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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栽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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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受封的一刻,同时被打入冷宫。古往今来,她是第一个获此命运的皇圮吧?
  该笑一笑才是呢。为了眼前这古怪离奇的结果,以及那难以预知的未来。必须打起全部的信心和乐观,才不至于倒下去。
  好好地活着,终有一天,她会自己扭转乾坤,让他知道,他真的错了……
  骑鹤殿内的栀子花看来和她真的是很有缘。
  顾青彤站在一棵栀子树下,仰着脸,看了许久,直到一旁的宫女有点担心地开口。
  “娘娘,要不要给您倒杯茶来?”
  她回头问道:“这里有锄头吗?”
  “锄头?”宫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我想种点东西。”
  “娘娘,您要做什么?”宫女还是不解。
  “去找锄头来吧,不要再问了。”顾青彤懒于和她解释。
  在宫里找一把锄头并不容易,宫女费了好大劲才从花匠那里找到一把小锄头。
  顾青彤看着这秀气的工具,笑了笑,“徒有其表的东西,并不实用,不过总比没有好。再帮我找点花种来,要那种最能耐得住寒冬和酷暑的花草,不需要太娇贵,哪怕我不给它浇水施肥,它也能活得很好的那种。”
  “有这样的花吗?”宫女呆呆地自问,只好又跑了一趟,去了很久才抱回来一袋花种,“花匠说只有这东西能符合娘娘的要求。这个东西本来是种在皇宫外的墙根下,不适合宫内种植。”
  “它叫什么?”
  “花匠说它有好多名字,大花马齿苋、半枝莲、龙须、牡丹、草杜鹃、金丝杜鹃,不过老百姓都爱叫它的俗名──死不了。”
  顾青彤双眸一亮,露出笑意,“好名字,正是我想要的。”
  于是她亲自在宫院内四边的墙下用锄头锄松了冻土,将花种撒下。
  宫女跟在她身后,困惑地看着她做这一切,几次想过来帮忙,都被她拒绝了。
  “它们的生命必须由我亲手掌控。”顾青彤是这样告诉她的,但是这句话岂是小宫女能明白的?
  不只是宫女不明白,这件事成为一个新鲜的消息,长上翅膀飞出骑鹤殿之后,立刻就成为后宫热议的话题。
  当苏秀雅、张月薇和许娉婷三个人来向太后请安的时候,正好太后和几位贵妇人也在聊这件事。
  “这个顾青彤真的很古怪,好好的贵人不当,非要逃跑,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把她抓回来的,一抓回来就赐她骑鹤殿做为冷宫,说起来这是她自找,可是她呢?居然也不想着怎样向万岁求情,还闲情逸致地种上花了。”
  许娉婷有点得意地看着张月薇,低声说:“谁让她自以为聪明呢,还是你有办法,让圣上一下子就厌恶她了。”
  张月薇没有回答,太后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
  “在说顾青彤的事情。”苏秀雅因为在宫里最受宠,又不像许娉婷和张月薇私交颇好,她无依无靠,被两人排斥在外,所以三人间彼此都有敌意。顾青彤的事情她的看法和别人不同。“圣上其实不必发这么大脾气的,说不定关她几天就会放她出来了。”
  “是吗?”许娉婷接话道:“昨天圣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圣上亲口说要给她点苦头尝尝。”
  “圣上昨夜是在你那里吗?”苏秀雅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这话真的是圣上亲口说的?那天不是你刚要开口问顾青彤的事情,圣上就让你住口了吗?”
  “我和圣上说了些什么,难道都要告诉你吗?”许娉婷秀眉竖起,剑拔弩张。
  张月薇适时调停道:“在太后驾前你们就不要争执了,再说这是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若是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顾青彤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苏秀雅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
  “提她做什么?”皇甫夜的声音如风而至,他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朕让你们来向太后请安,是来陪太后聊家常的,不是嚼别人的舌根。”
  苏秀雅不服气地说:“不是臣妾要嚼别人的舌根,是有人幸灾乐祸,臣妾看不下去。”
  “闭嘴。”皇甫夜脸色阴沉,“朕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也不许你们再提。”
  太后皱着眉对他说:“夜儿,若那女人让你这么生气,为什么不轰她出去?留她在宫中,还要多一个人的是非要管。”
  “难道我东岳皇宫里就不能多个出气的人吗?朕还怕被她吃穷了不成?”皇甫夜难得对母后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说话,这下子连太后都不好说什么了。
  “这样也好,她在宫里种种花草,磨磨她那个叛逆的性子,对她是件好事。”总有个不懂眼色的贵妇想来打圆场。
  皇甫夜眉心一蹙,忽然又转身走了。
  许娉婷恨恨地瞪了苏秀雅一眼,好像是她把皇甫夜气走的。而苏秀雅骄傲地仰着头,面无表情。
  只有张月薇,依然保持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有着不为人察觉的一抹黯然。
  顾青彤还是能如此轻易地撩拨圣上的情绪吗?这可不大好啊……
  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欺骗得这么惨。
  夜儿,若那女人让你这么生气,为什么不轰她出去?留她在宫中,还要多一个人的是非要管。
  母后的话其实戳中他的心事。为什么不轰她出去?不,为什么要将她封妃,留在后宫?尤其,当她这样堂而皇之地伤了他帝王的尊严,伤了他满心的信任和曾经让他自己都为之困惑震搋的柔情之后,他应该大发雷霆,将她下狱或者问斩,即使不株连九族,也该狠狠地出一口气才对。
  为何这一切他都没有做?
  因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不可能走入他的内心呵。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他最信赖的臣子,同殿办公,同室起居。
  深夜里,丢下最应宠爱的美女,顶风冒雨去看她,分食一碗味道不甚美味的粥。
  就为了这个骗了他的女人,他几乎曾想下令驱逐整个摩诃族。
  他为她破了无数次的例,而她却给了他这样温柔而又冰冷的一刀。
  不,不能饶过她,该狠狠地报复才对!但是,平生头一次,他却不知该如何报复回去。
  不动刑、不问罪,将她冷冰冰地丢在深宫之中。是想让她主动来认错,帮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还是内心深处涌动着的,其实不是仇恨,而是爱护?
  她犯了这样的大罪,他若不严加惩处,何以乎复众人的悠悠之口?
  将她打入冷宫,总有一天,时间消磨了流言蜚语,或许也能磨光她那颗不安份的心,到时候他再施加恩宠,所有的一切不是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那个现在热中于养花的女人却似乎过得悠闲,她那颗自私的心能了解到他真实的心意吗?
  刚刚种上花不久,顾青彤又忽然喜欢上织布。不仅大冬天的养起蚕,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蚕宝宝们的起居,她还叫人从宫中的绣房搬来一部织布机,领来丝线,每天从早到晚骑鹤殿都响起织布机的声音。
  “那丫头到底在想什么?”许娉婷在自己的寝宫中喝着热茶,裹着雪裘,不解地向好朋友求证。
  “在故作姿态而已。”张月薇淡淡地说:“不必在意她。”
  “圣上最近去过你那里吗?”许娉婷颇为幽怨,“从我入宫到现在,圣上都还没有临幸过我,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不必心急,来日方长,只是你以后在圣上面前不要总是心直口快随便乱说话,言多必失。”
  许娉婷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好姐姐,圣上好歹去过你那里,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你以为他天天来找我吗?我也只不过侍寝过一次而已,平日里他大概都去苏秀雅那边。”
  “哼,那个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姿色,就霸占着圣上不放,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再也不能得意!”
  皇甫夜的确在苏秀雅的兰陵宫,他斜靠着软软的长榻,苏秀雅半跪半靠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圣上,我大哥三年前中了进士之后,一直没有外放,圣上可不可以赏他个小差事,让他不要太闲,也能为国家效力?”
  他眯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是在为兄长讨封吗?”
  “臣妾只是替兄长问问。”苏秀雅不敢对视他锐利的眸光。
  “秀雅,朕希望你永远像现在这么单纯可爱,不要让朕后悔给了你太多的宠爱。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后宫女人参政,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了。”她低垂着头。
  皇甫夜安抚地给予一笑,捏起她的下颔,刚要凑上去一吻,忽然,窗外有两个宫女的对话飘进他的耳朵里──
  “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这诗中写的话不就是那个顾贵人的口气吗?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写的诗传到外面去。现在这诗在京中流传很广,人家说,这个叫什么宫词,很多贵族小姐都喜欢把这种宫词绣到手帕和团扇上。”
  “咦?那顾贵人岂不是把自己的私事宣扬得满街都知道了吗?那圣上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嘘──圣上怕什么?她不过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女子,谁让她好好的娘娘不当,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外面的人只会笑话她不知道惜福,多少人还想打破头的来替代她这个位置呢。”
  “哼,她们真是痴心妄想,全东岳最美的女人就是我们苏贵人,外面的女子再美也不可能比过苏贵人,圣上才不会喜欢她们呢。”
  “就是……”
  皇甫夜陡然直起腰,扬声道:“外面的人,给朕进来!”
  苏秀雅吓得站起来,生怕那两个宫女说的话惹恼了他,连累了自己。
  两个被吓到的宫女磨磨蹭蹭地转到前面的殿门前,急忙跪下,“圣上,奴婢不知道圣驾在这边,所以……”
  “顾贵人写了什么?”皇甫夜盯着她们其中一人手上握着的绢帕,那绢帕上明显有字。
  “只是、只是一首诗。”
  “拿过来给朕看。”
  宫女虽然害怕,却不敢不将手帕递给他。
  皇甫夜的凤眸又眯了起来,定定地投注在绢帕上那一串长长的小字。
  宫词,这是宫中女人为了打发无聊时间而做的诗词,自古到今,最着名的便是那句“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而顾青彤的这一首,字数更多,悲凉之情更胜,触目所及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冷冷味道,一片凄凉──
  露阶玉栏净,霜瓦琉盏清。
  寒蝉覆花影,冷院秋月明。
  风藏枯叶笑,雪没残梅情。
  畸零半生度,织就丝满庭。
  这是她的心声吗?将她丢弃在冷宫中,会让她如此的心灰意冷?
  “圣上,臣妾管教不严,奴婢出言散漫,惹恼了圣心,臣妾……”
  苏秀雅还在战战兢兢地告罪,皇甫夜忽然猛地握紧那条手绢,起身出了兰陵宫。
  这么多日,他不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提起顾青彤的名字,但是关于她的事情仍然不绝于耳。
  她在骑鹤殿锄草种花,养蚕织布,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他和众人一样,好奇于她打发光阴的方法,却狠下心肠不去过问。
  但是,如此真正伤到的似乎不是她,而是他。
  一天天,像煎熬一样,强迫自己不去理睬她的事情,又忍不住想听到更多。
  今夜,蓦然看到这首悲凉的诗,让他的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疼得再也无法漠视。
  去看看她吧,若她有了悔意,也许,也许……
  第六章
  身为皇帝,皇甫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高高的宫墙而犯愁。
  当站在骑鹤殿门前时,他不禁皱起了眉。最好的入门方法当然是敲门而入,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放不下心头的结,不想就这样太直接的面对顾青彤。
  翻墙而入,悄悄见面,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骑鹤殿为何围墙会建得这么高?让自认轻功高妙的他也只能望之兴叹。
  墙内一直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这就是织布机的声音吗?竟然这样响,每一声都好像能划破寂静的夜空,飘到很远的地方去。
  这到底是她无声的抗议,还是认命的顺从?
  “圣上,要进去通传吗?”等了好久不见他有动静,加上外面实在是很冷,昨夜刚下过一场雪,跟随他的贴身小太监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只好壮着胆子请示。
  “知不知道是否有人来看过顾贵人?”他终于开了口。
  “没有,哪儿会有人敢来呢?都知道顾贵人是……”
  “是什么?”他一蹙眉。
  小太监低下头,“都说顾贵人是被软禁在这里,圣上不会再理她了,连顾丞相家都没有人敢来看她,更不要说其他人。”
  “世上的人果然都是势利眼。”他冷冷地哼笑了下,不知道在嘲笑谁。
  “明艳,明日问问花匠,能不能把这棵栀子树移走?它挡着这一片的阳光,我的花便不会开得灿烂。”
  墙内织布机的声音停下了,不知何时,顾青彤已经到了院子里。
  听到她的声音响起,皇甫夜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是,娘娘。可是您的蚕已经没有桑叶了,宫里的绣坊不愿意再给奴婢桑叶,说是若都给了咱们,他们养的蚕就没得吃了。”这宫女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委屈和不满。
  “知道了,我现在是待罪之人,人家不肯给我桑叶也在情理之中。”而顾青彤的语气却是如此的淡然平静,仿佛绣坊拒绝再提供桑叶的做法并未羞辱了她。
  但皇甫夜却有点站不住了,他看了眼墙外一棵高大的槐树,忽然一纵身掠上树梢,下面的小太监差点叫出来,被他回头一记冷眼射过来,将那句惊呼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从树梢再掠向骑鹤殿的墙头,找了处角度最佳的位置,皇甫夜低声蹲下。因为是隆冬,槐树上已经没有可以遮挡身形的茂密树冠,但还好现在是黑夜,院内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高高的宫墙上会有一个人趴在那里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倘若让臣子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岂不是将帝王的尊严都扫到地面上去了?
  虽然觉得好笑,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直勾勾地盯着小院中那道清瘦的人影。
  许多日不见了,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
  虽然换上女装,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行动较为方便的箭袖窄裙,乍看之下和小宫女的穿着打扮差不多。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有发式从少女飞燕髻变为了同心髻。
  手中握着一柄小小的绣锄,弯着腰为那些不知名的小花松上时居然满面笑容,仿佛她正在做的是一件让她最快乐满足的事情。
  这就是那个感叹“风藏枯叶笑,雪没残梅情”的冷宫女人吗?那位自怜将会“畸零半生度,织就丝满庭”的贵人?
  现在的她,和诗中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娘娘,宫外又来消息了。有个叫朱子桥的非要娘娘的亲笔诗,说愿意出三百两银子,娘娘,要写给他吗?”
  “朱子桥?那是京中有名的奸商。”顾青彤一笑,“他想要到我的诗词,然后转做成绣品或刻录成书,真是好精明的头脑。”
  皇甫夜暗中疑惑。朱子桥?这是什么人物?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原来京中还有人愿意花钱从宫内买诗?
  此时他又听到下面的一句话,让他的鼻子差点气歪──
  “三百两银子就想要我做他的摇钱树吗?你去告诉他,没有六百两,我是不会给他写诗词的。”
  “是,娘娘。”明艳又眉开眼笑起来。“奴婢就说嘛,上次清歌坊的老板娘和娘娘要诗词,随随便便写个五六句给她,人家清歌坊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呢。”
  一股怒火从心底不可遏止地冒了出来,皇甫夜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外人眼里哀怨悱恻的冷宫嫔妃,居然会利用自己的处境和才华从外人手里赚钱?
  他一时气愤不过,手掌一撑墙头的瓦片,翻身跳入宫苑内。
  明艳吓得叫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朕在钱上面亏待你了?委屈你身为娘娘还要卖诗文换钱?”皇甫夜一把抓住顾青彤的手腕,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惊吓的神色。很好,原来这个女人也会花容失色。
  “圣上怎么来了?臣妾有失远迎,请圣上治罪。”她要跪下行礼,但是他抓得很紧,让她的身子根本沉不下去。
  “回答朕,不要和朕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朕不喜欢。”
  顾青彤静静地看着他怒火熊熊的双眼,低声对明艳吩咐,“不要叫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你去给圣上准备一杯茶来吧。”她居然还对皇甫夜笑了笑,“不知道圣上要来,宫中没有备下好茶,圣上如果喝不惯,不要强求。”
  这样的话好熟悉。皇甫夜的眼前立刻闪过那一风雨之夜,他冒雨冒黑去东市街口找她,两个人坐在那破旧的小屋子中,分食一碗粥时的温馨情景。
  他一沉眉骨,“不要暗示是朕亏待了你,所以让你连茶都请不起。”
  “臣妾怎么敢呢?圣上说过不喜欢臣妾揣测圣心,所以臣妾也不揣测,只是在说实情而已。”
  她多一分的从容淡定,皇甫夜心头的火就烧得更旺一点。
  她怎么能如此的镇定?尤其在看到他突然出现之后,她难道不应该惊喜?惊叫?或是满面含羞,或是诚心忏悔。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淡淡地微笑着,面对他的突然而至,仿佛这一切是顺理成章,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你知道朕一定不会不管你,会来看你的,是不是?”他还是抓紧她的手不放,恶狠狠地说:“朕知道你最喜欢揣测朕心,而朕也不怕你揣测。”
  “圣上要就这样抓着臣妾的手,一直站在院子里吹冷风吗?”她望定他,叹了口气,“臣妾觉得有点冷了,圣上如果是来斥责臣妾的,可否先让臣妾披件衣服,再恭领圣上的庭训?”
  皇甫夜瞪着她,猛地使劲将她拽进屋子,略显粗暴的将她丢在一张椅子上。
  顾青彤轻轻揉着刚才被他抓过的地方,苦笑道:“不久之前,臣妾的手臂上被人抓得淤血,圣上亲自为臣妾擦药,而今圣上却恨不得要捏断臣妾的腕骨,看来臣妾真的让圣上恨之入骨。”
  “那时候朕把你当作至宝,现在……”
  他陡然停住口,让她等了很久,见他没有要说下去的的意思,只好对自己打趣道:“现在臣妾是圣上眼中的毒蛇?”
  “是朕的心头刺。”
  她一怔,垂下头,“臣妾有罪。”
  皇甫夜盯着她,咀嚼着她的这四个字。她说她有罪,她知道她罪在哪里吗?他说她是他的心头刺,她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心头刺,让他从不能丢下忘记的一根刺,总是时时刻刻扎在他的心头,让那里针扎一般的疼。
  这根刺,该狠狠地拔去,但是他为何下不了手?为何?
  他低垂着眼,忽然发现她的双手在互相揉搓,仿佛很冷。此时他才发现这骑鹤殿内比起其他的宫殿都要冷上许多。
  “为什么没有笼火?”他四下看了看,都没有看到暖炉熏笼之类的东西。
  她淡笑着,念出了他熟悉的那首诗,“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圣上,那是曾经得宠过的妃子所能得到的待遇,臣妾是罪妃,内务府是不敢给臣妾太多享受的东西。”
  “岂有此理。”皇甫夜陡然怒了,这一次不是对她,而是他发现原来全天下的人都在揣测着他的心思做事情。
  他疾步走到殿门口,对殿外那名小宫女沉声说:“去通知内宫总管,就说是朕的意思,让他明晨前必须准备好五个暖炉和四个熏笼送到骑鹤殿。顾贵人现在的确被朕罪罚,但是朕没有要冻死她的意思!”
  “是!”明艳是殿内惟一指派给顾青彤的小宫女,这些日子以来受尽各方的气,今天皇甫夜的突然到来让她最是惊喜,隐约觉得自己跟随的这个顾贵人说不定就要出头了。所以答应得脆生响亮,即刻跑出了殿门。
  “现在,你该和朕说说你的这首诗文了吧?”他将那条手绢丢到她的手上。“你知不知道现在东岳京都有多少人在传唱你写的东西?你要让朕丢脸到几时?”
  “臣妾不知道这样做也会让圣上丢脸。自古到今,宫词就非是什么隐密的事情,不是吗?外面有人相托,求臣妾的诗文,臣妾写了换一些银钱给家中的母亲,难道有什么不对?”
  “你母亲?”皇甫夜蹙眉想了想,“她又怎么了?”
  “我娘年轻时被休离回家,如今生了臣妾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入宫不如不入,在家中自然受尽白眼和排挤。臣妾已不能侍奉娘于榻前,再不能为娘在有生之年多尽孝道,臣妾就枉为人女了。”
  他冷笑道:“你娘有今日的局面是因为谁?倘若你当初堂堂正正地嫁入宫,她现在岂不是很风光了?”
  “但臣妾那时如果入了宫,圣上的眼里也未必会有臣妾。一个不得宠的侧妃,对于娘家人来说一样无用。”
  他的眼中刺出两道剑,“这么说来,你是想让朕注意到你,所以才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绕着弯子的接近朕?”
  她静默了一瞬,“臣妾只是想遵从自己的生存之道。”
  “你的生存之道是什么?自私自利,为谋求一己之私,而可以利用所有人?”
  皇甫夜的指责太过尖锐,让她不得不抬起头面对他的质问,“圣上,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这样呢?即使是圣上,为了东岳的安定,为了自己的皇位稳固,不是也要招揽能人志士、文武百官,为圣上一人的朝廷而效力吗?”
  他望着她,“你是想说,其实朕和你是一样的人?”
  “臣妾不敢。”
  “你嘴上说着不敢,但是你敢做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的双手抓住她的腰,向怀中一拉,嘴唇贴着她耳边的发丝,“那你猜猜看,朕今天晚上丢下苏贵人那样的美人,来到你这个冷宫里,为的是什么?”
  她轻颤了下,语调还强作平静,“圣上大概想报复臣妾的自私。”
  “错了,朕是想知道,如你这样的女人,若是上了床,是否真的和其他女人一样。”他的牙齿忽然咬住她左肩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扯,扯散了衣服,露出肩头的些许肌肤。
  本来就很冷的屋子,暴露于外的肌肤立刻泛起寒栗,但是他的热吻也随之覆上,在那一处肩头留下最初的红印和齿痕。
  顾青彤当然猜到了他的来意。但是他阴冷的神情让她不安而没有把握。她牢牢的记得皇甫夜几次对于女人的评价──
  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女人只负责为男人暖被;女人在床上都是差不多的,他虽然可以在女人的身体上得到些享受,但是并不会为了她们放弃自己的原则;女人,只是他愉悦身体的床伴而已。
  终于,她也沦落到这一步,成了取悦他的玩物。
  被他丢在床上,但并没有被立刻撕去衣服,皇甫夜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若是不愿意可以现在直说,朕不做强暴女人的事情。”
  她还能笑得出来,虽然这笑容可能略带苦涩,“臣妾既然入了宫,便该有这么一天,多谢圣上给臣妾这样一个机会,成为圣上的女人。”
  她的谢恩明显言不由衷还满是嘲讽,这让他更加恼怒。她认为他在做什么?以皇帝之姿做出强占民女的恶行?好吧,不管她怎样想,既然他封了她做贵人,又霸道地命令她不许擅离自己的领地一步,她的确应该明白,迟早有一天,她的身心都将是他的。
  顾青彤缓缓坐起身,伸出双手为他解开腰带,这让他挑起眉,“做什么?”
  “为圣上宽衣,这不是身为臣妾该做的本份吗?”
  她低着头,从皇甫夜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是冰凉的。
  她不愿?还是在害怕?
  忽然间,他厌倦她像别的女人服侍他的那种样子,于是推开她的手,再度压上她的身子,覆住她的唇。
  他不要她做作地假意取悦他,他要的是她的真心实意。但是这个女人从欺骗他的一开始起,就已经失去他的信任。
  他以最强势的姿态主导了这场属于两个人的缠绵,扯开了她所有的衣物,撩拨着她所有敏感的地带,让她在他的指下颤栗,推拒,又不得不最终选择迎合。
  但是,渐渐的他发现一切都错了,被取悦和取悦别人的人完全反了,从头至尾,竟然是他在用尽一切力量让她快乐。
  当她疼痛时,他以热吻封缄,堵住了她的呼痛,却顺势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当她在两人交欢的高潮,因为羞涩而咬紧嘴唇时,他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甚至,当青涩的她不知道怎样在床笫间取悦他时,他竟然还有耐心放缓动作,引导着她一步步发现男女之间身体最隐私的秘密,使得她从痛苦的低吟慢慢变成释放的娇喘……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震惊,又让他体验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欢愉。这种欢愉不仅仅是身为一个男人占有一个女人时那种占有欲得到满足,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主宰着两个人激情的进程而感受到的掌控欲。
  这快乐,来自心底的最深处,触及到灵魂,无法言说,又让他想紧紧地抓住。所以他破例地一再从她身上索求,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而昏倒在他怀里。
  为何会这样?
  他怔怔地拥抱着她象牙般的肌肤,将锦被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他们已经沁满汗水的身体上。望着这张略显疲倦,但已开始展露初为女人难掩娇憨风韵的丽容,平生第一次,他发现,他看不透自己的心。
  那天晚上知道圣上在骑鹤殿就寝之后,明艳万分欢喜,以为顾贵人会从此咸鱼翻身,一跃成为圣上的宠妃,但事实出乎她的预料。
  自那夜之后,皇甫夜一连十余天都没有再出现过,除了暖炉和熏笼都按他的意思如数送到之外,再没有任何痕迹证实他曾经来过这里。
  有一次,她忍不住去问顾青彤,“娘娘,上次圣上来的时候,您没有抓紧机会让圣上赦了您的罪吗?”
  顾青彤淡淡地看她一眼,“我的事情需要你来为我谋划?”
  明艳很少受到顾青彤这样的冷眼,她也和别人一样,以为这位娘娘只是脾气古怪,但性子还算温和,很好说话。但是顾青彤的这一句话却让她再也不敢嘻嘻哈哈地随意探听消息了。
  这位顾贵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得圣上亲自来看她,还在这里过了夜,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就算是再不会伺候,再不懂得规矩,也该让自己暂时先脱离眼前的困境才是啊。
  如今,别说是圣上再度驾临,就是内务府也没有人知道圣上曾经在这里过夜的事实。
  按照东岳的规矩,每次圣上临幸妃嫔,都要由内务府的敬事房记录在册,以备皇妃日后怀孕测算日子。
  但那天皇甫夜的到来本是临时起意,事后也没有敬事房的人来查问任何细节。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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