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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风流不下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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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听起来,你在那里似乎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你难道不知道我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他轻声地说:“你应该有感应到吧!”
  “抱歉喔,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感应不到。”这个男人,花言巧语完全不必打草稿,他愈是这样满口想念,就愈让她觉得这些都只是他的习惯用语,看不到真心。
  “唉……”他突然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真的不出来吗?我可以为你把工作丢一边哦!最近工作一忙,睡眠时间不正常,饭也没能按时吃,几餐光啃面包,多年前的胃病,最近好像有点复发的前兆,一个人就是提不起兴致出门好好吃顿饭。”
  她慵濑地挪了一下坐在皮椅里的姿势,说:“建议你调闹钟,提醒自已吃饭时间到了,外卖很方便,想吃什么热食都有。”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做顿饭给我吃?清粥小菜还是火锅什么的都可以。”他沙沙的嗓音像电磁波从电话线那端传过来。
  “哈哈!”方韶茵大笑两声。“很抱歉,先别说我连泡面都不会煮,我这个人没什么母爱细胞,所以装可怜对我是没用的,你这些话对快餐店的服务小姐说,可能饭还比较快送达。”
  他呜咽一声。“母爱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就算有,我也不会用来浪费在你身上。”她毫不留情地吐他一句。
  “呃……好狠……”他受伤地叫著。“我觉得我应该趁还没饿昏之前,试试其他女人是不是还有残留的一点爱心,愿意为我抚平被一名无情女子刺伤的伤口。”
  “请便,不送。”她假装不在意,心里却漫起一种酸酸的物质,忿忿地将在脑海中的他的脸画上黑眼圈、刀疤还有落腮胡。
  他停了一会儿,才又用无奈的语气说:“可是我比较想跟你一起吃火锅。”
  “老样子,先去领号码牌排队吧!”
  他轻声笑著。“遇到你算是我情史上最大的低潮期,我去工作了,用忙碌的工作来填补情场失意的空虚,唉……”
  她挂断与沈博奕的通话,脸上的笑容缓缓转成怅然。
  坚持得太久,久到她都快忘了如何放下身段,而他又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关于这点,她该欣赏还是抱怨呢?也许,两个人就这样,维持比朋友亲密点却称不上情人的关系吧!
  捧著空了的咖啡杯走出办公室,下班时间已过,编辑同仁似乎还在讨论什么热门话题——
  “不可能啦!我男朋友现在就像条猪,赖在家里动也不动,别说是垦丁,就连阳明山他也不可能带我去。”
  “我男朋友直接回我——‘都几岁了还搞这种年轻人的浪漫’,还叫我看电视转播画面就好,比现场看还清楚。”
  “啊——流星雨,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为你干这种疯狂傻事。传说中能令情侣感情瞬间加热、起死回生、走进爱情坟墓的催情良药,怎么就没人想乘机迷昏我呢?”
  “咦?流星雨?是今天吗?”方韶茵记起最近炒得很热的狮子座流星雨,最佳观测时机好像是这几天。
  “对、对。”几人眼睛发亮。“总编,你那些狂热的追求份子,有没有约不到你,心灰意冷之际,觉得没鱼虾也好的,我可以当替补人员。”
  “我也可以。”另一个也举手。
  “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比较喜欢看套在手指上的‘流星’。”她早就识清这群认为面包比爱情重要的女人。
  她们立刻提出抗辩。“天上的流星是爱情指数,手上的流星是面包指数,两者缺一不可。”
  方韶茵笑著倒杯咖啡,不跟她们起哄,走回办公室后,又想起那个把爱情比喻为流星,喜爱“流星雨”的风流男子。
  一时玩心大起,传了通简讯给他——
  你最爱的流星,最近天上不少,地上更多,又到了左右为难的敏感时机了吧?嘿嘿。
  传讯后她却闷闷地想著,他会去吗?跟谁去呢?
  没多久,电话响起。
  “走吧!两小时后到你家楼下等你,换轻便服装,这次我不接受任何拒绝的理由。”沈博奕没头没尾地冒出话来。
  “等等,去哪里?”
  “看流星雨。”
  “神经!垦丁耶!”她大呼,心里却窜出一丝异样的甜蜜。
  “待会儿见喽!”
  “喂……喂、喂!”这么又风又雨的,她对著话筒叨念著,这个男人该不是说真的吧?!
  她虽然怀疑,但仍然动手开始收拾桌面。
  离开时,同事问:“去哪里?”
  她回说:“去看流星雨。”
  走到门口时,背后响起一片怨叹的声音。
  她扬起唇角,竟俗气地感到一丝骄傲又幸福的感觉。
  方韶茵站在住处大楼门前,紧张地看看自己的皮大衣、套头线衫及牛仔裤,像个要出门远足的国小学童,既兴奋又有点不安。
  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期待——期待见到沈博奕。
  一通简讯,他居然立刻抛下工作,带她到开车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的南台湾……这能表示自己在他心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吗?
  她按下浮上心头的躁动,告诫自己不要忘形,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他自己都承认在台东大受欢迎,走到哪里都不忘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
  方韶茵理智地筑起防线,然后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以防自己继续陷落,然后,才觉心安了些。
  一辆休旅车停在她面前,她心想,幸好不是那辆重型机车,不然,一路飙到垦丁,他可以直接将她立在海边,做为雕像。
  “美女无论怎么装扮,就是别有一番风味。”沈博奕接过她手上的运动提袋,放进后座,将她揽到车窗前,玻璃反映出两人的身影。
  “你看,我们两个穿得像不像是情侣装?”她是皮短大衣,他是飞行皮夹克,里面配的刚好都是蓝色系的服装。
  “那我上去换一套。”她立刻嫌恶地说。
  “喂!女人!——他一把将她捞回来。”跟我穿情侣装有这么痛苦吗?“
  “怎么会痛苦呢?”她脸上堆起笑容说反话,见他眉开眼笑后,立刻补上一句:“根本是有损本人对男人的鉴赏品味。”
  沈博奕仿彿遭到雷击,一手捂著心脏,一手抵著车门,没想到一向在情场所向披靡的他,竟然遭到女人如此低劣的评价。
  即使受伤如此严重,他还是扯开虚弱但足以激起全天下“雌性生物”母性的微笑。“我可以想像成你是爱在心里口难开,所以故意口是心非吗?”
  “我可以断定你有严重妄想症,不过,只要妥善照顾,应该还是可以控制病情。”她依旧维持平静的面部表情,好抵挡他说那些恶心话时,性感勾魂的男性魅力。
  “那……你来照顾我。”他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风能通过。
  方韶茵感受寒冷空气中,从他身上传到指尖的温热,对上他深邃的眼瞳,有点立不住脚,硬生生将手抽回来,插入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你是打算去看流星雨,还是去看日出?”她迳自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可能学过催眠术之类的,怎么一对上他的眼睛,就有种一直往里头陷进去的感觉,方韶茵决定接下来的路上,再也不转头看他。
  沈博奕从另一侧上车,指著杯架里的两个保温瓶。“蓝山咖啡,刚刚煮的,可以暖胃。”再指指两个座位中间的纸盒。“巧克力慕斯,吃了会让人有幸福的感觉。”最后指著自己,勾起嘴角。“女人一切幸福的来源。”
  听到最后,方韶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应该帮你申请金氏纪录,全世界脸皮最厚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后,将车发动,朝他们的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两人仍持续著一冷一热的对流温度,你来我往,差点形成龙卷风。
  沈博奕应方韶茵要求,述说他那两年跑船的生活,一开始她还听得津津有味——护著船一起航行的海豚、趁著机器将渔获卷上来时想偷吃的海鸟、黑夜里的狂风暴雨,几乎让船翻覆,但听到船靠岸后的那些花痴女就冷了下来……
  “有次,船副在清点回程的补给品时,发现船舱里竟然藏了两个女人,一问之下,原来是想偷偷跟我回台湾的加拿大女人。”
  他说得仿彿稀松平常,她却听得刺耳不已。她问:“跑船的船员一般都长得像钟楼怪人吗?”
  “怎么会,你看过大哥他们的呀!很粗犷、很直爽,我觉得挺有男人味的。”他似乎听不出她话里的揶揄。
  “那在海边或渔村生活的女人是不是因为经常望海等待男人回航,所以用眼过度,大多有眼疾?”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是觉得还挺正常的,除非年纪太大,就有可能。”
  方韶茵嘲讽半天,那头猪依然听不出弦外之音,气得她咬牙切齿。“现在女人对男人的要求不高,具备一种功能就行了。”
  “哦?你们杂志社的问卷调查吗?什么功能?”他还虚心请教。
  她看了看他,冷冷地吐一句:“性功能。”
  沈博奕愣了一会儿,这才将她一连串的问题串联起来,然后狂笑不止。“你这是在恭维我吗?”
  “如果国家发生战争时,我会向国防部长建议,将你推到最前线,用脸皮挡子弹。”
  “这样就表示我的功用还不只一种。”他持续地笑著,心情十分愉快。他喜欢跟她斗嘴,那源源不绝的乐趣,让他一直保持著愉悦的心情。
  方韶茵则发现,她是不是太高估他了?这个男人的脑袋简单、反应直接,一点都不像个爱情游戏高手。
  他的野性与霸气根本就是天性使然,是她自作聪明将他的性格复杂化了。
  车子行驶到南二高的终点后,前方车速已经趋缓,往前再驶一段路便渐渐出现拥挤的车潮,时间也已到晚上九点,塞到目的地,太阳公公可能已经出现,大笑他们两个笨蛋。
  方韶茵拉长著颈子望向绵延无尽头的车后灯,原本朴实宁静的屏东被这一长串红光,照得热闹滚滚。
  “会塞很久吧?”她放弃般地靠回椅背。
  “不会,大概再二、三十分钟就到了。”他轻拍她放在膝上的小手。“肚子饿了没?后座的餐盒里有寿司。”
  “寿司?!”她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时欣喜转头看他,黑暗中只见他像猫一样发亮的双瞳,心一紧将视线收回。
  她踢掉鞋子,爬到椅垫上,开始寻找他们的晚餐。
  前座只见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主人浑然不觉这姿势有多诱人,沈博奕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偷望了几眼。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我来拿,你坐好。”
  “你告诉我在哪个袋子,怎么那么多东西?”她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他一扭头要告诉她时,就无法不“顺路”看到会让男人抓狂的优美曲线。
  “你再不坐下,信不信我在吃寿司之前会先吃了你。”
  “咦?”方韶茵纳闷地掉过头看他,再扭个二十度角,瞥见他视线的终点,脸一红,咚咚咚地缩回座位上。
  “色狼。”这个时候,大野狼和小红帽将共处一夜的危机意识才冒了出来。
  沈博奕无辜地苦笑,伸出右手朝后方摸了摸,提出一个方形竹编提篮,递给她。
  方韶茵接过竹篮搁在膝盖上,没打开,而沈博奕也没再开口。
  她突然觉得尴尬,一种带著桃色的暧昧回荡在空气中,像要一触即发。
  答应他来垦丁是不是太轻率了?经过上次在夜晚海面上的经验,方韶茵发现她似乎缺乏足够的理智与他的调情技巧抗衡。
  她暗自警戒,如果他色心大起,她就用高中学过的擒拿术,扭断他的禄山之爪,然后,将他五花大绑,丢到大海里喂鱼。
  沈博奕完全不知身旁凶手的意图,专心致力于辨别两年前走的那条岔路,避开车潮弯进一条两侧都是平房的小路。
  不久,路渐宽,拉下车窗可以闻到海水特有的咸味,远远彷佛还可以听见海潮。方韶茵前一刻警戒的情绪已随著那一长排被甩开的车阵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按捺的兴奋。
  “这是到垦丁的捷径吗?你怎么知道的?YA!前面都没有车!”
  她开心地注视著车灯探照的前方,期待愈来愈近的汪洋大海。
  只是,五分钟过去,前面虽然没车,但是,也没有路了……
  “死巷?!”一排豪华别墅出现在眼前,咸空气和海潮声都是幻觉,因为……“你走错路了?”她惊呼。
  方韶茵哭丧著睑,揉揉坐了六、七个小时的屁股。“好累喔——不管啦!我要下车,我们就坐在人家门口看流星好了!”她像个要不到糖果吃的小孩,耍赖著。
  沈博奕笑著打开车门。“好主意!应观众要求,那我们就坐在人家门口看流星。”
  “你说真的?”方韶茵看著他从座位后面搬出大小包类似行李的帆布袋,急急地想拦住他。“这样好吗?万一主人回来,以为我们是小偷,报警抓我们怎么办?”
  “我会向警察大人求情,把我们关在同一间,睡不著我们还可以聊天。”
  哼,吹牛,假镇定,男人懂事之后,就剩那张嘴,千年不烂!
  “走吧!寿司盒带著。”他牵起她的手,往别墅旁半人高的铁栏杆走去。
  他先将一袋一袋的行李搬过去,然后身体一跃,轻松跳过栏杆。
  “来,我拉你过来。”
  “真的要私闯民宅?”她犹疑地问他。发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要有非人想法和过人胆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吓死或害死。
  她将手交给他,认清事实后,她的心也横了,牙一咬就跟了他,现在只能大叹回头已太难……
  大不了,两人双双登上明日早报,然后,从拘留所被抓回台中老家,禁足一个月。
  跳吧!
  她眉间轻皱又舒开,无奈后又释怀,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看在沈博奕眼底只觉可爱无比。
  那跳跃的动作轻盈优雅,手长腿长,身体跃过后,及腰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划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令人惊艳!
  在他还没回神时,她已经帮忙提起几个小袋子,走在前头。“喂,主嫌,走了呀!”
  “你刚叫我什么?”他追上她。
  “你是主嫌,我是被迫的共犯,被警察大人逮到的时候,记得这么说。”
  “我会说我们是对亡命鸳鸯。”
  “呸!呸!呸!谁要跟你做鸳鸯。”她长发一甩。在放开一切顾虑束缚后,心情突然大好。
  “你不知道男人的心也是肉做的吗?刺久了也会痛的。”他再次哀呜,抗议她的无情言语。
  “我只知道花心的男人没有立场喊痛。”
  沈博奕苦笑,又是这套“花心论”,他究竟什么时候花心了?这三个月,他明明连路边的野花都没问过,整颗心都挂在她身上。
  “哇——是海?!”绕过别墅停车场往后院走,沙滩就突然跃进眼帘,方韶茵惊叫著往前冲,一边拚命向沈博奕招手。“快来
  是海耶!“
  见她如孩童般开心的笑颜,他心中莫名涌上一种满足感。
  他卸下肩上的行李,架起高倍望远镜,铺好野餐餐巾,将准备的食物和水摆好,方韶茵已经跟浪花你追我跑地玩了几趟。
  他支著下巴,远远看著她嬉戏的身影。三个月来,他对她的好感只增不减,只是这个多变的女人,总让他有种摸不著头绪的感觉。
  像是两人已有默契,正在谈一场成人式的恋爱,但是,当他想再往前踏一步时,她却永远与他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
  她是聪明的、狡黠的、滑溜的,带点小小心机与坏心眼,却又是可爱的、迷人的,有种熟女的妩媚与小女孩的天真直率,紧紧抓住他的目光,让他移不开视线。
  第七章
  其实,流星并没有像下雨般的一颗一颗接连坠下。方韶茵右眼抵著高倍望远镜,久到想打瞌睡,才看见隐隐两道光线划过,而且,她还严重怀疑是不是因为眼花的关系。
  “不看了。”她倒回野餐巾上,学沈博奕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其实,南台湾的天空,不知道比污浊的台北澄澈几百倍,满天都是星星,光这样抬头看,就觉得好美,值回票价。
  “过来。”沈博奕抬起手臂绕过她的后颈,让她当枕头靠。她也顺其自然,享受他体贴的照顾,但仍认为自己清楚危险的界线在哪里,不会因为浪漫的气氛而松懈,泄漏心底对他的情愫。
  两人静静地望著星际,许久没有交谈。当方韶茵发现沈博奕的视线从天空转向她时!空气中传来的危险电流让她开始慌张,她不安地悄悄挪了一下位置,好避开贴著他的身体所带来的窒息感。
  “你车子挡在人家车库前,我们又这样正大光明地躺在人家后院的沙滩上,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她侧过脸看他。
  在这么气氛美、情调佳的时候,方韶茵问了一个十分杀风景的问题,沈博奕哭笑不得。她太敏锐,也太狡黠,时而温顺得犹如小女人,却总在气氛正热时急踩煞车。她不是天真得不懂男女之情,反而是因为了解得太清透,才能如此巧妙地维系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很靠近,却始终隔著一层透明玻璃。
  当然让人感到挫败。
  “怎么不说话?”她知道他此时一定很后悔带了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来,她有点坏心地观察著他表情的变化,想从中找到一点沮丧或挫败,取悦自己。
  他点了点她微凉的鼻头。“屋主夏天才会到这里度假,放心吧!不会有警察找上来的。”
  “咦?!你怎么知道,你认识这个屋主?所以,你并没有走错路,我们也没有私闯民宅?你本来就是准备到这里来的吗?”
  她的一连串问题问完,完全不等他回答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气得想槌他一把。
  他及时抓住欲从天而降的拳头,包进自己掌心中,立即温暖了她裸露在空气中,已被冻冰的手指。
  “好泼辣的小猫,错要挨揍,对也要挨揍。”说完,缩起横在她颈下的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很轻、很浅的一吻。
  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红唇,有如一朵小小的雪花停伫在上头,很快,就被体温融化。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方韶茵的视线回到天空,心……突然揪在一块儿,有点刺痛、有些紧窒。
  她想逃离,才稍稍挪动不到三公分,便感觉到他手臂肌肉隆起,夹带著不容对峙的力道,像随时可以将想逃跑的她抓回来。
  “你很习惯用逃跑来躲避内心真正的感觉。”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淡淡地响起,却有如警钟往她心脏重重一击。
  她直觉想反驳,他却先出声。
  “嘘……静静地听大海的声音……”
  她立刻静止不动,侧耳倾听。
  “大海包容天地的一切,雨水冲刷著人类制造的污染、对自然的破坏,最后脏污都流向溪水、江河,汇入她的怀抱,然后沈淀,回归到我们眼前的,依旧是碧蓝美丽的海洋。”
  他停顿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望著她。
  “所以,在大海面前,要坦白,不必用过多的理智与情绪包装自己,不可以再增加她的负担了。”
  她因为被一语道破,因为心虚,所以久久不敢接话。
  “我不懂,为什么害怕?为什么要逃避?”
  “我哪有害怕什么?”她还在挣扎,整个人陷于理智与情感拉锯中……
  “害怕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认为你看不出我喜欢你。”
  “嘴上说喜欢,我可不觉得你有多努力地在追求我,你以为女人都这么好骗吗?”她开玩笑地说,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这句话有多沈重。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但是却感觉不出重量,他表现得太洒脱,一点也不像会对爱情认真的男人,如果,他要的是一场游戏,她无意奉陪。
  先表现出在乎的,先付出真心的那一方,在定要落居下风。她很早就学会如何在爱情中保护自己,不再让自己受伤。
  “为什么要努力地追?我以为我们彼此喜欢。”他纳闷地说。
  听到他的话后,她的心顿时凉了。
  他是这么打算的吗?一句彼此喜欢,一拍即合,愿者上钩,别对他日后的花心风流有怨言,他像风,不要想束缚他,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因为,他什么承诺也没给,因为当初两人是“彼此喜欢”?!
  她冷笑。“既然你没有追我,那我为什么要逃?”
  “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是一种默契,如果男女双方互有好感,不必谁追求谁,一切顺其自然。女人喜欢被追求,那是她们用来提升自我价值的一种虚荣。”
  她语气略微不善地说:“或许,就是有那么多的女人,需要从男人费尽心思追求的过程中满足虚荣感;需要鲜花、钻石、烛光晚餐来烘托自己的身价,那种只想不劳而获或捡现成便宜的男人,不妨到街边看看有没有正在跳楼大拍卖的货色。”他的解释只是让她更火大,好像拐著弯骂她。
  “我不信这一套,也不喜欢勉强得来的东西,只想确认彼此是否有相同的默契。”
  “那你现在确定了吗?”她扬起眉毛挑衅地问。
  他轻笑。“确定了。”
  “是吗?”她哼了声,等著泼他“盆冷水。
  “不过,我猜你不会承认。”他说。
  深夜,他们在摊平椅背的休旅车内休息一晚,除了零星的交谈外,并没有再涉及感情的话题,两个人心中都产生一些细微变化,但是,谁也没有将这份感觉让对方知道。方韶茵暗自做了决定,沈博奕也保持沈默,他隐隐察觉这份宁静,其实意味著疏离的开始。
  清晨射入车窗的第一道阳光,轻易地将睡得并不安稳的两人唤醒,在附近的商店用过早餐后,即踏上回程。方韶茵寻著轻松的话题,好似昨晚两人的对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沈博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著,心里却对她表面看来热络、其实围篱高筑的态度而感到失落。
  他从不勉强自己,也没有崇高的志向挑战难度,他喜欢随兴地过活,不属于自己的不强求,要耗力强求的不要;在方韶茵明显变冷的态度下,他应该潇洒挥手,重新走回原本的生活轨道,欣赏存在于生命中的美好事物,但是……
  他侧头看了看她,方韶茵正专心望著二高沿途的风景,泰然自若,而他的心情却愈来愈沈重,这次,他会打破自己长年以来的原则吗?
  车速渐渐转慢,随著拥挤的车潮,进入台北市区,原本还零星的交谈只剩静默,沈博奕望著前方的煞车灯,方韶茵看著街边的橱窗上  股莫名的坚持拉扯著两人的心。
  车子来到方韶茵住的大楼,她微笑向他道声谢,提起自己的简单行李,下车,然后,头也不回地,笔直走进公寓大楼。
  她表现得自然大方,实际上一股难抑的失落充斥胸怀,数度让她红了眼眶,她知道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也太轻忽沈博奕的魅力,她对他的在乎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他的,天平倾斜,她是落地的那一方。
  不过,她不会承认,她不会成为他天边的一颗流星,她唯一留下的,只会是一抹美丽的“背影”。
  沈博奕静静地看著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厅之后……
  在那之后,他再打电话给方韶茵,都只得到她淡而疏离的回应,还是朋友,只不过,比陌生人还要令人难受。
  一个月过去了,从垦丁回来后,大半的时间沈博奕都待在台东,开始规划社区总体营造的案子。
  白天,与热情开朗的山区居民交谈,深入了解与平地不同的生活文化,晚上,顶著星空,闻著林木间特有的清新空气,与新认识的朋友把酒高歌,醉了,席地而睡,自在惬意一如在海上的日子。
  但是,当笑意停歇,在饮尽杯中佳酿再斟满之间,有个身影不断闯入脑海,经常,令他措手不及,一颗心,就这么陡然落地,接续不上前刻还高涨的情绪。
  回到企划案总召集人为他安排的景观饭店房间内,从落地窗向外望去,是深黑汪洋,除了扑往沙岸的白色浪花为阴郁的天气带来些微变化,连天空都是幽暗的,就如同他的心情。
  手上握著从工作室传真过来的“当代女性杂志社”社庆邀请函,邀请人署名社长方凌云与总编辑方韶茵,日期就在后天。
  他是气她的,气她强作的云淡风轻,气她语气的平静疏离,气她骄傲的姿态;他从来都不屑那种虚华的浪漫,不信经由精心营造的气氛得到的感动,然而他却像鬼迷了心窍,站在这个窗口两个小时,为了一个女人心烦不已,犹豫著该不该去。
  爱情,本身即是愉悦,为什么要套上那么多世俗的规则,非得透过什么追求公式来证明什么,他以为她懂,这样的默契。
  抚著传真纸上已经快消失的字迹,多么想就这样让她一点一滴地从记忆中消逝。
  可是,她抛下了一个太大的网,他无处逃脱,他完全被打败,失去原本潇洒来去的心性。
  他不信她真的为了那俗气的理由拒绝他,但,又是为了什么?
  门扉响起的敲门声中断他的思绪。
  他捏捏眉心,走到门边放下链条,门把才旋开,一个纤细轻盈的身子扑进怀里,他退了两步,低头看见的是一张赏心悦目的青春脸庞。
  “沈大哥,我要跟你回台北。”怀里的可人儿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亮眼。
  “灵儿?”他讶异她的突然出现。
  她是沈博奕此次参与企划案认识的女孩,年纪轻轻却拥有精湛的刺绣手艺,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成天绕著他,认真地为他介绍卑南族的文化与建筑特色,她的歌声高亢嘹亮,她的笑感染著所有人,是村里成年男子竞相追求的对象。
  一次在她家作客,她在众人面前大声地说,对他一见倾心。
  众人笑闹,她也不睑红,依然理直气壮地说,沈大哥是她的勇士。
  “你一个人来吗?”他将她带到沙发上,将搁在地上的行李提进去。
  “嗯!”她用力点头。“我跟我的妈妈说,我要跟你回去。”
  “你想到台北玩吗?”
  她嘟起嘴摇头。“不是玩,我要跟你住一起,我会做菜,会将房子打扫得乾乾净净,每天等你回来,而且,我还可以继续刺绣、编织。”
  他沈吟了半晌,说:“可是,我没有时间照顾你。我的工作不只是在台北,而且,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啊!”
  “我知道,你去台北我就去台北,你回台东我就跟你回台东,我不用沈大哥照顾哦!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快乐得像只小鸟,我跟我的妈妈说,我喜欢你,想一辈子为你唱歌,做你的太太,我可以照顾沈大哥。”
  他感动地笑了,多么可爱的女孩,热情坦率,从认识的第一天,她就毫不掩饰地表达对他的感情,和她一起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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