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非娶不可-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个天下无双的美人就已经很惊世骇俗了,一对,眼珠子不够用了!
“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百里雪朔,把你的女人拎回去!”布紫阳压抑又压抑的火山喷火了,他把布小春推得老远,还一脸恶心的看着被弄脏的新袍子,一巴掌眼看就要赏过去……
百里雪朔跟陶步荷两人同步,一个捞回妻子,一个挡住要行凶的手。
“对不起,家教不严!”百里雪朔道歉,知道这妻舅的忍耐已经到了顶端。
“这个不要紧,擦擦就好。”陶步荷眼看布紫阳快要“暴走”,上前用帕子替他把胸口的泪渍拭了拭。“你看,没事了。”
布紫阳扭曲的五官在盯著陶步荷的脑勺半晌后,线条温软了下来。“哼!”
这算没事了吗?
布小春跟百里雪朔算开了眼界。
“喂,来见一下我姐夫跟姐……姐。”布紫阳有些别扭。
从小的遭遇让他跟小春一直有著那时间也难以磨除的距离,尽管他碰到的灾难跟这祸水似的姐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他就是很坏心的把一切都归罪于她。
这样的耍赖或者别人无法明白,可是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唯一的亲人相处。
这种情况不晓得有没有改变的一天,但是他心里就是很清晰的明白小春这笨蛋会永远让他吃定,还吃得死死的,或者也是因为疼惜他吧。
陶步荷敛了礼,书香世家的气质一览无遗。
布小春终于把自始至终只看见弟弟的眸子转到她身上,沾了水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即便已经是妇人的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夺人心魂。
她踏上前,几乎是连毛细孔也没漏的把陶步荷打量个透。
“弟妹,对吧?我可以叫你弟妹吗?老公,我终于要有弟妹……老爹,我们布家终于要有后了……”布小春一开口就没句话是完整的,情绪激动可见一斑。
“语无伦次,乱七八糟。”布紫阳低喃。
“她看到你太兴奋,我在马车上已经吃足了苦头。”百里雪朔苦笑,一路上听著妻子嘴里念著,梦里想著的都是弟弟,他这碗醋吃得真是辛酸。
没听到男人们的窃窃私语,陶步荷又羞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挥手。“我们还不到那个地步。”
“哦,那到哪里了?”布小春好奇心旺盛,逮到话柄哪肯放过,跟刚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有如天壤之别。
“这不就要你到她家提亲去了,你问什么问,我当年可也没追著你问你跟后面那个男人一天上几次床!”石破天惊,布紫阳阻断布小春的追问,用目光宰杀自己的姐姐。
布小春先是愕然,继而满面通红,这一红如牡丹花绽放,美丽得叫人腿软。
原来这两姐弟让人腿软是一种遗传。
“老公!”她不依的叫。
“时间还多得很,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百里雪朔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很快的安抚了妻子,也让罚站许久的四个人有了坐下来喘息的机会。
由于陶家的情况特殊,于是两个男人商量后决定,边走边看。
是的,边走边看。
陶向渊身系牢狱,一切都不明朗,即便他们大张旗鼓的上门提亲,家里没有主事的人也没有用。
“要知道陶向渊的死活不难,我的人会负责这件事。”即便魔教的势力式微,他仍有千百种法子可以探听出陶向渊的下落来。
百里雪朔点头,露出算计的微笑。“我相信要把人弄出来对你来说也不难。”
“哼,都推给我,这趟路你就准备当闲人吗?”两个男人安静不到半晌,火花又四射。
没办法,这陈年旧谷子事说来,两人的老鼠冤还不都因为布小春!
“我是让贤,邀功的事情要都我替你干了,你拿什么脸去提亲?”
“好,”布紫阳咬牙,“算你狠!”
“不客气,谁叫咱们关系匪浅。”再喝口茶,这普洱真不错。
“这事办完,带著你那啰哩巴唆的妻子有多远滚多远。”
“小春说还要参加你的婚礼,我想,依照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也许她会等到亲眼看见你生子才肯离开。”
布紫阳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百里雪朔却在心里笑了个天翻地覆。
能整到这老没把姐姐放在眼里的布紫阳,算是替妻子出了口恶气!
两人刀光剑影的来来去去,布紫阳算是小输一回了。
这一夜,船在通州泊下。
白天凄冷的天气一到晚上,把码头上干活的工人都赶进了酒馆客栈,靠著运河讨生活的小屋到处灯火通明,由船上看下去像条闪烁不明的火龙。
正准备回船舱休息的布紫阳,听见重物坠地的声响。
他凛然,立即吹灭手上的灯火。
屏息站在黑夜的甲板上,数个黑衣人分别由不同的地方出现包围了他。
布紫阳不畏不惧,剪著手神态自若。
“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摸到我布某人头上来,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哼哼,好久没杀人是有点手痒了。”他环顾,语气如同谈论天气那般自在,可目光像刀子割人,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不舒服。
带头的黑衣人在暗夜里只露出一双目光,他听完布紫阳的话,喉咙像是咽下什么,那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非常的明显。
“口气这般大,那就让大爷我瞧瞧你的武功是不是还在!”
什么意思?布紫阳没能细想,刀锋已经劈了过来。
他就算不当魔教教主可他一身功夫也没有放下,不管黑衣人刀势多么凌厉,还是游刃有余的躲开了那人的刀法。
这种打法,要是当年的他才不会如此拖泥带水,早一招杀了干脆。
不杀人,实在是因为陶步荷每天耳提面命的唠叨,什么人命珍贵、什么人命都是该被尊重的,为了不让她哭,他只好答应妥协。
走了数招后他发现黑衣人没有取他性命的意图,他两指胼伸缴了对方的刀,叮的一声,那把削铁如泥的大刀落了地,刀口上有整整齐齐仿彿被利刃剪扁的痕迹。
围观的黑衣人见状,有志一同的丢了携带的武器,单膝跪下,就连带头的人也在跪下的行列中。
布紫阳冷哂,毫不领情。
众人看他不为所动,纷纷解开蒙面的黑巾露出真面目。
“教主!”
这一番打斗,把负责船只安全的左右护法还有其他人都给引了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大表惊讶。
布紫阳厌恶的挥手。“我又还没死,跪什么跪!起来!”
带领的黑衣人竟是布紫阳在魔教时的刑法堂堂主。
当年魔教被一举歼灭,仓卒之间许多人流离分散了,他们一直在等,等著布紫阳回来登高一呼,重整大教,可是多少年过去,莫名其妙被灭绝的魔教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蒙骗混吃,他们的教主到哪儿去了?
妄想复教的人每天都在想,千辛万苦的打听,却都如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探听到消息,一整批人半个月前就守在通州,没想到真的是教主本尊。
他们差点想抱教主的大腿了。
“请教主带我们恢复魔教光荣,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十几个男人喊出来的声音有多响亮,连酒鬼也被吵醒了。
“走!别来吵我!”这些人哪根筋坏了,他有说要重掌魔教吗?吃饱闲闲不会回老家耕地种菜喔。
“教主,请你不要抛下我们!”一群弃婴还在哀哀叫。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我对教主的位置没兴趣,或者你们谁喜欢谁就去坐,别来找我。”布紫阳撂了话。
“教主,众家弟兄需要你来领导,让我们把那些白道杀个干净吧,重振我们魔教的雄风。”
“来人,把这些听不懂人话的丢进海里,让他们脑袋清醒清醒!”浪费他睡觉的时间,这些人……
“教主饶命!”
布紫阳烦透了,转身就走,却在回头的同时看见一直倚在木梯子下方的陶步荷。
他在心里狠咒了声,大步向前,不过,陶步荷显然并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一见布紫阳抢步过来,她也转身离去。
布紫阳带著怒气还有明显的垂头丧气,走出陶步荷的卧房。
“怎么,小俩口谈得怎样了?”候在甬道上的布小春一听见声响,拉紧身上的大氅,呵著气过来问。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没你的事。”
“谁说不干我的事,这桩婚事要是吹了,看你拿什么面皮去跟阿爹说。”
“老头子的骨头早可以打鼓,少拿他来威胁我,本大爷不吃那一套。”
布小春笑得慧黠。“我知道你只吃小荷弟妹那套对吧?”
“去她的,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讲的不是人话吗?!”他一拳打在船舷上,很是不平。
“求我!”布小春目光闪闪,巴著布紫阳点头。
“你神经啊!”
“求我……或是拜托我,我就去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样小荷弟妹就不会把你拒于门外,你也可以回屋子去睡觉了。”求她啦,就算随便求一下也好,让她满足一下当姐姐的尊严啦。
“你只会坏事,你能干什么!我已经很烦了,你有多远滚多远啦!”
“死小孩!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还跟我结面腔,布紫阳,你是笨蛋!”翻脸、翻脸了。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不信!”
姐弟杠上了……躲在暗处的百里雪朔好想哭。
“我好苦命,唯一的弟弟难管教又不听话,我讲一句他应十句,阿爹,你回来打他啦……”论气势、论个头都比不过人家的布小春,干脆一哭二闹了起来。
布紫阳头痛不已。“闭嘴,你到底想怎样?”
“让我去跟她说。”说清楚讲明白,她相信陶步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我警告你,不该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别提,还有,不许在里面赖太久,夜很深她该上床睡觉了。”
布小春憋著笑。
就知道这招有效。
嘴硬心软的男人,跟她老公如出一辙。
“那我进去啦。”
“你想办法让她别哭了,那两只眼睛已经肿得像牛……”
“停停停……心疼她就去把上头那些牛鬼蛇神清一清吧,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的过去什么都没对她说,难怪她会承受不住的闹性子,所以说,这是你活该!”开了话匣子,还难得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念一下这桀骛不驯的弟弟,好爽!
布紫阳无话可说。
踩著优雅碎步的美人转身敲了陶步荷卧房的门。
里头的人哑著声音,幸好还有回应。
“小荷弟妹,让我进来可好?”
里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让他们以为陶步荷会拒绝。
好一会儿门开了,就一条缝让布小春进去,至于站在甬道上的布紫阳她则视而不见,可见这次的别扭是闹大了。
门迅速拢上。
布紫阳瞪著那道门,很想一拳把它打碎。
居然叫他吃闭门羹。
为什么他要忍?可不忍又能怎样?
真的是虎落平阳被女人欺啊!
第九章
船舱里舒适温暖,大大的夜明珠镶在墙壁上,家具用器一应俱全,可见布紫阳为了让陶步荷住得舒适可花费了番心思。
布小春也没多余的话,一来就往舒服的床上瘫成大字型,懒腰伸完后才搔著脸说:“嘿嘿,差点忘记这里不是我那间舱房。”
陶步荷忍不住破涕为笑,小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
布小春把她召到身边来,完全是大姐姐的样子,替她拢著秀发,拉整衣襟,然后握住她略显微凉的手。
“妹妹瞧我长得怎样?”
“姐姐很美,美得光鲜夺目,你一站出来,别说男人就连同为女子的我也不免心动,直想把你藏起来当作自己的。”陶步荷很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她有些迷惑小春姐姐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她不像是那种爱炫耀的人。
“生为人,这不是一张好脸皮,像我这种人不管到哪儿都被叫做祸水。”她的人生际遇惊涛骇浪,要不是运气好遇上她的夫君,下场绝对是难以想像的悲惨。
“不要这么说,脸是天生父母给的,难道你能说不要吗?”
“像你这么明理的人真的不多,其实,我不是来找你吐苦水的,这几年我过得很幸福,以前的事情不再耿耿于怀。”
“百里大爷对你好我们都看在眼底,有这样的丈夫,身为女人的我们又有什么好奢求的?”陶步荷眼底浮现浅浅的艳羡。
女人的要求真的不多,就一双强健温暖的臂膀,可是说到底又有多少女人能得到,当男人不要你的时候,再多的眼泪也挽不回。
布小春温柔的拍拍她的手背,歉意很深。
“是我害了紫阳的。”
陶步荷凛然。
布小春苦笑,即便许多年过去,那种苦涩还会在心底盘旋,这辈子大概都很难消除了。“因为我,我爹死于非命,因为我,紫阳有很长一段时间下落不明,等我再度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为让黑白两道,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魔教教主,你能想像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落到魔教的遭遇吗?”
惊人的美貌是把双面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把自己弄得体无完肤,而她的貌美只是一再替家人带来灾祸。
陶步荷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不过湿濡的长睫和微红的眼眶泄漏了一切。
“他吃了很多苦,能咬牙撑到现在是很不容易的,他在乎你,所以,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我……哪有。”
“既然没有就赶快言归于好,你也知道他那目中无人的烂个性,他一晚没得睡,整艘船的人我看也难保不受波及了。”果然是阿姐,虽然不常见面联络,对弟弟的捭气却是知道得很详细。
“你不怕他再跟那些人回魔教去吗?”陶步荷问道。
“你对紫阳没有信心吗?”
“我要是对他没信心干么跟著他走?”只要说到布紫阳,满心的恻然跟温柔就排山倒海的冲击在心头上,管他脾气再烂,个性再差,她终究是爱上了。
对于一个自己爱上的男人她有什么话好说?
只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把自己交给他。
“这就是了,你要不要去跟他聊聊?可怜的他,可是在外面吹了一晚的夜风呢。”布小春肩上的重担放了下来。老弟,阿姐幸不辱使命啊!
陶步荷点头。
要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更不简单,很多话说起来理所当然,可事到临头她也没做到。
“谢谢姐。”她起身,忽然好想赶快见到布紫阳。
布小春笑嘻嘻的也站起来。“我也要回去安抚我家那个爱吃醋的老头了。”
两人在甬道上分手,陶步荷看见等在附近的百里雪朔现身把她接走了。
她转身,缓缓的沿著并不太宽阔的梯子而下。
还没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她就看见布紫阳修长的背影。
暗夜里的他看起来那么孤单,苍茫的水在他脚下翻涌著。
她轻盈的靠近,双手由后面抱住他的腰,脸也一道偎了过去。
“对不起。”她说。
“没听到。”
“什么?”这个人!
“声音太小,我听不到。”声音里明明就有掩不住的笑意还扮猪吃老虎。
“我说……对不起!”不跟他计较,她的心温柔得一塌糊涂,就让他这一回好了。
“你疯了,这么大声!”他转过来目露惊诧,摸著她冷凉的小手很习惯的把人搂进怀里。
两个人的体温说什么也比一个人强。
“真是的,要出来也不会搭件衣服。纳福呢?主子还没睡下,她却跑得不见人影。”
他的头一低,陶步荷踮起脚尖亲了他的唇一下。
布紫阳的喉结吞咽,满心欢喜,刚才吊了老半天的心,这会儿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要!”
“呿。”陶步荷啐他,可神情无限娇羞。
“不气了?”
“谁在生气,我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任谁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青面獠牙的江湖人物都会不自在吧。
“我把他们都撵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找麻烦。”无心于江湖,无心于杀戮,他们要个傀儡也没用。
“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
那些人愿意就这样放弃吗?没有谁能挂保证,或许,这趟中原行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知道,那我们可以睡觉去了吗?”只要她不生他的气,天大的事都可以丢一边。
“想得美!”丢下话,人一溜烟从他的怀里挣出来,跑了。
布紫阳毫不迟疑的追了过去。
到一个港口没有下去玩玩实在很说不过去,而且此处是京城的大门,等于是龙头地带,京城没时间去,到龙头逛逛也足以慰藉吧。
自称识途老马的布小春举双手赞成。
“识途老马,哼,你又知道什么?井底之蛙还比较可能!”布紫阳又浇了她一盆冷水。
“我比你们早来十几天,该摸熟的都熟了,这不叫老马要叫什么?”其实一到冬季,通州大街别说摊位,就连人影也少得可怜,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让自己的弟弟看衰就是不情愿。
“哼!我就不信这么冷的天气,你家那个牢头舍得让你出门。”他一语戳破布小春的谎话。
“呜……你欺负我。”
布紫阳大翻白眼,每次说输人家就来这招,他下了通牒,“我最恨女人哭,想去就给我动作快点,逾时不候。”
他不想对这个女人心软,抵死都不想,这次,是看在她建了小功的份上,算是两相扯平,谁也不欠谁了。
布小春又想冲过来给弟弟一个拥抱,只可惜布紫阳警觉得快,他一看她要发动攻击了,连退好几步。“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抱来抱去成何体统,真替你丢脸!”
“你是我弟弟我才要抱,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被骂丢脸的女人叉起腰来。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不等了。”使出杀手锏,看她还啰唆什么!
“去去去,我马上去准备。”为什么她碰到的男人都这样,老爱管东管西,一点自由也没有。
布小春大叹歹命的准备银子去。
人马齐备,马车在一个时辰后出发。
不过布小春越坐越觉得不对劲,通州大街过了怎么没有人来知会她们下车,而且马匹还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压根儿没有要停的样子。
“妹子,我们究竟要到哪儿去?”她忍不住问一脸镇定如常的陶步荷。
“姐姐不知道我们要直接到终南山吗?”
“我们不是要去逛街?”布小春不肯接受自己上当受骗的想法。
“好像不是呢,冬天路不好走,男人们决定要提早出发,看看能不能在隆冬之前赶到终南山下。”
难怪他那么笃定,原来,她真的被布紫阳给诓了。
“姐姐,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虽然说美人就算板起脸来也很好看,可是总觉得不对。
“没有,我在想晚缮要把那个撒谎的小孩抓起来熬什么汤才好。”她笑得可甜蜜了。
陶步荷噗哧一笑。“我觉得你们姐弟的感情越来越好,渐入佳境了呢。”
布小春搔脸,有些不好意思。“有吗?”
“的确是。”
“其实我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当我是长辈,我接到信时不知道有多高兴,高兴得哭了很久。”她一点都不怕别人说她有恋弟情结,是又怎样?谁敢胡说就是嫉妒她。
“他那个人就是一张嘴坏,心肠其实比谁都软。”想当初她也是恨死他了,人跟人的第一印象真的不能拿来做准则的。
“我真的很高兴他找到幸福。”布小春还在揩泪。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啊,真的是年纪大了。
“谢谢姐姐……我一定会用心照顾他的,你放心好了。”陶步荷害羞了。
马车一路奔驰,大家有话就说,无话下棋、铜炉添暖,晚上在客栈酒楼打尖,车过周至县城后继续南下,终南山苍黛的远影逐渐清晰,陶步荷的家在望了。
洋洋秦岭,巍巍终南。
终南山位在秦岭的中段,千峰碧屏,深谷优雅令人心旷神怡。
山上出产玉石,金银铜铁,地上作物像粳稻梨麻竹筒等皆有,就算贫穷的人也能自给自足,没有饥寒的忧虑。
京畿居民需要用的薪炭、木材、石材、药材也大多取自这里。
不论别的,就说陶向渊选在这终南山下当隐士,就算他有眼光。
马车辘辘的进了大街,停在一家客栈前。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打开车门的时候,布紫阳这么说。
家都近在咫尺了,为什么不能直接回去?
像是看穿陶步荷心里的疑惑,布紫阳接著解释——
“陶家产业被充公,一家三口坐牢的坐丰,流放的流放,这种事早就家喻户晓了,我们要是直接上门,只会打草惊蛇,对拯救你大哥没有帮助,晚上我们先住下,大家合计合计再说。”
布紫阳说的通情达理,陶步荷只能点头。
人家说近乡情怯,她也是。
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别说马困人乏,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毫无头绪的营救计画,这不是办家家酒,小心是一定要的。
要了两间上房,把吃食叫到房间,这一夜歇下无语。
一道黑影穿过别致典雅的花园庭院,几个起落后驻在四面垂花木格的银红纱窗前,倾耳聆听,确定没有任何声响后摸进了里头。
接著,昏暗房里燃起了一抹烛光。
“呃,谁?来人呐!”
这里是水力衙门官老爷的住所,睡到一半被惊醒喊叫的人正是他。
“别出声,看看你头顶上是什么?”
天籁般的声音,好听得叫人迷醉,即使命在旦夕,官老爷还是著迷了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抬头,一绺乌丝在他头顶上方,头皮觉得冷凉,顺手一摸却差点屁滚尿流。
那那……那是他的头发啊!
他冷汗直流。这黑衣人要取的若是他的人头,那他大概早已不在了。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地方父母官,杀官可是大罪!”
“哼,我要怕你还会来吗?”黑衣人手上亮晃晃的剑故意夸耀的抵在官老爷脖子上,“你要乱动,到时候脖子掉了可别说是我砍的。”凉凉凉,根本是风凉话了。
“你到底要什么?!”眼见摆官谱压迫不了对方,他是碰上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江湖逃犯吗?
“我查过你的底,不好不坏,对这地方没有任何建树,也没太多恶迹的官爷,所以呢,本大爷在来之前曾经考虑过要不要杀了你。”
“当然不杀的好,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
“住嘴,油腔滑调!”
“是,我住嘴。”不敢再打官腔,他老实的窝在床上。“好汉,你就把来意明说了吧,只要是小官能力范围内的,当无不尽力完成!”
“贪生怕死的小辈!”
官老爷敢怒不敢言,又不能点头称是,一张嘴像含了颗苦胆在里头,真是委屈极了。
“我要你明天晌午前放了陶向渊。”
“陶向渊……这陶向渊是谁?”他做思索状,哪知道颈子马上吃痛。
喔喔,见红流血了啦。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这刁民欺人太甚,要关十年的苦窑。”他想到还有气。
“他再刁也比不上你假借名义霸占他人产业,逐人家人吧?”随便这两条罪状就够他吃不完兜著走了。
“乱讲,我哪有……慢著,你怎么知道?”有把年纪的官老爷睁大眼皮垂松的眼睛,他亏心事做得不少,没想到真的半路碰到鬼了。
“人,放是不放?”黑衣人不想跟他废话连篇。
“我放了那混蛋,他又要回来跟我没完没了,我不是自找倒楣?”会记得这陶向渊,实在是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看了就有气。
是平民百姓就要有百姓的样子,架子摆得比他还要高是什么东西嘛!
“我保证他不会再回来找你麻烦,你不放我现在就找你麻烦。”
“壮士,你就别为难我了。”他两手一摊,想摆烂。
“我这次削你几根头发,不知道哪天会来要你脑袋。”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典型人物。“或者你要我在你脸上留下个乌龟记号,好让大家都看见你曾经干过的好事?”
这比用刀子砍了他更加恶毒了……
官老爷重重喘息,想抹脸却发现人家刀子还在脖子上。
“我放,我放就是了……”这些巡逻的兵卒们到底巡到哪里去了?明早、明早他一定要严办这些吃白米饭摸鱼的饭桶们!
“那我就回去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你太嚣张了,就不怕我抓你吗?”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位置还坐得住吗?好苦恼喔。
“凭你米粒大的官也想抓我,有种你就抓抓看!”布紫阳讪笑。
“不敢、不敢,我只是发一下牢骚……”手上握有凶器的人比较大。
布紫阳在收刀的同时,指尖弹出一缕风丝,官老爷应声倒下,这才翻身跳出窗外,隐遁而去。
这够他好好睡到天亮了。
官老爷经此一吓,第二天马上书写公文调了大批人马进驻水力衙门保护他,至于效果如何……
翌日,他的官印赫然吊在城门上供人观赏。
第三天,城门口吊的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诅咒官老爷头顶生疮、脚底流哝的老爷夫人,那杀猪的叫声轰动了整个县城的人,传为笑谈。
第四天,卯时不到,衙门的小门走出来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他一出来马上被马车接走,再也不见踪影了。
官老爷哪敢再派人跟踪,送走个瘟神保他一家安宁,乌纱帽又戴得稳,什么都不求了。
经过一番梳洗后的陶向渊坐在客栈的大堂上。
大堂没有半个客人,很显然,这间客栈被某人给包了下来。
这些日子牢狱的折磨让他心如槁灰,形容憔悴像个完全失去志气的小老头,莫名被人带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边看客栈摆设,边发呆了。
他没能呆坐多久,首先是陶步荷冲了出来,尾随她后面的俊男美女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哥……”
陶向渊认了好一下才认出来眼前的女子是他妹妹。
“怎么是你?”他一点也没有看见亲人的喜悦,牢狱生活早掏空他的身子,视力模糊,他慢慢的瞧,这才发现陶步荷不只气色甚好,还比以前漂亮许多,完全没有吃到苦头的样子。
“哥,吃点猪脚面线压压惊吧。”放下手中还冒著香气的碗,她不禁心酸。
陶向渊也不客气,边吃边瞪著所有的人问:“他们都是谁?”
陶步荷很快做了介绍。
“提亲?”他堆高眉毛。“不成。”
被泼了桶冷水,她心中难掩失望的嗫嚅问:“为什么?”
“我需要人照顾,你还不能嫁人。”
陶步荷为之愕然。
大哥不答应居然是因为他需要人照顾……
自私的天性仍旧没有丝毫改变,原来牛不管牵到哪都还是牛,并不会因为受到教训变成通情达理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