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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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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没有大少爷的吩咐,请恕我无法照办。”洪伯微微屈身,语气是一样的平淡稳定,但半阖的黑眸中却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
  “反了,真的反了!”唐丽文的双肩因为怒意而上下抖动著,“我可才是近藤家的主人,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洪伯低垂著头,仍然是那一句,“没有大少爷的吩咐,请恕我无法照办。”
  唐丽文的拳头紧握在身侧,偏薄的唇瓣开阖半晌也找不出一句话来,干脆不发一语,仰高下巴转身打算走开。
  “等等,你还没道歉——”童心本欲追上前的身子被洪伯给挡住,只能轻蹙著眉看著她离开。
  “你还想再被赏另外一个巴掌吗?”洪伯淡淡的警告她。
  “我没做错事,为什么必须受到这样的待遇?”她很不平。
  “在近藤家,主人的任何举动可以是没有原因的。”洪伯面无表情的道。
  “太可悲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耶,怎么还会有这样不合理的规炬存在?”就算是佣人,也是领薪水做事的员工啊,是可以受到劳基法保护的耶,又不是古代,奴隶就是主人的财产,简直是荒谬极了。
  “这里是近藤家。”洪伯说得理所当然,彷佛这就是最合理的答案。
  近藤家?
  看著落地窗外落下的树叶,为冬天的庭院增添无数的萧瑟。
  童心忽然有些后悔住进这个毫无温度的宅子里了。
  “喵……喵……”微弱的喵叫声发自一只刚满月的虎斑小猫,纤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小猫的眼睛半张半闭,步履蹒跚的朝身旁唯一的温暖依偎过去。
  “乖,是不是肚子饿了?来,喝牛奶喽。”温柔的男子嗓音好似春风般的抚过,小猫似乎也感受到这份暖意,听话的蹲在装著牛奶的碟子旁,慢慢的喝起白色的液体。
  看著小猫低垂著头喝奶的模样,男子的大掌温柔的轻抚著它的身躯,黑色的瞳眸中充满疼爱。
  落地窗外天气是冬天的阴冷,但窗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温馨。
  蓦地,紫檀木的房门被猛地推开,拔尖的声音打破这一室的温暖宁静。
  “柳,你在干么?”唐丽文紧拧眉头,细长的眼眸不悦的瞪著眼前一脸惊吓的儿子。
  “妈……”近藤柳宛若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样,双手不安的放在身侧。
  唐丽文的视线由儿子身上移到同样因为惊吓而打翻碟子,瑟缩在一旁的小猫,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的爬上她完美的妆容,“天,这个肮脏的东西是打哪来的?”
  他低垂下头,不敢望向母亲犀利的视线。
  她皱皱眉,冷冷的道:“把它扔出去。”
  “可、可不可以等天气暖和点再说?现在这么冷,它又这么小,我怕它挨不过这个冬天。”近藤柳动了动唇,好似鼓起很大勇气才可以说出话似的。
  “妇人之仁!”唐丽文眼睛一瞪,怒火中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为近藤家的‘长子’,所谓的温情跟爱心都是软弱多余的东西,你全都忘记了吗?”她到底要担心这个儿子到什么时候啊?!
  “可是……”看这只没求生能力的小猫流浪在街头,他真的没办法置之不理。
  “没有可是。”她严厉的道:“你要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力气才收拢了公司那些元老支持你,现在只等你争气点将近藤枫赶走,这样近藤家所有的一切才会回到我们手上。”
  “妈,我一点都不想要权力跟地位。”近藤柳说得小声,“况且大哥不只能力比我强上太多,又是近藤家的长子,由他来接手近藤家族的事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什么?”唐丽文的肩膀因为愤怒不住上下颤抖,“你再说一次。”
  看到母亲暴怒的神色,他哪还敢再出声,他知道自己踩到母亲的地雷,这下又要挨一顿好骂了。
  “你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不用我这个老妈妈再操心?”她气得声音都发颤了,迈开步伐朝躲在近藤柳脚边的小猫走去,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瘦弱的小猫拎了起来,宛若在丢垃圾似的将猫给扔出落地窗外。
  “喵——”
  “妈——”
  近藤柳惊呼一声,想要追上因为受惊吓而窜逃的小猫,却又碍于母亲阴冷的视线而止住了脚步。
  唐丽文气呼呼的将落地窗咱的关上,深吸口气,平息激动的情绪,她和缓下语气朝儿子道:“柳,妈妈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绝对不能让妈妈失望,好吗?”
  近藤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不答应,一定会激怒母亲,但是答应了,又分明是个谎言。
  这样的矛盾与挣扎在他成长中不断的重复上演,几乎要压垮了他。
  “柳?”她不耐儿子的静默,扬高声音寻求他的保证。
  动了动唇瓣,他终究是无法抗拒母亲这个从小到大支配著他生活的权威。
  “我知道了。”他皎著牙关进出这句话。
  “好孩子。”唐丽文的神色霎时柔和了起来,趋前将他揽入怀中,像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背道:“妈妈就知道你会听话的。”
  近藤柳沉默的任由母亲拥著他,黑色的瞳眸中全是黯淡。
  无视儿子的没有反应,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要记住,你才是近藤家唯一有资格继承家产的儿子,近藤柳只是个野种,他根本就不配待在近藤家。”
  他的眉心微微的蹙了起来,他不懂,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却要延续到他们这一辈?
  在他心目中,近藤枫是他最崇拜的大哥,也是他的偶像,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偷偷盼望过几次,自己可以成为跟大哥一样的男人,拥有他所没有的刚毅与气魄。
  但是这些话他绝对不可能说出口,只因他知道母亲对大哥的恨意有多深,那是永远无法放下的仇怨。
  “对了,妈妈帮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国友集团的千金,若是能够跟他们结为亲家的话,对你的将来助益很大,他们也说了,会鼎力支持你成为汇津的总裁。”唐丽文兴奋得扬高声音道。
  “妈?!”他错愕的离开母亲的怀中,“我还不想结婚。”
  “胡说。”唐丽文马上斥喝,“你都二十八岁了,早该成家,况且,这场婚姻本来就不是你想或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与责任的问题,一旦你娶了成天丽,我们的势力将会大增,赶走近藤枫的那一天也就更接近了。”
  光只要想像近藤枫被驱赶出近藤家的景象,就够她开心的了,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有多狂喜。
  “可是——”
  “没有可是。”她不让儿子有把话说完的机会,迳自说道:“国友集团比起石氏企业不知道强盛多少倍,近藤枫就算跟石淑臻结婚,也绝对比不过你跟成天丽的结合,况且,我看他最近一定又会惹出一堆风波,说不定连婚都结不成了。”
  想到方才在大厅碰到的低贱女子,唐丽文先是皱眉,接著又讥讽的弯起了唇。
  “发生什么事?”近藤柳很了解母亲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那是种等待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她原本就微弯的唇瓣这下可咧得更开了,“我们等著慢慢看吧,呵呵呵。”
  母亲拔尖的笑声好似魔音般的穿透近藤柳的脑袋。
  眼前的一切让他是如此的厌恶而又无法逃避。
  近藤家族,多么沉重的枷锁,紧紧的架在他的身上。
  要到哪一天,他才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做他自己?
  将视线自母亲脸上的奸诈笑容移到落地窗外,凝视著冬天萧瑟的景色,心中浮起的是对那只小猫的忧绪……
  第四章
  好奇怪,近藤家的上上下下,真的都好奇怪,
  这是童心在近藤家待了一个星期之后的结论。
  这里该不会是冰宫吧?
  每个人都像是戴面具似的,遇到人也不会微笑点头,更不要说打招呼了,每次都只有她一个人像在唱独脚戏似的,逢人大声问好,可得到最多的回应却是——没有回应的面无表情。
  真的好怪,她怀疑这座别墅是不是被下了魔咒,死气沉沉的,叫人待得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有那样的主人,也难怪下面的人会不敢有太多的情绪抒发了。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打她巴掌的就是近藤家的老夫人唐丽文,难怪会那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些有钱人或许都自认为高人一等,以为用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甚至人格跟尊严。
  真是可悲可怜又可恨,她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就是用钱来抬高自己的价值吗?
  那种世界对她来说太遥远,她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思考那些所谓“上流社会”人士的中心思想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已经待在近藤家好一阵子了,除了每天被打扮得美美的之外,就无所事事的闲晃,不要说扫地拖地了,连想拿抹布擦擦灰尘都不许她动手。
  这样怎么会是来赎罪补偿的呢?
  她以为自己是要“卖身”赎罪,补偿自己不小心砸到近藤枫的罪过,可怎么……她好像反而是来近藤家享受的?
  而且这种享受对她这劳碌惯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种折磨嘛。
  所以喽,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现在会穿著衬衫跟工作裤,一身泥土的站在庭园中的原因。
  她再也受不了像个洋娃娃一样的被摆著,她要活动才能感觉自己是活著的,尤其是接触她最爱的花花草草。
  脱下累赘的装饰,不顾其他人的侧目与反对,她决定把这片荒废许久的庭园好好整顿整顿。
  瞧瞧这么宽广的庭院,多少人一辈子想拥有都无法达成,而近藤家却这么暴殄天物,放著完美的庭园不管,任其杂草丛生,看在她眼里真是心疼死了。
  “嘿,不要管近藤家的人怎么想,我们一起来让你变漂亮好吗?”童心弯起唇,朝著眼前翻松了一部分的土地道。
  风吹过,好似在回答她的话般,将树枝上下的摇动著。
  “你在干么?”
  正当她弯下身子,准备继续美化庭园的工作时,一道低沉淡漠的声音自她身后传了过来。
  站起身子,她望向身俊的男子,纯真的脸上霎时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靥,“你回来了!”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炫目与真诚,让近藤枫有瞬间的失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单纯简单的笑容了。
  “你的伤口没事了吧?”童心走向他,没有多想的就伸出手轻抚著他头上还有浅浅伤痕的伤处。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或“敢”这样碰他了。
  一股陌生的暖流骤地流过他的胸口,却也启动他冰冷的防卫网,让他蹙起了眉头。
  “啊,对不起,我的手都是泥土。”瞥见他拧起的眉心,她赶紧道歉,以为他的皱眉是因为她手上的泥土。
  他没有回应这个道歉,一贯冷淡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她侧头想了想,随即拍了下脑袋,莞尔道:“对喔,你刚刚问我我在干么对吗?”
  她看了看周遭,拍掉手上的泥土,“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整理庭院啊。”
  “整理庭院?”他重复了一次她的话。
  “是啊,整理庭院。”奇怪,她说的不是国语吗?他听不懂哦。
  “谁叫你做这些的?”
  “没人啊,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童心说得理所当然。
  “进去。”近藤枫冷冷的道。
  “对喔,现在风还满大的,你才刚痊愈,还是赶快进去屋里吧,我也该继续手边的工作了。”她微微一笑,不管他的反应,蹲下身开始铲土。
  “这不是你的‘工作’。‘他口气很不悦。
  “没关系,我不介意多点工作。”没意会到他的不悦,她还开心的继续铲土。
  “在近藤家没人可以违抗主人的命令。”声音一沉,他冷漠的道:“你马上给我进去。”
  童心站起身子,转身望向他,困惑的看著他脸上的严厉神色,“但是我到近藤家已经好一阵子了,除了每天打扮得很华丽之外,什么工作都没有做,我不懂,你到底要我到近藤家做什么?我的工作究竟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的工作?”近藤枫的眼中闪过一丝芒光,冰冷的语调宛若冬天冷冽刺骨的寒风,“你很快就会知道。”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为了钱而贪婪,不会为了钱而堕落,人性的丑恶与黑暗在金钱之前将会完全表露无遗。
  这是近藤枫自有意识以来,所体会到唯一一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铁则。
  当他还是个被排挤冷落的二房之子时,所有的人对他只有鄙视与冷淡,但等他成为掌权的汇津集团总裁之后,那些原本不屑与嫌恶的嘴脸全都换成一张张挂著虚伪奉承的笑脸。
  嗤,这就是人心,没有人会例外,包括她——童心。
  他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人只有单纯而毫无贪婪之心,那双晶亮无瑕的黑眸之下,隐藏的会是怎样的污垢跟贪念呢?
  想到她那张总是带著纯真笑容的脸庞,他的感觉是复杂的,但他不想去深思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他对自己说那一点都不重要。
  他是近藤枫,除了商场上的嗜血厮杀对他有必要的意义之外,什么温情、柔软,在他眼底全都是狗屁。
  不过当然在这世界上,也是有人可以得到他仅存的一丝丝情感,那就是他唯一的弟弟近藤柳跟未婚妻石淑臻。
  但比起对石淑臻的友谊,柳才是这世界上他最重要的唯一。
  从小到大,看尽人情冷暖的他,只有这个弟弟愿意在他处于黑暗中时伸出援手,也只有柳才能稍稍让他脸部冷硬的线条软化。
  他知道柳是真心的崇拜著他、敬爱著他,然而他也很清楚,在柳背后,却有个始终想要赶走他、撂倒他的大妈唐丽文。
  小时候或许他们可以无视这一切而交心往来,可随著年纪的增长,他几乎可以预见兄弟必须对峙决裂的那一刻的到来。
  而针对唐丽文最近种种的行动来看,这一天似乎已经距离不远了……
  近藤枫浓密的双眉轻轻蹙起,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的波澜。
  “大少爷,恭喜您康复。”洪伯平稳的声音于站在大厅前的近藤枫身后响起。
  “嗯。”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无法到医院探望您,还请见谅。”洪伯早已习惯他的面无表情,他微微屈身道。
  “嗯,我住院期间,他们有什么异常活动吗?”近藤枫淡淡询问。
  “老夫人不只阻止所有人去医院探视您,还积极安排二少爷的婚事。”
  “柳的婚事?”那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是的,是二少爷跟国友集团独生千金成天丽的联姻。”
  成天丽……嗤,那个女人他记得,一个外表端庄贤淑,骨子里却闷骚之至的假面千金。
  “她打算跟国友联手攻击我。”真是个肤浅的女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功吗?
  “是的。”洪伯点点头,“请您千万不要大意,汇津中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这件婚事可能会带来的好处而转靠老夫人一派,若再加上国友的援助,对您会是个不小的威胁。”
  近藤枫冷冷的扬趄唇,“你认为我会让这桩婚事谈成吗?”光凭成天丽以前对他毫不掩饰的露骨爱慕,他想要让她转移目标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相信您可以处理好每一个危机。”洪伯恭敬的回答。
  他微微的扯动唇办,黑眸闪过抹自负的芒光。
  从小在家族斗争中成长到现在的掌权,他的确凭著过人的聪慧与毅力安然渡过每一次的难关。
  以前如此,以后他也不打算破例。
  “对了,那位童心……”洪伯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原本以为她是要来当佣人的,可怎知之后大少爷突然改变了心意,只交代他让她过著舒适安逸的千金生活,除此之外,不需要让她做任何事。
  但这样的目的为何?他实在很困惑,毕竟大少爷是个从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的男人。
  “她不需要做任何粗重的工作。”这不是他要她入近藤家的目的。
  “对不起,我不会再大意让她迳自行动的,”洪伯抱歉的道:“但是,她似乎很难控制,”这样的女人,他有预感,将会对近藤家造成很大的影响。
  近藤枫背过身子,将视线望向窗外被她翻整过一次的庭院,缓缓开口,“没有人是不受控制的。”尤其是被金钱控制。
  而童心将会是下一个……他手中的棋子。
  “大哥,你回来了。”近藤柳看到走进书房内的近藤枫,脸上露出真心的喜悦。
  “你在忙?”近藤枫原本冷硬的脸上线条霎时柔软了下来,让他英俊的容貌增添了些没人看过的温情。
  近藤柳自嘲的扯扯唇,“我只是趁妈妈不在,做些我喜欢的事情。”
  “这次的题材是什么?”他了解的点头,关心的问。
  他知道这个弟弟一向对做生意没任何兴趣,反而独钟文学写作,甚至偷偷的投稿出书,而这一切,都必须瞒著一心一意希望他夺回汇津集团的母亲而为。
  “没什么特别的。”近藤柳盖上笔记型电脑,神秘的笑笑。
  “连我都不能知道?”他挑眉道。
  近藤柳摇摇头,微笑的说:“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也好。”在近藤家,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想让人窥探的秘密,而写作应该就是柳发泄的方式吧。
  有时他甚至会羡慕起他,毕竟他还可以保有他的“兴趣”,而他,除了赚钱跟夺权之外,任何兴趣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大哥……”近藤柳的笑脸忽然收趄,欲语还休。
  “直说吧。”近藤枫凝视著他道。
  “我妈她对你做了些事情,我想我应该替她向你道歉。”他神情很凝重。
  近藤枫扯扯唇,戏谑的问:“你是指哪件?”
  近藤柳脸上布满尴尬,他知道母亲对大哥做过太多需要道歉的事情了,而这让他无时无刻不被罪恶感所折磨。
  “那些不干你的事。”近藤枫了解他心中的想法,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但是她竟然阻止所有人去医院探望你,那真是太过分了。”近藤柳想到连自己也屈服在母亲的权威之下而没有去探病,不禁感到惭愧极了。
  “没关系,我了解。”近藤柳轻声道。
  “大哥,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近藤柳期待的看著他。
  近藤枫微微眯起眼眸,“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近藤柳迟疑的垂下睫毛。
  “继续。”近藤枫鼓励他直说。
  鼓起勇气,他继续道:“我迫于无奈听我妈的话,请你原谅我。”
  看著他,近藤枫沉默了半晌,空气似乎霎时在他们周遭冻结了起来。
  这个敏感的话题,他们一向都极力避讳而不碰触,但没想到今天却是由一向软弱的柳提起。
  这正表示他所担心的情况已经逐渐逼近,甚至连一向对这种事情不太敏感的柳都感觉到了。
  他们兄弟对决的一天或许是无可避免。
  “柳。”近藤枫严肃的正色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你要知道绝对不要心软。”
  “大哥?!”近藤柳讶异的抬起头望向他。
  “因为我也不会对你留情。”他冷硬的道。
  这是大哥第一次用这样无情的神情跟语调对待他。
  近藤柳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但终究还是默默的点头。
  “既然如此,也就用不著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如人,没有其他借口。
  “我知道了。”就是这样冷静理智的大哥才能让他如此折服。
  近藤枫俊薄的唇办微微牵动了下,拍拍弟弟的肩膀,随即转过身走开。
  才走出书房,他脸上的线条霎时又冷硬了起来。
  该面对的始终是该面对,但是,想到世界上那唯一可以让他安憩的温暖如今也必须割舍,即使刚硬如他,也不禁感到黯然。
  “你到这里干么?”唐丽文尖锐的声音在近藤枫关上书房门之时骤地扬起。
  他用面无表情当做回应。
  “才住院没几天,就忘记该有的礼貌了吗?”她讽刺的道:“还是你骨子里压根就没有尊重那两个字。”
  “大妈。”他徐缓的开口,语气平淡,“看样子你精神很好,应该不差我的问安。”
  “呵,若你希望我身体欠安,那你的确是要大失所望了,没有看到柳成为汇津集团总裁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的声音尖细而刺耳,虽面带微笑,却流露出对近藤枫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我希望你可以长命‘千岁’。”他嘲讽的扬起唇角。
  他的意思是柳永远不可能当上汇津总裁?唐丽文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再维持佯装的笑容,“你以为你还可以霸占柳该得的权力地位多久?乌鸦生的儿子永远都会是乌鸦,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变成老鹰。
  “你就跟你那像小偷般的母亲一样,自以为得到了一切,却忽略了自己永远只是个垃圾,不配拥有不该属于自己的高贵,这一切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正统,归还原来的主人,就跟我的丈夫一样,最后选择的女人还是我。
  “而你母亲……那个小偷,只能孤单绝望的死在阴暗的角落中,呵呵呵——呵呵呵——”
  “闭嘴。”近藤枫的牙齿紧皎,低沉的声音虽不大,可充满让人颤抖的权威。
  “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唐丽文收起尖锐的笑声,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否则我该怎么对你说话?‘母亲’。”他冷冷的道。
  “不许你叫我母亲。”他根本只是个野种,一个让她痛苦跟怨恨的根源。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近藤枫就是近藤真彦的‘长子’,也是你法律上的‘儿子’,就算你恨死我,汇津的总裁也永远会是我,这点,就跟我身体中永远流有近藤家族血液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近藤枫犀利的黑眸宛若要刺穿唐丽文般的直视著她。
  那双无情冷静的眸子跟他父亲是如此的相像,唐丽文的心不禁紧紧的揪了起来,原本就盘据在胸口的怒火此刻更加的炽烈起来。
  “你跟你父亲唯一像的地方就是对女人的品味,都喜欢那种身分低贱的女人。”她怒气冲冲的道。
  “你是在指你自己吗?‘母亲’。”近藤枫讽刺道。
  “哼,你带回来的那个臭丫头,跟你‘母亲’当初进门的模样一样,有相同的肮脏味。”她压抑下怒气,泛起冷笑,“你要生几个野种是不干我的事,不过不要妄想近藤家会承认她。”
  “这用不著你费心。”近藤枫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处理,没办法跟你‘闲聊’再见了,‘母亲’。”
  “慢著。”唐丽文喊住了已转过身子的他。
  近藤枫身形顿了顿,回首讥诮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跟我说话?”
  “我警告你,以后少来打扰我们柳。”战争已要开始,她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亲近的机会,那对柳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已经是个男人。”有个这样的母亲,真是柳的悲哀。
  “他是我儿子。”她强势的道。
  近藤柳怜悯的瞅了她一眼,随即走开。
  上一代的恩怨却要下一代承担,他替柳跟自己感到悲哀与愤怒,而这一切会到何时才结束?
  或许等真正决裂那一刻的到来才会有答案吧……
  第五章
  “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把他给赶出门。”唐丽文愤怒的尖声道。
  “你先不用这么生气,这件事是迟早要做的。”另一个男人声音跟著响起。
  “迟早、迟早!我听你说这句话很久了,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无法再等了。”她望向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紧紧的拧著眉。
  “这么多年你都在等了,有差这么几个月吗?”男人低笑出声。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一直要我忍,我哪忍得下这口气,就算找人把他做掉也无所谓。”唐丽文冷血的道。
  “我只是不想你弄脏你的手。”男人站起身走向她,安抚的将她搂入怀中。
  “哼,那你不会去做吗?”在他面前,她说话的口吻宛若回到少女时期般的骄纵。
  “杀人毕竟是下下策,更何况,你以为近藤真彦在近藤枫周遭都没有布线保护吗?你太天真了。”男人低头亲吻了下她的脸颊,“如果我们真贸然行动,现在就不能安然站在这里了。”
  “哼,那个死老头,就连死了都要跟我作对。”曾经她也是那样深深爱著丈夫,但自从她知道自己只是他利益考量之下选择的妻子之后,就彻底的心死了。
  尤其在发现近藤枫母子的存在之后,她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唯一支持她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就是让儿子成为汇津集团的总裁。
  虽然近藤真彦在死之前是将总裁之位“暂时”给了近藤枫,但也有说过真正的遗嘱在他留下的紫檀木盒中。
  她相信那个木盒中的遗嘱有著真正分配近藤家族所有家产的方式,可麻烦的是,近藤真彦并没有留下开启木盒的钥匙与方法,只交代不可用破坏木盒的方式开启木盒。
  因此直到现在,即使他们找遍了全世界最厉害的开锁高手,也依然无法将木盒开启。
  “钥匙,一定有那么一把钥匙存在。”唐丽文沉吟。
  “问题是,那把钥匙在哪里?”这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我已经找遍了近藤家,连天花板跟地板都掀开来了,但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钥匙。”她皎咬牙道。
  “放心,近藤枫那边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男人柔声安慰著她,“我们就双管齐下,同时进行婚事跟收拢近藤枫人马的工作吧。”
  “当然。”唐丽文终于露出笑脸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近藤枫像个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了,哈哈哈哈。”
  闷死了,她快要闷死了。
  童心扯了扯颈边环绕的蕾丝边,毫不淑女的搔著痒,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在近藤家做这些蠢事——每天打扮得像个白痴洋娃娃似的,任凭别人装扮摆布。
  更夸张的是,最近近藤枫还突发奇想,竟然要她开始学习交际舞跟国际餐桌礼仪。
  她是要出国比赛是吗?该不会是要她去参选环球小姐吧?
  呵呵,她一定是快疯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看著梳妆镜中的自己,她真想抽张面纸把上面的颜色给擦掉。
  唉,比起劳动,这样的偿还方式还真是痛苦艰难几千倍有啊。
  无奈的踱回床沿坐下,童心的手无意识的触摸著躺在胸口的钥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近藤枫那张总是神情冷酷的脸庞。
  她好像没看过他笑耶……
  为什么他的眉宇之间总充斥著那么浓厚的忧愁?
  照理说,他是那么庞大集团的总裁,又长得英俊潇洒、身材高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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