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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镜传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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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成就他的命运;是不是她的性格太硬,才会为她处处招来麻烦?是不是她的得理不饶人,才会为她到处树敌?
  是她的坏推开他的心,或者他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
  “孟孟,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太刻薄?”头偏靠在孟孟身上。
  孟孟没说话,看着西下残日,他的表情有了短暂的成熟。
  “我和你一样,很小妈咪就死了,从此我和爸爸相依为命,我比谁都要强,我想证明给所有的人看,让他们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并非个个都是问题。”她对他说话,也在对自己说话。
  “人人都说我凶,说我像长满锐刺的海胆,随时准备攻击别人,可是你晓不晓得,海胆的针不是用来攻击,而是用来防备的。
  我怕受伤、我怕被捕、我怕无从选择啊……那种感觉你很清楚的是不是?我要妈妈,妈妈却不要我,喊破了喉咙,哭肿了眼睛,她仍然躺在棺木内,一句话也不肯答应我……我怕死了……“
  孟孟揽住沂芹的肩头,两颗头颅相依,相同的心事在胸中反刍。
  “孟孟,我和你选择不同的方式来面对亲人死亡!我不敢说谁的方式是对的,但是如果可以,请你慢慢走出来吧!你的人生还好长。虽然我明白,那种骇人恐惧会跟着你一辈子,但躲在壳里害怕仍是在……”
  混沌头脑组织不起一篇完整劝导,她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停不停地讲话,不停不停地诉说心情。
  “我怕自己变成孤儿,我拖住父亲的心,用亲情、用他对母亲的誓言牵绊住他,不让他再娶,我要他当方沂芹一个人的父亲,不和人分享,我是不是自私太过?如果我爱他,应该期待他过得好才对!”
  “孟孟也自私。”他也想绊住叔叔,害怕变成孤儿。
  突如其来一句,让沂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头痛得厉害,没办法仔细分析他的想法。
  “孟孟不自私,孟孟只是太小,小到没办法把事情好好想清楚。”
  “孟孟要长大。”宣誓般,他下定决心。
  “你长大一定是个最帅、最得人缘的男生,到时你认出我不是你妈咪,你还会疼我吗?我难过的时候,你还会静静陪在我身边吗?或者,你也会像天灏一样,觉得我是刻薄、不给人留情面的坏女人?‘,
  “我陪你。”
  “谢谢你总在我身边,其实那天我很高兴,你泼得萧音一身黑,替我报仇。我知道这样子教你不对,可是,我真的很开心,你是真心待我好。”
  “叔叔也待你好。”她没注意到盂盂将对天灏的称呼改过来。
  “他待谁都好,之前我也这样,我对每个想追求我的男人都好,我认为男女之间保持距离,才会维系出最好的关系,不逾越、不超线,我们在安全范围内开开心心,不介意有没有得到,也不害怕失去;是天灏老要和我谈恋爱……谈恋爱呵……”
  果然!恋爱不是一种甜蜜的东西,而是一种需要特别忍耐的苦恼延续。
  “你不害怕爱情,你害怕失去。”孟孟说出超脱“年龄”的话。
  孟孟拥着她的手带上温情,让她忘记身旁的人是小到听不懂她说话的男孩,让她忘记孟孟该有怎样的表现。
  “也许吧,我害怕失去,所以我和男人调情,高高兴兴,在安全范围内欣赏爱情;可是一个误差,我踩出界外线。我好累了,你的肩膀借我靠一靠好不好?”
  “你受伤,我们进去擦药。”
  “没关系,不痛。”那种痛比起心痛,轻松太多,忍忍就过去了。
  “不行,我带你进去。”他固执。
  “不要啦!拜托拜托,让我休息一下下,就一下下。”
  头又痛,她想闭起眼睛,假装孟孟是他,在这个宽大胸口享受片刻惬意。
  “我抱你进去。”拉起沂芹,他坚持得让人反感。
  “讨厌,连你也反对我,我不要跟你们全部人好了!”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推开他,她的脾气来得无缘无由,转身,往屋里面走。
  “我帮你擦药。”孟孟拉住她。
  “不用你的假好心,有空去陪你的萧音逛街买衣服,不必管我。”
  头严重疼痛,痛到她分不清拉住她的人是天灏,还是孟孟。
  抽出自己的手,她再次小跑步,膝盖痛,不管了,手肘痛,不管了,头痛、心痛,所有的痛她统统不管了啦!
  冲进屋子里,她只想关起门来,好好哭一场。
  孟孟看着她的背影,傻住,慢慢坐回台阶上,痴憨的脸庞多了一层了然……
  天灏送回萧音,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
  走入客厅,孟孟和管静筠并坐在客厅中,静筠在为他说英文故事,看来孟孟已不如他出门时那女生气。
  松松领带,喝一口李妈妈煮的养生茶,天灏走到孟孟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
  静筠停下读本,对他一颔首。
  “孟孟还生气吗?不生气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陪请阿姨去买衣服是不得已的,谁教你把她的衣服弄脏,要是不喜欢我和萧阿姨出门,你就别再作怪,让我有借口还她人情,懂不懂?”
  揉揉他一头发发,孟孟越长大越像大哥了。
  “是我不好。”点头,孟孟不经意间流露出成熟。
  “孟孟懂事了,真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萧阿姨出门。”
  “我想,你该先去看看沂芹,她好像不太对劲。”
  “她又生气了?‘’摇头轻叹,都那么多天了气还没消?看来,他是该找沂芹好好谈谈她的大小姐脾气。
  “她……晓得你和萧小姐出去买衣服的事情。”坏消息报出,看他突然凝住的苦笑,静筠只能给予心理支持。
  “她在楼上吗?”拨拨头发,眉头皱起,心底盘算她会发多大脾气。
  “她一直关在房间里面,谁去叫门都没理。”
  “我上去看看。”拉开领带,他拍拍孟孟的腿,起身离开。
  “叔叔……”孟孟迟疑,手在胸前扭绞,他又做错事。
  “你叫我什么?”天灏坐回沙发,手握住他的肩膀,面对孟孟急问。
  “叔叔。”他再喊一声。
  “你知道我是叔叔?你准备一点一点好起来了?我快上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沂芹,她一定很兴奋。”弹起身,他急欲将好消息与沂芹分享。
  “叔叔,妈咪不害怕爱情,她害怕失去。”
  “你刚刚说沂芹不害怕爱情,害怕失去?是不是这几天我没陪同她一起闹情绪,她听见我和萧音一起逛街,就认为自己失去我了?”
  “以她的反应来看,她的确是这样子认定。”
  “天大的误会,我是在等她冷静,不想在气头上跟她僵持,反而把事情闹得重大,她怎会认为……搞什么东西。”天灏丧气。
  “这些话你应该亲口对她解释,你应该知道,光是爱情没有办法成就婚姻,你们的性格相差太大,必须互相学习用对方习惯的方法来爱惜对方,否则你的体贴成了她眼中的不在乎,岂不冤枉。”
  静心想想,天灏咀嚼静筠的话,想出意味,点头,他说:“管老师,谢谢你,我受教了。”
  “海胆的针不是用来攻击,是用来防卫的。”天灏离去前,孟孟补上一句。
  天灏停住脚,沉思一阵子。
  “谢谢,我知道你的意思。”挥挥手,他要去找李妈妈拿客房钥匙,这回他再不容许沂芹任性。
  看见趴在床上睡觉的沂芹,他的心松弛下来,原来,她只是累了。
  走到床边,翻过她的身子拨开乱发,才发现她额头上剩了一个包包。
  “怎么弄的?那么大个人还撞成这样。”
  手轻触肿包,他发觉她全身热得不像话。
  “芹,醒醒,是不是生病了?你在发高烧。”
  沂芹反射性地缩回手脚,床单上干涸血迹让他怵目心惊。
  不顾她挣扎,天灏硬要检查她全身上下哪里受伤,幸而伤不重,手肘和膝盖的擦伤已经停止出血。
  “你做什么?很痛耶!”翻翻弄弄,沂芹被扰醒,缩回自己的手脚,她恼怒地盯着天灏看。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生病?哦!她记得,下班后她有绕到药房买成药。低头,她看见脏兮兮的自己,洗个澡好了。
  摇摇晃晃起床,她到衣柜前拿干净衣服,里面的衣服全是天灏找人送来的,衣服?她想起来了!
  歪过头,她瞪住天灏。
  “那么早就回来?天还没亮呢!你们买完衣服、吃个饭、看完电影后,还可以去PuB里面混一整晚,那么早回来做什么?”她语带讥讽。
  “你还想再战?”
  “战!我为什么要战?干吗要战?我吃太饱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干我啥事,我管你要不要交女朋友,我管你要不要和萧大小姐亲热,你把全世界的衣服全买给她,也不关我的事。”
  她吼过一阵又一阵,吼出阵阵心酸心痛。
  本来就不关她的事情啊,他是他、她是她,两个没交集的男女,她没事去惹来心痛,太闲啊!
  “沂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怎么做?说得好像我很重要似的,我是谁啊!哪根葱哪些盯,不过是人家女朋友的出气筒,高兴就打两巴掌发泄发泄的充气娃娃。有空你别在我面前绕,去找你的萧大姐,在她身上多用心,别让她一不小心又躺上别人家大床,你的造型……戴绿帽子,太好笑。”
  尖锐泄露了她的伤心,嫉妒在她身上刨刮出伤痕累累,痛极、苦极,但含了胆,她固执地不在他面前表现弱势。
  恨他、恨他,她恨死他了,没事来撩拨她做什女,调调情不好吗?偏要诱得她陷入爱情漩涡,看她载浮载沉很有意思吗?
  恨死他了,她又不需要心理医生,干吗要找她聊天,聊得她认同、聊得她专心,聊得她再不能不依赖他
  然后,她依了他的话,决定原谅父亲了,她依了他的话,不再将名利列为人生重点;她依了他的话,放心将自己交给爱情,结果……
  他的话居然连一句都不可信!
  恨他……不,她恨自己,是她太容易被控,是她太轻易向他表露真心,都是她……沂芹变得歇斯底里,她在他身上用力捶打,一拳拳,心手皆疼痛欲裂。
  天灏没和她认真,他托取孟孟的话:海胆的针不是为攻击,而是为防卫。
  他抱住沂芹,任她敲打,直到她乏力收下拳头,靠在他身上低泣。他稳重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轻绕。
  “我和萧音出门的事伤害你了是吗?如果是,我很抱歉,不过我已经跟孟孟保证过,我不会再和她出门。”他把对孟孟说过的话重述一遍。
  “你跟不跟她出门与我何干?”
  嘴里说不相干,她的手却圈住他的腰际。
  他的气息充斥在她鼻息间,再度为她带来安全。
  他没理会她的反话,自顾自往下说:“我和萧音不是你们心中想的那种关系;褚萧两家是世交,我和大哥、萧音和萧喻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她比我和萧喻年纪大,但她任性骄恣没人管得了,所以我们三个男生习惯性让她。长大后两家渐渐疏远,尤其在我父亲和大哥过世之后,就如你所知道的部分,她的干扰让萧喻的婚姻亮起红灯,这回我插手,让萧喻和杨臻搬到高雄,她为这件事来找过我几次,我们才又出现交集。”
  “你骗人,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
  “最近她和那个有妇之夫分手,感情生活出现空白,我猜她心底很恐慌,身边有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男人,她都会试着抓牢,以证明自己仍有魅力。”
  “你自我欺骗,她根本喜欢你。”
  “就算她喜欢我又怎样?我喜欢的人是你,没打算对你放手,难不成你让她凶过几声,就决定弃械投降?”
  “我没有!是你不管我,我头痛的半死,上办公室找你送我回家,是你自己不在,你忙着陪那个失恋女人平复伤口,没心情理我。”
  “好,都是我错,你先洗澡,我去找医生来。”他不跟她争辩。
  ,
  “我买成药,吃吃就没事了。”倚在他身上,生病的沂芹任性得像个孩子。
  “如果说我不放心,如果说我心疼你全身上下伤口,你是不是就愿意让医生看病、包扎伤口?”
  “你说你心疼我?”抬起头,两双眸相对,她想,她在他眼里面看到的是真心。
  “虽然你现在头昏脑钝,可你没听错,我爱你、我心疼你,看到你不舒服,我的感觉比你加倍难受。”
  在她脸颊边轻啄,爱一个人道理很少,纯粹就是爱,就算她凶、她蛮横、她苛刻,他都义无反顾站在她身旁爱她。
  “好吧!我去洗澡,然后去看医生。”
  心中的疼痛让他几句话治愈了,至于身外伤,他想要谁治就谁来治吧!在他身上靠靠,汲取足够分量的幸福,她像春天小鸟,变得轻盈愉快。
  将沂芹送进浴室,他卷起袖子开始为她换床单、整理床铺,之后打电话找医生,到厨房下了两碗面,再
  回到沂芹房间时,她还没自浴室里出来。
  敲敲门,没反应,天灏连连敲过几十声,察觉情况不对,打开门冲进去,却发现沂芹在浴缸中睡着。
  微温的水变凉,他翻起眉,不细想,抱着她将她带出来,擦拭穿衣、吹干头发,他为她做尽丈夫为妻子做的事情。
  因为他早将她当成妻子,当成一世。
  第七章
  沂芹醒来时候,烧退大半,天灏躺在她的身边,一只不安分的手横在她腰际,皱巴巴的衬衫还在身上,歪过一边的领带,让褚董事长有了颓废形象。
  想起昨夜,她的脸微微涨红,发生过的事隐隐约约晓得。
  她记得他向她解释的那一段;记得他说萧音喜欢他又怎样,他喜欢的人是她,不愿对她放手;记得他说爱她,说心疼。
  还有他吹头发的动作异常轻柔,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扯痛;他为她换衣服时那般仔细,小心翼翼不舍得碰痛她的伤口。之后医生来医生走,医生留药,她反而不太有印象。
  沂芹最后知觉是他那双大手,好大的一双手上躺了几颗药丸,红的绿的药丸在他掌心里滚动,他的手掌在她唇边摩蹭,粗粗的掌缘勾起她满心温馨。
  小时候,爸爸就是这般喂她吃药,动作轻柔,眼底净是不舍。
  才一个晚上,他的胡髭冒出来了,青绿色胡髭围住他红红的薄唇,男人的性感在他脸上成形。
  伸出食指,在他的胡髭上刮搔,痒痒刺刺的,很有意思的感觉,手指往上滑,到他的睫毛上,浓浓的两排在他眼下制造出薄荫。
  他的眉还是皱的,心疼在他梦里扩大了?他还在为她的不舒服加倍难受?顺一次、顺两次,她要顺开他的难受,也顺开自己心中死结。
  “生病还调皮?”他的眼睛睁开,晶亮的眼珠子满含笑意。
  “你在皱眉。”她反对他的调皮评语。
  “你昨晚好难睡,扭来扭去不打紧,又哭又笑闹个晚上。”
  昨夜,他避开了海胆锐刺,看见她内心惶恐。
  她像个孩子般哭着找妈妈、爸爸,她向他告状,爸爸变心不再爱她,她缠着他的双手抱他很紧,颤栗透过双臂传达予他。
  “我又哭又闹?你胡说,我是不爱哭的女人,至于说梦话……更不可能了。”
  “就当我胡说吧!先去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好吞药。”拿来拖鞋,他细心地为她加一件晨褛,扶她进浴室。
  “你在敷衍我?一下子说我哭闹,一下子说自己胡说,讲!真相是什么?”
  “你真矛盾,先否决我的话,又逼我说真相,我说的话信是好还是不信好?”
  “信不信我心底自有斟酌,说吧!我正在聆听。”
  “好吧,昨晚呢,你一直抱住我,叫我不可以离开你,要分秒守候你。哈!我就知道你暗恋我多时,连睡觉都对我有企图。”他盗用她的话。
  倏地,沂芹双颊飞红,将他的话认真。
  她忙转移话题:“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董事长和方小姐请假,谁都不准去上班。”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她手中,他拿来毛巾备用。
  “这样好吗?秘书已经帮你排好今天的行程,你不去上班会延迟公事。不然我请假、你去上班,我睡一天病就好了。”
  在公司上班,她晓得他有多忙碌。
  “我真的不能偷一天空吗?昨晚我被人暗恋得好累哦!”
  “你还说。”她气得斜眼瞪他。
  “要我不说可以,除非你准我放假。”靠在她颊边,他在镜中看两人。
  “公司是你的,你爱上不上,关我什么事。”贴紧他的脸,她也在镜中看。
  “当然与你有关,今天你是我的公事,我要和你相对一整日。”
  “你公私不分。”
  “在镜中划划两人的五官,他们的个性差异大,但他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呢!浓浓的眉目,高挺鼻梁,他们的遗传基因会不会有几组相像?
  “对你,我早就公私不分了。”
  吻落下,不介意她是病人,想吻她已经好久好久。捧住她的脸,控不住心底激昂,爱的感觉越深越浓烈
  终于,他放开她,两个气喘吁吁的男女,在镜中对望……
  这天是捡到的,沂芹和天灏赖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说话。
  沂芹端着刚发芽的樱桃苗,手指轻轻撩拨嫩绿新叶。
  是个需要仔细呵护的新生命啊!就像她的爱情,纤细柔弱,要时时小心,才不会在不经意间摧折。
  她似乎很少在她的爱情上面下功夫,她理所当然接受天灏的给予,理所当然的享受,却又时时用生气来折磨她的爱情。
  照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爱情消耗太快,在她尚未注意时,幻灭烟飞?隐隐地,她心底浮起警讯。
  “沂芹,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好啊!够精彩的话我给你拍拍手,不精彩的话要处罚。”
  放下小樱桃苗,她反身趴在他身上,支着手肘,从高处俯看他。
  “小心你的手肘,伤口还没好。”
  他抱起她,把她翻倒在床上,换成他在上她在下的暧昧姿势,偏偏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暧昧,反而认真地检视起她的伤口。
  “对自己的身体不要漫不经心,很多人会得蜂窝性组织炎,就是这样来的。”
  “遵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故事了吧I”
  “好。”他俯身亲吻她一下,然后翻身躺回枕头。
  “在苏联还是普遍贫穷,买东西都要排队的年代里,有一个苏联穷人为招待外国友人来访,拿起惟一的扫把打扫家里,一不小心扫把断了,他愣了愣,居然嚎啕大哭起来。几个外国朋友正好赶到。经济强盛的日本人说:”扫把很便宜,再去买一把不就好了‘。知法守法的美国人说:“我建议你到法院,控告制造劣质扫把的厂商’。浪漫的法国人说:”你的臂力真强,能将扫把弄断,我真羡慕你‘。实事求是的德国人说:
  ‘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把它黏得像新的一样’。迷信的中国人说:“放心,弄断扫把不会触犯习俗禁忌,你在怕什么?‘这时苏联人说:”我哭的原因是,我明天非要去排队才能买到扫把,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玩了’。听完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在同一个事件里缺乏同理心,发展出不同的联想,却又主观认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你想告诉我这个吗?”
  “你想,我们的爱情里面是不是缺少同理心,才会让我们想法相左?”
  “是吗?”
  “比如萧音的事件,当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维护她、偏袒她,你骂孟孟是幌子,你真正的意图是打压我的面子。”
  “不对,我的想法是——她是客你是主,她再嚣张跋扈不过是外人,你不一样,你是自家人,先维护了她的面子,我们自家人好谈。再说说事后你生气,我却不回应,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想法?”
  “你认为我不重要,我爱生气就去生气吧!气死活该。”她实说心情。
  “又不对,我的想法是——我不要在你气头上跟你吵,吵架会把两个人的情分越吵越淡薄,心越吵越远,而我不想几次争执,把我们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扯远。”
  “可是你不理我啊……”她抗议。
  “我没有不理你,我是在等待,等你心平气和,肯静下心来听听我的想法时再谈。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的预设不同?”
  “嗯……可是……别说想法,就算一句话说出来,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解读。”
  “是啊!我说‘我爱你’,不同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听见,可能会出现‘油嘴滑毛不可靠’、‘他的真心有几分’、‘太好了,他爱我’等等不同联想。”
  “所以我们之间的分歧,是因为人性潜意识里的主观所致,没办法改变。”
  “不,有办法的,只要我们多沟通,不让骄傲隐瞒自己的真心意,当事情发生时,忍了怒气,我们一起共同面对问题,就会少掉很多的争吵。”
  “真的吗?可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我不认为它会在我们身上不同。”
  “你的自信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认话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这句话不只适用于事业上,在爱情、婚姻里都一样,只要努力经营,就会经营出一片沃土。”
  “是这样吗?好吧!我们开始来沟通,说!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她同意他的话,准备好与他“深层沟通”。
  “我想要婚姻和家庭。自母亲去世后,我的家庭缺了一角,失去母爱让我觉得遗憾,三个大男人相处,摩擦的机率很多,父亲是传统大男人,他不晓得怎么和两个儿子谈心,我们也不晓得如何和威权父亲相处。后来大嫂嫁进门,家里有个女主人,气氛变得不同,家的感觉重新回来了,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要不是空难再度剥夺我的家庭,我想我对家庭不会这么渴求。”
  “我和你不一样,我认女人不可以太安逸,当你习惯了安稳家庭,哪天家庭又破碎,那种痛无法让人适应。所以我认为一个人的生活最好,不会有负担、不会有责任,更不用害怕失去。”
  天灏想起孟孟的话——沂芹害怕的不是爱情,是失去。
  她的心中有一个他看不到的伤,未愈合的伤让她害怕移动,她强烈地想保持原状,不让伤口再次扯痛。
  将她拥在胸前,天灏细细疼惜。
  她贴着他的心跳,安安稳稳的敲撞声鼓动着她的耳膜,仔细聆听,那一声声重复节奏安抚了她的惶然。
  “你不会失去我。”他说得郑重。“嫁给我,让我来证明这句话的真实。”
  “我是不结婚的,永远都不结。如果爱情的结局是厮守,那么我们不分开吧!像现住这样子,我有你的安慰,你有我的温柔,我们可以用一辈子时间来谈情说爱。”
  “除了你的温柔之外,我要的还有很多,我要你归属于我,当个名正言顺的褚太太;我要一个家庭!要很多很多小孩,我要我们一起计划孩子的未来,起为他们挑选补习班……嫁给我,你可以得到比你想要的更多。”
  “可是我不要结婚。”
  虽然他的保证让人怦然心动,虽然他的付出让她想变得贪心一些些,但是她明白贪心的卜场是悲惨,她不想,她只要维持现状。
  “好吧!我不勉强你,等哪一天你反对王尔德的话,也不再认为爱情的幸福只是踩在蜘蛛网上,或者我的爱坚实到足以令你不害怕,我们再来谈结婚。”
  “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这会让我联想你不愿意改变心意。”
  “我真的很爱你,你对我这么好,我……”
  “等你的爱情酝酿够了,请通知我,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恐惧。”
  “谢谢。”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多了。”
  拍拍她,认真回想,他甚至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爱上她。
  格兰尔说——所谓情话,只是热情冲动时所说的话,它就像梦中呓语。
  情话缺乏意义吗?不!沂芹否认,它让她迷恋上他的声音,让她一步步承认爱他是情不自禁,她不再反对自己放纵心情。
  爱他就爱吧!既然爱了,她就要爱得深切、爱得彻底,爱到义无反顾……爱得恐惧在她心底缩小阴影
  沂芹长尾巴,天灏办了生日宴会,邀来几个朋友为她庆生。
  一屋子人、一屋子热闹。他们围坐在客厅里说说笑笑,一派轻松。
  萧喻和杨臻也来了,搬到高雄几个月,杨臻的表情显得轻松许多。
  敬棠和管静筠最初识,他们坐在一处,聊的话题绕着孟孟打转,几个心意相通,说出口的话语一致,他们不约而同笑开,熟悉的气氛很快包围起两人。
  孟孟吃了点东西,就往房里钻,倒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最近迷上新电玩,连一刻都舍不得关机。
  沂芹倚在天灏身旁,看着他对她的用心,感动之外她寻不出其他形容。
  “为什么你喜欢我?”沂芹爱上他的情话,一天听几百次都不觉腻。
  “因为喜欢你让我的心觉得踏实,生活有了重点。”
  对沂芹说情话成了他的新习惯。他爱看她眼里的感动跳跃,爱听她软软的声调发出一个个怪问题。
  “喜欢有没有保存期限?是不是过了六个月,喜欢变质,情人就要分手?”
  “原则上没错,不过我的保存期限是永远,因为我对你不只喜欢,还有很浓很重的爱。”
  把玩她的手指,一、二、三……不一样长的十根手指,却一样牵动他的心。
  永透,他说了很多很多次永违,多到她的耳朵将要成茧,可是她爱他的永远,他的永远在她心上一圈圈围出安全。
  “我也爱你,永远都爱。”
  “嫁给我吧!既然我们的心里都打算了永远。”
  “可是……我……”
  她摇头,笑着不说话。
  天灏晓得,想结婚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不过,几个月的等待,她始终不更变的答案,让他开始焦虑,他担心固执的她,会把固执用在对婚事的坚持上。
  “不准说不嫁给我,起码今天晚上,让我存有一点自以为是的幻想。”
  “你真那么想要婚姻家庭?”嘟起嘴,她觉得自己似乎过分。
  “无庸置疑,欢迎你随时改变主意。”他说得好笃定。
  “可是……算了,今天不谈。”
  “问你一个问题,还生不生气你父亲?”
  “当然气!可是又没用,他娶了别人是事实,又不会因为我的生气改变。”
  “所以你原谅他了?”
  “还没呢!我等他先低头跟我说对不起,我才会原谅他,否则……哼哼!”
  她的哼哼让一串门铃声音打断,李妈妈去开门,迎进方应龙、佳慈和小威,他们捧着生日礼物走进客厅,满屋子热闹全安静下来。
  “小威,你先跟沂芹姐姐说生日快乐,然后上楼跟表哥玩。”佳慈试图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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