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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穆拉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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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从来不把事情做绝了,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变化?
  “你显然还不懂义大利佬的做事态度,义大利佬开设酒庄是为了赚钱,不是跟你这东方小姑娘培养什么仁义,没有钱赚,连你是谁都不甩,还谈什么交情仁义,欧洲人的骄傲随处可见,唯有让他们打从心里的心悦臣服,这桩生意才是对我们有益处的。”
  “狡辩、狡辩!”
  “我这是就事论事——”鲁觉民也恼火了。
  古意映仰着头迎视他深邃眸子,“我要你放手,别再干涉这些事情了。”
  “办不到。”他俐落的回绝。
  姣好的面容顿时蒙上一层阴霾,“你!”她的手指定在他鼻前。
  “我是经理,决策的东西还是由我主导,不管你当初是怎么计画联系,只要业务部是我主事的一天,我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为了你的私心要争取Badia  di  Morrona酒厂的洋酒代理权,就要我放弃筹谋已久的计画?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不早跟你说过,你大可放马过来,我等着你和我较量。”鲁觉民的目光凛凛的望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灼烧着她的心。
  “鲁觉民,我不会就这么处于挨打的地位。”
  “太好了,我等着。”
  古意映黑白分明的眼睛恨恨的望了他一眼,旋即转身离开,泛白的指结泄露了她压抑的怒火跟反击的决心。
  鲁觉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讳莫如深的眸子让人瞧不出他心里真正的意图。
  蓦然,僵硬的脸部线条放松,他低头一哂,“原来挑起一个人的怒火会是这般有趣的事情。”
  古意映的怒火让他觉得开心,仿佛见到她怒火攻心的模样,自己的情绪也会被感染而振奋……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么对付她,要不然,高中生涯绝对会更加精采绝伦。
  鲁觉民离开后的楼梯间异常静谧,许久,一抹身影小心翼翼的沿着楼梯磨磨蹭蹭的上来。
  骆俊庭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颚,忍俊不禁。
  方才那一番对话他可是听得巨细靡遗,原来楼梯间是这么有趣的地方,早知道他干脆把办公桌搬到这儿算了。
  可惜了,好端端的把他调财务部去数钱干么?
  早知道业务部会有这么精采的戏码,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如果把阿映跟这家伙绑在一块,那我的人生不就天天欢乐无比?”
  骆俊庭思忖的当下,小恶魔也在他心里悄悄探头,留下了足迹。
  星期五晚上,例行的家庭聚会。
  “抱歉、抱歉,我刚刚才从客户那边回来,结果又遇上塞车,对不起。”一进门,古意映就不断的道歉,“哇,好香的鸡汤、好赞的糖醋鱼。”她深深的嗅闻着餐桌上丰盛食物满溢的香气。
  “意映,你怎么会自己去拜访客户?”骆络常蹙眉问。
  “嗯,对啊,谁叫你把表哥调去财务部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
  “鲁觉民人呢?”骆俊庭问。
  “谁是鲁觉民?”骆母端着菜肴走来问,“阿映,你总算到了,外头冷吗?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谢谢舅妈。”她开心的笑着,接过碗筷,准备好好大吃一顿。
  “对啊,谁是鲁觉民?”坐在一旁的古母也提问。
  “喔!他是公司新来的业务经理,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喝过洋墨水的,巧的是,他以前高中和阿映还是同学呢!一来就风靡了全公司的未婚女孩,很抢手的唷!对不对,阿映?”骆俊庭笑说。
  “骆俊庭——”古意映抗议的睐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谁会那么倒霉跟他是同学,我是女生他是男的,怎么样也不会是同学,况且,工作是看能力不是看长相。”她撇得一干二净。
  她可不希望和鲁觉民有任何关系牵扯,打从他们第一次碰面,很多敌对的种子就已经深深的埋下,改不了了!所以这辈子还是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就好。
  “好,不是同班同学,也是一墙之隔的隔壁班同学。”骆俊庭说,“我记得你以前还常常跟他一起打篮球呢,不是吗?”
  “胡说八道,哪有——”她极力否认。
  那只是她想要上诉,因为不甘心三对三斗牛她永远吃败仗,要不然谁想跟他碰面?
  “对了,人品如何?”骆母问。
  “优,优得很,之前在其它洋酒公司做得很不错,要不然爸也不会破例聘用他为经理了!”
  “嗯,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有想法见地。”骆络常点头附和。
  “真的吗?那他结婚没有?家里有什么人?”只见沉默许久的古母登时眼睛为之一亮。
  机伶的古意映见母亲眼中闪烁出大量异样的光芒,马上放下手中的瓷碗迳自宣示,“妈,别又想要把我推销出去,我可能嫁的人选有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是鲁觉民那个家伙好吗?死心吧!”
  “你这丫头!”
  “吃饭、吃饭,舅妈一桌好手艺,大家别光顾着聊天,快吃!”古意映赶忙结束话题。
  忽地,骆母想到,“咦?咱们家的是意映,对方是觉民,这不就是跟撰写『与妻诀别书』的主人翁一模一样吗?”
  “对啊,妈,你真是厉害。”骆俊庭呼应着嚷嚷,“说不准是天赐良缘呢!”
  去他的天赐良缘!“不、不、不……不可能是他,就算我未来的老公真的那么要命的叫觉民,但也绝对不会是他。”古意映十分坚持的说,“这话题到此为止,表哥都还没成家立业,你们甭担心我了,兄长婚事未定,小妹我自然是不急、不急……”她在桌下狠狠踢了骆俊庭一脚。
  “呃——”措手不及的他吃疼闷哼。
  “对喔,俊庭啊,你都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朋友吗?有空带回来让妈妈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不断吐露着叫人害怕的成家字眼。
  古意映见成功转移目标,咧着嘴开心的大吃起来。
  “哈,妈,你讲到哪里去了,事业不成何以成家。呵呵,今天的鸡汤真是美味呀,大家多喝点,多喝点唷……”他打起了迷糊仗。
  隔着桌子,骆俊庭警告的瞪了古意映一眼,她得意的回以笑容。
  喜欢把众人的关爱拿来餐桌上踢皮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谁叫骆俊庭先出手,怪不得她。
  晚餐后,古意映自告奋勇要泡茶,像个小女孩似的赖着舅舅,惹得骆络常心花怒放,直说这辈子没生个女儿真是遗憾。
  骆俊庭回房接了一通电话后下楼,古母像是等候多时似的,“把就将他拉到厨房角落去。
  “姑,怎么啦?”
  “我问你,你看公司那个鲁觉民配我们家意映如何?”
  鲁觉民配古意映呀!骆俊庭十分慎重的思索起来,偷偷瞄一眼姑姑写满期待的脸,再打量一下客厅里那个开心大笑、不知惨事将至的古意映,他忍不住想要小小使坏一下。
  毫不犹豫的竖起大拇指,“赞,简直是绝配,鲁觉民风度翩翩,阿映又可人贤淑,这样的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真的吗?如果真的那么好,俊庭啊,姑姑可要好好拜托你了。”
  “拜托我?”他故作无知状。
  “是呀,拜托你帮姑姑的忙!赶紧把这条红线给拉起来,等我们家意映婚事底定,姑姑就算是了却心头一桩大事喽!”
  “我啊,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看在姑姑这么挂心的份儿上,好啦!我试试看。不过,姑,我们得先说好,这件事情绝对别跟阿映说我有份,要不然,她会杀我的啦!”骆俊庭以退为进。
  “放心、放心,姑姑当然挺你,放手去做吧。”
  “好,我尽量喽!”
  呼呼,古意映呀古意映,别怪表哥我出卖了你,你要知道,每天都是数字的财务部是很苦闷的,就当表哥我找点娱乐喽!
  这是第几次被阻挠了,古意映瞪着计画书又被驳回,隐藏着愤怒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得响亮,她反复的睁开眼睛又闭起眼睛,不想这么轻易的落入鲁觉民的陷阱里。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她,故意要打乱她的计画,故意要让她臣服于他的位阶领导!该死的男人
  蓦然,桌上的手机响了,震醒了她的沉思,古意映赶紧接起电话。
  “喂,骆寰公司古意映,您好。”公事化的口吻。
  然而当她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低调起来,神秘兮兮的一手压着电话连忙跑出办公室。
  驳回了古意映的计画书,鲁觉民原本还坐在位子上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随时要反击的怒火,然而却发现她如此诡异的举动,日光关切之余,疑问在他心里落了根,一度,他把臀往上挪移了几公分,然而又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当,只得又忍着坐回了椅子。
  “谁打的电话?这么神秘……”他嘀咕着。
  这厢,躲到了楼梯间,古意映不忘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无闲杂人等,这才把注意力挪回了电话。
  “好了,请说。”
  只见她聚精会神的聆听着电话那端的发话,对方每说一句,她的眉头就这么一松一紧的回应着,上一秒看来愤怒异常,下一秒又冷冷的笑着,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十足的鬼诡。
  “好,今天把东西给我。”她直截了当的说,随即又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就中午时候好了,约在上一次的咖啡厅,我去找你。”挂上电话之前又说:“低调小心一点!”
  仔细确认之后挂上电话,古意映自信满满的笑了。
  “果然让我逮住狐狸尾巴了吧!该死的恶狼,以为我会让你继续在公司里铺天盖地的瞎搞,那就大错特错!”拳头击上了掌心,显示一种决心。
  鲁觉民一定没想到她会找征信社去跟踪他,当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证据已经得手了。
  “哼哼,这次一定要杀你个措手不及。”
  回到办公室,陈珊珊靠了过来,“你去哪里了?经理刚刚在找你。”
  “找我?”她睐了一眼鲁觉民的座位,“现在人呢?”
  “在老董办公室。”
  “喔……”她拉长了音,“应该不急啦!反正那乱臣贼子找我,也不会有啥好事。”古意映拉开椅子迳自坐了下来。
  “乱臣……贼子?”陈珊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索性摸摸鼻子安分的回座位。
  许久,鲁觉民才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笔直的走向古意映,“中午一起吃饭,我有些事要跟你讨论。”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说给整个业务部的人听。
  果然,他的一番话让不少女同事纷纷抚心低泣,倒是雀屏中选的古意映顶着一张晚娘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他是想要挑起这办公室的战争吗?他是存心要让她成为全民公敌吗?好,玩阴的,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
  看了一眼时钟,十二点整,古意映抓起包包,“抱歉经理,我已经有约了!”
  不等鲁觉民出声,她已经一溜烟的跑掉了。
  哼,想要陷害她被其它同事孤立,休想!
  古意映没有等待电梯上路跑下楼,一心只想赶快抵达约定的地方。
  巷子里的咖啡厅,她挑了一个最僻静的角落,静静等待着来人。
  十几分钟过去,穿著大衣戴着墨镜的人终于抵达。
  古意映见状差点没厥过去,“今天没寒流也没冷锋,你需要穿成这样吗?”她没好气的问。
  “大姐,你不是叫我要低调小心?”
  她扫了眼前这拙劣的低调小心,不禁摇摇头,“但是我没叫你穿成这样!”
  这种天气搭配如此夸张的打扮,拜托……这和那些不想让人认出来,却又突兀的戴着帽子墨镜在街上乱跑的影视明星有啥两样?简直是欲盖弥彰。
  “算了,东西呢?”她单刀直入的问。
  “在这里。”男子小心翼翼的从风衣掏出纸袋,正要慢慢的推过桌面。
  心急的古意映一把抓了过来,飞快的拿出里头的东西看了看,旋即神情严肃。
  “证据确凿,这下子绝对要叫他百口莫辩!!”
  掏出支票递给对方,没等用餐,她起身就离开。
  好一个鲁觉民,初来乍到就把业务部的原定计画全盘抹消,一度以为他真是有自己的一番坚持,然而看了这些证据,她不由得怀疑起他的居心。
  明知道义大利酒庄的代理计画是公司明年的新目标,其它同业也都动作频频,就是不想让骆寰占了好处,可恶的鲁觉民熟知这一切利害关系,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和其它洋酒公司高层往来密切。
  咦?难不成他是商业间谍?打算到骆寰破坏义大利酒庄的代理计画?
  可恶,倘若真是如此,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古意映杀气腾腾的回到公司,一路上遇见了同事,她连打招呼说笑的心情都没有,便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阿映,走这么急做什么?”刚好开门走出来的骆俊庭被狠狠的撞上了。
  “我找舅舅。”
  “那也不需要这么慌慌张张的,走,我们正要出去吃饭,一块儿去。”
  “不行,午餐先别吃了,这事很紧急的。”她推开沉厚的木门,“舅舅,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知道。”她开门见山的说。
  “大忌映啊,什么事这么紧急?”
  古意映抽出纸袋,把代表证据的相片一古脑儿的往桌面上撒出来。
  “这是什么?”骆络常和骆俊庭两父子全都围了过来。
  “鲁觉民背叛我们公司的证据。”她义愤填膺的说,“你瞧,全台湾洋酒市场的高层主管几乎有二分之一都和他见过面了。”
  “背叛?阿映,你在说什么?觉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到骆寰来,位子都还没坐热,他干么背叛我们?”
  “我怀疑他根本是个间谍,他明知道这些都是竞争的对手公司,而且也都对义大利酒庄的代理很有兴趣,偏偏他到公司来不但没积极的筹画如何洽谈酒庄的代理权,反倒密切的与这些高层碰面,我怀疑他根本是卧底的。”
  “意映,不可能。”骆络常一口回拒她所有的揣测。
  “舅舅,怎么会不可能?要不然他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驳回我的计画书?根本是存心让整个工作停顿。”
  “意映,你别冲动!”
  “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颠覆我们骆寰。”
  “你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会让俊庭去搞清楚。”骆络常只得这般安抚,“吃饭没?要不要陪舅舅去吃饭?”
  “可是,舅舅……”
  “乖,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喔。”见舅舅坚持,她也只好嘟着嘴巴挽着舅舅的手离开。
  临走前,骆络常把一抹打探的目光送给了儿子。他打从心底怀疑整件事情会不会是这家伙搞的鬼?
  没办法,这个儿子从小就很爱搞怪,实在叫他非常头疼,真的!
  骆俊庭摇摇手,一脸无辜。
  吱,承认的是笨蛋!
  第六章
  “你跟着我做什么?”古意映盯着尾随出来的鲁觉民。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拜访下游的盘商、通路。”
  “怪了,你吃错药了不成?”他们向来是各做各的事情,非到必要是不碰头的,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我这新任业务经理去认识一下我们的合作伙伴,很理所当然啊,不是吗?”他把问题丢还给古意映。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故意问避任何可能与他接触的机会,可鲁觉民却偏偏不让她如愿。
  她扫他一眼,“随便你,不过,我开车。”她用下巴努努驾驶座旁的位子。
  鲁觉民没有反驳,十分配合的坐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古意映摆明了不跟他说话,直绷着一张脸。
  爱跟?好,就让他跟,他可以阻挠她的义大利酒庄代理计画,总不能连这些例行事务都要破坏吧?
  到了目的地,只见古意映“派熟稔的往前走去,鲁觉民倒像个跟班似的尾随。
  “唷,古小姐,你来啦!我想说你怎么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忘了我了。”
  漾出一抹甜得能掐出蜜的笑容,“哪有啦,陈老板,最近好吗?”古意映拿出她八面玲珑的手腕,开始和眼前的陈老板哈拉起来,“对了,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的业务经理,叫鲁觉民,今天是特地来拜访陈老板的喔。”
  “喔,新的经理啊,你好,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你好。”鲁觉民伸出手回握。
  “对了,古小姐,你来得正巧,我正跟几个朋友在聊天,他们带了几支新酒来,你们也一起来尝尝。”
  机伶的古意映当下心想,一定是有同业拿了新货色来,这种机会万万不能错过!满脑子都是想要刺探敌情,眼见陈老板都主动提出邀请了,跃跃欲试的她自然没理由推却,连忙一口应允。
  “喔,好呀,谢谢陈老板。”古意映拉着鲁觉民一同进去,不忘在他耳边叮咛,“不要给我摆扑克牌脸。”
  要不是众目睽睽,她真想在他脸上掐出一抹微笑。
  “你才不要笑得花枝招展的。”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一点都不美,更讨厌她热络的和人寒暄说笑,不知怎的,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有点酸。
  “对,我就是花枝招展,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也给我学会。”
  果然,里头坐了三、四个男人,基于本能判断,这些人一定也是从事洋酒代理工作,他们刻意低调的模样让古意映更好奇起对方的来头。
  水酒的生意在台湾一直是属于具有庞大获利的事业,这几年更是有不少人开始投入这个市场,不管是新崛起的竞争对手还是故有的同业,古意映都谨慎的不放过任何一丝相关线索。
  在陈老板的引领下,大家同坐在一桌,古意映当下就把日标锁定桌上的几瓶无标酒。
  唔,一般无标酒有可能是一些小酒庄的普通货,如果幸运一点,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庄主人私藏的上等佳酿,因为量少所以通常不贴上商标贩售。姑且不论酒的来源,古意映还是很想尝试看看,说不准会发现绝妙的好味道。
  陈老板熟练的将软木塞取下,顿时酒香四溢,古意映偷偷拿过软木塞凑在鼻尖嗅了嗅,暗自思忖了起来。嗯,这味道还挺不赖的……
  红色的酒液斟入杯中,在摇晃的醒酒过程里,她专注的望着酒色,反复的嗅着气味,半晌,她才慎重的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之后才让酒液滑落她的喉咙,她回味着,然后把心得默记在心。
  “如何?”陈老板问,“我觉得这味道浓郁不涩,应该会很受台湾市场的欢迎,古小姐觉得呢?”
  “嗯,味道确实很不错,不会太甜腻也不酸涩,不过问我不准啦,论品酒我是差远了,陈老板才是行家,市场喜好也是陈老板最知道,陈老板说好的东西,就绝对是好东西。”
  “哈哈,古小姐就是嘴甜,我老陈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如果能年轻个二十来岁,我一定卯起来追求古小姐。”
  三两句,古意映又把对方哄得服服帖帖,几杯酒下肚,几个据说是陈老板朋友的男人们开始放肆狂饮,一杯又一杯的干了起来。
  微皱着眉,一旁的鲁觉民暗自将这些喧哗摒除,光是瓶身包装就让他打量思索了老半天,经过一段时间的醒酒,他执杯凑口,静默的把酒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着酒的香气、味道、口感,乍然,他眸底闪过诧讶,只是生性内敛的他马上将情绪隐藏。
  试过味道之后,他就再也不碰那些酒了。
  鲁觉民才一回神,古意映已经和这些人把酒言欢了起来。
  “古小姐在骆寰工作呀,那酒量一定很好喽,我先干为敬。”
  古意映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喝了,“谢谢。”
  “难得见到像古小姐这么豪迈的女人,喝酒爽快,干!”
  原来的品酒一旦失了准则,就成为这般牛饮豪干的场面,古意映算是见多识广了,面对这样的场景依然游刃有余,倒是鲁觉民很不悦。
  他伸手阻挡她喝酒,古意映却赏了他一记白眼,不听劝阻的一仰而尽。
  “古小姐,我来。”才空了的杯子马上又斟满了。
  “谢谢。”
  什么跟什么,这几个家伙根本是冲着古意映来,几个大男人连番向她敬酒,不!根本是灌酒,就连陈老板想要缓和场面,都有点难以控制。
  “鲁经理,你怎么不喝?”大伙儿注意到他酒杯依然是满的。
  “呵呵,我们家经理已经喝太多了,来,我敬大家。”古意映把注意力转移。
  “原来古小姐是女中豪杰,喝酒这么洒脱,干!”
  鲁觉民在她耳畔叮咛,“你别再喝了。”
  “你甭管——”这场面能不喝吗?她还巴望着陈老板能多拿几支酒的,这面子能不给吗?
  “这算什么?你真以为你是酒家女吗?”他压低音量斥责,带点警告。
  啥?敢说她是酒家女,这家伙真是活腻了,不帮忙就算了,还敢这样说她,等着、等着,这笔帐她绝对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
  “古小姐,再来啊!怎么休兵了?”
  又是从头轮上一回,可每一杯都敬到古意映面前,看在鲁觉民的眼里很不是滋味,这分明全都是冲着古意映来的,他怎么看都是这样认为,偏偏她却像个傻大姐似的全盘接收!
  鲁觉民一把抢下她手中的酒杯,“严格来说我不喝酒,我的员工自然也不能在上班时间喝酒。”
  “不喝酒?”众人惊讶说道。
  “没,我们家经理只是喝得不多……”她真担心这家伙会对在场的人训起话来。
  鲁觉民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把酒送进自己嘴里,目光凛凛的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冷静淡漠的说:“品酒是高雅的,酗酒则是低俗的,身为代理商是要把好酒介绍给市场、给消费者,而不是自己闷头狂饮。我卖酒,但不开酒家。”
  “欸,鲁经理这样说就不对了,哪个卖酒的不喝酒,不喝酒干么还来跟人家卖酒?我们卖酒也搏感情……”对方不满的拉下了脸。
  接下来的情况果真如古意映预测的一模一样,鲁觉民就是有办法把场面搞得僵冷到了极点。
  “抱歉,各位,告辞了。”他转而对着一脸尴尬的陈老板致意,“陈老板,他日再登门拜访。”
  不等古意映回应,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腕,脸色铁青的带着她离开现场。
  “你在干什么?”她更是会被这个硬石头气死!
  “少罗唆,钥匙拿来。”他沉着一张酱菜似的脸,抢过她的钥匙,“上车。”
  怪了,她都还没开骂,这家伙脾气倒比她还大,一个恼火,她干脆也赌气不吭声了。
  可怜的车子在鲁觉民的操控下,被蹂躏得惨兮兮,古意映再心疼也不愿拉下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车被欺凌。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模样,在男人堆里喝酒,成何体统!”下车前,鲁觉民撂下这么一句话,随即甩上车门离开。
  还没走进公司,古意映再也忍耐不住,站在停车场就对他兴师问罪起来。
  “摆个不近人情的清高就能做生意吗?你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说了什么?”同样一肚子火的他也吼了回去。
  她还敢对他生气,被这样无节制的灌着酒,难道她都无所谓吗?她是个女孩子,虽然做的是酒的生意,可也不需要这样陪着人喝吧?对方如果存心设计她,她招架得住吗?
  “还不就是你那些神圣不可侵犯的论调,你知道你让陈老板有多尴尬吗?”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让他去,一同去拜访下游盘商是想了解目前市场的销售情况,过程里当然难免遇到热情豪气的人,这时候少不了就是把酒言欢的场面,她平常已司空见惯了,喝个几杯不是难题,可偏偏鲁觉民又把那些品酒是高雅的,酗酒则是低俗的“高尚论调”搬出来,硬是把原本热络的场面搞得冷清。
  得罪了同业不打紧,万一陈老板一个不高兴少叫了几支酒,那对骆寰来说可是一笔损失。
  “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四个大男人猛灌你酒,这算什么?”
  “我才不管那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我在意的是陈老板,他叫不叫骆寰的酒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是他的场面,你不留面子给他,他还会跟我们合作吗?万一他一个恼火决定断了我们的酒,骆寰就少了一个通路。”
  “我不能认同你这种说法跟做法。”
  “我同样也不能认同——”
  就这样僵持不下一路吵进了公司,让整个业务部措手不及的笼罩在炮火之中,最后是董事长把两人都请进了办公室,才暂时平息了这场闹剧。
  骆络常头疼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疼爱的外甥女,另一个是他想要倚重的人才,意映说得没错,可鲁觉民的坚持也有道理!
  哎呀,为什么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盘?
  思索了许久,骆络常却依然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旁的骆俊庭说话了,“这样好了,你们干脆来场君子之争。”
  “什么君子之争?”骆络常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爸,你还记得威尼斯的香多涅旅馆吧?”
  “当然。”
  年轻时候的他热爱旅游,义大利威尼斯是他最爱的地方,为了如同朝圣般的认识威尼斯,他还会定期前往,光是香多涅旅馆就住了好几回,也因此和当年的香多涅夫妇结成好友。
  尽管香多涅先生已经辞世,但他和旅馆的现任经营者——裕子夫人的友谊可没间断过。
  “知道威尼斯的穆拉诺岛吗?”骆俊庭问表妹。
  “知道,威尼斯生产玻璃的重镇。”古意映没好气的说。
  “嗯,穆拉诺出产的玻璃一直有着神奇的传说,曾有一位知名的法国酒庄庄主听闻了穆拉诺的玻璃传说,特地上门寻求最好的玻璃工匠为他打造一份绝无仅有的玻璃餐具,打算馈赠给即将出阁的唯一掌上明珠,可是他的请托却屡屡在岛上碰壁。眼见女儿婚期逼近,想要送给女儿的新婚礼物却迟迟没有下文,酒庄庄主心急不已。宽容慈爱的香多涅夫人听闻之后,毫不犹豫的出面代为协调,这才有一家工艺绝佳的玻璃厂愿意接下这张订单。”
  “喔,对,我去年到义大利的时候有听夫人提起。”骆络常点头应答。
  “为了感念夫人的无私帮助,据说前些日子酒庄主人带着新婚的女儿和女婿亲自到访,并且送来一瓶法国顶级干邑。那是三十年的陈年好酒,用上好葡萄所精酿,这酒被称作是『世纪的眼泪』,目前就收藏在香多涅旅馆。”
  “你是说用白玉霓葡萄酿的?”古意映语气里充满了对这顶级白兰地的渴望。
  “嗯。”骆俊庭转过脸,“爸,你不是收到邀请函了?”
  “邀请函?”贵人多志事,太多拉拉杂杂的邀请函了,他一时想不起来,兴许待会问问唐秘书。
  “是啊,那天听唐秘书说过是夫人寄来的邀请函,香多涅夫人想要在今年的愚人节当天开瓶,届时将会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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