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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爆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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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他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倒也让他察觉出她隐藏在淡漠无情个性下的另一些特质。
萨翌在职训所的教室内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坐着,支着下颗凝望着正前方专注授课的桑诗柔,或者该叫她Hermit。她的声音低柔清澈,听起来十分悦耳舒服,调酒的架式既专业又帅气,而且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一气呵成,让前来上课的学员们看得目不转睛。
他的视线在教室内兜了一圈,虽然有不少人是真心想来学习调酒这门功夫,却也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学员们酡红着双颊,如痴如醉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她的个性或许淡漠,但绝对不是冷血,她有着强烈的正义感,路见不平绝对会跳出来拔刀相助,而且她的身手俐落,轻轻松松就能撂倒三、四名大汉,再加上她俊俏中性的外表,十足像是童话故事中英雄救美的王子,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偷偷地爱慕着她。
一个真正无情无义、自私的人只会在乎自己,眼中只看得见自己的利益,是不可能会去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更不可能冒着危险去救别人。只是,那为什么她会对他说那些绝情的话?
他很好奇,其中是不是隐藏着某种理由。
Hermit的授课告一段落。她让学员们自己实地去练习调酒,她则在一旁适时地指导纠正,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忽视萨翌的存在,情绪隐隐有些浮躁了起来。
教室外面飘来了一阵引人垂涎的香味,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是西点烘焙班制作的蛋糕和小点心出炉了吧!
下了课,Hermit才跨出教室门口,就被好几名西点烘焙班的女学员拦下——“Hermit老师,请尝一尝我亲手做的奶油水果蛋糕。”“Hermit老师,我的是法式苹果塔。”“还有我的……”“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你们还是带回去让家人分享你们的成果。”若是只收下某个人的好意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她一概婉拒。
但是实在拗不过她们,最终她还是盛情难却地收下了所有女学员送给她的蛋糕和点心,才能顺利离开职训所。
双手提了一大堆的蛋糕和点心来到车边,她很努力地腾出手来要打开车门之际,有人先一步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她把手上提着的、怀里抱着的蛋糕和点心通通放进车子的后座,才回头看向伸出援手的人。是他!
萨翌饶富兴味地瞟了瞟车子内那一堆小山似的甜点,然后目光调高至她的脸上,“真惊人呢!想不到你这么受那些女学员们的欢迎。”她沉默地关上车门,不经意地瞄见他手上也提了好几个纸袋子。他也不较嘛,才来几天而已就收服好几颗芳心了。
他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又继续说了下去,“她们知道你是女的吗?”她没理他,绕到前面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那么多甜点你真的吃得完吗?”他好奇地问。
Hermit坐进车内的动作一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不要再阴魂不散地跟着我。”“除非你答应回裴家去。”这是他此行的任务。
“不可能。”她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么我也别无选择,只能再继续缠着你。”他一脸无辜地道。
“随便你。”她懒得再多说,关上车门,发动车子迅速离去。
萨翌很快地回到自己车上,踩下油门急起直追前方的她,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只能没头没脑地跟在她的车屁股后面跑,经过十多分钟的车程,来到一家位于郊区的育幼院。
Hermit将车内所有的甜点都捧出来,然后转过身用臀部将车门顶上,随即举步朝育幼院的门口迈进。
才拾阶而上,院内已经传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然后是一大群院童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Hermit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们了!”“Hermit姐姐,我们好想你呢!”“Hermit姐姐……”她连忙将怀里、手上捧着的甜点举高,“哎哎……小心,别撞掉了我手上的东西,不然大家就没有蛋糕和点心吃了喔!”“好棒,有蛋糕吃了!”“YA……”孩子们连忙退开了去,小心翼翼地簇拥着她走向大厅。
一名中年妇人从后面出来一探究竟,“Hermit,你来啦!怎么这么多纸袋子?”她将一部份交给头发灰白的老妇人,“云姨,是蛋糕和一些点心。”云姨是育幼院的院长。
“怎么有这么多蛋糕和点心?你又破费了?”云姨不认同地看向着她,“你有空来走走、看看这些孩子们,我们就很高兴了,但是不要老是破费……”“没有啦,这些是职训所西点烘焙班的学员们做的甜点,她们送给我吃的。”Hermit来到大厅,把所有的纸袋子都放到桌上去,“不过我哪吃得下这么多东西,所以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把这些蛋糕和点心吃完,好不好?”“好!”小孩子们齐声欢呼。
云姨和Hermit一起把蛋糕和点心分给每一个小朋友,微笑地看着他们心满意足地吃着蛋糕,就算把脸弄得像大花猫似的也无妨。
Hermit拿了一块蛋糕递给院长,“云姨,你也尝尝看吧。”“好啊。”她接过蛋糕吃了几口,目光从笑闹喧哗的小朋友们身上转到身旁的Hermit身上,“Hermit,我好像从没看过你交男朋友呢!”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是没有啊。”“为什么?”Hermit戏谑地朝她眨眨眼,“你不觉得我比较适合交女朋友吗?”交女朋友?云姨倏地一惊,认真地瞅着她猛瞧,“Hermit,你…
…你该不会也跟流行搞喜欢同性那一套吧!“她好笑地道:”云姨,这跟流行没什么关系,是个人的性取向问题。“云姨不以为然,”我们以前那个年代就没听说过什么同性恋的事。“”不是没有,是因为以前的观念比较保守封闭,没有人有勇气出台面对社会舆论的批判,那一个族群都隐藏在台面下活动。“她的神色更是凝重,”Hermit……你不会真的喜欢同性吧?虽然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像男生,但是你毕竟是个女生,还是……“Hermit很感兴趣地问:”云姨,如果我真的是,你会讨厌我吗?“”我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你,你还是你啊,只是……只是我会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拧着眉头苦思。
Hermit倏地笑了,揽了揽她的肩膀,“云姨你别想了,我只是假设性地问一下而已,不用当真。”她松了一口气,“真是的!我的头发都快要被你吓白了。”“院长,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徘徊,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要怎么办?”育幼院里的义工妈妈察觉到异样,赶紧来回报。
男人?一定是他,那个阴魂不散缠着她的人。嗯哼,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好了。“最近有个奇怪的男人一直跟着我,说不定又是他。”Hermit淡然地提起。
“有个奇怪的男人一直跟着你?”云姨紧张兮兮地问:“多久了?你一个女孩子独来独往的更要小心一点,现在坏人那么多,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她故意握起拳头,“不管他心中在打什么坏主意,我都会打得他满地找牙。”“小心不蚀本。”云姨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云姨,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莫名其妙。
两人躲在门边探视,确认对方的身份,“Hermit,他就是一直跟踪你的那个男人吗?”果然是他。“嗯。”她点点头。
“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来办好了。”云姨当机立断地决定,马上打电话给她熟识的管区员警。
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六名员警很快地赶过来,将在育幼院前徘徊的萨翌团团围住。
他一头露水地望着他们,“请问有什么指教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个警察,而且还将他团团包围?脑海中迅速地掠过一道闪光,快得让人来不及解读。
“我们接获育幼院的院长报案,说有个奇怪的男人一直鬼鬼祟崇地跟踪单身女子,八成是个变态色情狂……”变态?色情狂?“等等,警察先生,你说的变态色情狂难不成是指我?”萨翌指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
一名警员嗤了一声,“这里就只有我们七个男人,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们!”“我不是那个意思,一定有哪里搞错了,我不是变态色情狂。”他忙不迭地解释,“我这个样子像是变态色情狂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变态色情狂又不会在脸上写着字。”警察不为所动,“有什么话到警察局里再慢慢地说。”“警察先生,我是被人陷害的……”“有话到警察局里再说。”警察根本不听他说。
“我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到警察局去?”他原本想反抗,但是衡量了一下彼此悬殊的人数,再加上六名警察都佩带有手枪,为免事情弄得更复杂,他不得不跟他们一同坐人警车前往警局。
在警车发动引擎缓缓前进的同时,萨翌透过车窗看见Hermit自大门后现身,漂亮的唇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果然是她搞的鬼!
搁下听取到一半的会报,赶来警局把弟弟保出来的萨笃眼角、眉梢、唇畔都是坏坏的笑意。
“有这么好笑吗?”萨翌白了他一眼,“从你踏进警局到现在,你的嘴一直都没有合上过,小心苍蝇飞进去。”“变态色情狂耶……”又是一声轻笑逸出。“没想到堂堂萨氏的总经理会被当成变态色情狂逮进警察局去,太好笑了!”他抱怨,“还不都是因为老爸老妈交代下采的那个任务。”不然他哪会这么倒楣。
萨笃微侧着头,认真地打量起他来,故作好奇地问:“你哪一点看起来像变态色情狂?”他自鼻孔里喷气,“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萨笃不愠不火地提出声明,“我可没有被当成变态色情狂抓进警局的经验。”“萨笃——”他打算取笑他到什么时候!
萨笃纠正他,“虽然我只比你早了三分钟从母亲的肚子被抱出来,不过你还是应该叫我一声大哥唷!”“你出来得够久了,也该回公司去了。”省得他老是嘲笑他。
哦!赶人了。萨笃没理会他,迳自道:“照这情势看来,那位桑小姐好像不怎么买你的帐耶!你确定你真的可以说服她回裴家?”“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办法。”Hermit的个性虽然冷淡,但是富有正义感,路见不平也一定会拔刀相助……他想,他要接近她得改变策略才行了。“好吧。”萨笃颔首,“不过,要是你真的没办法的话,说一声,我再帮你想想其他的办法。”萨翌打开车门,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好意'。”随即坐进车内,发动车子离去。
第三章
倒吊男(Thehangedmen)在正位
因病所以计划暂时不如预期般顺利、注意受伤、为他人牺牲、半途而度。
“给我一杯卡萨布兰加。”Hermit走进歇脚,在吧台的高脚椅落了座。
大胡子酒保边调酒,边道:“今天的心情不错喔。”“看得出来?”她扬起盾梢,有这么明显?
大胡子酒保动作俐落地送上她点的酒,“感觉。”她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你的感觉没错。”光是想到萨翌被逮上警车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这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气了。
这些天采,他的阴魂不散让她的情绪无端端地烦躁起来,也囤积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现在可是通体舒畅啊!
虽然只是嘴角一个细微、几乎不可察的角度差异,Hermit给人的感觉却有很大的不同,打从她一跨进歇脚,就有不少女孩子注意到她,而现在已有人准备采取行动了。
“你好。”一名穿着火辣的女孩坐上她身边的位子。
她仅仅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女孩不死心地道:“你一个人来吗?”Hermit神色淡然地应了声,不怎么爱搭理人。她早就对女孩子们的搭讪习以为常。
“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她端起才喝了一口的卡萨布兰加,晃了晃。“好意心领,我还有酒。”虽然碰了个软钉子,女孩并不以为意,迳自点了两杯酒,“请你给他一杯黑夜之吻,我要一杯椰林春光。”她满心期待能够和这个俊俏的男子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两杯酒算我的。”Hermit先是对大胡子酒保说,而后话锋一转,“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不喜欢女人。”吓!女孩怔愣住了,简直无法相信此刻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他说不喜欢女人,那……那意思不就是……他是男同志了?!
这么俊俏出色、有型的男人怎么会是同性恋,真是暴殄天物啊。女孩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惋惜。
大胡子酒保的眼中有抹淡淡的笑意蔓延开来,“小姐,你的酒。”“谢谢。”女孩端起酒杯滑下高脚椅,失望地走开。
Hermit又打发了两三个过来搭讪示好的女孩后,大胡子酒保才有机会开口,“你的行情好得让店里的每一个男人嫉妒。”她只能苦笑。她也不想这样啊!
“对了,”他忽然想到,“你最近出入这附近要多加小心一些。”“怎么了?”她不解地抬起眼。
“上次你救了一个喝醉的女孩子,打伤了两个小瘪三,这事你记得吧?”有印象。“嗯。”“最近他们找来了好几个帮手,四处找你。”也来过这里一两次。
Hermit沉吟着,“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PUB的门开了又关,有人走了进来。
大胡子酒保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客人一进门他最先看到,跟前这名英俊挺拔的男子从一进门,视线就一直胶着在她身上,“是你的朋友吗?”朋友?她纳闷地回头——“麻烦给我一杯热带风暴。”萨翌几个跨步来到Hermit的身边,坐上一旁的高脚椅,先替自己点了一杯酒才看向她,“你竟然说我是变态色情狂!”他压低声音,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Hermit凉凉地道:“那是育幼院的院长说的,不是我。”他瞪向她,话带指责,“你才是始作俑者。”她观了他一眼,“我只说了有个奇怪的男人一直跟着我而已,那个男人难道不是你?”好吧,他承认自己是一直跟着她没错,但是……“我哪里奇怪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十分扼腕地表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敢情她还觉得他在警局“作客”的时间太短了!他听得很呕,他是冤枉的耶!“你做了那样的事,不觉得对不起我吗?”“我为什么要?”Hermit问得理直气壮。
“你污灭我的又格,害我的名誉受损,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吗?”他质问。
“谁叫你要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她冷冷一哼,她也只是稍稍回以颜色罢了。“如果你再继续跟下去,以后会有更精采的。”他接过大胡子酒保递过来的热带风暴饮了一口,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进驻她家,然后想办法弄清楚她和裴家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问题,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肯定是想通了决定放弃,Hermit的心情登时轻松了起来,把面前的卡萨布兰加喝完,付了帐,随即走出歇脚,准备驾车返回住处。
她来到停车的地方,掏出钥匙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吆喝:“在这里,就是他!”应该不关她的事。Hermit没有回过头去一探究竟。
“就是这小子打伤了阿东和阿正。”有人出面指认。
“不敢转过身来,怎么?怕了?”瞟瞟四周,好像没有其他的人,那么身后的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了!
她将钥匙放回口袋里,漫条斯理地转过身。“各位是在和我说话?”她立即眼尖地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上回被她教训的那三个混混之一。
刚刚大胡子酒保才说过那些人四处在找她,要她小心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果真是冤家路窄啊!
“就是你没错。”对方轻哼。
“不知道各位有何指教?”她不以为意地问。
“你打伤了我们的兄弟,让他们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一名男子陡地一喝。
Hermit语调平平地道:“谁叫他们想欺负酒醉的女孩子,我只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你——”男子怒不可遏地挥手下令,“x的,给他好看!”其他人立即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展开攻击,拳脚相向,一点都不觉得以多欺少有失公平。
Hermit先是侧身闪过接连而来的两个拳头,屈起手肘回击过去,狠狠地击上一人软软的肚子,对方一声闷哼随即传出。
“呜……”她动作俐落地抬脚一勾,另一名男子立刻跌了个狗吃屎。
“怎么回事?”尾随在Hermit身后走出歇脚的萨翌,错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场混战,这些臭小子太不像话了,竟然五、六个人群起对付一个女人!
简直丢光了男人的脸。
不过……Hermit的身手就如同他的推测,不可小觑,虽然她以寡击众,但是以她的身手而言,要摆平这几个混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萨翌的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他大喝了一声,“住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不关你的事,闪远一点!”Hermit瞟了一眼过去,“用不着你多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他话才一说完,马上挺身加入那一场混战。
她狠狠地踏了某个男子一脚,“别希望我会感激你。”别打他的脸,鼻青脸肿的太难看了。萨翌撒开头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拳,“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他们两个分别被三个人围攻,其中还有人亮出白晃晃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朝萨翌和Hermit身上刺来。
以一敌三,萨翌应付得有些捉襟见肘。
Hermit很快地摆平一个,觑了个空档朝萨翌投去一瞥,见他处处惊险的窘况,她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以他这么蹩脚的身手竟然也敢多管闲事!
她不敢再拖延时间,只想尽快解决剩下的两个对手,才能过去替萨翌解围。
好不容易撂倒了两个,萨翌的身上也多了好几处擦伤,突然一个闪避不及——“唔。”他低哼了声,衣服被刀子划破,手臂上多了一道刀伤,鲜血汩汩地淌下。
Hermit飞身踢飞了男子手中的凶器,拳头狠狠地击上他的下巴,让他痛得哇哇大叫。
一帮混混伤的伤、倒的倒,已经没有人能够再起身找他们麻烦。
她来到萨翌面前,直勾勾地瞪视着他,“你——”她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可怜兮兮地举高仍在淌着血的手臂,“我受伤了。”她的眼睛又没瞎,“我看见了。”伤口说大不大,倒也不小就是了。
就这样?她至少应该关心他一下,道义上也送他到医院去缝一下才对吧。
应该还死不了人。“我帮你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要拨打一一九。
“等一下。”他阻止她。
她横了他一眼,冷冷地问:“又怎么了?”“我这个样子让救护车送到医院去肯定会通报警局,这么一来我势必得到警局去做笔录,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她不会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而那意味着麻烦、很麻烦、非常麻烦。Hermit将手机收起来,掏出一条手帕绑住他的手臂,减缓血流的速度。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好自己送他到她熟识的诊所去医治伤口。
他依言上了车。
她送他到诊所去挂急诊,把医生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约莫半个小时后,萨翌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走出诊疗室。
“医生要我近期内不要使用左手,免得一不小心缝合好的伤口会裂开来。”那是他自己要注意的事,跟她说干么?
护士小姐道:“请到柜台来领药。”Hermit跟着护士到柜台去领药付钱。
护士小姐详细地和她解说药品的名称和效用之后,“三餐饭后服用,明天再来复诊。”“嗯。”她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回到车上,她把药交给萨翌,“三餐饭后吃,明天还要回诊。”他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Hermit发动车子的引擎,突然间意识到——他不会是打算…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抬起缠着厚厚绷带、仍旧没有知觉的左手,“我的手受伤了。”她火大地吼,“不要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你的手受伤了,我是问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徐缓地道:“在我手上的伤口痊愈之前,我什么事也不能做——”她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你受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他定定地宣告,“我是左撇子。”好吧,就算这样会对他造成诸多生活上、工作上的不便,但那又干她什么事?“那你就回家好好休养。”“我不能回去,我不想让家人为我的伤担心。”他望住她。
她撒开脸,“那是你的事。”她大概可以猜得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不想给他机会开口。
萨翌也明白她的心思,干脆直截了当地提出请求,“我能不能借住在你家养伤?”“不能。”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没有收留陌生人的习惯。”她打定主意拒绝到底,绝不心软。
她还真是毫不留情。“我们都已经认识好些天了,更何况我们的祖父也是朋友啊,我哪是什么陌生人。”Hermit又道:“我一个单身女子不方便收留男人在家中过夜,孤男寡女会惹人闲话的。”孤男寡女?他努力地忍住笑意,只要她不说,恐怕没有人会发现她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哪来的闲话?
她看见他微微抖动的嘴角,一副努力忍住大笑的模样,又是一气。“不论我的外表如何,事实就是事实。”见她完全没有软化的现象,萨翌清了清喉咙,改采人情攻势,“就请你看在我是为了要帮助你打退那些混混才会受伤的份上,让我借住在你家养伤,好不好?”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她就更火大了,“我有要求你帮我吗?”他根本就是越帮越忙。
“是没有,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观。”他答得很漂亮。
“没人要你多管闲事,”她可不管那么多,“要管闲事之前也该先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免得救不了人反倒成为累赘。”一刀毙命。
果赘?!如果不是他早有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她的话刺得鲜血淋漓。萨翌转而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唔……”他皱起眉头,呻吟了声。
Hermit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见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进到她家再说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手上的伤口又很痛,你至少可以收留我一晚吧?”她铁了心,正要开口拒绝之际又听闻他道——“还是你怕我会在半夜变成大野狼图谋不轨?”她嘲弄的眼神在他受伤的手臂兜了一圈,又回到他脸上,“笑话!栽怎么可能会怕你!”她刚刚已经见识过他的身手,就算他的手没受伤也不是她的对手,凭什么对她图谋不轨?
“而且我现在只是个伤患。”他强调,瞥向她的眼神却无言地诉说着——承认吧!你就是怕我。
她不服气地脱口允诺,“好,我就收留你一晚。”“谢谢。”萨翌赶紧道谢。
话一出口Hermit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她懊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也只能踩下油门,将车子驶上深夜净空的车道返家。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反映出按铃者的心急。
“吵死人了!”Hermit睡眠不足,口气恶劣地打开门。
“诗柔。”这一声轻唤胜过千言万语。
怎么会……Hermit浑身一僵,瞌睡虫霎时跑得一只不剩。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男子十分心疼地伸出手欲抚摸她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她那一头飘逸、闪闪动人的长发是他的最爱,她怎么舍得剪掉?
她反射动作地避开他的手,生涩地开口,“大……哥。”裴云非的脸上疾速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放下,“回来吧,爸和妈答应让你朝你的兴趣去发展,不会再要求你一定得到公司去帮忙不可。”“我……”他还不懂吗?那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她能够光明正大逃离他身边的借口。“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管再怎么聪明理智的人,一旦坠入爱情海就会变笨。
闻言,他略显激动,“爸妈都愿意退一步了,你难道还不愿意回家来吗?”她懒洋洋地道:“我不想改变现状。”这样对谁都好。
“诗柔,爸妈还有爷爷都很想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不在乎我吗?”他动之以情。
“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可她仍不会改变心意,“好吧,过几天我会回去看爸妈和爷爷。”“你还是不肯搬回来住?”裴云非直言一问。
Hermit没有否认。
“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搬回来?”他气急地低吼了一声。她淡然的态度和他的急切形成强烈对比,“太麻烦了。”“只要你——”他的声音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出现时戛然而止。
萨翌打着呵欠从房间内走出来,“怎么这么吵啊?”她头也不回,“不关你的事,回去睡吧。”“可是……”他探头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她的大哥裴云非。既然是他们自己人的家务事,的确是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裴云非的脸色一沉,“他是谁?”“他……”Hermit的话声一顿。莫非他误会了她和萨翌的关系?
任谁都瞧得出裴云非彰显于外的不悦。萨翌纳闷地多瞧了他好几眼,毫不费力地在他的眼底捕捉到强烈的妒意。妒意?他在嫉妒什么?
诗柔竟然和这个男人同居!“你就是因为他才不肯搬回家住吗?”裴云非怒气冲冲地指向他。
我?萨翌诧异地挑起眉。
正好将错就错。Hermit旋身走到萨翌身边,“他是我的男朋友萨翌。”这么一来,大哥应该就会对自己死心了吧。
男、男朋友?他狐疑地瞥向她,无声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多问,然后介绍道:“我大哥裴云非。”好吧,就先配合她一下,看看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大哥。”他态度温和有礼地开口打招呼。
裴云非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为什么?”他努力地压抑胸臆间猖撅窜烧起来的妒火,为什么是这男人?他凭什么站在诗柔的身边,独占她?
萨翌倏地明了了,看来裴云非爱惨Hermit了,只不过……他的目光瞟向态度一直很冷淡的她,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Hermit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为什么是他?”这不公平!他比谁都爱她,从她八岁那一年来到裴家,他就对出落得像个小公主的她一见钟情,从此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女孩子。
爱情里只有爱与不爱,何来公平?
Hermit理性地道:“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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