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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娘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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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渍,便欲停手,谁知抬眸时候,却见面前桌上的茶盏光洁可人,连旁边的茶壶也焕然一新。他伸手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可见是新沏了茶。
贺兰春华一怔之间,目光转动,却又看到,就在书桌旁边,那个原本空着的古瓷花瓶中,插着几朵正盛开的花儿,是盛夏的月季,于苍茫暮色之中,红得娇艳欲滴。
晚风自窗口吹进来,鼻端仿佛嗅到那淡淡清甜的香气,贺兰春华怔怔看着,目光粘在上头,一时竟移不开。


☆、第32章 情中之情
举手倒了一杯茶,看着杯中升起的袅袅白气,贺兰春华握着杯子走到桌前,看着晚风中微微摇曳的月季;不由莞尔。
他很久不曾有过这样宁谧安逸的感觉了;不管是在京内;还是来到此地。他以贵族出身,从小就在名利场中长大;见惯多少光怪陆离;千奇百怪;曾也有段时间,连他自己也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被那些不绝于耳的阿谀吹捧之词迷了心智,差点无法自控……
这一刻,窗外有黛青色的天;有皎洁月轮,有竹林簌簌发声。
窗口有晚风吹拂,面前艳红的月季,舒展着润泽的花瓣绽放,花瓣上还带着晶亮的水滴。
而他眼眸沉静,手中有茶,心底无尘。
“六叔六叔!”毛双儿叫着,从门口跑进来,不由分说拉住贺兰春华的袖子,“你快去看看,阿润姐姐要走了!”
贺兰春华吓了一跳:“什么?”
毛双儿拉着他的手,扭身往门口走:“你快拦住她,她说要回家……”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让她生气了?”贺兰春华心头一乱。
“不是!”毛双儿摇头,“阿润姐姐说她明天再来。”
贺兰春华听了,陡然宽心:“原来是这样……”忽然看到天色已暗,却又急忙跟着毛双儿往外。贺兰春华匆匆到了县衙门口,却看到令他意外的一幕。
虽然县衙里准备了阿润的房间,但阿润还是觉得今晚该先回家一趟,一来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得住在县衙,晚上不回,未免担忧;二来,阿润从程家拿了银子回来,整整一两银子她不敢留在身边,还是想回去给母亲李氏收着才好。
毛双儿是最不乐意她走的,苦留未果,就回去搬救兵。阿润被宋和陪着,刚出衙门,便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唤道:“阿润姑娘!”
阿润一抬头,顿时又惊又喜,原来就在她身前不远,有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徐步上前,灯笼的光芒下,一张脸英俊动人,玉树临风,正是林枫。
阿润大喜,跑上前去:“林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林枫笑吟吟地:“昨日跟你约好了,我却临时有事,不得赴约,今日本是想找你的……不料你家里的人说你来了县衙……”
阿润道:“是啊,我来县衙当管家了,林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找我的,去我家了?”
林枫道:“下午得空儿去的,眼见天黑了,你没回去,伯母有些担心,我正好儿回来,于是顺路来看看你如何了。”
阿润因中午去了程府一趟,耽搁了点时间,加上县衙里人手少,干活也粗疏,她得四处盯着指导……一场劳动,如天翻地覆,累的汗流浃背,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阿润道:“我刚才也有事耽误了,不过我现在正要回家去了。”
林枫方才打马回来,路上行人已经稀少,便惊道:“你这时侯回去,未免太危险了。”
阿润见林枫担忧自己,便笑:“放心啦,我不会有事,我闭着眼也能翻山呢。”
林枫看着她满不在乎之态,却怎么也不放心,思忖片刻,便说:“这样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阿润闻言先是一惊,本能地想说不用了,然而转念一想,却又咽下那句,只问:“林大哥,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林枫笑道:“不会。”
两人在路边寒暄,宋和在衙门口看了个稀罕。林枫曾护送贺兰春华来到大丰,他们自是认得……却没想到林枫竟跟阿润熟稔至此。
宋和正啧啧称奇,身后脚步声起,却正是贺兰春华跟毛双儿赶了来。
贺兰春华看到林枫,一惊:“他怎么在这儿?”
毛双儿道:“那个男人是谁?”
宋和说道:“那个男人是你阿润姐姐……的朋友。”
贺兰春华瞪了宋和一眼:“小和,他们怎么认识?”
宋和道:“公子,你难道忘了?我们到达县衙那天晚上,林校尉不是半路捡了个女孩儿吗?”
“别跟我说那就是阿润……”贺兰春华道。
宋和笑眯眯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贺兰春华看着两人站在一块儿,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小玲珑,阿润正看着林枫,一脸灿烂笑意。贺兰春华不由自主就皱了眉。
毛双儿急忙摇摇他的手:“六叔,不好了,他要来抢走阿润姐姐。”
林枫好歹发现了门口的几个人,便先转过身来,向着贺兰春华拱手作揖:“贺兰大人。”
贺兰春华下了台阶:“林校尉,你怎会在此?”
林枫道:“大人,我是来接阿润姑娘的。”
贺兰春华闻言,满脸一言难尽,呵呵两声:“是吗?林校尉跟阿润……”
林枫还未开口,阿润道:“大人,你是出来送我的吗?放心,明儿一早我就来了。”她笑盈盈说完,又冲毛双儿摆了摆手:“小毛,明天我会早点过来的。”
林枫见状,便调转马头,先扶着阿润上马,继而向贺兰春华道一声别,利落地翻身上去,回头道:“大人请回,改天再来拜会。”
林枫拥着阿润,打马极快离开。贺兰春华见两人身影消失眼前,皱着眉一摇头。毛双儿见阿润终究走了,气得跺跺脚,转身跑回府内去了。
毛振翼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道:“宋侍卫,阿润这样算不算是重色轻友?”
宋和道:“小公子,我发现你越来越博学了,我都不知道重色轻友是什么意思……”
毛振翼才要自得,忽然感觉一道锐利而冷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一转头对上贺兰春华的眼神,毛振翼道:“我……我去看看双儿怎么样了……”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不见。
贺兰春华叹口气,挥袖迈步入内,忽然说:“林枫此人,可信吗?”
宋和道:“看来倒像是个君子。”
贺兰春华笑笑:“君子……”
林枫拥着阿润,出镇之后,一路风驰电掣,马儿一口气跑出十多里,才放慢了。
阿润的心跳的十分激烈,就像是自己也跟着马儿奔跑一样,竟都忘了要说什么,见马速放慢,才道:“林大哥,你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呢?一直都没有问。”
林枫道:“现在没事了,见你在县衙当差,知县大人对你好像也不差,我就放心了。”
林枫本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陈家退亲,陈旺跟小梅在阿润家里大闹了阵儿,这流言风一样飞到镇上,林枫偶尔去茶楼,或多或少也听了些,他担心阿润,所以想要见见她,若是她不开心,便也可以安慰安慰。
没想到今晚一见,却瞧她十分快活的模样,旧日之事都已过去,浑然对她毫无影响。
林枫这才踏实。
马蹄得得,不多时候就进了村,到了巷口,林枫才要把阿润放下,就听到她家的方向传出一声尖锐惊叫,与此同时,阿润也看见就在家门口处聚集了好多人。
阿润惊得变了脸色,原本的欢悦消失不见,不知发生何事。林枫知道她的心意,急忙打马紧走两步,一直到了苗家门口。
听到马蹄声,门口围着的人才回过头来,但屋里的尖叫吵嚷声却越发清晰高亢。
阿润仓皇下马,拨开人群走进门去,猛然吃了一惊,却见苗老爹揪着爱夏,一手握着一根棍子,正用力在打,李氏拼命想要拦住,却无法挡的了,同被打了几下。
而在门口处,站着很多邻居村人,但是看热闹的多,上前拉架的却没有。
阿润大叫一声:“爹!”冲上前去。
阿润见妹妹被打,母亲受苦,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想要把苗老爹手中棍子躲下,苗老爹见有人靠前,气得一甩手,阿润猛地被摔了出去。
阿润踉跄后退,往地上跌去,千钧一发之时,林枫从后赶上,将阿润及时扶住。
阿润挺身站起,还要再上,林枫把她拦住,温声道:“让我来。”
阿润还没反应过来,林枫三两步上前,正好苗老爹一棍子往下打来,林枫抬臂在棍上一挡,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木棍竟从中断开,苗老爹微微怔住,林枫抬眸:“伯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样殴打妻儿,叫旁人看热闹,不好吧?”
阿润听了这两句,泪已经刷刷落下。
苗老爹愣住,竟然没动,林枫伸手把爱夏抱开。此刻阿润上前,把几乎跌坐地上的李氏也扶起来。
苗老爹趁着酒意,反应过来便叫道:“我管教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林枫皱眉,阿润已经叫道:“你也还知道我们是你的女儿?你动手的时候如打畜生一般,你几时当我们是亲人过?”
苗老爹越发怒道:“贱人,你说什么!”
阿润深吸一口气,不再理睬苗老爹,转头看着李氏:“娘,收拾东西,我们走,今儿不在这个家里住了!”
李氏大惊失色:“阿润,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以……”
阿润道:“再这么下去,早晚给他打死!娘,你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想想!”
李氏一惊,脸上露出痛楚之色。阿润说完之后却又有些后悔,低头吩咐爱夏:“去收拾你的衣裳,我们去姥姥家里住。”
爱夏含泪答应了声,就要回屋,却给李氏拦住:“阿润……”
苗老爹却叫道:“翅膀硬了,就想飞了,好啊,走,都走!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林枫在旁看着,想劝阿润不要冲动,但看苗老爹这般反应,那话就说不出口。
正在此刻,门口有人道:“说什么?什么要走……是谁这么忤逆不孝,对爹娘说这种话?”
阿润回头,却见是个有些年纪的老者,正是本村的族长,怒眉瞪眼地出现在门口。
阿润望着族长,又看看周围那些脸色各异等着要看热闹的村邻,便冷笑了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老族长,方才的话是我说的,怎么了?”
族长白眉皱起:“什么?你竟敢连我也顶撞?”
“顶撞又怎么了?”阿润不理李氏的拦阻,道:“方才我爹快把我娘跟妹妹打死的时候,怎么没见您老人家来露一头说一句公道话,这时侯出来,却冲我来,是不是心里不乐意我们还没打死,想也出来帮个手?”
族长一气,连连咳嗽起来。旁边一个婆娘阴阳怪气道:“润儿啊,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这性子可真泼辣,连族长也不放在眼里……毫无教养,怪不得陈家退了亲……”
阿润一听,怒道:“陈家退亲,我高兴着呢,你着什么急,有本事也让陈家退一次去?!跟我说教养,你们在这儿的谁教养好,倒是给我看看,方才一个个看耍猴似的看我爹动手,敢情你们的教养都给狗吃了?但凡是个稍微有教养的,就不会干这墙倒众人推的破事儿!”
族长咳嗽的死去活来,终于苟延残喘一口气,他看降服不了阿润,就呵斥李氏:“李氏,你看看你养得好女儿。”
李氏低声道:“阿润,别说了……”
族长鄙夷道:“你得管教好了这丫头,别叫她再出言侮辱尊长,丢人现眼……”
林枫在旁实在听不下去:“老先生,这里的是非曲直,你是否看明白了?这件事分明全不是阿润姑娘的错。”
族长抬眸:“你又是谁?”
林枫正欲回答,李氏道:“连一个外人都知道不是我们阿润的错。”
族长没听真切:“你说什么?”
李氏看向阿润,却见她咬着唇,分明是忍着,但眼睛里却有泪花闪烁。李氏抬头,声音清晰,说道:“这件事跟阿润没有关系,她也没错,我是不会教孩子,可是却没有教出坏孩子,族长,你是主持公道的,你该好好评理,而不是无缘无故地责骂我的孩子。”
族长倒退一步:“反了,反了……”他看向苗老爹,想要煽动几句,苗老爹却因酒力上涌,倒退回去,坐在石凳上,低头呼呼喘气。
族长看看李氏,望着她决然的目光,终于悻悻道:“罢了,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跟你们多嘴了。”他转过身,由人搀扶着离去。其他看热闹的也随之讪讪离开。
小院内重又恢复平静。
顷刻,李氏先开了口,苦笑道:“林公子,真是对不住你,又让你看了笑话。”
林枫道:“伯母说哪里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如,我扶伯父入内吧。”
苗老爹醉得快要趴在地上,李氏点点头,林枫便自去扶起他,将他扶到屋内,苗老爹嘀咕两句,跌在床上呼呼睡去。
林枫走到门口,站住脚,就听到外头阿润道:“娘,你看,这是程家夫人给我的银子,是让你再给她绣一件新衣裳的定钱。”
李氏说不出话来:“阿润……”
阿润道:“加上昨儿我给你的五百文,就算是不回姥姥那里,去镇上,也能找个小小房屋安身,比留在家里挨打受骂的不是好么?”
李氏抬手拭泪。阿润道:“娘,我不为难你,你好好想想就是了。”
林枫听她不说了,才从里屋出来。爱夏见状,便识趣地扶着李氏回屋去了。
林枫看向阿润,见她眼角带泪,他从怀中摸了摸,掏出手帕来:“阿润。”
阿润一怔,迟疑着接过,擦了擦泪,才又笑:“林大哥,我倒是后悔让你送我回来了,多看了这一场。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林枫道:“你这是把我当外人的话,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阿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阿润呆呆地看着林枫,林枫心中叹了声:“我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阿润,你懂吗?”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繁星跟月轮,屋里头,爱夏跟李氏低低地说着什么,另一间屋传出苗老爹打呼噜的声音。
阿润喃喃道:“林大哥。”
林枫心头一软,往前走了步,把阿润轻轻抱住:“别哭了,不管你做什么,林大哥都会支持你。”
阿润一张口,差点哭出来,急忙拿手帕捂住嘴,只有泪掉下来,打在林枫肩头。
时候不早,林枫便告辞。阿润送林枫出了村口,惜别之情无法出口,呆呆站着,一直看到他矫健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后才返回。
门边李氏迎了她,把门关起来,娘儿两个进了屋里,面对一盏昏黄油灯,竟有点两两无言。
顷刻,阿润才说:“娘,其实我今儿回来,除了程家的银子,还有一件事,知县大人给我备了房间,让我住在县衙里。以后,我就不会每天都回家来,或许会隔三岔五回来一趟。”
李氏怔了片刻:“原来是这样的,这样也好。”
“所以我才更不放心,”阿润道,“尤其是刚才的事儿之后,娘,我跟你说的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不能一次又一次让爹更过分。”
李氏点头:“润儿,娘知道了。”
阿润忍着泪:“娘,先前在外面我是太生气了,有些话说的有点过,你别放在心上。”
李氏扭头把泪擦去,才笑说:“你是我养大的,母女两个,有什么东西需要放在心上,傻孩子……对了,那个知县大人,对你怎么样?”
“啊……”阿润想到贺兰春华,一笑:“对我挺好的,还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可黏我呢,今儿晚还不肯放我回来,几乎都哭了。”
李氏道:“这样娘就放心了。”
娘儿两说了半宿的话,才睡了。次日早上李氏早早起身,去厨下一顿忙活,阿润还没醒,就嗅到香气,急忙爬起来洗了手脸,见李氏已经把早饭准备好,清粥小菜,还加一个煎鸡蛋,简简单单地餐食,却十分引人食欲。
阿润急忙先吃一口,又恋恋不舍道:“娘,以后我住县衙,岂不是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傻话。”李氏笑,坐在旁边看阿润吃了早饭,才拿出一个包袱来,放在桌上:“这个你拿去。”
“什么?”阿润要翻,李氏道:“没什么别的,我做了点干粮,又炒了点咸菜都放在瓶子里,这时侯天热,放不了几顿,你拿去县衙吃吧。”
阿润道:“县衙里有吃的呢,这些……留给娘跟妹妹们吃吧。”
李氏道:“刚才还说吃不到娘亲手做的饭了呢,行了,拿上吧。”
阿润这才听李氏的话,把包袱背起:“娘,我去了啊!”李氏点头,把阿润送出门,一路陪着出了村,看阿润走上山路,才擦擦泪,又回来家里。
阿润背着包袱,一路也不唱歌,暗暗心想:“我一定要努力攒钱,让娘不要再留在这个破地方受苦了。”她想到这里,脚步越发快,不多时翻过山岭,下山后走上大路,便进了镇子。
阿润沿着大街往县衙走,眼看快走到昨日那个地方,忽地听身后又是一顿吵嚷:“快去啊,县老爷又要升堂审案了!”
这一次阿润有所防备,忙往旁边利落一跳,果真身后哗啦啦又跑过一堆人,都是往县衙去的。
阿润拍拍裙子:“幸亏我闪得快。怎么又要审案了,昨儿不是才结案吗?”
阿润好奇心起,又想到昨日程百舸大赞特赞贺兰春华,她倒是想看看贺兰春华是怎么审案,到底是真厉害还是徒有虚名……当下打定主意,便也跟着人群往前而去。
上了台阶,跨过衙门门槛,阿润挤在人群之中,往前看去,见前头堂上,挂着一面“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堂前或跪或站着有几个人,往上是一副山河日升图,中间端正坐着一名官员,十分绝色的容貌加十分绝色性情,正是贺兰春华。
贺兰春华扫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一拍惊堂,两边衙役照样一声“威武”,顿时四周鸦雀无声。


☆、第33章 情中之情
今日被带上公堂的十分齐全;王员外父子,死者表哥苏明,杀死朱氏的陈青,以及丫鬟阿紫。
王员外因上次吃了教训,心存疑惑,却不敢多嘴。其子王良才道:“大人;真凶已然找到,今日为何又传召我等前来?”
贺兰春华道:“案情尚有疑点;本县自然要再行细查。”
堂上几人面面相觑,苏明问道:“大人,不知还有何疑点?”
贺兰春华一笑:“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本就是天生国色,偏又端庄自持,一派官威,正是刚柔并济,令人倾倒。
苏明瞧着眼前之人;魂魄荡漾,不能自主。
贺兰春华扫一眼满堂之人,轻拍惊堂:“把人带上来。”
刹那间,众人都眺首以盼,却见一声令下,有衙差带着一个人走上堂来。在场众人满怀好奇,纷纷都细看那来人,只有贺兰春华的目光,却只在堂下几人身上,却见有一人面上有畏惧之色,一闪而没。
那人到堂,跪地行礼:“见过老爷。”
贺兰春华道:“你们众人可认得他是何人?”
王员外迟疑着,阿紫也欲言又止,最终两人道:“这不是渡头的船夫么?”
那船夫点头。王员外问道:“大人,为何叫此人前来,他跟此案又有何干系?”
贺兰春华道:“事发当日,你儿媳妇走到河边,却并不见船夫,却等到了陈青,丫鬟阿紫回来,也不见人踪,本县不信会有如此巧合,故而拿来一问。”
几人无语。贺兰春华便问:“船家,你那日为何不曾开船。”
这问题他曾问过船夫,船夫心中有数,急忙又说了一遍,供认了是有半仙指点。
贺兰春华不疾不徐,问:“那么那半仙你可记得是何人?”
“小人是认得的,就是不知他家在何处。”
贺兰春华闻言,便又道:“把人带上堂来。”衙差闻言,当下又带了另一人上堂,生得大脸,长眉,额头生着一颗痦子,神情有些仓皇。
贺兰春华问道:“船夫,你认一认,是否此人?”
船夫又仔细看了一回,道:“大人,正是他无疑。”
“很好,暂时没有你的事了,可退下。”贺兰春华吩咐衙差把船夫先带下去,便问徐半仙:“王员外家儿媳妇朱氏身死之前,是你对船家说他有血光之灾,让他一日不出的?”
徐半仙目光躲闪:“是,大人。”
贺兰春华道:“你为何会对他这般说?”
“是因为小人看他眉间有黑青之气……所以才出言指点。”
“不是船家求你指点,是你主动开口?”
“是。”
“那船家也没有付你银两?”
“不曾……”
“那你平日,也时常这般替人排忧解难,不收钱财?”
“这……”徐半仙犹豫着,低头道:“这倒不常有……”
贺兰春华冷冷一笑:“还好你说了实话,那你继续说来,那日你为何会忽然主动跟船家说话?记得如今你是在公堂之上,若有虚言,小心刑罚伺候!”
徐半仙咽了口唾沫,终于道:“小人不敢骗青天大人,小人……是受人指使,才去跟船家攀谈的。”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贺兰春华问道:“谁人指使?”
“那人……是个小厮……”
贺兰春华见他吞吞吐吐,已不耐烦:“你走街串巷,认识的人极多,既然记得是小厮,必然也知他身份,究竟是谁家小厮!如何撺掇的你,快说!”
徐半仙听他言语中冷气嗖嗖,趴伏地上,不敢违抗:“是王员外家的小厮,因为王员外素日多有照顾小人……是以跟他家人熟络,那天这小厮来找我,说让我找船夫……只让他休工一日便是,还给了小人几文钱,其他小人什么也不知道,求大人明察!”
徐半仙说完之后,贺兰春华道:“王家……”目光如刀扫了一眼王员外父子。
王员外呆若木鸡,顷刻叫道:“什么?这跟我家有何干系?是哪个小厮如此?”
徐半仙索性接着说道:“朱氏出事之后,小人心觉蹊跷,有心回去问问,谁知却吃了闭门羹,有人说那小哥已不在府中,小人也不敢计较,只得作罢。”
王员外道:“他叫什么?”
徐半仙道:“叫旺儿。”
王员外一愣,贺兰春华道:“王富,你的家中下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去买通船夫?可是你指使的么?”
王富大叫冤枉:“大人,这跟我没有干系,小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贺兰春华道:“一个小厮而已,若没有主子教唆,他怎会有如此胆子,何况又拿钱买通……来人,去王府,把那旺儿……”
贺兰春华正要发签叫人,却听王富旁边王良才道:“大人不用去传了,其实,是小人叫旺儿买通船夫的。”
贺兰春华眼睛微微眯起:“你?”
王富也看着儿子,神情仿佛被雷劈过:“良才,你说什么?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王良不答他,神色依旧淡定,朝上说道:“小人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之前小人跟朱氏吵了一架,她才赌气说要回娘家,小人不舍她走,才买通船夫,其实并无其他意思。”
“吵架?”贺兰春华冷笑:“你们是什么时候争执的,为何起了争执?”
“是……因为一点小事,夫妻之间难免口角。应该是二日的中午头,吵完之后,她便嚷嚷着要走,正好徐半仙来到,我才心生一计,随便叫旺儿如此。”
贺兰春华问道:“究竟是什么小事,说清楚。”
王良才微微沉默,才道:“我们成亲一年多,并没有子嗣,因此争执。”
贺兰春华听了,便问丫鬟阿紫是否有此事,阿紫点了点头:“夫人时常跟少爷这样争吵……他们争执的时候奴婢不敢在旁边……只隐约记得那天中午,夫人又摔了东西……正好表少爷来到,夫人就动了心思,命我去传信……”
贺兰春华看向苏明:“你接了朱氏的书信,并未把此事跟其他人说起?”
“不曾说,小人怕生事端,连书信也是烧掉了。”
贺兰春华颔首:“如此说来,你倒是个至诚君子。”
苏明抬头,对上那双凤眸,心头又是一动。
贺兰春华又是一笑:“罢了,本县已经知情。退堂,择日再审。”
众人十分惊愕,本以为刚刚开始,忽然间退堂,一时有些诧异不起,贺兰春华却看向苏明:“苏生员且留步。”
苏明一惊又喜,旁边王良才一怔,诧异看向他。
此刻,王员外看看贺兰春华起身,才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一眼苏明,拽住了王良才,转身匆匆往外而去。
贺兰春华正低头跟宋和低语,而后慢慢往内而去,苏明见状,急忙跟上。
门口的百姓看到这里,都是如坠雾中,不明所以,很不尽兴地四散。
阿润也瞧得莫名其妙,心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瞧这人好像什么也没干嘛!只挨个儿地问来问去,好没意思!”
阿润转身往外走,一抬头,就见王员外拉着王良才,颇有点气急败坏地走出人群,他们去后,又有两个衙役,有些鬼祟地跟在后面。
阿润不以为意,摇摇头要进县衙,此刻,旁听的百姓中有人便笑:“县令大人为何叫苏公子入内?”
“谁知道,或许是为了断案?”
“我看不是……恐怕另有蹊跷。”
这人声音怪异,阿润忍不住也看了一眼,却见他满脸邪笑。
旁边的人就催促他说,这人左右看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给人听见了我还活不活了……”
旁边的人就激将道:“怕你什么也不知道,故意卖关子呢。”
此刻几个人走出县衙门口,那人见左右没有公差,终于道:“我倒是听说些风言风语,说这位苏小公子,是个风流的人物,水旱皆通,生冷不忌,左右逢源的很呢。”
“何意?”
“你们瞧,我们县令大人生得那般模样,保不齐……”几人声音本来就低,说着说着,便走远了。
阿润听不见,便啐了口:“有本事说完再走,吊人胃口。”阿润一转身,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正是宋和,望着她道:“阿润姑娘,站了这半天脚不累么?”
阿润一听,就知道他必然是看到自己在听审了,便道:“我本想看看热闹,没想到……真是无趣。”
宋和道:“哦,该怎么才是有趣?”
阿润举手比划,眉飞色舞道:“那当然要噼里啪啦地打板子,打得坏人嗷嗷叫,跪地大叫饶命……”
宋和忍笑:“罢了,你还是快进去吧,小小姐早上起来就很不高兴呢。”
阿润这才着急:“是吗,我去看看小毛。”
宋和一点头,转身出去了。阿润见他走了,才记起来,居然忘了问他贺兰春华把苏明留下是什么意思,现在哪里。
阿润便先去内宅,果真看到毛双儿托腮坐在桌前,头发也不曾梳理。阿润把篮子放下,问道:“小毛,在想什么?”
毛双儿回头:“你今天晚上还会走吗?”
阿润见她着实可爱,便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小脸,道:“不会了,我昨天回家,跟我娘说了一声儿,今晚上留下来陪你。”
毛双儿这才欢呼了声,伸手抱住阿润:“阿润姐姐,我太高兴了。”
阿润揉揉她的头:“你看你,头发也不梳,越发像是个小鬼头。”
毛双儿乐得笑起来:“小鬼头?”
“你高兴什么?脸不会也没洗吧?”阿润道:“快点起来,先去洗个脸,回来我给你梳头。”
毛双儿大为兴奋,急忙跑去洗脸,湿漉漉地又跑回来,等阿润给她梳头。
阿润在家里的时候,负责照顾爱夏爱冬,梳头自然不在话下,不多时候,就给毛双儿梳了个漂亮的双丫髻:“这样就好看多了。”
毛双儿顾盼甚美,忽然鼻子掀动:“什么东西这么香?”
阿润转头一看,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篮子:“啊,这是我娘给我带的一点咸菜之类的东西,我还没仔细看呢。”
“咸菜是什么?”毛双儿好奇地问。
“是……吃的……但不能就这么吃,要配着粥,或者馒头……”阿润自顾自说着,忽然后知后觉,看着毛双儿咽口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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