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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伙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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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愿意为她载浮载沉。
水蓝丝裳宛如一泓水泉,自她柔纤娇躯上滑落,透进窗的月光,洒落些许金黄光芒,迷眩了在他眼眸间仰卧的她,她真的好美,好美……
美的是她勇敢坚强地独闯赫连府,救他的无惧。
美的是她心疼他时所落下的纷纷泪水,无比珍贵。
美的是她娇俏慧黠的伶牙俐齿。
美的是她总愿意专注听他用破碎的声音,说话。
美的是她在越了解他之后,仍展开双臂,拥抱他。
美的是,她爱他。
这一夜,严家当铺笼罩在一股香气之中。
糟糕的是,那股挥散不去的香气,是chun药。
公孙谦与李梅秀,绵绵吻著,满桌子没鉴定完的当物,谁都无心去管它。
严尽欢侧偎在长椅上,面若酒酣,朝夏侯武威伸手讨抱,让他打横抱起她,迈步越过串串珠帘,进入香闺。
尉迟义跑了好几趟的水井边,去冲凉水,不懂今儿个怎么如此燥热,差点害他犯下错事。
秦关人在珠宝铺赶工,躲过一劫。
守寡三十年的洗菜大婶,与孤家寡人了大半辈子的当铺护师勇伯,终于坦承对彼此动心,共谱黄昏之恋。
养在屋后的大黄狗,与向来不对盘的小白狗,成就了好事。
这一夜,严家当铺里,浓情蜜意,处处有情人。
世上有哪些身体不适是金丝蛊无法治好?
有,浑身欲散的酸痛骨头,以及血液暴冲到脑门的热辣红潮。
欧阳妅意很想呻吟,但她不知道应该先呻吟她腰杆子像快要断掉一样,还是先呻吟她害羞得不知道要拿什么脸孔面对古初岁及众人,最后,她决定先呻吟于自己一整晚没睡的困倦。
并拢的三张大床真好,可以从这张滚到那张,最合适睡姿不好的她,昨夜她与古初岁也是从这一张滚到那一张……呀呀呀呀,怎么又想起昨夜?这样她哪可能睡得著?!
加上古初岁三不五时就撩开床帐,偷觑她醒了没,来来回回好几次。不忍惊扰她,却又担心她的情况,昨夜著实太疯狂,他多害怕他的放纵会弄伤了她……
她还没想到第一句话该同他说什么,只能埋首在被衾下装死。
背后,又传来古初岁放轻手脚的撩帐探视,她终究仍是心软,揪著被衾,遮掩赤身裸体,缓缓从榻间坐起。
“妅意!你——”
她马上摊掌阻止他:“慢著!不要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绝对没办法昧著良心说‘好棒’,事实上我现在很痛,但是我也知道,过几天就没事了,所以你不要问我这种我很难启齿的问题!”她一鼓作气说完,本来只是想抢走他的发言权,不让他东问西问一堆拉杂的羞人问题,她才流利言毕,又呻吟地瘫软,缩回被衾下——欧阳妅意!你叫人别问,自己却全部都说光光了啦!
古初岁从她话语里得到所有疑问的解答,又见她活力旺盛、中气十足,面颊红润,自是安心不少,带著笑,问道:“你现在需要什么吗?热水盥洗?或是你想先用膳?”
“……”衾被下传来几句咕哝,他听见了,立刻将备好的热水及干净衣裳递上,接著便去厨房为她张罗她刚含糊在嘴里说想吃的肉包子和豆浆,并且如她央求地先退出房去。
她趁此机会打理自己,用热水拭身,换上干净衣裳,准备坐在妆台前梳发时,他回房来,取走她手上木梳,在她掌心放上软绵绵大肉包,接手为她梳理长发。
她试图寻找在鱼水之欢后的第一个清晨,该用哪句话儿来打破窘境,绝对不能像刚刚鲁莽的胡言乱语。
“……呃,你用过膳了吗?”她扬扬手上的肉包子。
“嗯。”
他、他就不能多应两句吗?
“呃,这肉包子很好吃……”硬挤出来的话题,她只能干笑。
“我吃的是菜包,滋味也很好。”
“菜包是包菜的嘛……”废、废话,菜包不包菜,难不成包石头吗?!“我比较喜欢吃肉……”
“我知道。”他笑。她的喜爱,他一清二楚,她是无肉不欢呢。
“你……”她唇儿开启,又抿上,“你……”又张开,再闭上。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你还满意我的身材吗?
尉迟义曾取笑过她平板,害她很没有信心。
我手臂有点结实,因为我练过一阵子武功嘛,有一两块小肌肉很正常嘛……
她绝不承认叫虎背熊腰!
我臀儿满有肉的,因为长期久坐柜台嘛……
坐柜台的姑娘,最悲哀之事便是吃饱了就上工,一坐没有几个时辰也不会爬起来,久而久之,肉全往臀上累积,呜。
我是不是有些胖?昨夜压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觉得很重……
这问题太羞辱自己了,不能问,要是问了,他点头说“是”,她该如何自处?挖个洞,坑杀自己吗?
她并非丰腴型的姑娘,但仍对自个儿身材不满,总认为腿粗了些、臀大了点,天下女孩的通病。
“妅意,你是不是……不满意我的身材?或是你后悔了?”面对她的欲言又止,古初岁按捺不住内心忐忑,问她。
“呀?”她一脸痴呆,迷糊看著他。
他苦笑:“我不是壮硕型的男人,没有让女人能依偎的厚实胸膛,我很瘦,像片排骨吧?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健壮一些的男人?”
“噗——”欧阳妅意突然喷笑。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怕东怕西呢!他也一样呀!他惶恐的神情多可爱,她怕他觉得她太胖,他怕她觉得他太瘦;她怕他不爱丰腴,他怕她不爱骨感,她与他,还真是——想太多。
“妅意?”为何会没头没脑地大笑?
困窘,一笑而散。
她没像之前羞涩得如此笨拙了,欢爱后的早晨,哪需要战战兢兢呀?就像以往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就好了嘛。
“你放心,我很满意你,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我都没有半点地方能挑剔。”她从绣墩上站起,与他面对面,不再藉著镜面来说话,她粉嫩好气色地朝他娇笑。
古初岁松了口气。
“那你呢?”她也要听他的评语,要是他敢嫌弃她,这辈子都别想再上她的床!
“我爱你。”他毫不保留地拥她入怀,以唇吻著她的发梢,一字一字,缓而真诚,发自肺腑,嗄声低语:“妅意,我爱你……”
“你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啦,干嘛说得这么讨人喜欢呀……”她忍不住嘴角飞扬,环住他的腰,贴紧最靠近他心窝口的位置。
她以为自己的答覆已经够肉麻了,没想到他比她更厉害,用最少的字眼,传达他最深最浓的情意。
就算她的臀儿有肉,他也爱她。
就算她的腰有些小粗,他也爱她。
就算她胸前有丑丑胎记,没像杂册书里每位女主角都是一身雪白无瑕的好肌肤,他还是爱她。
她讨著要他再多说几次“我爱你”给她过过瘾,他自是允她,可他也担心再说下去,他又会压抑不住想要她的欲望,欲望成毒,再害她又中一次chun药,她生嫩身子哪能承受过度密集的燕好?至少……得缓几日。
他轻揉她的发,爱怜地吻吻她睡眠不足的淡黑眼窝。“快吃掉包子吧,吃完,再睡一会。”
“你也一起呀,你昨天也没什么睡。”纯睡觉,别想歪,她现在的身体又酸又软又痛,啥事都不能做。
“好。”他颔首。
她心满意足地继续啃肉包,而她更没忘记把他挽在自己臂膀间,螓首枕赖在他肩上,依偎在一块儿。
日子平静,生意尚可,早上迎接完五、六名客人上门,其余时间还能打混摸鱼。欧阳妅意趁著空闲读完一本杂册,准备伸伸懒腰,到厨房去端碗银耳莲子汤来润润喉,此时,迎客声,了亮响起——
“欢迎光临严家当铺!”
她正低头,收集柜台上散乱的书册和小茶点,听见不只单一数的脚步声停在柜台前,她牵起职业笑颜,招呼客人。
一抬眸,笑容僵住,出现在眼前的那位仁兄,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碰面——
赫连瑶华。
他在一班护卫团团围护下,意气风发,踏进严家当铺。
“你怎么没死?!”她惊呼。当夜在赫连府里混乱的后续,她虽未亲眼目睹,事后从尉迟义口中听见不少,古初岁又怒又悲地迸发出剧毒,在书房里所有人,谁沾到谁中毒,尉迟义反应算很快,仍无法避免吸入毒气,回到当铺后,尉迟义卧床也卧了整整一日,最后还是一脸歉意的古初岁奉上一调羹鲜血,才完全解去毒性。习武的尉迟义尚且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赫连瑶华应该下场更惨,说不定早就化为尸水了吧?
此刻她见到他,惊讶难免,白天见鬼,也不过如此了。
“这句话,该是由我来问。你怎么能活下来?”他明明一刀抹断她的咽喉,就算古初岁来得及将她送往医馆救治,也不该没在她颈子留下伤痕。才短短十数日,刀伤连结痂的时间都不够。
他淡瞥她的白细颈咽,那儿,平整无瑕,别说是刀伤,连颗痣都没有。
“去把义哥和武威哥叫来赶人!”欧阳妅意扬声对铺里管事交代。严家当铺不欢迎对古初岁充满敌意的家伙!竹帚伺候!
赫连瑶华身后护卫拔刀上前,喝声震天。
“得罪官爷,对于你们当铺没有任何好处。”赫连瑶华官架子不小,迳自找椅坐,交叠长腿,面露高傲微笑:“我现在就可以罗织十几条罪名,要你严家当铺打今日起,开始歇业。”
官呐,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比批阅公文来得更麻利顺手,尤其是欺压善良老百姓这档事儿,只要是官,个个都擅长。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牙问。
“古初岁把金丝蛊放进你体内了,是吗?否则你的伤怎会消失不见?”他那日被忠心不贰的护卫拚死送入暗牢,避过剧毒,等至毒气消散殆尽,早已不见古初岁与欧阳妅意的身影,他很清楚,要找人,上严家当铺就对。“古初岁呢?挖出金丝蛊之后的他,死路一条了吧?”
若是如此,他现在的目标,必须转移到欧阳妅意身上,那是个好消息,欧阳妅意不像古初岁是药人,将她开膛取蛊,不会有剧毒瞬杀大夫群,对他而言,省下不少功夫。
“你还在打金丝蛊主意?!”她握拳,好想揍他。
“绮绣没救回来之前,我不会放弃金丝蛊。”
“你是个疯子!”她找不到更恶毒的字眼来骂他。
赫连瑶华只是笑,不否认。
她说得对,他是疯子,在绮绣死去那一天,他便疯了、狂了。
“如果你想要金丝蛊,就跟我来。”
哑嗓开口,介入欧阳妅意与赫连瑶华的交谈,两人同时抬眸注视说话之人,是古初岁。
他缓步来到赫连瑶华身后。
他方才正被尉迟义及夏侯武威缠著问东问西,问题大多围绕在对于他散发chun药的好奇和埋怨——
好奇的是尉迟义,生平头一回听说有人会从体内冒出chun药,太稀罕,也太便利了点,当然,他也揪住古初岁的衣襟,严词告诫他,以最短的时间娶欧阳妅意进门,不许他玩完就不负责任,否则他尉迟义第一个报名活活打死他。
埋怨的则是夏侯武威,他认为日后三不五时就害铺里弥漫chun药,很快就会将当铺变淫窟,chun药将铺里所有人胡乱配对,几名冤家拜chun药之毒,全滚到床榻上去,一早醒来,才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边饮茶边闲聊,听见有人匆匆来报,说是妅意请尉迟义和夏侯武威去大厅驱赶人,应该是遇上麻烦客人,又听来人说是名官爷,古初岁心生疑虑,于是随著尉迟义他们出来瞧瞧,果不其然,是赫连瑶华。
“你没死?”赫连瑶华挑眉。这倒有趣,那么金丝蛊现在究竟在谁的体内?
“这里不适合谈话。”毕竟是当铺大厅,人来人往。
“也是。”赫连瑶华阻止护卫跟上,古初岁同样请求尉迟义和夏侯武威让他们私下谈,只朝欧阳妅意伸手,等她牵住他,三人转移阵地,往当铺偏厅去密谈。
气氛,称不上融洽。
不过懂武的欧阳妅意及一身是毒的古初岁,对上毫无功夫的赫连瑶华,他们不吃亏。欧阳妅意已经将两条细鞭捉在手里,赫连瑶华胆敢啰哩叭唆,直接甩两鞭给他死!
“白绮绣已经死亡多时,我不认为金丝蛊能救她。”古初岁率先开口,嗓音吃力而缓慢。
“你认不认为不重要,金丝蛊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他遍寻过许多许多方式,无论多荒谬的偏方,只有要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偏方,他全都试过,仙丹仙水,他买过满屋子,换来一次又一次失望。
失望,却不绝望,花钱是小事,为了白绮绣,要他倾家荡产他都不会吭一声。
好不容易他听到关于金丝蛊的传言,耗费金钱时间找到蛊族唯一残存的古初岁,他怎可能连试都不去试!
“我见过太多被挖出宿主体内的金丝蛊,存活率微乎其微,因为它们在孵化之前,便已在宿主体内,由宿主的体温和血液滋养它们,助它们破卵而出,对它们而言,宿主这一个生存环境,是它们最适合成长的温床。”古初岁知道这番说词劝退不了赫连瑶华。他并不恨赫连瑶华,他是个可怜之人,痛失所爱,于是心碎疯狂,顾不得别人死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金丝蛊是他认定的最后希望,自然会紧捉著不放,若他知道妅意亦为蛊族遗孤,体内同样有著金丝蛊,他会如何做,古初岁已能猜到。
一个带毒的药人,与一个平凡姑娘,朝哪一方下手会更容易得逞?
当然是她。
“蛊族人,世代只知道把蛊卵传承给子孙,不曾试图将其用在死人身上,死人能否孵化金丝蛊,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你若想挖走金丝蛊,失败机会有十成,金丝蛊一死,要再找到另一条蛊虫,很难。”
赫连瑶华当然知道。唯一的一只金丝蛊若死,他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再活回白绮绣,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办法了……
挖走金丝蛊,说来容易,他藏住心里的惶恐不安,一直不敢去想,若最终的金丝蛊也失败,该如何是好。
“与其杀鸡取卵,不如留著金丝蛊,改以金丝蛊卵让你拿去试,若金丝蛊卵失效,至少,还有退路,你若愿意以蛊卵试,我可以帮你。”古初岁接著提出建议。
“蛊卵?哪里有金丝蛊的蛊卵?”赫连瑶华急著追问。
“蛊族人分别将雄蛊置于男孩体内,雌蛊则在女孩身上,我们藉由通婚来繁衍子嗣,而金丝蛊,在宿主结合之际,雄蛊雌蛊亦同样能交配产卵。”
“慢著。”赫连瑶华打断他。“蛊族人只剩你一个,你体内那只是雄蛊,它如何产卵?”想谌骗他,拖延时间吗?!
他自己才正问完,随即瞠眸望向欧阳妅意,以及她颈上应该要存在却消失无踪的伤口——
“她也是蛊族人?!”赫连瑶华反应过来。
古初岁轻颔。“拜你之赐,我与她才会发觉这件事。”他并非宽容之人,提及赫连瑶华曾欲致欧阳妅意于死,他言辞间,酝酿怒火。若当时妅意死去,他真的会折回赫连府去杀赫连瑶华,用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剧毒,将赫连瑶华挫骨扬灰!
欧阳妅意突然尖叫,打断两个男人对话,跳到古初岁面前,像只焦躁失措的母鸡蹦蹦直跳脚。
“你刚说交配产卵?!金丝蛊和一般正常生物不一样吧?它们是雄蛊生蛋,对不对?!”她揪住他的衣领,不住地摇晃,问著连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蠢问题!
“当然是雌蛊生蛋。”这是常识。
欧阳妅意如遭雷殛,轰得她昏头转向,差点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雌蛊生蛋雌蛊生蛋雌蛊生蛋雌蛊生蛋……她体内的雌蛊会生蛋……一整窝的虫蛋……
她蓦地感觉到肚子好疼,一定是虫蛋在作怪,一定是满满的虫蛋在作怪啦——
“蛊卵随著怀胎十月的婴娃一并产下,父母会保留蛊卵,等待婴娃满月,再以蛊卵喂食孩子,蛊卵会在五六个月后孵化。”金丝蛊一次产卵一颗,也有不产卵的金丝蛊。孩子出世后,蛊卵便握在孩子掌心。
你还说!没看到我快晕过去了吗?!欧阳妅意脸色惨白地在心里吠他。
这种事件竟然没早些跟我讲清楚?!你要是说了,别想我会让你碰我!还有!别想你家金丝蛊弄大我家金丝蛊的肚子啦!呜,后悔莫及,她和他已经做过不该做的事,两人体内的金丝蛊一定也做了,而且,不只一次……
“你的意思是,你要给我金丝蛊卵?”赫连瑶华听明白了。
“对。蛊卵能否孵化,便得看天意。并不是每一颗蛊卵都会孵化成虫,蛊族人,也有少数几位体内并没有金丝蛊。”古初岁将成功与失败的后果都说明白,他无法保证蛊卵真的能救白绮绣,金丝蛊卵置入死者体内,没有任何成功案例。“但你必须要答应我,无论蛊卵孵化与否,你日后不能再打扰我们两人,不能再觊觎我与妅意体内的金丝蛊,让我们能平平静静过日子。”古初岁与他谈起条件。他愿意将蛊族父母送给自己孩子最珍贵的圣物转赠予赫连瑶华,以示诚意,只希望他别再破坏他和欧阳妅意的安宁,或是想伤害他们其中任何一位。
以前,他不在意生死,赫连瑶华想挖他的心或金丝蛊,他都可以消极接受命运,但现在不同了,他开始怕起死来,怕自己死,更怕妅意死,他无法想像失去她,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荒芜凄凉……就像赫连瑶华一般,绝望。
“……”赫连瑶华评估著这笔交易的可行性。末了,他讨价还价:“行,我要两颗金丝蛊卵,只要我拿到手,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动你或她一根寒毛。”
两颗蛊卵,一颗置于白绮绣体内,一颗,他要自己吞食,在他身体中孵育金丝蛊,若白绮绣体内的蛊卵无法如愿孵出,他仍有一线希望,能取出自己体内的金丝蛊救她。
“妅意,你的意思呢?”古初岁不能不尊重另一位“蛊卵”制造者。
欧阳妅意小脸扭曲,眼眸眯得好细,柳眉皱得好紧,脸色雪白,映衬著额际的翠绿色青筋跳动得特别明显。
很好,终于注意到她了嘛,哼哼哼哼。
“你们两个男人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让虫蛋从我肚子里生出来?!”她字字咬牙,像小兽野性发作的低狺,森冷危险:“你们一个一个讨论得多愉快,什么孵不孵化、生不生蛋,有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愿不愿——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生!打死我都不会生!”说完,她气呼呼甩门跑掉。
“她似乎不同意这种交易。”赫连瑶华看著两片晃动的门板说道。
“她只是打击太大。”古初岁向赫连瑶华解释她的反应。可怜的女孩,明明最怕虫,偏偏体内就有一只,好不容易勉强接纳了它,却又听见自己怀孕生子的话,顺便会产下虫卵,难怪她会吓得那样。
事实上金丝蛊卵没那般骇人,它像是一颗指甲大小的金色珍珠,闪闪发亮著,让孩子紧握于掌心,若不特别说,谁都不会当它是蛊卵,还以为是孩子天生带财,一出世就拿金子来孝敬爹娘。
“那我就当作你与她都答应要给我两颗金丝蛊卵。”赫连瑶华扯唇笑了,“我不想等太久,你得加把劲。”他体内的毒,不知多久便会爆发,他希望在毒发之前,能再见到爱妻最美的笑颜。
一眼也好。
终章
白果全鸡、虫草鸭子、杜仲爆羊腰、药牛乳、枸杞羊肉粥、鳖汤、鹿肾新龟汤、豆蔻包子,以及塞入人参、茯苓、干姜、大枣、糯米、陈皮等等十数种药材的蒸猪肚。
琳琅满目一整桌子由赫连瑶华派人送来的各式补药、补汤、补菜肴,像在催促著她快快养壮身子,早些怀上蛊卵,好达成他的心愿。
忘了一提,附加一碗黑漆漆的孕子秘方。
呿。
想得美咧!
好料她照吃不误,反正对方砸大钱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况且食物味道真的不错。但想叫她生虫蛋,三个字——做、不、到!
欧阳妅意喝著暖呼呼的枸杞羊肉粥,肚子已经很撑了,她还是有本事吃掉两颗豆蔻包子。
心窝深处传来蠕动,让她抽息揪心,她一巴掌拍向自己胸口:“欧阳小呆,你给我有骨气一点!别尝过几次甜头就茫酥酥,忘了天南地北,成天只想和古大呆卿卿我我,你要想清楚,以后你生虫蛋时,不但要顶著一颗丑大肚,生的时候还会很痛很痛耶!”她对自己的胸口训话。
欧阳小呆,是她替自己体内那条金丝蛊取的名儿,而古大呆光听姓氏就知道是住在古初岁体内那条大尾的。
两只家伙相亲相爱,凑在一块儿时,在她与古初岁心里雀跃跳舞,当她故意和古初岁闹脾气,躲著不见他时,欧阳小呆就会寂寞难耐,钻刺著她的心,像在抗议她为何棒打鸳鸯,不让它和古大呆比翼相飞。
叛徒。
竟然不和宿主站在同一阵线。
“什么叫你就不相信我忍得过三天?你这么看不起我的定力吗?!谁像你呀,没有古大呆就活不下去,我欧阳妅意是坚强女性,没有男人也能过得很好!”她不屑啐它:“再说了,忍不了三天的人应该是古初岁才不是我!哼,我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睡三张古董大床!要生虫蛋他自己生去!”
古初岁一进房,便听见她在自言自语,说得正畅快淋漓,连带在骂他。
“你说得对,忍不了三天的人,是我。”他出声承认,她回头,瞟他一眼又迅速瞥开脸,闷闷吃粥。
这三天以来,她不主动找他,赌气不看他,连共处一室都不肯——俗称,冷战。
对,他们在冷战,单方面的。
“还在气我?”他挨坐过来,她幼稚挪臀,坐到另一张更远的椅上。他锲而不舍再坐近她,她端著碗,又挪往下一张椅,他像跟屁虫,跟著不放,她动怒,伸手推拒他:“不要靠过来啦!”她不给他家古大呆有靠近欧阳小呆的机会。
“妅意,你准备一辈子都不理睬我吗?”他吁叹。
“……”她不说话。她当然不想呀,可是她更不想生虫蛋。
“妅意,别不看我……”他轻轻扯动她的袖,宛如孩子向娘亲撒娇,他的嗓,佯装不了悦耳讨喜,却仍能获得她的怜爱。
她终于抬眸觑他,一双熠熠明亮的眼,充满怨怼。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很闷罢了……而且,我怕欧阳小呆怀孕,所以才不准你碰我……”欧阳妅意说出三日冷战的理由,红唇嘟得半天高。好吧,她承认,她也很想念他的身体,但纵欲过后的下场她承受不住,只好谢谢再联络,幸好女人对于欲望的自制力远胜于男人。
“我似乎总是给你惊吓,前一回是我告诉你,我体内有条金丝蛊;第二回是你知道自己是蛊族遗孤时的打击;第三回则是雌蛊会在你身体中产下虫卵……妅意,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做什么?前两回又不是你的错。”她与他体内的金丝蛊都是彼此仍是婴娃时就被爹娘放置进去的,她才不会是非不分地怪罪他,迁怒在他身上。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欧阳小呆应该已经怀孕了。”他的歉意,来自于第四回对她的打击。
果不其然,欧阳妅意小嘴张大大的,完全呈现痴呆样。
“金丝蛊通常只要一次就会……”他试图婉转,还准备详述金丝蛊的繁衍特性——虽然,他不认为她此时有闲情去听。
“古初岁!”她忿忿跳起来,就先给他一拳,不偏不倚打在他心口,实际上她最想打的是那只播种的淫虫古大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有先告诉我?!你现在说有劳子屁用呀?!古大呆你这只臭虫!搞大我家小呆肚子!我把你阉掉先!”咚咚咚咚,捶死它!是条好虫就不要躲在古初岁身体里不出来!
“妅意,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说?!你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就有办法能让小呆流产吗?!就算流产还不是一样要从我肚子里生出来?!”她开始飙泪,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泼洒:“天底下有哪个正常女人会噗噗噗噗一直生虫蛋的啦……”呜呜呜呜。
“金丝蛊一次只会产一颗卵,不会噗噗噗噗一直生。”
“就算只有一颗,你看过哪个女人会生出这么大一颗的蛋?!”她夸张地比画鸡蛋大小的手势。
“没有这么大,正确来说,大约像是这样。”他取出一颗特别拜托秦关制作的纯金圆珠,大小形状与他儿时记忆中见过自己妹妹出世时握牢的金丝蛊卵如出一辙,它小巧可爱,一点也不吓人,他直接以实物来洗刷她对金丝蛊卵的坏印象。
她眼泪还在掉,看见摊放于他掌心的纯金小圆珠,讶然到水珠子忘了从眼眶滚落。
“孩子会紧紧握著与这颗金色圆珠相仿的虫卵来到世间,我们蛊族人认为,它是神的恩赐,保佑孩子未来平安康泰,不易生病。”
“……金丝蛊的虫卵,是长那样吗?”不是她以为的黄黄绿绿,一颗颗像恶心疙瘩的虫卵模样耶。
还……满漂亮的,闪闪发光,仿佛姑娘家最爱的发钗串珠。
“我请秦关兄按照我印象中的蛊卵仿造出来,相差不远。”他把纯金小圆珠递交到她手心,让她看个仔细,他一边再说得详尽,不希望老是吓坏她:“金丝蛊一旦受孕,会一直等到宿主也有喜之后,才会产卵,若宿主没能怀上孩子,金丝蛊同样不会下蛋,它几乎是一个孩子一个蛊卵,正因数量稀少,才显得弥足珍贵。”
她开始把玩小圆珠,它越瞧越漂亮,真无法想像有虫蛋会像它这么美,大大颠覆她对虫蛋的超差想像。
“那你还把它给赫连瑶华?”如此一来,以后自己的孩子不就没有金丝蛊可以保佑健康长大?
“我同情他,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因素是,我清楚一个经历过绝望而发疯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深信金丝蛊能救回他妻子,所以他不会放弃用任何手段夺取金丝蛊。”他轻抚她的发丝,温柔笑著:“若只有我有金丝蛊,我不会那么担心,但你体内也有欧阳小呆,比起我这个浑身毒血的大麻烦,妅意,你更危险。”而他,不允许赫连瑶华将毒手伸向她。
“你是因为不希望赫连瑶华伤害我,所以才拿蛊卵跟他交换。”欧阳妅意举一反三。
“没错。”
好吧,这个答案令她开心不少。多珍贵的金丝蛊卵又怎样,还是比不上她欧阳妅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嘛。嘿嘿,女性自尊至少膨胀几百倍。
“我是不反对给赫连瑶华金丝蛊卵,对他来说,小小一颗虫蛋,他愿意用他所有一切去换取。说实话,我很讨厌赫连瑶华,我认为他是个可怕的疯子,可是……我在赫连府里假冒婢女时,去为白绮绣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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