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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俏法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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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分手吧!”
  莫吟霏承受不住地按住心口,整个人像是从十层楼高的顶峰,在三秒钟之内降到地面。
  这不是真的!她拼命往好的地方想……他只是一时生气口不择言,并不是真的要跟她分手!一定是爷爷骂得太过份,所以他生气了。
  嘶哑的声音从口中万分艰难地滑出。
  “爷爷到底说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气到不惜提分手?
  莫吟霏缩回手,用力抱住自己。血液结冰了吗?为什么这么冷?
  杜天衡淡漠的神情依然不变,酷寒的眼瞳没有一丝暖意。“你爷爷说我配不上你,他说的没有错。”
  真相伤人,却是论罪科刑唯一的根据,不论在法庭内或法庭外。
  “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爷爷……”就是这么讨厌!
  莫吟霏试图让脑袋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崩溃大哭,眼泪不能解决问题,理智才能挽回感情。
  杜天衡淡哼。
  “我被骂人渣没关系,但我不能害我的家人也被瞧不起。我爸当年单枪匹马缉捕四海帮的堂主,我大哥和二哥出生入死维护社会治安,他们去选好人好事代表都绰绰有余,不该受此侮辱。”
  莫吟霏急急道:“我叫爷爷向你们道歉!”
  杜天衡冷淡地睨她一眼。
  “你能吗?”莫家还轮不到她作主吧!她只有被呼来喝去的份,只有被赶鸭子上架的份。
  “我们不适合,分手是迟早的事。”
  莫吟霏脸色惨白,强忍多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沿着脸颊流下,一滴滴落在手臂上。
  “你知道我家的背景,你说你不介意的……”
  她只是恰巧也是法官而已……即使披上黑底蓝领的法袍,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二十四岁女人的事实啊!年轻的她要的不多,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如此而已。
  “如果你很介意……”莫吟霏讨好地道:“我可以改行去教大提琴,很多人都说要跟我学。”
  无妨,反正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法律,不当法官也没什么。
  她讨厌不说实话的被告,讨厌一大堆人吵来吵去,更害怕自己误判案情害无辜的人吃子弹。
  当了法官后,她经常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这样还不如去教大提琴,收入虽然少很多,活得却心安理得。
  他不要她委曲求全,不要她为了配合他的渺小而压抑自己的光芒!放弃长辈为她安排的大好前程,值得吗?
  他不配的!
  怒焰猛地发作,杜天衡决定快刀斩乱麻,再拖下去,他将没有足够的勇气抗拒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
  “你听不懂人话吗?分手!我要分手!你又不是倒贴也没人要的丑女,干嘛巴着我不放?我不会领情的!”
  莫吟霏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眸!
  他是谁?是哪来的妖魔鬼怪附在天衡身上?他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说,怎么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骗人!你骗人!你说会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阻碍,为什么爷爷骂一句话你就投降了?你就这么懦弱吗?”
  杜天衡满脸寒霜,半晌才阴冷地抛下一句:“与其十年后才发现我是骗子,不如现在就看清楚我的真面目。”
  莫吟霏捂住耳朵。她不要听,她不要听!
  “我不信,我不信!”
  该说的都说了,她不信他也没办法。
  杜天衡拿起她的包包、外套,胸口像破一个大洞,寒风从破洞中间呼啸而过,咻咻作响。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莫吟霏鼓起残存的力气做最后努力,如果再挽不回他的心,她也无能为力再坚持下去了。分手就分手吧!
  “天衡,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不是因为爷爷,不是因为任何外力,而是你真的要跟我分手。”
  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小弟,加油啊!
  在楼上一群听壁角人等的念力暗助下,杜天衡终于缓缓吐出违心之论。
  “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分手吧!”
  以为会永垂不朽的真情,原来只是海市蜃楼,虚幻的泡影烟消云散,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心,和摇摇欲坠的意志。
  莫吟霏终于有了觉悟,情路过于险恶,也过于迂回,即使赔进所有的一切,也看不到尽头。
  她不仅输掉了一颗心,也输掉了对人性的信任。
  “不必麻烦了。”她自己会回家。
  爱情不可靠,她要找可靠的人、可靠的事,不要再浪费时间与眼泪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悲痛和愤怒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莫吟霏咽下淹到嘴边的尖叫,拎着残存的自尊和累累伤痕,走出杜家大门,也走出杜天衡的生命。
  没关系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拒绝她,她还有史特拉第瓦里,“她”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莫吟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房间找陪伴她十年岁月的大提琴,只有她懂她的心碎,她会抚平她的心伤……
  木柜中空无一物,哪有大提琴的影子?
  莫吟霏全身血液瞬间结冻,大提琴被偷了!史氏名琴是公认的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被偷走了!
  她跌趺撞撞地疾冲下楼。“王妈!王妈!”
  她的声音太凄厉,在厨房汤的王妈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孙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家里遭小偷了!我的大提琴被偷了!”
  王妈将她拉进厨房,悄声道:“家里没遭小偷。”
  莫吟霏眼底满是惊慌,全身不停地发抖。她要找她的琴!她已经失去一个最爱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我的琴呢?我的琴呢?”
  王妈万分怜惜,想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告诉她,琴已经……
  听到尖叫声的莫爷爷走进厨房。“我把它卖掉了。”
  莫吟霏惊得魂飞天外,木然瞪着老人,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王妈见她惊痛太过丧失反应能力,连忙用力掐她的人中。
  “孙小姐,老爷跟你说话呢!”
  莫吟霏回过神来,狂风暴雨重新覆盖眼眸,颤抖着声问:“爷爷,我的琴呢?你不要吓我,把琴还给我!”
  “来不及了,我已经把它卖掉了。”
  莫吟霏再抑止不住,高嚷道:“那是我的琴,你凭什么卖掉它?你凭什么处分掉我的财产?”你凭什么毁掉我的爱情?
  “那不是你的琴,是你奶奶买给你的。”
  莫吟霏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她什么都没有了,敬老尊贤也不必要了吧!乖宝宝也不必当了吧!
  “既然你知道琴是奶奶买给我的,你凭什么卖掉它?”
  “你法律念到狗肚子里了吗?你奶奶全部的财产就那把琴,她把琴遗赠给你,其他人完全没分到遗产。大家疼你才不跟你计较,今天你做出让莫家丢脸的事,我不能再姑息下去。”
  “你胡说,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家里的事。”
  居然敢顶嘴,这是什么规矩!
  “好好的检察官你不嫁,反而跟个不长进的法警鬼混,我的脸被你丢光了,这还没有错?”
  老人气咻咻地大骂,龙头拐杖蹬得地板格格响。
  闹到这个地步,莫吟霏豁出去了,反正她在爷爷眼里已经很烂了,那也不必再伪装乖巧善良了。
  “爷爷,如果你那么喜欢程定安,你嫁他好了。”
  老人气得胡须都根根竖立。“住口!”讲那什么话!
  莫吟霏冒火的眼眸毫不畏惧地迎视老人。“把我的琴还给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把天衡还给我。
  莫爷爷目光中闪过近乎残忍的坚毅,子孙不听话就要教训,而教训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夺走她最在乎的东西。
  “那把史氏名琴很热门,我早上说要卖,下午人家就捧着现金上门把它带走,银货两讫,它已经是别人的了。”
  莫吟霏脸色刷地一声变白,往后就倒。
  王妈扶住她,心中万分不忍,求情道:“老爷,那把琴是夫人买给孙小姐的,您还给她吧!”
  是啊!那把琴等于是奶奶的替身,有它在身边,就像奶奶始终没有离开,她不能失去那把琴!
  莫吟霏扑上去抱住老人,激动的泪随着哽咽的哀求,霎时崩落。
  “爷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到死都听你的话。你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我嫁谁就嫁谁,求求你把琴还给我……”
  莫爷爷干干皱皱的老脸闪过一丝悔意。
  不该卖那把琴的,留着它反而更容易逼霏儿就范,他失策了。
  “仲介商已经付钱取走,怎么能要回来?据说买家是大提琴新秀,一直在找史特拉第瓦里的琴,好不容易买到,天皇老子也不能叫他还回来。”
  双腿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莫吟霏摊在地上。
  失去杜天衡、失去大提琴……她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一切凭依,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力量。
  “站起来!你那是什么样子?不过就是一把大提琴,只要你乖乖听话……”老者口气和缓许多:“爷爷再买一把给你。”
  她不要别的大提琴,再好再名贵的也不要,她只要那一把。再好的男人她都不要,她只要杜天衡……
  但她什么都没有了……
  王妈抱住她,摇着她的肩头。“孙小姐,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哭吧!哭出来比较好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吟霏突兀地笑了起来,高亢的笑声从她扭曲的嘴角不断逸出,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止不住。
  “闭嘴!”
  “你不要吓我啊!孙小姐。”
  莫吟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要听,她不理会莫爷爷一声比一声更趋沉冷的喝斥,也不理会王妈苦苦央求……
  她只要一直笑,笑就不会伤心,笑就不会难过,这个世界才不会悲惨得令人想一头撞死,她要一直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不会有错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要不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
  好痛,心好痛,她不能停,她要一直笑,停下来她就会痛苦得死掉……,笑才能忘掉伤心的人、伤心的事,她要一直笑……即使胸口只剩下游丝般的一口气,她仍然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章
  连家瑜挺着大肚子整理卷宗。再过几天就要开始请产假,她这几天特别忙,忙到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从前莫吟霏帮她做多少工作。
  新来的法官要有昔日长官一半体贴,快临盆的她就不会忙到连宝宝都替妈妈喊累的地步。
  右手边的同事叶书记官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小声咬耳朵问道:“家瑜,莫法官真的发疯了吗?”
  脸色倏地一沉,连家瑜朝同事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才发疯!
  叶书官讪讪地回嘴道:“甭瞒了,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庭务员说莫法官开庭情绪不稳,只要被告讲话音量稍微大一点,她就开始头痛。没征没兆地,还会突然狂笑,吓得民众以为法官中邪了。院长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强迫命莫法官留职停薪,回家休养。”
  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打听得一清二楚,干嘛还来问她?穷极无聊传八卦打发时间吗?这种心态最要不得!
  连家瑜冷着脸哼道:“莫法官静养一阵子就没事了,我会把你的关切之意转告给莫家知道的。”
  叶书记这一惊非同小可,连连摇手。“千万别说,要被其他莫法官、检察官们听到我刚刚讲的话,以后就别想在法院混了。”
  连家瑜朝他投去轻蔑的一瞥,口气还是冷冷的。“在人家背后说长道短是不道德的,国家付你钱不是请你来散布八卦。”
  叶书记官不敢接腔。孕妇火气大,他惹不起!
  左手边的同事打圆场道:“莫法官人很好,我们也都希望她早日康复。不然这样吧,我们一起出钱,买束花送给莫法官。”
  叶书记官第一个举手赞成,将功补过的心态相当明显。
  连家瑜摇了摇头,婉拒同事的好意。
  “莫法官家里人多,不适合静养,她现在住在朋友家。朋友家开花店,花多得淹出来,我们再送花没意思。”
  “那改送鸡精好了。”疯病吃鸡精有没有用?
  连家瑜又瞪了叶书记官一眼,还是摇头。“不用了,我去看莫法官的时候,会替大家转达的。”
  大伙人碰了几次软钉子,也就不再坚持,各自回去工作。
  连家瑜强颜欢笑,却掩不住眉间忧愁。
  莫法官,你快点好起来,家瑜很想念你,本来还想请你替宝宝取名字,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唉!难道红颜当真薄命?
  雷鸿远放下报纸,朝门口罚站五小时的男子投去同情的一瞥。姑且不论其它,这小子的毅力还真不是盖的。
  将“早日康复”卡片插在紫白相间的桔梗花瓣中间,蓝慕华将花束递给不支薪的快递工。
  “鸿远,帮人家送花。长庚医院八楼第七病房。”
  雷鸿远指指外头站卫兵超过五小时的大个子,放心不下。
  “不要紧吗?”瘟男会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强行入侵啊?
  蓝慕华将快递工推了出去。“不要紧的,他是霏霏的朋友。不见到霏霏,我看他是不会走的。”
  “小蓝,千万别心软喔!”雷鸿远恶质地道:“他比栖兰山的千年桧木更壮,站一站不会死的。想想他把你朋友整得多惨啊!这种人就是欠修理,活得难过、死得难看也是他自找的。”
  耳音特好的杜天衡一个字都没听漏掉,杀人目光在雷鸿远背后干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死没人哭的浑帐!又不干他的事,他多嘴做什么?
  蓝慕华将存心找砸的雷鸿远往外推,催促道:“别啰嗦,我知道该怎么办。快点去,迟到对客户不好意思。”
  雷鸿远牵出摩托车,在杜天衡“你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来”的目光相送下,呼啸着扬长而去。
  蓝慕华又叹了口气,心中犹豫不决。
  唉!该不该让他见霏霏呢?赶也赶不走,他高头大马,脸上又挂着一副世人欠他几千万的臭脸,杵在门口谁敢来买花?
  前一秒杀气腾腾的杜天衡,马上换上乞怜的嘴脸。
  “小蓝,让我见霏霏。我求求你。”
  蓝慕华凝视他一下,无可奈何地选择让步。“进来吧!”
  失魂落魄的杜天衡呆住了,小蓝说什么?进来?她要让他进去看霏霏?真的吗?他没听错吧!
  一颗心兴奋得几乎裂开来,杜天衡立刻往里面冲,后衣领却被蓝慕华提住了,动弹不得。
  “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你才可以去看霏霏。”
  杜天衡一心一意只想见莫吟霏,却又不敢违拗蓝慕华。毕竟自己现在踩在人家的地盘上,总不好太嚣张。
  “小蓝,有事等一下再说行不行?先让我见霏霏。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我很想她,非常担心她。”
  若非念在他一片痴情,就算他在门口站成化石,客人不敢上门导致花店关门大吉,她都不会放行的。
  “你这个样子会吓到霏霏,不行的。”
  生怕二次伤害最爱之人,杜天衡急躁的脚步终于缓下来。
  “好好的人怎么说病就病?怎么会这样?”
  还不都是爷爷害的?他也难辞其咎!
  这两个害人精,亏霏霏还把他们当成最重要的人。
  “医生说是创后症候群,一种压力造成的精神疾病。病人遭受非人的折磨,造成心灵上的巨大创伤,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给她一条路可走,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就把自己茧封起来,断绝与外界联络。”
  杜天衡皱着眉头思索,推敲着事件的前因后果。
  “所以,霏霏开庭开到一半突然哈哈大笑就是因为发病的关系?”庭务员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以为莫法官中邪了。
  蓝慕华替好友心疼。“原告、被告双方立场迥异,在法庭上吵翻天,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病人?医生说霏霏听觉特别敏感,稍微大声一点就很容易发病,要靠药物长期治疗。”
  霏霏听力那么好,再怎么复杂的曲调,听过一遍就能够用大提琴拉出完全相同的旋律,她怎么忍受俗世间嘈嘈噪音?
  杜天衡心下黯然,他怎么没及早发现呢?霏霏脾气温和,容容再怎么“鲁”,她都不会生气,唯独对噪音的忍受力极低。
  十年前,她虽然很怕爷爷生气,还是报案请警察收拾爱哭的小鬼,因为她真的受不了那种穿脑魔音!她对噪音没辙,那是她的致命伤。
  蓝慕华手指头老实不客气地戳中杜天衡的额头。
  “程定安学长跟我说,前些日子莫爷爷去找过你,叫你跟霏霏分手,有这回事吗?你老实说,不准避重就轻。”
  杜天衡恨恨道:“死老头知道我舍不得霏霏和家里决裂,就拿这个威胁我,后来霏霏来找我,我讲很多伤人的话,还主动提分手想让她死心,没想到会让她那么痛苦……”
  听到这里,蓝慕华总算明白事实发生的经过。杜天衡明明对霏霏爱之入骨,不然也不会一连五天,天天在花店门口罚站,只求见霏霏一面。
  原来他是迫于莫爷爷的淫威,才言不由衷提分手。对于莫爷爷不留余地的残忍手腕,蓝慕华难以苟同,更是畏惧不已。
  杜天衡思绪乱成一片。死老头到底对霏霏做了什么?让她觉得把自己关起来才不会再受伤害?
  仿佛读出他的疑问,蓝慕华解释道:“爷爷把史特拉第瓦里卖掉了。”
  大提琴是霏霏的第二生命,莫老头果然够狠,这招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天衡霎时间脸色苍白,随即涌现愤怒的火焰。“人有多变态,看死老头就知道了!霏霏敬他爱他,他居然狠得下心。”
  想起莫爷爷令人发指的罪行,蓝慕华也不禁胆寒。
  时间证明她才是对的,莫爷爷之所以到今天才对孙女露出狰狞的面目,不是因为虎毒不食子,而是因为霏霏对他的话无有不遵,是乖宝宝、好孩子,老人家没有道理不满意。
  如今,只是在婚事上不肯按照长辈的意思出嫁,老人家马上翻脸,不惜把孙女逼疯也不让她和杜天衡在一起,怎么不教人心冷!
  杜天衡胸口充斥着浓浓的不舍之情,他知道那把琴对霏霏的重要性,死老头怎么能卖掉它!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诅咒莫老者不得好死。没人性的死老头,愿他生生世世受地狱之火的焚烧!
  蓝慕华忽然打了个寒颤,杜天衡无声的诅咒让她心头泛起轻愁。“爷爷要我在上帝面前发誓,不准我让你见霏霏。”
  杜天衡知道心上人的至交好友是虔诚基督徒,光从她“爱慕耶和华”的芳名就知道她不会把在上帝面前发的誓言当玩笑。
  “如果我以后进不了天堂,都是你害的。”
  蓝慕华指向走廊右边第一个房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好里加在,小蓝没有被死老头治得死死,还是让他见霏霏。
  杜天衡感激地朝她一笑,大恩不言谢,只有来日再报。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
  望着莫吟霏沉静的睡容,杜天衡心中思潮起伏。
  遇见她,是他生命中最奇妙的经验。
  和他在一起,却是她此生最大的劫数。
  同一件事,对不同的人而言,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后果?
  他不懂,他不懂老天爷的想法。
  难道天上的神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嫉妒霏霏的完美,所以要让她吃吃苦头吗?好让自己平衡点吗?
  他不是英才,众神懒得跟他作对。
  她是红颜,因而命运多舛。
  难道说,他的爱反而害了她吗?
  可是,他又怎么不爱她?
  杜天衡热泪盈眶,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怕吓到床上沉睡的人儿,只能抑制着全身痛苦,低低饮泣。
  爱情这东西很奇妙,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钻进你心里。
  她像和煦的春风,吹暖他的心房,他无从闪避她细致优雅的魅力,爱的火花迅速点燃,情意就像脱缰野马无法控制。
  幸运之神是眷顾他的,他并不是单相思。
  太意外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瑕疵的霏霏居然回应他的情意。若非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他是不敢追她的。
  原本他相信,他们的爱情不会被任何人击倒,一直都会很幸福,万没料到莫爷爷一句威胁,就让恋情凄凉地划下休止符。
  任性的舍去,不是不爱她,而是太在乎她,又对自己缺乏信心,觉得自己不是可以为她带来幸福的人,所以放手,宁愿回归孤独。
  如此,却也自伤伤人。
  脆弱的她受伤远较他为重。都是他害的,都是他不好,老天为什么把他该受的惩罚转嫁在她身上?为什么?因为这样反而会让他更伤心吗?
  杜天衡心头酸楚,强忍着不让泪水决堤。
  “小傻瓜,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永远都不原谅自己。”
  床上安详的睡颜依然平静,外界的纷纷扰扰,已全然不再萦怀。她的灵魂已经重重锁上。
  像蝴蝶轻轻吻在花瓣上,杜天衡拉住她手,颤抖的吻落在柔软的掌心,力量很轻很轻,似乎怕一碰她就碎了。
  “霏霏,我错了,我不该提分手,我应该和你站在一起,去面对死……”咽下这个不祥的字眼,他再度启口:“我应该和你并肩作战,为我们的爱情杀出一条血路。就算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分手。”
  只可惜,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早知道,没有如果,没有让人重新来过的机会。
  杜天衡很快就收起伤感。霏霏现在需要的不是悲悯,而是有力的支持与不变的陪伴,只有等她重拾对人性的信心,才能走出自我封闭的寂静世界。
  要多少时间才能让她重新开启心门?老实说,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无论多久,他都会守在她身边。
  没有人逼他,他心甘情愿陪伴她,这是他欠她的心债,也是他欠她的情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还。
  “霏霏,你记得吗?我答应过你,即使你发疯,我也一样爱你。这一次,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浓密的睫毛终于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霎时崩落。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弥天盖地,黑暗里,莫吟霏寂寞地畏缩在墙角,任由黑暗吞噬她的形体,也渗入心底。
  窗外,六角形的雪花零零落落飘下,渐渐的,雪已厚厚地把房门盖住,到后来已经没有路可以出去了,墙角孤寂的身影依然维持同样的坐姿。
  寂静的世界虽然孤独寒冷,却也相对安全。
  直到眉心传来一阵冰凉的水意,她才惊动了下,迷惑地抬头。
  水?为什么会有水?屋顶完好无缺啊!为什么会漏水?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不可思议的事又发生了。屋顶不但漏水,还飘落一阵悠扬动听的乐声。
  先是单簧管传出优美的旋律,接着低音管加入,再来是法国号吹奏充满浪漫气息与渴望的主旋律。忽然间,大提琴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不急不徐地引导全部乐器演奏德弗札克的协奏曲。
  莫吟霏闭上双眼,任由低柔的琴音爱抚全身里里外外的细胞,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赖在奶奶怀中,受她亲爱怜惜一般。
  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她的头发,莫吟霏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奶奶!是你?真的是你?”
  “霏儿,你怎么瘦这么多?”
  见到最亲爱的人,莫吟霏心弦震颤,干涸眼睛浮上一层蒙蒙雾气,泪珠儿沿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奶奶,我好想你!”
  莫奶奶抚摸孙女清瘦的面脸,口气又是埋怨,又是怜惜。“傻孩子,干嘛把自己关起来?你在怕什么?”
  莫吟霏抽抽噎噎地泣诉着:“我怕爷爷,他把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拿走了。我的琴……我的……”
  想到那个名字就痛苦,她始终唤不出口。
  莫奶奶温声安慰道:“傻孩子,你只是一时占有史特拉第瓦里琴,在你之前它已经有过很多主人,在你之后,它还会属于更多的主人。你不能拥有它,也不该妄想拥有它。”
  “那是你送给我的琴,爷爷不能卖掉她!”有她在,就像你从来没有离开我。莫吟霏忍不住嘤嘤哭泣。
  可怜的孩子!“重要的不是琴,而是持弓的手,”莫奶奶试着解开孙女心底缠得死死的结,静静说道:“你还是你,即使没有史特拉第瓦里,你还是能让作曲家想要表达的感情在指下流泄而出。”
  莫吟霏怔怔听着,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霏霏别哭……我在这里呢!”
  莫吟霏迷惑地皱眉,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她对这个醇厚的男性嗓音并不陌生,它在每个心伤的夜晚响起,在她耳畔絮絮叨念着芝麻蒜皮大的细琐小事,听来无聊,却也冲淡不少孤寂无助的怅然若失,是谁在说话?谁叫她别哭?
  莫奶奶抚摸她涕泪交错的小花脸,眼睛眯得像半弯圆月。
  “他在叫你呢!你理理人家啊,别把自己关起来。”
  莫吟霏咬着嘴唇,难以作出决定。
  奶奶要她回应他的呼唤……但他曾经伤她那么深!她还能再相信他吗?还能再把一颗心放在他手上吗?
  “霏霏,你醒醒啊!醒过来跟我说话。”
  “你想打我、骂我都没问题,我让你打个过瘾、骂得痛快,随便你爱怎么罚我都没关系。”
  “霏霏,我只求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你醒醒啊!”
  莫吟霏头摇得博浪鼓似的。“我不要,不要打他,也不要骂他。”
  饶了她吧!她的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伤口汨汨渗出血,止都止不住,他都看不到吗?他都感觉不到吗?
  莫奶奶的身影愈来愈透明,几与窗外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霏儿,封闭自己不能使伤口愈合。你要敞开心房,勇敢地在男子怀中醒来,相信奶奶,爱会抚平一切伤痛。”
  莫吟霏还是固执地摇头。
  “奶奶,我怕。”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拒绝再次冒险。
  霏霏,别怕!你作恶梦了吗?我在你身边呢!
  是吗?这个男子会好好照顾霏儿,一直在她身边。
  莫奶奶欣慰地微笑,透明的身影终于隐没不见。
  莫吟霏没有发现奶奶凭空消失,她的心神被老是在耳畔絮絮唠叨的男子声音霸占住了,无暇顾及其它。
  他想怎么样嘛!不能放过她吗?
  莫吟霏想要生气,但嘴角却不自禁上扬。
  冰封的心,溶解了一点点……
  尾声
  六点了,他怎么还不来?他开车技术不错,应该不会发生事故吧?
  莫吟霏开始有些浅浅的担心了。
  自从她生病后,杜天衡一下班就直接来看她,从法院一路飙来花店,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每晚都要言不及义地“啦咧”四、五个钟头,直到她疲倦睡去,他才会回家梳洗。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看到他的人?莫吟霏才要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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