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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狐窃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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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翩闻言心头一凛,没再说话。
  “盘桓这么久,”抱胸杵在一旁的谢啸天,股色明显已然不耐,“该走了吧!”
  灵儿睨他一眼,笑道:“将军如此躁性,如何领军作战?”
  谢啸天仰天大笑,伸手去捉灵儿的手,“有了你这种屁将军不当也罢!”
  牵紧灵儿,谢啸天飞回檐顶,对着底下早已觑得目瞪口呆的部属兵卒朗声道:“回去告诉诚王,本将军不干了,卸甲归田,至于你们这群龟孙子,待会儿速速给我散去,将宅子复原还人,日后若让我发现有哪个家伙没照我吩咐去做……”
  谢啸天冷哼了声,光一个冷哼已让底下人心里直冒汗,不再赘言,他拎紧灵儿向天际腾奔而去,似仙踪,若幻影,顷时两人便隐了迹。
  方府里砰砰碰碰地全是人声杂沓的声音,一屋子兵卒个个脚底抹油,收拾包袱,急着离去,谁也不愿当最后一个,更不愿让谢将军记得自己。
  芸娘过府去寻方家二老,翩翩陪着她去了。
  方拓儒却依旧呆视着灵儿消逝的方向,僵立着身躯。
  “少爷,您别这样了,待会儿老爷夫人看了会伤心的,”墨竹出声劝慰道:“这一切,您就当是春梦一场,梦醒了,人还是得回到现实里,您向来聪明,这会儿灵姑娘都已走远。您就……就算了吧!”
  “不管灵姑娘离开是为了什么,那厮法术高强,您凭什么和他争人?”
  不管墨竹说了什么,方拓儒均无回应,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多少,墨竹忧心忡忡,想起少爷那时为了灵姑娘大病的事情。
  好半晌,方拓儒开了口,声音清冷冷地,听不着情绪。
  “迎刃能解千头绪,唯有钟情剪不清!”他叹口气,目光依旧锁在天际,“墨竹,你去吧,别理我,我想静静。”
  墨竹摇摇头,顷刻后,足音渐渐远去。
  月娘依旧圆亮,映在墙垣,方拓儒仿佛可以看见墙头上攀着个娇俏的身影,银铃似的笑声,睇着他微嗔道:“这儿呢!书呆!”
  第九章
  物换星移,三载更替,许多事情淡了、远了,似乎已不复记忆。
  但对于某些会勾起人疼的伤疤,还是无人敢去碰触。
  大太阳底下,墨竹望着那道亘在两家之间的墙垣,起了恍思,不同于往日,这会儿,他是站在这头看着墙的。
  灵儿离去后,少爷原有书斋遭废弃,移了位,撤掉“灵苑”,“古灵儿”三个字似个禁忌,谁也不敢再提。
  灵儿离开后过了两年,墨竹在乡里考取了秀才的名头,不需再依恃方家,收拾包袱,他另觅居处。
  地方不远,隔道墙罢了,灵儿不在,姥姥死了,大屋再度空下,这会儿的墨竹已然不再是当日那个怕鬼怕妖的小书僮,他将井边那幢屋宇重新整理,搬进这房里独居,平日就靠帮人写写字、教些孩子习字读书过日子。
  这种日子过了一年,他非常满足,若非少爷老爷的提携,这一辈子,他都得当人跟班、书僮,哪儿能有今日光景?
  屋子很好,静得很,还有个姥姥,她的坟就坐落在后园子里,至于井。虽然积了不少落叶,但还可以汲水呢!
  这幢大屋依旧阴暗,方夫人来看过几回,总嚷着要他砍掉老榕树。
  这一日她来到又提了一回。
  “算了吧!”墨竹笑嘻嘻道:“夫人,墨竹就是贪这儿阴凉才搬来的。”
  “墨竹!”方大人指正他道:“跟你说了多次,现下你是个秀才郎,不再是咱们方家的书僮了,别再叫夫人了。”
  “改不了,改不了的!”墨竹摇摇手笑,“叫了十多年,改不了的,”
  “不砍树,这屋子阴得很,”方夫人左右瞧了瞧,“你一个人,难道不怕?”
  “疑心才会生暗鬼,”墨竹眨眨眼道:“其实若当真撞见了,倒也无妨,鬼狐妖精又不全是坏的。”
  “呸!呸!呸!”方夫人吐了几口唾液去秽气,瞪了年轻人一眼,“看过拓儒的教训你还学不得乖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多远避多远,”方夫人扳扳手指头,“算算你要十九了,要不,过两天我让刘媒婆来趟……”
  “不劳您老费心,”墨竹笑着,“墨竹已然订了亲。”
  “你真将当日和伏牛村王老三订亲的事当了真?”墨竹点头,方夫人不可置信,“那丫头今年也不过才三岁,你这不是在儿戏吗?”
  “婚姻之事怎可儿戏?”墨竹笑道,“我会耐心等她长大的。”
  “一个痴,两个傻!”方夫人摇头叹气,“怎地你们这两个孩子都是这种牛脾气?”
  “少爷他……”墨竹迟疑着语气,“还是老样子吗?”
  “这孩子脾气倔得很,借口说要夜读,就是不肯跟芸娘同房,照我看,他表面上佯装无事,心里头还是惦记着那只狐狸精的,他爹不过说他几句,他竟然就回避着上山参禅,”方夫人一脸无奈道,“瞧这样子,我这辈子是没福气抱孙了,我偷偷问过芸娘,自始至终,拓儒根本不曾碰过她。”
  “少夫人是个好女子,”墨竹叹口气道,“少爷这个倔脾气只怕会误了人家。”
  “我劝过几回,错在方家,别说是休离,干脆就明说是拓儒误了人家,将她送回沈家,另谋婚配,芸娘却抵死不从,她说不论要花多长时间,她都愿意等,唉!这孩子对拓儒倒是痴情一片,却苦了她。”
  “少爷这些年延聘武师在家里教他学武,这会儿可有成绩?”墨竹好奇问起。
  “谁知道!”方夫人一脸不赞同,“这孩子从小静得很,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竟想学人舞刀弄棍?人家学武都是打小练起,二十几的人了,竟还来吃这等苦引成绩如何不知晓,身上净是烙满了瘀血伤疤倒是真的。”
  “别怪少爷,世局不安,为了您二老,少爷自是想多点儿本事。”墨竹说得心虚,知方拓儒者莫如墨竹,他会想要习武还不为了“她”。
  当日墨竹跟方拓儒说过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漾起……
  “不管灵姑娘离开是为了什么,那厮法术高强,您凭什么和他争人?”
  这话原是想逼他死心的,没想到,少爷竟闷声不响地开始学武。
  摇摇头,墨竹不忍苛责方拓儒,现在的他才算比较明白这项道理。
  爱一个人时,很多事情,已然由不得自己了。
  是夜,方拓儒书斋里来了客人。
  是同村的名儒刘基,两人虽有几年未见,但聊起当今时局,依旧至为投契。
  “大丈夫志在四方,依方老弟学博古今的满腹文才,屈就在此地,不免可惜!”
  “刘兄戮赞!”方拓儒浅笑,“一介书儒,难有作为。”
  刘基摇摇手,“方老弟切勿妄自菲薄,自盘古开天起,天地之气,始终衍行着成、住、坏、空四劫,每个新的循环开始前,都得要先经过痛苦的败坏毁乱,淬练洗礼,但也就是得要这样的乱世里才能培育出个不世出的人物,重新打造一番崭新局面,但这样的人物身旁若短缺了像方老弟及愚兄此类懦士,光会破坏不思重整规划,那么这样的霸业也难维持长久。”
  方拓儒点点头道:“刘兄说得有理,只是,放眼当今,可已出现如您口中所言之绝世人物?”
  刘基呵呵笑道:“这就是愚兄今日特意登府造访的原因,愚兄目前辅佐的主子,这段时日不断礼贤下士,全意收揽地方上硕懦雅土、豪绅巨室,有心想改变红军长久以来那套杀官长、打地主、集农奴的起乱手法,真心想开创一番事业,稳定新局井恢复旧秩序、保存旧文化道统。”
  方拓儒讶然道:“刘兄所指,是否就是不久前刚由红军小明王策命为仪同三司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的那位朱元璋元帅。”
  刘基点点头,笑道:“方老弟乡居于此,对于外界大局倒是了然,”顿了顿,刘基续言道:“朱元帅是个有心人,更是个有着野心抱负的人,这时节他的军队虽不及陈友谅精锐,疆土也比不上其他人,但他知人善任补己之不足,平民出身,看得远,会用人,又不乱杀人,以汉高祖为师,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他原先只是个红军小头目的亲兵,几年前还是红布包头,穿着战裙战袄,手执大刀,听战鼓一擂就得冲锋砍杀的小兵,如今居然长袍大袖,八字步走路,斯斯文文,满嘴三皇五帝,四书五经,谈今说古,写对联,发手令,俨然成为继承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道统的说教人。”
  方拓儒笑道:“能有如此大的转变,刘兄厥功甚伟。”
  “这话儿倒不假,”刘基也不谦让,“但若非他自个儿肯下功夫,想得透彻,谁也教不会的,他身旁,不只我,宋濂、李善长都是儒者,他虽是主子,倒也不曾骄矜,对咱们的谏词,句句用心听取。”
  “朱元帅以应天为中心根据地,东方的张士诚有着丰富财力,但这厮是黑市盐商出身,做事儿不够积极,贪求苟安,至于西方的陈友谅,他掌握了西系红军的大兵力,渔夫出身,生性勇猛。反而比较危险。”
  “所以……”方拓儒沉吟道:“当以‘东方以守为攻,西方以攻为守’的战略来囚应。”。
  刘基抚掌而笑,“方老弟思维清楚,将来除了圣贤典故,咱们还可以共论战局兵理,是的,支持张士诚的多为地主和商人,只愿意维持自己的利益,因此不会冒险前来攻击;相反地,农民叛乱出身的陈友谅势力,因欠缺统治能力,反而具有爆发式的攻击性。”
  最后刘基作了结论,“能正确看清敌人的判断力,是打胜仗的英雄都必须具有的能力!”他拍拍方拓儒肩头赞道:“看来除了儒经,方老弟对于兵书上也下了番功夫,这等有着高瞻远瞩的心思,若不能借机善加运用,岂非可惜!”
  方拓儒笑笑未语,并未说明,当初苦研兵书,为的,倒不是什么宏大志愿。
  只是为了遂一个女子的意,如此罢了!
  子夜,方拓儒送走了刘基。
  对于他的盛邀,方拓儒回覆要详加考虑,毕竟,这项决定关系了他的未来,他虽极有心想要托付明君成就大业,但他是方家独子,双亲犹在,他不能不顾虑到双亲的感受。
  烛火莹莹,他杵在书牍前,面前摊子了书,却贯注不了心思,和刘基的一番对谈,犹不住在他脑中盘旋。
  秋夜,沁凉微寒,向来是他最钟爱的,凉风习习,朦朦胧胧地,一片迷离泛现眼前,梦耶?非梦?
  一定是梦,因为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叩叩三响,正是昔日他与灵儿初识时的暗语。
  他没敢动,僵着身子,这一定是梦,是风吹过的声音,是听错了,是夜鸭的啼鸣,是……
  又是三声轻叩,这回方拓儒用力咬咬手指头,疼得他轻唉了声,那么是真有人来,只是……这样的深夜,会是谁?
  方拓儒白着脸,缓缓踱近门边,告诉自己不过是娘为他送来宵夜,或者,是芸娘或其他丫鬟,或者……总之,他是不该如此紧张的。
  反正无论如何,绝不会是“她”,不会是灵儿!
  开了门,俏生生、灿亮如星的眼眸,清丽的笑靥,不是灵儿又是谁?
  方拓儒原本已无血色的脸颊更加死白,这一定是梦!他告诉自己。
  “干嘛让人家等这么久?干嘛不招呼人家进屋里坐?”灵儿微嗔着,声音还是那般渗着蜜似地软甜。“就算你不招呼,我也是要进去的,”灵儿闪过方拓儒愣直的身子进了房,左顾右盼哼了声,“这儿有什么好的,你竟宁可舍了‘竹风轩’而搬到这里。”
  “这里……”方拓儒总算回过神,他闷着声音,“至少没有和你一起的回忆。”
  灵儿只当作没听见,笑了笑,拉起方拓儒径往书斋里的床榻行去。
  “坐定,书呆,时间不多,我得快些。”
  “什么意思?”方拓儒有一肚子的问题,包括她何以出现,包括那啸天犬的事情,包括……灵儿却不让他开口,拉着他在床沿盘腿坐定,悉悉窣窣解开他的上衣褪至腰际,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方拓儒瞠目结舌,讷讷道:“灵儿,你……你在做什么?”
  “你认为我在做什么呢?”灵儿笑得像蜜似地,一脸无辜,“你的身子我又不是不曾见过,还怕羞吗?”
  灵儿起身登上床,将方拓儒身子挪了挪,盘起腿在他身后坐定,春葱似柔软手掌直直贴至他背心。
  “专心凝神,静坐内观存神守气,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而盈,万物得一而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灵儿喃喃有辞,不多时,方拓儒只觉一股热腾腾的气流由她手心窜至他体内。
  方拓儒心头讶异,问道:“你……你输真气给我?”
  “你苦学三年艺,还不如我传你十年功!”虽看不见模样,方拓儒却可以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现下你即将跟着刘基去闯天下,防身的本事得备妥。”
  想起她这三年的音讯全无,想起当日离去时她的绝情,方拓儒挣开身怒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却不想再平白受姑娘的恩惠。”
  “你还是这股倔脾气,可我偏……”灵儿停了笑,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拂过,由着他半起身,声音漾起些微凄楚,“可我偏就是喜欢你这脾气。”
  她的声音软化了他坚固的意志,他起了犹豫。
  只听得灵儿幽幽一叹,“输你真气,不为你,算是为了我,成吗?”
  “在下死活早已与姑娘无涉!”话虽说得硬,他的身体却已然屈服,僵直的身躯再度在灵儿跟前坐定。
  “是呀!早已无涉,”见计得逞,灵儿吐舌浅笑道:“放心吧!我若死了是不会发讣文来骚扰你的!”怕他反悔,当下不再多语,双掌一扬便将内功输入方拓儒体内,气息缓缓运行着,由尾闾到背堂、玄枢、夹脊、陶道、玉枕、泥丸、明堂、膻中、中浣、到神阀归气海一周之圆。
  不多时,两人周遭罩起白雾,滚滚汗水珠子不住滴落,方拓儒只觉心、肝、脾、肺、肾,五脏百赅,通体舒坦难言。
  约三盏茶的时间过去,方拓儒紧合着眼,全身暖暖运行着真气,冷不防,一个柔软的东西在他额际滑动着。
  他睁开眼,是灵儿,她自个儿也是濡了一身的汗,却只顾着笑盈盈地拿着汗巾帮他擦拭着汗珠。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方拓儒试图冷着声音。
  “不对你好,该对谁好?”灵儿笑着回答。
  “如果你不再属于我,”方拓儒眼神含悲,语气认真,“对我好,是害了我!”
  “我也知道,只是……”灵儿难得敛起笑,睇着他的眼神有丝无奈,“要我不对你好,我却又做不到,更何况……”她压低声音,“有些事情是我惹下的祸端,自该由我来做个了结。”
  “灵儿,我……”方拓儒的话被她打断。
  灵儿拉起他跃下床,笑嘻嘻道:“别提这些,也别问别的问题,良宵苦短,陪我!”
  纵使心头盘旋着千百个问题,但被灵儿一闹,他除了由着她外似乎已然没有退路。
  灵儿拉着他踱出门外,满饱的月娘原是他们的最爱,今儿的却有些残缺,月牙儿勾似地,却另有一种柔雅的风情。
  “书呆,你瞧瞧,连月亮都有阴晴圆缺,不能自己了,更何况,”灵儿倚在方拓儒怀里叹口气道:“人世间有些事理也是咱们不可不遵循的,是吗?”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情,”他也叹了口气,纵由自己揽紧她,全心全意沉浸在属于她的气息里,“我只知道,天意虽难违,但也不可全然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自己,却也不可委屈了无辜的人!”她低语。
  “你的意思是……”方拓儒颦起眉梢。
  “没意思,随意说说罢了!”灵儿回过头睇着方拓儒,浅笑盈盈道:“都说了今晚别提别的事儿了。”
  她拉起方拓儒再度悠游在花径莲池畔,四周静悄悄的,没半点儿声音,最后,她竟拉着方拓儒来到“敬儒阁”房前。
  “你想找芸娘?这么晚,她该早已睡下了吧!”
  “她不在房里!”灵儿巧笑,轻轻推开门,房里果然空荡荡地杳无人影,“上你那儿前,我查过了,这几天她娘家有事,她带着苹心一块儿走的。”
  方拓儒无语有丝尴尬,对这妻子,他是个失职的相公。
  “她既不在,你上这儿做啥?”方拓儒不解问道。
  “我困了想睡觉,这儿正好!”灵儿巧笑着摇晃闻言僵直了身躯的方拓儒,“你陪我!!”
  “灵儿……”方拓儒兀自与理智挣扎着,他不该再碰她了,那只会令他更加沉沦,无法自拔。
  灵儿轻嘘了声,诱人声音低喃着,“今晚咱们都别再说话了,用心感觉就好。”
  纤指轻弹,房中原被燃起的烛火应声而灭,一片漆黑,方拓儒一颗心恍若就要进出口中,他感觉她缓步偎人他怀中,不多时,他熟悉而久违的馥香樱唇软软地封住了他冰冷而微颤的唇。
  他再也不能思索,虎吼一声用力钳紧她,猛烈而绝望地灌输着对她的痴恋,对她的渴慕。
  良久后,她微喘着气在他耳畔低语,“有件事情我得先跟你说分明,不论人间或仙境,所有的男人里,我只让你碰过,至于那恶犬,三年前我虽与他一块儿离去,但那只是为了阻止他再来骚扰你,”她咯咯笑着,“离开后没多久,我便施了手段甩掉他,若非为了你,那厮真想制住我还得再多修点儿道行,这段时间里,我都只是在瑶池王母娘娘那里修道罢了。”
  灵儿叹口气道:“娘娘说我慧根足,只是有道死穴未封,人不了天庭,我懂她的意思,这道死穴,指的自然是你!”
  “那么……”方拓儒深吸口气,迫使自己移开放在灵儿身上的手,“那么你何以还要来?”
  “我说过,祸是我闯的,自该由我来收尾,如果没能将你的事情弄个妥切,我又怎能安心。”灵儿轻语。
  “我不懂你的意思。”方拓儒有些困扰。
  “不用懂,感觉就好了,还有……”灵儿的嗓音又软又媚,任何男人听了都要酥化成一滩稀泥,又更何况,是深爱着她的方拓儒。
  “不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不要停,我想要……”她软哄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完完整整成为你的人。”
  “我……”他心底虽升起惑思,但却已然无法再问或再思索了。
  她像只扑火而至的飞蛾缠紧着他的身躯,烈火炽炽,焚灼着她。
  自然也更燃炙了他!
  那一夜,方拓儒永生难忘!
  次一晨,方拓儒也是一辈子都忘却不了!
  窗外鸟语啁啾,他清幽幽地转醒,虽在睡眠中,他还是一购满足的笑容。
  虽在睡眠中,他还是紧揽着身旁的她不肯松手。
  直到,他睁开眼睛望进一双羞赧、窘迫、不知所措却又漾着欣喜的美眸里。
  那是芸娘的眼睛!
  方拓儒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猛地坐起身来,这一扯拉开了两人盖在身上的丝被,他一身裸裎,她也是,只是,她不是灵儿。
  不只那双眼是芸娘的,连那副身无寸缕的露脂玉胴也是芸娘的。
  不知道灵儿是在何时跟芸娘调换将她送进他怀里的?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是借用芸娘的身躯用幻术哄骗了他。
  这女子,果然够本事!
  难怪她叫他“别说话,用感觉就好!”,难怪她说不能委屈无辜的人,难怪她说自个儿闯的祸得白个儿来了结。
  方拓儒心底燃起被欺骗的怒火,原来她的了结就是用这种方法。
  硬将芸娘推给他,她才可以安心去修行,丝毫没有顾虑到他的感受。
  心头正百转千回,门外却突然响起声音。
  “少夫人,苹心给您送洗脸水来了。”
  边说话苹心边侧身推开门扉,两手捧着水盆的苹心一脸稚笑踱人房里,芸娘没架子,和苹心亲如姐妹,加上谁都知道她是独居的,是以苹心更无忌惮。
  一闯进房里她才惊觉到自个儿有多冒失,苹心只傻杵了一瞬,旋即转身背向着床,一盆子水洒脱了大半。
  芸娘轻嘤了声,整个人埋入被中,方拓儒遮掩着身子,也是涨红了脸尴尬的挤不出话来。
  “少……少夫人,苹心鲁莽,这水主凉了,苹心再去烧过,时候还早,您再歇歇,千万别……别急着……”这丫鬟总算由惊讶中清醒,继之而起的是满腹替少夫人开心的情绪,啐!她责怪自己大惊小怪,少夫人床上见着少爷有啥好奇?“您千万别急着起床。”
  话语未尽,苹心端着半盆水出门,临走前还牢牢地合妥了门扉。
  她手忙脚乱急急离去可不是真为了烧水,而是急着去打锣敲鼓,告诉大家——少爷在少夫人床上的好消息。
  “对不起!”
  良久后,芸娘才弄清楚那个低沉的嗓音是来自方拓儒。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芸娘心底一叹,恨他总爱对她说这三个字,悄悄将头伸出被褥,她低语,“这桩事,我……”她红霞过耳,声音几不可闻,“盼了好久,相公!”她轻轻启口,“不论你心底是否有我,你这样对我……至少是个开始,我说过,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说对不起是因为……”方拓儒也是一叹,将芸娘轻轻搂人怀中,不论灵儿怎么对他,如她所言,芸娘是无辜的,“我已经决定跟着刘大哥投入朱元帅麾下去创一番事业,接下来的口子,这个家,得烦劳你了。”
  “说什么烦劳??”芸娘轻啐了声,偎在方拓儒胸前的脸上俱是幸福满足的微笑,“妾身只担心奉事不足,倘若真能为夫君分劳解忧,多苦芸娘都甘之如饴。”
  “芸娘!”半是歉疚,半是怜惜,方拓儒幽幽开了口,“你真的是个贤妻,嫁给我,委屈了你。”
  “不!一点儿也不委屈。”芸娘提高声调,睇着方拓儒的瞳眸满是柔情,“能有幸得与你执手,芸娘此生已足。”
  方拓儒搂紧芸娘,心头一片茫然,这样的结局虽非他想要的,但也许……对大家都好,灵儿既可顺利修得正果,而他,也不会再辜负这个纯良的女子。
  三天后,方拓儒与衔着泪水的芸娘及方家二老挥别。
  离开了武阳村,他将去开拓另一片新的天地。
  第十章
  几年拓疆军旅生涯下来,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方拓儒已经全然变了个模样。
  昔日白净的肌肤已让黑黝的肌肉取代,下颚处冒生着整片无暇打理的青髭,以前他必定得洁净身子才能人眠的习惯也没有了,现在的他,连偶尔得睡卧在沙尘滚滚的战场上,也照常可以一身邋遢和衣就眠。
  他虽是个举人儒生,却因精通兵法,兼之身手矫健,入了朱元帅麾下不久后,迭次升迁,几年下来已然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除了逢年过节,他不常回到武阳村里,这几年里,芸娘帮他生了一双儿女,男儿有志可以伸展,妻贤家和,按情理,这一生他应当满足。
  但他却偶在午夜时分里,躺在沙尘漠漠的战地上,躺在苍穹辽阔的星空下,发狂地,思念着一个狐样的女子。
  她逼他习兵书、传他功力,还迫使他接受了芸娘。
  她什么都帮他做好想妥了,但她若当真神通广大,何以不帮他将所有有关她的记忆自他心底剐除?!
  难道是因为她终究也是割舍不下与他的这段感情、这段回忆吗?
  自从那个如梦似幻的夜后,灵儿不曾再出现过,他虽恼她无情,却始终没有将她挂在他胸前的“擎天环”丢弃,那条她用了自个儿红头绳穿过帮他悬在胸前的罟环,那个唯一可以当作两人曾有过回忆的凭据。
  这个当日曾罟过她的宝环,如今罟着的是他的心,一颗思念着她的心。
  夜里思念是一回事,日升东起,他又是一员威势凛凛、全心应敌的大将。
  这阵子与陈友谅激战于鄱阳湖,此役水战是历来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两军鏖战了月余之久,刘基沉吟掐着指,这一战结局,将决定两雄命运,通令上下将领军卒,绝不可以轻心。
  会战开始前四天,方拓儒领了命,把鄱阳湖到长江的出口封锁,堵住敌人的归路,关起门来打。
  两军的形势,一边号称六十万,一边仅有二十万,水军船舰比起来,陈友谅的又高又大,联舟布阵,一连串十几里,而朱元璋这边的都是些小船,还得仰着头才能肇见敌人,两相比较,显得渺小而可怜。
  朱元璋这边虽在气势及人数、船舰体积上占了弱势,但却有着经验丰富的幕僚,作战勇敢的将帅,上下一心,军队数量虽少,但在后援补给上却要远胜于后路被切断,粮尽士疲,失去斗志的陈友谅军队。
  敌方眼看已然不济,再撑一阵子就成了,包括方拓儒在内,人人都做如是想。
  这一夜,方拓儒手下一员猛将浑身是血,气息微弱跌跌撞撞进了他的帅船上。
  “怎么回事?”
  他急急趋前将垂危的部属揽入怀中。
  “将军……对不起,那厮……也不知对方是打哪儿请来的,太强……太强了,咱们一群人都围不住他……连火铳都制不住……”语音尚悬,人已殒矣,方拓儒又是悲伤又是疑惑,这些百子,对方兵力已弱,怎会突然起子变故?
  “故人来访,方将军还不快出来会会咱家?”
  来人声音伴随着啸音响起,众人耳里只觉哄雷似地打着转儿,方拓儒所在的战船上构筑的木栅及营篷迎风一兜,被凌空拔起旋入江中,风势之厉,别说杵在船心的方拓儒睁不开眼睛,就连身在船尾的几个兵卒艄士居然也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顷刻间,众人眼前黄影一闪,一个身穿黄衣,纠髯如铁的大汉,自另一艘船上纵跃而来,身形兔起鹄落,迅如闪电,匪夷所思至极。
  俟看清楚来人,方拓儒反倒不惊了,既知是他,就算再惊天动地的本领也是应当,因为他根本不是人,正是多年前带走灵儿的谢啸天。
  “别来无恙!方举人!”谢啸天双手环臂,眼神含讥,“不错嘛!挺有本事的,不过几年光景,一个书生也能当将军,还是……”他哼了声道:“朱元璋再也寻不着人才,烂竽也拿来充数?”
  “奉劝兄台切勿‘狗眼看人低’!”方拓儒不动怒,淡淡地回应。
  “你……”谢啸天怒哼,“是吗?那就让咱家来试试兄台的斤两。”语未毕,他抡起身旁‘日月神戟’霎时刺向方拓儒,一个滚身急急闪过,方拓儒摸向一把单架,回身铿锵一响,挡了回去。
  “不错嘛!”手脚不曾停歇,一招厉过一招,谢啸天赞道:“瞧你这功力,肯定是灵妹妹过给你的,否则依你的本事,哼!我一招你也接不住,”这没心肝的丫头对你果真是不同!“
  两人虽是一般灵动着身子,但方拓儒自非谢啸天的对手,缠斗数十招后,已然呈现左支右绌的窘境,方拓儒冷哼了声道:“你原先是张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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