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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酒娘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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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荏弥嗤笑一声,宋贞琴脸上则闪过一丝恼怒。
“可不说的话,我觉得太对不起钟伯伯的恩情,毕竟这与如意酒楼此次的事件有关。”
万荏弥和钟其扬相视一眼,重新坐下。
“既然和酒楼有关,也就没什么该不该说的,宋姑娘但说无妨。”钟其扬点头。
“听说何大人是被下药,虽然目前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不过我却知道谁的嫌疑最大。”
“如果只是胡乱臆测,那你就不必说了。”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猜到她要指控的是谁了。
“虽然是臆测,却非胡乱臆测,酒楼里,只有她最有动机。”
他微蹙眉不语,反倒是万荏弥开口追问了。
“是谁?”
宋贞琴冷冷一笑,“还会有谁,不就是你吗!”
“嗄?”万荏弥错愕。“我?!”
“阿弥不可能做那种事,更何况是不是被下药还是未知数。”钟其扬严厉的反驳,接收到万荏弥感谢的眼神,对她微微一笑。
“那么你可以问她,她到底是什么身分?”宋贞琴瞧见他们眼波流转的模样,眼神更冷。
“我知道她的身分,这点不劳宋姑娘操心。”他以为宋贞琴指的是她是女儿身这件事。
“你知道?”宋贞琴讶异,“你知道她是吉祥酒楼的大小姐?!”
钟其扬身形一僵,偏头望向身旁的万荏弥。她脸色苍白,表情无措,眼底有着恳求的神情,怯怯地望着他。
“然后呢?”他淡淡的问。
“然后?”宋贞琴愣了愣。“我说她是吉祥酒楼的万大小姐,你没听清楚吗?”
“我当然听清楚了,只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你真的知道她的身分?”宋贞琴还是无法接受,她可是花了一笔银两才查出万荏弥的身分,没想到是白费了。
万荏弥也讶异的望着他。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知道她的身分。”钟其扬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么我听到了,恕我们不陪。”他冷声说,拉着万荏弥的手起身就走。
“她混进酒楼一定是有目的的,搞不好她就是为了破坏如意酒楼的声誉,影响如意酒楼在年宴上的表现,这件事也一定是她搞的鬼,我说的没错吧,万大小姐!”
“你错了,不是我。”万荏弥咬牙道。他会相信她,还是相信宋贞琴?
“哼!我不相信,如果大家知道你的身分,也不会相信你和这件事无关。”
“我相信。”钟其扬转过身,冷冷的望着她。“我相信她。”
“为什么?”宋贞琴惊讶地质问。
万荏弥激动的望着他。是啊!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宋姑娘,你只是钟府的客人,我希望你谨守客人的本分,不要过问我们的家务事,没事的话,请恕我们先行离开。”
瞪着相偕离去的两人,宋贞琴错愕至极。
家务事?钟其扬说这件事是家务事,他将万荏弥当成钟家人了?
怎么会这样?那她接下来该走哪步棋?该怎么做,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一离开宋贞琴的视线,钟其扬便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不发一语。
“小老板……”万荏弥嗫嚅地开口。
“你真的是万大小姐?”他打断她。
万荏弥一顿,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
“我是。”
闻言,他叹了口气。
“你目的是什么?”
“我……”
“请你告诉我实话。”他转过身来,紧紧的瞅着她。
“我是、我是打算来搞破坏的……”万荏弥瞧见他悲哀的闭上眼睛,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钟其扬睁开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可是我……咦!你、你说什么?”她一愣,讶异的望着他。
他失笑。“我说我相信你。”万老板是个可敬的对手,行事磊落,他相信他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错愕的张着嘴,久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挑眉问。
“为什么相信我?我是真的要来搞破坏的,你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相信我?”
“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吗?”尤其她这种性子,说要搞破坏,又能破坏到什么呢?混进来那么久了却还是一事无成,反而酒楼出事之后,她比他们都焦急且愤恨不平。
“我当然希望啊,可是这说不通的,你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相信我,你应该狠狠的骂我一顿,说一些你很失望,我很可恶的话,然后恨死我的将我赶出去。”
“我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心机深沉,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真是太可恶了,我恨你,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万荏弥愣愣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一脸黑线的抚额叹息。
“你是在背书啊?”平平板板的,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嘛!
“还不满意?”钟其扬笑望着她。
“你在嘲笑我,对不对?”
“没错,我笑你不适合当贼。”他点点她的俏鼻。“凭你的聪明才智,想要搞破坏,而且这破坏大到能撼动如意酒楼,达成你的目的,实在很困难。”
她愣愣的张着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吗?”她玻鹧郏莺莸捻潘
钟其扬耸耸肩,但笑不语。
“可恶!走着瞧,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破坏的功力。”万荏弥下挑战书。“嘿嘿,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我就可以更光明正大的搞破坏了,你等着吧!”
这小家伙,真的是很可爱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别让我太失望。”他笑了笑。“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到如意酒楼搞破坏?”
她无奈的一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你也知道替手有多难找,所以我就换了个较简单的方式,只要其它酒楼比我们差,就不会太丢脸了。”
“所以你找上如意酒楼。”他了解的点头,该怎么说呢?“得到万大小姐的肯定,真是荣幸啊!”
“嘿嘿,不客气。”她尴尬的笑了笑。
他曲起食指不客气的敲下。“你还真敢回答。”
她不敢喊痛,只能噘着唇,觑他一眼。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还是先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再说。
“总会有比何大人更高的官来治他的。”钟其扬意有所指的一笑。
“拜托,那些做官的,不都是官官相护,要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来的实在一点。”万荏弥不予苟同。
“你放心,这个官不一样,等他接到我的书信,他会腾出时间来帮我们的。”
“咦!是你当时马上送出去的那封书信?”万荏弥想起那个熟悉的名字,孙立明……孙立明……啊、啊!是当朝左宰相。“你认识左宰相?!”
“有点交情。”他微笑,保守地说。
“哈!这下可以安心了。他什么时候把那个何大人抓起来治罪?”
“很抱歉,小家伙,他目前出了点事,我的书信尚未送达他的手中,得等他回复才行。”
当初送出书信只是预防万一,他会尽力想办法自己解决,若真没办法,至少还有这条后路,不过他希望不必真走到这个地步。
为了让无辜受牢狱之灾的七个人得到妥善的照顾,万荏弥和府衙牢头大哥们打好了关系,不时的送上美酒佳肴,并在可以探视他们的时候,塞几块碎银给牢头们。
银子大家当然爱,可牢头们最爱的,还是出自如意酒楼大厨亲手烹调的佳肴,平时苦哈哈的,哪有闲钱到酒楼吃喝一顿,如今他们几乎是个个期待她的到来。
“阿弥,你来啦!”瞧见那瘦小的身子远远走来,牢房外头的两名守卫就热络的打招呼,在看见她手中大大的篮子之后,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快快快,今儿个带什么好吃的?”
迫不及待的上前接过三层设计的超大篮子,一打开篮盖,扑鼻的香味让两名守卫深吸了口气,赞叹的闭了闭眼睛。
“哈哈,真是太棒了,这是给我们的没错吧?”
“是啊,守卫大哥,这几道菜可是我们大厨精心烹调的喔,还有这个。”万荏弥笑着摸出一个小葫芦交给他们,神秘兮兮的凑上前低语,“阿弥知道守卫大哥当班的时候不可以喝酒,不过这可是阿弥好不容易摸来的翠玉酿,守卫大哥不嫌弃的话,等下了工再尝。”
喔喔喔,翠玉酿耶!两名守卫眼睛都发亮了。
“守卫大哥,那阿弥进去喽。”重新盖上盖子,她提起颇重的篮子,在守卫开门之后走了进去。
“阿弥,你来啦!”两个牢头瞧见她,接着又重复了一次方才在外头的情景。
“牢头大哥,我们酒楼的人都还好吧?”
“没事儿,我们把他们照顾的妥妥当当,来,我带你去瞧瞧他们。”牢头大哥拿出钥匙,领着她到牢房,帮她打开牢门之后,赶紧回到位子抢美食了。
“阿弥。”七个人早在听见声音的时候,就排排站在栏前等着了。
“你们都还好吧?”她提着篮子踏进牢门,蹲跪在地上,将底层的佳肴摆出来。“七位大哥,篮子不够大,只能带这些,你们将就点用,这是小老板的心意。”如果告诉他们这都是年宴中要用到的菜色,他们肯定会吓坏吧!毕竟这是给皇帝老爷吃的,他们却早一步吃到。
“阿弥,酒楼还好吧?忙得过来吗?”吴名昆接过她递上的筷子,担忧地问。
万荏弥一顿,是喔,还没让他们知道酒楼被勒令暂时停业,静待调查的事。
“怎么了?阿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徐佑源察觉她的异样,焦急的问。
“其实……酒楼这一阵子都不能开门做生意呢。”
“嗄,为什么?!”七人惊愕地喊。
“何大人下的命令,说是要做调查,查清楚之前不准开门做生意。”
七个人颓丧的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都是受到我们的连累。对不起,阿弥,你代我们跟老板和小老板说声对不起,小老板才放手让我们全权负责,结果不到三天就出事了,我们这么不争气……真的……很抱歉。”王协平垂着头,哽咽的说。
“不是的。”看他们这般自责,她好不忍心。“你们想太多了,被连累的是你们啊!小老板交代我,要我代他跟你们说声抱歉。”
“不不不,怎么会呢?明明是我们……”七人慌了手脚,他们敬重的小老板啊!
万荏弥摇头,低声的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他们,七人听了义愤填膺。
“真是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简直是、简直是……”书读得不多,一时想不到好的形容词。
“一门无耻?”苏旺低声提供。
“对,一门无耻!”
“噗!”她噗哧一笑。
“阿弥,你还笑得出来喔,唉!我觉得小老板好可怜。”
“你们放心,小老板说了,他正好可以专心的准备年宴,只是委屈了你们。”
“没关系,我们在这里吃好睡饱,牢头们对我们很照顾,都是你们的功劳。”
“就是说啊,你跟小老板说,我们在这里很舒服,吃饱睡睡饱吃,又不用工作,没有委屈,让小老板不要挂心啦!”个个老实憨厚,拚命的想要减轻小老板的愧疚。
万荏弥好感动。纵使他们在外头为他们打点得好,但终究是蹲苦牢,能舒服到哪里去呢?
比起老爹,钟其扬真的比较有识人之明,如果他们是吉祥酒楼的人,如今她们三姐妹也不用被娘赶出门找替手了吧!
“我该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再来告诉你们。”
“阿弥,小老板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我会的,你们放心。”
跟守卫们打声招呼之后,才踏出府衙,走过转角,迎面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姑娘挡住了她的去路。
“喂,你,跟我来。”林兰傲慢的下命令。
她一愣,左右望了望,四周就她一个人,是叫她吗?
“姑娘,你叫我?”万荏弥客气的问。
“不叫你叫谁?你有瞧见这附近有其它人吗?”林兰不客气的说,搞不懂二小姐为什么叫她来堵这死奴才的路。
“有事吗?”她还要赶回如意酒楼,没闲工夫和这种没礼貌的人啰唆。
“我家小姐要见你,跟我来。”林兰傲慢的重复一次,转身就走。
呿!谁理她啊!
万荏弥皱皱鼻子,与她分道,也打算离开。
“喂!死奴才,给我站住。”林兰发现人没跟上,气怒的喝叱,碎步跑了过来挡住她。“你要去哪里?不是叫你跟我来吗?”
“抱歉,我很忙,你家小姐要见我,自己到如意酒楼来,我会拨时间见她。”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啊?”林兰怒叱。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万荏弥挥挥手,横跨一步,越过她就走。
“我家小姐是何大人的二千金。”林兰傲慢的说。
万荏弥脚步一顿,是花痴女之一!
“死奴才,你如果不想看到牢里那几个人遭殃的话,就乖乖的和我去见二小姐。”林兰得意的笑了笑,知道害怕了吧!
万荏弥冷冷一笑。去,她当然去,他们正愁没有管道可以见到受害人呢,现在正好,她倒要看看花痴二小姐见她这个死奴才有什么目的!
“那么,就请你这个贱奴婢为我这个死奴才带路吧!”
“你……”林兰气红了脸,怒指着她,不假思索的就挥去一巴掌。
万荏弥手一抬,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
“别太过分了!”她冷声警告,要说在如意酒楼磨练的这几天有什么好处,就是她的力气、手劲都比过去大了,要捏痛一个柔弱姑娘的手骨是轻而易举的。
“放、放手!”林兰痛白了脸,又恼又怒又怕的喊着。“你、你这个死奴才,你是什么身分,竟然敢碰我,快放手!”
“哼!”万荏弥甩开她的手,“搞清楚,我可是自由身,靠自己的劳力赚钱,而你,不过是人家的奴婢,算起来,我的身分可比你高尚太多了。”
“你……可恶!”
“你到底带不带路?再啰唆下去我就走了,看你怎么对你家小姐交代。”
“哼,走着瞧。”林兰怒哼,转身走向何府的后门。
万荏弥也不跟她多说废话,反正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
从后门进入之后,林兰将她带到偏僻的后园,不远处有一座亭阁,她看见一名美艳的姑娘坐在上头。
“二小姐,奴婢把人带来了。”林兰踏上亭阁,恭敬的弯身立于何茵茵身侧。
“带过来。”何茵茵声调柔和,轻声地说。
万荏弥自动的踏上亭阁,审视着眼前一副高贵无比的何茵茵,她就是何二千金?
长得很不错啊!为什么需要用那种下三滥的诡计巴着钟其扬?
何茵茵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身粗布衣裳打扮的万荏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转变,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柔柔地开口,“你就是万荏弥?”
第八章
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久等不到万荏弥归来的钟其扬,心中忍不住忐忑,立于大厅门前,翘首凝望。
“阿弥还没回来吗?”钟随安来到儿子身旁,看见他溢于言表的关心之情,也忍不住跟着担忧起来。
“嗯。”小家伙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前几次探监,阿弥都不到傍晚就回来了,怎么这次会这么晚?该不会……出事了吧?”
钟其扬身子一僵,脸上神情微凛,再也按捺不住。
“我出去一下。”话都还没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如果小家伙真出了什么事……
打开大门,钟其扬被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之后,立即冲了上去。
“小家伙,你呆站在这里做什么?”抓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伸手抬起她低垂的头,察觉到她脸上的冰凉。“你站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不进屋去?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
万荏弥眨了眨茫然的眼,似乎此刻才回过神来。
“小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呆呆地问。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望了望四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钟家了。“咦!我什么时候走回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钟其扬担心地问。
“其扬,先让阿弥进屋里去,别受寒了。”钟随安不知何时也到了大门口。
钟其扬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带她进屋,没有发现到钟随安诧异的眼光瞪着他们交握的手。
“你们谈,我先去休息了。”钟随安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回房。
将人带进温暖的大厅之后,钟其扬立刻追问。
“我也没去哪里,探视完二厨大哥他们之后,何茵茵派婢女堵我的路,说要见我,我就去见她啦!”
“何茵茵找你?为什么?”
万荏弥脸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我家有三个姐妹,我爹对我们的寄望很高,一满十岁,就开始教我们做菜,可惜的是,我们三个姐妹完全没有遗传到我爹做菜的本领。”
她答非所问的说着,他虽然一脸疑惑,可没有打断她,默默的听着。
“一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们姐妹终于学烦了,老实的告诉我爹,我们不学了,我记得那天我爹好生气,足足训斥了我们两个时辰,隔天在酒楼里,还不时的对我们叨叨念念。”她耸耸肩,好无奈的样子。“我已经忘了当初我们顶了什么嘴,只记得我爹气得顾不了什么,当场就放话,说什么他毕生的心血全都写成一本膳食密笈,里头有好多独门食谱,我们做女儿的不希罕,那么他会找个传人把膳食密笈传下去,叫我们三姐妹到时候不要后悔了!”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没有惋惜,只有怀念。
“后来呢?膳食密笈有传承下去吗?”钟其扬总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
“问题就在这里。”万荏弥嗤笑。“哪来的什么膳食密笈,根本是我爹随口胡诌的,别瞧我爹在厨师界赫赫有名,他可孩子性了,全是为了和我们这三个女儿赌气才说的,结果发现我们一点也不在乎之后,他就没再提起了,谁知道我们万家有本膳食密笈的事就这么传了出去,引得好多人争相来拜师,为的就是要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膳食密笈,你说可不可笑?”
哦,这个故事真的似曾相识……
“小老板,听说你们钟家也有一本代代相传,传媳不传子的『秘食录』?”
啊,他想到了!
钟其扬恍然大悟,她的故事也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不知道钟家的秘食录和万家的膳食密笈,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万荏弥瞧着他。
“的确,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不过结果似乎大同小异。”他失笑。
“说来听听。”她好奇的说。
“我十岁那年,有一次和我爹为做菜的事意见相左,他说要那样做比较好,我却有不同的意见,所以互相不服气的两人就各做各的,然后让我娘评比,我娘在不知道哪道菜是出自谁手中的情况下,大大的赞赏了我做的菜比我爹做的那道好,呵,你别瞧我爹现在一副烂好人的形象,对做菜这种事,他可是很任性的,他认为自己的厨艺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十岁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总之呢,我爹输不起,于是就气呼呼的骂我不孝子,瞧不起他什么的,最后还说,既然我瞧不起他,他就不把我们钟家代代相传、传媳不传子的秘食录传给我的媳妇,往后的两年,还不时在我面前炫耀秘食录里头有多少独门菜谱,有多少失传的美食佳肴的烹调方法,我想,钟家有一本秘食录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那么……有这么一本秘食录吗?”
“有啊,不过那是我爹为了取信于我,自己临时编写出来的,里头的菜谱都很普通,他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让我看看书皮上的秘食录三个字罢了。”
“你看过吗?”
“我没看过,不过我问过我娘了,既然是传媳不传子,那么秘食录就应该是我娘的才对,我娘偷偷告诉我真相,不过要我不许让我爹知道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原来如此。”万荏弥了解的说。
“为什么谈到这件事?”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往事的。
“是这样的,我知道何大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钟其扬挑眉,随即意会。“难不成是为了秘食录?”
“没错,因为传言中秘食录是传媳不传子的,所以他才要把女儿嫁给你,进而得到秘食录。”
“他又不是厨师,要秘食录做什么?”真是奇怪。
“献给皇上啊!谁叫皇上重口腹之欲呢?以过去的经验,每次年宴里,皇上若吃到让他赞不绝口的佳肴,一定大方赏赐,如果何大人能够献上秘食录,还怕不能飞黄腾达吗?”
“是有道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何茵茵说的。”万荏弥耸耸肩。“她没说得那么清楚,但是只要稍一推敲,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对了,何茵茵见你,是不是要你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她威胁兼利诱的要我偷出秘食录交给她。”她脸色又有些古怪了。
想到何茵茵的说词,她不懂,何茵茵怎么会以为对她说那些话她就会答应替她偷秘食录呢?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茵茵知道我的身分,她知道我是万荏弥。”她瞅着他。
“真的?”钟其扬讶异。
“真的,她一见到我,就直接叫了我的姓名,我一直都只用阿弥而已,不是吗?更古怪的是,她说只要我帮她偷出秘食录,她就不会嫁给你,对我来说应该是乐见其成。”
钟其扬扬眉,他对小家伙的心思自己也是刚察觉而已,连小家伙自己都还懵懂无知,为什么何茵茵这么有把握,而且说得好像他和小家伙已经山盟海誓了似的?
“知道你是位姑娘并不稀奇,可是知道你的身分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知道阿弥就是万荏弥的人,只有三个,你、我,以及宋贞琴。”万荏弥离开何府之后,脑袋里就已经将这些疑问过滤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宋姑娘很可能和何大人他们有关?”钟其扬沉吟,宋贞琴和姓何的吗?
“现下需要的,就是如何证实。”
他脸色微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须臾,露出一抹狡笑。
“证实他们的关系倒是其次,我想,既然他们想要秘食录,那么我们就给他们秘食录,你觉得呢?”
万荏弥忽地眼睛一亮。
“不不不,我有另外一个好点子,既可以知道宋贞琴是不是为了秘食录而来,也能让如意酒楼摆脱麻烦,顺利的话,还能让他们起内讧。”
钟其扬挑眉。“你是想……”
万荏弥凑进他耳旁嘀嘀咕咕了一阵,“怎样,这办法不错吧?”
理解她想怎么做之后,他赞赏的一笑,轻声调侃,“看来我不能再小看你了。”
“紧张了吧,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就该你遭殃了,嘿嘿,你等着接招吧,小老板!”
三天后的清晨,钟家在一声狂呼中揭开混乱的序幕,之后,八卦沸沸扬扬的在市井上传了开来……
听说,钟家传了好几代的秘食录日前失窃了。
听说,钟老板因为此事自责不已,长跪于祖先灵前不起。
听说,钟小老板在秘食录失窃那晚,曾在书房外头瞧见了一道纤细的黑影,原本不以为意,以为是家中哪一位婢女,后来秘食录失窃,才惊觉原来是女窃贼。
听说,钟小老板悬赏重金,并扬言将不计一切代价,寻回秘食录。
听说,钟老板为此事抑郁成疾,倒卧病榻。
听说,日前何大人父女三人食物中毒事件,经何大人明察秋毫、宽宏大量之下,已经将关入牢里的七名如意酒楼的二厨和助手跑堂,无罪饬回。
听说,如意酒楼预计三日后重新开张,开张时将会推出新的菜色,并且八折优待……
在市井一片听说中相互交头接耳之时,钟家内部也没闲着。
“人咧?”万荏弥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唷喔?有人在吗?”
“别耍宝了,你明知道人一大早就离开了。”钟其扬在她身后不客气的敲了她一下后脑勺。
“嘿嘿,好玩嘛!”她嘿嘿一笑,耸耸肩走进宋贞琴这一阵子住的客房四处探看。“她离开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倒没想到她会选择不告而别的方式。她不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要是秘食录找回来了,难不成她还能想出另一个理由再住进钟家?”
“就算要她再说出十个理由,我想也没问题吧!”钟其扬淡淡一笑。“不过,她当然是确定秘食录不会被找回来才敢这么做的。”
“咦,为什么?”
“因为秘食录就是被她偷走的啊!”
“嗄?我以为女窃贼的传言是你故意放出去的风声,没想到真被她偷了?”
“要取信于人,当然要逼真一点。”
“可是你不是说秘食录里头的菜谱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色吗?她一看不就穿帮了?”
“我爹能做一本,难道我不能效法?”
“你是说……你自己做了一本,将里头的内容改了?”
“没错,而且那些内容绝对能唬得住一般人,除非看的人也有一手高超的厨艺,对烹调有高深的了解,才会知道若按照上头的食材和作法去做,烹调出来的食物一定会中毒,那又另当别论了。不过你放心,所谓中毒也只是会让食用者肚子绞痛而已,不会致命。”
“依照目前有限的线索推断,可以确定的是,宋贞琴和何清文确实是同伙的,所以当宋贞琴偷走了秘食录之后,何清文也在几日后成为大人大量的好官,无罪开释了二厨大哥他们七人。”万荏弥沉吟了一会儿。“何清文的目的,是想藉由献上秘食录给皇上,取悦重口腹之欲的皇上,进而权势富贵一手抓,可是皇上身边有个一流的御厨,他肯定看得懂你那本菜谱里的玄机,所以只要何清文将菜谱献上去,肯定会遭殃,是吗?”
钟其扬赞赏的微笑。聪明,没想到不用他解释,她自己便能融会贯通。
“没错,轻者丢官、重者丢命,若更不幸的话,被判个弒君之罪,可要罪连九族呢!”
万荏弥斜睨着他,没想到这钟其扬,竟然将她的计谋更发扬光大,更加完美!看来他除了厨艺之外,其它方面也不可小觑。
“怎么,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瞅我?”察觉她异样的视线,他似笑非笑的微弯身,与她面对面。
她微怔,因他突然贴近的俊脸莫名的热了颊,有点慌的退了一大步。
“不要突然靠我那么近,想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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