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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上-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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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也笑了笑:“不光有心事,还很会惹事生非,让娘生气呢。”
太后笑了出声:“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小庄道:“我只是想……若是没有太后,此刻的锦懿,会是什么样的,或许……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太后闻言悚然:“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是天生命好……不会有那些的,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胡说了。”
小庄仰头看向太后:“太后,其实锦懿知道……太后那么疼爱我,是因为……之前早夭的小王爷,是不是?”
太后一怔,心头却忍不住一痛,勉强笑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傻孩子,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
小庄道:“之前我去见过皇帝哥哥,皇帝哥哥说,人各有命,有一个绝好的人,却天生孤苦伶仃,命运多舛,但如我,却享受着太后跟哥哥的关爱……”
“锦懿,你说的……该不会是成祥吧?”太后皱着眉,叹了声。
小庄看向太后:“您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太后有些为难,出了会儿神:“成祥……起初以为他粗鄙忤逆,但是……我也说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小庄愣愣地望着太后,泪顺着眼角滑落,太后眼中也见了泪光,却忙忍了,笑道:“好端端又说起他来做什么。”
小庄道:“我就是听闻前方战事吃紧,我很担心呢。”
太后心头一片柔软:“放心吧……成祥……也是个有福的,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太后……是真心这样想的?”
太后顿了顿,点头:“自然了,何况此番若是大捷,将来犯两国尽数击溃的话,实在功在千秋。”
小庄听到最后,眼中的光芒微微地有些黯淡。两人相依相偎,片刻后,小庄道:“太后之前不喜欢成祥,可是却很喜欢小虎子。”
太后笑道:“小虎子实在惹人爱,比小明儿更叫我挂心,他现在如何了?”
小庄道:“在庄园里,玉兰陪着,他最近跟玉兰要亲一些……若是他以后长大了,太后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太后故意嗔怒:“说的什么话!我当小虎子是我亲孙儿一样。别故意跟我生分。”
小庄笑:“这我就放心了。”
太后望着小庄粲然笑容,忽地有种异样感觉,正想问她,小庄的手在腰间探了探,举手摊开掌心:“太后,这件东西,是成祥留给我的……也是成祥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凭证。”
太后一愣,低头看去,却见小庄掌心放着一枚很是普通的香囊,瞧着几分眼熟。
太后迟疑:“这不是那日你歇在宫内落下的吗?雪海拿走说要给你送去……”
小庄道:“是啊,正是此物……这件东西,是成祥身世来历的唯一信物,当初,我把黄金飞天给了他,他把此物给了我,他说……留着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倒不如给我带着的好……这东西虽不起眼,但对我却是极珍贵的。”
太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说来成祥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
小庄忍着泪:“是啊……太后,这般珍贵的东西,您帮我收着好么?将来……可以给小虎子……让他知道,这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
太后听得怪异:“锦懿……你……”
小庄笑道:“好了,我不说了……瞧着时候不早,我也该出宫了。”
小庄把那香囊放在太后掌中,太后握住了,觉得微沉,来不及细看,当下先放进怀中。
太后送了小庄出宫,喃喃自语道:“锦懿今日仿佛有些……”
熊嬷嬷道:“公主大概是担心驸马爷呢。”
太后听到“驸马爷”三字,叹了口气:“那个人……唉……”想到这里,便一按胸口,把那香囊掏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喃喃道:“这个……看来倒是挺新的,怎会是二十多年的信物?莫非那人骗了锦懿?”
熊嬷嬷笑道:“奴婢瞧着那位少将军不是个会骗人的。”
太后正欲将香囊收起,手指尖忽然捏到一枚硬物,太后一愣领悟:“原来内有乾坤……怪不得……”
熊嬷嬷道:“原来在里面?不知是什么?”
“罢了,别人的东西,看个什么。”太后不以为意,复把香囊放回袖子里,漫不经心回到榻边。
是夜风雷阵阵,太后睡得极为不踏实,翻来覆去,辗转难寐,耳畔仿佛又响起婴孩的啼哭,不依不饶地,太后捂住耳朵,却还是能听到那凄厉的哭叫声。
太后身上冷冷,却出了汗,一声惊雷过,耳畔婴孩的啼哭声消失不闻,取而代之的,竟是金戈交击发出的惊人响声!太后蓦地睁开双眼,胸口起伏不定。
手在胸前一探,摸到那硌着的一物,太后喘息之余,鬼使神差地将香囊打开,手指探入,拈到一物。
指尖略有些凉意,太后眯起眼睛,暗淡的光芒之中,看到手中举着的半块玉珏。
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太后的眼睛睁大到极致,帐外电闪雷鸣,电光道道,仿佛落在那洁白的玉珏上,那光芒愈发耀眼。
手难以自制地抖了起来,那玉珏自掌中滑落,掉在被子上:“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后摇头,伸手死死地捂住嘴,惊慌失措,心神俱乱。
顷刻,太后起身,把枕头猛地掀到旁边,将匣子取出来,抖个不停的手指掀开匣子盖,里头静静地卧着一枚玉珏,玉色恬然,仿佛一个沉睡了许久的婴孩,始终酣睡。
太后无法呼吸,回身从被褥上找到那半块玉珏,一手一块,眼中的泪如大颗大颗的雨一样跌落,太后顾不上擦,试图将两块玉凑在一起,但是她的双眼始终被泪所迷,太后狠狠地咬了咬舌,舌尖刺痛,血的滋味。
双手往中间一对,两块玉珏碰在一块儿,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太后眼睁睁地看着,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类似绝望般的悲鸣:“啊……”
凄厉的叫声惊动了熊嬷嬷,忙来查看究竟,太后却一声也发不出,仿佛被梦魇住了,手中死死地握着那块玉。
熊嬷嬷慌忙扶住太后:“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太后喉头格格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仿佛一瞬间她的魂魄都被玉珏勾走了,让她无法言语,无法思考,无法镇静。
而就在殿门处,雪海站在电闪雷鸣的门侧,听着太后的悲声,冷冷一笑。
“去……叫皇上……”太后终于能开口,顷刻,又凄厉地大叫一声:“快去叫皇上!”
有太监匆匆地奔去请皇帝。太后却踉跄下地,鞋子也不穿,仓皇地冲向殿门口。
熊嬷嬷想要拦住她,可太后却中邪了般,猛地将她推开,一口气跑到殿门口,任凭头顶电闪雷鸣,太后冲入雨中,叫道:“天啊……天啊……天啊……”泪伴随着雨一块儿洒落下来,太后抱着那块玉珏,跪倒在地,任凭泥水溅湿全身而不顾。
熊嬷嬷骇然惊魂,冲向太后身边:“娘娘!您究竟是怎么了,娘娘,快起来呀!”声音里竟也带了哭腔。
太后垂头,保养的极好的长发散落一地,浸没在冰冷肮脏的泥水之中,太后看着那玉珏,复又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成祥的脸。
他站在高高地御龙殿外,舒展着腰身,当时太后想:阿泰怎么这幅打扮?
他在御龙殿内跟她相遇,坦坦荡荡赤子之心的双眸打量着她,她的心头悸动,难以忍受的波涌。
后来的后来,他归来,他又离去……临别之时,他问:太后,另一个皇子是怎么死的?
“天 啊……为什么,为什么!”滕太后锥心刺骨,嚎啕大哭,她是个瞎子,眼睛盲目,心也看不见,她朝思暮想的儿子就在眼前,他来了,又离去……她却一无所知,他 甚至靠她那么的近了,那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几乎就叫出一声“娘亲”,她却仍是如此愚蠢,一无所知!视而不见!
不可……饶恕!这世上,怎么会有,似她这种娘亲……
太后寝殿的宫女太监们,齐齐跪在雨中,胆战心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泰堂急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皇帝跪倒在泥水中:“母后!发生什么事了?这样会着凉的……我抱您进去……”
“阿泰……”滕太后终于看到皇帝,她转头望着刘泰堂,对其他的话听而不闻,只是紧紧地抓着皇帝,“阿泰,你看……”
皇帝望见太后手中的玉珏:“这,这是……”
“是你弟弟……是阿弟……”滕太后任由眼泪奔流,几乎是嘶吼着:“是你阿弟啊……”
皇帝惊魂:“母后……怎么回事,阿弟,不是死了吗?”
“没 有,没有……”滕太后大哭着,“成祥就是你弟弟,他就是你嫡亲的弟弟,他回来了……可是却又生生给你我推开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老天,你为什么不干 脆取了我的性命,为何要这么对我?你若要取我性命只管拿去,所有罪孽都在我滕秀琳一人身上,你放过我的儿子吧!”
时光倒转。
就在杀手们追来之时,滕太后拼尽全身力气生下第二个皇子,看着两个柔嫩的小东西,她恨不得每一个都仔仔细细地亲一亲,但是时间却不许她这样做。
第一个小家伙,打降生就十分安静,很是懂事,偶尔竟会咧嘴一笑,但是第二个小家伙,却是个极其吵闹的,刚刚露头就哇哇大哭,哭声十分地高亢有力。
滕太后试图安抚他,不要让他哭叫,这样必然会引来杀手,但是无济于事,她甚至狠心用手压着他的嘴,但是看着小孩涨红的脸,却又不忍心地松手。
她一松手,小孩子便又高声大哭起来。滕太后已经听到杀手的脚步声逼近……太后泪如雨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孩子都是她心头的珍宝,但是……
或许就等在此处,娘儿三个一块儿迎接杀手,最坏的下场自然是同死。——那一刻,滕太后心碎之际,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是……
不能死……
这样死去,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她的冤屈,没有人替她报仇,而且……她不想死,尤其是不想,这才降生的小宝贝,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红尘,就已死去!
心痛如绞,太后抱紧怀中的两个孩子,老大始终十分乖巧,不声不响,但是老二,却一直叫个不停,滕太后望着那小孩子哭叫的样子,低头在他额头上吻落:“乖孩子,娘对不住你……”
泪打在小家伙的脸上,他甚至没有睁眼,却仍拼命地大哭着,仿佛嗅到自己不祥的命运。
滕太后咬着牙关,将老二放下,一手抱着老大,一手死死地捣着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她起身离开藏身之处,那小孩子仿佛知道母亲离开,越发不依不饶地大哭起来,哭声充满了委屈,不解,仿佛在大叫:娘亲,不要丢下我!我也是想要活下去的!
但是这个世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杀手们看到哭个不停的小皇子,却想不到滕太后生下的竟是双胞胎,便狞笑着抱着小皇子而去。
而那小孩子的哭声,从那时候也深深地刻在了滕太后的脑海中,心头上……她无法忘却,不能忘却,二十余年,成为梦魇!
刘泰堂听了滕太后的讲述,这才明白,这二十年来困扰滕太后的心魔为何。原来,他如今的九五至尊,母子荣华,是因为他那从未见过面的阿弟性命换来。
原来,原来……成祥竟是他的阿弟!
世事,竟然如斯!造化,竟然如斯!


☆、第140章 完结篇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临战之前,温风至所念的一首诗。成祥不爱那些四书五经文绉绉的玩意儿;所会的那几阙词;也多是听本真念的习惯故而记住……但是这一首,却难得地十分入耳,而且应景。
目光自敌军的包围之中看向更远,越过满布的阴云;成祥仿佛能看到那蓝天碧水的龙都;或者乐水;就在那里,有他所喜欢的人,有他所想要……誓死都要好好守护的人。
城墙底下,是潮水般的三国兵丁,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
这已经是第四座城池了……若是再守不住,背后便是繁华的腹地要塞。让这群贪婪的豺狼涌入,后果不堪设想。
成祥抽出匣中宝剑,高擎吼道:“开城门!随我杀敌!”喊杀声,惊天动地。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刘泰堂坐在马上,铠甲着身。部队急速往前而行,皇帝的心中也片刻无停。
皇帝想了很多。从跟成祥第一次相遇,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言谈,笑容……到往后的种种。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个人是他的血亲弟兄,怪不得,在头一次遇见的时候,望见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人,站在帷幕后面的皇帝,有种轰然雷动的震栗感。
他记得当成祥俯身给他拾书、两人手指相碰之时那种感觉。
成祥还笑:“我们刚刚是不是……‘嗤’了一下?”
那人实在不是个叫人省心的主儿,其实在知道他就是锦懿心上那个人之前,皇帝对成祥,应该是满满地好奇,好奇世上为何竟会有这样奇特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竟丝毫不懂得惧怕。
可是后来,后来不知不觉,竟给嫉恨迷了双眼。
听了太后讲述过往,刘泰堂才蓦然惊觉。
所谓明鉴万里的天子,是何其可笑。他跟母后深爱的阿弟,就站在他们面前,却对面不识。
而成祥,那个之前会让人一眼看透的家伙,又是何等的狡猾,最后他答应出征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了吧,所以,才有那临去倾情一抱。
他是在诀别。
他背负了所有的爱,恨……却不想让太后知道内情而伤心,他明知道皇帝曾恼过他甚至曾经一度想要……但是成祥仍是什么也不说,他选择守护。
真是……一个可恨的人。
皇帝想着想着,忍不住一笑:“成祥,成祥……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阿弟!”
皇帝敛眉,扬鞭断喝:“驾!”
敌人如群蚁般涌来,越来越多地杀向成祥身畔,成祥不知砍杀了多少人,手中的兵器已换了有五六把。
敌军认定了他,前赴后继杀来,凌云府的死士围在周围,以兵器厮杀,甚至以身躯为肉盾,替成祥挡下致命的攻击。
一个个倒下,却没有谁后退半步。
喊杀声里,人人都红了眼。一名贼寇杀来,将凌云府的死士砍翻,成祥暴起,挥刀劈下去,刀刃因杀了太多人已经有些翻卷,一刀劈落,竟嵌在那人身上。
刹那间,旁侧的敌人趁虚而入,成祥一时拿不到衬手的兵器,心中一动,俯身自靴中拔出解廷毓赠与的匕首,身形如风,刹那间,敌人喉间血箭奔涌,已然丧命。
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之中,双方的兵力极快消耗,可是凌云府的士兵,却也耗损了大半……因在之前的战役中被内奸陷害,本就折了元气,援兵未至,只能以寡敌众。
全因凌云府的士兵格外凶悍,战力极强,才能抗敌不退。
将陷于危局之时,却有一队人马,打扮的十分古怪,加入战团,成祥擦擦脸上的血渍,笑道:“原来是你们!”
只可惜厮杀中,温风至跟他分开……也不知温风至如今在何处,是否看到,小昆仑的山贼人马,竟也加入了战团!其中多半是男子,可也有不少身着异族服侍的女子,以青色黥面,身手利落,不输男子。
其中一个女子,回眸看了成祥一眼,成祥认出这女子,正是之前含泪跟温风至报信,说猛子去取神花的姑娘,目光相对,那姑娘向他一点头,挥刀杀入战团。
成祥哈哈大笑,站稳身形:“他娘的,你们这群飞禽走兽想要过关,也要看老子们答应不答应。”
他生来心胸宽广,性情仁良,如小庄所说:为友尽义,为君尽忠,为母尽孝,为百姓尽力……
他虽未曾被生母选择,但离开母亲的他,仍是独自学会了坚强跟勇敢,他从未怪罪过谁人,心胸中所有的,只是对天地跟至亲的眷恋和爱顾。
甚至不惜性命。
惊天动地的厮杀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残余的战士们体力几乎都耗尽了,喊杀声也比之前弱了许多。
成祥拄着长刀,浑身都被血湿透,周围的敌人一时没有围上来,只有几个仍对他虎视眈眈。
精疲力竭,现在拼的仿佛只有坚韧的毅力。
成祥抬头看天,烽烟交织,把天色都迷住了,看不到蓝天,也看不到日色,只有阴沉一片。
敌人的方向,仿佛又有援军来到,成祥挥刀,传令官舞动旗帜,剩下的凌云府官兵跟小昆仑的残余人马都退到了成祥身旁。
成祥提刀,将刀刃上的血擦了擦,眼神中仍透出骇人的煞气:“今日若还有一个凌云府的士兵,就不许放半个敌人进城!”
对面而来的,是三国最后的兵力,都知道凤镇是通往□□腹地的要塞,因此就算这一场血战折损大半,也不惜倾国之力想要突破。
成祥望着对面乌压压地敌人,眯起眼睛一笑,心道:“小庄……看样子,我又要……失约了……”成祥正欲挥刀冲锋,却闻如雷般的马蹄声,奔涌而至。
成祥一愣:“他娘的……”还以为是敌人夹击,不料城头上传令官呆看了会儿,忽地大声叫道:“那是……皇上的龙骑……王师……少将军!兄弟们……咱们有救了,王师,是王师!”
对面的敌军也发现不妥,人马开始躁动。
成祥一惊,转头看去,眼前,烽烟散开,金光灿灿的金甲仿佛一轮初升的红日,马上的人飞速逼近,在他周围,各有九骑神骏,如天兵天将般严密追随护翼,而那人眼中,却只望着成祥,叫道:“成祥!”
成祥睁大双眼,以为是幻觉,那人打马狂奔,铠甲下的双眼,有怒,有恨,但更多的,是无限痛惜至爱,刘泰堂吼道:“成祥!成祥……阿弟!”
成祥张了张口,喉头哽动,眼中泪珠毫无意识地滚落。
刘泰堂拔出金剑,当空一挥,身后千军万马,如雷霆万钧,摧枯拉朽般地冲向对面已经战栗不安的联军!
王师如潮水般掠过凌云府士兵身畔,成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握住长刀,随之吼道:“儿郎们,冲啊!”
这一次,是决战,也是定局。
皇帝提着宝剑,眼神极为锐利,充满杀气,他俯身,把成祥拉起来,成祥抬头看他:“皇上你刚才叫我什么?”
刘泰堂索性翻身下马,砍翻了一名蠢蠢欲动的敌军:“回去后,再治你的罪……”他回过头,嘴角一挑,笑唤:“阿弟!”
目光相对瞬间,刘泰堂就像是找到了他一直所缺少的,看着成祥,感觉如此自在而踏实。
成祥灿然一笑,满脸血渍跟烟尘,却掩不住那自在开怀的笑容,他人在乱军丛中喊杀震天,却有种甘之若饴的感觉,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家人是谁,他们也终于找到了他,他们从来不曾抛弃过他……从过去,到现在。
他终于不再是个……被遗弃的孤儿。
头顶天空,阴霾随着战事的接近终结而逐渐散去,渐渐透出了碧蓝的天,跟金色的阳光。
就在刘泰堂御驾亲征之前,小庄把香囊给太后,其实是想孤注一掷,顺便托付了小虎子……小庄,是想到成祥身畔去。
她是最清楚成祥身世的人,成祥来到这世上,是孤零零一个,无依无靠,生死悬命,但是在他去的时候,小庄不能让他一个人。
上天入地,是生或死,她都要陪着他,因为小庄曾经答应过成祥:她绝对不会撇下他。
小庄也不舍得,撇下成祥一个人。
所以宁肯追随他而去……行到大风,便给皇帝的暗卫拦住,告知她皇帝将要御驾亲征之事,小庄一听,就明白刘泰堂已经知道成祥跟他的关系了。
那一刻小庄忍不住泪落,成祥不曾辜负他的家人们,而他的家人们,也同样不曾辜负他!
小庄也很是淡然地下了决心,倘若结局真的不幸……她是一定要陪伴成祥走过那黄泉路。
刘泰堂去后,宫中发生了“小小地”波折。
有一伙乱贼于宫中作祟,杀了几个宫人,皇后受惊过度,竟病倒了,事情平息后,却又发现,原本在冷宫的宫芙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太后身边的宫女雪海。
但是宫内私底下却有些奇异流言,有人说皇后是被刺客所伤才一病不起,还有人说那惊魂一夜,冷宫之中很是热闹,好像还出现过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和尚,把冷宫里的宫芙跟雪海一并带走了……种种匪夷所思,不知真假。
但因有滕太后主持大局,都也知道太后严明,因此流言很快平息。
不料此后数日皇后缠绵病榻,竟支撑不过……因此刻御驾未归,太后秘不发丧,又把小太子刘明带到自己宫中,亲自照料。
这一日,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太医院的首座亲来参见太后,密谈良久,熊嬷嬷在旁听着,是说“只要找到神花……有法子可医,虽不能保证,但有七八分把握”之类,太后竟隐隐面露喜色,嘉许了首座,并命他们继续详查。
到了中午,天空忽然飘起雪花,风卷着洁白的雪片当空飞舞,雪片簌簌而落,隐隐带几分欢快。
近来事多,小庄便跟玉兰带着小虎子留在宫中。次日一早,熊嬷嬷亲自来叫小庄,又给她加了件披风,小庄问道:“做什么?”
熊嬷嬷道:“太后要出宫,一块儿去。到了就知道了。”
小庄问道:“要不要带小虎子?”
熊嬷嬷笑:“天冷,就不用带着了,让季姑娘照顾便是。”季玉兰在旁探头:“您老人家神神秘秘,是什么好事儿呢?”
熊嬷嬷笑道:“横竖去了就知道了。”竟马不停蹄地拉着小庄,离开殿内。
出了殿,竟见滕太后已整装待发,小庄从小到大,没见过太后出过宫……当下大为纳罕,心中隐隐猜到有大事发生。
凤驾出宫,缓缓沿着御街往外而行,小庄问道:“太后,到底要去哪里?”
滕太后袖着手,道:“差不多该到了。”不到半个时辰,车子便停了下来,下地之时,见地上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雪,然而落脚之处,早给宫人们打扫过,又特意铺了毡子。
小庄抬头,蓦地惊了惊:原来太后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东城门的城墙边儿上!
雪越下越大。
城外山河,也变作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更见壮阔。小庄跟太后挽手站在城墙之上,周围是静默无声的宫人跟侍卫,人人肃然而立。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一个方向,直到在长路的尽头,白皑皑地天地之间,慢慢地出现一个黑点。
太后往前一步,手扶在城墙的垛口之上,声音里有些许颤意:“锦懿,你帮我看看,那是不是……”
隔得太远,怎能看清?小庄屏住呼吸,却见有一匹马脱颖而出,飞快地往这边赶来,马上的骑士,身形如虎如龙,他逐渐地靠近了,甚至能看清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头写满了欣喜,他扬手欢呼,叫道:“小庄!”
——成祥!
在成祥之后,是已经换了常服的皇帝,皇帝笑吟吟地,目光自成祥身上移开,看向城墙之上,亦大声叫道:“母后!”
滕太后掩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泣,目不转睛地看着城楼下雪地中,此一刻,苍天有眼,天光乍现,她一生的梦魇终于结束,她一生梦寐以求的美梦也终于成真,她的孩子们……终于都平安归来了!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两匹健马一前一后,赌赛般,马蹄踏的雪花凌乱翻飞。马上的骑士们长笑着,追逐着,生龙活虎地向着都城奔来,而古老的城门大开,迎接两兄弟凯旋而回的,是敬慕他们的子民,以及……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的正文到此完结,这也是薇妮第二十六本完结文啦。
像是之前说的,《青云上》的实体书估计会很快上市,大概是十月底的样子,具体消息可以随时关注本书或者薇妮的微博,若有信息更新,我会在文里或者微博通知。
实体书里补了四个番外,大致是深宫内情解密,几对儿儿女姻缘,以及主人公的后续生活……最后的番还有特别的“人物”客串,大家一定猜不到啦,甜甜暖暖,颇为满足。
这本书的情节跟感情发展都是我很喜欢的,两个最主要的主人公自然也没的说,很喜欢。
我曾在之前的某章说过,写这文是想表达一点东西的……我想,看完最后这许多章,或许会有人明白……不明白也无妨,只当一个好故事来看亦可。
忍不住想问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如果大家遇到滕太后当初遇上的这种情形,会怎么抉择?
而当初促使我写这文的最大动力,不是其他,而是“成祥”,这个人物,至真至纯至强,感人至深。但最初启发我写这个故事的最初,却是一张让我痛哭多次的图,这世间有最真挚动人的情感,也有最无奈的选择……想了想,还是留作我心底的秘密吧。
起码在这个故事里,在这漫天的大雪中,成祥跟泰堂两兄弟圆满归来,跟他们所爱的母亲跟所爱的人团圆,不是凄惶,也不是孤零零地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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