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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佛请进门(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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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小姐,请你自重。”俊秀的脸庞开始黑了。
  “公子,你不喜欢我吗?我等你等很久了呢……”
  他玻а邸!暗任遥俊
  “我成天关在这间大宅子里,好寂寞好寂寞……”十指不着痕迹地爬上他的胸前,撩开他的衣襟,来回抚摸他光滑的胸膛,低喃:“看看这书生般吹弹可破的肌肤,看看这书生般的柔软,看看这书生般纤细的锁骨,看看这书生……”说到最后,已经是猛吞口水,只差没饿狼扑羊了。
  羊,当然是指书生的万家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书生的身分,会带来这么大的“艳遇”。
  百无一用是书生,在这种乱世里,纵然他相貌绝品,但既不是高官也不是家财万贯的金主,女子想找一生可以依赖的良人绝对自动跳过他。唯有青青,十六岁就被他骗回家,哪来的女人自动送上门过?
  他低头看着她微颤的指腹抚过他光滑柔软的胸肌。眼前的女子明明看起来就像是良家妇女,但在神情举止之间却异乎常情的媚态,还有那种强烈的饥渴实在令他很怀疑她是……
  “书上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公子,我知道你是文弱书生,什么都不行,所以由我来教你最是恰当的了……”能迷惑男人的媚唇滑过他赤裸洁白的胸膛,柔细的青葱环到他身后开始拉扯他的裤腰。
  他什么都不行?他心里恼怒,玻ы伤蕴降匚剩
  “姑娘,你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是啊,书上都这么说的。我偷瞧过你妻子了,她看起来比文弱的公子还健康,听说府里的妖怪是她亲手斩死的。公子,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没有办法满足你的妻子,我可以亲授你几招哦。”
  已经不是恼怒可以形容他的火大了。他哪里无能了?青青可从没有嫌过他!
  他难以压抑的怒气必定流露在脸上,她笑道:
  “公子,家仆们都在笑你没有用呢,昨晚你娘子降妖伏魔后,不就不顾你的抗议,让你独守空闺?来吧,你也一定忍得非常辛苦吧,趁这个机会,你也可以比较看看,是你家的娘子行还是我厉害!”
  万家佛正欲开口,忽见她犹如猛虎出闸,锐不可当,没有预警地扑到他纤瘦的身上。他鼻间好象飘过什么异香,不及细闻,外衫就遭撕裂,整个纤细的身子被强压到床板上,然后狠狠地被吻住——
  趁着天还没有亮,马毕青问了家婢严府路线后,就进厨房熬着早粥。
  她相公跟小四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只长相一模一样,连喜好胃口都差不多。在老家里每顿饭菜要没弄得烂碎易嚼,他父子俩是会耍赖不肯吃的,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在万府里养的不是一对父子,而是一对大小老头儿。
  直到这半年在外头流浪,父子俩才勉强改变喜好,就算啃着馒头包子也不曾有过抱怨。
  因为不曾抱怨,她才心疼啊。佛哥哥可以忍,小四年纪小还能忍真是了不起,所以,难得有地方可以住上一夜,特地借了厨房熬锅肉粥。
  “平常这对爷俩喝粥只喝稀粥……简直跟喝水没两样,不成,还是熬稠点才好,只是要哄他们吃下,很难吧。”她苦恼地叹息。
  天开始大亮了,严府的厨房外走动的人多了。她听见有两名婢女在交谈——
  “话可不能乱说,你真的看见了?”
  “我哪乱话说了?我亲眼看见大小姐走进客院的。瞧她样子,还偷偷摸摸的像怕被谁发现似的呢。”
  “可是现在客院里不就是万相公那一家子吗?大小姐认识他们?”
  “不认识也能进去啊。”第三名婢女加快脚步,加入她们的谈话,低声说:“昨晚大小姐找我去问话,直绕着万相公打转,一会儿问我万相公是怎么除妖的,一会儿又问我万相公生得如何、是不是书生身分、身子是不是弱不禁风的……总之,就绕着万相公打转。说实话,你们有没有发现每回一接近大小姐,就有股好香好香的味道呢。”
  “我有闻过,那香味让我心跳好快,当时大小姐看了我一眼,叫我马上滚出去。这样说来,上回大老爷的朋友来,经过大小姐闺房,突然闯了进去,结果被大小姐一脚踢出来,还骂他不是书生就滚出去,事后那人好象不记得曾闯进大小姐的闺房,现在想来……是不是大小姐身上的异香在作祟?”
  “大小姐喜欢书生,那她去客房不就是去找万相公?”
  “嘘,别大声,要让大老爷知道,大小姐肯定受罚。大小姐平常都把好吃好用的全送给咱们,要保密啊。”
  “是是,男人都是受不住的,说不定等万相公离开严府,会多带一个人呢。”三名婢女掩嘴嬉笑地走进厨房,一看厨房多了一个姑娘,纷纷住口。
  “啊,是万夫人!”一名婢女小声惊呼。昨晚她是亲眼看见万夫人的,万夫人生得眉清目秀,可惜站在相貌绝品的万相公身边很容易被忽视。
  三名婢女连忙检衽行礼,马毕青神色冷淡地点头,随即继续熬着她的粥。
  婢女彼此互看一眼,暗想万夫人应该没有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要不早就赶回客房弄个清楚了。
  三人同时暗松口气,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马毕青见粥熬得稠了,肉香混着粥香,算算时辰,小四也该醒来了。她端起这锅粥,要走出厨房,瞄到婢女们正在忙着切菜煮饭煮水样样来,在万府里有专门的厨娘,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手忙脚乱的景象。
  忽地,她怔了怔,身手极快地上前,脚尖挡住跌落的汤盅,婢女双手捣住嘴,连失声尖叫的机会都没有,汤盅已经完好无缺地摆回炉灶上。
  “小馨小馨,你没事吧?”婢女们赶紧围过来。
  “没……没有。”小馨声音已然变调:“差点就泼到我了!是万夫人一脚踢回的。咱们要不要赶去警告大小姐,万夫人回客房去了?”一旦被发现,死的是大小姐,还是万相公啊?
  已经走出厨房的马毕青闻言,冷淡的桃子脸忍不住抹上浅笑。
  她的佛哥哥绝对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夫妻八年,他要是受不住女色诱惑,家里早就三妻四妾,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娘子了。
  只是,那个严大小姐一大早找佛哥哥,到底有什么事?依佛哥哥的性子,照说是不会让她接近的——
  快步走进客院,要叫他们爷俩趁粥热时喝光,走到隔壁的睡房时,窗子半掩,她往内一瞧,要笑着叫相公起床,突地,她浑身僵住。
  薄薄的床帐掩住床铺上的任何春光,但可以看见床帐不住地被床内的人扯动,看得出床上很激烈……她呆呆地看着两具隐约交缠的身影,缓缓往地上一看,去年她亲手帮佛哥哥做的衣服被撕个七零八落丢弃在地,女子衣物也覆在上头,怎么看都很像是——
  “娘!”小四刚走出客房,看见娘亲就站在隔壁的窗口。“娘,好香喔,你煮粥给小四吃吗?”
  “咳。”她忽然咳了一声,小四立刻脸露惊吓,连忙奔前,叫道:“娘,别激动别激动,你会难受的!”
  床上的人听见有人在咳,硬是从床上狼狈地跌出来。万家佛看向窗口,暗叫不妙,脱口:“青青!”他死定了!
  “万相公,万相公,快上床来啊!”
  “娘,那是谁的声音?”小四个头不够高,根本看不见窗口内的景象。
  万家佛见她一脸呆呆,接着看她咳了好几声,他暗惊,叫道:
  “青青,别激动,你要气就气我好了,别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小心啊!”用力扯开抱住他纤腰的藕臂,冲过去及时隔窗捧住那锅差点翻倒的肉粥。
  好烫!差点松手,但不能松手。
  “青青,你听我说……”他忍着双手疼烫,试着用他最深情的声音来解释。
  “爹!”小四用力眨着眼,抬头看着他,讶问:“爹,你怎么光着身啊?咦,爹,你嘴巴好红,好象娘每次亲你的样子啊。”
  “听说,弟妹跟小四到城里的市集走走,是不?”
  “嗯。”脸色微黑。
  “你怎么没一块去呢?咱们应城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还算热闹,你难得路过此地,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弟妹?”
  “不必。她只是去买个布料而已,替我跟小四换新衣而已。”他现在去,必死无疑。
  严仲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家佛,你心情不好?”
  “没啊。”万家佛绽开如沐春风的笑颜:“我很好啊。”最多被你妹子害惨而已。他跟青青一向情深似海,从来不曾遇过这种恼人的误会。
  “跟弟妹吵架了?”他试探地问。
  “哈哈,严大哥,你说笑了。我家青青,一向很以夫为尊的,我要她往东,她就往东,怎么敢跟我吵架呢?我也不瞒你说,今早有点事让她不快活,我骂她几句,她立刻后悔得跟什么似的,所以我这个相公也得稍微体贴她一下,让她出去走走逛逛街。”他微笑,俊朗的脸庞充满大丈夫的威风,只是心里怨个半死而已。
  “那就好了。早上我听下头的人说,弟妹出门时脸色不佳,好象受了点风寒直在咳着,我还在想回头请个大夫过门——”
  万家佛闻言,俊脸微流疼痛,仿佛感同身受,他柔声道:
  “不,不用了。那是她的老毛病。她一激动,就容易咳着。”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怜惜,随即他振作起来,跟着严仲秋一块走向严小妹的楼阁。
  他暗自打量着四周,注意到严府在此落地生根后,宅院占地虽广,建筑方面却十分朴实;人口虽多,但除去前来学艺的青年,其它奴仆算是各司其职,并没有多余的人手。
  他所知的严仲秋自幼就肯吃苦耐劳,能仗着一股义气去助人,即使现在还谈不上什么积善之家,但将来严家在应城若有善名,必始于严仲秋。
  这样正派的人,在这种乱世里,一定能平安无事吧。思及此,万家佛勉强心安,与严仲秋行至楼阁的外面,便不再前进。
  从侧面可以看见半掩的窗内,有个年轻姑娘正在吃药,神态自然而有病气,为了预防万一,万家佛退了几步,见严仲秋转头看他,他绽开安抚的笑容,道:
  “终究男女有别,我在这里就成了。严大哥,这是你妹子?”
  “是啊,你瞧她现在可正常吗?”
  “嗯,我想应该是没有事了吧。严大哥,你家里就这一个小妹?”他状似无心
  “不止。大妹淑德,小妹淑媛,小弟小夏。大妹不常出闺房,女孩子年纪大了,连兄长想要看她一面她都不愿意,要谈婚事她也不理。”严仲秋摇头叹息:“她要有个意中人也好办事,现在这种世道要找个让我安心的人不容易。你要没成亲,我一定要你当严家妹婿。”
  万家佛眸瞳虽恼,但依旧含笑,道:
  “是啊,我有青青了。严大哥,你家小弟呢?”真是奇事,明明严仲秋看来正气无比,下头两个妹子都被妖怪缠上,不会连小弟都沦陷吧?
  “小夏他自出生就病弱,不曾出过房门,对了,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不不不!我风寒还没好,不能去见他。”他连忙推辞。
  “这倒是。书房往这儿走。家佛,你肯留下,大哥我是最高兴了,咱们兄弟太久没见,真要聊起来怕是三五天都说不完。对了,你跟弟妹提过你们要留下吧?”
  “……提过,她一点也不介意。”万家佛暗自苦笑。正因为提了,青青才会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才会情绪激动地猛咳着,才会带着小四到外头走动去。
  她这个傻瓜,夫妻多年还不明白他吗?她一激动,身子就难受得紧,是存心让他心疼的吧?
  “看来你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万家佛脸色转柔,应声:“是啊。”
  “家佛,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道士那种术法?我以为是弟妹才懂的。”
  “哎,她那一套是我教的,她才是什么也不懂的那个。”走近书房,万家佛忽然说道:“严大哥,这几天我家青青若是没给你个好脸色,你也千万别在意,她自幼就在外面拋头露面,看多了世间的险恶,见了许多不快活的事,所以她防心重,性子也孤僻,除了对我好之外,她一向不太理人的。”
  “我怎么会在意!”严仲秋压根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没有料到你会娶像弟妹这样的姑娘,万家一向书香门第,你也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我一直以为跟你私订终身的小姑娘是个直爽的性子,哎,我可不是说弟妹的不好。”
  “没办法啊,我跟她立过誓的,不娶也不成的,还好,她啊,什么都做不好,就是以夫为尊最好,我也不算亏本。”万家佛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骄傲。
  严仲秋笑看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他袖间的腕上系着跟马毕青一模一样的旧红绳。
  万家佛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严大哥,你对这条旧绳有兴趣?”
  “不,我只是想到弟妹好象也有一条……”
  万家佛面不改色地笑道:
  “这是平康县流行的玩意。一模一样的红绳可以系住对方的魂魄,我拉住青青的,让她可别跑了。唔……我们戴了半年了,一时之间也不想拿下来。”
  严仲秋听他声音带着浓浓的温柔,推开书房房门的同时,不由得说道:
  “家佛,你这一家子一定过得幸福无比。”
  “是啊,咱们一家一向如此的。”万家佛柔声道,正要跟着他走进书房内,忽地一阵麻感从脸上开始窜起,好象有人自暗处阴狠地窥视他一样。
  他一怔,目不转睛地瞪着书房墙上阴暗处挂着一幅画。视线……像是从这画上来的。
  “家佛,还记得这幅画吗?”严仲秋哈哈大笑。
  “……记得,我当然记得。”万家佛呼吸微微不顺,勉强笑道:“我记得,这是仿吴道子的画作,好几年没看见了。我送你的,怎会不记得呢?”
  他开始冒汗了,直觉退出一步,让日头完全罩住他的身形。青青呢?小四呢?几乎想要拉着他们拔腿就跑了。
  “钟馗食鬼图。”严仲秋赞叹道:“当年我离乡时,你笑说你不信鬼神,但这幅图够气势,像极我的身姿,于是就送了我。这几年虽然少有联络,但我时时刻刻惦着你,每回看见这幅画就想到故乡有个好兄弟。”
  这幅钟馗食鬼,左手捉鬼右手抉其鬼目,目光炯炯而极具骇人的气势,怎么看都觉得令人背脊发毛,当年他到底哪来的灵感送严仲秋这种丹青画的?
  严仲秋取了算盘,走出书房外,正要说话,看见万家佛充满敌意地瞪着自己,他心里暗讶,再一定睛,那样的敌意已不复见。是他错看了吧?
  “严大哥,我一向贪静,如果没有其它事,就不要来客房。对了,府里除了小夏外,还有其它老弱病人吗?”
  严仲秋虽不解其意,但还是依言答道:
  “严府上下七十人口,老弱妇孺不多,都住在府里另一头。啊,倒是昨晚厨房的老张年岁到了就死了。”
  万家佛一怔,脱口:
  “死了?这么快?”
  “对外说是年岁到了,但今早在厨房的后院里发现死去的狐尸,我猜是昨晚逃掉的狐狸。兄弟,你说的没错,牠果然逃不远,我在想……说不定是狐狸死前对老张出手……”
  “他有亲人吗?”
  “我记得没有。”
  “那就立刻火化吧。”万家佛立即道:“狐狸跟人一块火化,不要晚,就现在。大哥,书上说,妖怪身上有百病,要是传开了,那可不得了了。”他面不红气不喘地解释。
  严仲秋闻言,感到事态严重,道:“我马上去……家佛,你要算盘做什么?”这节骨眼儿,总不会拿去算帐吧?
  万家佛还是脸不红气不喘地笑道:“这算盘是给小四用的。”等严仲秋赶着去处理一切后,他低头看看算盘,叹了口气。
  这算盘是给他自己用的……今天晚上,他要下跪不知道青青愿不愿意原谅他?背脊始终发毛,他回头看一眼那书房,想到里头的钟馗食鬼图,内心一凛,赶紧依着脑中严府的路线,专走不容易碰上人的冷门单径。
  能少害死一个人就少害吧。
  第三章
  应城街上。
  “娘!娘!你等等我,等等小四,小四跑不快啦!”
  马毕青闻言,停下脚步,转身朝气喘吁吁跑来的儿子伸出手,抹笑道:
  “小四,娘差点忘了你呢。”
  小四赶紧牵住她的手,跟她一块走在街上。
  “娘,爹他也不是故意的啦……”
  “嗯。”她又咳了一声。
  小四暗骂爹一声,又抬头看娘的侧面。“娘,你放心,爹虽然脱光光,但是他说过,就小四这么一个儿子,不会找其它二娘三娘来生胖娃娃。”
  “嗯。”她微笑。
  “那你别气了好不好?咱们回去,等爹认错——不不,爹已经跟小四认错了,他要小四转告娘,虽然不小心跟不是娘的人在床上打滚,但这种事绝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马毕青停步看他,笑道:
  “你爹要你这么说的?”
  小四用力点头。
  她失笑,牵着他走进布料店。
  “小四,你一说谎,跟你爹简直一个模样。”
  “我、我没说谎啦,娘,你……”注意到娘亲挑选着布料,他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小声说:“爹最近在说他想换新衣了呢。”
  “嗯哼。小四,你喜欢什么颜色?”
  “耶?我、我喜欢树木色,爹喜欢白色哦。娘,爹真的很喜欢你帮他做的衣服——”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娘结了帐,抱着土黄色的布料定出店。
  小四赶紧再追上去,小脸苦苦,吶吶问:“娘,你是不是真的在气爹?”
  “我没有啊。”
  “那、那你怎么不帮爹做衣服?以前都是小四跟爹的衣服一块做的。”
  “因为小四一直在长大,需要新衣服,你爹嘛……有剩下的再帮他做好了。”她又咳了一声。
  小四皱起眉,不敢再吭声,跟着娘亲手牵手走在街上。
  忽然间,他看见前方有丧家,低叫:“娘,娘,快撑伞,有丧家!爹说见到丧家,要快点避开的!”赶紧拉着马毕青钻进小巷子里,避开秽气。
  马毕青吓了一跳,直觉抱起小四,将伞挡在她跟丧家之间的方向。
  “娘,你没事吧?”小四紧张兮兮地问。
  她摇摇头,小心地退到巷口,走进另一条街上,直到远离丧家的范围,她才暗吁了口气,亲了小四一口。
  “小四真贴心。”她柔声笑道。
  小四小脸晕红。“这都是爹教我的。他说娘不能见丧家、不能咳,身子容易会不好;也不能让人大叫娘的闺名,他不能时刻顾着娘,就叫小四看着娘,所以,娘,爹真的很好,他今天脱光光,一定是一时被狐狸精迷惑,以前我在家里听扫地的叔叔说,偶尔枕边换入睡一下,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爹才一次应该不打紧的,对不对?”
  马毕青默不作声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儿子,不知道他是真心为他爹说话,还是故意一直害他爹?
  “娘,咱们要回去了吗?爹还在等着呢,今天早上爹把那女人赶走之后,我们很努力地吃完娘煮的粥,爹赞不绝口哦。”虽然粥很稠,父子俩还是苦着脸埋头吃完。他最冤了,明明是爹爬墙摘花,却有一半的粥要他负责,以前起码娘会边哄他边亲他,他才肯吃的。
  她笑着把他放下地,拉着他的小手,说道:
  “娘还要买把刀,小四想不想吃点甜点?咱们一块买。”
  “爹也很喜欢吃甜点,酥酥软软的,比饭还好吃……”
  “买你的就够了。”她打断他的话。
  “那、那娘买刀……”不是要砍爹的吧?他不想失去爹啊。
  马毕青终于忍俊不住,把布料交给儿子抱着,收了伞,从荷袋里掏出一个小佛像。“小四,你瞧,这像不像你爹?”
  小四惊讶地看着这尊笑脸木娃娃,脱口:
  “好象喔,好象喔,娘,真的好象爹喔,你哪儿买来的?”
  “我雕刻的。”见儿子一脸吃惊,她牵着他走到靠近街尾的某户破旧人家。“以前娘还没嫁给你爹时,都在外头跟人四处流浪,每次娘看见不快乐的事,总是会躲在一旁想着你爹的模样,然后雕出这个小佛像。”她蹲下,然后在人家门口旁挖了一个小小的洞,把佛像埋在里头,然后双手合十,诚心地祈祷:“家有一尊佛,平安康泰,万年无事。愿天上菩萨保佑这户人家,愿佛哥哥保佑这户人家。”她默念了十遍后,看向小四,展笑。“以前娘一不开心,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娘嫁给你爹前,只要娘走过的地方,那里一定有你爹的佛像埋在人家家门口,也可以说你爹虽身处平康县万府,却在年少时跟娘走了好多好多的地方呢。”
  “可是,爹不爱咱们说他是佛了。”小四低声说。
  “是啊,他不喜欢咱们说他是佛,可是在娘心里,你爹跟你都一样,都是一尊佛。”她低喃:“家有一尊佛,平安康泰,万年无事啊,咱们都会平安无事的,不会再出事的……”
  小四默默地看着她,然后鼓起勇气说道:
  “娘,小四叫佛赐,是天上神佛赐的,那佛赐一定会活很老很老……所以,你跟爹也会陪我一块很老很老……陪我一块长大一块老好不好?”眼眶顿红,立刻垂下小脸,不敢让娘亲看见他丢脸的样子。
  马毕青注视着他,眸瞳内抹过浓浓的遗憾,而后绽出快乐的笑颜。
  “那是一定的。”她道。见他开心地猛然抬头,她又说:“你爹跟我,本来就是打算要赖定小四的。当年你出生时,你爹快活得每天都抱你玩你,咱们为你取了乳名小四,就是要打定主意,怎么样都得生四个孩子。小四、小三,小二,小一,就这样倒回来,现下虽然只有小四,但小四足够抵上所有孩子了。将来咱们不靠你养老,难道你要让你爹跟我露宿街头吗?”
  “娘,你别骗我啊!”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爹会骗人,你娘何时骗过你了?”
  说得也对!爹偶尔会说谎吹捧自己,娘却是从不骗人。小四激动地抱住娘亲的身子,叫道:“娘,你跟爹一定要等小四!小四会长得很快!等小四长大了,小四来保护你们!小四生一堆小孙子完成爹的愿望!娘睡醒了会冷,小四会盖个大房子,一年四季生火炉,娘,你跟爹还有小四永远也不分开!”
  马毕青闻言,圈住他软软的小身子,很满足地笑道:
  “娘小时候有你爹陪着,现在有小四,娘这一辈子能有你们两尊佛,真的好快乐。”
  “娘,你一辈子还没过完呢。”他有点不高兴。
  “是是,小四说的对。娘有点累了,可是还要去买雕刀,这样好不好,你自个儿去买甜糕,娘在这里等你,你也好久没有逛大街了,是不?”
  他迟疑一下。“可以买爹的份吗?”
  她眨眨眼,从荷袋里取出钱给他。“娘不知道这里的价钱如何,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小四看向手里的钱,暗喜够买爹的了,顺便他要好好看市集有多热闹,爹已经没有办法走进人群了,他有责任把这里的热闹跟爹说。他用力点头,说道:
  “娘,你别乱胞,我马上就回来。”
  “好,娘就在这儿等你。”
  小四一转眼,就溜进人群里。马毕青立刻扶着老树,掩嘴猛咳着。
  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生咳,一咳浑身好难受。这种身子、这种身子与她之前万年无病的身子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
  能活下来,就是件好事了,她暗想,不由得又想起方才小四的话。这一生,她跟佛哥哥,也只能有一个小四了,之前明明说好要生四个胖娃娃的……
  “咳咳——”不能再想了,一想又要激动了。
  “桃子妹妹?”
  她恍若未闻。
  “不对,是毕青,小青?”
  马毕青闻言,抬起脸看到一名年轻高壮的汉子走到自己身边。
  他一看清她的长相,惊喜叫道:“果然是小青!”
  她微皱眉。谁啊?
  “你忘记我了吗?我是跟你义结金兰的冯二哥啊。”那男子笑得开心,走近几步,见她神情冷漠地退了一步,他愣了下,搔搔头。“你真忘了我?咱们曾歃血为盟的,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啊。”神色有点哀怨。
  马毕青想了想,默念冯二哥好几次,隐约有个印象,却不太记得了。
  “你以前在温爷那团杂耍艺人的手下打杂,记不记得?你那时差不多九岁左右,个儿好小,桃子脸跟现在没两样,大眼大大的,白里透红,好象颗好吃的小桃子;你手脚灵活又勤快,那年你们到我那镇上表演,我不小心扭伤了腿,你拖着我回家,待在那里的一个月你常常来看我,事后我想跟你讨个承诺……呃,是义结金兰,你告诉我,你剩下三根手指还没流血,可以分我一根,你记不记得?”一想起她的童言童语,冯二哥就很想笑。
  她皱眉,想了下,答道:
  “好象有个印象。”她九根手指头上的确有小小的伤痕在。
  “不怪你,那时我都十五岁了,记得十分清楚,你才九岁左右,记不清是应该的。”
  “不,是因为半年前我生了场大病,太久远的事有些模糊了。”
  “原来是生病了啊。小青,你现在住在应城里吗?还是跟温爷他们路过这儿?”他很积极地问,双眼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我不住在这儿,也没跟温爷爷在一块……”对温爷爷的记忆也很模糊了,她又咳了一声,淡声道:“我以前住在平康县。”
  “平康县?”冯二哥讶道:“半年前我才在那儿住上半个月呢。”
  这里离平康县至少有好几个月的路程,正要问她为什么独身出现在这里,有个声音忽然插进来,叫道:
  “娘,我买了两盒。”小四古怪地朝他看了一眼。
  “小四,来,喊冯二叔,他跟娘认识。”
  “冯二叔!”
  “……这小娃儿,是你的儿子?”冯二哥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小四,见马毕青点头,他难掩一脸浓浓失意。
  早知如此,小时候就不要那么憋了,她不懂什么叫私订终身,硬生生地被转成义结金兰,那也就算了,现在见到她,觉得她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还是一样的甜甜桃脸,偏偏已嫁人妇……好想哭哪!
  “是我儿子啊。”她朝小四抹开温柔的笑:“小四,都买好了,娘有点累,帮娘抱着布,咱们一块去刀铺买雕刀,好不好?”
  “好,小四拿着!”小四赶紧接过这匹上黄色的布料。
  “小青,你要买刀正好,我在应城开了间刀铺子……雕刀啊,我想想,铺里头现在的货色都不算上等,这样吧,你现在住哪儿?我晚点拿给你。”
  马毕青迟疑了下,道:
  “我现在暂住在严府,是严仲秋那间。你知道在哪儿吗?”
  “知道知道!原来你暂住在严府,那可方便了。严爷是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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