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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雪王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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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淫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严锣横她一眼。“说实话,你跟伊悔到底有何打算?”
  “要有什么打算?”
  “你们两个都交往这么多年了,不想定下来吗?”虽然二十五岁还太早,但瞧他们大概是分不开了,那么早有结论与晚做决定就没啥差别了。
  “我干么跟不悔儿定下来?”
  “你不想跟他结婚?”
  “从没想过。”
  “那你拒绝男孩子的追求,有空就与伊悔腻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因为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啊!”其他男孩子只会令她厌恶,她干么与他们来往,又不是自虐狂。
  “所以……你打算永远这样下去?”严锣要昏了。要让师父知道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打定主意终生不嫁,大概会哭死。
  “对啊!”她回得爽快。
  “那你的未来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啊!”
  “你都不做人生规划的吗?”
  “不做。”神经病,她要是会考虑这么多的人,她就不叫齐珞薰了。
  “小师妹!”他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永远不变的,总有一天,你和伊悔必须做个选择,要嘛就在一起,要嘛就分开!”
  “为什么?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不行吗?”
  “将来有一天,你或他结婚了,你以为你们的伴侣会容许你们再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
  歪著头,她终于开始想了。好久、好久之后——
  “那找一个能够容许我与不悔儿继续交往的伴侣就行了嘛!”她得到一个天才结论。
  严锣只想昏倒了事。“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行吗?她觉得好麻烦。“那别结婚好了。”
  严锣突然发现一个重点——从头到尾,她没提过要嫁伊悔。
  “小师妹,你到底喜不喜欢伊侮?”
  “当然喜欢。”曾经,她以为对他只是一份难舍,但交往了十年余,没有一丝丝情感,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所以应该是喜欢他的。
  “那你爱他吗?”严锣问。
  这一回,齐珞薰沈寂了更久。“怎样的感觉才叫爱?”听说,喜欢不足以成为相伴终生的条件,爱恋才是。但她一直弄不清楚爱与喜欢的分界点在哪里?
  “这……”严锣其实也不大会分辨,只得就自己的经验来谈。“爱就是……你看到一个人会很想独占他、不与人分享……看到他的身体会产生情欲,想要拥抱他……相处的时候很幸福,很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大概就是这一类的感觉。”
  她又开始陷入沈思,好半晌。“可以前我看到不悔儿,只希望能见著他的笑,后来……应该说最近啦!我好想看他脱光衣服的样子……嗯,还会流鼻血喔!这跟情欲有关吗?不过我要先说明一点,我只想看,并不想有其他动作。”
  严锣朝天翻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就说,不必现场表演——”可怜,他才刚洗过的车又要再洗一逼了,呜呜呜……
  “咦?我怎么连想到他的身体都会流鼻血?”惨了,病情又更严重了。她要不要去看个医生啊?
  严锣无力地叹口长气。看来要齐珞薰厘清自己的心思八成是不可能了,他最好回家与师父商量商量他宝贝女儿的问题,绝不能再放任她与伊悔继续纠缠不清下去,否则哪天她把人拆吃入腹了,还说不想嫁,那麻烦可大了。
  如果喜欢是想跟一个人常常在一起;而爱则是对某人抱持情欲上的想望,那么要结婚到底是应该有爱,还是喜欢?
  最近,齐珞薰常常思考这个问题。
  她已经二十五岁,也有了一份堪称安定的工作,父亲和哥哥们老是问她,再来想干什么?
  进入职场后,她有很多男孩子追;真想不到,国中时候,她可是人见人惧的大姐头,哪个男人敢多瞄她一眼啊!
  但随著岁月的流逝,黄毛丫头成长为标致姑娘;如今,她留著一头削薄的短发,凸显了她英气的五官,修长的体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活脱脱是个阳光型美女。
  她不再常与人干架,每天光忙著工作和照顾伊悔时间都不够了,谁还有力气去搞其他的玩意儿?
  她喜欢照顾伊悔,总是放不下他;但要问原因,她就说不出了。
  老爸看她如此执著,也说了,倘若她非伊悔不嫁,他也不反对,尽管伊悔是个白化症患者。
  爷爷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别做会令自己后悔的事。
  而七个哥哥则天天吵著要她介绍伊悔给他们认识。
  至于大师兄严锣,那更不用说了,三天两头找她面谈一次,问她与伊悔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千万别搞出个小孩才说要结婚,或者发现两人个性不合要分手,那可麻烦了。
  家人对她的终身归宿个个兴致勃勃,一天十来通电话关心也不嫌烦;反倒是她,每每想起这问题就有一股深浓的无力感。
  她是喜欢伊悔,可爱恋?她不晓得。
  一直没忘记童年时的梦想,但愿将来的丈夫是个超人,身手矫健、勇猛善战;而伊悔,他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有人说,女人总是幻想著白马王子,太不切实际。
  可她不懂,做人为何要如此实际,不嫌累吗?人生要有梦才会快乐吧?
  她是喜欢伊悔,但她无法想像嫁给他的情形。与他相识十年,她很清楚,在他心里,至今依然是人偶第一、她第二。
  常常,他做起人偶时就看不见其他,就算她在他身边跌跤了,他也不会发现。
  当朋友的时候,她不在乎他这样的忽略;但结成夫妻……她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三不五时会将她当成透明人的丈夫。
  纤手悄悄捏紧了置放于口袋内的机票;老爸说,这是日本武术界邀请齐家参加武术观摩会的赠礼,希望她去。
  但她知道,这场观摩会除了具交流与表演性质外,也是一场变相的相亲;父兄希望她能趁此机会多看看广阔的世界,认识各式各样的人,以助厘清她心里对伊悔的感情。
  她不大想去,她才二十五岁,有必要这么急著定下终身吗?真烦。
  “不悔儿。”踢开伊家大门,看到空旷的客厅里,家具全消失了,只剩下伊悔和他的人偶。“哇咧,你家老头也太狠了吧?整个家都搬空。”是知道伊家近几年经济情况每况愈下愈况,但有惨到要把家具都卖光的地步吗?
  他没回答,太专心于雕塑人偶的面部表情了。
  她凝视著他的侧脸,再次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到底要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如此巧夺人心的杰作。
  伊悔本身就是尊最美的人偶了。
  她看著他修长的手指在人偶的身上挥舞,这次,他选择了黏土做材料,那堆原本像死去的东西,随著时间的流逝,渐渐有了生命。
  当他塑好人偶的面容时,她仿佛看到了人偶在对她微笑,那种充满胜利感的笑。它在说,她永远也及不上它。
  突然,她讨厌起那尊人偶,豁地起身大喊。“不悔儿,你吃饭了没?”
  他没听见,在做人偶时,他永远是最专心的,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能撼动其分毫,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人类。
  但她不死心,又叫了一次。“不悔儿,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他还是没回答,此时此刻在他眼里,除了手中那尊人偶外,什么也不剩了。
  她觉得眼眶发热。“不悔儿……”忍不住,她想问,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  ?但……随著一声哽咽,她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拖著沈重的脚步,她转进厨房,打开冰箱,想再做一些东西放进冷冻柜里,让他肚子饿时可以微波热来吃。
  但里头满塞的食物却让她吓了一跳。
  “一、二、三……六。”总共六包食物,是两天份的餐食,正是她前日所准备的,他一份也没动,显然这两天他都专注于做人偶,连饭都忘记吃了。
  人偶是他的生命,包括伊悔本身都敌不过人偶的魅力,她齐珞薰又算什么?
  “唉!”无奈笑叹口长气,她再次握紧口袋里的机票,决定去日本了。
  这一年来,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在跟她讲,要好好考虑她与伊悔未来的问题了。
  她不曾想得太仔细,讨厌人生事事清楚。
  她喜欢日子过得简单快乐,凡事过得去就好,何必斤斤计较?如此疲累,不合她散漫的个性。
  可有些事不是可以这样不清不楚混一辈子的,终是得有个答案,尤其事关她与伊悔的终身。
  一辈子的朋友?
  一生的夫妻?
  她要做一个决定,省得误人也误己。
  第七章
  午夜时分,伊悔一个人躺在床上,圆睁的眼望著天花板,回想著周公到底是打何时起遗弃了他?
  已经……五天无法入眠了吧!以前他也曾失眠,却从没如此严重过,顶多三日,累极的身体自然会去寻求片刻的休息。
  但这回不同,不管他多累,即便脚已发软、十指颤抖、连人偶都做不下去,他的身体还是不愿意陷入深沈的睡眠中。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头疼得发晕。
  翻被起身,他摸摸身边一个礼拜前才完工的人偶,这是他近日最满意的作品,以橡皮为材料,充分表现了人体肌肤的强韧与柔软,拥入怀中的感觉几乎与真正的人体无异,差别只在于——它没有心跳。
  不管他多么努力搜寻,耳畔贴紧它的胸怀,还是寻找不到那象征生命的跃动。
  它不会回拥他。就算他用尽全力去搂抱它,它也不会摸他的头、与他说话;它身上没有那股他最爱的阳光气息。
  它,终究只是尊人偶。
  强烈的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充斥全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会如此烦躁,明明,什么事也没改变啊!
  “唉!”长喟口气,他下床,走出卧室,来到空荡荡的一楼。真的什么东西都卖光了,电器、骨董、家具……一样也不剩了。
  这偌大的房子如今展示的是伊家的衰败史,曾经繁荣、昌盛,却因为一个孩子的出生,惹来灾祸连连,终致颓靡不振。
  他该忏悔吗?毕竟,一切的祸事都是他带来的。
  但奇异的是,对于这苍凉的一幕,他心头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管父亲、爷爷、奶奶、姑姑如何地软硬兼施、威胁恐吓,要求他出售人偶以换取全家的生活费,他无动于衷。
  他们也曾试图强夺人偶去卖,被他发现,找了个地方把人偶藏起来,从此,除了他……还有齐珞薰,谁也找不到他的宝贝。
  天塌下来他都不会贩售人偶的,它们是家人呢!怎能出卖?
  拖著无力的脚步来到厨房,他打开冰箱,里头还有三餐分的食物,那是齐珞薰出发往日本前为他做的,她说……不,他没听到她说话。
  那几天他忙著做人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也不晓得她几时离去,只知,当他自忙碌中醒转时,她已搭上往日本的飞机了。
  她留了张字条给他,说要去参加日本武术观摩会十五天,为了怕他饿肚子,事先给他准备了三天分的食物。
  怎么不准备十五天呢?这是他第一个疑问。
  但她的留言上写著,食物冰太久失去鲜味就不好吃了,还会产生卫生上的问题,因此希望他在三天分的食物吃完后,暂时靠超商或外卖过日子。
  他干么要吃超商的东西,而且他也不想去买便当或者叫外卖。
  所以他每天只吃一餐,三天分九餐,够撑九天,但九天后呢?也许他该减少食量,每天吃半餐,努力撑完这半个月,然后齐珞薰又会回来为他做饭。
  可是……闻著冰箱发出的酸味,真的有东西开始腐败了。齐珞薰说得对,冰箱不是万能,东西冰久了也是会坏的。
  那该怎么办?他不想外出啊!
  “烦死了。”他讨厌为了这种生活琐事操劳。
  喀!大厅方向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好像……有人正在打开他家大门。
  是谁啊?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登门造访。
  伊悔走到厨房门口,藉著半掩的门扉窥视玄关的动静。
  一分钟后,一条玄黑的身影鬼鬼祟祟走了进来。那个人头上戴了顶鸭舌帽,脸上戴口罩,手里拿著一支小小的笔型电筒,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伊家客厅里前后左右搜寻。
  小偷!这是伊悔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
  但那人却略过了楼下,直接往二楼迈去。他似乎自有目标。
  伊悔走出厨房,站在楼梯底,看著那人走上二楼,转进右边,他的房间里。
  敢情是某个“熟人”有目的而来?可是那副身形、体态,他不记得在哪里看过。
  对于人体姿势,他有自信不会错认,否则,这十来年的人偶也白做了。
  所以说,这个人他绝对不认识,但“他”对他家似乎很熟悉。
  那,要不要报警呢?万一循线捉到熟人,可有乐子逗了。
  算啦!先静观其变再说。
  他也跟著上楼,来到房门口,果然瞧见黑衣人在搬人偶。
  “那尊人偶我还没落款,你就算搬走,也卖不到钱。”
  黑衣人听见伊悔的声音,蓦然转回头。“你……”
  “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但在这栋房子里,我很确定,没有你要的东西。”伊悔斜倚著门板,挑眉说道。
  “没有没关系。”黑衣人放下人偶,狞笑接近伊悔。“你可以当场做。”
  伊悔冷冷瞪了他一眼。“不要。”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黑衣人抡拳扑向伊悔。“一拳让你倒下。”
  “想得美。”他闪身,从黑衣人腋下钻进房内。
  黑衣人一拳未竟全功,反因自己前冲的力道摔到走廊,差点撞到对面墙壁。好勉强才立稳身子,他怒气冲冲。“本来想你乖乖听话就算了,既然你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我也不客气了。”像头发疯的猛牛,他埋头又冲了过来。
  “敬酒、罚酒,你都留著自己喝吧!”伊悔轻啐一声,待他冲到门边,砰一声,使尽全力甩上房门,然后……
  咚!就听闻走廊上传来一记重物落地声响,接著……一室的静默。
  “白痴。”轻撇嘴角,伊悔打开房门,果然在地上看到一个被门板撞晕过去的笨蛋小偷。
  “我是不喜欢使用暴力,但那不代表我手无缚鸡之力。”想一拳解决他,也不想想这几年他都跟谁混在一起,全台青少年武术冠军的齐珞薰耶!不必学到她的八成,一成就够这笨家伙尝了。
  他拿脚踢了踢黑衣人,确定对方已昏迷。
  他弯下腰,揭去他的口罩,果然是张陌生的面孔,却不知是谁雇来偷人偶的。
  但不论幕后主使者是谁,他都不想报警,一来,不愿有捉到熟人的一天;二来,他讨厌麻烦。
  想了半天,他决定把这个黑衣人丢出去了事。
  但前提是,这家伙得光溜溜的,被绑住四肢,像条猪仔一样被扛出伊家大门。这是他妄想欺负他“家人”的惩罚。
  噢,别担心他没力气、扛不动人,与人等高的人偶他扛惯了,一个笨小偷还难不倒他。
  伊家的夜贼事件最后只惊动了一个人——严锣。
  次日一大早,严锣在新闻快报里看见伊悔住的社区附近出现一名被捆得像只待宰猪仔的裸体男子时,蓦然想起齐珞薰临去日本前的殷殷叮嘱——记得偶尔去探望一下伊悔,千万别让他又工作得忘了吃饭、睡觉。
  他的责任感突然发作,便上超商买了些食物,寻上伊家大门。
  他站在门口,按了好久的电铃,没人应门。若非做过伊悔三年导师,深知他讨厌外出的个性,他真会以为他是去玩通宵,忘了回家呢!
  电铃足足响了十分钟,里头才传来一记睡意浓浓的声音。“来了,谁啊?”挺没好气的。
  “伊悔,是我,严锣。”他自我介绍。
  “不认识。”里头却传来令人绝倒的回应。
  严锣浓眉拱起半天高。“我是你高中导师。”
  “没印象。”门还是不开。
  “我是齐珞薰的大师兄,别告诉我你连齐珞薰是谁都不知……”不等他说完,大门豁地开启,伊悔紧张期待的脸出现在门的另一侧。
  “齐珞薰!”视严锣如无物,他一心三思只想寻找那带走他平静心灵的女子。但……她不在?“她在哪里?”
  严锣很讶异,想不到伊悔如此看重齐珞薰。
  过去他们是不是都误会了,这个男人并不冷漠,相反地,他热情得过火。只是他的热情只能专注于一物,因此他会忽略很多东西,让旁人误以为他淡漠如水。
  “她不在。”严锣说。“她人还在日本。”
  “那你来干么?”伊悔堵在大门口,丝毫没有邀人入内一游的意思。
  “小师妹临去日本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三不五时过来探望你一下,以免你工作过了头,不是忘记吃饭、就是忘记睡觉。”
  “我不会忘记吃饭和睡觉的。”说完,他就准备关门了。
  “等一下。”严锣一脚卡在门板上。“看看你那张疲惫不堪的脸,说你有准时吃饭睡觉谁相信?”
  “我说我有做就是有做。”至于品质如何?那不关严锣的事,他也不想告诉他。
  严锣瞪著他,一把火在心中烧。“伊悔,你年纪也已下小了,别老说些任性的话好吗?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请替关心你的人想一想,至少别让小师妹担忧。”
  提到齐珞薰,伊悔强硬的姿态有了些许的动摇。
  看出他的弱点,严锣进一步威胁。“还是要我打国际电话通知小师妹?她不过出国半个月,你已经快把自己搞死了。”
  他有一些心动,希望齐珞薰在接到电话后,会从日本赶回来。
  但下一秒,严锣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小师妹应该告诉过你,她这回到日本是去参加全日武术观摩会,她以贵宾身分出席,将有好几场的功夫表演与对打练习。你没练过武也许不晓得,但武人过招,专心一致最重要,些微的疏失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憾恨,你不会希望小师妹因为担心你而犯下失误吧?”
  伊悔瑟缩了一下,无奈开口。“我有睡,但一直睡不著。”那语气像个无辜的孩子。“饭,我每天吃一餐……”
  “吃一餐,你干么吃那么少?”
  “吃完了就没有啦!”他不耐烦地紧紧皱著眉头。“齐珞薰只留下三天分的食物。”
  听听他的口气,好像没做足十五日份的食物再走是齐珞薰的错。严锣难忍怒火地低吼:“给你三天分的食物就是告诉你,你要在三天内把那些东西吃完,然后再去买其他东西吃。”
  “不要。”他回得任性。
  “不要什么?”严锣快捉狂了。
  “我不要吃外面的东西。”
  “难不成你想靠著那三天分的食物过十五天?”
  伊侮真的点头了。
  严锣终于有些了解齐珞薰无法离开他的原因。他虽然外表已长成翩翩男子,但内心里仍保持部分的童真,比谁都易感、也孩子气。
  他,万分无奈。“你会饿死的。”
  “不会。”顶多瘦一些,就当减肥喽!伊悔不在乎。
  努力深吸口气、再吸口气,严锣将刚才在超商里买的饭团、三明治塞进他手里。“不管你想将小师妹做的饭菜分成几天分,都得搭配这些东西一块儿吃。”
  他冷冷地看著那只手提袋,一点想将它们接过的意愿也没有。
  “我要告诉小师妹喔!”严锣再度威胁他。
  这一回,他皱著眉头接过了,却是一脸的嫌恶。
  严锣只觉好气又好笑。“算啦!只要你好好吃、好好睡,应该就没事了。另外,我今早在新闻快报上瞧见一则消息,听说你住的这个社区出现一个裸体男子,这年头变态不少,你要小心,以免……”
  “那是我做的。”伊悔忽然插口道。
  “总之呢,你要小心门户——什么?你再说一遍。”严锣话到一半,整个人呆住。
  伊悔将昨日小偷闯进家门企图偷窃人偶的事说了一遍。
  “你怎么没报警?”严锣大叫。
  “我怀疑那家伙是某个熟人雇来的。”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所以他默默地隐忍下来。直到天亮,跟父亲打了通电话,父亲说他会处理,那就让他处理喽,伊悔懒得管。
  严锣非常不赞同他的作法,放任罪恶就是鼓励它。然而,他却能了解伊悔心头的无奈,和他表现出来那万分笨拙的体贴。
  原来他不单单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有很复杂的心思和温柔的感情,却将它们埋藏得很深,难怪没有人看得见。
  这一刻,忍不住有些佩服那位粗枝大叶的小师妹,她居然可以看透伊悔别扭言行下的真心。她是真的粗心吗?也许她才是最细心的那一个。
  伊悔坐在床上,看著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一则有关日本游览车翻覆意外的消息。
  那本来不会吸引他的注意,但上头打出来的伤者名单却大大地令他震撼。
  齐珞薰——
  那三个字亮闪闪地在萤幕上晃动著,瞬间,伊悔整个灵魂被抽离了。齐珞薰出事了,怎么可能?他……有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严锣!对了,他是齐珞薰的大师兄,应该知道更多的消息,他可以去问他,她现在还好吗?伤势重不重?她……
  该死的,他没有严锣的联络方法。他从来不关心他人,从来不——
  现在该怎么办?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半晌,一动也无法动。
  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沁凉晚风吹过,带来刺骨寒意,唤醒了他迷失的神智。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高中校园的门口前。对了,严锣在这间学校任职,只要他守在这里等,终会等到严锣,问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茫然的视线投向对面高耸的门梁柱,旁边种植著巨大的椰子树,横生的枝叶与浓黑的夜幕融合成一气。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齐珞薰的情形。
  那一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他在校门口被一群混混学生包围。
  路过的学生纷纷闪避,惊惧的神情好像他所处的那块地方是处龙潭虎穴。
  而他,也没想过要求援,对于这种事早习惯了,在团体生活中,一致性比什么都重要,比别人特出很容易变成被攻击的目标。
  所以他的金发、雪肤、蓝眸、娇颜便成了被欺负的最佳代表。
  他像个旁观者,冷静地数著大概要挨上几拳、几脚才能脱出困境。
  但事实是,那一天,他一拳也没挨到。
  齐珞薰适时出现救了他。从此,他孑然一身的生命里多出了一道身影。
  不知道她为何爱黏著他,明明,他们是性情如此相异的两个人,撞在一起,除了争吵、沈默不语外,能有所交流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可她一直没离开过,高中三年、大学半年,然后,他休学,专心做起人偶……足足十年有余,她几乎每天、最多不超过三天,必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从没想过,她到底是以何种方式存在著;但从不与人接近的自己,还是让她住进自己的心房。
  他把家里的钥匙给她,并允许她观赏、触碰他的人偶。
  他除了购买做人偶所需的材料外,很少花钱;他吃的东西是她做的、穿的衣服是她挑的、住的地方是她打扫的……他从不管一些生活琐事,却能过得逍遥自在,只因为有她。
  然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薪水存进了她的户头里,她会看他需要什么东西,适时地带来给他。
  他……几乎不必外出,再也不须面对众人挑剔、诧异的眼光了。
  认识她之后,他慢慢地享受到生命的喜悦。
  她让他非常地放松、舒服。
  虽然有人说,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是不正常的,但他实在讨厌面对人群,除了她,任何的人际来往他都不想要。
  可她走了,远去日本,一消失就是半个月。
  当他知道,他将有整整十五天、六百个小时无法见到她时,平静的心灵远离了他。
  他失眠、他焦虑、他烦躁……他每天都过得辛苦不堪,要不是后来严锣威胁他,不好好照顾自己,齐珞薰会担心,或许还会因大意而在武术观摩会上犯下严重失误,他恐怕早去买来大包安眠药,每天吞一颗,睡到她回来为止。
  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她……几乎已融入他的骨血里,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直到在新闻上看到她发生意外的消息,他才猛然惊觉她的重要性。她没事吧?会不会再回来?万一……
  云云世间只剩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齐珞薰、齐珞薰、珞薰、珞薰……”喃喃念著她的名,他抬头望天,祈祷著她的平安归来。
  然而,漆黑的天幕回应给他的却是丝丝冰冷的夜雨。
  从初开始的毛毛细雨,几分钟后,变成滂沱大雨。
  转眼间,他被淋得湿透,却还是没有移动分毫,怕这一走,会错过严锣、错过得知齐珞薰安危的唯一方法。
  他痴痴地站在校门口等著。雨越来越大,渐渐地,他脚边积起了水。
  他还是没动,一直一直地站著,就算大雨带走了他的体温、换来刺骨寒意,他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一尊——人偶。
  清晨,当严锣扛著大包行李袋来学校办理请假事宜,准备直飞日本探视时,一眼就看到伊悔被冻僵了的身影。
  “你在这里干什么?”发现他青白的脸色,严锣有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
  “齐珞薰?”他如火烧灼般的嗓子只能发出这三个音。
  “还没找到她,不知道情况如何,不过没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吧!”他话一说完,伊悔突然整个人倒了下来。“喂!”严锣及时抱住他,却在入手瞬间,被那冰冷的身体和灼热的呼吸给吓了一大跳。“伊悔——”
  “严老师,你认识这个人啊!一大清早,我过来开校门时,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淋得一身湿,我叫他进去躲一下雨,他也不听,不知道在想什么。”工友这么告知。
  在想齐珞薰吧!严锣对著工友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可以麻烦帮我叫救护车吗?”他有预感,伊悔不是一大早来这里等的,恐怕打昨天夜里看到新闻快报,他就来了,等著向他问一句——“齐珞薰好吗?”
  结果却把自己弄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唉!怎么有这么笨拙的人?严锣算是被他打败了。
  放下行李袋,他两手抱住伊悔,让他睡得舒服点;心里已有认知,今天的日本行大概是要延期了。
  第八章
  结果伊悔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待他再度醒转,严锣已经急得很想一拳让他睡到天荒地老,这辈子都不必醒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严锣拎起早早准备好的行李袋。“既然你已经没事,我要去日本……”他还没说完,伊悔不顾点滴的针头,猛地坐起,捉住他的衣袖。
  “喂!”严锣瞧见伊悔腕脉上汩汩流出的血,顾不得形象,开口就喊:“护士  !”
  算他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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