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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追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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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挡到我的路了,请你让开。”她眼神如冰。找她?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还找她做什么?嫌当年没有好好地羞辱她吗?或是嫌他当年伤她伤得还不够?
  “沈蔷?”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冷冽,他再度想抓住她的手。
  “不要碰我!”沈蔷更愤怒地瞪着他。“先生,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我叫你放手!”可恶!如果不是她脚扭伤了不方便,她真想狠狠地踹开他。
  “沈蔷,我们之间有必要弄得如此剑拔弩张吗?”深幽的黑瞳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我知道那时的我错得太离谱了,我的处理方式伤透了你的心——”
  “够了!”抹去由眼睫不断坠下的雨珠,沈蔷冷斥着。“韩维介,你喜欢站在大雨中发神经病是你的事,可是我很忙,没时间奉陪!让开!”
  怒气冲天地推开他,沈蔷抓着包包就想往前冲。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男人面前,这该死的男人总能激发出她血液中最野蛮的一面,更该死的是,他还让她想起那段最不堪的记忆。
  “沈蔷,你脚扭伤了?”他发现她的脚有点怪怪的。“上车,我送你回家。”韩维介的语气平静温柔,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你滚开!我的事不要你管,放手!”
  两人拉拉扯扯的,突然,沈蔷脚跟一个不稳,低呼中又要往前仆去——
  Oh!Shit~~她今晚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若再狠狠摔一跤,她的脚恐怕真会肿到不能见人了。
  绝望地闭上眼睛,想不到,她没有碰到冰冷的红砖道,整个人却跌入一堵温暖结实的胸膛,一双有力的手臂扫住了她的腰,曾经熟悉的男性气味传来……
  “我说过别碰我!”像是要隐藏突然闪过心头的恍惚,沈蔷更火爆地吼着。这恶棍真可恨,四年前残忍地践踏她的心,如今一出现就妄想主宰她的意志?他凭什么?凭什么?
  不顾她的谩骂和抗拒,韩维介紧紧扫住她,把她塞入自己的跑车内。虽然外表斯文,但他可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包裹在手工西服下的是一身坚实贲起的肌肉,力气更是大到惊人。除非沈蔷不要这双手了,否则根本敌不过他。
  两人上了车后,韩维介不急着开车,先是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把自己擦干,如果你不想得重感冒,就不要试图打开车门冲出去。我送你回家。”
  沈蔷悻悻然地接过毛巾,也一并收回想踹开车门的腿。算了,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其实拗起来比谁都霸道。既然今天不幸被他遇到了,他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反正只是送她回家罢了,她压根儿不用害怕。对啊!怕什么?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好欺负的沈蔷了!她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韩维介打着方向灯,跑车沉稳地行驶着。他侧脸看她一眼,眼底有着浓浓的思念与爱意。四年了,他终于找到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她还是这么倔强、这么冷傲、这么美。
  被雨淋湿的她不见落魄,反而有一股勾人心魂的迷离之美。她的头发留得比以前更长了,弯弯曲曲的发丝直垂到腰际,像是美人鱼的发般,凌乱的发丝之间尽是冷艳风情。他记得自己以前最爱恋她的长发,每晚总是要枕着她的发、闻着她的发香才能甜甜入睡。
  韩维介察觉自己下腹一热。他诧异地发现,自己依旧无法抵挡她这股致命的吸引力,只要一遇到她,他素来的冷肃沉稳便荡然无存,只有她可以诱发出他文明伪装之下的狂野。他仍爱她、想要她。在她面前,他只是个最狂热的男人。
  但,他同时也深深地厌恶自己,痛恨自己的愚笨。该死!当年的他怎会那么残忍?他居然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没有办法想像,这四年来她是怎么过的?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这几年你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台湾了。”当年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后来,辗转听说她好像出国了,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胸膛是空的,心也被掏空了。
  沈蔷双眼直视前方,面罩寒霜。“韩维介,不要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曾经去过哪里、何时回国的,这些事情都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把毛巾放下,她冷冷一笑。“倒是你,你再婚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早在四年前就风风光光地迎娶尤钰宣了吧?这么晚了怎么没在家陪尊夫人呢?”“尤钰宣”这三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再度刺入她的心,但她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口,绝不。
  韩维介剑眉微皱。“沈蔷,我说过钰宣只是我的表妹,我待她只有兄妹之情,我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有想像!韩维介,你无须向我解释这些!”沈蔷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只要一想到他跟尤钰宣在一起的画面,她整个人就莫名的暴躁。
  她冷笑着。“你早就是自由之身了,爱跟谁交往、爱娶谁进门都是你的自由。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敢否认吗?你敢否认尤钰宣不爱你?你敢否认她对你没有怀着特殊情愫?她是把你当成一个男人在爱你,而不是把你当成表哥!”
  吼完想说的话后,沈蔷却觉得心头更闷、更痛。尤钰宣的确是他们婚姻的杀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万万想不通,为何韩维介当年宁愿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也不愿相信她这个结发妻子?
  “小蔷,很抱歉,我知道我当年的处理方式真是糟透了——”
  “不要叫我小蔷!”她怒火冲天地吼着。“韩维介,我的时间宝贵,没兴趣陪你话当年!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里,请你停车。”她真是受够了!她讨厌他以这么亲昵的语气唤她,她更讨厌他那过分炽热的目光!
  她不想再与他独处……不想!
  “我家就在楼上,你回去吧。”
  “不,你的脚扭伤了,我帮你提包包上去,而且现在都凌晨了,我必须亲自送你进门才安心。”
  “不必!我自己可以上去!”
  男人吼得比她还大声。“我说要!我坚持。”
  眼看再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沈蔷挫败地下车,领着他打开公寓大门。这里是安静的住宅区,她可不想三更半夜地在门口大吵大闹,吵醒所有的邻居。
  进入楼梯间后,沈蔷绷着脸道:“我家在四楼,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可以走了吧?”就算他强调他快渴死了,她也不会请他进去喝一杯茶的。
  韩维介迳自打量着这栋老式建筑物。“这里没有电梯吗?”
  “没有!这是老公寓。你看够了没?”沈蔷没好气地回答,非常渴望他能尽速消失。
  韩维介突然逼近她,猝不及防地打横抱起她,嘴角勾着邪气的笑。“我抱你上楼。”
  “你?!”沈蔷吓坏了,又羞又气地吼着。“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快点!”
  “别叫。”他笑得像个无赖,坏坏地威胁她。“现在是凌晨一点,就算你想叫醒全公寓的人起来上厕所,也不用这么大声吧?你的脚受伤了,如果硬爬上四楼的话,我保证明天你的脚踝会肿得比拳头还大,届时你连走路都有问题。”
  “你——”沈蔷气到七窍生烟却又莫可奈何。夜深人静的,她的确很怕吵醒邻居,若被人看到她在半夜被一个男人抱回家,那她的名节铁定全毁了。
  “你住四楼哪一间?”眼看怀里的小野猫终于屈服了,韩维介勾起更惬意的笑容,一步步地往上爬。这时他突然很希望她是住在十四楼而不是四楼,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四楼A座。”沈蔷闷声回答,粉脸胀得通红。虽然嘴里说厌恶他,但被他抱在怀里,汲取他粗犷的气味,许多甜蜜的回忆立刻宛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她想起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进入洞房,眼底闪着令她害羞又喜悦的热情光芒。
  那时的她笑得好甜、好开心,眼底都是他、只有他。见到他的第一眼,直觉的第六感就告诉自己——他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婚后,他们的确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她像个小妻子般煮好晚餐等他回家,完全沉醉在两人的世界里。只可惜,那段日子太短暂,结束得太快了。自从尤钰宣出现后,如胶似漆的恩爱生活很快地就被一连串的争吵、猜忌、互相伤害所取代,最后终究走上离异的道路……
  不要再想了!已经到达四楼,沈蔷命令自己收回心思,敛去眼底的伤痛,恢复一脸冷漠。
  她由他的怀中挣脱下来,以钥匙打开大门后率先走进去。一年前她由巴黎回国后,便跟黄诗瑜一起找房子,这栋公寓的地点令她们很满意,于是诗瑜租下三楼,她则租下四楼。公寓的格局很简单,只有一房、一厅,加上一个小厨房,但对她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韩维介替她打开电灯开关后,便反客为主地关上大门往厨房走,嘴里说着:“你先坐下。厨房在里面吗?我要找冰块帮你冰敖脚踝。对了,你最好打开暖气,这两天又有低温特报,接近清晨时气温会降到十度以下。”
  “喂!你该走了——”沈蔷气恼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完全听不懂别人的拒绝是不是?
  韩维介进入厨房后登时呆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巨大的冷藏柜。天啊!这……这是什么?
  原本的料理台整个被拆掉了,改放一个巨大的冷藏柜,只在厨房的小角落放了一个小冰箱和小电磁炉,用来应付简单的料理。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着比自己还高的冷藏柜,柜里摆满了名贵的进口玫瑰花,包括罕见的黑玫瑰和紫玫瑰,还有许许多多他叫不出名的珍贵品种。
  沈蔷没好气地回答:“工作需要。我帮客人设计花艺。”她知道若不给他一个答案,这个恶棍绝不会乖乖离去的。
  “工作需要?”韩维介还是万难相信。“如果是工作要用的花卉,为何不放在办公室?”老天,这里冷死了!今晚已经够冷了,这个巨大的冷藏柜更是散发出令人哆嗦的寒气。
  沈蔷白了他一眼。“办公室不够大!你问够了没?可以走了吧?”工作室已经堆满各式各样的杂物和婚纱,逼不得已,她才会连住处都放了冷藏柜好安置鲜花。这些进口花卉的身价非凡,为了延长它们的花期,沈蔷连在卧室睡觉时都不敢开暖气,寒流来袭的冬夜,她常常是紧裹着棉被发抖入睡。
  韩维介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涌现浓浓的怜惜。老天,这几年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瞧她把自己越养越瘦弱,他真是又气又心疼。
  但他也明白沈蔷有多固执,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她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打开冰箱,在冷藏室找出万用冰枕。“去客厅坐下,我替你冰敷。”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沈蔷断然拒绝。她在心底祈求着:你快走吧!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寒冷的雨夜让疲倦的她心情更加沮丧,好想找一个依靠。她不要他继续留在这里,一汲取他阳刚的气味,她发现自己就会变得好软弱,她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那一年冬天,新婚燕尔的他们总是喜欢在寒流来袭时挤在一起看影碟,他知道她体温偏低,总是体贴地为她泡好红枣茶,再把她冰冷的脚丫子放在他温暖的双掌之间烘暖,那时的她像是个备受呵护的公主。
  “坐下!”韩维介怒声斥喝,戾气跳上幽炽黑瞳。他非常非常的生气,气她为何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更气她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状!
  沈蔷愣住了,乖乖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她由他暴躁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不舍,他……心疼她吗?不!她不愿这么揣测,她也不想再自作多情。如果他真的心疼她,当年为何要那么残酷地伤害她?
  错过一次就够了,她会牢牢地封闭自己的心,再也不会对韩维介存有任何的期待。
  韩维介半蹲着,把她受伤的脚踝放在椅凳上,拿起冰枕小心翼翼地在肿胀处冰敷,冰敷后又以大掌包覆她整个脚丫子,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摩。
  他略微粗糙的手掌碰触着她细致的脚踝,按摩着她的小腿,雪白肌肤敏感地轻颤,像是有一股诡异的电流直直窜入她全身似的。沈蔷紧咬着下唇,小脸却胀得通红。
  这……这气氛实在太怪异了!虽然她拚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他不过是在替我按摩小腿罢了,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随着他的指尖轻轻在她的小腿上跳跃,她的心弦仿佛也遭受撩拨似的,她觉得皮肤开始发烫,一股热流仿佛由神经末俏迅速传递到四肢百骸,侵入娇躯的每一个敏感处。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沈蔷惊骇地提醒自己。老天,她太大意了!她根本不该让他进屋来,她更不该跟他独处!她早就知道只要一沾到他粗犷的气味,她的理智便会灰飞烟灭的。
  “放轻松,你太紧张了。”韩维介握住她的小腿,邪魅地挑眉看她。
  “……”沈蔷又羞又懊恼,气呼呼地把绋红的小脸转向一旁不理他。放轻松?他在讲哪一国的鬼话啊?他正握住她的脚耶,要她怎么放松?
  “你的脸好红。”韩维介的手滑向她的小腿内侧,燃烧着欲望的黑瞳闪过一丝笑意。“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边问着,带着火焰的指尖很不安分地往她的大腿攀去,恶意地轻刮她柔细的肌肤,并满足地听到她发出惊喘。
  “我没有在想什么,你……你快回去好不好?”沈蔷艰困地喘气。“停,你的手……”
  太过分了,这恶棍的手居然一直往上游移,把她的及膝窄裙往上推,露出一双匀称美腿;另一只大掌则牢牢箝制住她的脚踝,还硬把她紧拢的膝盖分开,形成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韩维介!你快放手!我叫你停——”
  “嘘!别说话。”他哑声命令着,低沉的嗓音满是蛊惑。“小蔷,我好想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支起伟岸的身躯,俯身把她压在沙发上,炙热的唇瓣迅速找到她的,把四年来的相思、悔恨、爱恋……尽情融化在这个热吻中。
  他吻她?这个恶棍居然还敢吻她?沈蔷错愕地睁大双眼。他忘了他们早就离婚了吗?这个混帐!
  她一再抗拒,但韩维介却牢牢捧住她的脸蛋加深这个吻。他强悍地撬开她紧闭的唇瓣,辣舌迅速侵入她口中与她的舌尖缠绵缇蜷,也把澎湃的激情一并传入她口中。
  可恶……沈蔷气恼地发现自己竟使不出任何力气。更糟糕的是,她的唇瓣热了、喘息乱了,迷离星眸也不由自主地闭上,膝盖甚至一阵瘫软。
  她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他,在床第之间他是最霸道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身体,也更清楚该如何引诱她。
  他坚实的胸膛抵住她胸前的浑圆,暧昧的摩擦刺激着两人更进一步的欲望;他温热的舌头在她齿间尽情摩挲、嬉戏,让她像棉花糖一样融化,化成最香甜的蜜汁。
  沈蔷被他吻到意识迷蒙,她感觉到他的唇离开她的,由她发烫的脸颊,一寸寸地吻到耳畔,把她敏感的耳垂含在嘴里呵着热气。更强烈的酥麻感袭来,她腰部以下几乎要瘫软了。
  他的唇往下移,贪婪地吻着她饱满的酥胸,深深地舔吮着。沈蔷发出一连串的低吟,自己也听不出那究竟是抗议还是娇羞,只觉得自己被推到了汹涌又欢愉的浪花上……
  当他的手探入她的裙中,找寻神秘幽谷时,她心底的警铃突然大作。
  不、不!不可以!老天,她在做什么?
  “放开我!”她大叫,惊慌地滚到沙发的另一头,手忙脚乱地抱住自己半裸的身躯,羞得巴不得一头撞死。
  “蔷……”
  “不要叫我!你出去,出去!快滚啊!”
  韩维介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变化太快了,两人方重逢,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怪他当年伤她太深了……
  “你休息吧。”为了怕刺激她,他黯然整理好衣襟,体贴地将空间留给她,而后步出房门。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沈蔷紧捣住唇,贝齿几乎将下唇咬破。她痛恨自己!她看不起自己!她居然差点就跟韩维介……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么堕落的女人!她忘了他当年是如何践踏她的心吗?她忘了这几年在异乡的夜里,她是如何夜夜泪湿枕畔吗?
  不!她绝不原谅韩维介!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像是在宣示,也在警告自己——她永不原谅他!
  第三章
  早上九点,韩维介驾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他的办公室“英维律师事务所”,就在这栋大楼的十楼和十一楼。
  “英维”正业界的收费标准非常高,但承接的诉讼案还是应接不暇。因为这里拥有一群最优秀的专业律师群,而主要负责人——董事长韩维介,更是法律界的超级金童。他是许多高级官员、政商名流及顶尖外商最信任的名律师,拥有出类拔萃的专业能力。“韩维介”这三个字,几乎已经成为“胜诉”的代名词,也因此,他的收费标准高得令人昨舌。不过,除了固定合作的客户外,他几乎抽不出空档再承接大批的案件。
  将车停人专用停车格内,韩维介正要下车,却瞥见副驾驶座上有一根长发……
  长发?
  他捡起那根乌黑的头发,发很长,而且呈现鬈曲,凑近鼻尖隐约还可以嗅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他的目光一沉,立刻知道这是沈蔷的发。虽然他的个性温文随和,但极少让女人搭便车,而最近坐过他跑车的女人,只有沈蔷。
  而且,这股独特的柠檬香味……冷冽中带着一缕神秘的甜馥,这是沈蔷的味道。他绝对不会错辨她的气味,因为她是他最深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的挚爱。和她分离的这四年来,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悔恨之中,他恨自己为何那么傻、那么残忍,竟在四年前气走了沈蔷?她是他的妻子啊!而他这个当丈夫的居然没有好好地呵护她。
  如果不是手中的发丝,还有凌晨那个差点失控的热吻,他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他终于找到沈蔷了,她又回到了台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现在还是单身吗?身边可有不识相的恼人苍蝇缠着她?她从事的似乎是花艺设计,工作地点在哪里呢?她过得还好吗?他有一连串的问题想问她,但他告诉自己不必急,既然沈蔷也在台北,那么他们一定会再碰面。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错过她,他会再度追回他生命中的蔷薇。
  拿起乎提包下车,刚要进电梯,一个人影也冲了进来,空气中夹带着一阵香风。
  “维介哥,早!我带了早餐给你,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哦!”尤钰宣冲着他热络地露出笑容。
  “早。”维介露出招牌笑容。“你不用帮我准备早餐,太麻烦了,早上我只要喝一杯黑咖啡就好了。”
  “才不麻烦呢!”尤钰宣眨眨眼,她今天搽的是最新上市的一套限量彩妆。她丰腴的身躯挨近他,手上的卡蒂亚手镯叮咚作响。“空腹喝咖啡很伤胃的,你每天的工作量这么大却不注重饮食,真的让我好担心哦!对了,今天的早餐是我亲自做的明虾手卷哦!维介哥,你知道吗?我正在学各国的料理呢,等到我学会做整套日式料理时,一定请你来我家品尝!”
  她靠得很近,丰满的胸部紧贴着维介的手臂,充满诱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维介礼貌地一侧身,很技巧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笑意不减地回道:“要品尝美食应该请你的男朋友先尝啊!能吃到你这位大美人的亲手料理可是天大的荣幸呢,我可不敢抢走你男友的权利。”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走出去,朝门口的接待小姐们微笑后,步入自己的办公室。
  尤钰宣为之气结,她就是要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啊!他为何老是像根木头似的不开窍?
  身为董事长秘书的她毫不气馁地跟人韩维介的办公室,一边动手收拾着他桌上凌乱放置的书本和卷宗,一边娇嗲地问道:“我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有打电话给你耶,可是手机都不通,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你那时还在外面吗?”
  维介一愣。“十一点?那时我还在『疆鼎企业』的王董家,跟他讨论有关跨国官司的事宜。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尤钰宣拿出咖啡粉冲泡咖啡,妩媚一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啦,只是我刚好想到王董曾要求我们提出一份有关国际版权认证的说明书,所以我想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专程送过去。”
  她看得出来王董的女儿对韩维介很有好感,因为那个女人常藉公事之便接近他,企图诱惑他,害她很紧张。哼,韩维介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准跟她抢!
  维介道:“不急,『疆鼎企业』的这桩海外版权官司案,目前双方还在最后的谈判阶段,尚未进入法律诉讼程序。”
  “那就好。”尤钰宣点点头。“咦?你外套上有一颗扣子好像松了?”她眼尖地发现。
  维介低头,果然看见袖口处有一颗扣子摇摇欲坠。都怪他太忙了,而且又是个单身汉,平时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细节。
  “来,脱下来,我帮你缝紧。”尤钰宣为他脱下西装外套,乘机道:“对了,维介哥,你干脆给我一把你家的钥匙嘛!反正我假日也没事,有空就可以过去替你整理家务啊!你可别小看我哦,我不但会烹调,也很擅长熨衣服这类事情呢!”她一再强调自己是多么擅于家事,绝对是个“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的现代好女人。
  “这不好吧?”维介认为不妥。“放假时你应该多多休息,或是跟男友约会,我怎么好意思要你来替我打扫?万一被姨妈知道我耽误你的私人时间,她一定不饶我。”
  尤钰宣娇瞠。“维介哥,你乱说什么嘛!人家我根本没有男朋友啊!而且这几年来我一个人待在台湾,多亏了有你照顾我,所以我替你收拾家务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嘛!我妈若知道,她一定也很赞成的。”
  两人名义上虽然是表兄妹,不过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她的母亲是韩妈妈的干妹。几年前,她家人全移民到纽西兰,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台湾,因此韩妈妈叮咛韩维介要多多照顾她,并让她进入他的律师楼当秘书。
  对于韩维介,她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她深深迷恋风度翩翩、出类拔萃、浑身散发菁英气息的他。多年来她想尽办法留在他身边,并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奈何韩维介始终把她当成一个爱撒娇的妹妹,除了关怀之外,没有任何的情愫。
  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得够久,总有一天韩维介终会被她打动的,但她万万想不到,就在自己回纽西兰探亲的那短短两个月期间,他居然在台北闪电结婚了!
  当她气急败坏地由纽西兰赶回台湾,亲眼看到韩维介的新婚妻子沈蔷,那时,她恨得几乎要当场杀了她!她气炸了,不敢相信自己觊觎已久的男人居然被另一个女人轻易地夺去!她好恨!而且,她更恨这对小夫妻人前人后那副甜蜜恩爱的模样!不,不公平!这一切的幸福应该是属于她的,韩夫人的宝座也只有她可以坐!
  所以,她用尽手段介入这段婚姻,想尽办法让原本恩爱的两夫妻嫌隙越大、误会更深,甚至利用韩母的力量,对沈蔷百般刁难、一再挑剔,让初为人妇的沈蔷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动辄得咎。
  不到半年,这对夫妻终于在一连串的争执下,心灰意冷地协议离婚。沈蔷伤心欲绝地签下离婚协议书后,远走异国。
  沈蔷出国后,她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正打算要趁虚而入,向维介告白,再也不让任何女人夺走他!
  但,她惊骇地发现,沈蔷把维介的笑容也一并带走了!他变得郁郁寡欢、非常沉默,温文儒雅的外表下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他的微笑只是表面的,事实上,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他,阗黑眼瞳底仿佛有一面冰墙挡住。
  没有人可以跨越那道结界。
  尤钰宣很害怕,她怕自己若贸然告白会搞砸一切,到时不仅连朋友都当不成,她搞不好还必须离开他身边。或是……告白后,被维介识破她的阴谋!
  因此,这几年来,她总是处心积虑地暗示他,找机会诱惑他,奈何结果总是令她气馁。韩维介待她温和有礼,但,除了兄妹情谊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该趁这个机会向他表白吗?都过了四年,他应该已经忘记沈蔷了吧?尤钰宣边缝着衣扣边思索着。身为他的机要秘书,她很清楚维介目前并没有知心女友,虽然有很多女人找机会接近他,但他对任何人始终保持温和而疏远的态度。如果再不表白,很可能哪一天又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把他给抢走,到那时一切都完了。
  ……干脆谎称自己要搬家,拜托他下班后陪她去找房子吧!尤钰宣暗忖。维介不喜欢别人占据他的私人时间,因此,下班后不管以任何藉口约他,他都会婉拒。但,若说她要换住处的话……韩伯母可是一再叮咛维介要好好照料只身在台的她,事关她的安全,她有把握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信心十足地抬起头,尤钰宣正要开口时,维介桌上的私人专线却响了。这支电话只有他的少数亲友才知道,因此,不用经过秘书室转接就可以直通。
  维介接听。“喂,你好。”
  尤钰宣看到维介的表情先是一惊,继而喜悦地绽出笑容。
  “絮滢?是你?!你要回台湾度假?天!真的吗?你可别唬我……”
  他陆续说了些话,而后笑得更加开怀。“你老公和乔琪也要一起回来吗?嗯……真的?你要在台北补办婚宴?呵,太好了,我简直要乐翻了!”
  尤钰宣听出来电的人是韩絮滢,韩维介唯一的妹妹。
  她脸色阴沉地放下西装外套,退回秘书室。韩絮滢要回国了?天知道她讨厌死她了!虽然她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但却从来无法成为好朋友。她讨厌韩絮滢的坦白直率;韩絮滢则厌恶她的矫揉造作。
  尤钰宣还记得絮滢老是以一副嘲讽的眼神看着她,笑她只敢在背后赶走想接近韩维介的女人,而没有勇气向他告白。
  韩絮滢那魔女不是在法国结婚了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那恶女只会坏了她的好事!尤钰宣越想越心烦。气死人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将她速速赶回法国去!
  数日后。
  银白色的BMW休旅车停人车库,一行人嘻嘻哈哈、兴高采烈地下车,交谈的语言夹着英语、法话和中文,虽令人听得撩乱不已,却也热闹万分。
  来自法国普罗旺斯的兰斯洛一脸满足地道:“太好吃了!要不是实在撑不下了,我肯定还会再点一盅炖鸡汤!台湾的美食真是太多了,尤其是『鼎泰丰』,果然名不虚传。哦~~那儿的小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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