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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的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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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相信女人,她们全是表里不一的恶鬼化身,只能臣眼于他不准心生二意,他是她们的主人,万鬼之首妖鬼。
  什么地方搞错了?“呃,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水丹虹,我是警官,毕业于……”
  忽地吃痛,感觉骨头移位的倪红冷汗直冒,痛不欲生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该不会倒霉地遇上有性虐待的变态,硬生生的将她手指往后扳。
  满清十大酷刑有这一条吗?通常他们警方用来对付顽劣歹徒的小游戏,今日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以后问口供时要记得少作些孽以免回向受害,干脆一枪毙命一了百了,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问候对方的家人,律师一张利嘴就够他们吐血了,徒劳无功还得目送明知有罪的现行犯离开。
  所以她不想当警察,正义往往不止迟到而已,大部份的正义是可以收买的。永远也等不到实现的一天。
  每回看着辛苦逮回的犯人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被保释,五味杂陈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恨不得背后放冷枪轰掉那一脸猖狂的得意;看谁敢走出警察局大门大笑警察无能。
  “我说过别要着我玩,魔庄是什么地方你会不明白吗?”这是一个吃人的人间地狱,来得去不得。
  生死皆在他翻云覆雨的掌心之中,谁也不得抗拒魔噬人血的天命。
  魔庄?!一头雾水的倪红思索着台湾有哪个观光地区的度假中心是以魔庄命名。“请开灯好吗?摸黑聊天不太合适。”
  她需要光瞧瞧伤害她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日后好方便招朋引伴痛揍他一顿。
  “杀你不必有光,妖魔生存在黑暗中。”尽管嘴上如此说,他运气弹出一道疾光。
  迅地,一室微亮。
  一盏油灯火舌直上,细微摇晃忽明忽暗,四周流动的气流让人感到诡异,泛黑的梁柱雕上狰狞兽脸,瓦片横缝层层叠叠。
  藏青色的纱幕,刻功精细的红桧古床,冷光反映的翡翠屏风,红玉缀成的流苏,这……未免太过讲究了,根本是一个古物展览室,连油灯都古老得足以当成宝。
  她不是古董商,亦非古物鉴定者,但在檀香袅绕的薄烟中,她再不识货也瞧得出价值不菲,即使是仿古作法也觉得咋舌。
  而他似乎拥有它们。
  倪红在审视一屋子的情景后,将目光调回折痛她指头的男人,赫然心动及不上他一身古人的装扮,她不会在做梦吧!
  为了确定幻象真假,她抓起一根食指放在嘴上一咬……
  哈!不痛,果然是梦境一场。
  但是她似乎高兴得太早,梦境中的他显然不放过她,冷硬嗄音在她耳边如鬼魅般响起。
  “咬人指头好玩吗?你确定不咬下一块肉好试试生肉的滋味。”她的确有颗豹子胆。
  不怒反笑的司徒青冥斜脸她的愚蠢行径,冷眼逼视贝齿一咬的她,再度为她的胆大感到讶异,她是第一个敢咬恶鬼的人。
  留下她倒是件愉快的事,有个不怕自己的女人应该挺有趣的,他厌倦畏畏缩缩的目光四下回避。
  妖鬼也会受伤,他不是不死之身。
  “会痛?”她讨好地朝他一笑。
  “我咬咬看就知道。”他作势要咬上她葱白玉指。
  “不要呀!我就是怕疼才拿你作实验,谁晓得你不痛不痒好像没知觉似。”唉!算是失败吗?
  “这一小口根本不算什么,比不上亲人在背后砍钧;一刀的痛。”深幽眸光转为合蓝,黯淡得失去生息。
  虽然并非真用刀在背后狠砍一刀,但是那份椎骨撕心之痛永难忘怀,只因他拥有一双与常人不同的蓝剩,自幼便受尽欺凌。
  他发过誓,有朝一日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一个也不饶。
  凤眼微扬似在笑的倪红,抚着发疼指头一叹。“你能接合我的手指吗?”
  别人的悲欢离合与她无关,她现在只关心手指会不会回复原状,少根指头会变丑的。
  何况她并非美女一族,不好好保养少数能傲人的部位真要难见人了。
  “你……你真是绿袖山庄的水丹虹吗?”
  不是。
  她不是养在深闺不识人事的千金小姐,她是女警官倪红,但是……
  望着“古董”铜镜中那张似曾相识的绢秀脸孔,倪红心里的叹息不由得幽幽一起,既悲且忧地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她居然横越千年时光取代一位与她面容神似的赢弱女子。
  一开始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这种事会无缘无故地落在她身上,人哪有可能穿越时空由今溯古,除非有人发明了时光机器。
  不过不会魂附另一具躯体吧?
  瞧“她”一身无肉瘦得刮陈大风都站不稳,走两步路气喘吁吁地捧着心快要昏厥,她都不晓得“她”如何活到十七岁,简直是折腾人。
  十七岁耶!她又重活一回,个中滋味很难形容,她还在适应当中。
  毕竟古人的十七岁已是论及婚嫁,当娘的年纪,而二十一世纪的十七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女孩,一下子要她接受真的很难。
  她眨眼,镜中的“她”也跟着眨眼。
  她苦笑,镜中梳着流苏辫的人儿同样苦着一张脸,好像在问:你干吗偷我的脸,这张脸是不借人的,快把它还给我。
  倪红消失了吗?
  还是水丹虹不见了。
  到底是哪一个不存在了,不平行的两个人生存在不同朝代怎会有了交集,就因为长得相似吗?造是学道之人所谓的磁场相近。
  一睁开眼发现所处的时空并非原来世界,心不慌乱是骗人的,一想到没水没电没一切科技用品好用,那种凡事要自己来的沮丧叫人想痛哭一场。
  幸好随遇而安的天性尚未扶灭,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凭她一己之力也扭转不了已定的事实,不妨认命的迎接未知的命运,至少“她”的身份是位千金小姐,想来也不致太操劳才是。
  好歹“她”有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肤白胜云指葱如玉,不若她常年在外头奔波晒出一身小麦色,该有的秀气全叫英气给遮盖了。
  “你对你这张脸有什么不满,赚它少了几个窟窿要我补上吗?”
  冷然的声音带着嘲弄由背后传来,倪红……或者说是水丹虹秀眉一蹙扁着嘴,看来看去她最不满意的仍是这张脸。
  既然来到古代起码换张倾城倾国的绝色姿容,可是看了二十四年的平凡面孔还真是腻呀!最少添点要色嘛!不要连自己看了都想生气。
  “司徒,我长得不美对不对?”看看铜镜里的古典女子,倪红不免哀愁的一叹。
  是不美。“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吗?”
  司徒青冥表面对她冷言冷语,不屑一顾,蓝眸中的温度却瞒不了,他指染胭脂轻柔地加深她唇上颜色,让失去光泽的小嘴多了一丝生气不再病恹恹的。
  她像是没听见似的抿抿唇。“三分姿色七分装扮,我看我是没救了,怎么看都不是个美人。”
  老天不公呀!为什么不多分她一点美丽,她一直想要对迷人的翦翦水眸,偏偏这双似睡似醒的小眼老在打盹,永远眯成一条缝叫人看不清她是睡是醒。
  “你这样很好。”在他眼中她已是个少见的美人,风眼娇媚地似会勾魂。
  人言桃花惑世,她生就一双带勾的桃花眼还有什么不满意,若非她学不来青楼女子的勾魂术,那双风眼将是多少英雄的陈尸处。
  随时眉变眼笑的带来一股澄净好似无忧,叫人看了不由得心口开朗,忍不住要回她一抹微笑。
  笑眼迎人更胜刀剑无情,好几次他举高手欲取她性命,但是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醉人的春瞳老是影响他的嗜杀天性,刹那间软化了杀她的决心。
  她是真的不怕他而非口头说说而已,这种感觉非常舒坦,有多少年不曾拥有放下防备的松然,她让他起不了冷佞阴残。
  容貌只是一种假相,美不美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世间再美的女子也及不上她盈盈一笑。
  春蚕吐丝为破蛹,蜡烛成泪灰不散。
  嫩芽新生花护泥,檐燕双飞哺幼雏。
  “很好?”他的眼睛一定有问题。“你不觉得我五官阉在一起很普通。”
  “不。”平凡中自有璨光。
  “如果我这双小眼能大一点就好了。”她一直想去割双眼皮,可是听说事后会痛上一个礼拜。
  最怕痛的她当然不会自找苦吃,想想也就罢了,何必让皮肉痛上一回呢?
  他冷笑地一捏她自以为瑕疵的眼皮说道:“照了一上午铜镜你倒是挺清闲的,不如去后院除除草。”
  倪红当下惊恐得推开铜镜猛笑。“瞧我细皮嫩肉哪做得了粗活,这胳臂还没你指头粗呢厂
  享福为上,吃苦就不必了,她可不是来古代做牛做马,但……
  她来做什么呢?
  真是纳闷。
  “哼!你倒挺会找借口,不多活动活动筋骨你这身子骨怕是养不壮。”横竖不长肉,像根柳条似。
  抱了几回仍觉薄弱,是该找个好厨娘为她补补,免得她动不动便体力不支的厥了过去,大半天仍唤不醒。
  出手不打笑脸人,她就尽量的摆张笑脸吧! “呃!不急于一时吧!总要我把病治好再说。”
  娇柔她是扮不来,装衰弱她倒是拿手,每回懒得上班就装病,那一票警界精英全叫她唬得一愣一愣,以为她真病得不轻。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之理,何况她本来是带病因入魔庄医治,装起病来是十成十的像。
  气一憋,如法炮制的倪红为了逃避为“奴”为“仆”的待遇,硬是不呼吸地让脸上失去血色,一阵青一阵白地仿佛心疾发作。
  不过她如意算盘拨错了,司徒青冥眼露诡笑地往她背后一拍,一口气不吐不成,当场识破了她的小伎俩。
  “别在习医者面前佯病,你没病。”当他分辨不出假病真病吗?
  “我病得很重呐!全身无力,手脚发软,两眼都快看不清东西。”死过一回的人还能不严重吗?
  蓝眸闪动着精睿目光把起她的脉。“气血虚、旺火人脾、肝热血凉、有邪风人体,我看你得再躺上个十来天,一天五次汤药不缺方能暂解燃眉之急。”
  “一天五次……”他疯了呀!药材多贵……
  “也许不止,说不定多喝几回能强身健体,毕竟你病得很重。”要一个人病人膏盲并不难。
  她赶紧跳离他三步远。“别把药浪费在我身上,我的病没有想象中得重。”
  除了轻微的昏眩和使不上力,大致上应该无恙。
  “我知道。”
  “喔!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他不就耍着她玩。
  司徒青冥不需使什么劲地将她揽人怀中。“因为你生的不是病而是中毒。”
  “中毒?!”谁想害她……不,是害绿袖山庄的小姐水丹虹。
  现在她们等于是同一个人,帮“她”也就是帮她,她不想再死一回。
  “毒入骨骸,命在旦夕。”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骗他。
  嗄!不会吧?人家不是红颜才薄命,几时改了剧本。“司徒,你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
  “难救。”因为毒已清。
  “难救不表示救不了,我对你有信心。”明知生死有命,她还是非常贪生怕死。
  “我为什么要救你?”蓝眼邪医不做损己利人的事。
  “呃!这个……我会付你银两。”有钱好办事,古今通用。
  “我不缺银两。”
  “那……”哪有人不爱财的……啊!有了。“女人呢?”
  色不迷人,人自迷。
  不贪财便好色。
  “多不可数。”
  她失望的垂下眼皮,暗骂他难伺候,原来是风流鬼一只。“总有你想要的东西吧!”
  财,色皆有还缺什么呢?
  权吗?
  “我开口就一定得的到吗?”他不爱看揪着眉心烦恼的样子。
  “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相信不难求,好歹她是个千金小姐。
  “好,我要你。”
  “你要……我——”这是什么烂交易。
  倪红眼一翻,干脆昏过去了事,她干嘛为了别人的身体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她十分垂涎他的男色。
  第四章
  绿袖山庄
  “风少爷,起雾了,要不要加件衣裳?”
  十里杨柳随风轻荡,水波漾影绿意成湖,三两白鹅湖中啄食,野雁不甘寂寞的俯冲而下叼起一尾肥硕银鱼,鳞片在金阳下泛着七彩虹光。
  湖面缀着点点白莲,娇迎露水好不圣洁,宛如它出尘不垢的主人清灵无邪,含葩待放地等着清晨的曙光唤醒其他姐妹。
  风是清冷的。
  寒光中立了位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横飞,眼中似承载着无数忧愁难展欢颜,衣沾雨露不知天大白,暗自伤心。
  他心中牵挂着一个人,一个他爱逾生命的女子,可惜她性情刚烈不下于男子,对他总是生疏有礼地保持一段距离。
  爱她,却得不到她。
  那个固执的小妮子呀!她早晚还不是他的人,何必故作矜持呢?早日成就鸳鸯不也是美事一桩。
  只要他除去那颗绊脚石,他们就能双宿双飞地共享富贵,从此恩爱恒常赛神仙,不必再顾虑外人的眼光掌控实权。
  风吹柳的眼角拂上淡淡笑意,与他忧伤的神情正好相反,极不协调地犹如错觉。
  他是水老爷知交的遗孤,当年怜他父亡母殁孤苦伶仃,于是心生不忍的收他为义子,希望能代好友好好的培育他成人。
  一晃眼十数年过去了,膝下无子的水老爷只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为免财产尽落外人手中,他遂将爱女许配给视同亲生儿的风吹柳,以为这是桩天赐良缘。
  没想到他等不到儿女亲事先因故病亡,不到一年时间一妻二妾也跟着撒手人间,只留下十岁不到的幼女和已满十七的义子。
  时间在岁月中流逝,一子一女并未如水老爷所想发展出男女之情,反倒是相敬如宾如同兄妹一般相处。
  不过水家的仆从大多了心向主,自然而然的辅佐水家“惟一”的主子水丹虹当家,并且传授她不少经商之道,因此绿袖山庄才能维持以往的富裕。
  但是过于忠心的结果反而冷落小姐的未来夫婿,明明有鸿鹄之志却不得伸,难免隐没了人才。
  绿袖迎香家天下,
  万里无云一史官。
  横联写着:中庸之道。
  仔细一瞧,落款者竟是先皇笔墨,可见当年水老爷多受先皇器重,若非天妒英才早早夺去他的不惑天命,只恐今日荣华不止于此。
  绿袖山庄是少数不受衙卫管束的地方,知府、县令到此都得下马步行,昔日派有重兵守护着。
  可惜树倒猢狲散,仅有少数几位敬重水老爷为人的将官甘冒大不讳而留下,继续守护着水丹虹不曾懈怠,惟恐不肖人士的觊觎。
  “风少爷,你别为小姐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会有贵人救小姐一命。”他相信天不会残忍的绝积善之家,小姐会平安无事。
  风吹柳谦尔自恭的脸上浮现淡淡苦涩。“我也希望虹妹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可是人事无常……”
  轻叹声看是沉痛不已,有心人不难发现他嘴角是往上扬,似乎多了某种讥诮。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是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她。”绿袖山庄可少不了主子。
  “天若有眼岂会接连地夺去义父、义母及两位姨娘的性命,我实在很担忧。”人老了,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让年轻人早点出头。
  小管事语塞的红了眼眶,像老爷、夫人那么好的大善人都不受上苍眷顾,那小姐要怎么办,谁能忍心见她红颜不见白头呢?
  “阿福,你不去做事杵在这里干什么,厨房的伙食还不去盯牢些。”主人不在不代表他们可以偷懒。
  “邢总管……”他讷讷的朝来人一福。
  “有空悲伤咏月不如走一趟城外,看看庄稼的收成好不好,等小姐回来好作发落。”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是,我马上去处理。”他不敢迟疑,加快步伐办好分内事。
  至于风少爷就留给邢总管安慰好了,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十分严厉。
  憨直忠心的阿福走远后,邢无忌仍是一脸冷淡的保持不亲不疏的态度并未显得特别恭敬,他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
  即使日后风少爷和小姐成了亲,他忠诚的对象仍然不变,这是他对水大人仅有的尊重。
  “风少爷,你站了一夜不累吗?来往的仆婢都瞧见你的用心。”他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眼底深藏痛恶的风吹柳温尔一笑。“再累也没虹妹辛苦,此去路途遥远怕难负荷。”
  远到无法活着归来,一条黄泉路。
  “两日左右的路程不算太远吧!风少爷若有心怎不陪同小姐前往求医呢?”狼子野心瞒不了他征战多年的利眼。
  当年若不是他弃官委身于总管一职,恐怕小姐活不过二八年华,也许不出一年也随大人、夫人长眠于地底。
  他以受了风寒的轻咳掩饰咬牙切齿。“是虹妹拜托我打点庄里的一切,我怕她失望……”
  她应该拖不了多久,他第一个大刀阔斧要除去的便是打一开始便瞧不起他的老家伙,邢、总、管——
  “庄里有我,小姐临行前要我暂管庄务,风少爷不必担心这些下人的事。”在小姐没回来前,他会好好的守住绿袖山庄的一草一木。
  谁也别想在他眼皮下动手脚,他心底有本谱在,谁是谁非一目了然,用不着掀开羊皮才知谁是狼,只有单纯的阿福会受益惑。
  更深露重站了一夜怎么可能鞋底不沾泥,眉宇红润似饱觉一场毫无倦色,真要欺人他还不够火候,分明是寅卯时分才现身。
  否则他湿的不只是衣角,昨夜的冷露足够湿透他一身衣裳。
  “我是虹儿的未婚夫,理应为她分忧解劳,不好总是劳烦‘年事已高’的邢总管。”风吹柳笑中含着嘲讽地回敬一枪。
  五十开外的邢无忌不疾不徐的回道:“未成定局仍有变数,就算是小姐的夫婿也不得插手绿袖山庄的事务。”
  “你……只是个下人,别忘了我是山庄半个主人。”恶奴欺主,他好大的权限。
  若非老家伙的多方阻拦,他早成就大事掌控全局,岂容他以下犯上的再三出言不逊,绿袖山庄迟早是他囊中物,谁也休想阻挡。
  他了悟的一笑。“等我承认了再说。”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禁不起他言语一激就露了馅,道貌岸然的假面具能戴多久,真以为老天瞎了眼吗?
  如今他只忧心小姐的身体,不知她是否能如愿求得名医医治,蓝眼邪医的医术虽高明却为人阴邪,三不原则是一大关卡。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仍无消息,想必邪医是出了手,否则不用旁人知会,必有人大肆渲染好乱仆心。
  “邢无忌你……”一瞧见有仆佣走动,风吹柳收起怒颜佯装不支的摇晃了一下。“我大概受了风寒,不陪你多聊,我先回房了。”
  一副雅尔谦怀的姿态,他故作脚步不稳的走回房内,门房轻阖本性毕露的拧了五官,五指狠握成拳地爆出青筋,眼含阴狠。
  他要得到绿袖山庄,得到权势和心爱的女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精心策划的一切,这全是他应得的。
  高高在上的威风唾手可得,邢无忌、水丹虹,甚至绿袖山庄忠心耿耿的仆从们,他会想办法一一铲除,没人能挡住他誓在必得的决心……
  “谁?!”
  “是我。”
  一道粉绿色身影由暗道走出,爱慕的眼流露出深情,恨不得投身他怀中汲取少得可怜的爱怜。
  “她死了吗?”
  “死了。”
  “真的?”可他毫无喜悦之色。
  “但是她又奇迹似的复活。”简直叫人傻眼。
  “你说什么?”风吹柳迅地上前掐住她的颈项,双眼喷出火光。
  女子难受地拉开他大掌才喘着气说道:“她真的已经复活了,是我亲眼所见的,可是没多久她又昏死了过去。”
  “现在人在哪?”为什么这会他没见到她?
  “蓝眼神医将她带进魔庄了,我是乘机赶回来的。”
  闻言,他怒极的重捶桌子。
  原本以为那司徒青冥的三不规矩是帮助他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棋。可是万般算计却棋差一着,他怎么也料不到邪僻的男子会出尔反尔,反常地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行径。
  那她到底死了没,下一步他要如何走才不会出错,难道真要娶了她委屈心爱女子为妾吗?绿袖山庄的大权何时会落在他手中?
  “还有……”该不该告诉他呢?
  他口气不耐的朝她低吼。“一口气说出来别支支吾吾,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
  “是……”她顿了一下面露哀伤。“眠秋死了。”
  “你……你说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风吹柳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抖颤,似在压抑某种揪心的情绪。
  “眠秋死了。”她重复地透露死讯。
  为什么……是她……“是谁杀了她?”
  “司徒青冥。”
  “他?!”
  好个司徒青冥,好个残忍的嗜血妖魔,坏了我的好事也就罢了,而现在你居然……他两眼一厉的射出悲恨的阴光。
  他将与蓝眼邪医誓不两立,直到有一人倒下为止。
  眠秋,我会为你报仇的,穷尽我一生的力量,你安心地走吧!
  我心爱的女子。
  CC
  “司徒,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那些恶心的黑稠水,我快吐了。”呕!涨到喉咙了。
  “喝。”
  “可是它很恐怖呐!你不觉得我已经长了很多肉。”
  不再动不动就晕倒。
  “需要我喂你吗?”蓝眸一抬,一股摄人的压迫感随即而来。
  “不必、不必,我再喝一口好了。”她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那一口少得无损汤药的量。
  以为眼花的苦儿一再用手背抹抹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的眨眼想把幻觉眨掉,他一定是没睡醒才会做起无稽怪梦。
  他敬畏如鬼神的爷儿不可能拿出珍贵药材只为一个女人,而且亲自盯着她喝得涓滴不剩,绝不允许她留下一点点渣。
  女人呐!爷儿眼中最低贱,最不需要照料的野花野草,一直以来是魔庄内炼丹的“药材”,除了供爷儿狎玩和制药外别无其他用途,轻贱到连妓女都不如。
  幽云居的美女过百,个个仙姿仙容貌赛天人,粉腮秀眸好不撩人,美得令嫦娥都自觉羞愧不已,拉云唤雾遮羞见人。
  跟着爷儿多年来,他从来没看过有哪个美人受宠半年,只要安安分分不犯爷儿的忌讳,通常还能多持几年不致成为风谷底下的孤魂野鬼。
  但是爷儿的女人都太贪心,仗势着美貌自认为能得宠一生,甚至掳获爷儿那颗邪冷的佞心,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巩固地位魅惑爷儿,当世间无双的容貌能牵绊住来自地底的妖魔。
  可惜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少说上千名绝色佳丽因此芳魂黯消,或死或疯或痴地恨着她们渴求不到的男人,凄厉的呜咽声总是不断。
  有一回他曾偷偷的下谷一瞧,结果差点吓个半死,连爬带滚的惊慌而回,夜里噩梦不止还发了七天高烧。
  昔日叫英雄折腰的美人居然狼狈到蓬首垢面、体无完肤,互相抢食死人的尸体大打出手,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着伤,彼此敌视像是杀之欲快,不曾想过联合其力找出通路重回红尘。
  满谷横尸枯骨还不若她们面上表情骇人,害他再不敢私自下谷,生怕她们化身女鬼缠着他不放。
  女人对爷儿而言不过是一堆美丽的消遣品,曾几何时竟舍得把炼制不易的血丹、火舞丹当是糖渣片,毫不心疼地加入昂贵药材里只为调理一个女人的身子。
  太……太可怕了,他绝对是看错了,那个人铁定不是他的爷儿……
  啊!
  蓦然,苦儿张大足以塞下十斤山药的大嘴发出惊恐讶音,双手掐住脖子似乎难以呼吸,暴凸的眼珠子差点得弯下身捡拾。
  他怎么能相信此事,爷儿……好像笑了?!
  “虹儿,你确定有喝下药吗?”嘴角斜勾的司徒青冥指尖一弹,一道疾风掠过如云的发丝。
  喝!这算不算是威胁。“有有有,我喝下好大一口……呃!人家真的喝不下去。”
  凤眼一瞅,倪红一脸委屈地捧着黑如泥水的药碗苦不堪言,光看那颜色就够叫人反胃了,何况要她往嘴里灌,根本是故意整她。
  打小她就怕中药的味道,不管它苦不苦先闪远些,什么补血的四物汤、补气的人参鸡,或是药炖坨膳她一向敌谢不敏,勉强吞了几口肉是看老妈煮得辛苦才稍尽孝道,真正补血补气的汤汁死也不肯入喉。
  古人的医学博大精深令人敬佩,“弱不禁风”的她在调理了十多日之后果然病容尽褪多了元气,像脱胎换骨似充满力量。
  不过她还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医学,几颗小药丸囫囵一吞胜过这些汤汤水水,她真怕了他填鸭式的进补,枯枝烂叶臭药干一扔也能熬出一碗黑水,他当真是个医者吗?
  她十分怀疑。
  “喝!不要让我动手。”她敢浪费一丝一毫试试,也不瞧瞧才长了几两肉。
  不是怕他喔!而是太“崇拜”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人家又没说不喝,慢慢来嘛!”
  用龟速来形容一点也不以为奇,手捧着上好的瓷玉婉,倪红犹豫再三地以唇轻啜一小口一小口,慢得太阳都快下山了。
  药要趁热喝才有疗效,可是她手中的汤药不知冷了几回,每每热气减退时,幽魂似的大掌会适时加温,让她没借口抗拒。
  有谁看过一碗汤药喝上两个时辰的,偏偏不厌其烦的司徒青冥有的是时间和她耗,耐心十足地看着她欲呕又不敢真吐出来的沮丧样,心头漾着一朵朵邪肆的笑花,直想拥她人怀。
  “我……呃!喝完了……”捂着嘴,她脸色发白地像是被鬼敲了后脑似。
  “天还没黑,这回长进了许多。”轻柔的以指拭去她唇角药渍,他挑情地放入口中一含。
  赫!好卑鄙的男人,分明勾引人嘛!害她心口的小鹿都泛出春心。“司徒,你答应要带我出去逛逛。”
  她从来没想到一有放假日就懒得动的自己会提出这种要求,一向以睡为宗旨的她也有受不了的一天,居然违背动物生态想用“脚”走路。
  一直以来向往的废人生活会让她叫苦连天,十天以前有人问她后不后悔,她铁定直摇头地称赞枕软被温乃人间一大乐土。
  真让她体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适日子,她才深深了解到失去自由的痛苦,原来坐监也不过如此。
  更别提照三餐的汤药伺候、如厕、净身全由他一人包了,若不是她在开放社会长大,恐怕早拿一根绳子上吊以示贞节了。
  “天黑了。”他头也不抬的削着一块黑色乌木。
  看了看窗外彩霞满天,倪红仍不死心的说道:“不算太黑,太阳尚未下到山的那一头。”
  “余晕残红只是一时,夜神即将吞没大地。”她的落日身子禁不起一丝微风细露。
  “可是你答应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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