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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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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曲就歪曲,总之,我既没缺胳臂又没断腿的,不做事等著发霉啊,在乡下,老头我还有几亩田可以打发时间,咱们那些打穿裤裆就在一起的猪朋狗友也能陪我喝几杯,要不是为了你,咱家门前电线杆上的麻雀都比这儿强……不给我收徒弟……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咦,拿乔了。
  “外公!”独眼龙重重抹了下脸。
  “外公我可不是存心刁难你,我可是咱们村子最开通又英明神武的老人了,不让我教武功,成!你赶紧去找房媳妇陪我解闷聊天好了。”他露出狐狸般的笑脸。
  欲擒故纵的游戏愈来愈接近高潮啰!
  “好吧!你爱养鸡、想种菜,甚至收多少徒子徒孙都没问题,横竖这间别院已经是你的。”孝顺,有很多方式,并不需要拿自己一生的婚姻来作赌注;就像他父母那样的婚姻,简直是人间惨剧!
  咦?不上当!没关系,一招不成,他还有暗渡陈仓之计。“太好了,外公不是故意拿那些话来刺激要胁你,你迟迟不肯结婚,我只好收女徒弟补补眼睛……不不不,是借物思人。”背著独眼龙,他吐了些口水飞快点在眼袋上,以示他珠泪纵横、老泪滂沱。
  “外公,够啦。”聪明如他怎不明白倪晃真正想设计的目的是什么。结婚,免谈!
  “也好,”老好巨猾如倪晃,他也晓得适可而止的诀窍,“打铁趁热,我就去叫人来翻修地板,传单也要多印,如果可以,跟电视台买个几分钟广告……嗯,这点子不赖,唉,千头万绪……”他自言自语叩迳自走掉了。
  独眼龙没有获得太久的宁静,倪晃一消失任筝便幽幽地醒了来。
  她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景,不料回到现实世界,“噩梦”还是杵在她前面。
  “你可以走了。”万般情绪散去,他又恢复成原来的他。
  “可是”她什么都还没谈成。
  “没有可是,要是不想羊人虎口,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羊、虎?”他在打哑谜吗?
  “我就是你论文笔下的流氓老大,你要不想莫名其妙失去贞操就待下,否则……  ”
  “你不会把我撕成两半丢进淡水河喂垃圾灭尸吧?”她哆嗦,这误打误撞的机率是几乘几?
  一个“被害妄想症”的人。独眼龙瞥了眼表上的指针,他为她浪费掉太多时间了。
  “你想呢?”他丢了颗真假不分的炸弹。
  她啃起光秃秃的指头,好一会才下了定论。“其实你只是不耐烦应付我说来吓人的,对不对……”她的询问句又出现。
  “不耐烦代表的就是厌恶,难道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不能蠢一点,像很多慧而不实、实而不慧的女人?!
  “我知道了。”死皮赖脸的事原来她就不内行。
  “别让我再看到你,蜘蛛女。”看她长手长脚的模样,不由令他想到那种生物。
  “别风大闪了舌头。”她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话。
  任家虽然也有几个毒舌门的手下,可没他毒辣恶劣,蜘蛛女?亏他想得出来,偏偏她最自卑的一环就是自己瘦巴巴的手脚。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黑道人物,那么别扭又反覆无常的男人,任筝决定敬而远之——远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真要黑道老大的话,哼!台湾街上随便抓也一大把!
  “冬瓜头,你那什么脸色,慌慌张张被鬼追了?”埋头苦打游戏机的任楼耳熟能详的由脚步声判定回家的人是谁,继而施舍一眼。
  “在外头被人叫蜘蛛女,回来你又叫我冬瓜头,我真长得这么畸型吗?”好不容易以时速十公里的超速返抵家门,还没喘气,任筝不由喃喃自语。
  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总会出于自卫的反驳几句,要不也互相吐槽一番,只可惜任筝的脑袋架构与旁人不同,她倒是一本正经的“自我检讨”起来。
  “噗,是哪个有识之士,妀天我一定要好好膜拜他一番。”在任楼的词汇字典里没有什么叫正经的字眼,言不及义、言而无心是他对说话不必负责,娱人娱己最高的宗旨。
  “一个黑帮老大。”任筝一本正经。
  “叮。”任楼错按ESC键,一干水浒传的好汉全因他这致命的一键全军覆没,死于非命。
  “老姐,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惦惦吃三碗半喔。”逝者已矣,他干脆扔下游戏机,难得任家最风平浪静的老大传出一丁点花絮新闻,怎可不表关切之态。
  “你耳聋了,没听我说黑——社——会  老。大,经常高歌绿岛小夜曲的那种家伙!”
  任楼声调里夸张的成分更大了,在任家,任筝的“与世无争”几乎是公认的,她的出世是因为太过埋首书海,一古脑栽下去无暇关心周遭的生活,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真要有心人指点一下,她融会贯通得可快了。“大哥也是人,而且是男人。”
  谁会相信一个女孩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让苍蝇般的男人驻足过,任筝就是,对爱书成癖,眼里没有所谓“雄性”这种动物存在的她来讲,即使求学生涯中偶尔有储备勇气来碰钉的拈花惹草动物,她仍如老僧入定,久而久之,抱著绮思丽梦的肾上腺素发达人种只好纷纷打退堂鼓。
  “男人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家就有两个了。”对任楼突如其来的关爱她大惑不解。“你和老爹不也是雄性动物?在辞源里,雄,生物之阳性者。诗邶风雄雉也有:雄雄于飞,泄泄其弱。又齐风南山也说过:南山雀雀,雄狐绥。”
  任楼不捧场的呈口吐白沫状。“老姐,小弟我才疏学浅,你那些什么‘风呀风’的还是留著敝帚自珍,我就算不懂也活得下去,你保重啊!”
  “这很简单的,我解释里面的意思给你听——”讥讽嘲笑的话她向来听不懂的,兴致勃勃想把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学好好讲解一番,让一向缺乏国学常识的弟弟也能沐浴在学问知识的快乐中。
  “啊,我肚子痛!原来令天还没疴大号呢,失陪了老姐,天大地大疴嗯嗯最大。”任楼借了“便”遁,闪得比平常要他做家事还快。
  任筝也不介意,她知道o自己魄力不足,也没什么足以说服人的能力,改天就改天,反正她也没损失什么。
  穿著中国风味软底鞋的脚底一接触到楼梯阶,她不是很清明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糟了个糕,我回来家里做什么,明明令天要去的是研究所,为什么回来了!?”
  被那黑社会老大一吓,她居然直飞家门,忘了真正的要事了。
  墙壁的咕咕钟指著差一刻十一时。
  “啊,这么晚了!”
  她转身由大门冲了出去。可是,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呵,任楼那家伙不是该参加面试去了,怎地也在家?她又扭身转回:“阿楼,你的面试——”
  他那宝贝弟弟要再搞砸这个月来第二十五份工作,她准被任初诤以督导无力拧头示众。
  “吹了!”从搂上传下来的音响和声音比赛著。
  啊,大势去也。
  下意识,任筝便往外冲,大难尚未临头,她还是先逃吧!
  其实资历深如任筝,根本不需要照固定时间来回研究所的,她只要每年缴交两份研究报告,取到上级拨下的援助金,时间就可完全自由运用,但也因为大部分时间她总卯起来作实验,所以在论文和论文告一段落中间,她会让自己努力“正常”过日子,就像今天一样。
  她行走的路线再单纯不过,来来去去,也就家中、研究所,还有平常光顾的小吃店,余下的条条大路对生性没有探险细胞和必要的她来讲,根本可以算不存在的。
  她不是路痴,只因没机会到这三个地方之外的任何一处。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又因为实验做过头忘了时间,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都过了午饭时间,摸摸抗议的肚皮才结束工作,出门觅食。
  “欸!借你车载我一程。”就在胡思乱想时,一个全身冥黑的人堵住她的去路。
  她并没被吓得从单车上摔下来,因为来人用一只肘臂轻松稳住前方的手把。
  透过忘记拔起的近视镜片,任筝把眼前的男人看得十分明白。
  他宽肩厚背,大脸刚烈逼人,眉宇间强烈的风格,鲜明得轻易博得旁人的注意力,只一瞥的凝注,便精锐得让人害怕。
  “啊,你很眼熟。”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忘了?”他明明交代要她记住自己,她还真忘了!一丝看似被漠视的蕴怒慢慢扬起。
  “昨天?”今天的独眼龙仍以墨镜遮眼,一身紧身的黑在灿灿阳光下十分
  刺眼,他的发略带凌乱,反而平添一抹莫名的距离魅力。“你你你……黑……
  不,大哥!“
  她不是才逃出虎口,怎么又———
  “你也误会得太离谱了,现在的我跟黑社会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
  “你明明承认过。”
  看她一副全神戒备做好“逃生”的模样,独眼龙发出低沉的笑声。“人家说什么你都一概当真?”他骤然生出捉弄欺负她的念头。
  她的少根筋和迷糊是他最先抓到的特质。
  “难道你骂我蜘蛛女也是玩笑?!”明明他就是以那种黑社会人才有的趾高
  气昂和白眼横她,凭什么不信!
  “你一向都这么直通通的?想到就说?”独眼龙抱住安全盔,脸上的笑意一发不可收拾。
  “不对吗?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欠骂的人也要骂回去,难道你不也这样!”任筝扬起不解的眉。
  “你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只有不知愁滋味的人才会说出这种任性的话来。”独眼龙唇畔的笑沁入了看不见的苦味。
  幸福的定义太模糊了,就像世界上根本没有青鸟一样,幸福、青鸟,不过都是人类自我安慰下的产物,幸福?去他的!
  “这种偏激的想法是不对的!”任筝慢慢捋起拳头。
  她不应该那么激动不是吗?幸福和世界和平都一样是抽象的名词,但是,她却不许他被灰色的思想占据。“像我,对什么都不太行,只有读书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自信,初静老说我少根筋,可是我觉得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不一定有十全十美的人生,或许是我讨厌被看不见的东西束缚,所以,我不在乎环境或别人给我的评价,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每天很快活的过日子,因此,我要照自己的方式来过。”一  口气连珠炮说完,任筝大气不喘一下,过了许久才发现白自己太猛浪了。
  独眼龙的不发一语让她更加局促,洁白的颊一下被艳火烧红。
  就在她极思离开方法、脑袋却慌得一片空白时,独眼龙却把安全盔往她怀里一塞,令她不由自主往后座退。
  他轻松愉快的接管了单车的主控权。
  单车平滑地在柏油路上滑动,独眼龙低润的嗓音夹著微风往后方飘:“坐稳了,要是跌破屁股可别怪我,还有,我有名有姓,欧格巩,最后一次叮咛你,不许又没头没脑装做不认得我。”
  “欸,你要去哪里?你很——初静说这叫什么?”任筝一拍安全帽,“对啦,她说你这种个性叫‘大男人主义’,又别号‘沙文猪’,其实真正的名称叫:‘爱逞强好面子的混蛋。’”
  独眼龙不理睬她的抗议。“石勒那家伙要听见这些话会气疯的。”他极力压抑胸腔过度跃动的笑意。
  “你认识初静的未婚夫?”任筝十分的后知后觉。
  “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谁不认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并不想开诚布公他和石勒的关系,便淡淡的鱼目混珠了过去。
  他可在刚刚那瞥就认出她来,显然她还不清楚他和石勒的关系。
  “说的是。”任筝完全不疑。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至今她仍不清楚石勒的定位在哪里。
  任家是十分独特的家庭,粗看,他们彼此甚少关心对方几近到无视的地步,只有他们家庭核心的分子才能体会完全信任的生活方式,他们称不上富裕,也没有响亮的名声,却在人世间活得百般愉快。
  轻风徐徐,具有冷静脑筋的功效,在更多陌生的商店街道掠过任筝眼前后,她终于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实。
  “且慢!”她当然不会傻得跳车,而是以安全帽敲打独眼龙的背。
  “你想害我下半身瘫痪吗?”
  什么上半身、下半身的,任筝专注的可不是这种芝麻绿豆事。“停下来,你一定要停下来,我原来是准备要去用餐的,你骑错路了。”
  “吃饭?这个时候上下午三点整,不是该喝下午茶的时候?!
  “从这里开始左转,那条饮食街看到没有?倒数第三家就是。”她熟门熟路的指引,笃定她要去的地方。
  独眼龙迟疑了下,龙头一拐,果真朝她指示的地方骑过去。
  狭狭窄窄的店面,零落简单的板凳,朴拙的招牌,趁独眼龙停车的时候,任筝已经行云流水的据桌而坐。
  “你今天来晚了喔,任小姐。”忙著切料煮下水汤的面摊老板,一眼就可看出是那种憨厚的老实人。
  “嗯,对了,料要多一点,今天有两个人喔。”长年累月的光顾建立了情谊,任筝也不客气。
  “安啦……哇!”老板一回头正巧看见独眼龙低头越过小违建的门梁。
  在他的生活圈里并不常见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小生意嘛!自然光顾的人种也多是蓝领或偶尔路过的白领阶段,他不由眼光一炫。
  落座后,独眼龙轻描淡写的打量了一下环境并不予置评。
  热腾腾的阳春面端来,上头有颗老板的爱心卤蛋,任筝看了两眼发光,嘴边甜甜的笑意全是快乐。
  “吃呀,老板的手艺可是世界一流的。”卫生筷一分为二,任筝认真的吃将起来。
  “你不管做什么都这么拚命?”就一碗阳春面,几根芽菜、几片肉丝,真的好吃?
  “吃束西不要说话,会消化不良的。”她推挤著他面前一样的面示意快吃,又把口中的面送进喉咙后,一丝恍然之色晃进她眼底。“你没在这种小店吃过东西对不对?”
  “是没有,不过今天托你的福开荤,很新鲜。”他挟起一筷略略膨胀的面条放进口中。
  “好吃吧?”她亮晶晶的眼像极想博得赞赏的小孩。
  “是谁刚才一板一言训斥吃东西不许说话的。”可口的食物和放松的心情给了他招惹她的心情。
  “哇!你好阴险,为什么吃我碗里的卤蛋,那是老板的爱心蛋。”哇咧,就在她一怔的当儿,城已经易主。
  独眼龙三两口吞掉她的,然后恶作剧地由他碗底“挖”出另一颗卤蛋。“爱心蛋吗?我也有。”
  瞪著他又把一颗蛋祭了五脏庙,任筝才悲哀的回过神来嚷嚷:“阴谋家……你一定是很可怕的阴谋家。”
  一个能在谈笑间就吃掉她唯一蛋白质来源的人,一定和任初静一样可怕,这种人势必要保持距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心情摆荡不定,危机意识萌生时,独眼龙已经结帐又将她带出小吃店。
  “上车。”他很理所当然的又执掌了车子的主驶权。
  她乖乖上车双掌贴住大腿。
  咦,不对啊,怎么她处处受制于人。“等等。”
  “别吵,一会就到了。”强健有力的腿一蹬,标准淑女车化成了哪吒的风火轮,霎时不见踪影。
  第三章
  这次来到的地方是间占地颇大的机修厂,独眼龙笔直把单车骑进噪音频频的厂内,它不同于一般乌漆抹黑的机车行,光线明亮不说,先进的组车机械和冗长的输送带都大大颠覆任筝对旧式机车行的印象。
  投射灯下陈列著长长的重型机车,有街车、越野车、跑车、嬉皮车,各种厂牌,更多是任筝完全不认得的。
  “头家你可回来了,车呢?”一群身穿深色制服的员工围堵过来,大部分的眼光全投注在任筝的身上,好奇得很。
  “引擎塞出了点问题,带个人去把它牵回来。”独眼龙俐落剥开膝盖、手腕的护具。
  “哇塞,头家,一部几百万的实验型新街车你把它扔在外头却骑脚踏车回来,酷!”一个发梢挑染的年轻男孩忍不住喳呼。
  “你懂什么,这叫‘香车美人’,美人价值连城,一辆BMW  K1200RS算什么。”另一个年纪老成些的男子玩笑地敲他一记,语毕,引来更多无恶意的嬉笑声。
  你一言我一语,一群玩心颇重的年轻人闹成一团,独眼龙却淡淡浇了桶冷水。“做事干活去!混水摸鱼的倒扣下个月全勤。”
  圣旨下,攸关钱途,一窝人碰了一鼻子灰,莫可奈何唉声叹气的散去。
  “好大的机修厂。”任筝叹为观止。
  “兴趣。”截至目前,这些机车事业只在萌芽阶段,又他身上另负有重任,即便这里才是他真正兴趣所在,也只能暂时充当玩乐。
  “兴趣是维持同一件事情努力不懈的原动力,像我做实验一样,你以为一加一一定等于二吗?不然,像雨后的天空为什么有彩虹的出现,仔细追究,不过是空气中的结构粒子妀变了,可是,就这么小小的变动却让我们可以看到不同颜色的彩虹,我觉得只要把工作当成兴趣,就能天天用不同的角度看到彩虹,而乐趣,根本就是一道七彩云霓,你每天都能看到美丽的彩虹,真是太幸福了。”她侃侃而谈,表情是认真的。
  这是独眼龙听过最荒谬、却也最有意思的论调。
  “你对事情的看法一直是这么——一厢情愿?”他绝不会为了特定人物而修改自己直截了当的说话语气。
  任筝有些不安的脸红了下,“初静老是说我天马行空,脑子裹住了一只有翅膀的独角兽,所以想的东西和正常人都不一样。你也有这种感觉吗?”虽然她不过蛾眉淡扫,双颊飞红却替她原就天生的丽质更营造出瑰丽的色彩。
  “有意思。”他莫测高深的凝眼,唇边尽是似笑非笑。独角兽,哈!
  “你一直都这么冷眼旁观不觉得寂寞?”对他最初的怯意淡去,任筝逐渐能由他似有还无的清刻表情中揣度他的想法,昨天给她的强烈感觉又生起。
  独眼龙拧起眉。她究竟想说什么,厥词?“给你一个诚恳的劝告,千万别轻易去窥视别人的内心,平凡如你,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的,女人还是傻点、笨点好,别交浅言深。”
  他的警告看似不痛不痒,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甚至一恍惚,会令人不由感觉他侃谈的是别人家的事。
  他受的伤是那样的深,她不该试探的,他的痛谁都不被允许涉及。
  “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一直带著墨镜的原因,虽然你生活在人群中,可是你用外人无法透视你的镜片隔开自己和想关心你的人,为什么?人很可怕吗?”她不知道一向拙于语言的自己是怎么了,竟汲汲想分担他的愤懑。
  “别试探我的耐性。”她还是个陌生人,怎知他的苦。
  “昨天你也是这样,一谈到你不愿触及的问题就翻脸不认人,既然这样,今天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我车坏了,自然要找人载我回来,你不过是凑巧经过,我只是顺手利用罢了。”
  利用?负面又伤人的字眼。
  向来她被任初静保护得极好,生活又单纯,别说人人无法避免的人事倾轧在她身上不曾出现,更不知失业的愁虑。
  眼前这男人和她家的任褛完全不一样,他像一本复杂又深涩的宇典,她不懂。
  她返身冲了出去。
  她遽来的动作令独眼龙有一瞬间的错愕,还理不清是放心或错综复杂的心情,任筝又回来了。
  她把手里还沾泥的小黄花塞进他手里。
  “诚如你说的,或许我是太幸福了,不懂人间疾苦,我也不懂你曾经吃过什么样的苦,可是,我希望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分一些给你,让你的生命不再灰色。我希望每天的你都像修车厂旁的花一样,都有著弯弯的笑容。”说完她静静走开,留下笔墨难以形容心情的独眼龙。
  ——她,要他快乐。她居然这么说。
  格巩村,独眼龙的机车买卖与维修重地。
  一群员工眼睁睁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脱卸风衣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喂,我赌他一分钟甩门走人。”发稍挑染的阿辉由车体下露出稚气的笑,瞄向忙碌的众人。
  “多少钱?”最爱跟他唱反调的吉普玩弄著手里的螺丝起子。
  “晚上的KTV和续摊的钱如何?”
  他们的对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呼嚣著要插一脚,登时整个机修厂的工作停顿了下来,下注成一团。
  隔著玻璃门的办公室内,独眼龙贴著话筒示意石勒自便。
  抽掉颈部的围巾,石勒给自己倒了杯热呼呼的荼。
  “三请三出,怎么,想打破刘备三请孔明的纪录?”结束通话的独眼龙一出口就是调侃。
  “好小子,你在试验我的耐性?”石勒说来就有气,温和俊逸的脸风雨欲来。
  “别又来了,本店小本经营,经不起石大少砸场,手下留情吧。”在石勒面前他又是那个“左手”独眼龙了。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一句话,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离开“幽域”出走,这种事也只有率性如独眼龙才做得出来。
  “耿隼浩没有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你?我记得已经讲得够明白了。”
  石勒、独眼龙和耿隼浩是比利时黑道组织“幽域”的头头和左右手,半年前石勒曾因逃避继承黑道家业到台湾,进而结识了任初静而成为一对恋人。
  对家业完全不感兴趣的他原有禅让之心,想把幽域交给能力一流的独眼龙,只可惜独眼龙自从不经意明白他的企图后,索性离开三人在台湾共居的房子,另外买了欧园,也开了“格巩村”这间重机车的集散场所。
  “幽域的江山大半是你打下的,回去执掌龙头位置有什么不对!”石勒气他的不可理喻。
  “我是那种适合开疆辟土、不适合掌管决策的人,再说,老想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外人,你也太卑鄙了,你把旗下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当玩笑吗?”他可不想让自己再累得像头驴子,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你故意的!”石勒气结,一屁股往独眼龙办公桌一坐。“我知道你眼红我和初静的幸福,你存心想拆散我们。”
  独眼龙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总而言之我又不姓石,幽域是女爵士一生的心血,你如果不介意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就继续任性下去,我和右手也可以拥有更多游戏人间的时间。”这回,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主与从的身分一开始就定了位,要颠覆,不是不能,是不愿,石家于他有生命再造之恩,他有责任和使命将石勒引回他命运的轨道,而他现在正是在进行这样的使命。
  “小子,你竟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风和雷电隐隐作响。
  石勒努力吸气。
  不气不气不能气,气了就会中他计……
  独眼龙仍是嘻嘻笑。“俗语说: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亦友亦主从,再说居上位的人本来就要有度量容纳谏言,否则成了昏君别怪我没提醒你。”
  石勒两眼凸睁。“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连躺三天?”
  独眼龙将桌面拾掇干净。“我信,不过先决条件是——你舍得让旗下爱将受伤吗?不会吧。”
  “欧格巩!”
  “别吼,省点力气对付你那搞不定的小未婚妻去,我有约会不奉陪了。”捉起衣杆上的毛外套,他举起食指中指重叠的轻点太阳穴。“拜拜!”翩然离去。
  望著独眼龙远去的背影,阿辉一脸狐疑。“怎么是头家出场?”他喃喃自语。
  难道他的KTV和酒菜钱长翅膀飞了???
  他调整她鼻尖的镜框。“那就去吃饭吧,火锅如何?”
  任筝有些措手不及,个性耿直单纯的她实在不明白,明明还没结束的话题,他就是有非凡无比的能耐将它理所当然结束。
  他的头脑转折太多,是她远远及不上的。终于,在跟独眼龙交手数次后,任筝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校门外,尽是卖吃食的摊子,山产海鲜天上飞地下爬的,价廉物美,又因为下雨的关系,虽然时逢学生假日,卖熟食的小店家仍坐满了六成的客人。
  还没据桌而坐,满室的肉香就引人垂涎三尺。
  麻辣锅以最快的速度被送上来,佐料采自助式,两人分头去拿自己爱吃的菜肴。
  冬粉、玉米、甜不辣,两人一碰头,拿的菜料竟一模一样。
  汤汁的香气和小店热络的情绪烧沸两人的脸颊,等两人吃得饱饱从麻辣锅店出来,一直霪雨不停的老天也收了雨篷,只剩街道残留的水洼能证明方才雨神打台北上空经过的痕迹。
  “为什么想经营机车买卖?”是没话找话也罢,这问题一直卡在任筝心里。
  他不是那种适合和油污噪音并存的人,甚至是不搭轧的。
  “是乐趣也是无聊。”雨后的天空十分澄明,像出塞烧陶上抹釉的光晕。
  要将守了十几年的幽域工作交出谈何容易,在他变相诱拐石勒速回岗位的同时,总要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和“证明”自己对组织已经失去兴趣。
  格巩村就是他拿来对外宣称的实际证据。
  “黑帮老大不是应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吗?无聊?很难想像。”她想起走进麻辣锅店时,处处可看见惊惶的眼和倒抽的气。
  独眼龙摸摸鼻子,很难得笑咧开白牙。“似乎人家随便诌什么你都信?”
  “为什么不?”她有些被侮蔑的感觉。“难不成那些话你不过是信口开河随便胡说的?”
  “当然不是,不过也不免有灌水成分,这世界上有谁会在头次见面就对你挖心掏肺的,别傻了。”他的狂恣偏激浮现在犀利的言词上。
  “可是我对你说的每个宇都是真的。”她形容不来心底滂沱滋生的感觉是什么,恻隐、怜悯、惊讶,好像全不尽然,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之于她仍是无心的。
  她只是他无聊寂寞时陪吃饭的工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因为我知道你的真——”他有些碍难。在她面前,他居然会习惯把自己长年不为人知的一面放在太阳下曝光。
  不错,她之所以吸引他,止于那份他身上绝不会再出现的纯真。
  她是阳光,他是汲于想得到照耀的向日葵,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那么,让我看你的眼睛。”她不想对著两片黑黝黝的镜片说话,她根本不明白他似真似假的谈吐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藏。
  敢直撄其锋的女人,任筝唯他仅见。
  独眼龙的肌肉抽搐,很明显的僵硬分布他深镌的轮廓。“别以为我对你好就可以予取于求,女人永远道么贪心——”
  “别,别再说了。”任筝悄悄皱起漂亮的黑眉。
  “怎么,一点刻薄话就受不了。”
  任筝轻轻摇头,双手锁在风衣下,神情如止水:
  “不要说让自己会后悔的话,请不要。或许你以为那种会对人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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