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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变心有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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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外貌,高仲威俊朗帅气,与她十分登对,至于性格——目前他还看不出有何缺陷,然而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配高仲威,对纪梦棠来说太可惜了!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至于那人是谁?他不知道!总之不会是他。他只把她当成一只有趣的小猎物,只想抓在掌中要弄一番,等他腻了自然会放她离开,届时她高兴和谁在一起,他根本不想管。
  然而想到她柔顺地依偎在某个男人怀中,那幅画面奇异的刺眼,康焱丞满心不舒坦。但他告诉自己:现在她是他的小宠物,想到她属于另一个人,难免令人心头不快,等他厌了腻了,就不会在乎她和谁在一起了!
  因为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绝不可能!他对亲情的想望、对爱情的憧憬,全在十多年前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那场意外让他认清一个事实,就是不要让任何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太过重要,因为那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继而做出疯狂的事。
  他绝不要让自己变成那样!
  绝不!
  周末的夜晚,沉寂的城市彷佛沸腾般活跃起来,捷运车厢里满是赶着去约会的情侣,或是出外寻找乐子的年轻人。
  纪梦棠哀愁的身影,在这些满脸笑容的人群中只显得格格不入。今晚她是以赴死的心情独自前来赴约。
  下了捷运,她宛如幽魂般,浑浑噩噩地走向康焱丞的住处。
  她按照地址,来到一栋被设计成雄伟罗马建筑的高级公寓,走进大厅,在一楼的回廊处有一座可爱的小喷泉,喷泉的水池旁种满绿色的植物,在灯光的映照下颇有欧洲雅致浪漫的气息。
  但她根本无心欣赏,径自通过回廊走向前方的警卫室。警卫通报过后,恭谨地送她进电梯,并替她刷过磁卡后,又默不作声地回到警卫室,态度相当平静。
  纪梦棠在心里冷哼:八成是因为经常有女人深夜来找他,所以警卫才见怪不怪吧!
  走出电梯,她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康焱丞住的那户——因为这栋高级公寓每层楼只有一户,所以根本不需要费神去找。
  她正想伸手去按电铃,大门已由内侧开启。
  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她有点惊讶地望着康焱丞,他穿着白色的浴袍,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纪梦棠窘恨得咬紧下唇。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准备要洗澡。”
  他示意她进入屋内,然后顺手关上门,落了锁。
  纪梦棠听到落锁的喀嚓声,浑身寒毛立即竖起,并且下意识地离他好大一步,彷佛一沾染到他的气息,就像染上致命的病毒一样。
  她过度的反应,让康焱丞嘲讽地一笑。“我没有AIDS或是SARS吧?”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纪梦棠僵硬地辩解,他更加嘲讽地望着她,摆明不相信她的“解释”。
  “可惜的是,你永远无法摆脱某些人的亲近,譬如——我!”
  康焱丞冷不妨捧起她的下巴,双唇倏然贴上她的,在她的震惊中占领她口中的芳津。
  纪梦棠很想昧着良心说,他的吻难以忍受得令人作呕,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的唇瓣温热而干爽,嘴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但并不难闻,他的唇瓣像羽毛般摩挲她的,轻柔缓慢,他的吻——意外地温柔。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纪梦棠还在震惊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离开她,脸色平静自若,还像个尽责的主人般细心叮嘱着:“冰箱里有啤酒等饮料,你可以自行取用,若想看电视也请自便,总之,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
  纪梦棠气死了,这个男人居然在强吻她之后,表现出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实在可恶至极!
  “这里永远也不会是我家!”她恶狠狠地瞪他,犀利地回嘴。
  康焱丞耸耸肩,无言地表示:随便你!
  他转身走向浴室,嘴角才缓缓浮现笑意。
  她的唇甜得不可思议!他喜欢她的唇——或许是太喜欢了。他皱起眉,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控制他的心!父母血淋淋的教训,他不该忘记也无法忘记,那场悲剧宛如连续剧般,夜夜在他梦中回放。
  当时的痛楚就像火焚的痕迹般,依然清晰地烙印在他身上。
  他进入浴室后,褪去浴袍,身上赫然出现宛如树根般隆起的暗红色烫伤疤痕,从右上臂直到右边腰际,明显半身曾遭火焰灼伤。至于他的左胸则有一道明显的白色疤痕,看起来像——刀疤!
  这些伤是他十四岁那年,从亲生母亲那里得来的“临别赠礼”。
  那时她可以说完全疯了,父亲对家庭的冷漠与从不间断的外遇,让深爱父亲的母亲因而疯狂,又因疯狂而失去人性。
  那几天,她终日像幽灵般在家中游荡,嘴里喃喃自语。
  那一夜母亲终于付诸行动。他醒过来时人已在医院,身上大片面积灼伤,胸前还有一道不浅的刀伤。最惨的悲剧莫过于警方告诉他父母同时葬身火窟,而悲痛的他却掉不出一滴泪。
  至此之后他性格回变,以往天真开朗的少年变得讥讽、不信任人性,成为医生后更看尽人生百态。有人信誓旦旦敬爱父母,但等他们一死却忙着争遗产;有人口口声声说疼爱子女,却不愿抛家弃产救治怪疾缠身的孩子;更有夫妻日夜呼喊着深爱对方,可是一方意外成为植物人之后,另一半再也没出现过。
  人间真的有情吗?他不是怀疑,而是根本不信!
  自然,不信感情的他心中也不可能有爱,这是无庸置疑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走入他的心,父母的悲剧绝不可能在他身上重演!
  他扭开水龙头,淡白色的疤痕逐渐在水雾中隐没。
  康焱丞去洗澡后,既紧张又慌乱无措的纪梦棠不知该做什么,可是又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夺门而逃。
  她打开电视,从第一台转到第一百台,胡乱转节目看,可是没有一个画面能够吸引她的目光,最后心烦意乱的她索性关掉电视,起身打量这间房子。
  这间房子不小——大约有七八十坪吧,明亮宽敞,布置得相当舒适,康焱丞似乎偏好现代化的设计,许多家具装潢都选用银色金属制品,看起来不太像住家,反倒像展示馆或是——手术室?
  这男人果然变态,连居家布置都和常人不同!她哼然一笑,沿着有地灯照明的走廊一路向后方走去。
  她稍微看了下,发现这间房子坪数虽大,但房间的数目并不多,总共才三个房间——主卧房、客房和书房,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扉时,立刻被里头广大的空间和丰富的藏书震慑。
  大约四五十坪的空间,全部铺上浅灰色地毯,除了一面是整片采光极好的落地玻璃窗之外,另外三面墙全是一座座超级大书柜,书架上摆满了书,还有些书没位置放而堆放在角落。
  一张樱桃木古典书桌摆在书房的正中央,桌上有计算机和一盏台灯,整间书房看起来就像一间小型的图书馆。
  从刚才参观到现在,她发现一件事——康焱丞是个相当注重整洁的男人,屋里的物品不但摆放得相当整齐,而且一尘不染,和一般男人迈遏的习性不尽相同。
  像高仲威,他虽不算不爱干净,但很喜欢乱丢东西,有一次她去他的房间,差点没被那满坑满谷的书籍、衣物、杂物吓死。
  高仲威一面把东西扔到地上腾出一个位置让她坐,一面叨叨念着妈妈怎么没来收拾房间……他并不像康焱丞这么爱干净。
  等等——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欣赏康焱丞呢?她惊恐地喝斥自己。像他这等脾气古怪的人,有洁癖也是正常的,她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赞美他!
  她重新凝定心神,步履轻巧地走进书房,沿着一落落书柜好奇地扫视架上的书籍。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平日都看些什么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诧异地发现,他阅读的涉猎范围实在很广,从医学、化学、生物、经济、科技、军事、甚至文学都有涉猎,她偷翻了几本,发现有些原文书艰深难懂,她自认不笨,却半个字也看不懂。
  这是哪国文字?根本不是英文嘛!他真的看得懂吗?
  “那是德文书。”康焱丞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他已洗好澡,换上一套长袖的运动衣和运动短裤。
  纪梦棠诡异地瞄他一眼,现在才九月初,气温还很高,并没有冷到需要穿长袖吧?
  她不知道,因为身上灼烧疤痕的关系,他从不穿短袖上衣,那就像是他心头最深的秘密,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
  “你懂德文?”反正也看不懂,她将书塞回架子上。
  “嗯,还有法文、西班牙文、拉丁文和日文。你不能否认,有些书翻译得实在太烂,我想干脆自己学会看原文,比较不会被译者误导,扭曲原作者的真意。”
  他说得宛如吃饭那般简单,纪梦棠却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天才吗?”学习多国语言对他来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说学会就学会?
  “就一些无聊的测验数据来说——是的,我的智商超过两百。”
  “两百?!”纪梦棠再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有能力做其它人做不到的事了,他根本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医治你的亲爱男友了吧?”他嘲讽地一笑,幽深黝黑的眼眸直盯着她。“现在,我们该上床了!”
  上床?!听到这两个字,纪梦棠浑身一震,两手因紧张而颤抖。
  “我还不想睡!我、我想看电视,我……”
  “明天再看吧!”康焱丞靠近她,近得让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也能感受到他身上辐射出的热度。
  不……她开始浑身颤抖。
  他的手伸向她,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卧房。
  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垫上,丝棉柔细的质地,宛如触摸般滑过她裸露的肌肤。
  她颤抖地紧闭着眼,等待她最恐惧的时刻到来。
  第四章
  “睡吧!”
  纪梦棠万万没想到,康焱丞将她放到床上后,竟是说了这句话然后径自翻身上床,找个舒服的姿势入睡去了。
  “咦?”睡觉?!她惊讶地睁大眼。
  “怎么?你还有所期待?”黑暗中,他幽闇的眼嘲弄地盯着她。
  “不——”她用力摇头,面颊绯红地拉起丝被盖住自己。
  低低的笑声传来,令她又气又窘,她怎么知道他会故意耍她!
  康焱丞知道自己这般嘲弄她太不道德,但他无法不去享受逗弄她的乐趣。她美得像朵娇艳的花却有副呛辣的脾气,毫不畏惧他。她很有自己的主见,虽然妥协却不屈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女孩!
  他没发现,自己注视她的眼光太温柔了,无论她如何犀利回嘴,他都像宠溺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从不动怒。
  如果察觉到这些,他可能会立即把她推开。
  “我会的!”纪梦棠翻身背对他,卷起丝被将自己像蚕宝宝一样密密实实地包裹住。这样应该可以预防他半夜突然“兽性大发”吧?
  身后又传来他的低笑声,简直快把她气炸了,她索性将丝被高拉过头,嘟起小嘴不再理他。
  “你会把自己闷死的。”他带笑的声音透过丝被传来。
  “不用你管!”她使起小性子,执意像只蜗牛般躲在自己的壳内,拒绝探出头来。
  他假装困扰地自言自语。“可是这样我很困扰欸,万一你闷死在我床上,我这张上好的床不就报废了?而且还得替你收尸,想想实在麻烦。万一你家人来找我索赔,又得额外多付一笔开销……”
  “放心!我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不会有人来找你索赔!”她气得拉开被子,翻身大嚷。什么收尸?这个人的嘴实在太坏了!
  “你是孤儿?”康焱丞的眼中出现同病相怜的疼惜。“真巧,我也是!看来我们应该会很合得来。”
  “不好意思,我笃定我们一定不合!”瞧他们哪次见面不吵架?会合得来才有鬼!
  “是吗?”康焱丞的眼中依然透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她依然语气不善,但更少她不再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否则他还真怕她闷死,到时他就少了个有趣的伴了。
  “睡吧!”他轻声说道,率先闭眼休战。
  纪梦棠防备地瞪着他好久,确定他没有任何袭击她的意图,才再次闭上眼睛。
  原以为自己一定会失眠一整夜,但不知是她累坏了,还是他的床太温暖舒适,原本打算不睡的她,闭上眼睛静静躺着,竟然过不了多久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康焱丞一直由背后凝视她隐藏在被子下纤瘦的身影,彷佛守护着她似的,直到她呼吸深沉平稳睡着了为止,他才合上酸涩的眼让自己好好休息。
  这一觉,纪梦棠睡得很沉,但将近凌晨的时候,身旁一阵怪异的低吼声惊醒了她。
  她吓了一跳,迅速睁开眼转头一看,发现仍在睡梦中的康焱丞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喃喃不知嘶吼着什么,看来应该是做恶梦了。
  “不要!不要那么做……求你……”他的头不断在枕上左右摇晃,满头大汗,面容痛苦,完全没了清醒时讥诮嘲弄的可恨模样。
  她爬起来,犹豫地看着还在梦中不知与搏斗的他,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她本来想狠下心不理他,但是他好像很难受,所以她一直挣扎,这样不理他好吗?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叫醒他。
  “喂,醒醒!”她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轻推他的肩膀,但他没醒过来继续在梦中挣扎。
  她没办法,只好挪近几吋,加大音量叫他。
  “喂——你醒醒!”这回她用手掌大力推他,他总算睁开眼睛了,不过才一张开眼,却是迅速抓住她的手,厉声质问:“你为何还不放过我?!”
  “好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力道大得像快把她的手腕扭断,她痛得眼眶浮现泪花,却抽不回自己的手。
  “你——纪梦棠?”康焱丞好像终于清醒了,一发现自己抓着她的手,立即像烫着般迅速甩开。
  他撑起身子,用手抹去满脸的汗水。“发生什么事了?我做恶梦?”
  “嗯!你叫得很大声,好像很痛苦……”
  这是一定的,自从家中发生遽变之后,他没有一夜不做恶梦。
  “抱歉吵醒你了,继续睡吧!”康焱丞轻声致歉后翻身下床。
  “嗯。”她假装拉拢被子,一面偷偷用眼尾的余光偷瞄他的动静。
  她见他走到落地窗前,在咖啡绒长椅上坐下,随手从一旁的矮几上取烟点燃,然后凝望着窗外,默默地抽着。
  袅袅升起的烟雾让微弱的灯光显得更昏暗,她只能看见他萧索孤独的背影,还有那点特别明亮的红色烟头,他的表情她根本看不见,但难以解释为什么,纪梦棠就是能感到他的身影所透露出的悲伤气息。
  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让人觉得好可怜?
  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难道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处吗?
  认识他已经一个礼拜了,但她还是无法捉摸他是什么样的人。
  说他卑劣可恶?但他并没有不顾她感受地强自夺取她的身体。说他阴沉诡谲?有时他又笑得像个顽皮的大孩子。说他讥诮讽刺?但有时他又温柔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说他豪爽开朗?偏偏又让她窥见他阴郁孤寂的一面。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难懂喔!他不像她的男友高仲威那般简单明了,当初交往时,高仲威的优点缺点、兴趣好恶,她很快就摸清楚了,但是相识一个礼拜,她却觉得自己根本还没看进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
  她有种直觉,他的心里一定隐藏着极为骇人的秘密。
  她惶然迷惑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落地窗透出明亮的光线,纪梦棠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又睡着了。
  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好像类似煎蛋的香味。
  “你醒了?早餐刚做好,快来吃吧!”康焱丞端着早餐走进来,放到落地窗前的小玻璃几上,拉开窗帘,正好可以看见远山和灰蒙蒙的城市。
  “我先去梳洗。”纪梦棠有些羞赧地跳下床,溜进浴室里。
  浴室的镜子里,反映出一张透着桃色红晕的脸庞。
  奇怪!昨夜他们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为何她会有一种似新嫁娘的娇羞感?最夸张的是,原本很痛恨他的自己,对他居然提不起一点恨意了。
  是昨晚他孤独的背影令她感到同情?还是因他没有夺取她的身体而心生感谢?总之,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可憎了。
  梳洗过后走出浴室,看见他又坐在长椅上凝望着窗外沉思。这样的孤寂身影,总能触动她内心那一处,让她深深感到怜惜。
  听许宽厚说他的双亲死于一场火灾——他是在思念他的父母吗?
  她不忍打扰他的凝思,便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过去。然而无论她的脚步再轻,敏锐的他依然立即发现。
  他迅速转过头,看见她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好了?快过来吃早餐吧!”
  他脸上的浅笑化解了一切悲伤的气息,刚才萧索的身影彷佛是她的错觉。
  “谢谢!”她在柔软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望着精致瓷盘里色彩鲜艳的食物。
  瓷盘的正中央放着精巧的鲔鱼三明治,左边是鲜黄中掺杂着艳红的培根炒蛋,右边则摆放了一些西生菜和切片的西红柿,不但配色极好,而且营养满分,纪梦棠霎时饥肠?辘起来。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这些全是你做的?”
  “不像吗?”他又是淡然一笑,身先士卒咬了一口鲔鱼吐司。
  “因为我不怎么喜欢外食,所以还满常下厨的,我个人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啦,就不知你怎么评价了?”
  r我尝尝看。“她用叉子舀起一些培根炒蛋试了试味道,发现出乎她意料的美味。”味道很好,非常好吃!“她真诚地赞叹道。
  “谢谢!”
  他也吃了培根炒蛋,满意地点点头,并催促她试试鲔鱼吐司。她尝了之后也极力夸赞,这顿早餐吃得意外地平和愉快。
  餐后,她抢着洗好盘子,接着他便提议出去走走,她问去哪里,他只神秘地说跟他走就知道了。
  结果——他带她去爬山!
  军舰岩位于市郊的阳明大学校区内,他显然常来,驶入校园停好车之后就如同识途老马一般,带着她往长长的阶梯上走去。
  纪梦棠没来过这里,半新鲜半疑惑的她,认份地跟着一步步往阶梯上爬。她自认体力不错,平常也偶尔会运动,但几百阶的长梯还是让她爬得脸红气喘,香汗淋漓。
  反观康焱丞呢,他一步一阶走得平稳又快速,不过只要一发现她落后太多,就会停下来等她跟上他。
  走了约二十分钟,一块形状神似军舰的天然巨岩就出现在眼前。
  康焱丞轻松几个大步就跨了上去,倒是没有攀岩经验的纪梦棠,只能小心扶着岩壁战战兢兢地往上爬。
  忽然,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将手递给他。
  她犹豫着,该不该接受他的好意。
  他感受到她的犹疑,唇角一勾,恶劣讪笑道:“怎么?我的手有刺,还是你怕我把你推到山下去?”
  他的嘲弄又回来了!她怎会曾经以为他可怜?他根本可恶至极!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怕他谋害她,纪梦棠板着脸将自己的手伸向他,但小嘴却气得噘起。
  “抓紧!”康焱丞握牢她的手,一鼓作气将她拉上来。
  他的掌心干爽而温暖,牢牢地握住了她,奇异地带给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将近三十了吧?成熟而稳重,不像高仲威,虽然二十二岁也大学毕业了,却还是不定性,感觉很不成熟……慢着!她这又是在干什么?她为何老是拿仲威和他相比呢?
  深深的罪恶感袭向她,一跨到岩石上,她立即松开他的手,像为了赎罪似的,和他保持一大段距离。
  “生气了?”康焱丞毫不在意她的刻意保持距离,走到她身旁轻笑道:“你知道自己鼓着脸的模样,很像一只胖嘟嘟的河豚吗?”
  河豚?胖嘟嘟?!纪梦棠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把“胖”这个字用在她身上!从小到大她的身材都是最标准的,尤其现在,她还是大学里大家公认的校花哪!
  “别气!你看那边——”他按住她的肩,指着远处的风景给她看。
  纪梦棠顺着他的手指望下去,立即惊奇地睁大眼。“好漂亮!”
  从这座山眺望下去,山下的风景清晰可见。远山朦胧宛如薄纱,城市里的建筑透着灰蓝色的色彩,淡水河蜿蜒流过像是输送城市营养的血管,红色的关渡大桥横亘其间,桥上有许多汽车像小蚂蚁般缓慢移动。
  她从以前就很喜欢居高临下看夜景,迷蒙的灯火总能令她心情平静,没想到不只夜景璀璨迷人,白日登高望远的景致也这么棒!
  望着她惊奇愉悦的小脸,康焱丞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她果然喜欢这里。
  见她笑得开怀,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悄悄扬起。
  虽然他喜欢嘲弄她,爱看她粉嫩的双颊因气恼而透出漂亮的红晕,但他更喜欢看她笑。当她开心时,大大的杏眼会闪闪发亮,她的笑容足以使世上最娇艳的花朵为之失色!
  纪梦棠不经意转过头,发现他专注的深深凝视,不由得羞红粉颊,浑身不自在起来。但好强的她可不愿让他发现她的羞涩不安,于是故意昂起下巴,凶巴巴地质问:“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你不觉得自己很美吗?”康焱丞浅笑着反问。
  “那——那是当然的!”即使她本来对自己没这么有自信,也在他的刺激下变得更厚脸皮,最好让他恶心吐死,那她就解脱了。
  “你对自己有自信,我觉得非常好。”他最欣赏她这一点,昂然好强像个打不倒的女战士。
  这天,他们在山上看了半天的风景,中午下山觅食,下午则到街上乱逛,最后走进书局,买了一堆书籍杂志回家,在书房消磨了一个晚上,连晚餐都是叫外送披萨,在书房边看边吃。
  她看了几本喜欢的书,直到深夜才有点不安地回到房间。
  这晚,康焱丞依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深夜,纪梦棠躺在床上,望着背对她径自入睡的宽瘦背影,心中茫然迷惑。
  当她答应他的要求时,以为他定会迫不及待地要求同床——噢!他们确实是“同床”了,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原以为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享用她,所以她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可是来了之后才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打算碰她,只是像朋友一样招待她。不!或许比朋友还深一点的感觉,应该说像情侣吧。
  她觉得很奇怪,既然他提出交往的要求却不打算掠夺她的身体,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要一个朋友?情人?还是家人?抑或是——他根本只是想要一个说话的伴?
  她不懂!总之,康焱丞这个男人真的太难懂了!
  星期一早晨,吃过他准备的早餐后,她便与他道别前往学校上课,接下来的五天她是完全自由的,不会受到约束。
  一个礼拜后,她同样在周末时准时赴约,他也依然对她待之以礼,偶尔两人出去逛逛,有时则在家看书、看影带,或是天南地北的闲聊,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
  两年后
  两年的光阴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康焱丞变了,纪梦棠变了,高仲威变得更多!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瞬息万变的短短两年间,确实能让人有莫大的改变。
  “糟糕,这么晚了!”纪梦棠一从应征的公司出来,就急忙赶往康焱丞的医院看高仲威。这两年来,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到医院看他,从来不曾怠惰,而今天她刚好到一间知名国际服装公司面试,和面试的名设计师聊得太久,仲威怕要生气了。
  她一面看表,一面迈开被紧身窄裙包裹的长腿,加快脚步走向高仲威的病房。
  上个礼拜她从学校毕业了,也顺利考上研究所,因为研究所的课较少,所以她想找个打工的工作,不为钱只为了累积实务经验。其实严铮他们都表示,欢迎她加入五行集团,他们会特别为念服装设计的她开一间服装公司,让她尽情发挥所长,不过她却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不够,还不足以独当一面,所以她打算先到外头的公司打工一阵子,等磨练够了再说。
  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怎么回事,昨天突然有位返台设柜的知名国际级服装设计大师亲自打电话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到公司上班。
  她受宠若惊,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以及为什么请她,他都笑而不答。
  今天前去面试,和那位名设计师相谈甚欢,他看了一些她带去的作品,也给予相当高的评价,希望她下个礼拜一就去报到。
  她能找到这么棒的打工工作,高兴得直想和人分享,如果告诉仲威,他会替她高兴吗?她走到高仲威的病房外,却正好遇到康焱丞。
  “你好像很开心?什么事这么高兴?”他浅笑着问,同时欣赏地打量她,嗅闻她身上飘来的淡雅香气。
  两年了,她出落得更美了!她将留长的黑发梳成公主头,整齐地披在肩上,让只抹上口红的小脸显得素净美丽。而一身合宜的黑色窄裙套装,将她的身材衬得更加曲线玲珑。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Office  Lady。
  “我找到工作了哟!”
  这两年来,她早已忘了那份契约,而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他们很聊得来,虽然有时他还是嘲讽成性、喜欢逗弄她,有时又莫名地阴沉疏离,但她还是把他当成可以分享心事的好朋友。
  “被录取了?”康焱丞关心地问。
  “当然录取了!这可是对方主动找我的,只要我答应就没问题。对方可是知名的服装设计大师钱宁程,能被他网罗,我觉得好高兴喔!”
  “是吗?”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安心,但纪梦棠并没有发现。“恭喜你了!”
  “谢谢!对了,一直忘了谢谢你,仲威最近更有起色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一向信守承诺,我只是遵守诺言罢了。”他依旧是一脸淡如清风的浅笑。
  “不管怎样,还是该谢谢你!噢,我该进去看仲威了。”
  “你还真是痴心不悔呀!”他忍不住讥讽。
  “你不会是嫉妒吧?”纪梦棠开玩笑地朝他吐吐舌头,推门进入病房内,微笑着带上门。没错!经过两年的时间,他们依然爱拌嘴。
  她从未想过,康焱丞对她的感觉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如果她对自己够诚实,就会发现自己也是。
  病房的门一关上,康焱丞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无奈的哀伤笑容。每回他都只能站在这里,目送她走向心爱男人的身旁,却无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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