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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恋爱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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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帮你们换杯热茶。”
  “不用了。”谢父说。
  “当然要。”陈秋夏又笑。“我这是在帮我小叔讨好你们,功劳就记在我小叔头上。”
  谢父闷哼一声。陈秋夏仍然笑着,重新倒了两杯热茶,含笑说:
  “婷宜,你爸妈帮你找了一个好对象,条件很不错,你爸妈要小叔劝你跟那个好对象相亲、结婚。”
  “爸!”谢婷宜轻叫起来,转向她父亲。
  “爸妈是为你好。”谢母说。
  “妈,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我不会答应的。”
  陈秋夏还是笑笑的。“婷宜,你还是听你爸妈的话吧。你跟我小叔不适合,你爸妈反对你跟小叔在一起,你要是违逆父母的意思,硬要嫁给我小叔,大家都不会快乐。”
  “阿夏,怎么——你怎么说这种话!”谢婷宜怨她一眼。
  “不然我能怎么说?总不能要你违逆你自己的父母吧?我真的不喜欢那样。你就听你爸妈的话,嫁给那个好对象。但如果不幸你因为不是如心所愿,幽怨不乐,郁闷成疾,或抑郁地香消玉殒,那你爸妈也只好怪他们自己。”
  谢婷宜先是睁大眼,然后噗哧笑出来。谢父则不满地瞪她一眼,有些不高兴。
  “面好了。”小叔不凑巧地刚好这时端面上桌。
  谢婷宜爸妈气呼呼地不肯举筷子。
  “爸,妈。”谢婷宜喊她爸妈一声。
  陈秋夏不客气,自己先吃起来。闲闲说:“你们肚子不饿吗?我可饿扁了。还是吃一点吧,要生气也要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好好生气。”
  “阿夏。”谢婷宜扯扯她。
  谢母看看陈秋夏。这半年谢婷宜也说了很多陈家的事好寻求她父母的认同,所以谢婷宜父母对他们也知道不少,知道陈秋夏在某知名大学念书,快毕业了。谢婷宜知道她父母重视这个,所以特别强调,谢婷宜父母多少也因此对陈秋夏印象不会太差。小叔有她这个侄女,行情总算才没黑到底。
  “你念那么多书,就光会说这种尖酸无聊的话吗?”谢母有点不高兴。
  “当然不是。”陈秋夏温温一笑。“不过,我其实已经很客气了,谢伯母。”喊了一声伯母。
  谢婷宜母亲一窒,默默与先生对视一眼。
  他们都有教养,不愿给人太难堪。所以陈秋夏已经很婉转。
  “小叔,”她转头喊说:“快来一起吃面了。”
  中午吃完饭,走向视听教室的时候,不小心跟一个戴了满手佛珠、银环和用染黑胶线穿的玫瑰十字架项链,以及穿了起码四个耳洞戴了五、六个耳环,时髦又前卫的男生擦身而过,陈秋夏很不争气地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对于那种全身披披挂挂,戴满饰物比如耳环、鼻环、戒指等的男人,她一向敬而远之。这个更过分,还在脖子上套了一个皮质的养狗用似的项圈。看了她都替他觉得呼吸困难。
  她知道这是流行、新潮,但视觉感受硬就是不肯跟认知配合。
  像迎面走来这个女生,穿了无袖背心跟贴身的低腰牛仔裤,露出一截白皙的肚皮,连肚脐都露出来了;乌黑的半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泻下来,盖过半个裸露的肩膀,手上也是戴了水晶链,加上戒指、项链什么的,但看起来抢眼亮丽。最重要的,顺眼很多。这就是节制的差别。
  节制。那是很重要的。
  一个是稀奇,一大群就不值钱。
  数大不一定都是美。一古脑往身上挂一堆破烂并不就叫流行,她只觉得活脱像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现代丐帮。
  她友善地望了那女生一眼,算是给对方行个注目礼。美丽的事物总是教人赏目悦目,难怪这世上美丽漂亮的人多占尽便宜。
  “啊?陈秋夏?!”不料,漂亮女生竟站住,睁大水亮的大眼,指着她,一脸惊讶。
  “啊?”叫她的?陈秋夏比对方更惊讶。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认识这种漂亮抢眼又会打扮的女孩。
  “是我啊!许如娟。你不记得了?”
  许如娟……
  “你的小学同学。”看到她脸上的困惑,许如娟又加了一句。
  “啊?”某种光影一闪,陈秋夏脱口叫出来。“公主?!”
  许如娟先是一楞,然后想起什么似笑起来,伸手掠了掠头发,一脸艳亮风情。
  “你还记得这个啊!”
  “那时大家都这么叫你。”陈秋夏也笑。
  “小孩子才会起劲给谁谁谁起什么绰号。”对这个绰号,许如娟也并不怎么反感,边说还边笑。“好久没看到你了。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居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是啊,我也觉得很意外。校园又不大,要遇见还真不容易。”
  “你念什么的?”
  “英语。”
  “我商学。”许如娟又掠一下头发。“你等会有课吗?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是没有。不过——”
  “那好,走吧。”听她说没课,许如娟拽着她手臂就往前走。
  “大热天的,你不觉得这样太亲热了?”她原打算去视听教室听一段英语演讲的,但算了,下次再去听也没差。
  “很久没见了嘛。”许如娟笑着放开手。
  从不知道许如娟是这样的人。小学课堂上那个公主,遥遥的,跟她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咖啡店里开了冷气,十分凉快。许如娟点了冰咖啡,陈秋夏想了想,要了热可可。
  “大热天的,你喝这个?”
  “我怕喝太冰的东西,胃着凉。”
  “胃着凉?”许如娟楞一下,跟着清脆笑出声。“以前我就觉得你很怪,没想到你还是一样的怪。”
  “我也觉得你们好学生很不一样。”
  “说真的,那时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坐在教室后头角落,都在做些什么?”说起了从前。
  “还不是跟你们一样。”
  “我总觉得不一样。对了,徐明辉——你应该记得吧?你有跟他联络吗?”忽然提起了那个人,陈秋夏不提防,心头震了一下。“我听说他跟你进了同一所国中,那时真羡慕。我妈硬要我去念私立女中。”顿一下,大方地笑一下。“我那时候挺喜欢徐明辉的。”
  好像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陈秋夏微微一笑,小小一惊许如娟如此坦然。但想想,已是多久陈年旧事?儿时情怀,有什么不好坦然的?
  只是,对她,怎么觉得还不过是昨天的事而已……
  许如娟一手支着下巴,红艳的唇含着吸管,吸了一口冰咖啡,抬眸笑说: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老师要大家背书,很多人没准备好,连徐明辉都说他不会,老师很不高兴。”
  “嗯。我记得那次你也说你没准备好。嗯……你真的没有准备好吗?”多年疑问,忽然撩起。
  “怎么可能。”许如娟嘴角一勾,掠开垂到颊边的发丝。“我看老师不高兴,不想徐明辉一个人被责骂,所以也说自己没准备好。要挨骂大家一起挨骂嘛。”
  果然。陈秋夏下意识点点头。
  “其实我才不相信徐明辉真的不会背。怎么可能!结果王小妮被老师骂哭了,我还说他怎么不去跟人家道歉,安慰人家——”说到这里,许如娟顿一下,笑笑说:“我以为徐明辉喜欢王小妮。”
  这名字一再跟那个人连在一起。回想起多年前戏院前那一幕往事,陈秋夏心里忽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后来我听说王小妮跟徐明辉好像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原以为徐明辉喜欢王小妮,过后仔细想,又觉得徐明辉那样做好像是为了坦护谁,因为某个人吧。”停顿下来,大眼水亮,眨也不眨地对着陈秋夏,唇瓣抹着隐微的笑。“我记得那时排在徐明辉后面的人是你对吧?陈秋夏。”
  “不,”陈秋夏反射否认。“不是我。是陈丽美。”国中毕业后搬家,陈丽美也搬家,断了音讯,不知旧时人仍然好不好。
  “但下一个就是你。徐明辉是十九号,我记得你是二十一号。”不得不令人赞叹许如娟记忆力之好。
  但会是那样吗?真的是那样吗?会是为了她……不,她不敢那么想。
  “你跟徐明辉有再碰过面或联络吗?”
  陈秋夏摇头。“没有。不过高中时曾经碰过他一次。”
  “就那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问得陈秋夏不由得好笑。
  但她回答得好,也平常吧?
  许如娟没再追问,用吸管搅搅咖啡,又吸了一口,笑说:“你小学时成绩不太好,没想到我们现在却在同一个学校。”
  “我高中时很是用功了一下。”
  “我想也是。你是那种晚慧型——”
  许如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一眼,把铃声按断气掉。口气平常,说:“我男朋友。”
  也是。才能如此间话家常似谈起以前喜欢过的男生。
  “你呢?”许如娟忽然问。
  “啊?”一时不明白她指什么。
  “男朋友啊。”
  陈秋夏摇头。
  “怎么可能!”许如娟皱下鼻,不相信。陈秋夏的身材跟她差不多,卷乱的发,浓密的眉睫,明亮盈水的眼睛不说话先动人三分。虽然不怎么打扮,只是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还是能让人眼睛一亮。
  “当然可能。”她突然觉得许如娟皱鼻的样子很可爱。
  又有手机声响起来。这回是她的。她不认识的号码,八成是打错的,没去理它。
  “对了,我听说你爸妈……”想起她曾听过的陈秋夏父母发生的意外,许如娟脱口出来,又觉得不妥,咬住唇。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跟我小叔住在一起。”成为孤儿的伤心悲痛那些伤口都结疤了。她成长得很健康,头好壮壮。“对了,我小叔开了家牛肉面店,有空你来捧场一下,我给你打折。”
  “不是免费请客啊,老同学耶!”
  “怎么可以。诶,小姐,我们也要吃饭交房租的。”
  两人对视,噗哧笑起来。
  陈秋夏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一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喂?”话筒传来哭声。她不禁皱起眉头。
  第三章
  “明辉,电话。”
  时差的关系,徐明辉睡得昏昏沉沉的,听见叫唤,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坐起来,无意识地呆了一会,才起身走出去。
  “明辉,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一声不响就跑回去了!”娇滴滴的女孩声音,即使带着小小抱怨不满,听起来仍然甜甜,反倒像在撒娇。
  “是你啊,小妮。”
  “你怎么突然跑回去了?”
  “不是突然,我早就计画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人家以为你在开玩笑嘛。”而且,他只提过一次。“再说我以为你会等到毕业典礼过后再回去。”一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偏偏徐明辉不按一般的想法做事。“你不参加毕业典礼了?”
  “不了。”徐明辉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厨房窗外可看到远处的山影,天蓝蓝,阳光有点强。
  他母亲走进厨房,见他在厨房,对儿子笑一下,退出去到客厅,把空间让给他。
  “你真的不参加?那徐妈徐爸怎么说?”他的回答让王小妮失望了。怎么这样?居然不参加毕业典礼!她还想跟他一起拍穿学士服的合照,再一起回去的!
  “我爸妈没意见。”他爸妈很体谅,一切尊重他的意见。
  这几年都是他爸妈过去看他。将近四年没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点等不及,完成一切的课程,所有的考试一结束,不等到毕业典礼举行、结束,就这样回来了。
  “你太胡来了。”王小妮不禁又抱怨。因为她知道不只这样,徐明辉还决定暂时不继续念研究所,尽管几所大学研究所录取通知都寄到了。这一年的时间要去做些有的没的。她问他,他说他也还没有决定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搁着正经的事不做,却浪费一年的时间形同无所事事,实在教她搞不懂。
  她请他爸妈劝他,别让他做傻事。而徐明辉的爸妈也不是不反对他的决定,可反对也没有用,只好尊重儿子的决定。
  “好了,小妮,我时差还没有调过来,头有点昏,改天再聊吧。”
  几丝白云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横散在远处的山影上方。阳光更亮更逼眼了,天空大半覆盖蒙蒙的金光。看来是个大好天气。
  他拿着水杯走出去。他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优闲地看着报纸。抬头笑说:
  “小妮跟你抱怨了?”
  “嗯。”
  “你回来前应该先跟她说一声。”
  “我请王阿姨代为转达了。”
  “那不一样。女孩子比较敏感,你这么粗心会让小妮觉得你不重视她。”儿子已经大学毕业了,该开始考虑其它事,徐母理所当然谈论起王小妮。
  “小妮像个小妹一样,我对她没其它意思。”在大家看来,这好像是“顺其自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发展,毕竟这近四年来他跟王小妮在同个大学和城市,时时碰到面在一起。但他对王小妮没有过多的感觉,只能是这样。
  “这样啊。”徐母明白儿子话中的含意,有点失望。
  她觉得王小妮不错,跟自己儿子挺合适,又是自己好朋友的外甥女,相交来往多年,再理想不过。可偏偏当事人的儿子没那种意愿,真的有点可惜。
  “你想好做什么没有?”徐母问。
  “我还没有决定。”徐明辉摇头。“我想先休息几天再说吧。”感觉好像有点迷茫,也或许只是时差尚未调整过来的缘故。
  “也好。你很久没回来了,就先休息一阵子,四处看看,过阵子再说也不迟。不过,明辉,爸妈相信你,给你一年的时间做你想做的,也不干涉你,你可别让爸妈失望。”
  可怎么样才是不让他们失望?
  “我可能会到非洲大草原看狮子争地盘打架呢,也没关系吗?你们会觉得失望吗?”徐明辉不禁开玩笑。但他口吻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眼神却认真,眼睛里没有笑。
  徐母侧头想一下,开明地笑说:“没关系。说好给你一年的时间。不过,你可要小心,不要让狮子给吃了,白费了爸妈的苦心。”
  徐明辉笑起来。“谢谢妈。对了,爸呢?”
  “出去了。难得周末假日,你爸也闲不住。不过,天气真是不错。你要出去走走吗?”
  从客厅落地窗望出去,蓝蓝的天泛着金灿的光。徐明辉不禁眯了眯眼。
  “再说吧。我想先冲个澡。”
  房间里有卫浴设备,但他没有马上冲澡,坐在床沿,发呆了一会。从他房间望出去,还是一样那么蓝的天空。天气,真的很好。
  他眯起眼。弯下腰,从搁在床边地上还没整理的旅行背袋拿出了一个木质小相框。照片有点褪色了。那是一张看似班级合影的团体照,照片中每个人都只是像一个小点。他低下眼。照片右下角,站在第一一排边上的那个人……
  有些记忆,好似也快要跟这照片一样泛黄褪色了……
  可是每一次,他都不禁再想起。
  “哪,你自己说吧。这是怎么回事?”陈秋夏把衬衫摊在小叔面前。
  白衬衫领子上,印着触目惊心的口红印,照那痕迹看来,印上这痕迹的人有一对多肉饱满的嘴唇。
  就为了这个,谢婷宜找她哭了一个晚上。
  “这……那个……”小叔瞪瞪眼,有点气急败坏。“这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个死老太婆!”
  已经正名很久的阿水婆一下子又变成了“死老太婆”,大概也脱离不了关系。
  “阿水婆怎么了?”陈秋夏简直像法官在问案。
  小叔发急,有点焦头烂额。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死老太婆,说什么你很久没帮她看水果摊了,我倒楣刚好经过,被她抓住帮她看摊子。结果小莉——呃,你知道,那个‘白美人’的小莉刚好来买水果,死老太婆跟她说什么,呃,那个婷宜的事,也不知道小莉发什么疯,抱着我就亲。我赶紧推开她,把口红擦掉,哪知道领子都给沾上了。偏偏婷宜刚好在那时候过来——啊!谁晓得会那么凑巧!总之,就是那样。我怎么知道嘛!”说到最后,小叔烦躁得乱抓头发。
  “你是说婷宜撞见了?”不只是衬衫口红印那么简单。
  “诶。”小叔叹口气。“我哪知道会那么巧!她转身就跑,我追也追不上。”
  “你哦!”她有没有说过,小叔长得很“称头”——英俊好看,虽然不是很高大,但身材结实,一脸健康阳光,以前卖黄牛票时,就很受在附近酒家上班的小姐喜爱。
  因为有她这个“拖油瓶”,小叔一直很规矩没有太乱来;后来加上个谢婷宜,小叔更是跟这些“小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偶尔她们来店里吃面,顶多打打不伤大雅的屁。
  “小莉喜欢恶作剧,你好好跟婷宜解释不就没事了。”谢婷宜多少会有危机感。她父母嫌小叔,但小叔并不是没有女人要。
  “她跑得那么快,我怎么追得上。”
  “她能跑得多快?”她忍不住横小叔一眼。
  小叔低头嘟着嘴,像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坐在那里挨骂,不时抬头偷觑一眼,又赶紧垂下眼。
  “把头抬起来。”陈秋夏敲敲桌子。
  小叔忐忑不安地抬起头。
  “小叔,你到底喜不喜欢婷宜?”陈秋夏表情、语气和态度严肃起来。
  小叔有点不自在。闪避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小叔,你也该有点担当了。要不,就彻底跟婷宜断了来往;要不,就给人家一个肯定。你这样犹豫不决,不仅耽误婷宜,也耽误了自己。”
  那时不时嘻笑惯的脸凝住,垂下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爸妈一直很反对。”
  “不要管她爸妈。你自己呢?小叔,你到底喜不喜欢婷宜?”
  小叔头垂得更低,好似有点丧气。“呐,阿夏,你想你小叔配得上人家吗?”
  问得多伤感泄气。
  虽然她想说“当然配得起”,她也很想说她的小叔是最好最棒的,但现实是很残酷的。
  这个社会惯以用来衡量一个人的那些比如学历、身家背景和事业等等,小叔没有一项合乎水准以上。
  所以,“物以类聚”,小叔这样条件的人,至多就只能在小莉等那些女孩中受到欢迎。而与他们“不同类”的谢婷宜父母,看小叔的目光就充满质疑,自然的嫌弃。
  但是——她还是要说但是,小叔幽默风趣,该努力的时候十分努力,又懂得调剂生活,亲切又善解人意——她的小叔真的很好。虽然她也喜欢谢婷宜,可真要她老实说,除了学历跟家世背景,谢婷宜哪里能配得上她小叔!
  “配得上,当然配得上。”现实是很残酷的,但陈秋夏还是很肯定地点头又点头。
  小叔猛然抬头,目光激动,嘴唇动了一下,又闭上,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现在在楼上。”可爱又可怜的小叔。他们这样环境背景的人,面对美好的恋情、彷佛高不可攀的对象时,或许就难逃这样自卑无力的心结吧。“小叔,你快上去安慰人家吧。”刻意顿一下。“不然,就狠心不要理她,刚好藉这个机会,跟她划清界线。”
  那张英俊阳光健康的脸上,不安、犹豫、迟疑、渴望、困惑与期待且忐忑不安的情绪交杂反覆混和着。几番张口,又退缩闭上。终于,小叔猛然站起身。
  “我上去看看。”
  那一天就是在这个地方吧?
  这个地点,这个角度,这个时间,她站在这里,电影院前的人龙长到溢出街道。人声、车声、音乐声,电与光、光与热,相互交织出混杂的繁华热闹节庆似的气氛。
  然后,她就是站在这里,这个位置。他走过来,走向她,走到她面前。他说……
  “阿夏!”电影院前不远,阿水婆坐在水果摊子后,招手叫她。几个排队买票的人,闻声无聊地回头看了一下。
  “阿水婆。”陈秋夏回神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跟我小叔说我好久没帮你看摊子了。”
  “那你今天是来帮我看摊子的?”阿水婆笑咪咪。
  “才不是咧。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什么师罪的?你在说什么?”阿水婆没有太多的文化,听不懂这种咬文嚼字的东西。
  “我是来找你麻烦的。”陈秋夏干脆叉腰鼓起腮。
  看看那架势!阿水婆眯眼又笑起来,用牙签又了一块切好的水果递给她。
  “来,这梨子我今天刚进的,又甜又水,吃一块试试,很好吃的。待会你带两粒回去,你小叔最喜欢吃这个了。”
  陈秋夏不客气地一口吃了梨子。“你给我这点甜头是没用的,阿水婆,这次你真的惹了很大麻烦,婷宜哭得好惨。”
  每次要是惹小叔跳脚,阿水婆就来这手贿赂,每次小叔都好说话,甜头吃在嘴里,吃着吃着就把生阿水婆的气忘了。
  “真的哭了?”阿水婆总算有点过意不去。
  “哭了一个晚上。”倒楣的是她,足足听谢婷宜伤心哭诉了一晚。“你明知道她会多心,干么要在小莉面前说那些?小莉就是坏心眼,喜欢搞破坏,听你说婷宜的事,她不破坏一下才奇怪。”
  其实她跟那些在“白美人”上班的时髦小姐说不上熟,连说认识都算勉强,只除了两三个,包括小莉,有时会到店里吃面,一回两回的才熟一些。她们喜欢半刺半调侃地叫她“大学生”;看见谢婷宜时,则往往鼻子朝天哼一声,故意找事跟小叔搅和。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会那样嘛。”
  “小莉还故意把口红印到我小叔的衬衫。婷宜抓着那件衬衫哭了又哭,我耳朵都听她哭麻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阿水婆懊恼一声。
  “阿水婆——哎哟,大学生,你也在啊。”不巧的,说鬼鬼到。踩着三寸高跟鞋的小莉,婀娜多姿地走到摊子前。“你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
  “说你啊。说你干了什么好事。”陈秋夏没好气。
  “哎呀,我做了什么?”小莉装一脸无辜。
  陈秋夏白她一眼。“真会装!小莉,你不该到舞厅上班,应该去演戏。”
  “你也觉得我有当明星的架势呀,大学生。”小莉娇笑着。“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大学生,不会装模作样歧视人,自以为了不起,跟某个女人不太一样。”转向阿水婆。“阿水婆,那梨子看起来真漂亮,麻烦你帮我削两个包起来。”顿一下,口气一转。“那个女人自以为念了点书,厚脸皮地缠着小陈,还以为她看上小陈是给小陈施了什么恩,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了就刺眼。”
  “婷宜只是比较内向一点,并没那个意思。”
  小莉睨她一眼。“你还帮她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这样简直害死人。”
  “我害着谁?”小莉嗤一声,很不以为然。
  “我。”
  “你?”小莉不禁转向她,睁大描得蓝艳的眼睛。“我怎么害着你了?”
  “你那样胡搞,最后得出来收拾的还不是我吗?我得两边听两边说,口水都干了,很烦的。”
  小莉瞪了她三秒,才转身过去,对阿水婆说:“多少钱?”把钱给了阿水婆,拿了水果。
  然后才再转身过去,伸出食指点点陈秋夏的额头。
  “你哦,那么鸡婆做什么。让他们分了不是很好吗?吃饱闲着那么多事!”转身扭着屁股走开。
  “反正,拜托你不要再乱来了,小莉。”陈秋夏对她屁股喊了起来。
  小莉没理她,自顾往“白美人”走去。
  “好了,阿夏。”阿水婆说:“小莉只是胡闹一下,没那个意思的。你就跟婷宜解释一下,要她别多心,她会听你的。”
  “这种事一次两次的,很烦人。”
  “谁叫你有个没用的小叔。都多久了,还在那里拖。要不就娶回家,要不就断了好找个新的。他在那边瞎拖,还以为是在办家家酒啊。”
  看,旁观者都看得这么清。
  她小叔啊!
  “好了,我有点事,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去就来。”阿水婆说。
  “喔。”她走到摊子后,顺手拿了一块切好的梨子,直接塞进嘴里。
  毕业考就在眼前,她现在应该待在书桌前的,结果却坐在阿水婆的摊子前对着一摊红橙黄绿的水果。她要是考砸了,毕不了业,阿水婆准难辞其咎。
  坐在这里,这个角度,许多街景都跳入眼帘。角度一转,目光一移,就可以看到当年她站立的那个地方。
  其实也才四年不到吧?还没久到让人唏嘘的地步。但怎么记忆里的那一日时远时近,时模糊又时清晰?有时候她觉得彷佛已经过了好久,都快沧桑了;怎么有时又感觉彷如才昨日,他的一声一影,一情一景,伸了手好似就可以捕捉得到……
  “老板。”摊子前停了人,递给她一袋挑好的梨子。
  陈秋夏站起来,秤了梨子,然后收钱、找钱,把袋子递给客人。然后又坐下来,莫名吁口气。
  忽然,一抹黑影从眼角闪过。她急忙抬头。她在意的那个角落远处有个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那番相见过?那般似曾相识……
  她心猛地碰地一跳,然后急促鼓跳起来。
  会是他吗?
  她猛然站起来,没有多加思考,丢下摊子追了过去。
  在哪里?在哪里?
  她跑到转角的街口,横向纵向来往全是人影。她张大眼睛,寻了又寻,边跑边四处张望追寻。
  跑过了下条街,又追到下下条街。人群在霓虹下鬼影似的晃动。没有。没有她似曾相识的那帧身影。
  看错了吗?
  她站在路口,垂着头,双肩松斜。
  被眼角的错觉戏弄了一番吧?陈秋夏对自己暗暗摇头,然后抬头吸口气。
  哪有可能戏剧性的相遇!旧时、旧地,一样的人——
  若果真再相见,她还能够认出他吗?而他,能够认出她吗?看了太多充满浪漫的偶然的浪漫爱情戏剧电影小说,人们遂以为生活中也充满那样浪漫的偶然。但是,会不会,很可能的,即使再有相遇的一天,他们——她与他,会认不出彼此,忘了彼此在对方记忆中的模样。
  啊……
  她仰起头。在霓虹光影与各式光亮中,几乎看不见夜空的面貌,只是明亮的光片背后,横亘着黑洞似的幽暗。
  应该是这里吧……
  徐明辉望着电影院前排队买票的人影:心里仍有点不确定。
  海报上是好莱坞某部中级制作片子,演员的名气不小,抢在暑假之前上映,算是为即将到来的影业旺季打前锋,暖场一下。
  那一年,也是一部好莱坞大片,他们一家跟王小妮阿姨他们就在队伍里排队,而她,就站在这里,他转头看见她,朝她走过去……
  是的,是这个地方没错。离电影院不远有个水果摊……他目光一移。没错,有个水果摊,有个阿婆看着摊子。
  刚刚他走错了地方,在街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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