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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最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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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反倒引来了他的怒火,她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道歉。
  “我要知道理由!”他知她甚深,清楚从不急躁的她会这般匆忙,必定是有原因的。
  孙离安眼眸一垂,借势转过身说:“不,我只是想说分一个人到我这里,会让你难以应付泰顺镖局,他们来势汹汹,是针对你而来,所以才想说一个人去不会有问题,让小昭陪着你总是多一分助力,毕竟……我不在你身旁。”
  “倘若少了你们,我便会败给张东开,那就表示我一点能力都没有,镖局倒了也好。”终于怒气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不想收敛。
  “对不起……”孙离安再次道歉。
  除了满腔的歉意,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心底的秘密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孙纵横望着落泪的她,心一紧,刚刚才脱险,他不想逼她太深。“我先带你去找大夫。”
  孙离安一想到会浪费时间,连忙另出主意。“不……纵横,他们是针对我而来的,我们若在路上耽搁,恐怕会再遇上他们,不如乘机赶路,等到了龙安分馆再看大夫吧!我的伤势不重,赶路不成问题。”
  孙纵横见她一心赶往龙安分馆,衡量事情的严重性后也同意先赶路。
  两人步行了一段路后发现了两匹马,一人一匹,于是他俩在于时终于赶到龙安分馆。
  关泽义人在镖局,显然也在等侯孙离安。
  “孙管事……大哥?!”当看到孙纵横同行,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泽义,许久不见了。”关泽义是当年纵横镖局草创时的兄弟,娶亲后便负责龙安分馆。
  “没想到这次大哥竟会陪孙管事一起前来,看样子……”
  “泽义,我和大哥都累了,可否先让我们就寝,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孙离安赶紧打断心直口快的关泽义。
  关泽义连忙停住,亲自带他们前往已打扫干净的空屋;孙纵横没错过他们的眼神交流,却也不动声色。
  “泽义,去找个大夫过来,离安受伤了。”
  “好,我马上去找大夫。”
  等大夫处理完孙离安的伤势,孙纵横送她回房,离开前只淡淡留下一句话。“原来你比较信任泽义是吗?”不等孙离安开口解释,房门随即关上。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只是这件事她不知怎么起头——他的性子极好,除非有人犯到他的头上又不知进退,不然他总是抱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气度;可她不同,为了妹妹,她的仇是非报不可!
  她与他,终究是不同的。
  唉!今晚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的想一想,她该怎么说才好。
  入夜,孙纵横因担心,来到孙离安房里;唯有她熟睡之时才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才能好好看着她。
  她的伤势经大夫诊治并无大碍,也已处理妥当;他不懂就为了她心底的那件事,她是如此执着、如此不死心,若真有意外,值得吗?
  “唉……”孙纵横不禁深深叹息。“你总是如此,无论是苦、是乐,总往心里塞,不愿让人担心,也不教人看透;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连我都无法进入你的心底吗?离安……
  “你可知我有多难受?我不求你、我之间没有隐瞒,但求你能将你自己完全交付给我,让我护你、疼你,至于你说与不说,我不会在意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我不拦阻,只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些,别让我担心……”
  那一声包含无尽温柔及宠爱的长叹,深深听进她的心里,唤醒了她;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烙印般印在她的心湖,让她难以忘怀。
  语毕,孙纵横起身要走,孙离安却一把拉住他——
  “纵横……”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子时刚过,你再多睡一会儿。”
  “对不起……”无法坦承的歉意令她耿耿于怀。
  听她不停的道歉,“你没欠我,不必向我道歉;无论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两件事,一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二是不要太勉强自己,懂吗?”
  第7章(2)
  孙离安点点头,“你陪我睡好吗?”
  孙纵横直接在她身旁躺下,“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记得小时候怕黑不能睡,你就是这样陪着我,安抚我一整夜;那时大夫说我的身子太弱,恐怕活不过寒冬,你不肯死心的非要我活下来不可,是你始终没放弃我,那时我对自己说,这条命是因你而生,往后我将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救你并不是要你回报。”就是这个性子让他割舍不下。
  “那……以身相许可好?”
  “傻丫头!”他忍不住笑了。
  “我以前觉得你才傻,借钱出去收不回来,帮了人又分文未取,总是被人占便宜,所以拼命要帮你留住钱;现在才晓得吃亏即是占便宜,你对人一分好,他们还给你更大的恩情,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但求问心无愧。”
  “倘若有人害你,你也能这般坦然吗?”
  孙纵横顿了一下,“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毕竟那样的心情只有自己能体会,以德报怨或是退让也要看情况,如果对方让我恨得食不下咽,教我日思夜梦,那就图一个畅快,不然此生会被牵绊住的。”
  孙离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像是在说他自己,又仿佛是在指她。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必然的;我好说话并不代表我好欺负,尤其是招惹到我重视的人,杀人只不过是个手段罢了。”孙纵横淡然的说。
  孙离安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短短的交谈又颠覆了她的印象,好像在她没察觉时,孙纵横也变了——
  他变得令她七分熟悉、三分陌生!
  “离安,我杀过人,手已沾了血,倘若有一天你也要杀人,那就让我来杀,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染血,那样的罪孽不该背在你的身上。”他扣住她的双手,语重心长道。
  她怎么忍心让他杀人?孙离安顿时明白他的这段话其实是要她不要太执着。“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值得,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孙离安缓缓闭上眼,偎在他的怀里,一如当初那刚自生死关头活下来的少女,单纯的枕在他身旁。
  她对他,只有全然的信任,等这件事完成,她就能心无旁骛的好好守着他。
  翌日,孙离安醒来时身旁已无人。
  “是啊!天刚亮,大哥就出门了;孙管事,你和大哥没什么事吧?我看他好像心事重重呢!”
  自关泽义嘴里得知,孙纵横已前往龙安分馆视察。
  “不……没什么。”这是她与孙纵横的事,不须对外人说。“对了,他们还在吗?”
  “还在,我请人带他们每天吃好、喝好,应该会多留几天……孙管事是认识这对刘氏夫妇吗?”孙管事委托他调查这对夫妇已有多年,辗转得知他们已改姓刘,本居北方,最近南下想找生意来做。
  孙离安浅笑。“是啊!是多年故友。”终于找到他们,她的仇可以报了!
  关泽义搔搔脸,欲言又止的说:“孙管事,你别嫌我说太多,但大哥似乎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还嘱咐我要尽力协助你。”
  原来……他知道了!
  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他早已明白一切,将她看个彻底;反而是她没将他给看清楚。
  “孙管事,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希望你别让他伤心才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大哥对孙管事有多在乎,他陪伴大哥多年,如今自己有妻、有子,当然也希望大哥能有妻子陪伴。
  “我知道了。”
  “那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件事我不想牵连到镖局,泽义,你找个名目将他们约出来,我自有办法和他们搭上线。”
  “那刘家小姐也要一并约出来吗?”
  “刘家小姐?”她记得叔叔膝下无子,是她离开后才有的女儿吗?
  “叫什么名字?”
  “刘恩岚。”
  “刘……恩岚?!”恩岚没死……可能吗?
  孙离安决定让关泽义的妻子先约出刘恩岚,而她则在一旁观察。
  第一眼她便认出刘恩岚确实是她的亲妹子,那眉眼、那笑脸,无一不像她的娘亲。
  她的恩岚没死,想来叔叔当时是故意欺瞒她,想让她死心;恩岚还活得好好的,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标致的姑娘。
  孙离安朝关泽义的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找理由离开半开放式的厢房;一等她离开,孙离安便迫不及待转头攀谈。“刘姑娘。”
  “你是?”刘恩岚先是一愣,继而睁着明眸大眼望着她,单纯的神态看得出受尽保护。
  “刚才听两位姑娘谈起徐安城的事,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所以听得格外仔细,希望姑娘别介意。我离乡太久,难免思乡。”
  刘恩岚浅浅一笑,“原来如此,姑娘贵姓?说不定我也认识姑娘的亲人。”
  “敝姓孙。”
  “徐安城有几户姓孙的人家,孙姑娘的长辈是?”
  孙离安叹息道:“家中长辈皆已亡故,只剩下我一人;为了怕触景伤情,我才选择离乡背井,难得今日巧遇刘姑娘,也算是一解思乡之愁。”
  “真是苦了孙姑娘,若有机会请回乡走走,那里变了不少。”
  “会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去。对了,听说刘姑娘的父母似乎打算在这里找合作的茶商是吗?”
  “是啊!爹爱喝茶,我便建议爹不如找个信用好的茶商合作,一来自己喝,二来也能赚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孙离安见刘恩岚笑得毫无城府,肯定是不记得以前的事,说不定叔叔也同她说了谎,教她不会再想起一切。“刘姑娘……”
  刘恩岚亲密的按住孙离安的手,笑得很真诚。“我一见孙姑娘就觉得欢喜,你就别太客气,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对了,我还不知孙姑娘的名字呢?”
  “离安,离别的离,平安的安。”
  刘恩岚若有所思的咀嚼了这两个字后,“离安……离了才会安全,挺有深意的名字,是要离开哪里才能安全呢?”
  孙离安没顺着她的话,反而另辟话题。“既然恩岚的爹有意找茶商,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又牢靠的人选。”
  “真的吗?”刘恩岚激动的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没错,那人是我的多年好友,为人诚实、童叟无欺,最重要的是他的茶叶一等一的好,只可惜他无意赚大钱,不然他早就闻名全国了。”
  “没想到我这么幸运,能遇上离安姐姐,爹若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我替他找到好茶商了。”
  “这事急不得,总要双方坐下来谈,我们就约个时间吧!”
  “好,我回去就同爹说,爹一定会很高兴。”
  妹妹的手握着她,孙离安的心中突然很感动,瞧她的模样,乐天善良,浑然不知养她长大的叔叔竟想杀害她的亲姐姐,倘若此时自己说出一切,她会相信吗?是否会毁了她的天真?“恩岚。”
  “什么?”
  “你生得如此美丽,想必你的娘亲也是个美人。”
  刘恩岚垂眼,落寞的说:“其实我已不记得娘亲的容貌了,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叔叔、婶婶把我养大,后来叔叔改姓,就要我喊他们爹娘。”
  “那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有一个姐姐,不过……她也死了。”刘恩岚落寞的说。
  孙离安的胸口一震,“怎么死的?”
  “姐姐上山捡拾柴火,不幸摔死……”
  原来叔叔是这么结束她的一生啊!“你真可怜。”
  “幸好还有叔叔、婶婶疼我,其实我并不可怜;可怜的是我姐姐,我记不得爹、娘及弟弟,只记得姐姐的手一直牵着我,我记得她曾对我说绝不会放开我,她说会一直照顾我,怎知……”刘恩岚说到伤心处,泪水潸然滑落。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平安,你姐姐就会放心了,知道吗?”
  “是……对了,我对离安姐姐一见如故,若姐姐不反对,收恩岚为义妹如何?”
  “这……”
  “姐姐是嫌弃我吗?”一双盈盈大眼蓄满无辜的泪水,有谁能抵挡、谁能抗拒?
  “好吧!”曾经以为失去的妹子如今发现她还在人世,孙离安心底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同时也有些担忧。
  叔叔会留下恩岚的理由她大概猜得到,想必是要利用恩岚替他谋求更多的利益,而她绝不容许!
  “姐姐是当地人吗?”
  “不,我住在长安镇,是来这里办事的。”
  “姐姐许人了吗?”刘恩岚似乎对新认的姐姐十分感兴趣,频频追问有关她的事,不知情的人可能还当她们是亲姐妹。
  “嗯。”想到孙纵横,她的神色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那对方也算是我的姐夫了,姐夫也有来龙安镇吗?”
  “有。”
  “我能见见姐夫吗?”
  孙离安不忍拒绝妹妹的请求,便将她带到关泽义为他们准备的房子,二人又天南地北的闲聊,直到孙纵横回来,刘恩岚见过他后便离开。
  “她与你有几分相似。”
  “她是……我妹妹。”
  “你不是说你妹妹已经死了?”孙纵横诧异的问。
  “是啊!是叔叔告诉我的,而我信以为真;没想到她活得好好的,一如我想象中那样天真烂漫,丝毫不知人间险恶。
  “爹、娘及弟弟死后,我仅剩下妹妹,便带着她去投靠叔叔,本以为能温饱,怎知他们看我生得不好,又是个女娃,便把我卖给青楼……
  “我完全不知情,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被骗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了怕连累到叔叔、婶婶,我想带着妹妹离开……
  “呵,他们或许没想到我居然能逃走,为了怕我拖垮他们,便将我骗到荒郊野外;至今我仍记得叔叔那残酷的眼神及手持利刃的无情模样!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是我信错人了,他甚至骗我妹妹已死,让我再无求生意志……
  “可当我倒在雪地上时,我仰望天,想着爹娘、想着弟妹,一股愤怒让我萌生了复仇的念头;那时我立誓,假使上苍留我,我就要复仇,我要为了我那无辜的妹妹……”
  孙纵横上前,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
  孙离安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胸前,骤然窜升的怒火在他温柔的安抚下缓缓降温。“现在发现妹妹还活着,我却不想停手,因为我明白他们留下恩岚并非良心发现,而是她的美貌应能为他们带来更多利益;倘若想让妹妹回到我身边,我必须让他们变得一无所有。”
  “我说了,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们竟想杀你,我也无法原谅。”
  他的谅解反而引发她更深的愧疚。“纵横,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当初助你成立镖局,也是因为这个私心,因为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复仇的靠山。”
  “倘若我这座山能让你利用,你就尽管利用,我的一切全都属于你,所以别再对我说抱歉,知道吗?”
  离安说刘恩岚天真烂漫,他却不这么认为——光是她那双如媚游走于他全身的眼神就令他十分反感,这样的女子会天真烂漫吗?
  她们姐妹分开了十年,十年的变化不短,他怕的是,在得知妹妹仍在人世的消息让孙离安看不清楚事实!
  在这关头,他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只好日后再见机行事。
  第8章(1)
  在刘恩岚的牵线下,隔天孙离安终于再次见到叔叔,他的样子没变,只是已改名换姓。
  刘富果真如他的名,外表刻意穿金戴银,仿佛要这样才能彰显他的财大气粗。
  孙离安见他一如十年前那样满脸横肉,只怪自己当时年幼无知,将他贪婪的笑容当作是慈祥。
  “爹,这位孙姐姐就是昨天我向你提起的贵人,我对姐姐一见如故,而她听说爹有心找茶商,也愿意介绍有信用的茶商给我们。”
  刘富上下打量了孙离安几眼,“没想到孙姑娘年纪轻轻,人脉倒是很广,不知你要推荐的茶商是哪位?”
  “南河城的丁正堂老板。”南河城是国内有名的茶乡,那里任何一个小茶商都是手握上等好茶,因为茶乡知名,那里的茶商十分团结,鲜少有外地人能介入,她故意提南河城就是要彰显她的能力,来引刘富入瓮。
  “哦……孙姑娘与丁老板熟识多久?”
  “将近三年。”纵横镖局的太安分馆就在南河城,经常接下茶商生意,而她也巡视过不少次,不算说错。
  “原来如此,孙姑娘真不简单,南河城确实是有名的茶乡,大大小小茶商少说百来个,但是——”刘富脸上始终挂着油腻的笑容,令孙离安生厌。“我可不曾听说过那里有叫丁正堂的茶商,孙姑娘是打哪认识丁老板的?”
  进展太顺利导致孙离安忘了计算刘富的疑心病——本以为他们久居北方,不可能知道南方的事,没想到他果然有心,这趟南下必定搜集了不少讯息。
  当然,她大可坦承自己就是纵横镖局的管事,但复仇是她的私事,她不希望牵扯到镖局。
  “恩岚啊!外头人心险恶,小心招惹到小人。”刘富对着女儿说。
  “爹……”刘恩岚眉头深蹙,像是想帮孙离安解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我相信离安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恩岚,你太单纯了,肯定是这女人存心想骗你!”
  孙离安的脸色沉下,心知她若不想个完美的解释,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我……”
  “骗这个字说得太过严重,是谁说我的妻子骗人了?”孙纵横缓步走入厢房,目光凛冽的扫过刘富,继而才柔情的凝望孙离安。
  “你、你是谁?”刘富顿时被孙纵横的气势压倒。
  “孙纵横,纵横镖局的老板。”他朗声响应,硬生生压过刘富的咄咄逼人。
  纵横镖局的老板?刘富一听见这头衔,连忙起身迎接。“孙老板,失敬了。原来孙姑娘是孙老板的妻子,哎呀,孙夫人怎么不早说呢?害我差点误会孙夫人是外头那些专门诈欺的小人呢!”
  “刻意贬损的话就甭提了。”孙纵横很不高兴听这种话,直白的要他住口。“内人能力不凡,将我孙府及镖局打理得有条不紊,难得她与令千金一见如故,不仅收她为义妹,还想帮她一点忙,没想到刘老爷竟不愿领情,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离安,发们走!”
  刘富很清楚纵横镖局的名声,也晓得南河城有纵横镖局的分馆,如今孙老板出面,足证孙离安并非说谎。
  他自知得罪了孙纵横,连忙起身致歉。“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若有得罪,还请孙老板、孙夫人别计较,我年纪大了,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坐、坐,我自罚三杯,请两位别跟我这没见过世面的糟老头计较!”
  孙离安见状,也赶紧安抚孙纵横。“纵横,刘老爷也不是故意的,多一分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孙纵横这才神色不佳的坐下。
  “刘老爷,我与令千金一见如故,想到我夫婿在南河城的人脉,才会想帮妹妹,这是我的私事,因此没想要抬出我夫婿的名字,这位丁老板的确是南河城的茶商,只是他行事低调,生意都交由下人打理,不过却和我家老爷有些交情,所以我才想推荐给刘老爷认识。
  “刘老爷尽管请人去调查,你是做生意的人,信用最重要,若你无法相信我,这笔生意就只好作罢了。”孙离安这席话是以退为进,她说得婉转有理,令刘富总算放下戒心。
  “许又成老板就是代丁老板管理的人,刘老爷尽管派人过去询问。”孙纵横坦荡荡的又补了一句,彻底断了刘富怀疑的念头。
  “呵呵,有二位的保证,刘某怎会还有疑虑,不知我们几时能启程前往南河城?”
  “不必,丁老板素来与我有交情,也曾叮咛我若遇上好的买家便介绍给他,甚至还能全权代他处理,现在我就交由内人,刘老爷若想谈这笔生意,就与她谈即可,不必舟车劳顿前往南河城。
  “丁老板个性古怪,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就怕刘老爷最后还是白跑了,还不如由我内人出面,才有十成胜算。”孙纵横一进来就以气势压人,如今这番话又说得令刘富无法不信服。
  刘恩岚也在一旁帮腔。“太好了,我就说姐姐是我的贵人,现在由姐姐出面,爹就能高枕无忧了。”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了。”
  此次商谈总算是定案了,孙离安随同孙纵横先行离去,途中她忍不住开口。“纵横,我并不想牵连你。”
  “我说过了,只要我这座山能让你依靠、供你使用,那你就尽管用,别客气;再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你也知道我对生意向来不擅长,后续的事就得由你主导。”
  “你帮到这已足够,刘富的贪婪最后必将引他走上绝路!纵横,你别担心我,尽管回长安镇,这里我一人即可,毕竟张东开始终是根芒刺,不拔除难以安心;我会花点时间来对付刘富,不希望还要分神去管镖局的事。”机会仅有一次,好不容易孙纵横帮她走到这里,她绝不能前功尽弃。
  孙纵横多看了她一眼,同意了。“你要记住对我的承诺,别往险里走,有事一定要说出来;你别看泽义大剌剌的,其实他很擅于计策,有事记得要跟他商量。”
  “好。”
  孙纵横望向一望无际的苍穹,感叹道:“秋末了,希望初冬能见到你。”
  “我会尽早回到你的身边。”她不会再失信于他了。
  “我等你回来。”他轻轻搂了搂她。
  第8章(2)
  孙纵横离开龙安镇后,孙离安便以“丁老板”的名义迅速运来一批上等茶叶,数量达百斤,用来取信刘富。
  生性爱贪小便宜的刘富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上等茶叶,对孙离安的能力已是深信不疑,却不知自己成了上钩的鱼。
  连番几次利诱,刘富完全迷失在这些利益之中,之后孙离安更在无意间提及丁老板因年纪大,有意找寻合伙人的事。“其实丁老板本要找南河城的人,不过他老人家觉得那里的人都太故步自封,不懂得改变,所以才想找外头的人入股,我看刘老爷对丁老板的茶叶情有独钟,便代为一问,若是没兴趣,你也别将这事搁在心上。”
  丁老板的茶叶可是一等一的好,他一转手便以五倍高价卖出,若能成为合伙人,那他赚钱就更非难事了。
  孙离安一提,刘富立刻心痒难耐。“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合伙的资金肯定很庞大。”
  “十万两,这是丁老板给我的优惠数字。”她已将刘富调查得清清楚楚,所以开出这个让他难以拒绝的数目。
  刘富果真很吃惊。“怎会如此……便宜?”
  “所以才说是丁老板特意开给我的优惠价码,若刘老爷觉得贵,还请勿传出去,不然我可对不起丁老板了。”
  “是,我晓得。”刘富也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只是虽然便宜,也不是笔小数目,他还是得回去算计算计。
  孙离安边品茗,眼角余光却不放过刘富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确认他已跑不了后,她才做起最后收网的动作。
  她不疾不徐的放夏茶杯,仿佛不在意刘富是否同意入股,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气定神闲。“本来丁老板这价格是要给我家老爷的,无奈我家老爷对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想沾上;我是看在与妹妹相谈甚欢的情分上才告诉刘老爷,希望过两天刘老爷能给我答复,我先走了。”
  这次拿走他几乎一半的积蓄,下次再拿走剩下的一半,她非要让他山穷水尽,再无翻身之日。
  “姐姐,你来找爹谈事情吗?”刘恩岚笑得好不灿烂,往她这里走来。
  “没错,恩岚,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到姐姐那里住一阵子?”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姐姐住的地方。”刘恩岚亲密地挽着孙离安的手,“对了,姐姐,姐夫待你可好?”
  “很好。”他的温柔真是难以说尽。
  “是吗?我总认为姐夫配不上你,他看来粗枝大叶,又很专断。”
  孙离安浅浅一笑。“那只是外表,其实纵横心细,懂得替人着想,也不会逼我做不想做的事;至于专断……他身为男人,又是镖局老板,专断是应该的,太过文弱怎能担负镖师这种艰巨的工作?毕竟有时他下的决定很可能会左右兄弟们的生死。”
  “恩岚相信以姐姐的本事,若嫁给王公贵族,也不会比那些千金小姐差。”
  “我只想嫁给能懂我、疼我,并信任我,又给我无限自由的男人,那才是女人的幸福。”
  刘恩岚似懂非懂的点头,尔后又像个孩子似的靠在她的肩上;而这一幕,正巧落在刚从外头回来的刘夫人眼中。
  刘夫人看见她们,内心起了疑惑,连忙去找刘富。“恩岚身旁的女子是谁?”
  “我上次跟你提过的纵横镖局的孙夫人,你好几次都跟她错过了。”刘富正在烦恼该不该入股的事,对于妻子的询问有些没耐性。
  刘夫人继续盯着她们两人,表情显得愈来愈困惑,最后叫了一声。
  “叫什么啊?你没见我都快烦死了吗?”
  “有古怪啊!”
  “哪里古怪?”
  “那个孙夫人怎么和恩岚长得有几分神似?”
  刘富以前不觉得,今天妻子一提,他猛地注意,这才发现确实如此——虽然孙夫人的容貌不及女儿艳丽,可那两人的神韵、笑容无不神似,着实像极了。
  “她们走在路上,要说是姐妹,大概也有人会信,怎么会这样?”刘夫人不禁感到害怕。
  “这世上多得是相似之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你也不曾见过恩岚和哪位姑娘这样一见如故吧?即使是以前情同姐妹的手帕交,似乎也没像她对孙夫人这般热情,莫非……”刘夫人不禁看向丈夫,希望他能否定她的胡思乱想。
  刘富又将她们两人看得更仔细,而妻子的话也慢慢在他的脑中生根,眉间的皱褶也愈来愈深……
  第9章(1)
  两天后,刘富邀孙离安一起谈论入股之事;孙离安不疑有他,登门拜访。
  “刘老爷的意思如何?”孙离安开门见山的问。
  刘富喝完茶,笑呵呵道:“孙夫人别心急,这件事慢点再说;我今日邀请孙夫人过来是有一事询问,还望孙夫人能给我指点。”
  “刘老爷既然不是谈入股之事,那我还有事要忙,不如明日……”看出刘富的神态不对,孙离安想尽快抽身。
  “恩岚还没回来,何必急着走呢?”
  刘富此话一出,孙离安便知是恐吓,不得不留下。“刘老爷请说。”
  “孙老板是长安镇的当地人,而孙夫人则是十年前被孙老板救回收为义妹,同时也兼任孙府管事,呵呵……派人前往南河城太费工夫,长安镇比较近,所以我命人去了一趟,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孙离安注视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不发一语——都到了这个地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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