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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欲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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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起四周所有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往他身上砸去,不管是电话、台灯,或是花瓶,但展令岩还是不费吹灰之力抓住这头骄蛮的母狮子,将她困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下。
  “放开我!你要是敢碰我,小心……绝子绝孙!”
  “谁说我要碰你了?”
  “什么?”
  “我不会偷袭一个喝得烂醉、又吐得稀哩哗啦的女人。”他闻了闻,再补充一句。“还有汗臭味。”
  “你你你——你竟然羞辱我!我哪里臭了!”
  “你需要好好洗个澡。”
  他索性抓起她,一把扛在肩膀上,往浴室走去。
  “姓展的,你想干么!”
  “帮你洗澡。”
  开什么玩笑!她长这么大从没让男人帮她洗过澡,也没让男人帮她脱过衣服——吓!他真的在帮她脱衣服?!
  “住——住手呀——”她慌了,这人是说真的!“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别客气。”
  “求求你,我自己会洗!”一改前一秒的跋扈泼辣,她化身为委曲求全的小可怜,无辜的大眼睛还泛着闪亮亮的水光,只求他行行好,饶了她吧!
  展令岩挑了下眉。“真的?”
  她忙不迭地点头。如果不想被扒光,只好委曲求全向他低头。
  “好吧。”他总算同意,将她放下。冠凝嫣一落地,立刻逃进浴室,还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把门关上。
  确定他不会偷看,她才放心地卸下礼服,果然发现衣服上沾满了酒味。
  自己有这么臭?
  她闻了闻自己,好象真的有汗臭味,浑身粘答答的,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但是,他再怎样也不能批评一个淑女臭啊!
  可恶!她一定要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好复仇雪耻!
  浴室外,展令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炯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映照在浴室玻璃门上的玲珑倩影,脑海浮现潺潺流水滑过那凝脂白玉般肌肤的画面。
  他极力克制着欲火,硬逼自己移开视线,否则无法冷静思考事情。要滴水不漏地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带在身边,在歹徒的身分尚未明朗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但问题是,会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从歹徒的手法来看,似乎心存恨意,根据洪忠去警方那儿调来的资料显示,警方已经过滤了她身边的友人及曾经有接触过的男子身分,有嫌疑的共有七人,但经过比对之后又一一被淘汰。
  如果连警方也难以掌握线索,要找出犯人就难了,这么一来,他势必得动用一些人情不可。
  洗完澡后,冠凝嫣走出浴室。她身上穿著饭店准备的浴袍,洗过的长发已经用吹风机吹过,七分干的秀发柔柔地垂落在两肩,使她更显得妩媚动人。卸了妆后,她露出素净的脸庞,不再有浓妆艳抹的脂粉味。
  突然看到上半身没穿衣服的他,她忍不住低呼一声,忙转过身子背对他。
  “怎么,你会害羞?”他温和的语气中有着调侃。
  “笑话!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死不承认的强辩反而更加深了他嘴角的笑意。
  “性格放荡、水性杨花,关于你的传言似乎不怎么正确。”
  冠凝嫣微微回过头瞄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感到疑惑。
  “你调查过我?”
  “是的。”他不否认。
  “为什么?”
  “我得了解我要娶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你知道了。”
  “传闻不见得是事实,你并没有别人所说的水性杨花,因为你从未跟男人在外过夜。”
  她愣了下,在他直视不讳的眼神下感到双颊臊热。这不表示他早就知道她今晚的所作所为是故意的了?天呀!丢脸死了!
  “不过……”他用着佩服的口吻说道。“你得罪的人可真不少。”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了解我是个麻烦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娶我?”
  “有差吗?”
  “当然有差!没有人会想娶一个麻烦回家,今晚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我耶,跟着我你也等于身处危险之中。告诉你,别用一见钟情或是深情不悔等老掉牙的谎言来敷衍我,我才不信这一套呢!”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来到他面前,两手插腰与他对峙,同时也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原来他正在清理它。
  虽然是轻伤,但是子弹划过的痕迹依然吓人,令她没来由地心口一阵揪紧。
  “你讨厌老掉牙的话?真伤脑筋,我的确是对你一见钟情。”他语气平淡,好象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她却听得震撼,瞪着展令岩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小鹿又在乱撞了……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呢?
  展令岩低头开始消毒伤口,神态轻松,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无法从那伤口上移开,盯着他笨拙的动作,再也按捺不住。
  “我来!”她高傲地抢过他手中的棉花和消毒水,开始为他清理伤口。“我警告你喔,我可不是好心帮你,只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分上,尽一点义务罢了。”关于今夜发生的事,若幽已经大致跟她解释过一遍,也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流血的。
  “消毒不是随便擦擦碘酒就好,还得把伤口的污血清干净,这样才能消毒得彻底,真是的!喏,好了,纱布也贴上了,治疗完毕。”
  她才要退开,不料立刻又被他搂了回来,软绵绵的胸部撞上他赤裸裸的胸膛,像是被烫着似的,她吓了—跳,全身—阵火热,两颊随即染上红晕。
  “干什么!”
  他轻轻回了一句。“上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凌空抱起,走向那布置浪漫的粉红大床。
  不行呀!她还没准备好,这可怎么办?
  不想被他看出自己乱了阵脚,但也抑制不住心中纷乱羞怯的思绪,她的神情难掩慌张。怎么这人说上床就上床呀!
  “慢着,我的项链呢?”
  “保管得很好,别担心。”
  “先给我。”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脸上写着,拿了项链就跑。”
  吓!他怎么看出来的?明明她掩饰得很好啊,怎么会被看出来呢?该死!
  “我才没有。”她辩称。
  “那就不用急于一时。”
  她语气不稳地推他。“这么猴急干么,你没听过男女要做那件事之前得先培养气氛吗?”
  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后,他开始解裤腰带。
  “有没有音乐啊?我、我觉得放首音乐来助兴比较好。”
  他没有回答,迳自上了床,身上只着一件内裤,展现出结实的肌肉以及兼具力与美的体格,教她又惊又羞。尤其看到他身下隐隐微挺的地方,无穷的力量昂藏其中,更是教她羞怯地别开了眼。
  “你……你不关灯吗?”
  他粗犷阳刚的男性气息已完完全全包围住她,将她逼进死角,不得不采取必要的行动——
  展令岩沉默地凝望她,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你都是这样拒绝男人上你的床?”
  她手上的玻璃杯,只离他的头三公分;而她的膝盖,只离他的命根子一公分。如果他没及时用手挡住的话,岂不是两个头都完蛋了?
  怀中的娇人儿仍在用力抵抗他的手劲,一点也没有认输的意思,但因为力气快用光了,所以整张脸像高血压一般胀得满江红。
  他压住那不安分的手脚,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感觉到他缓缓覆上自己的身子,冠凝嫣不由得紧闭双眼,但她料想错了,展令岩只是要关掉床头柜的大灯开关;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后,便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则躺回旁边,搂着她一块入眠。
  “你不是……”她一脸惊愕。
  “我只说要上床,没说要运动。”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依旧不敢相信。
  “就这样?”
  “你很失望?”
  “才没有呢!”她又气又羞地大叫。
  “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也不想再多一个伤口,所以睡觉是最好的选择,睡吧!”
  她半信半疑,圆圆的两只眼睛始终瞪着他。
  “别怕,我会保护你。”他笑道。
  “谁……谁说我怕了!”她羞赧地别开眼,倔强地不肯服输。
  黑白分明的眼睛再度瞟向他。“你真的不会乱来?”
  “真的。”
  “没骗我?”
  “人格保证。”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下客气。”
  “放心吧!”
  “我可不是随便说说。”
  “奸好好,知道了。”他像在哄小孩一般拍抚着她入睡。
  “到时候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是是是,睡吧!”
  “我是说真的……”
  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她惊异地发现,在他的臂弯里,她竟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奇怪,她的眼皮好重喔,怎么会呢?她应该会担心得睡不着才对。
  明明发誓要比他晚睡的,但瞌睡虫一直来催眠她,支撑不到十分钟,她终究敌不过沉重的睡意,意识渐渐模糊,呢喃几句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身旁的他流露出罕见的温柔,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一整夜,眷恋地看着她纯真无邪的容颜,对抗体内的欲火一直到天明。
  第六章
  完了,她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一觉醒来,冠凝嫣差点没羞愧得挖洞把自己埋起来。原本她想趁展令岩熟睡时用棒子打昏他,然后将他五花大绑,用热热的蜡油烫他、用狼牙棒痛快地按摩他的背、再用鞭子好好地鞭打抽他的脚丫子,岂知,自己竟流着口水一觉睡到天亮?!
  更夸张的是,当她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自己头不对枕、脚不沾床,横躺在人家肚子上睡得不省人事,一只脚还跨到床头柜去,而人家老早睡饱了,还盯着她看了好久……
  谁来一棒打昏她啊?这一定是噩梦,自己不雅的大字形睡姿全让展令岩给看光光了。
  想到这里,她的睡意消失得一点不剩,忙坐起身子,羞赧得不敢直视他的眼。
  “早。”他温柔低语。
  原本严肃的面孔突然笑得像黑人牙膏的广告明星,想吓死人啊!
  “呃……早。”惨了!她干么也跟他打招呼,明明打算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可恶!
  哼,还敢笑,看本小姐如何教训你!
  “都是你啦!块头那么大,床都被你占去了,害我没地方睡!”明明是可以容纳三人的大床,她就硬是要把白的掰成黑的,将自己睡姿不雅的原因全怪罪到他头上来。
  “睡得好吗?”
  “这肌肉硬死了,睡得好才怪!”
  嘴上这么说,她却心口不一,压着人家的肚子没有离开的打算,就算很舒服,嘴巴上也不会承认。
  不一会儿,瞧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必是被她压着难受吧?
  活该!能这样折磨他也不错。冠凝嫣在心底窃笑,更是故意装傻,坏坏地在他肚子上左摇右晃,还上下震动。
  压死他!压死他!压死他!
  展令岩强忍着痛苦,微微变色的脸显示出他正极力压抑着自己,再不制止这个小东西,恐怕他就要克制不住了……
  “你这么积极我很高兴,不过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恐怕现在不太方便。”
  “你说什么?”
  她没听懂,还一个劲儿地摇来摇去,舒服得不想下来,只是纳闷手掌下好象有什么东西鼓鼓的,而且还会动,不禁好奇地往下瞄。
  呵——原来是他壮不隆咚的“小弟弟”啊……
  僵住!
  原本带笑的眼眸,瞬间充满血丝,惊恐地瞪大。
  “呀——”
  为人妻子的新婚生活,就由这声响彻云霄的尖叫来揭开序幕。
  突然响起的女人尖叫声,将门外等待的众人吓得不是从椅子上跌下来,就是嘴里的茶喷得到处都是。
  “大哥!大哥!”
  “凝嫣!凝嫣!”
  展令岩的六位徒弟以及冠家四位兄弟姐妹,急急冲上前拍打着房间门,凝嫣的尖叫声让所有人紧张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呀!”
  门里迟迟没有回应,众人正打算破门而入之际,门打开了,出来的是展令岩。
  “大哥!”洪忠等六人神情肃穆,紧绷着身子准备随时应战。
  “凝嫣怎么了?”冠天爵问。
  “她没事。”展令岩淡道,说话的态度跟平常没两样。
  “我们听到有尖叫声。”凝玉担心地问。
  “她只是受了点惊吓,不碍事。”
  天赐率先注意到他脸色有异样。“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有哪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还能沉得住气的?当然不可能,他现在下腹胀痛得很,必须用外套挡着才行。
  没多久,凝嫣也出来了,跟展令岩一样,脸色很不自然。
  “凝嫣姐,你没事吧?刚才那声尖叫把大家都给吓坏了,姐夫说你受到了惊吓。”凝玉忙上前关心。
  “是呀,到底怎么回事?”天赐也很想知道。
  “我……咳、咳……我看到蛇了。”
  天擎大声道:“蛇?这么高级的饭店里竟然有蛇?我去解决它!”
  “不用了,那蛇……跑掉了,钻进马桶里你抓不到的。”她忙道。
  “待会儿一定要向这儿的经理抗议,竟然让蛇跑进来吓坏我们的凝嫣。”
  “幸好没跑到床上,不然还得了?”
  “算那条蛇运气好,没被我遇到,否则一定抓来炖蛇汤进补。”
  凝嫣表情尴尬。老天!可不可以别再谈这件事了呀,她都快羞死了!
  “对了,凝嫣,那条蛇有多粗、多长?”
  “我怎么知道!”她几近歇斯底里地吼道。
  奇怪,他们说错了什么?瞧她激动得脸都红了。
  冠凝嫣心中叫苦。不!她不能失控,必须冷静,说来说去都是展令岩害她的。狠狠瞪他一眼,什么——他还敢在一旁窃笑,天杀的!
  “好了,既然没事,你也该上路了。”天赐提醒。
  “上路?上什么路?”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这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还这么多人,而且好象很慎重的样子。“你们干么—堆人挤在这里?”
  “我们是来送行的。”凝玉道。
  “送谁?”
  “你呀,没人告诉你,你们要回姐夫的家吗?”
  冠凝嫣黛眉深锁,还觉得四妹是不是头壳坏掉了?
  “我闲着没事干呀,回他家做什么?”
  “从今天起,你搬到我那儿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展令岩,用着轻柔的语气说道,并且不着痕迹地图住她的小蛮腰,以防妻子脱逃。
  冠凝嫣一脸见鬼的表情来回瞪着他和大家,忍不住提高了语调。“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住我家住得好好的,干么要跟你走?别异想天开了!”
  基本上她只想结婚后拿回项链就落跑,从此各走各的路永不相干,所以完全没考虑到婚后的生活。既然不打算履行夫妻义务,又怎么会跟他走呢?只是没料到自己一觉睡死到天亮,错失了折磨他的机会。
  “我才不会跟你走,顶多分你一个地方睡觉,还有,把项链给我!”
  “到了我那儿,项链自然会交给你。”
  “你赖皮!大家听听,他说话不守信,想把我骗去,我才不跟他走!”她努力想要挣脱腰间的手臂,挣不开,只好改用口头威胁。“我哥哥弟弟妹妹都在,他们才不会允许你把我带走。”
  “呃……这个……老实说,我们昨晚讨论过,一致同意姐夫的建议。”天赐微笑道。
  “你吃错药了啊,说那什么鬼话!”
  “你住到姐夫家比较安全,他可以就近保护你。”
  “死天擎,连你也发神经!”她不敢相信五弟竟帮外人讲话,转而求助地看向凝玉。“你一定觉得这个决定很离谱对不对?”
  “嗯……我也觉得凝嫣姐暂时到姐夫家避一避比较好。”凝玉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二姐的眼睛。呜呜——二姐—定恨死自己了,但是为了自己最喜欢的二姐,她也只有忍住泪水同意。
  反了!反了!竟然连凝玉也一起发神经!
  她低估了展令岩,原本想设计他,不料却被对方给设计了。这人竟然趁她不注意,把大家都给收买了。
  “天爵哥,你说过会站在我这边,你不会失信的对不对?”大哥是她最后的希望了,老天保佑,不会连他也一样。
  冠天爵点头道:“我当然站在你这边。”
  噢——还是大哥靠得住,大哥最好了!抽动的眼角忍不住泛着感动的泪光。
  “不过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决定破例一次。”
  哇咧——
  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连行李大家都帮她打包好了,可怜凝嫣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在众人的微笑目送下,就这么吊在展令岩的手臂上给提着离去。
  静思堂从来没有这般忙碌过,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有女主人了。
  整个武道馆的人手全部动员起来,热闹滚滚地为新女主人布置新房及准备生活用品。
  冠凝嫣先被安置在一间大房间里,行李也堆放在房间的一角,带她来此休息之后,展令岩便离开去处理一些其它的事。
  她孤坐在床上,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这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房间,没有太多的装饰,家具也很简朴,一切设计都是以简单的线条为主。
  原来这儿就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处,上次来,她只见过前院和客厅,还没有机会一窥里头的真貌。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厌倦的,在此之前,她会好好享受折磨他的乐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从行李箱中拿出—件轻便的家居服换上,将大波浪长发简单地绑了束马尾,随后便走出房间,准备四处逛逛。
  这地方挺大的,应该弄个路标才对。记得刚才进来时他们是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经过九弯十八拐之后才来到这房间的,途中有不少宜人的景色,而且每一栋房子之间也都种植了不同的树木和花草,除了主要信道,还有好几条分支出去的小路,她决定再沿着走道回去逛逛。
  才走出房间没多久,便有人上前招呼。
  “大嫂。”一位年轻女子小声地唤她。
  冠凝嫣转过头瞥了对方一眼,是个长相十分秀丽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大约十八、九岁。
  “你叫我?”
  “是……是的。”女孩战战兢兢地。
  “什么事?”
  “展大哥说请嫂子在房间等他,不要乱跑,他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冠凝嫣神色一凛,女孩不禁瑟缩了下。
  “我要去哪,还用得着他同意吗?”不理会女孩的制止,她继续往前走。然而走没几步,又出现一位女孩挡在她前头。
  “大嫂,展大哥很快就会来,您还是在房间里等他比较好。”
  凝嫣双臂交叉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这女孩和刚才那个年纪相仿,长相同样清秀柔美。
  “为什么要我等他?有本事叫他来找我。”越过女孩,她转往另一条长廊而去。
  这一次,在距离前方五步之处,已经有一位女孩挡在那儿,见了她,立刻恭敬地问好,嗓音柔柔甜甜的,一看就知道教养良好。
  姓展的到底是找了多少人来监视她呀!
  他把她强制带来,还不准她任意行动,更可恨的是,同一个屋檐下竟还住了这么多娇美的小姑娘陪他?!
  冠凝嫣隐忍着快要发作的怒气,没来由的醋意涌上心头。不给她逛,她偏要逛,脚是她自己的,她爱去哪就去哪!
  “你们谁再跟着我,小心我不客气!”
  她严辞制止任何人挡住去路,为了避免有人不识相地再拦她,决定改抄小路。
  趁没人看到,她动作俐落迅速地往回廊旁的矮树丛下溜去,就见那三名少女形色匆匆地忙着找她,发现她人不见后,立即陷入了慌乱。
  噢——她承认自己的确很皮,听到那些人因为不见她的踪影而起了不小的骚动,禁不住坏坏一笑。
  活该!谁叫他们自找麻烦。要找到她可没那么容易,别以为她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小时候为了躲避臭老爸恶作剧的追逐,早已练就一身躲猫猫的绝学。难得她突然心血来潮,决定来个不见人影,就让他们找死好了。
  直到确定钻得够远了,她才缓缓从树丛里爬出来,轻松地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树叶,开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不知自己钻到哪个世外桃源去了,管他的,一边逛一边见机行事吧!
  “哇——”她低呼,看见眼前有一大片开满了小白花及浮萍的水池,掩不住心中的雀跃,索性脱了鞋子在草地上奔跑,无拘无束,快乐得像个小天使。
  这花儿她从没见过呢!都市里很难得能见到这种充满乡村气息的小白花,开在池边显得更为娇艳。
  跑累了,她便趴在池水边,一手撑腮,一手用指尖轻点着花瓣,两只白晰如玉的裸足在空中晃着,就像迎风招展的百合花,舒适惬意得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懒洋洋地享受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其实待在这地方也下错,有水有树,芳草碧连天,就当是来度假吧!
  “哎呀,有鱼耶,呵呵。”她开心地自言自语,试图透视满是浮萍的水面细看鱼儿长得什么模样,从水面的波动来判断,这鱼儿挺肥的呢!
  她拨动着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希望引起鱼儿的注意。想不到鱼儿还真往她这儿游来,应该是因为被饲养的关系,所以不怕人吧!
  水面上的浮萍因为鱼儿的靠近而摇晃起伏着,乖鱼儿游到她面前,蓦地浮出水面。
  她呆住了!
  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动也不动地与她大眼瞪小眼。
  这鱼儿眼睛比她大,头也比她大,嘴巴更是她的好几百倍大,正确的说,它不叫鱼,应该叫——
  鳄鱼。
  第七章
  这一定是梦,冠凝嫣这么告诉自己。
  她盯着鳄鱼,鳄鱼也盯着她,她眼中有鳄鱼,鳄鱼眼中也有她,寂静的时光胶着在彼此瞳孔放大的眼睛里。
  她应该要逃的,但身子却像生了根般动不了,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鳄鱼兄缓缓咧开大嘴巴,露出上下两排傲人的尖牙利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眼见大嘴巴越靠越近,没蛀牙、没口臭,只有恐怖……
  “你敢咬她,我就把你做成鳄鱼皮包。”
  冷冷的声音自她头顶上传来,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展令岩,健壮的双臂不知何时已抱住了娇小的她,黝黑的眸子厉瞪着鳄鱼,眼神发出强烈的警告。
  鳄鱼好似听得懂人话,见到主人,恍如心虚一般地忙闭上大嘴,不敢亮出尖牙,就怕真的被“扒皮”,还讨好地摇着尾巴乞怜。
  “回去。”
  收到命令,鳄鱼立刻乖乖沉入水里,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展令岩低下头,原本的慑人气势在望向佳人时消失得一丝不剩。
  “怎么不待在房里等我?”轻斥的语气里充满了眷宠意味。
  冠凝嫣不敢出声,因为担心颤抖的声音泄漏了自己害怕的情绪。
  她暗骂自己不中用,竟然吓到两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虽然她极力想假装没事,但还是瞒不过展令岩锐利的眼睛。
  可怜的小东西,她是真的吓坏了。
  她柔弱的这一面,意外地令他流露出千百年难得显现的深情温柔。
  展令岩单手一举便轻易将她搂在臂弯里,空出的另一手捡起地上的两只鞋子,打算就这么抱她回去。
  “我自己会走啦!”她抗议道,被他这么抱着只会突显她的娇小,还会被别人笑。
  “我想抱着你。”他轻道,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你很喜欢抱人耶!”
  “你是我抱过的第一个女人。”
  她神情一呆,突然感动得不知所措。不少男人对她说过甜言蜜语,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着书成册了,但他却是唯一会令自己脸红心跳的男人。
  心下明白,这是因为他不是故意嘴甜,只是道出一个事实罢了。话从他嘴里说出就是那么的温暖而真实,令她冰冻已久的心几乎要被融化。
  她不再挣扎,安分地窝在他臂弯里,反正坐起来舒服,视野也更高、更远,就当是坐活动椅,还可以一边指挥、一边看风景哩!
  展令岩决定带妻子了解一下环境,免得小东西按捺不住又乱跑,而且趁这个机会,他正好可以与她单独相处。
  他发现,其实她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安静,反而是好动的,也没想象中的柔弱,反而是好强的。
  这种柔中带刚的女子,他喜欢。
  冠凝嫣没注意到展令岩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只是忙着转动灵活的眼珠子欣赏周围的景致。
  想不到外表古朴的静思堂里头大有乾坤,美丽宁静的后园里养了一只爬虫类,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有鳄鱼?”她问。
  “六年前在山谷中的河里抓到的,放走怕伤人,便带回来养。”
  “那只鳄鱼好象听得懂你的话?”
  适才那鳄鱼还张牙舞爪、一脸凶恶地吓她,但是一看到丈夫便乖得像小白兔一样,而且听到他的命令,就真的退回去了。
  “阿ㄆㄧㄚˇ会认人,也知道敌友之分。”
  “阿ㄆㄧㄚˇ?呵,它还有名字啊?”
  “它还很通人性,摸它的肚子会格格笑个不停。”
  “真的还假的?”她一脸狐疑地瞪着丈夫。
  展令岩挑了下眉。“你可以试试。”
  “我才不要呢!”
  他笑了,很温柔的笑容,教她一时看得入迷,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笑。
  但是,他一定觉得她是个被宠坏又没气质的泼妇吧?
  在他面前,她没有一次来得及建立好柔美的形象,不是被激得破口大骂,就是让他看见自己不雅的睡姿。
  人人都夸她冠凝嫣是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嗓音轻柔迷人,回眸一笑有如百花盛开,泪儿一流,连天空都要下雨。偏偏每回见到他,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就瓦解得十分彻底,还变得不像自己。
  她不知不觉地在意起他的想法。
  不行,她得想办法扳回一点面子,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很有气质的。
  妻子突然的沉默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小东西突然安静下来了?
  “你不舒服?”
  “没有。”她轻应着,垂下限帘的模样,带了点美丽的哀愁。
  展令岩一脸疑惑。刚才还生气勃勃的人现在却很安静,而且语气这么平和,一定有事。
  “你有心事?”
  “才没有。”
  她不依地别开头,粉嫩的容颜微微侧着,看来高贵柔美,恍如清晨初绽的玫瑰,语气又娇滴滴的,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喔,他懂了。
  “想大号直说无妨。”展令岩善解人意地开口。
  “谁想大号呀!”
  她再度暴吼出声,一张脸被呆头鹅气得扭曲变形。难得她这么有心扮娇弱给他看,竟然被误以为想上厕所,不气死才怪。
  展令岩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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