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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配憨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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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她的喜笑不停在他脑中回荡,一撇开惦记的失物,他竟全心全意思念起她来。
  想想很荒谬,他与她又不是生离死别,这瞬间满溢的思念令他纳闷不解。
  山坡间一畦畦茶园,井然有序,鲜绿盎然。
  十数名茶姑戴斗笠、包头巾弯身在一排排茶树小径热稔地采茶。
  皇少风放眼望去,很快锁定目标直朝那方向奔去。
  “一钱!”靠近一名弯身努力采茶的茶姑,他直接拉起对方的手臂。
  茶姑惊吓一跳,抬首瞪大一双黑白大眼。
  “少、少爷?!”毛一钱惊愣不已。他怎会在这里?
  “你不陪爹乘凉喝茶,干么跟茶姑抢工作,搞得满头大汗?”皇少风有些心疼,她包裹的头巾早被汗水濡湿了。
  “少爷怎么认出一钱的?”她这才察觉有异,更感讶异。
  她头戴斗笠,头巾包裹,全脸只露出一对眼,弯身在茶树间的一群茶姑全都一个模样,他怎能一把就捉住她喊对人?
  “我就是认得。”皇少风说得理所当然。
  “嗄?是不是一钱动作迟缓露了馅?”她追问,好奇他如何判断。
  “我就是认得。”他再次强调。自己并非从她采摘茶叶的动作做出判断。
  她就是全身包得密不透风躲藏在茂密的茶树中,他也能立即将她找出来。
  “我不信,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是不是头巾包歪了?”毛一钱意图追问到底。
  “我大老远来见你,你就只想跟我急论这件小事?”皇少风俊眸微眯,动手解开包裹的头巾,拿下斗笠为她拭汗。
  “啊?”毛一钱小嘴大张,怔愣不已,怀疑自己听错了,“少爷……是来见一钱的?”
  “瞧,特地给你带糖葫芦来。”皇少风从袖怀掏出一包油纸包,摊开油纸,将一串糖葫芦递给她。
  幸好现在天凉,否则他一路从京城带来这里,包裹的糖衣早融得一塌糊涂。
  第8章(2)
  “为……为什么送我糖葫芦?”毛一钱小手握着他塞给她的糖葫芦串,神情更为愕然。
  少爷大老远从京城来只为给她一串糖葫芦,是何用意?
  “我想给你东西还需要理由?”不满她地追问,他将她身上背的茶篓取下,牵起她的手离开茶园。
  他以为她见到自己该表现高兴感动,但她的反应让他莫名有些生闷气。
  毛一钱低头望着被他大掌捉握的小手,心口怦跳起来,粉颊发热。
  她一手被他牵着走,另一手捉着一串糖葫芦穿进稀疏的竹林,绕过一洼池水,水面倒映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像很是怪异。
  她跟他仿佛像父女,她从不知自己与他同行是这么不协调的画面。
  记起中秋游湖那日,成熟绝丽的路凝香与俊美的他站在一起,那画面美好得令人钦羡。
  蓦地她心情沮丧,有些难过。
  “少爷……咱们这样还真像父女……”
  “你说什么?”皇少风停步回过头看她,俊容微愠。
  “啊?”毛一钱抬首微愣,没发觉她方才居然将心中的沮丧碎念出来。
  “我跟你像父女?!”皇少风瞠视她,“我才虚长你六岁,又不是十六岁,怎可能跟你像父女?”她一句低喃碎语令他无比惊愕,不满地质问。
  “呃?我……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说你少年老成,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像小孩,跟你走在一起很怪……”毛一钱忙摇头想解释,却愈说愈小声。
  “我买糖葫芦给你,不是把你当小孩哄。”皇少风俊眸微眯,分析她话中之意。
  因为她喜欢吃,他才特地费心为她大老远带来,虽仅是一串不值几文钱的糖葫芦,但他对她的心意为何她不懂?
  “我……”毛一钱抬眸望他,欲言又止。
  收到糖葫芦的刹那她一脸纳闷,下一瞬想到他可能的心意,她心情激动,却怕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不敢断定。
  她开口问他,他又回得模糊,教她更不敢迳自认定他对她可能的心意,因为他这几日付出更多心思精力在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失物。
  他也许只是来茶园巡视顺便买串糖葫芦给她,把她当小妹看待,没什么特别含意。
  皇少风有些无奈,他不辞路遥想见思念的她一面,她竟感受不到他的真诚情感,小脑袋瓜尽往奇怪的方向想。
  是否他该再给她一个热情深吻,让她心思接轨,他也才能见到她心花怒放的激动反应?
  他低头凝视她,发现她张着一双大眼怔望他,对他脸上的困惑不解。
  他想低头吻她,可突然要他吻她竟觉得怪不自然,无法行动,最后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转身跨出步伐。
  “呃?”毛一钱眨眨眼,不解方才两人的四目相对。
  他沉默的凝视教她心里无端紧张,结果他却叹息一声后转身迈开,她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她叫唤一声,赶忙小跑步追上他的豪迈步伐。
  听到身后她追赶的脚步声,皇少风放慢步伐等她同行。
  “少爷是来巡视茶园的?”毛一钱忍不住再次问他来意,一双杏眼盯着他长袖下的大手,有股冲动想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尽管他与她牵手同行的画面很怪,明知配不上他,可她心里贪恋他的掌温,贪恋与他多些接触。
  她拿起一颗糖葫芦吃食,甜甜酸酸的滋味令她心里产生两种感触,因他的温柔感到甜蜜,更因他重视另一个女人而心口泛酸。
  拿起第二颗糖葫芦,她剥下冰糖糖衣塞进嘴里,只让甜蜜滋味盈满味蕾。
  “少爷要吃糖葫芦吗?”不顾他一迳地沉默,毛一钱将去掉糖衣的淹渍李子递给他。
  “不吃,我又不是小孩。”皇少风直视前方闷声道。
  方才在茶园他声明特地来找她竟不信,还一问再问,他现在不想搭理她,也无法再说一次大老远来见她的冲动之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少爷为什么生气?”毛一钱不明所以,担心他的情绪。
  “气你愚笨。”他脱口道。
  “一钱本来就笨,简单的《百家姓》学了两个多月才学完,这《三字经》怕要学更久了。”她顿觉沮丧。可他之前教她念书从没骂过她笨。
  “我不是指读书的事。”他停步侧望她一眼,有些无力地澄清,“你的学习力并不愚笨。”
  她虽非聪颖,但也没他以为的驽钝,她学习认真,好学心旺盛,他不介意耐着性子慢慢教她。
  “那是什么事?”她抬眼望他。
  “没什么。”他看她一眼叹口气,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淹渍李子送进嘴里。
  他心里气闷,不知是气自己对感情无法坦白直言或气她不懂他的心意。
  对任何事皆游刃有余的他,却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感情事,遇到她这样憨直的性子令他难以应对,更因自己对情感拘谨而难以直白地对她表达儿女情长。
  “一钱被搞迷糊了……”
  她满心不解,他却迳自往茶场走去。
  皇少风带毛一钱走进茶场另一侧的烘焙坊。
  既然来了,他顺便查验一下烘焙过程,也藉机让她认识茶叶的制成。
  “哇……好香!”毛一钱见到数个工人蹲在地上揉茶,茶叶清香满溢一室,“他们在做什么?”
  “一般制茶过程可分为采摘、萎凋、炒菁、揉捻、干燥、烘焙等步骤,每个步骤各有其功能,而不同的茶所处理的方式与过程便有差异。”皇少风仔细为她讲解各步骤的细节及原因,边带她实地看茶工逐一动作。
  “将揉捻过干燥后的茶叶摊在竹焙笼,置于焙窟上分段烘焙,这时间耗费最长,加上闲置时间,有时得经历二、三日以上,其中火候的掌控更为重要,亦需顾虑天气变化。”他带她走近焙炉观看。
  “皇家茶叶还有一重要烘焙特点,木炭是选用桂圆木炭。”他直接向她告知秘方。
  他不仅向她解说茶叶制程概念,连诸多细节的秘诀都毫不保留向她明说。
  “桂圆木炭?”毛一钱微讶,还以为空气中夹杂在茶香中淡淡的桂圆香气是茶叶本身所散发的。
  “以桂圆木窑烧而成的桂圆木炭来烘焙茶叶能增加茶香与甘甜,特别用于烘焙黄金桂,更提高茶叶中原有的桂花香气,还让桂花与桂圆香味融合,入口的茶汤更为甘甜迷人。”皇少风柔声说明。
  毛一钱听了,对曾品过的黄金桂再次垂涎,很想再一次回味。
  “一会儿我沏了一盏秋茶黄金桂让你品茗。”她没开口他便看出她的渴望,温柔笑说。
  “好呀。”毛一钱点点头,朝他咧嘴而笑。
  几日不见她这般明亮单纯的笑靥,他心悸了下,伸手想探向她粉颊。
  “少爷、少夫人,可否麻烦让个路?”身后茶工唤一声,肩上扛了两袋木炭走往焙炉边。
  毛一钱因方才皇少风的凝望心悸紧张,突地听见身后声音她无端吓一跳,连忙后退两三步。
  “哇啊——”她脚底不小心踩到一小块木炭,身子往后仰,眼见要滑向后方的高温焙炉。
  皇少风心惊胆战忙跨步上前,伸长手臂揽住她腰际,将她身子拉向他胸前,他的背则直挺挺往焙炉砖角撞了过去。
  他闷痛一声,双臂紧紧将她护在胸前。
  “啊!少、少爷?”毛一钱身子贴在他身上先是感到一阵羞赧,却见身下的他神情痛苦,她紧张地从他身上爬离。
  “少爷受伤了?”她忙要检查他撞到的背部,一旁的茶工也赶忙来探看。
  皇少风只觉背脊传来刺痛,紧拧眉心,久久无法言语。
  但见到毛一钱安然无恙,他心里顿觉宽慰,庆幸她没受伤。
  第9章(1)
  “好好的,为什么会受伤?”
  皇夫人一回府听见儿子受重伤,急忙前往厢房探看,见儿子躲在床榻上,她心疼得眼泪直淌。
  “娘,您别哭,只是意外。”皇少风安慰泪流满面的母亲。
  他因撞伤腰椎,数日无法正常行动。
  “意外?你去茶场多少回了,怎么就这次带一钱去会出意外?这肯定是一钱给你带来的厄运!”皇夫人见向来意气风发的儿子躺在床上不能走动,她心痛如绞,不禁对站立一旁的毛一钱责骂起来。
  这一趟她回娘家几日,听人介绍算命师为儿子与毛一钱的婚事再合算八字,结果令她胆战心惊,没想到一回府就见儿子受重伤,让她难以对毛一钱有好脸色。
  “夫人,只是意外,少风年少体壮很快就复元,你别这么伤心。”皇老爷安抚情绪激动的妻子,“大夫说了,少风在床上躺个四、五日便能下床走动,不消一个月便可痊愈。”
  皇老爷虽也因儿子受伤心疼,可这事不能全怪罪毛一钱。
  “那是风儿命硬,要是撞断椎骨可就一辈子瘫躺在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谁赔得起?”
  皇夫人一双凤眼怒视毛一钱,令毛一钱心里愧疚不已,只能频频向她道歉。
  “爹,您先带娘出去,我想歇息了。”不想激动的母亲再出言伤害毛一钱,他只得将母亲请出房,“一钱留下来照顾我就行。”
  皇夫人原不想离去,皇老爷再三安哄才将她拉出儿子厢房。
  “少爷,对不起……都是一钱的错……”毛一钱眼眶泛红,脑袋低垂,害他受伤,她心里更难受。
  “一钱,别再道歉了,这不是你的错。”皇少风不希望她继续自责,更担心她被母亲责骂,“娘只是一时担心我说话重了点,你别放心上。”
  尽管他不断柔声安慰,但她无法不自责、不内疚,更无法不在意皇夫人的话。
  平庸的她不仅配不上他,更可能为他带来灾祸,她心里因皇夫人的责骂罩上阴霾。
  “什么算命大师?简直胡扯!”皇老爷满脸不快驳斥。
  “早先我就为风儿与一钱的事找过京城几名命理师,抽出的签皆非上签,顾及老太爷遗愿,我也不敢有异议。可这次这位神算卜出的却是下下签!一钱的命格非但无法庇荫夫婿,还会克夫克子,这婚事我绝不允!”皇夫人说得决绝。
  “夫人,我不是说过了,江湖郎中多半信口雌黄、妄下断言,不可轻信。”皇老爷理性劝道。
  “事实摆在眼前,教我如何不信?咱们风儿从小到大几时受过重伤?连个大病也没染过,他人生平步青云,处事从从容容,怎会无端撞上焙炉伤到腰椎?这要真让他娶了一钱,岂不被克——”“死”字她忌讳,硬生生将声音吞咽下去。
  “少风是为救一钱才不小心撞伤……”皇老爷试图解释意外经过,“何况一钱是我带她去茶园,并非与少风同行。”
  “少风会受伤,就是跟一钱脱离不了干系!”皇夫人听了更难接受。
  “就算这意外是因一钱而起,可也不能一味怪她,她因少风受伤自责难过不已,从昨晚就粒米未进,哭红了眼。”皇老爷对不断自责的毛一钱感到心疼。
  见妻子气得直发抖,他连忙继续劝说。
  “夫人,我知道你担心少风,你放宽心,儿子没事,很快就康复了。”皇老爷耐着性子安抚,“我亲自给你沏壶黄金桂,今年才烘焙好的秋茶还未送进宫中,让你比皇后娘娘更早享用。”
  面对丈夫和颜悦色、好言好语的安抚,皇夫人无法再向他表达愤怒,可她心里对毛一钱已是万分不能谅解。
  两日后,皇家茶行总铺的吴掌柜神色慌张地来找皇少风。
  皇少风不便下榻,只能坐躺在床榻上听吴掌柜报告。
  “怎么会送错货?”他闻言一诧。
  “这……这一时还没能查出哪里出错,发现送错货,我就赶忙来向您报告,怕迟了事态会更严重。”吴掌柜紧张得汗水涔涔,“少爷,都是老吴的疏失,这罪全由我来当……”他跪趴在地,自责不已。
  “先起来说话。”皇少风示意一旁的华安将吴掌柜扶起,“眼下先解决问题,再追究责任。”
  这事可大可小,必须先确认送进宫里的是什么茶叶。
  “今日正巧有两批秋茶要出,一批是送往宫里的特等黄金桂,另一批是醉月楼订的二等大红袍……”
  “茶叶不同,等级也不同。”送往的地方更是大相迳庭。皇少风拢起眉心,这错误太过离谱。
  “这两批茶叶全是两日前由茶场送来的,各有三大箱,昨日上午我皆取样过来请您品茗确认品质,还取了您亲签的封条回茶行封箱……可不知怎么会出错……定是老吴我老糊涂了……”吴掌柜再度趴跑在地,虽不觉自己会犯下这等离谱错误,但的确是他经手把关,他难辞其咎。
  皇家所产的每种茶叶在茶场制成后包装各有区别,但在送往茶行总铺由皇少风亲自试饮评比后,才于包装上盖下等级印纹,外箱更会由他签写封条为识别。
  以往送往宫中的茶叶皆由他亲自贴封条盖印,这次因他受伤卧躺在榻,才将签妥的封条交由吴掌柜拿回茶行封箱,没料到竟会出错。
  年过五十的吴掌柜管理皇家茶行总铺二十年有余,他办事谨慎认真,绝不可能出这等差错。
  “吴伯起来说话。”皇少风让华安再将他扶起,“我不相信吴伯会贴错封条。”
  对长年雇请的资深老掌柜,他十足信任对方的人品与能力。
  “我也不相信……可这来回细想,不能怪罪搬错货的伙计,那六张封条是我亲贴上……早上先出货送往宫中,一个时辰后准备送货给醉月楼,发觉其中一箱茶叶不见其封条,我才觉有异,打开箱子惊见里面是特等黄金桂,早先送去宫里的有一箱竟是二等茶的大红袍……”吴掌柜愈想愈觉得是自己的一时眼盲,犯下不可原谅的疏失。
  “少爷,这、这二等茶叶要是让皇上饮下,可是欺君大罪呀!”吴掌柜明白事态严重,紧张焦虑不已。
  他恨不得亲自将送错的茶叶追回,但宫里的路哪时他去得了的,就是每次送货的马车也只能运至南侧门外,由负责的公公点收,再将茶叶交由太监运进宫里的御茶膳房。
  皇少风自是明白最坏的后果,就是送去的是次等黄金桂,亦是欺君重罪。
  但他理性思索,事情其实并非无法可解。
  “少爷您……您把老吴送去宫里领罪,老吴就是满门抄斩也绝不能牵累皇府的人……”吴掌柜低首老泪纵横,愧对有恩于他的皇家老爷及少爷。
  “没那么严重,把那箱茶叶换回来就是。”皇少风说得从容。
  “这……”吴掌柜抬眸看他,疑惑道:“少爷能进宫里吗?”
  “我当然不能。我出门一趟托定少王爷帮个忙,这对他应是小事一椿。”皇少风马上想到定允齐,只要他出面,这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华安,立刻备车轿!”他欲起身下榻。
  “呃,少爷,您有伤在身,不能出门啊!”华安忙上前阻止他下榻。
  虽也知这事情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可他更担心少爷的身体状况。
  “要不,华安替少爷跑一趟,请定少王爷帮忙。”
  “就算我跟定少王爷交情再好,有事请托也不能派个书僮出面。”那未免太过失礼,“我出个门不碍事。”
  他认为此事该当面请托为宜。
  虽然他一动背脊便泛疼,但还不至于得让人抬着走。
  “少爷,你不可下榻外出!”端汤药进来的毛一钱见状忙上前阻止,“大夫嘱咐过还得再躺三、四日。”
  “我有要事必须出门一趟。”这事也许能缓个一时半刻,却绝不能拖过明日。
  万一那箱二等茶被分送到皇上的卸膳房,事情就更复杂难办了。
  “什么事不能缓两日?”毛一钱这才注意到一旁老泪纵横、神情焦虑的吴赏找,“吴伯伯,茶行发生什么事吗?”
  皇少风简单向她告知送错茶叶之事,他准备请定允齐出面帮忙换回那箱茶叶。
  “欺君之罪?!”毛一钱惊诧事件的严重性,细眉揪紧,“封条……”
  似是想起什么,她倏地脸色一变。
  昨日下午她替皇少风去茶行拿帐册,当时吴掌柜原要招呼她泡壶茶,正巧盘商上门购茶,她不好意思打扰便要离开。
  刚好看见收银柜左侧堆放的几箱茶货有一张封条松落,原想告知吴掌柜一声,见他正忙,收银柜边便有浆糊,她想只是举手之劳,于是将松落的封条取下重贴妥。
  难道她当时帮了倒忙,将封条贴错箱?
  “别担心,这事少王爷会帮忙的。”见她脸色凝重,以为她对这意外事件过度担忧,皇少风笑笑地安慰。
  “对不起……”毛一钱神情黯然,歉疚不已,“那件事是我的过失……”
  “少夫人为何这么说?”吴掌柜惊诧。
  毛一钱于是道出昨日之事,没料想她好意顺手而为,竟酿成大错。
  皇少风闻言怔诧了下。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她焦虑自责,怨怪自己小小的行为带来如此严重后果,“我、我这就去请定少王爷帮忙!”
  她说完,便转身匆匆奔出他厢房。
  “一钱!”皇少风喊叫。“华安,跟一钱出门,一起去见少王爷。”他忙交代华安追出去。
  “少爷……”一旁的吴掌柜仍是满脸歉然,“都是我的疏失,怎会没将封条黏牢……”
  不论是浆糊出门问题或搬运时不甚掀落,追根究底,他责无旁贷。
  “这事暂不追究,你先回茶行。”皇少风原就无意严惩,现在一听可能是毛一钱的疏失,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其实不想她焦虑地去找定允齐,可若不让她亲自去请托,她定会为此过错耿耿于怀,更加难受。
  这两、三日她对他受伤之事郁郁寡欢,自责不断,坚持全权照料他,为他送餐、送药、送补,向来食欲大的她竟一再忘记吃食,他真的为她担心不已。
  幸而他过几日便可下榻行动,能减少她的负担与歉疚。
  第9章(2)
  华安及时追到已奔至大门的毛一钱,赶忙叫了车夫和她一同前往定王爷府。
  一到定王爷府前,马车尚未停妥,毛一钱急匆匆跳下马车,华安被她危险的行径吓了一大跳。
  她急忙奔至褚红色大门,才要奔上阶梯却被门前护卫持长枪阻挡。
  “我、我有急事见定少王爷!”没被横眉竖目的护卫吓到,她喘着大气道。
  “定王爷府岂是你这等草民能来!”护卫喝道。
  华安忙下马车追了上前,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护卫认得皇少风的书僮华安,更清楚皇少爷与少王爷的多年交情,立即收回长枪,态度和缓,告知少王爷并不在府里。
  见不到人,毛一钱尴尬心如焚,忙追问定允齐去向,护卫只能摇头说不知。
  “少夫人,我想到另一个地方,也许定少王爷会在那里。”
  华安最近听了些传闻,前阵子定少王爷为避一椿婚约常流连花街柳巷,鲜少回王府内,更听说近来他天天上醉月楼,只为找路凝香。
  毛一钱跟着华安上马车,奔往城南的醉月楼。
  一下马车,她便急忙要闯入,没料到被阻挡在门外。
  “小姑娘,这醉月楼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李嬷嬷一见非客人,示意门口保镖赶人。
  华安急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上前告知来意。
  李嬷嬷原不答应他带人去打扰定少王爷,华安只得再掏银两,李嬷嬷见钱眼开,又顾及他是贵客皇少爷的人,只得破例让他带个女孩前往二楼的上等厢房。
  厢房花厅内,定允齐听见丫环告知毛一钱与华安求见。
  他才要走向门口就见门扇被推开,原来是毛一钱匆匆奔了进来。
  一见到他,她立即趴跪在地。
  “少王爷,求求您帮忙!”她朝他叩首,一张粉脸汗涔涔,急得眼眶泛红。
  奔波许久才找到定允齐,一路上她仓皇害怕,担心找不到人无法解救皇府、解救皇少风,更怕晚找到人,到时连他也帮不上忙。
  “毛姑娘快请起,有话好说。”
  定允齐被她行大礼的举动吓到,忙上前欲扶她起身,随后进来的华安见她趴跪在地也跟着吓了一跳,赶紧扶人。
  “少王爷,求求您救救少爷,救救皇府!”毛一钱抬脸已是泪流满面。
  她害怕自己的过失害皇少风背上欺君大罪,害皇老爷、皇夫人及皇家上下全要被牵累。
  “发生什么事?”定允齐见她情绪激动,以为皇少风遭遇不测,神色担忧。
  华安赶忙告知事情缘由,并提到自家少爷前两日在茶场受伤,无法出门亲自向他请托。
  “就这事?”定允齐听完来龙去脉,松了口气。
  他险些被毛一钱夸张的反应吓到。
  “毛姑娘尽管宽心,这事没那么严重,就算真有个欺君之嫌,也不过罚些钱,顶多蹲几日牢房,又不是送毒茶叶进宫,怎可能落得满门抄斩?”定允齐试图缓和她过度的焦虑担忧,虽说欺君之罪没那么轻判,但他可不想她太过自责内疚。
  待在卧房内床榻歇息的路凝香,听到花厅传来骚动,亦走出来探看。
  “少王爷,发生什么事?”她关心问道,看见跪在地上泣泪的毛一钱时惊诧不已。
  “凝香,我去宫里一趟,替少风换箱茶叶就回来,麻烦你煮盏茶,让毛姑娘缓缓心绪。”定允齐望向屏风处的路凝香柔声交代。
  “华安,你先回去跟你家少爷交代一声,这事我立即处理,甭担心。毛姑娘暂留在这让凝香陪陪她,等我的消息,她也好真正放心回皇府。”定允齐转而交代华安。
  然后他跨步步出厢房,“喜儿,替我雇车轿。”
  定允齐及时进宫处理,让这起事件顺利解转,毛一钱心里没感到释然,仍对自己的过失内疚不已,更在听到皇夫人谈论此事时内心大受打击。
  “一钱真的是命格带天煞星,刚开始还能无事,可风儿才跟她走近些马上就冲煞到,不仅身受重伤,还差点害风儿犯上欺君之罪,险些害皇家茶叶蒙受大灾!”皇夫人得知事情经过,指责数落起毛一钱的不是。
  “夫人,这事不能这么论断,一钱也是无心,她还亲自去求定少王爷帮忙。事过境迁,太平无事,就别再追究了。”皇老爷安抚夫人的情绪,意图息事宁人。
  毛一钱已对此事内疚不已,他也不忍再指责她无心之过。
  “她无心就害得风儿差点入狱,皇家产业差点一败涂地,要是她的天煞星再兴旺些,谁能保下一回灾祸还能安危度过?”皇夫人气愤难忍,只因毛一钱一再害了他宝贝儿子,令皇家一度面临重大危机。
  “夫人你这是……你根本让那江湖骗仙给扭曲理智,只一味对一钱产生偏见,是非不分!”皇老爷听不下夫人对一钱重度抹黑,满脑子全当一钱是带煞带衰之人看待。
  “老爷指责我是非不分?!”向来对她和颜悦色、轻声慢语的老爷,竟神情不悦地指责她,令她难以接受,“老爷竟为那毛一钱指责我的不是?我这焦虑心情还不是为保护咱们唯一的儿子,为皇家家业着想,你竟然……竟然只在意那外人,对我怒声相对?”
  皇夫人顿觉委屈,霎时珠泪连连。
  “夫人……我不是那意思,我怎可能责备你?”一见爱妻掉泪,皇老爷心疼地忙放软语气安抚,“这一事论一事,我只是希望你理性看待一钱,别因算命师的话扭曲判断力,对一钱妄加罪名。”
  他边说边掏帕子要为夫人拭泪。
  不能接受他的说词,皇夫人摆开他手臂,怒声哽咽,“我绝不同意风儿跟一钱的婚事,你最好将她送离皇府,这个家有她就没有我!”
  她负气转身便厅步出花厅,却惊见伫立在门外廊柱边的毛一钱。
  “娘……”毛一钱双手端着托盘,心口揪扯,仍硬是对皇夫人扯出一抹淡笑。
  皇夫人瞠视她一眼,眼眸含怨,越过她,迳自离去。
  “一钱!”皇老爷见到门外的毛一钱心惊了下,不知她是否听见方才夫人犀利的话语?“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刚到门口。”毛一钱跨进门榄,极力压抑双眼漫出水雾,“一钱给少爷熬补汤,一道替爹娘熬了甜羹。”
  她默默将托盘放置茶几上。
  前一刻她才走到门边,正巧听见花厅内传来皇夫人怒声谩骂。
  她却步不敢踏进去,竟也无法踅离,只能怔然立在原地。
  听到皇夫人对她的不谅解,认定她会为皇少风、为皇家带来灾祸,令她难过不已。
  “爹,对不起……”她竟害得感情和睦的老爷和夫人发生争吵。
  “一钱你……”见她脸上难掩的黯然忧伤,她必定清楚听见方才的谈话,“你娘只是一时气愤,你可别放在心上,这事没人怪你。”
  “一钱才刚到,没听娘说什么。”她朝皇老爷扯出一抹笑,“爹您尝尝这甜羹顺不顺口,一钱先去看看少爷。”
  她说完便转身匆匆步离花厅。
  毛一钱不擅隐藏情绪,无法在这情景下继续对皇老爸强颜欢笑。
  她低着头,在弯弯曲曲的回廊不停走着,脑中一再回想皇夫人的指责。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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