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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天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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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才知晓练后居然玩起瓮中捉鳖的把戏,她待无梦领完主上命令离开天微山时,堵住他崴胁利诱要参与刺杀上官界的计划,于是她自作主张设计一幕接一幕的戏码。先用上官界妖言惑众的理由把他引去天武城的北胡同去,然后无梦又跟练老头演出一场追杀戏,待上官界信以为真,疏于防范时,再伺机杀死上官界——不过中途出了点差错,她并没有杀死上官界,不过让他中了祸水咒也算是一大胜利。
“练妹妹以为所有人都不管你了吗?要知道你可是天堑最重要的宝贝。”醉沈轻声斥责。
“对不住嘛,人家也是想帮忙主上,才自作主张要求无梦让我参与这次计谋。”哪里知道上官异竟是那般的难缠,难缠到让她——无法抗拒。
“你这次的行动太没分寸了。好啦,现在跟我离开。”
“离开?”
“是啊。”
她顿了下道:“不行!”
“不行?”醉沈柳眉一蹙。
“我还不打算走。”她垂下眼睑。
“你不走?”换醉沈吃惊。
练后不安地点头道:“我费尽心思兜出这么大个圈子,目的还未完成呢!怎么可以轻易放弃离开。”
“目的?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打算做什么?”媚眼紧紧注视著练后的神态,粉颊竟然红如烈焰。
练后不敢与她对看,眼珠儿只敢瞄著绣花鞋。
“我得试试看上官界到底有多么厉害啊。”她抿了抿唇,咽下不安的气息。“我好不容易成为他的贴身女仆,是该好好把握机会把他给看个透彻,如此一来,才知道用哪一种方法才能帮助主上。”
“练妹妹——”醉沈声音异常娇媚。“你不走的原因真是为了主上?”
“当然!”她挺了挺背弯。
醉沈微微笑。“你招惹上官界也有一段时日子了,那么这段日子以来你可曾发现到什么秘密?”她试探一问。
“他是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可不可以说给醉沈姐姐听听?”
“他说我会灭世,还说我有皇帝命,又说我极可能坠入魔道,倘若执迷不悟,将陷入万知不复之境地。”她愈说眉头愈是紧蹩——既然她这么可怕,上官界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了事,在他眼中,练后不过是只小小的蝼蚁,轻轻一踩便会毙命的。
“练妹妹,你不会尽信了吧?”醉沈力持平静,暗自揣想著上官界会不会唆使练后背叛主上,让南宫魁失去这个最重要的宝贝。
“我是半信半疑,毕竟他说的主上也提过,只不过我极想印证他是否有翻云覆雨的能耐。”
“就算他本领高强又如何?”她咄咄再问。
“诱惑他来协助主上啊,假使上官界能被我所掌控,主上就宛若如虎添翼,这岂不妙哉。”
不妙才是!
“好啦、好啦别再玩下去,此地并不宜久留,倘若你的身分被拆穿了!那才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醉沈毅然催促她离开,丝毫不以为她的计策可行。“快跟我走吧,要不主上会责难的。”
“可是——”
“小魔女。”远远的传来净儿的叫唤声。
“醉沈姐姐,咱们下回再谈。”有人来了。
“好吧,咱们就当是初相识。”
“嗯。”
净儿像蛮牛似地咚咚奔上楼。推开门,奔了进去,后面还跟着两名气喘吁吁的小女仆。
净儿差点跟醉沈撞了个正着,幸好及时煞住,抬眼一瞧,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咦!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她身上那股骚媚味会酥化里人的骨头,幸亏他定力够,只是脸皮有些泛热。
“我是新进的女仆,叫小醉。”她福了福身。
“小醉?”净儿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会在这?相思院不是你负责的院落吧。”爷特别把练后安置在这座院落中,让她独居,而且行动不必受总管限制。
“是这样子的,璧玉别业占地辽阔,我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幸亏遇上练后妹妹才请她代为指引。”
“原来如此。”这话倒是有理,净儿暂且放下疑心,爷的吩咐要紧。“去去去,这儿没你的事,你出去干活吧!”
“是。”醉沈使了下眼色后立即离开。
“净儿什么事?瞧你形色匆匆的!”练后愉快地问道,幸亏有他适时闯入,解决醉沈的逼迫。
净儿撇撇小嘴,不甘心地答道“爷唤你。”
“唤我?做什么?”这又发现跟在净儿身后的女仆带著衣衫与配饰。
“见客。”他答道。
“见客?”练后一脸茫然。“我是什么身分,岂有客人可见。”
“就因为你的身分,更该随侍在侧。别罗嗦,快更衣。”
换就换,她也不再多问。
片刻过后,练后换好衣装,踱出门外,却看傻了三对眼睛。
纱罗织料的衣衫,上日下碧,高束的裙腰映衬得她的纤腰仿佛一折即断,柔顺细亮的乌丝束起,簪上翠玉制成的梅花簪子,衬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飘荡出倔强又娉婷的风情,模样无邪又绝美。
“你们在瞧什么?好怪的眼神?”三人杵在门口久久回不了神,她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有什么不对吗?净儿,这可是你领来的侍女送给我穿戴的耶。”
“啧啧啧!”神智归位,净儿忍不住想损她。“小魔女,你果然不负魔女之名耶。”
“什么话?”练后黛眉高高一扬。
“赞你的话。”
练后丢了一枚白眼给他。“多谢金口,小娃娃,带我见客吧!”莫名其妙,她不过是名婢女,哪来的资格艰见上官界的座上宾,竟突然下令要她见客。
一行四人鱼贯来到宴客厅。
而气派非凡的厅堂上已有十名佣仆近身在旁准备侍候主子与贵客。
坐于首位的是上官界,右侧下方则是一名衣著贵气华丽,留著络腮胡,年约五十的老者。他是皇帝特别封赐的万乐王爷,不过他并非出生于皇族正统血缘,他只是天徽皇族的远房表亲,但一直以来他处心积虑地与当权者交好,才被御赐为王爷,也能顶著这高贵身分四处游走且无往不利。
而坐于王爷两侧边还有六个人,全是他的副手,不仅护卫其安全也替他搜集情报供他使用。
王爷一见到练后从玄关出现,惊艳得忍不住赞叹道:“美、美极,好标致的可人儿。”可惜不能碰,她应当是上官界的禁脔吧。
“过来。”上官界唤她到身侧,介绍道。“王爷,她是我的娃娃。”
“娃娃?”
“还是个自投罗网的娃娃。”他睇她,笑了,挑起的眉宇凝满邪气。
“你调侃我。”听他以娃娃称之,这分明就是取笑,练后杏眼圆瞪转身就走,“官界攫住她藕臂,她瞬时跌入他怀中,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有趣极了。”原来被她的回答吓一大跳的王爷,顿时又哈哈大笑。“这美人儿性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练后可不想受这委屈:“上官——”
“别动。”他暗中使劲箝制住她的桥躯。
“你——我想动也动不了啊!”她站不起身,整个身子都落在他掌控中,可在外人眼中却像是她故作不依地在撒娇。
被分配侍候王爷的醉沈看到首座上的暧昧拉扯,微微敛下眸,替王爷斟酒的手筋因紧握而浮凸了起来。
王爷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打情骂悄”,说得更坦白些,他反倒喜欢看见上官界如此“无为”轻浮的态度。
王爷又放声笑道:“上官公子好福气,日子能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有她相伴,日子是欢愉许多。”上官界这话让练后顿时怔然。
言下之意是他喜欢跟她在一块喽。
无视于她眼底的疑问,上官界亲自斟了两杯酒,命令练后举杯齐敬王爷。“人生苦短,今朝得意须尽欢,敬王爷。”
“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王爷举杯畅饮。今朝得意须尽欢,人生确实苦短,只是呢——唉——“他忽尔重重叹出一口长气。”这等太平生活又能维系多长日子?最近市井百姓们纷纷谣传,谓之上天将降祸水,不仅要毁我王朝内的四大擎柱,还要颠覆天徽皇族,上官公子以神算之名扬威天下,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又能否破解此祸?“
“有这等事?”上官界一脸狐疑。
王爷呆了呆。“现下闹得沸沸扬扬,上官公子居然不知?”怎么会如此?
上官界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不是不知,而是市井传扬的全是些毫无根据的谣一言!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大伙儿杞人忧天了?”
上官界微笑,额首。
王爷再问:“那么上官公子有无替王朝的前途占卜过,可会断出吉凶来着?”
上官界垂下眼,瞧著怀中脸色变化不断的娇人儿,出其不意地问道:“后儿,你可曾听闻有人要灭绝天徽王朝来著?”
“呃——”他这是什么问题,不就是他亲口告诉她,为何要在王爷面前佯装不知?
上官界悠闲地再问道:“后儿,倘若谣言属实,你让天下大乱的祸首是谁,嗯?”
练后脸色大变。“我——”她声音顿时打住。
“你。”上官界扬声。
王爷愣愕,遥指练后。“她?”
练后脸色惨白,难不成上官界要供出她来,所以特意召唤她来,不仅是为了戏耍,还要把她送去治罪。
嗤!上官界笑出声,僵凝的气氛顿时化解开。
“我的后儿,怎么会知晓呢,她只不过是个取悦我的娃娃,没见过世面的。”他将她揽在怀里亲吻她的粉顿。
“是我从没听说这传闻,我不过一介女流,怎么会知晓外头的传说呢?”只能任由他调情,一点都违抗不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出丑!
“对极,小花儿哪里会知晓外边世界的风浪,女人嘛,没有资格跟男人谈经世大业。”王爷彻底鄙视女人。
此话一出,练后睑色骤变。
眼瞳开始凝聚发怒的徵兆,她无法忍受王爷言语上的刺激,除了上官界以外,没人可以欺负她,没人!
“你这个——”她开口欲斥,上官界却出其不意地堵住她小嘴,将酒液渡进她口内。
“咳——险险——”她被突如其来的酒气呛到不仅话说不出来,双颊更是染上绯红,而且胶著的双唇在他含吮了好一会儿过后才分离。
“你?”
“这酒可是极品,别浪费了。”
王爷窃喜!看上官界喜近女色,可乐得很。“嘿嘿,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什么祸水劫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早先我就认定是有人乱放消息,咱们天徽王朝岂会任人轻侮。”没灾没难最好,朝廷就不会过度重视上官界,而由他取代上官界在臣民心目中的地位,正是他处心积虑要做的。
“况且有王爷坐镇,谁能动摇国本。”上官界刻意推崇他地笑道。
“说得好。来美酒当前,本王再敬上官公子一杯。”
“请。”
“这人他唔——”上官界又强悍地堵住她欲启的小嘴,并且放肆地蹂癞她甜美的嘴儿,看傻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立于王爷身后的醉沈已是一脸阴惊。
酒过数巡,宴席散去,送走了王爷,上官界抱起醺醺然的练后,临走前眼角余光瞥过厅堂,扫向醉沈,醉沈倏地一惊,有种被锁定的不安。
接著上官界抱著练后移回相思院。
小脸像是扑了层胭脂红通通地,剪水双眸迷迷蒙蒙,虽然整颗脑子昏昏沈沈,却没忘记方才在厅所受的委屈。
“你究竟唤我去做什么?”她就像个傀儡娃娃般地被他随意摆布, 还无端?端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让她舒服地靠著身后的软垫。“让你见见王爷。”
“见王爷?见他何用?他的到访与我何干?”练后玉葱似的食指戳着他胸膛,眼光幽怨地睇住他,小嘴更是不满地讽刺“哟,是不是让他见证你可以对我搓圆捏扁的?”
“不开心啦?”她泛著潮红的小脸竟是异常地吸引人。
“没人喜欢当个傀儡娃娃。”她非常非常在意他的说法。
“成为我的傀儡娃娃才能救你性命。”他坐在床沿,手背滑过她酡红的粉颊,腹部却不自觉地跟著发起烫来,他原意只在试探她的体热,哪知却撩起自身的情欲。
练后撩心的本事一流。
“呵,救我性命?”她无法苟同!气恼到忘了他竟是靠得这么亲近。“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为了侮辱我,你是故意的,先来个北藏,后又来个王爷接著呢?下次轮到谁来伤我——”
他捧住她脸颊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王爷敢来见我,想必是听到些许风声,你不认为先了断他的怀疑才是上策。”
她一愣,随即呐呐地道“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天知道你帮我批算的命格是不是胡扯的。”她原本尖锐的芒刺却全收敛了起来,想到他的出发点是护卫她,已不再忿忿不平。“再说那个王爷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我不信你对付不了它。”
“王爷毕竟是王爷。”
“是哦。”在她看来哪叫敷衍。
“当然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些人也得小心防范。”他忽然拐了个弯,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练后的心陡然一沉。
“怎么了?你的脸蛋突然间变得好冰凉。”捧住她脸颊的掌心一直未曾放开过,他清楚地感应到她的情绪变化。
练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你,全是你害的,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无聊事,害我吓到了。”醉沈姐姐潜进别业的事情他知晓了?他勘透了?“我头好晕,没法子再想,我好怕——”
“后儿——”他亲昵的呼唤她的名,捧著她的颊,双目灼灼地锁定她,一瞬也不瞬。“别害怕,只要别践踏我对你的信任,就会安然无恙。”
“我——”她的眼对上他那双动人心魄的黑瞳,瞳仁里流转著极端的独占光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彩。练后心惊了,她完全摸不透上官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我岂敢践踏爷对我的信任,我怎么敢呢!我是什么东西,不过一名小小的女奴罢了。”她唯有挑最安全的说辞回应他。
上官界轻轻一笑。“如果你能这么想,过了七月初七你的生命将会充满甜蜜美梦。”
“七月初七?”她悚然,上官界在预言了?
“今天到此为止,你休息吧!”他起身。
“爷——”
“怎么?”他脸上没有任河异状,只除了眼眸有抹期待,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没、没事——”她低首。
上官男闭了闭眼。“那你就好好休息。”
她却又突然拉住他衣袖。“等一下——我、我很不舒服,可否请你吩咐婢女帮我烧桶水,我想沐浴。”她心神大乱,已经搞不清楚谁是主谁是奴,竟然叫主干派人来伺候她。
“嗯?”
上官界却不多言,顺遂她的意。
沐浴过后,练后的手脚仍是冰凉的,她披著睡袍任由两名小女佣替她梳理长发,多么与众不同的“婢女”啊,就算眼中含羡,两名丫头也不敢多嘴道长说短,明眼人都知道被爷带进别业的练后身分与众不同,况且依她平日的举手投足,也不像是个被人使唤的丫头。
女佣将练后的长发梳理好,扎成一条长辫子。
“练妹妹挺受上官界疼爱的。”熟悉的媚嗓让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练后吓一大跳!哪时换人伺候的她竟浑然不觉?
“醉沈姐姐?”
醉沈凝望著铜镜上的娇丽,又羡又妒地道著:“瞧你这头柔美的乌丝,这张娇俏的脸蛋,这般细致的肌肤,这么特别的性子——”
“醉沈姐姐在说什么?我听糊涂了。”随著她的喃念,疙瘩一直冒起。
“我是说——难怪上官界会倾心于你,这般宠爱著你。”
“醉沈姐姐?”练后惊骇得弹起来。“你可别乱说——”
“呵,你别紧张。”她按住她肩膀要她坐下。“我不是在斥责你,况且目前的情势正符合你心愿呀,你说过,要勾引上官界拜服在你石榴裙下,好协助主上完成霸业。”
“是——正是啊!”
“瞧瞧上官界对你的用心,想必他是上勾了。”
“嘎?”有吗?上官界有上勾吗?他只是不断不断地欺员她。
“接下来该使出最后一击了!”醉沈突然变得阴恨。
“酸沈姐姐?”她打算做什么?
醉沈笑得好艳媚。“练妹妹听好!咱们是同一阵线,自是祸福与共,倘若有人出了事,都得一块完蛋,你先前不肯跟我离开,而我现下又怕打草惊蛇,无法命令神龙天堑的高手闯进来救你,可咱们总不能一直僵在此地拖延下去吧,倒不加齐心合力快快办妥事,主上已经择好七月七日完成霸业呢!”
七月七日?!练后只觉得身子突然变得好冷。“醉沈姐姐有何决定?”她轻声问道。
“上官界已中祸水咒,这点毋庸置疑。”
“是啊——”而且正是“拜她所赐”!
“然而,他好似不受影响地,我猜测,他必然是以自身的高深修为制住祸水咒作怪,但也别忘记,主子的咒术亦是不好应付的,我断定上官界极限已到,目前他肯定无法再抵抗任何咒术。”醉沈做出判断。
“醉沈姐的意思是——”她不安地。
“给他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练后轻颤了下。
醉沈笑得好邪恶。“你附耳过来。”
第六章
醉沈姐姐说得没错,上官界身中祸水咒,并且祸水咒已在他身上发作过,这情况她心知肚明,所以要是乘隙再施予情蛊术的话,他必然承受不住得乖乖受制于她。
将上官界掌握在手心中玩弄,让他成为裙下臣——多美好的远景呀,那她还在迟疑什么,踌躇什么?
要明白原先是她兴致勃勃的请缨对付上官界,但如今却狠不下心肠对付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对主上的忠心竟然已在动摇,两方势力一拉一扯,着实困惑著她——
不知不觉下,练后走到松竹楼前,呆望楼台殿阁,竟发起呆来。
一早就进书斋整理书册的净儿走了出来,远远地便瞧见练后杵在楼前不知在瞧些什么。
他轻步走下阶梯,不怀好意地绕到她背后用力一拍。
“小魔女,你杵在这里发什么愣?”净儿决定吓吓她好扳回一城,谁叫每次都被她占得便宜,不料——
没惊叫!也没反应地不为所动。
“小魔女?”此刻吓到的反倒是净儿。“你没听见我在喊你?”
“作啥?”她死气沉沉地回答,头也没回。
净儿大失所望踱到她面前,打算再撩拨她。
“呀,你、你怎么啦?脸色好差,病著了吗?”瞧她脸色憔悴!净儿立刻失去玩心。
忽地练后抓住他的手臂拚命摇晃。“净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惹人嫌恶?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很不得人缘?”
“小魔女!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了?”对于她失常的表现,净儿一脸戒备。
净儿的戒心让她一怔。
“我该有自知之明的——”非我族类,就得诛之,醉沈所言甚是,她是无法再等待下去,七月七日转眼即到,她必须完成当初的抱负,她是为了毁灭上官界而来,是为了杀他才现身的。
“净儿帮帮我。”手抓得更紧,一股深沉的闷气不断从体内涌出,原本明灿灿的水眸氤氲上一层雾气。
“帮你,帮你什么?”手臂被她抓得好痛,她是个女孩儿,手劲怎么这么大。“你松手,痛——痛痛——”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喊疼会不会很丢脸哪。
她却不松开。“快帮我找件衣裳。”
“找衣裳?”
“快点!”
“你想做什么?”
“你别多问,快!”
净儿被她吓到了。“好、好。”,这么凶,就看看她想做廾么好了。
他带她上女红坊让她选择绣娘们织就好的衣衫,练后挑了半天却没一件满意的,最后选择一套紫颜色的衫裙,却又拉著绣娘要她修改样式,折腾了好一会儿,练后才跑去换装,待她重新打扮出现,瞪凸了所有人的眼珠儿。
“这——这是?你这是?”净儿口吃到无法成言。
紫纱的曳地长裙让她显得飘逸,这无疑问;但改成像肚兜似的上衣包围住她胸脯曲线,赤裸裸的露出滑腻颈项与细白嫩美的雪肩,这可不像话了。
“小魔女,你这身打扮是想当青楼女吗,还是——呃!”视线落至她皙白颈项后怔住,练后脖子佩戴的绿色项链拉去净儿所有的言语,好熟悉的项链,全由米粒般大小的绿色奇石所结串而成,天上人间仅有一条,那是——
“你竟然窃取爷的护身宝链!”净儿怒不可遏的嚷道,不敢相信小魔女竟然胆大妄为到连爷的贴身宝物都敢偷。
“护身宝链?”循著他的视线,她勾起项链瞧著。“你指的是它?”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当起贼儿来,你怎么敢,”他恨聱斥骂,果然是内贼难防。
“小娃娃,事情尚未厘清前,你最好别胡乱指责,什么窃取,这是上官界送给我的。”对净儿的声声指控,她不以为然,尤其她现在心情正紊乱著。
“爷送你的?”他尖声道。“这种谎言你也敢编,笑话,八卦宝链是爷的护身符,他怎么可能会送给你。”
这条八卦项链是上官界的护身宝物?!
闻言,脑子有须臾的晕眩,一缕接一缕的暖流正由绿石渗出,渗进她体内,而后随著五脏运行,可很快地晕眩不再,她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的难受。
“你说这条宝链是爷的护身物?”她急急追问令她吃惊的答案。
“它俨然是爷的性命啊。”净儿强调道。“这条八卦宝链是举世无双的宝物!它不仅是爷的护身符,一直以来也协助爷抵挡外界的魔气,它对爷意义重大,自小佩挂就从不离身,我不相信他会把这么重要的宝物送给你。”
随著净儿的解释,不断流泻出的暖流将剩余的阴幽梦魇全推了开去,上官界明知自己身中咒术,却是将最宝贵的护身符送给她佩戴,并且一句话也没说。
“他是送给了我呀——”她呢喃著,莫名情愫窜进心间,心窝颤得好疠害。
瞧她模样挺委屈的,可是净儿无法接受这个笞案。“爷不可能把它送给你的!”
“他确实是送给了我。”
净儿的质问益发无力,见她坦荡荡地面对质问,完全不心虚的模样,那么是真的喽,真是爷送给她的。
“不懂不懂,爷为什么对你特别好?”简直是豁出性命在护卫她。
“我也不懂。”上官界为何不告知真相,为何要隐瞒?“找他问问不就可以真相大白哩。”想到便做,她提起裙摆疾步奔往松竹楼。
“你先等一下——”爷不在啊,她却一溜烟的不见踪影,净儿忙追。
“爷。”她想见他,好想好想见到他,问个明白,问他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宝链送给她,为什么?
一道白色身影蓦然闪至她跟前。
“呀,你。”疾奔的步伐硬生生顿住,一见来人,练后瞬时一脸惨白。
他怎么来了?那名一心扑杀她的男子又出现了。
“北藏少爷。”随后赶至的净儿也吓一跳,惨了,北藏少爷怎么选在这时候冒出来!爷不在别业里啊,“小魔女你还不快溜,忘了上回地差点淹死你。”
“我是想逃啊!”可是她身子软绵绵,好不容易得以移动一步,眼一花,北藏硕壮的身躯又挡在眼前。
“哪里逃——”粗犷脸孔冷森阴狠,字字毒残。“总算等到你落单,领死吧!”猿臂伸向她。
“你作啥?欺负弱女子。”一声媚嗓更快的斥出,迅捷一闪,挡在练后面前,阻止北藏抓人。
“你又是谁?”北藏睨她,狐媚味如此之重,绝非正派人士。
“醉沈姐姐!救我——”练后心惊胆战的,这回谁能护她?谁能?
净儿乘势跳前一步,抱住北藏粗厚的腰干,央求道“北藏少爷,求你行行好,千万别冲动,否则爷返家看见她的尸首,咱们也跟著完蛋。”
“净儿怎么连你都护起这名女子来,她分明有问题。”炯炯双眼净是杀机。
“爷的命令更重要啊!”呀,他也不明白怎么会跟魔女站在同一阵线上,会是潜移默化之后的结果吗?一点一滴地感受到爷对练后的种种“照顾”,近而也护卫起她来。
“等我铲除她,自会向师兄领罪。”他施展气功,震开净儿,净儿跌坐在地哇哇叫。
“疼——啊,你还不快逃!”净儿龇牙咧嘴的警告。
“救命哪——”练后飞也似的逃进花园子里,北藏纵身立追。
“鲁夫,想伤人,先过我这一关。”醉沈可不能让练后有一丁点闪失。
“你们都给我让开。”北藏武功极高,三两下再度震退纠缠不休的醉沈与净儿,足下一点,直接飞扑向狂奔的练后。
“不许伤人!”净儿与醉沈再度追上去,踢打摔拿全都使上了。
“别抓我,别呀!”练后的裙摆被踩住直挺挺地摔了一大跌,眼见北藏厚实的掌心朝她额首击过来,命将休矣——
一条细链由半空中窜坠而不,比北藏掌心更快的勾旋住棉絮般的娇躯,将她拉出杀气外,落入一堵怀抱中。
“师兄。”
“爷。”
“上官——爷。”
三人全都住了手,气喘如牛地望著突然现身的上官界。
“你、你来了。莘好你来了,否则的话,我——我这次必死无疑了。”软绵绵的身于瘫靠在他胸膛,惊惧地倚偎他,再度从鬼门关前绕一圈回来,她吓坏了。
气息一平顺,北藏立即趋前拱手一揖道。
“师兄,再次得罪,请见谅,不过此姝不除天下无法安恙,即便你不谅解,我都一样要诛杀她。”北藏道得直接,牛眼一瞪,摆明了不放弃。
“不要脸,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女子,你算什么男子汉。”醉沈强行出头,并且唾弃他的行径。
“住口,你也非善类。”北藏瞅著她瞧。
醉沈掩嘴呵呵笑道:“是不是身为女人就入不了你的法眼,就属十恶不赦的罪犯?”
“我不跟你辩驳。”北藏不死心地回首再瞪向练后。“师兄,不能因为她是女儿身就不杀她,她是妖女就当诛杀,这绝非滥杀无辜。”
“我何罪之有,让你非得杀我不可?”练后咬牙切齿地反问。
“你还想伪装。”北藏冷冷一哼。“要知道真相其真非常容易,只要你接受测心术的催唤,真相立刻大白。”
“测心术?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她暗惊,当然明白测心术的功能,中术老会把自己的一切秘密坦言道出。“爷,你要让我被他折磨吗?”练后颠了下,紧紧倚偎在他怀里寻求保护,此刻唯有他能救命。
“你害怕?是心虚了?”
“爷?”练后的水眸转向上官界求救,可他不发一语,看不出在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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