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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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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大夫脸上浮现一记亲切的笑容,笑呵呵地对左敛言道:“年轻人,这位姑娘没病没痛,她只是饿昏头罢了,只要你带她去饭馆好好吃上一顿,老夫敢保证这位姑娘立刻不药而愈。”
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左敛言难以置信的……呆了。
坐在客栈二楼的临窗处,左敛言脸色发臭的瞪着害他把脸丢尽,外加白白担心一场的罪魁祸首。
“原来,你真是因为饿昏了头,才会……”他说不下去了,生平首次认真思考起自
己的脑袋里,是不是潜藏有大量的愚蠢因子,不然怎会被骗第二回呢?
“我早说了不用看大夫,只要带我来饭馆就成的。”玉手托腮,夏侯熙无辜的说,等着店小二将饭菜送上来。“我从小就这样,很禁不得饿,只要一饿过头,就会四肢无力、脸色发白、一口气像是提不上来要断气似的,也难怪你会误会。”
“我真会被你活活吓死兼气死。”仰头狠灌了一口茶,左敛言恚怒道。“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奄奄一息的虚弱样子时,我的心里有多害怕吗?”到现在,那份为她忧心的焦虑,还牢牢地紧揪住他不放,像是要逼人窒息一般。
“你担心我?”夏侯熙坏坏地朝他暧昧一笑。
左敛言被这么一戏谑,俊脸即刻涨成了漂亮的猪肝红。“谁、谁担心你来着!我是怕万一你当真两腿一伸——死了,那由谁来保护我上京城。”
“你当真让我保护你?!”喜出望外,她还以为他会反悔咧!
他瞪她一眼,“我像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不像。再喝口茶吧。”盛上一朵歉然的笑花,夏侯熙忙献殷勤的替他再斟茶水。
算了,看在昨晚自己也装睡骗她的份上,就原晾她吧,只要她千万别再犯病就好,那种背着她满山跑的经验,他打死不想再来第二次,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我问你,除了怕黑、怕饿,和情绪一失控就会乱指人的坏毛病外,你还有没有漏了什么没说的?有就一次说完,省得麻烦。”
她敛眉细想了会儿,才转着一双灿眸笑咪咪道:“应该没了。”嗯,说真格的,其实这事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到时等病一发,不就知道罗!
“应该?!这也算回答?”左敛言开始头痛起来。“我再问你,你包袱里的那些糕点和馒头呢?饿了怎不拿来吃?”还记得昨儿个那些吃食还是满满一包袱的,不可能全被她吃光了吧?
“还说呢!那些糕点早在被我吃进肚子之前,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夏侯熙嘟起小嘴抱怨道。
若不是因为天黑看不见路,而在庙院里跌了好几次,她才不至于连个包袱都保不住,进而使自己挨饿。
“东西怎么还不送来?我快不行了!”虽说刚才在路上先吃了一点豆腐脑垫垫胄,可她现在还是饿得不得了。
“来了、来了,客倌,你们要的饭菜来了!”这时店小二到来,眼尖的他一瞧见有漂亮姑娘在此,不仅手边忙着摆碗筷,嘴上也没闲着的磕起牙来。“我看两位客倌面孔生得狠,是打外地来的吧,来这是探亲还是游玩呀?”
“是怎样都不干你事吧!”左敛言口气极冲的回道。他不喜欢店小二盯着熙儿直流口水的急色模样,那会令他有股想挽袖揍人的冲动。
“我……我是好意。”店小二似是慌了般的结巴道。
眼见气氛起僵的夏侯熙,赶忙跳出来打圆场。“是路过,我们要上京城。”盛着善意的妍笑,继而热络的和店小二攀谈起来,甚至还邀他一起喝一杯。这幕落在左敛言眼里,颇是酸滋味。
店小二先是趾高气扬的瞟了兀自恼火的左敛言一眼,再是转为大惊失色的惶恐模样说:“若是要上京城,势必得经过桃园镇,可是……”
“怎么了吗?”怎么店小二看起来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样子?夏侯熙急忙垂首检查,还好,她的两只手仍是乖乖地待在膝上,所以那不是她的杰作。
“漂亮的美人客倌,我劝你最好绕路走,最近那儿不太平静。”店小二低着嗓子说,好似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是说桃园镇不平静?发生了什么事?”左敛言一扫努力压抑住的静默,紧张地抓着店小二的衣襟问。“醉伶楼呢?你有听说醉伶楼出事了吗?”
猛然跃起的左敛言,脸上净是狰狞的凶恶,吓得店小二脚下一软,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放开他啦!不然他怎么回你话?”夏侯熙连忙仗义解救生命受到空前威胁的店小二。
店小二惊魂未定的灌下漂亮姑娘递来的酒,而后保持距离的瞪着看来温文儒雅,实则凶残骇人的公子哥。
“你先坐下吧。”夏侯熙对着仍是杀气腾腾的左敛言道。
左敛言一坐下,立刻又冲着店小二追问:“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呀,这位客倌误会了。我所谓的不平静指的不是桃园镇,而是通往桃园镇的那座山头。”他一看见左敛言明显地松了口气后,心忖危险解除了,才又大摇大摆的入座喝酒。
“你倒说说是怎么个不平静法?”夏侯熙一脸的兴味盎然。“是土匪抢钱?还是强盗杀人?”
“耶!还全让姑娘说对了。只不过那群山贼比土匪更土匪、比强盗更强盗,他们在抢钱杀人之余,还会做出天地不容的龌龊事来,那就是奸淫良家妇女。”不消说,那些经过多番蹂躏的女子,即使能从那群恶人手中侥幸留下一命,却也无颜再苟活于世,只能选择自行了结生命。
“真是可恶!竟然连弱女子也不放过。”夏侯熙忿忿不平的怒着娇颜,当下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是呀!那些人是没血没泪的,所以你们一定得绕路才行,否则……”他先是特意瞄了瞄左敛言,再将目光放至艳光四射的夏侯熙身上。“真是可惜了这么标致的姑娘。”后边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给左敛言听的,意在讥笑左敛言文弱的无法保护好粉嫩嫩的绝色美人。
“我们自有主张,不劳你费心。”左敛言冷瞪他,希望他别不识相的继续打扰下去。
笑话!能不能保护熙儿安然,关这个店小二什么事?他只消送完饭菜然后快滚就行啦!
可店小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选择忽略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改而将注意力放至近在眼前的美人儿身上。
“两位客倌是什么关系呀?怎会结伴一同上京呢?!”他一口黄牙笑得吓人。
“我们——”夏侯熙正想说话,却被左敛言抢白在先。
“我们是那种一同吃喝、一同睡寝的亲密关系;上京,是为了找寻亲戚。相信这样的答复,你应该还能满意吧。至于其它,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如我去请掌柜的让你放半天假好了,这样你才可以专心的问,什么活也不用干,你说好不好?”左敛言见他这么不识趣,索性直接下狠招,看他还敢滑头不?
店小二心知踢到铁板,只有摸摸鼻子,悻悻然的扭头离去。
一等店小二走远,夏侯熙立刻动手吃将起来,同时不忘指责左敛言的罪行。“你怎么可以误导人家?你不是最讨厌人家说谎的吗?而且,你对小二哥好凶哦!人家他可是好心的告诉我们这么许多,我们应当谢谢他才是。”塞得满满一嘴的菜,她感到好幸福哦!
天啊!她真是饿死了,都怪那小二哥太过长舌,害她不好意思动筷夹菜,就怕失了在他心中美好的形象。总算现在可以不顾一切,将这桌香喷喷的菜肴全扫进肚子去。
“我要不这么说,他肯走吗?他不走,你现在能吃得这么开心吗?”瞧她夹起饭菜往那看似不大的樱桃小嘴送去,一口、一口、接着一口,害他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万一一个没吞好,噎死了怎么办?“慢点吃,这桌子的菜没人会跟你抢,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好不好?”他柔声劝哄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她真会将自己给噎死。
虽说她吃得快,但那吃相倒不是粗鲁的狼吞虎咽,而是细细的咀嚼品味,好似口中的食物,每一道都是经过巧手烹煮的精致美食,引人食指大动。
“说得也是。”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夏侯熙趁着吞下珍珠丸子的空档笑说。
“再说,我不喜欢他盯着你色迷迷的直看。”这才是问题的重点所在。“那獐头鼠目、小头锐面的模样,看了就令人生厌。”综合以上数点原因,小二是非死……不,非走不可。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周全她姑娘家的好名声。
试问,一对毫无关系的男女不避嫌地一同上京,落在旁人眼里他们会怎么想?是坦荡光明?还是污秽不堪?
所以谎言是必须的,只不过它的理由叫善意。
“他才没色迷迷的盯着我呢!根据你的说法,那应当叫‘欣赏'才是。”夏侯熙又抓了只肥嫩嫩的鹅腿起来啃,弄得粉艳唇瓣上油腻腻的。
可恶,竟拿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他!真是好样的。
“那好,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店小二叫回来,让你再仔细瞧瞧那双眼里有的到底是欣赏?还是色迷迷?”说完,他当真起身要去把店小二唤回来。
“别!”夏侯熙矍然失色,眼明手快的拦下他。“好好好,你说是色迷迷就是色迷迷,我不跟你辩了,我还是专心吃我的鹅腿要紧。”开什么玩笑!以店小二那爱闲磕牙的个性,他若回来铁定又要东拉西扯一番,那她到底还要不要填饱肚子呀!
哼!赢了。左敛言倨傲地嘴角挂笑,然后也学地动筷夹菜。
“呸!”一入口,他甚是嫌恶的吐了出来。
“你怎么把菜吐出来了?好好的干啥浪费食物。”好可惜哟!夏侯熙瞪着那口被吐出来的菜惋惜。
“这菜老得过火,一点也不清脆!”他批评道,随即又夹了道肉试试。呸!再吐。“这肉炖得不够久,显得刺嘴。”他咂嘴道,又将手中竹筷伸向靠近夏侯熙的那道鱼。“差!这鱼的腥味没完全去除掉,更重要的是火候上的拿捏没掌握好,导至鱼肉糊成一团。”丢下筷子,左敛言摆明不会再动菜肴一口。
可夏侯熙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显然非常容易养。
“别吃了!”他动手抢她的竹筷。“这东西难吃死了,小心等等胃痛。”他好心地警告她。
睨了他一眼,她随即抢回自己的竹筷,“你别管,我觉得这菜好吃极了,是你嘴巴太挑,才会认为这些菜不好吃。”夏侯熙颇不赞同他的论调。
太挑?
也许吧!谁教他家就是开饭馆的,所以那些等级太差的菜,一律进不了他的口。
“如果这样你就认为是好吃的莱,那你一定要来尝尝我们醉伶楼闻名遐迩的招牌酒某,保证你一定好吃到连舌头都想吞下去。”亮着骄傲十足的笑容,左敛言生动地形容着各种菜色,而这果然引起了她的全盘注意。
“好呀、好呀!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她开心得就像个孩子,眉眼间净是迫不及待。
难怪他两个哥哥会想继承家业,换成是她,她也一定会有相同的选择。可以每天吃到好吃的食物,谁不想哪!
“最快也得等到我考完科举之后才行。”喝着酒,左敛言打算以此果腹,发誓死也不动第二筷。
“还要那么久?”她等不及了。
那双灵动的美眸,瞬间飞染上失意的哀愁,飘落在左敛言眼里,竟漾起了些许不忍。“呵,算你有口福,桃园镇里就有我们醉伶楼的分店,那是我舅舅开的,到时我再带你去大吃一顿,顺道开开眼界。”
“原来醉伶楼就是你舅舅开的,难怪方才你会那么紧张。”夏侯熙恍然大悟。“俗语说得好,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所以,走吧,咱们现在就去桃园镇。”她一双星眸闪着灿灿晶光,丢下筷子就要动身。
“慢!”拉回被她揪紧衣袖的手,左敛言慢条斯理的说:“我都还没想好要绕哪条远路去桃园镇。”瞧她急的。
“不用想了,因为我们不绕路。”夏侯熙愉快的宣布,而左敛言则是绿了整张脸。
不绕路?!那无疑是自找死路!敢情姑娘她是活腻了,才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来玩。
“你忘了店小二刚才所讲的事,他说山上有一群比土匪更土匪、比强盗更强盗的恶人聚集在那,举凡男女老幼他们都不会放过,尤其是像你这样稍有姿色的女子。”这不是危言耸听,他实在不敢想象万一熙儿落入歹人手里,下场会是何等的凄惨。
“我不怕!你忘啦,我可是个快女呢!”夏侯熙抬起左脚踩在木椅上,摆出最潇洒帅气的姿势来搭配她侠女的身分。“你只管等着看我收拾他们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怕到时候是等着替你收尸。”他没好气的说。
看着她疯了似的仰天狂笑,他突然发觉她并非是急着要去桃园镇,恐怕上山找山贼比画,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喂,别这么看不起我!好歹我家也是开武馆的,我的武功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说,她对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一身绝顶的好武艺。
“你真有你自已说得那么行?”他很是狐疑的瞅着她。“每个卖瓜的都会说自己卖的瓜甜,但究竟瓜甜不甜?也只有卖瓜人自己清楚了。”
夏侯熙深深觉得被严重侮辱了!只见她一双眼儿四处飘,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在找什么?”左敛言不解她在做什么。
“我在找适合当对手的人,好让你知道本姑娘卖的瓜绝绝对对是甜的。”哼!敢瞧不起她,等一下就让他吃惊的掉下巴。
“别闹了,我相信你就是。”翻了下白眼,左敛言直接投降。
瞧她挽起衣袖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样子,就够令人退避三舍的。再者,这儿放眼望去全是些善良的老百姓,哪有什么对手可供她过招的?
“你相信?!那我们可以不绕路,直接杀上山去?”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只差没手舞足蹈的跳起来欢呼。
耶!她总算可以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当个实至名归的侠女了。
“当然不行!我还要上京赶考,所以得留着这条命才行。”左敛言决绝的说,态度绝不软化。
她疯,他可不能跟着疯,两人之中总得有一人正常才行。
“可是你说……”她不服!
“我只说我相信你的武艺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行,可没说我们要直捣黄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曾说过什么,不劳她提醒。
喷着气,眯着水样的眼,夏侯熙气愤的撂下狠话,“行!你不去,我自己去。”
“好呀,要送死请便。但记着,千万别算我一份。”
就这样,两人各持己见的僵持着。
一个执拗的偏过头去不看对方,一个怒火中烧的愤而付诸行动;走到这步田地,两人也算正式一拍两散,互不相干。
第四章
虽不到盛暑之时,左敛言却流了一身汗,倒不是顶上金乌过炽,而是他现在的心境所致。他不耐地挥着手想拨去透过树荫洒下的点点金雨,然而这只会惹来思绪更加的浮动,对于驱暑并无作用。
自从离开客栈后,他就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他该和她一同上山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摆明是在做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然而,就让她自己一个人上山吗?相信他的道德、他的良心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
“喂!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快来看呀,这山上的风景好秀丽啊。”走在前头一身轻似飞燕的夏侯熙,活脱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时回头以着清脆甜笑催促老牛拖车般的左敛言。
所以他就很没志气的跟在她屁股后头一块上山了,顺便像个仆役似地帮她背了好几大袋装满食物的包袱。
也许,他不能帮她打跑任何山贼,但至少他可以和她为伴,在真遇上危险时也好有个照应,这就是他随后跟上的真正原因。
认真说来,熙儿其实非常单纯,单纯到不晓得她这样有勇无谋的一味往前冲,很可能招至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压根不体谅他那满腔爱意尚未尽诉,以及若是她不幸受到任何伤害,他会肝胆俱裂的伤心个半死。
这家伙的冲动个性真是教人头痛不已,一点也不知道别人会为她担心。
“你有没有良心哪!我背了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只怕到时山贼来了,他连跑都跑不赢人家,只有乖乖被宰的份。
唉!看来他早该使出下下策以药迷昏她才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进退维谷、苦不堪言。
踅回脚步,夏侯熙爱娇的说:“你知道人家是个弱女子嘛,像这么重的东西,当然得由你来背罗!我想你不会忍心看我被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吧?”
没错,他的确是不忍心。
可是,他不也同样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唉,这时候若是有四书在身边就好了,他一个人能抵三个人用,既使有再多重如巨石的包袱也不怕。
“别这样嘛,古人不都说‘能者多劳',你就当自己是个能人好罗!”瞧见他仍是一脸的怨气,夏侯熙只好自怀里抽出香帕,意思意思的为他拭汗,体谅他的辛劳。
顿时,一阵馨香拂面飘来,随着每一次重重的呼吸沁入四肢百骸,晕得他头昏目眩,目光对不准焦距。
“你……”左敛言张口欲言,却只是吸进更多迷人的香气,一双深邃多情的黑眸笔直望进夏侯熙的灵魂深处,似想把她看个玲珑通透。
在这一刻,他何止是愿意为她背包袱而已,他还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确切的知道,自己肯定是爱上眼前这个有着天仙之姿、个性却呛辣十足的女子了。
想着那时因为她怕黑,所以让她像个孩子似地腻在背上,不忍当真弃她不顾;以及见到她奄奄一息倒卧寺庙地上时,他是多么害怕失去她。
如果可以,他绝对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向老天爷交换回她的,只求别让心爱的她,承受一丝丝的痛苦折磨。
这些种种,不都是出自于因为爱她,所以才会有的反应?
问自己爱她什么?
呵!不就爱她的甜甜娇笑,爱她的贪嘴好吃,爱她的一切一切,当然,就连她的泼悍性子,也不例外的一并纳入那饱满充实的爱意里。
可是熙儿呢?她又是怎么想的?她能感觉到他那份对她时时刻刻都在以倍数增加的痴迷爱恋了吗?
“为什么这样看我?”夏侯熙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慌着神色往后退去一步。
“我就想这样看你。”他跟着上前一步,试着在话中吐露一些什么。
“你、你看我的眼神很怪,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很是直接,又有些忧心的探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不喜欢她眉心的小结,那宛如在告知他的失败。
完了完了,出事了!其实早该在他第一次拿这种会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看自己时,就出声警告他的,没想到……不知道现在挽救来不来得及?
“你不能喜欢我。”神情显得为难,她声如蚊蚋的低道。
“为什么?”他反问。
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不会令人满意,不过他并不生气也不恼火,只是胸口有些莫名的疼痛罢了。
“因为我不会喜欢你。”哇!他的眼神怎么越加炽热烫人,害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会喜欢我?”他打算追根究柢问个明白。
是他硬要问的,别怪她把气氛弄僵。“因为你一点也不符合我找丈夫的条件。”
丈夫?!他只说喜欢她,又没说要娶她。
尽管如此,左敛言还是开口问:“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夏侯熙清清嗓子,如梦似幻的缓缓说道:“他,必须要有湖海般广阔的胸襟。他,必须要有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他,必须要有勇者一般的强健体魄,最好是虎背熊腰、力大如山,这样走起路来才会雄赳赳、气昂昂的。当然,在武功修为方面,他也必须胜过我才行。最重要的一点……”她艳雅的容颜轻轻飞染上一抹羞赧的嫣红。“他必须声如洪钟,因为我爱极了说话有精神的男人。”
左敛言指天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在这么感性的时刻放声大笑!真的,他明明就有努力捂住嘴巴命令自己不准笑,可最后还是压制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笑意,结果只好破了功。
夏侯熙冷冷地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跌倒在地,然后又是遏止不住的一阵阵狂笑,好象她刚才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她极不开心的踹他数脚,要他懂得适可而止。
左敛言遭这突来的狠毒报复,只得立马止住源源不绝的笑意,敛容正经道:“好了,别踹了,再踹就要出人命了。”
夏侯熙收回玉足,很是不满他刚才的态度。“谁教你取笑我在先,那就别怪我无情在后。”
“算我不对,我不该嘲笑你的择夫条件,既使它真的很怪。”左敛言现在总算是甘败下风了。
“怪?哪里怪?”不会呀!她觉得很好啊!
左敛言瞥她一眼,“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你会杀我。”性命诚可贵哪。
“不会,我不会杀你的,你可以相信我。”她向他保证?况且,侠女的人格是不容置疑的。
“那我说罗。”左敛言唇边还是夹杂有几丝笑意。“我总觉得你开出来的这些条件,不像是在找丈夫,反倒比较像是捕头在追缉江洋大盗。”也难怪她会说他不符合条件,原来她心仪的对象就是江洋大盗!唉,看来他也只好知难而退不能强求了。
夏侯熙愣了好半晌,才意会过来他话中的戏谑。
“你别跑!看我不把你全身骨头拆了才怪。”她扯着泼辣的悍劲上步并两步的追着那早就逃得远远的可恶鬼,发誓非把他拆成一块一块的排骨干不可。
就在夏侯熙已然将他手到擒来时,却反让他出其不意的捂住了嘴巴,定定地搂抱在怀中不放。
“嘘,你听。”他附在她耳旁轻声细语道。
本已打算出招对付这个急色鬼的夏侯熙,经此提醒,蓦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随风传来的打斗声。
是打架的声音,而且就在不远处!
太好了,她就要有机会和山贼比画两招了!一想到这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就要发生,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尖叫。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的嘴正被人捂着,就是想叫也叫不出来。
“你就待在这儿等我回来。”扳开捂在嘴上的手,夏侯熙低声嘱咐着。
左敛言一迳沉溺在怀里的软玉温香中,以致任何话他都没能入耳。
“喂,是不是要我再踹你一脚,你才会放开我?”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玩!
不甘不愿,左敛言再用力搂了她一下,才勉强收回双手。
“你呀!是个姑娘家,又长得这么标致,别动不动就拿脚踹人,稍微注意一下形象,不然吓跑了我,到时谁娶你呀!”他咧着坚毅的嘴角,那张会勾人心魄的俊颜朝她扬起一个充满承诺的笑。
左敛言要白己千万别心急,反正这趟上京之路还远着,他有的是时间来对她慢慢洗脑,不怕娶不了她。
“谁、谁要你娶了!”她略显结巴的啐道。呿!都是他挂在唇边的那抹痞笑惹的祸,是它害她鹿撞心扉,打乱心跳原有的节奏。“你根本不符合我开出的条件,所以——”
“我知道,你就喜欢名震五湖四海的江洋大盗嘛!所以文质彬彬的我为了获得你的青睐,决定努力朝这个目标前进,终有一天会成为江湖中响当当的知名大盗,到时,娘子,你是嫁定我了。”左敛言趁她张嘴吃惊之际,倾身自那红扑扑的粉颊上偷了一记甜滋滋的香,而后像长了翅膀似的疾速跑走。 不跑不行哪,因为从震惊中恢复正常的夏侯熙,正高举夺命铁拳向他招呼而来。
“你这可恶的狂蜂浪蝶,不只在口头上占我便宜,还、还……”抓着袖口猛力擦拭被他亲过的地方,夏侯熙又羞又怒的恼着他。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嘛!好歹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呀。
“还怎样呀?”像是故意气她般,左敛言嘻皮笑脸的装傻问道。
“还偷亲人家!”她心火燃起,指着他嚣叫道:“如果我爹知道你轻薄我,看他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如果爹不动手,那她就伙同其它姐妹一起来。
“哇,你真心急!这么快就想带我回去拜见岳父大人。本来我是打算等我们的感情稳固些,再回去见你爹的,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迫不及待,那为夫的也只好配合你罗!”这媳妇儿真是深得他意呀。
原以为那张独一无二的花般娇颜,不可能有更美丽的时候了,没想到,热火沸腾的怒气,竟使得本就酡红的粉颊益加明艳动人,柔柔摇曳出娉婷一袭春。
“哼!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尽管被惹得七窍生烟,夏侯熙还是聪明的选择吞下这口出不了的鸟气。因为知道自己口拙铁定说不过他,所以也就不愿白费力气,干脆把全副心神转至前头的热烈厮杀上。
她还是要去送死?
“熙儿别去!”左敛言心一惊,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你放手!我一定要趁此机会见识山贼的身手到底是何等了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试问,世上有多少人想遇山贼都还遇不着呢,如今让她碰巧遇上了,说什么也要去瞧一瞧。
况且,她打心底就不信那群山贼有多厉害,难道会比她还高竿吗?
“你坚持一定要去?”思绪快速转动,左敛言有了主意。
“对,非去不可。”
“那好,我也跟你一起去。”至少万一有刀砍来,他可以表演英雄救美的替她挡刀。
夏侯熙瞠着疑惑的眼,讷讷地问:“你也要跟?”他又不会武功,干啥去凑热闹?
“放心,我绝不会成为碍你手脚的累赘。”似是知晓她的顾忌般,左敛言提出相当的保证。“如果不让我跟,那你也甭想去,咱们就耗在这儿聊天杀时间好了。”他一副说得出做得到的模样。
权衡轻重,夏侯熙决定让他跟。
“你要去也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得答应躲在没人看得见你的地方,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擅自离开那儿。”这样一来,她才能心无挂碍的和山贼打个痛快。
知道无论如何是劝不动她改变主意了,不过没关系,他同样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像个影子似的紧紧贴在她身后,帮她挡去任何妄想伤她丝毫的阻碍。
“成,只要你也答应我绝不逞能,万一遇上武功恰恰小赢你一点点的对手时,一定得抽身就走,打死不能恋战。怎么样,你做得到吗?”
“当然。”
“那好,成交。”嘴角噙着慵懒的笑,他将右手伸向她。
“成交。”她故意用力握住,以报方才之仇。
夏侯熙狡黠地朝他眨眨无辜大眼,却忽略了在那双蕴含精光的眸底,有着一抹成功的算计。
一片空荡。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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