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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心行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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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付出真心,却换来残忍的对待,如今的他心已寒透。
  柯贤庆追问:“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撇开真的喜欢英暄这个女孩不讲,他也急着想从她身上问出碧莲的下落。
  “我们分手了。英暄狂放惯了,让你受委屈真是对不起!”他轻描淡写的说,不让父亲太过激动。
  柯贤庆拉住儿子,“是因为昨天的事吗?你误会英暄了!”
  他接着将余丽娜利用他发病时不能言语而陷害邵英暄的事,跟柯尔熙说清楚。
  柯尔熙虽然明白昨天的确是误会她了,但是英暄利用自己来接近父亲却是不争的事实。因为爱得深,所以更无法原谅她刻意的欺瞒,他固执的封闭所有想替她的行为找合理解释的思路。
  柯贤庆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却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温和儒雅,但是脾气真要拗起来他也无能为力。
  “唉!尔熙,爸爸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但是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许英暄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见柯尔熙仍然毫无所动,柯贤庆决定放弃劝说。感情的事旁人是无法干涉的。
  “你能够告诉我她住在什么地方吗?爸爸想要跟她打听一个故人。”
  “是莲姨吗?”
  柯贤庆十分讶异他知道她的存在,急切的问:“你见过碧莲了?快告诉我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柯尔熙看着一脸期盼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莲姨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父亲与莲姨之间的纠葛,似乎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只是莲姨单方面的恋慕。
  乍然而猛烈的痛苦将柯贤庆完完全全的笼罩住。死了……他脑海里塞满这两个字,无法作出反应。他曾经假设过许多种情况:碧莲也许另外有美满的归宿,也许会自己一个人孤独到老……却怎么也想不到真正得到的居然会是她的死讯!
  “碧莲死了、碧莲死了、碧莲死了……”在至深至痛的时候,柯贤庆竟然连哭泣的能力都失去了,只是喃喃念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的眼眶泛红,身体微微颤抖,这一刻,柯尔熙突然发觉父亲老了许多。
  他担忧的轻拍父亲冰冷的手说:“爸爸,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哈!哈!哈!”柯贤庆悲痛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尔熙,任何人都可以用这么空无、虚幻的话语来安慰我,独独你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该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孩子,死的人是你亲生的母亲、我最挚爱的人哪!节哀!?教我如何能够节哀啊!”苍老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痛。
  柯尔熙震惊的看着神情再认真不过的父亲,亲生的母亲!?那——他喊了二十多年的“母亲”,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柯贤庆不舍的望着儿子,虽然残酷,却还是决定把他的身世都告诉他。
  “我跟碧莲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从小就是孤儿的我们彼此相属,决心一起创造一个美满的家庭。没想到,师父,也就是丽娜的爸爸突然罹患重病,他临终前一心要我承接祁风武术馆,并且执意将他的独生女托付给我。
  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碧莲跟我有山盟海誓,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妥善解决;后来丽娜劝我先在师父面前假装答应娶她为妻,好让他老人家能够安心瞑目,想不到碧莲却在医院生下你之后,就不告而别……“说到这里,悔恨交加的柯贤庆哽咽不已。
  “我们从此天人永隔,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父亲的话跟英暄在莲居时说过的话以及照片里的莲姨,或许该称呼她为“妈妈”凄苦的表情,在柯尔熙的心里交织成错综复杂的紊乱纠葛。
  “如果……如果莲姨是我亲生的母亲,那为什么英暄说她遇人不淑,忍痛抛下……爱子?”柯尔熙颤抖着声音问。那个被苦苦思念的孩子原来正是他!
  柯贤庆愕然的看着儿子。“遇人不淑?天!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我对碧莲的心意唯天可表!这二十二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的念头!”
  “哈哈哈!”余丽娜出现在门口,得意的看着他们父子俩疯狂的大笑。
  “当年我趁你还来不及告诉邵碧莲那个贱女人,跟我结婚只是权宜之计的时候,抢先告诉她你因为贪慕荣华,所以决定娶我好继承祁风武术馆;那个蠢女人竟然相信了,还答应假扮我的身份,让她的儿子顺理成章成为我的。哈哈哈!她死的好!死了活该!”
  柯贤庆气得想从床上冲下来,怒骂着:“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
  柯尔熙紧紧制止激动的父亲,“爸,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柯贤庆努力平息情绪,喘着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要跟你离婚。”
  余丽娜笑得更肆无忌惮。“在守了半辈子活寡之后,我现在跟离婚有什么两样?离婚?随便你!反正我已经眼睁睁的看到你跟邵碧莲的报应了!你情深意切,唯天可表?行!那何不干脆追随她到地府里,做一对同命鸳鸯!”
  能够亲眼见到他的伤恸,她总算甘心了!要苦,就三个人一起沦入地狱!
  “妈!”柯尔熙习惯性的喊着,“都几十年的夫妻了,少说两句吧!”
  “你没有资格叫我妈!”余丽娜像只兽性大发的野兽,嗜血的想生吞活剥眼前的猎物。“你只是我用来束缚住你爸爸的工具罢了。我讨厌你、憎恨你!巴不得你每次都能在武术比赛里受伤,你怎么不也死了算了!”
  失去理智的她冲过去死命的捶打柯尔熙。
  原来这才是余丽娜愿意让柯尔熙代表祁风出场的原因。
  柯尔熙文风不动地任由余丽娜诅咒着、捶打着。
  这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崩塌!雍容华贵的母亲,坚毅斯文的父亲……儿时的影像慢慢地清晰,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喜欢抱他,为什么家人的关系会如此疏离?对她而言,他犹如她背上的芒刺,根本无法忍受啊!
  美满的家庭其实只是个假象,谁会想得到其中居然隐藏着如此邪恶残忍的阴谋!?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呢?
  柯尔熙纵天狂笑,冷漠地用一记手刀劈向仍兀自吵闹不休的余丽娜——
  余丽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孝顺的柯尔熙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意识模糊前,她仿佛听见父亲的声音——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天使了,每个人都会喜欢你的。”
  “大师兄也会像爸爸一样喜欢我吗?”余丽娜昂着头问,年轻的脸庞满是期盼。
  “会的,贤庆也会。”弥留状态中的老人回答。
  “你永远是最最美丽的小天使,不管发生什么事,所有的人都会像爸爸一样的爱你、呵护你的……”
  邵碧莲没有她来得美、来得端庄,为什么能拥有大师兄的爱?她甚至为了怕举止变得粗野让大师兄不喜欢,而不肯学武啊!
  为什么?为什么?挚爱的父亲居然骗了她!
  余丽娜颊边缓缓流下一行泪水,错了吗?这样爱一个人真的错了吗?
  把陷入昏迷的余丽娜放在空病床上,柯尔熙按下呼叫铃,请院方另外安置余丽娜,并要求他们不要让显然已失去理智的她再接近父亲。
  “爸爸,你能照顾自己吗?我必须到莲居一趟。”他所有的问题,都只能在那里获得解答。
  柯贤庆衰老的挥挥手。“去吧!孩子,去弄清楚一切,趁还来得及的时候。不必担心我,这个歹毒的女人再也伤不了我们了。”
  柯尔熙来到莲居,等候了几个钟头都没人回来。
  短短两天,他的世界一夕变色。他以为找到真爱,结果只是场闹剧;从有记忆以来就喊着的妈原来并不是真正的母亲,亲生母亲已悒郁而终。这样一连串的打击让沉稳的他难再气定神闲,此时,他只想跟英暄问个清楚,也唯有她能够替他吹开这重重的迷雾。
  但是英暄呢?
  英喧像个破布娃娃般无力地倒在地上的景象,蓦然间又回到脑里。他的心忐忑着,她究竟怎么了?
  忧急的柯尔熙再度用力按下电铃,确定无人应门,他瞧了眼不算太高的围墙,决定翻墙而过。
  刚回来的董心莲不意外看见他,不屑地瞄了一眼,“唷!鼎鼎大名的武术冠军也有兴趣闯空门!”
  柯尔熙急抓住董心莲的手腕问道:“英暄呢?我要见英暄!”只有她能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迫切的需要她的安慰!
  董心莲不悦的撇开他的手。“干嘛?嫌出手不够重,要再多打两拳?”
  柯尔熙心急的问:“英暄伤得重不重?她人在哪里?”
  “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既然狠得下心伤人,又何必来演戏!”亏她还一直认为他是个谦冲有礼的彬彬公子,去!
  无视于董心莲的冷淡,柯尔熙恳求着:“请你告诉我英暄到底在哪里?”
  “走了。”董心莲丢下这两个字就越过他径自开门,准备进入莲居。
  “走了?”柯尔熙激昂的拉住董心莲,“你说走了是什么意思?她究竟到哪里去了?”
  董心莲怒视着他,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直到她确切的看清柯尔熙眼里无法隐藏的慌乱,轻叹了一口气。
  “进来吧!我会告诉你的。”
  柯尔照呆滞的听完邵英暄的伤势,不敢置信的低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董心莲不谅解的瞪着悔恨的他骂道:“是你无情无义先使出‘龙飞九天’,才害英暄不得不施展‘凤翔十方’的!”
  仿佛已经料到柯尔熙会来,邵英暄早就交代董心莲不要太过着墨她的伤。她坚持好聚好散,既然情分已扬,就不要柯尔熙惦着她的伤。愧疚有时比无情更伤人!
  柯尔熙默默承受她的指责,难过的说:“是我太过鲁莽、没想到她一直在硬撑着,才会伤了英暄的左肩。而她也是因为不知道我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龙飞九天’,所以才会用‘风翔十方’应战。”
  他痛苦的说:“但是,她为什么要自行吸收威力强大的第十式?为什么!她明明可以毫无顾忌的对我发掌啊!”
  董心莲冷眼看着他,“为什么?你自己想想,在胜败立分的当下,她选择自伤究竟是为了什么?”
  柯尔熙抬起伤痛的脸说:“可是一这没道理呀!英暄明明是为了夺取冠军,才不择手段接近我的。”
  “到现在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如果只单纯的要夺取冠军,好羞辱你们视之如命的‘武术之家’名衔,英暄犯得着亲自下场吗?乔影不见得会输给你!她为什么坚持亲自下场?
  如果不是怕你伤了乔影、或是乔影伤了你,她何必拖着一夜未眠、虚弱的身子,硬是苦苦央求乔影让她下场?“她继续气恼的骂:
  “你这个愚蠢的看不清事实的大笨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你啊!”
  英暄爱他!?英暄真的爱他!
  而他是怎样回报她的?
  他不但自私的伤透她的心,甚至还残忍的伤害她的身体!
  忆起在他决然的话中泫然欲泣的英暄、百口莫辩的英暄、伤重倒地的英暄……天哪!他做了些什么!?
  “请你告诉我英暄在哪里,我必须当面告诉她:我有多么的对不起她!”柯尔熙急切的央求着董心莲。
  他的担忧之情让董心莲有些心软,却在想到英暄吃的苦头时坚定了起来。
  她像护卫幼兽的母狮子,态度坚决的说:“我不会告诉你英暄的下落,你必须靠自己找到英暄。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那就证明给我们看!”
  如果他的坚持与痛苦是真的,那么——他与英暄之间是否还有一线曙光?
  彷徨无助的柯尔熙在看见母亲的照片时有了信心。母亲抱着愁苦郁郁而终,父亲也将怀着遗憾独自到老;但是他不一样,至少英暄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无论碧落黄泉,他都会找得到她!
  柯尔熙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环顾屋内的一切说:“莲居是我母亲居住的地方,能够让我留在这里吗?”
  真相大白之后,祁风武术馆不再是他的家了。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曾经住过这里,莲居,才是他想留下来的地方。
  董心莲点头。莲居交给他来照顾应该是最恰当的了,她留下锁匙便离去了,只留下无限黯然的柯尔熙,孤独的待在冷冷清清的莲居。
  第九章
  留在莲居几天了,邵英暄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似的杳无音讯,连狄乔影都不曾回来过。
  他们真的连莲居都不再眷顾了吗?
  这样的认知让柯尔熙心惊!如果英暄连莲姨都放得下……那么自己还能有多少把握?
  他向来淡然无所求,直到遇见了邵英暄,平静无波的心湖才有了起伏。也许是爱的太深,索求的益发强烈,才会看不出事情的真相——
  硬生生的扼杀掉眼前的幸福!
  幸福?曾经,他愚蠢的以为平平顺顺的过完此生,完成肩负的使命就是幸福,然而失去邵英暄之后,柯尔熙才猛然发觉自己错了!
  为什么!?他只犯了一次的错,却残忍的让两人同时被宣判死刑!柯尔熙难过的想着,而他甚至连“爱”都来不及说!
  从来不识害怕滋味的他第一次尝到恐惧,“英暄……”柯尔熙沉痛的低语着。
  别!千万别像母亲一样躲起来、日复一日独自饮泣,让彼此活在追悔的炼狱里!父亲的苦、母亲的悲已然是无法挽回的悲剧,而他们……还要重蹈覆辙吗?
  心慌则乱,他竟然忽略了他们另一个能暂时隐藏的地方伊藤总管理处。
  邵英暄不曾带他到过总管理处,而且伊藤机构向来行事低调,没有公开过公司地址。然而即便如此,柯尔熙相信像这么有规模的跨国企业,必定还是有办法能查出详细资料的。
  心清绪明,柯尔熙立即来到徐家。
  徐氏机构是进出口贸易商,次子徐家威虽生于富贵之家,却特立独行的到祁风武术馆习武,直到经过三年柯贤庆终于彻底放弃,明白表示他的的确确不是习武的筋骨,若要勉强学习武术,至多也只能强身,不可能创下一番作为。徐家威这才心甘情愿的回家。
  柯尔熙一踏进门,暗处突然一拳袭来,在对方发拳的同时,柯尔熙一个鹞子翻身,脚下一蹬一点,落在对方身后轻易的制住攻击者。
  徐家威略微尴尬的收回右臂,趁柯尔熙一个不注意,右脚翻踢想攻他下盘。
  柯尔熙在他出脚的瞬间,利落的缩脚、回旋,然后不轻不重的侧踢他蠢蠢欲动的左脚。
  “你的功夫又突飞猛进了!”处处受制的徐家威不以为忤的哇哇大叫:“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同样很努力呀!为什么就学不到十分之一的成效?天赋真是太不公平了!”
  柯尔熙懒得搭理他,直截了当的说:“我想要伊藤总管理处的住址。”
  徐家威颇感兴味的观察好友不寻常的情绪波动,坐下来。“要找邵英暄吗?”
  柯尔熙浓眉轻挑,“没错。你能告诉我吗?”
  徐家威嚷嚷:
  “喂!你好歹也要问问看我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灵通?然后我会告诉你,我从小就一直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参加武术比赛,才会求爷爷告奶奶的一定要进祁风学武,既然受限于先天不良,我无缘代表祁风参加武术比赛……”
  柯尔熙冷冷打断他的话,“说重点。”今天实在没耐性听他演下去。
  对于柯尔熙罕见的命令口吻,徐家威花了两秒钟的时间瞠目,且在他锐利的视线下住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嘀咕:“干嘛这么凶?好歹我们也是师兄弟兼至交耶,干嘛像吃了炸药似的到处炸人!”说完还自顾自的作了个惨遭炸伤貌。
  柯尔熙没心思理会徐家威自导自演的白痴样。这家伙,如果一理他就会没完没了,巴不得有人陪他少爷玩上一玩,十成十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样。
  只是彼此心知肚明,刻意营造出游手好闲的假象,源自于非正室嫡长子所不得不做的自我保护措施。在这样的保护色下,徐家威才能够在复杂的大家庭里立足。
  正因为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成,所以他格外珍视在祁风时真心待他的柯尔熙!
  两人互相一使眼色,掩人耳目地半打半闹的打到庭院里头。
  直到柯尔熙确定周遭没人,徐家威才尽敛玩世不恭的样貌,斜靠在树干上说:“她不在台湾。”
  柯尔熙后退一步,艰难的开口:“你确定?”徐家威的消息必然是正确的,只是,他真的难以接受,“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武术大赛当天我也在旁观望,比赛结束后,我就立刻派人调查他们兄妹的行踪。”徐家威正色表示,“如果你再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出去找你的。他们在手术当晚,就离开台湾到日本子。”
  “手术?”柯尔熙茫然的问。连续而来的震撼,让他几乎应接不暇。
  一直认为,英暄之所以避不见面,是由于心里还怨着他,当日绝情的拒听她的解释,对于她的伤则因为董心莲的轻描淡写而未曾多想。毕竟,邵英暄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懂得避开受伤的诀窍,再说祁风拳法首重自保,她即便受了伤,也该只是皮肉之伤。
  却不明白,改良过的胜祁拳法因为务求招招都能克住祁风拳法,而有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加上邵英暄勉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应战,反倒疏忽了自我保护。
  “邵英暄的手受伤了,幸好听说手术十分成功,未来只要勤作物理治疗,愈后情况应该会不错。不过,据我派去的人表示,董心莲也跟着搭早上的飞机到日本去跟他们会合了。耐人寻味的是,她居然连狄乔影的毕业证书都没去帮他拿。照这情形看来,他们应该打定主意不再回来了。”徐家威遗憾的说。
  柯尔熙愣住了。
  邵英暄断然的逃避彻底击溃柯尔熙,他不敢想像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离开台湾的,如果心真的死绝了,那么他还有机会吗?
  这样的感觉叫作心痛吗?都怪他!都怪他!柯尔熙忍不住一次次的自责,每自责一次,便心痛一回。
  从小到大,余丽娜对他的关心始终只有一个目的——维持祁风不败的声誉,正因为这样,才让他误会英暄的接近必然是有所图谋。
  如果连口口声声喊的母亲都这样了,教他如何相信真的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他好?
  余丽娜是这样,父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总要在他表现突出的时候,落落寡欢的父亲才仿佛意识到他的存在,给予几句口头上的鼓励。而家威呢?即便是挚交,却同样也是在他先付出关心之后,才逐渐卸除防御,进而成为莫逆。
  只有英暄不同!虽然动心,但他是在还没有展开追求她的行动时,她就献出初吻了!现在想想,英暄对他的情,是否早在六年前第一次交手时就已经种下,直到在操场上楚悠悠蓄意挑衅时终于顺势进发?
  只是在他习惯了的思考模式里,英暄的率性却成为致命的疑窦。天哪!难道自己从潜意识就一直在怀疑她的真心,才会固执的拒绝接受解释!?
  英暄的吻,英暄的献身……
  她给的越多他就越退却。
  不!至少,他该给个交代、该把自己的心意明白表示出来。如果……
  如果英暄仍然不为所动,那么——
  他还是要倾所有的能力求得她的谅解——即使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没浪费太多时间懊悔,柯尔熙坚定的望着徐家威。“给我她的地址。”
  徐家威由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纸,“我只能查到伊藤总管理处。你知道,经历过绑架事件之后,伊藤家族变得极为小心谨慎,要查到伊藤家的住址并不容易。”
  柯尔熙点头,小心翼翼地收下纸张。他会找到她的,无论有多困难!
  无人引见要进入伊藤简直难如登天,在处处碰壁、不得其门而入之后,柯尔熙只能用最愚笨的方法——
  守候在大门口。
  等了几天,别说是英暄,就连狄乔影的影子也没能见到,就在他几乎要心灰意冷的时候,终于有个被他痴情感动的柜台小姐,偷偷递给他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
  柯尔熙立刻招来计程车,马不停蹄的赶往伊藤家。
  站在门禁森严的伊藤家外面已经五天了,为了怕错过英暄,他甚至坚持连吃东西都站在他们家门口,寸步不离到路边居酒屋的老板都认识他了。
  在欧巴桑再度通报过后,伊藤夫人温柔的对着始终不发一语的邵英暄说:“孩子,真的不见他吗?”
  邵英暄眼泛水雾,往日的灿亮不再,缓缓的说:“不见,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伊藤夫人心疼女儿从回到日本就愁眉不展,“不见就不见,那么我让乔影打发他走,好吗?”
  邵英暄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别理他,让他站着吧!”
  打从尔熙找到总管理处时,乔影就怒冲冲的想要找他算帐,还是在她每天的泪眼攻势下,他才没有出去兴师问罪的。
  “唉!”伊藤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女儿,东京不比台北,日夜温差那么大,外头那个孩子再这么没日没夜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邵英暄猛然抬头,担忧之情赤裸裸的呈现在微红的眼里。
  她不怪他呀!只是,伤成这样,不能见、不愿见哪!
  伊藤夫人不舍的抱住她。“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邵英暄艰涩的开口:“妈,请你帮我赶他走。求求你!”
  “好吧!”伊藤夫人轻轻的放开她,走到门边时说:“如果后悔了,你随时能够跟他走。无论天涯海角,妈妈只要你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与其盼回这样毫无生气的人儿,她宁可女儿在远方活得快乐!
  让欧巴桑领进门的柯尔熙虽然神情疲惫,依旧难掩俊朗尔雅的样貌。
  伊藤夫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女儿倾慕的对象,从容大方的招呼:
  “柯先生请坐。”
  虽然急着见到英暄,但是能够进到门里,他的心里就泰然多了。柯尔熙看着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的伊藤夫人,有礼的问:“你就是伊藤夫人吧!你的国语说的真好。”只身处在异地,能够听到纯正的国语,让柯尔熙感到讶异。
  “我是中国人,娘家姓狄,乔影就是从我的姓。”
  “原来如此。”柯尔熙不多寒喧,立刻切入正题,“伯母,请让我见见英暄。”
  伊藤夫人脸色平淡的打量着卓然不凡的柯尔熙,“我女儿不在。”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柯尔熙震惊的问:“怎么会?英暄在哪里?”这里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她受伤了,你不知道吗?”伊藤夫人美丽的眸子,直盯着慌乱失措的柯尔熙。
  柯尔熙慌张站起,“她的伤还没好吗?”怎么会这样!?“请告诉我她在哪里,让我见见她!”都已经过这么久了,他们没请医生看过吗?
  “我女儿的手伤得很严重,将来能不能复原还未可知,也许,她的左手就这么废了!”
  柯尔熙凝视着神情认真的伊藤夫人,恳切的表明:“不管英暄能不能复原,都请让我见她,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伊藤夫人轻轻摇头。“伊藤集团有能力照顾她。失去祁风武术馆,学哲学的你要怎么养活自己跟英暄?”
  柯尔熙默然不语。他太天真!竟然想跟富可敌国的伊藤集团抢英暄。在自卑感笼罩下,他甚至连“爱”都羞于说出口。
  他原本单纯的以为,只要能够见到英暄一面、将误会说清楚,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如今,在失去女儿多年的伊藤夫人面前,教他怎么还能够大言不惭的说要带回英暄?怎么能够!
  她是伊藤家族爱若明珠的宝贝啊!
  伊藤夫人继续给予棒喝:“坦白说,我不知道该感谢你母亲帮我照顾英暄,让她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还是怨她加诸在英暄身上太多太多的恩怨情仇;你的母亲让我心爱的宝贝笑容蒙尘,而你竟让她连笑的能力都完全失去!站在一个日日夜夜期盼孩子归来的母亲的立场想,你觉得我可以放心的把宝贝女儿交给你吗?”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遭遇,让眼前这孩子不再无争淡然,伊藤夫人相信他的的确确是爱惨了自己的女儿。然而女儿的郁郁寡欢该由谁负责?如果没有经历过一番淬炼,如何能相信他的爱情将永世不变?
  伊藤夫人眼里泛泪说:“别怪我不通情理,毕竟我只是个母亲!”
  柯尔熙神色惨白的连连后退,“我懂你的意思。打扰了,对不起!”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又颓然放弃。
  看着柯尔熙丧志的背影,伊藤夫人长吁一声。年轻人,我等着看你值不值得让我女儿托付终身!
  回到台湾,柯尔熙并没有浪费时间在意志消沉上头,马上找上徐家威。
  他明白不能再与世无争下去了,唯有证明自己是值得被托付的,他和英暄才有未来!
  “你终于决定了!”徐家威十分兴奋地道:“你的武功加上我的头脑,相信我们的保全公司绝对会是台湾首屈一指的王牌!”
  早在几年之前,徐家威就凭着他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到,转型中的台湾在贫富差异迅速拉大的同时,将会需要大量的保全人员。而成立保全公司不需要太多资本额,反倒是需要懂武术的人才。于是徐家威一直努力游说柯尔熙加入,但是生性无争的他始终以祁风需要他为由婉拒了。
  “我孑然一身。”
  柯尔熙说。明白母亲为了祁风武术馆含怨而终之后,他们父子都拒绝继续留下。
  “好兄弟……”
  徐家威伸出手臂想要搭在柯尔熙肩上,却被习惯性的一闪而过,他无所谓的嘿嘿两声。
  “放心吧!我偷偷开的那家征信社还赚了不少钱,里面的员工也都值得训练。资金及人员都有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给他们魔鬼般的训练,让他们习得护卫技巧、再加上精密器材,嘿嘿嘿,到时候我们的保全公司,将是台湾独一无二拥有‘真功夫’的保全公司!届时,哈哈哈,谁与争锋!”
  “谢谢你。”
  柯尔熙真诚的说,“如果没有你,失去祁风的我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创下自己的一番事业。”只负责传授武艺就能拥有保全公司一半的股份,好友的慷慨让他感动。
  “啊,”徐家威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你可别这么说,事实上要是没有你的加入,我也只能一辈子守着见不得光、赚不到多少钱的征信社,在家当白痴少爷。说到底,我们是鱼帮水、水帮鱼嘛!”
  在台湾商界异军突起一间保全公司,该公司的保全人员均受过极严格的武术训练,他们以矫健的身手、敏捷的反应著称,让宵小不敢轻犯。
  一时之间,政商名流纷纷指定该公司负责维护各方面的安全。他们俨然成为圈内首屈一指的保全公司,规模相较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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