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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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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一事我还是懵懂,不明白。”依赖着亲娘的怀抱,温小良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从钱府变成温家的养女?”
  “这……玄嬷,你说吧。”长公主慈爱的为温小良梳理发丝。
  连忙吸吸气,玄嬷话说从头,“初六那夜,老奴抱着小郡主出了离宫,交给扬州大富户的管事温恭。因为钱富贵膝下无儿无女,老奴忖想他一定会善待小郡主你的……”
  “几年过去,当冷家的冤屈平反,老奴立刻下扬州,原是想要回小郡主,但是人世无常,钱富贵一家子竟然遭了盗匪洗劫一空,甚至赔上所有人的命。老奴心急若焚的问人,众说纷纭之下有的人说钱富贵的女儿被乱刀砍死,也有人说被亲戚们收养了。”
  “原来是我的温恭阿爹救了我……”好险呀。
  “不是这般。”
  “嗯?”温小良薄惊。
  一回想十年前的往事,玄嬷仍旧是满腔怒火,她道:“其实是温恭那混小人起了私念,因为他的妻子正好也临盆未久,他温家世代为仆,所以他暗中调换两个小女婴,让他自个儿的亲生女儿成为钱富贵的养女,而郡主殿下你却委屈得成了奴仆的家人,甚至还沦落乞讨的坎坷命运……”只怪她找遍扬州大城,居然找不着温恭的居处。
  “其实是我害了温恭阿爹的亲生女儿……”
  “郡主殿下?”
  “真的!”温小良伤怀着,“如果不是温恭阿爹换了我,十年前钱府的血光大灾我就逃不掉了,应该是被阎王老子拖到黄泉底下去了。”
  “小良……”长公主的眼眶又湿了,她好欣慰她的心肝宝是个纯善的好姑娘。
  “难怪阿娘……嗯是养我的阿娘,自钱府的恶耗传来之后她就讨厌我,把我当仇人似的,原来她的亲生女儿被我害死……”一切真相大白。
  “小良,为什么你成了小乞儿?”为人母的长公主心痛极了。
  “钱富贵一家死绝之后,温恭阿爹带着我们避走他乡,直到我十岁那一年,因为温恭阿爹患上哮喘,病危了,他说他要死在自己的家乡,所以我们一家三口就回了扬州城。
  “没多久,温恭阿爹断了气儿,阿娘她也跟着死了,我只好过着乞丐的生活,而且还收了七个乞丐手下,可是遇上大水患和疟疾什么的,我和手下们失散了,又整天挨饿,只好一路北上,遇着小三,就进了皇宫,假扮小太监骗吃骗住。”
  一席叙述引得长公主和玄嬷俩主仆哭得哀渗,久久难以成声。
  “哎哎!你们别哭好不好?虽然我也觉得我的命有一点点儿苦啦,可是也没少一块肉呀!”她们两人哭得她好心慌,她只得胡乱扯出笑容,“没啥好伤心的,小百姓们都是苦命得多。拜托啦,不要哭个不停,留着秋决之后再哭也不迟呀!”
  “秋决……不!我不让。”血气尽失的美颜上一片泪痕,长公主整个人颤抖得犹如风中花。
  一旁的玄嬷则是跪弯弓身,哭得前俯后仰。
  温小良没辙了,只好皱着鼻子和她们两人一块儿大哭特哭。
  御书房内,皇帝冷凝着龙颜不吭声。
  已经跪了三个时辰的长公主虚弱地恳求哀哀,“皇兄!求您念在臣妹一生凄凉的份上……”
  “朕已下诏。”无以回天。
  “小良是您的亲外甥女啊!何况她是冷榛的女儿,我们大明皇朝亏欠冷家的如何补偿?谥封王爷又如何,人已逝,家已亡。”
  “皇妹,朕心疼你十五年的闭门独居,对于冷家一门百余口亦心存愧疚……”
  “臣妹记得当年冷家的悲惨大祸,皇兄您也是力谏父皇的不是吗?而且您和冷榛情感匪浅,小良必须敬称您一声舅父……”
  “蛮邦之国的嘲讽使得大明皇朝失了体面,小良犯的是军法和欺君两样死罪啊!”
  “金国不是不战而降了吗?既降,即是臣子了,皇兄何必因为一纸不怀好意的书信罔送一条人命。”而且这人命是她的心肝宝贝啊!小良若死,她也要跟着去照护。
  “皇妹,不必求了,朕意已决。”
  “原来您和先皇一般寡恩寡情,先皇斩了我的未婚夫婿,而您,又要斩杀我的亲生女儿,生在皇家,我恨!
  “朕也于心不忍,朕不得已……”国法难容,他这皇帝如何特赦,如何使得文武百官信服,他没有台阶可下啊。
  “用我的命抵小良的命,可恩准?”
  “皇妹……太任性了你!”龙袍一甩,皇帝踏出御书房外。
  是夜。
  昭阳殿内,皇帝召来朱公公,询问道:“长公主回静禅观了吗?”
  “敬禀皇上,长公主仍然跪在御书房内,看来是要以死相逼,长跪不起了。”
  龙颜一黯,沉吟许久。
  朱公公大着胆子,碎嘴道:“奴才听说,长公主打从往天牢探视温小……呃探视郡主……总之,长公主一日未进米汤,太医们说长公主再跪下去,恐怕伤了玉体,甚至因为心病而支撑不住了。”
  “下去。”
  “奴才退下了。”朱公公弓着背脊,不敢稍怠片刻。
  “唉!”皇帝忍不住又叹息了。自从皇妹对他说明温小良的真实身世,他这身为舅父的皇上并不好受啊,他不是冷血的寡人。
  “皇上,安寝了吧!珍重龙体为要。”身侧的皇后善尽本分地劝慰着。
  “你先歇息,朕心乱如麻。”
  “妾身不扰了。”眼看着丈夫披了外袍走向殿外的廊道,皇后细细琢磨着,小姑的伤心事她一直是心疼不已,况且天牢里的小女娃应该喊她一声舅母娘娘,虽未见面,但也无法硬心肠的看着死别的天伦悲剧。
  “本宫是一国之母,执掌后宫。”她是妻,皇上是夫;是君。按理依情,她这皇后是不可置喙半句的,但是……
  “有一个人,皇上不能违逆,不能板起面色,而且那人绝对肯帮长公主的忙……”
  皇后闭目,安心的睡下了。
  明儿个,她就请出那个人来。为的是长公主母女俩,以及她进退不得的丈夫。
  “将长公主‘请’出去!”
  “不!皇兄。”如蚊蚋似的细微声音勉强地吐出口。
  “玄嬷!你这奴才怎么伺候主子的?”龙颜的厉色扫向流泪不止的玄嬷道:“秋决一事必须如期……”
  “谁说的!”
  一声粗哑的威喝,御书房内的众人无不惊愕。
  皇后搀扶着一位老态龙锤,却是精目烁烁的老人家缓步走进。
  “来人!看坐。”皇帝也连忙上前,一同搀扶老人家人坐。
  “娘……”他喊了声。
  “哼!不肖之子,别叫我。”老太妃像个小孩童似的生着气。
  其实她并不是当今圣上的亲娘,他的亲娘由于难产,血崩而归天。
  而她因为膝下空虚,先皇宠她,所以将最为喜爱的皇子交付于她,自小即跟着她前前后后的母慈子孝,羡煞各个嫔妃。
  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皇帝不敢不遵,不敢和她讨价还价。
  所以她现下就是要来制一制这个老儿子的。
  她不废话,直接挑明了说,“把天牢里的女娃给放了!”
  “老太妃……”长公主泪眩于眶,全身发颤。
  老太妃横睨一眼,“瞧瞧,眼睛哭得这么肿大,都快看不到眼白了。”全是红血丝,她老人家可是会心酸的。
  “玄嬷,还不将长公主扶起身子。”皇后轻斥着。
  “是、是!”玄嬷连忙搀扶,但是跪了一整夜的长公主起了下,又软跌了去。
  “造孽!”老太妃气呼呼地大骂。这个“孽”指的自然是她的不肖子。
  “救救小良!老太妃,求求您大慈大悲。”长公主倒瘫在玄嬷的双臂内,她是以意志力支撑着弱乏不堪的身躯。
  “哎唉!别又来那一套来生结草衔环的感恩戴德了,不管是大良、小良,或者不良,反正老太婆我的金口已经开了,就看穿黄衣裳的那个人赏不赏我的老脸面了。”
  闻言,皇帝咳了下,尴尬不已。“娘!朝堂上的事……”
  老太妃怒光一射,“我老太婆管不得,闪一边凉快去是吧!”
  “儿臣不敢……”头痛啊。
  哼!不敢?老太妃大叫,“皇后!你立刻去把宫里的毒药全都拿来,什么鹤顶红,砒霜之类的,还有,记得拿一条白绫来。”
  “您这是……”
  “以死相胁!”狠眼一瞪,老太妃说道:“我老太婆老得快进棺材了,没力气和你辩那些律令、国法!”直接用蛮硬的比较省力气,“效果”也大嘛。呵呵。
  “皇儿!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赦不赦那个小良娃儿由你决定,我老太婆不吵你了。不过,要是不赦的话,就准备派人来替我老太婆收尸吧!我也好早一日去见你的父皇,告诉他,他的儿子多么不肖,把我活活的逼死了,枉费我的教养大恩!早知今日,我应该把他的不肖儿子给掐死……”
  皇帝苦着脸,他的娘怎么说得好像是真的,他哪有不肖,哪有逼死她啊。
  “朕,赦了便是。”有母若此,他哀笑着。
  “皇兄!谢……”
  “长公主!”老太妃制止道:“做人要有志气,他原本铁了心要杀你的女儿,你谢他做什么!”
  霎时,御书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可以清晰听见。
  皇帝就是拿他的严母无可奈何。
  老半天,老太妃觉得无聊,而且她也困了,于是呵口气,撂下话,“不肖子,记好,赦了小良之后,别忘了赐封郡主的称号!”
  第九章
  将军府邸,安宁公公以及几名婢仆跪在地上低泣哀鸣。
  “二公子,您这是何苦?您和温姑娘只是口头婚约,不算做数!”
  “公公说的是,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的发妻早死,不都是立刻纳妾,有的男人连难过伤心都没有……”
  “走开!”屈更非连眼皮都不抬。
  “老奴才求求您,您的右腿都被废了……”安宁一边猛磕头,一边咽声,“天牢的守卫何其森严,没有御赐金牌,任何人也进不了的。上一回被刺砍了几十刀,全身血淋淋的,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回来,只是伤了一只腿。若是再来一回,恐怕……”
  “恐怕英雄气短,未救红颜,自己先阵亡了。”一声带笑的低嗓音由远到近。
  “大公子!”安宁和婢仆们一见救星立即松了口气。
  “你们赶紧逃命去吧!二公子现在不可理喻到可能妄杀无辜。”
  “小的退下!小的去沏茶来……”众人连忙退下。
  半晌,屈更是一下子低笑,一下子喷喷有声。
  被迫躺在榻上的屈更非睁开眸子,冷冷地道:“立刻放开我。”
  “弟弟,哥哥我对你手足情深啊!”所以趁着他不省人事的时候才拿绳索把他的四肢手足给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哎哎,他这风采翩翩的弟弟身上全裹上百绷带和绳索,看起来好像是个怪物。
  “我怕你去送死,到时候我们屈家不是得办丧事?”
  屈更非射去一记锐冷的寒光,不想与他多费唇舌。
  “别用这种绝交似的眼神看我嘛!更非,你的右腿大概得瘸了,难道你非要把左腿也弄瘸不可!”
  “我、要、去、救、小、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说。
  “不过是个即将及笄的小乳娃。”且慢,似乎可以……
  屈更是的桃花眼漫上玩笑的亮芒,他故意哀嚎着声音,微咽道:“其实你的小良娘子已经在天牢里自尽而亡……”
  “你说什么?”
  “世上已经没有温小良这个人了。”他可不是诳骗,爹从宫中带回来的口讯是那个小乳娃不叫温小良,她的正确闺名是冷小良。
  “小良……死了?”
  “‘温小良’已经消失人间了。”爹大概快来这里报喜讯,所以他得先“出口”为强。
  正得意着,屈更非突地喷溢出一大口的鲜血,同胞兄弟的屈更是大为骇异。
  老天!他只是好奇弟弟可不可能流下伤心欲绝的英雄泪,怎知他会狂吐鲜血啊。
  “冷静点,这阵子你身上失去的鲜血还不够吓人吗?”
  恍若未闻,屈更非又接着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
  “算我求你了,你再这么吐血下去,迟早要去另一个地方等待轮回。”有人深情成这副德行吗?屈更是不禁跳脚,急道:“温小良没死。你不可以再吐血了!我可不想照顾一个肺痨鬼,堂堂的大明小将,动不动就为了姑娘吐血……”
  爱一个人必须爱到毁天灭地,必须爱到以“血”相许的地步吗?
  “小良没死?你刚刚……”话未完,屈更非又是一阵大吐特吐。
  转眼间,他的衣上、榻上,甚至是屈更是的俊颜上、衣衫上全是腥红的血渍。
  “就跟你说你的小良娘子还活着,你怎么还是吐血不止啊……”
  “屈更非!”
  一声稚嫩的撒娇童音震慑住屋内的两兄弟。
  猛回身,一见是救星来到,屈更是冲地抓住温小良的手膀,把她拖到床榻前,急切切地大声说道:“快!你赶紧让屈更非瞧瞧,叫他别又吐血了。”
  “啊!”床榻上全身上下全是红绷带的男子竟是屈更非?她呆呆地掉眼泪。
  “哭个啥劲,你未来的相公快要吐血死了,赶紧和他说话啊!”如果更非当真吐血而亡,他这大哥也得以命相陪了。
  “屈更非,你别吐血了,你别死呀!”温小良吓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忽尔趴向床榻上的他,哇哇地痛哭流涕。
  小良?他的小良!这是他的幻觉?或是他已经魂飞魄散,已经到黄泉和她相会了?
  微睁黑眸,屈更非浅浅地勾勒着满足的笑弧。
  “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会恨你的!”温小良一边大哭,一边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呃真是他的小良“你,还活着?”他想伸手摸她,感觉她是真实的存在,但是他的两手被捆绑住了。
  “活着,活着!”忙不迭地点头,温小良继续着摇晃的动作,“我还没跟你拜堂完婚,还没成为你的亲亲娘子,我才不要死!”
  “小良……我的小娘子……”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
  幽幽转醒的屈更非体力仍然虚乏,温小良一小匙、一小匙地喂他吃药。
  她抱怨着,“屈更是真坏!把你绑在床上就算了,还骗你说我死掉了。”
  “他是害怕我被卫兵砍死……”若不是更是将他捆绑住,他绝对会再闯一次天牢。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浑话,我真的不是温小良了。”
  “呃?”他轻点她的小鼻尖,溺笑着。
  “我现在是冷小良。”说着,她又皱着鼻尖,憨憨地甜笑,“很好玩,对不对?我原本是温的,忽然成了冷的。原来我的亲生阿爹叫做冷榛,仙女姑姑是我的阿娘呢。”
  屈更非的眸底一片柔情蜜意。
  “是这个样子的……”她打开话匣子,叨叨絮絮地把她的身世和她如何不用被砍头的原由说个明白。
  三个月之后,冷小良完成成人礼。
  皇帝下诏,赐封郡主之尊,并赐府第。
  这日,鸟语花香好时节,小良郡主奉诏进宫和皇帝下棋,叙谈。
  “朕让你三个棋子。”以示他的大量。
  冷小良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下棋子,眼看就要输了棋局,趁着皇帝不注意的当口,她偷偷地调换棋子。
  “现行犯!你敢欺君?”余光瞥见了“罪行”的皇帝故作威严斥喝道。
  冷小良一时气怒攻心,她干脆“光明正大”地当着皇帝老子的面连换几个棋子,嘴里咕哝着,“马后炮,车在后,将军。哼!我就是欺君,你这个‘朕’要怎样,又要砍我的脑袋了,还是把我打入天牢和老鼠一块儿玩?做皇帝的都很过份,一天到晚用欺君和造反的死罪整人。”
  “你怨恨朕?”眯起眼,皇帝的声音里有着笑意。
  “不敢!您是皇上。”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但是你的口气倒是凶巴巴的哦。”普天之下,除了八十岁的老太妃之外,大概只她一个胆敢犯龙颜了。
  哼哼。“您是我的亲舅舅对不?可是您的心好狠,和您的阿爹一样。”
  “你怨恨先皇灭绝了冷家?但是已昭冤辱,也已追加谥号。”
  “您的先父皇就是我冷小良的外祖父,我怎能怨恨他!反正他也已经断气了。”
  “咳咳!冷小良凭你方才的话,朕可以……”
  “可以用‘欺君犯上’或是‘大不敬’的罪名处置我对不?”反正就是这一套嘛!
  “你倒是明了于心……”
  干嘛奸诈地对她猛笑?冷小良俯向前,提防地问道:“敢问皇帝舅舅,您在打坏主意对不对?”
  坏主意?光是这三个字他即可以定她死罪!他抚须大笑。
  “倘若朕将朕的掌上明珠赐婚给屈更非,你将如何?”
  “公主?可您有好几个公主耶。”她慌了。
  “挑一个最美貌、最有才情,也最是端庄的公主……”
  “美貌?我也有呀!可是才情什么的,还有屁端庄……”怎么办?她都没有。
  “屈更非今年二十了,应该娶房好媳妇,朕很欣赏他的少年英才,所以……”
  “所以您要把您的公主‘塞’给屈更非?不成!您不可以这样自私、这样霸道?屈更非是我冷小良的,我一个人专有的!”就算公主愿意做小伏低,她也不允许啦。
  “别想肥水落自己的田。”她恨恨地瞪住眼前的皇帝。
  好玩。“你的遣词用句太过粗野。还有,朕是天子,你不怕朕一怒之下杀丁你这小小郡主?古今往来,皇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得下手。”
  “没血没泪没心肝嘛!可是和我抢人就是我的仇敌,管您是不是‘朕’。”丈夫只有一个,她当然要拼死捍卫。
  “假使朕意已决?”
  残忍的坏皇帝!“我立刻上慈奉宫去求老太妃,太婆婆她一定会为我做主。我要告诉她,屈更非是我的,您抢我的未来夫婿。”
  抢?皇帝失笑道:“你仗恃着有老太妃撑腰,太不该了。你以为老太妃会帮你的忙?”
  “只要我跟太婆婆说我从十岁起就开始流浪,就当了小乞丐,向人讨饭吃的可怜情况,太婆婆人好、心好,她一定会帮我抢回丈夫的。”
  鬼灵精!“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朕即下诏,让你嫁给屈更非,做他的娘子。”
  “好!”一件?就算是百来件也行。
  “贵州一带常有盗匪作乱,贪官污吏也不少,所以朕要封屈更非为钦差,让你和他下一趟贵州,替朕分忧,为百姓谋福。”
  “只要答应了,屈更非就是我的丈夫了?公主也不能跟我抢,对不?”
  皇帝微笑,点了下头,“对!待到明春,朕亲自为你们小俩口主持婚礼。”
  “成交。”小事一桩嘛,又不是跳火圈或是吞剑什么的。
  胡须里的笑容极为爽飒,皇帝学着冷小良的江湖语气,“成交!一言为定。”
  哈哈哈哈!他的外甥女天真得太好捉弄了。
  贵州那里可是有一个公主死心塌地的爱着屈更非啊!
  祭拜过冷家祖坟和生父的墓灵之后,冷小良带着长公主的殷殷叮咛,开开心心的和屈更非共骑一宝马南下贵州。
  她亢奋极了。
  一想到“扫荡”完贵州之后,屈更非就是她独享的丈夫,她就恨不得快快把那些贪官污吏和盗匪一网打尽。
  但是跟随在身侧的安宁和小三却不作如是想——
  “二公子的腿伤未愈,虽然行走无碍,但是这筋骨的调理……”安宁细尖着嗓,第一百零一回的自个儿叨念着。“能够不用伺候皇帝爷的妃子是好事,和小良老大一起南游也是好事,但是南方多雨水,很不惯。到了贵州却又是大旱,好难适应。”小三也嘀嘀咕咕。
  但是,冷小良可是把这一趟“奉诏出巡”当做是她和“钦差大人”新婚预习的甜蜜旅行。
  “歹命啊!”老、小两公公同声哀嚎。
  披星戴月的游赏明媚好风光,马蹄哒哒哒地已到贵州大城。
  贵州多瘴疟,加上苗人是大族,所以屈更非一行人一到贵州便遇上卢笙会的庆典。
  所谓的卢笙会即是一种敬神的仪式,族人们由早跳舞狂欢,日落方歇。
  他们接受苗人的热情招待,夜了,挨着一处瓦洼过晚。
  冷小良但觉新奇,她在一整排的手拉泥坯前玩耍着,她要求前来陪伴的小三和安宁公公早已倦累地困了,屈更非不放心她独自游荡,所以陪着身侧。
  耳尖的冷小良忽然扯扯他的衣袖,“有人在哭,呢!可今儿个不是他们的狂欢日吗?”
  “想探个究竟?”
  “知妻莫若夫!”虽未成亲,可是她已认定了,先喊先赢。
  “走吧!”屈更非挽起伊人柔荑,一同往里处探看。
  瓦洼旁的一处茅草大屋里有一对老夫妇相拥哭泣,冷小良冲上前,嚷问:“大伙儿都快乐,你们俩干什么伤心?”
  “啊,是贵客!”只听京城里头远来了客人,大婶擦擦泪,“对不住啊!扰了安睡。”
  “为什么哭啦?”她懒得说些无聊话。
  “老妇的媳妇被……被……”大婶哽咽不成声。
  “快说!”她没啥耐性。
  “老妇的儿子早夭,惟一的媳妇被都府大人给掳去当他的六姨太了。可怜我们的孙子没了娘……”
  “老不修!”冷小良呸了声。
  “所谓官逼民反,但是我们怎么反?反了,便是死路一条。”大叔接着叹道。
  “都府大人为官可清廉?”屈更非转而问道。
  “清廉?他们府里的金银财宝全是民脂民膏,前年的扬州水患他也捞过界的狠赚一大笔黑钱,百姓们都得咬树根填肚了。我的媳妇成了六姨太,要不了多久也会被虐打死……”
  “大婶!那个都府会打妻妾?”冷小良吃了一惊。她的更非可是舍不得骂她一声的呢。
  啜泣了会儿,老妇回嘴道:“何止是打?他府里的丫鬟还有的被他丢下水井淹死的。听说他和盗匪头子还有交情,他的妾婢们一个个脱光衣服供人狎玩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喝酒观看。”
  狼心狗肺!薄怒染上冷小良的脸颊。“更非!我们明儿个上都府一趟,好好发挥一下你这钦差大人的威风。”
  “好,依你!”若不依,恐怕她要哭给他心疼。
  “钦差大人?”两夫妇傻了眼。
  “对!你们有眼无珠,他就是钦差,可以先斩后奏的那种,连皇亲贵戚也可以杀。至于我呢,我是个郡主,不过我比较喜欢‘钦差大人的夫人’这个称号。”
  “啊——小百姓不知是……”两夫妇惶惶然地下跪,哀求道:“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放心!钦差大人的夫人,也就是本郡主我会让那个狗官尝尝苦头。”撇着笑,冷小良窝进屈更非的臂弯,睇眼与他相对。
  “冤枉啊!下官一向仁爱民心……”
  “说你是狗官就是狗官,还多嘴!”这个狗官又肥又丑,他的姨太太们真是可怜。
  “哎,郡主殿下,下官是皇上御封的三品大人……”
  “管你几品!”跷起二郎腿,冷小良一心一意想让狗官吃棍子。
  吓了一着的都府大人不知如何应对,但听见屈更非冷冷问——
  “你府邸里的金银财宝如何解释?”
  “那是下官祖业丰富,请钦差大人明察啊!”
  “其中的五大箱官银又做何狡辩?”屈更非优雅的轻啜着茶。
  “这……这一定是栽赃!下官只有一个胆,哪敢私吞救济灾民的银……”
  “你是只有一个胆,可却是好大的胆子唷!”冷小良夸张地道。
  “郡主殿下千万别误信死百姓的胡言……”
  正要开骂的冷小良倏地一怔,她呆瞪着跟着小三后头的六个男子,刚才小三遇见他们时也极讶异、欣喜。
  用力地揉揉眼睛,仔细一瞧,真的是他们!
  她跳下椅身,开怀不已地冲向前,激狂地叫喊,“小一、小二、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好久不见!”
  “温老大?”六个人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梳着髻,身穿丝绸的仙女竟是他们的乞丐头子温小良!
  “你们可得改口了,我现在是冷小良,所以你们要敬称我一声冷老大!”
  小一转头,“小三!你说温老……呃冷老大现下是大明郡主?而且快要和钦差大人婚配了?”好像是在做梦……
  “对,对!”冷小良抢着接口,“你们六个人怎么会在这儿?”
  “冷老大,”小七苦笑,“前年的大水患我们和你失散了,只好胡乱找寻,一路乞讨到贵州,被都府大人押到府里做役工。”
  “都府大人时常让我们挨饿,比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还要惨上十倍。”小二哇哇啦啦的哭诉。他已经饿了三日,还得被揍哩。
  冷小良发着颤抖,她往后一走,阴恻恻地咬牙切齿,“死狗官!我要是不能砍你的头,我就不回皇宫。”
  “郡……郡……”肥胖的身体猛一趴,汗水和泪水一齐狂飙。
  “屈更非!你快把他关到牢里头,再放一百只老鼠咬他的肥肉。”欺负她的兄弟手下?哼!她就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你唷!”捏了捏她的嫩颊,屈更非好笑的睨她,“究竟我是钦差,或你这个郡主是钦差?”
  “你说过,只要我高兴,你什么都依顺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千只马都追不回来!”
  “是吗?”挑高眉梢,屈更非不禁叹笑。
  他疼她、爱她,宠坏了她!
  但是他似乎不曾说过只要她高兴,一切皆由她的话吧!
  “来人!”跳上屈更非的大腿,冷小良大叫,“把这个肥肥的丑人抓去关,三天给一顿馊饭吃就好。每天伺候他二十大板,就算他屁股开花也得打。还有,他的姨太太们全都放了,被他虐待过的仆人一律赏银一百,反正都府里金山、银山的。”
  “是!钦差大人万福,郡主殿下万福!”下人们个个眉开眼笑地把趴跪在地的都府大人给拖走。
  “小一、小二、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以后这座都府就由你们六个主事,所有的仆佣都得你们叫管,而且每天都让你们吃得饱肚,好不好?”
  “谢谢冷老大的恩德!”六个手下一同笑答。
  一旁的安宁不禁咳嗽,他实在是头痛啊!“郡主殿下,好歹二公子是钦差大人,合该由他发落吧!”
  笑出两朵深深的小梨涡,冷小良在屈更非的怀抱里磨蹭着,她耍赖地说:“屈更非有我这个贤内助是他的好福气,我是为夫君分忧解劳,很辛苦的。”
  “小良……”皱着眉,轻轻勾笑的屈更非低哑着声,“别不安分,否则我会情不自禁的要了你……”
  “嗯?”他的眼神怎么深深的,好像看不到底似的,叫她羞臊不已。
  可是她没有不安分呀,她十分小心的没有坐疼他带伤的右腿。
  星眸一觑,安宁和冷小良的七个手下全都暗暗窃笑,她不禁好奇地凑着屈更非的耳朵,悄问:“你说,你想‘要了我’?怎么个要法?说来听听,可以商量一下。”
  屈更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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