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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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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雪海便去吩咐宫女们,把殿内的帘幕都垂下来,挡住了外头越来越大的风跟暗沉的天色,殿内的烛火却是都燃了起来,照的通明一片。
早在天色刚变的时候,熊嬷嬷就忙着吩咐宫女下去给御膳房传信,此刻宫女急急回来,托盘中放着一个凤纹药盅。
熊嬷嬷捧了来,道:“太后,喝口参汤吧。”
滕太后双眉一拧,极为不耐烦,声音也严厉了些:“谁要喝了!”
熊嬷嬷低头,不敢多嘴。
“太后……”却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正是小庄,缓缓开口道:“刚熬好的呢……我来服侍太后……您瞧在我的面儿上,就喝一口吧?”
小庄捧了来,舀了一调羹吹了吹,自个儿先尝了半口,道:“太后,不冷不热,正好呢……”
滕太后望着小庄,眼中的焦躁之色缓缓压下,终于叹了口气,顺从地喝了半药盅的汤水。
旁边的熊嬷嬷跟雪海两人见状,才双双松了口气。
小庄见差不多了,便把药盅给了熊嬷嬷,又劝道:“太后,安歇吧?”
风吹动外间帘幕,透出若隐若现的天色,烛光也随之摇晃不休。
滕太后看着小庄,略微点了点头,熊嬷嬷忙把床帐也放了下来。
滕太后喝了汤后,略微安神,然而听着帘幕之外传来的闷雷声响,却仍是惊心,忍不住抱住小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这瞬间在她的眼前,仿佛一阵阵儿地又出现那怪石跟阴云交织的场景,闷雷声中,夹杂着那若隐若现的婴儿啼哭,她的魂魄都好像要碎了。
小庄察觉太后的不安,手在太后背上轻轻抚过,柔声说道:“太后,锦懿在这里陪着你呢,就像是小时候,我跟阿泰哥哥一块儿陪着您一样……”
太后听了,微微睁开眼睛,望着小庄,眼睛中缓缓地涌出一层泪来:“好孩子,你跟阿泰都是我的好孩子……”
小庄靠进太后怀中,伸手抱住太后的腰:“嗯……不管我跟阿泰哥哥怎么大,也都是您的孩子。”
太后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感觉到她抚慰体贴之意,鼻子一酸,泪便一涌而出,耳畔那婴儿的大哭之声渐渐地减弱,太后哽咽道:“永远都是娘的乖宝宝……永远都是……”声音颤抖着,也不知是说给小庄听,还是她自己,亦或者是……
太后拥着小庄,渐渐地鼻息沉稳,睡了过去,而外头的风雷之声也变小,但雨声却响了起来。
小庄毫无睡意,望着太后有些苍白的脸色,从小她就知道,太后讨厌下雨天,尤其是打雷的天气,有时候还会毫无理由地大发脾气。
只有在抱着她跟刘泰堂的时候,太后的心情才能平和一点。
此刻见太后睡着了,小庄才敢动了动,半边身子都已经麻了,瞧着太后睡得正沉,知道是汤药也起了效。
小庄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掀开帘幕,走了出去。
熊嬷嬷道:“懿公主,幸亏您在这儿,不然的话……”
雪海问道:“公主为何起来了?”
小庄道:“这一阵雷雨快过去了,等太后醒来,该已是晴天……早上解府来人请回去,我也好回殿内先收拾一番了。”
熊嬷嬷大为不舍:“才进宫三天而已,公主还是多待上几日,娘娘也不舍得您回去呢。”
小庄笑了笑,道:“嬷嬷,横竖以后还常进来,太后这里,就有劳你跟雪海姐姐了。”
熊嬷嬷道:“我们自然尽心服侍,不过有些要紧的时候,还得靠公主你,如今皇上日理万机,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这宫里头……唉……”
雪海道:“嬷嬷,公主如今嫁了,就别说这些让她牵心了……”
熊嬷嬷才忙又陪笑:“我一见到公主,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也想跟您说……”
小庄不言,只是探手把熊嬷嬷的手一握,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道:“嬷嬷,太后说不让我跟她见外,你也知道的……我也不想跟你和雪海姐姐见外,毕竟我是在这儿长大的,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说句俗话……不管如何,我都当你们是我的娘家人。”
熊嬷嬷听了,眼圈也有些发红:“公主……”
小庄把她温暖的手放开,微微一笑:“嬷嬷别出来,就在这里照料着太后……”
雪海道:“我送公主。”
出了太后寝宫,外头天色虽然仍暗暗地,可雷声已经消停了许多,雨也淅淅沥沥地。
雪海道:“公主不如等雨都停了再走……又有风,撑着伞也会淋着,别受了寒。”
小庄道:“不碍事,我顺着廊下走。”
雪海道:“公主今儿真的要走么?不如等雨停了,明天再走也是一样……这等天气,皇上必然也是不许您走的。”
小庄微微一笑:“待会儿我会去辞别皇上。”
雪海看看天色,道:“现在可别去,留神扑个空,方才有人跟我说,看到皇上仿佛往林美人的宫中去了……”
小庄微怔,便道:“多谢姐姐提醒。”
雪海伸手,接着那屋檐下滴落的雨水,随口般说道:“说起这林美人,倒是运气好,本来只是个不起眼的秀女……听说那天皇上经过公主殿,可巧不知为何她在那儿……当即就得了圣宠,满宫的人羡慕呢……啊,雨停了,还是公主好福气。”
小庄跟雪海分开,由几个宫女陪同,便往回走,此刻因落雨天,宫内的人少有出来,一行人默默地出了太后殿,沿着甬道往回而行,虽然此刻雨已经停了,宫女还是小心地撑开了伞,另一人便虚虚扶着小庄手肘,怕地上滑不留神跌跤。
如此走了一会儿,小庄忽地听到一声凄厉,在耳畔响起,她惊得抬头:“什么声音?”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还未说话,便又听到那似哭似叫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小庄循声看去,望见甬道的尽头,拐弯处仿佛就是……冷宫的所在。
其中一个宫女大着胆子道:“公主,那是冷宫里的一名疯了的宫女,一到下雨天就会乱叫,公主别在意。”
小庄道:“疯了的宫女……”小庄小时候,是听说过冷宫的传说的,听闻是先帝的一名妃子,犯了失心疯被关在里头。
熊嬷嬷曾经暗中叮嘱过小庄许多次,叫她万万不可以接近冷宫。因此对小庄而言,冷宫,疯妃,就如一个可怖的阴影,让她对冷宫望而却步。
只不过奇怪的是,有一次下雨天,小庄跟刘泰堂玩耍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太后銮驾,向着冷宫而去。
当时刘泰堂便想跟去看看,小庄记得熊嬷嬷的叮嘱,便死死地拉住了他。两人远远躲着,依稀听到那种凄厉的嘶吼声……便如此刻。
小庄只好低头,充耳不闻般继续而行,伴随着风起,那声音也清晰了好多,叫道:“……你又来折磨我啦……贱/人!你害死了……哈哈哈……”语无伦次的叫声过后,一阵癫狂的笑,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从中打断。
小庄回到寝殿,却发现宜妃赫然正站在殿门处眺首,见她回来,便忙迎出两步。
小庄道:“宜妃姐姐怎么来了?”
宜妃道:“我知道早上府里派人来请,怕你现下就想回去,打听说你在太后宫里,索性就在这儿等了。”
两人入内,宫女奉了热茶上来,小庄握在掌心,驱赶心头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宜妃望着她,却道:“你的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小庄道:“没什么……方才路上,听到那冷宫里疯了的宫人在叫嚷。”
宜妃听了,却不以为然一笑,道:“是那个疯子啊,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死……每到雨天还会乱嚷,没想到吓到了你,可真是该死的很了!”
小庄垂头:“其实也没怎么吓着,姐姐可知道她当初为何被打入冷宫的,是先疯了?”
宜妃目光一闪,道:“这件事详细我也不清楚,只隐隐听说当初是服侍太后身边儿的……好像是因为……当初的龙嗣之事……总之跟我等无关啦。”
小庄点了点头:“也是……对了,姐姐特意等我回来?可是有事么?”
宜妃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想私底下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小庄便看宜妃,宜妃望了她一会儿,终于说道:“锦懿,你还记得前日观荷时候……的林美人么?”
小庄道:“记得,怎么了?”
宜妃的脸上露出一丝嗔怒,道:“据我所知,林美人之所以能蒙圣宠,全是皇后所为。”
小庄有些意外:“皇后?”
宜妃望着她,心中叹息,道:“姐姐先前,因为出身丞相府……又加上跟你的这一层关系,很得皇上喜爱……我觉着皇后便因此有些不平之意,那林美人,原本默默无闻,却给皇后调到了你这里,负责打扫等杂务……剩下的,你大概也都知道了。”
小庄不语。宜妃道:“偏偏咱们府里头出了那件事,惹得太后皇上心中不快……林美人又用了手段,迷得皇上乐不思蜀,如今她俨然便是皇后身边儿极得力的……姐姐心里实在是苦的很。”
小庄道:“这些宫内的事……我都不知情,姐姐为何跟我说起?”
宜妃握住她的手,道:“锦懿,你也是解家的人,皇上对你又格外不同,这件事上,你可得帮着姐姐,……前日林美人当着你的面儿,便奚落我没保住龙嗣,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宜妃说着,便掉下泪来:“本来这件伤心事儿我不想再提,更不想跟你说,但是……”
小庄沉默片刻,便道:“姐姐想让我怎么帮?我现如今是宫外的人,不好多嘴不说……说了也不一定抵用,何况我若多口,岂非得罪了皇后娘娘?”
宜妃吸了吸鼻子,道:“好妹妹,谁不知道皇上最疼的是你?就算一万个林美人,也比不上你一句话……”
因为下雨的缘故,小庄回解府,便改乘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往解府而行。
马车行到十字大街的时候,忽然之间猛地转弯,车上有人跌了下来,而马车却不停,甩开了两旁跟前后的侍卫们,飞快地拐进了左侧的长街。
此刻阴雨之时,街上行人稀少,赶车的狂喝一声,马儿如疯了般往前狂奔。
骤变突生,负责护送的侍卫们大吃一惊,反应过来后纷纷追来。
当骑马的侍卫奔到街口,却忽然愣住,眼前左右两侧,分别有一辆马车,向着南北两个方向惊雷般奔逃。
侍卫又惊又是意外,只好分成两路人马分别追击。
小庄在马车内本来坐的端端正正,车子猛然转弯,便把她摔到车厢上去。
等她爬起来,车子已经离开护卫行列,小庄心中震惊,试着往车门处而去,却听到外头猛烈地一声:“驾!”
听着这个声音,小庄心也提到嗓子眼儿,惊慌失措地叫道:“成祥?!”
前头赶车的人嘿嘿笑笑,头也不回道:“娘子别慌,我来接你啦!”
小庄听着这熟悉的笑声,呼吸也似停止,整个人乱成一团。
☆、第84章
小庄本以为这是梦,然而这却是真中之真。
马车一路狂奔;车辆颠簸不休;小庄的心也像是这车子一样颠簸混乱,混乱中透过掀起的窗帘看出去;雨中的龙都灰蒙蒙地。
林立的屋宇极快地从眼前一闪而过,耳畔只听到哗啦啦地雨声,马蹄踩着雨水跟地面发出的激烈声响;以及远远地压在天边,似有若无的闷雷声,就像是阴云背后藏着一头野兽低低咆哮。
成祥这几日在龙都里转来转去,差不多把每条街道都弄得一清二楚,也早想好了出城的路线;如今天公作美;这般灰暗凌乱的雨天,却是最好的掩护。
成祥不再出声,只是紧紧看着前路,判断路向,以及细听身后侍卫追踪远近,如此一路狂奔,惊险重重,终于冲出了城门。
马车毫不停歇跑了半个时辰,终于才停了,小庄自觉浑身如散了架般,几乎起不了身。
车门打开,有人探头进来,戴着个圆形的斗笠,一抬头,露出被雨水冲刷的格外鲜明的眉眼,还未开口说话,先带了两分笑意:“小庄,是我。”
小庄抬头看他一眼,已不知要说什么。成祥半跪往前,双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扶,把人抱在怀中,转身下车。
外头薄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一直落雨,空气也似是湿漉漉地,又带着一抹初秋的凉意,小庄扫了一眼周遭,却见树木掩映,入眼都是濡湿的绿色,她收回目光,抬眼看向身旁人,却对上成祥双眼,就像是雨幕之中的星辰,却有着灼热的光。
雨滴从他的斗笠边沿滴落,一串串地仿佛帘上挂着的水晶珠,晶莹剔透……成祥一转身,玉珠串子也随之变了方向,如被风吹歪了似的,缓缓坠落……
小庄眨了眨眼,又有种不甚真实的感觉,但……
一路不带停歇地奔逃,成祥全身都湿透了,小庄靠在他胸前,感觉他的怀抱冰冷,臂弯却十分有力,很是可靠。
他的存在,却如此真切。
成祥把马车停在外头,放马儿在院中的草亭中避雨,马儿跑了一路,便低头喝雨水,又去扯草吃。
进了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地尘埃气息,把雨气挡在了外头。
小庄双足落地,转头四看,问道:“这是哪儿?”
成祥跺跺脚抖落身上雨水,道:“听说之前是个庙宇,近年来荒废了。”
小庄回头,看着成祥通身湿淋淋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下,只问:“你的衣裳都湿了,那伤如何了?”
成祥把斗笠除去,抚了把发上的雨水:“没事!”
小庄唤道:“你过来。”
成祥走上一步,又伸手拧拧衣裳上的雨水,怕碰到小庄,便往旁边撇开:“怎么了?”
小庄道:“我看看你的伤。”
成祥一愣:“不、不用了……”
小庄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成祥道:“好吧,给你看就是了。我就怕你看不得这个……其实真的没事了,我这两天养的好好的呢。”
成祥说着,便把衣带稍微松开,露出健壮的肩头,将衣裳掳下,露出胸口的伤处。
小庄原本垂眸,此刻抬头看去,一看之下,心也随之凉了一凉,她的腿上曾有过伤,可是此刻看到成祥身上的伤处,眼中忍不住发热。
幸喜那伤虽然看来不轻,但伤口却并不曾开裂。小庄的目光上移,望着成祥,终于忍不住道:“你……着实是太冒失了,你的伤还未曾好,怎么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
成祥忙把衣裳扯起来遮住伤处,才道:“我瞧你也不喜欢那丞相府,恐怕在宫里也没什么好的……你在这地方多呆一天,我想着也就揪心一天。”
小庄皱眉道:“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在府里好端端地,在宫里也是,太后不知多疼我。谁让你这样自作主张的?”
成祥看她:“真的吗?”
小庄转开头去,沉声道:“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怎么样?若是给人捉到……”
成祥满不在乎:“不怕,我都想好了,我们走的远远地……就算是真的不走运给捉住了,我就说是我赖河蟆想吃天鹅肉,狗胆包天绑了懿公主……要杀要剐就随他们去……总之跟你没有关系。”
小庄蓦地回首,提高声音:“说什么!你当这是好玩儿的吗?”
成祥被她一瞪,觉得那个眼神又凶又美,竟震的他胸口一窒,有种缓不过气儿来的感觉,隔了会儿才说道:“我……我没有啊,我这辈子没这么正经过。”
小庄瞪着他,不再说话,眼中却亮亮地,带怒带气也带着泪。
成祥望着小庄的眼神,沉默片刻,才笑了笑,小心地蹭上前来。
成 祥低头望着小庄,慢慢说道:“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当这好玩儿,也不是玩笑,我是真的想跟你……你要是好好的跟解少卿,那也就算了,可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 子?那天晚上你跟他说什么‘各自清净’,你若留在那府里,真的能清净吗?以你这什么都闷着的脾气,不知哪天就把自个儿闷死了……我一想到,就一刻也等不 了,索性豁出去拼了……总比什么也不做,干看着的好。”
小庄无法面对他的眼睛,低头轻声说:“我……我说过不让你乱来,你怎么就 不听?我生也好死也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早先在我落水的那一刻,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了……以后要怎么过,都无关紧要,何必你来多事!你好好地回到乐水 去,何其自在,做什么要把自己陷入这个局中……”
成祥抬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肩头,低低问:“真的生我的气了?”
小庄不答,成祥低低说道:“小庄,别不理我,我最怕的可不是杀头,就怕你不理我,真的……”
小庄忽地抬手,用力将他一推,厉声说:“那你怎么不问我最怕的是什么?”
成祥身子一晃,愣住了:“什……什么?”
小庄死死盯着他,说道:“我最怕的不是丞相府如何,也不是皇宫如何,横竖我养在宫中,又嫁了过去,躲不过,只能受了,我也早就知道,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死过一次的人,我又怕什么?没了富贵荣华?会身败名裂?都不是……我最怕的是……”
成祥脸色一变,迟疑着唤道:“小庄……”
小 庄后退一步,摇头道:“你别过来!你怎么就不……好好想想,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我指望你能明白的,若不是我,你怎么会好好地离开乐水,怎么会身受重伤? 怎么会在这里犯下这杀头诛九族的罪行,是!你是不怕杀头,可是、可是我怕……我、我不想你有什么闪失,尤其是为了我,你怎么就不明白?”
成祥站在原地,通身都酥酥麻麻地,无法动弹。
小庄回头,泪便洒落下来:“你这样闹有什么好?你当若是你真的给杀了头,我……会好端端地无动于衷吗?”
成祥怔怔站了会儿,终于走上一步,伸手轻轻拉住小庄衣袖:“小庄……你别哭……别气恼,是我、我错了……”
小庄甩开袖子,不理他,成祥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中一拉,张开双臂紧紧地就把她抱住了。
小庄挣了挣,却无法挣脱,只是咬住唇忍着泪,但是越忍,泪越是拼命往外涌。
成祥抱住她,叹息似的说:“你方才推了我两下,碰着我胸口的伤了,可真疼啊。”
小庄不寒而栗,蓦地睁大双眸。
成祥又道:“可那不是最疼的,我这儿疼。”他握住小庄的手,把那柔软的小手按在自个心头去。
小庄的手指贴在那结实的胸前,感觉底下心脏怦怦跳动,如此蓬勃而激烈,叫她也跟着惊心动魄。
小庄缩了缩手,却又停下,手指头微微蜷起,抖了抖,复又张开,贴在成祥暖暖的胸口。
成祥低头注视着她:“是我错了……我错了,好小庄……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你要是怕手疼……你就咬我一口,使劲咬发发恨……”他把胸口衣裳一撩,眼巴巴地望着小庄。
小庄又气又笑,把眼角的泪擦去,心道:“难道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么……为什么我遇到他,原本不该有的脾气也有了,原本不改动的心思也动了……在落水之前,怎么能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这样?但凡是我想也不敢想,想也想不到的……都落在他身上了。”
小庄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两人相识,是幸或不幸,可心里却是酸甜苦辣,泪冲着眼睛,有种忍不住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却非是难受。
“刚才……真的碰到伤口了么?”小庄止住哽咽,吸吸鼻子,悄声问成祥。
方才她一时发作,用尽全力推了他两把,此刻心有余悸,生怕伤到成祥。
“没有!”成祥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再说,碰到也没事儿,你那点儿力气才多大。”
小庄只好瞪他,她的眼中还带着泪光,如此含嗔瞪视,于成祥眼中,却更是十万分动人。
成祥小心地抱抱小庄:“其实你说的对,是我犯了混,其实不光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个儿,我只想跟你在一块儿,发了疯地想,想咱们俩就这样在一起,想这么抱着你……所以一时一刻也等不了。”
小庄听着这样的话,便觉得脸颊发热,心里酸酸楚楚:“你真是……疯了,唉。”
成祥见她仿佛不生气了,便大着胆子,低下头去在小庄脸上极快地亲了口,才将她放开。
小庄一刻恍神:“你干什么?”
“没……”成祥忽然有点心/猿意马,忙低头去拧衣裳,含糊地说,“我浑身都湿了,别把你也弄湿了。”
小庄叹了口气,往前一步,伸手抬高,想要落下,却又不曾,只是看着成祥。
——他鬓边的发丝上带着水珠,有的落下,有的将落未落,脸上的胡茬近来越发乱了,楞眼一看还以为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只有一双眼睛,灼热明亮依旧。
小庄迟疑了会儿,手掌终于在他额顶轻轻拂过,把上面的雨水拭去,成祥一愣,而后眼中就多了明显的笑意。
小庄先又看了看成祥的伤,见无碍,才道:“你该多准备一套衣裳,这样冷的雨,会着凉的。”
“我不怕,我身体好着呢。”成祥听着她婉柔的声音,心花怒放。
小庄的手又软又嫩,又有些暖,成祥站着不动,任由她一点一点地抚过自己脸颊,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喉头一动,身体忽然有些绷紧。
小庄的手停在成祥腰侧,轻轻按了按,迟疑地问:“这里是什么东西,硬硬的硌手?”
成祥愣神儿,低头一看,才恍然大悟,伸手在怀中往下掏了掏,便掏出一个布包来,道:“是你给我的黄金飞天。”
小庄有些窒息,望着那布包打开,果真里头是金灿灿的黄金飞天,小庄问:“你……一直都带在身边儿?”
“哪 能呢,我怕我毛手毛脚,丢了怎么办,又或者要是给人看见了……万一也跟温风至一样眼睛贼尖贼尖的认出来,那不是大事不好?”成祥说着,便笑道:“我跟猛子 来龙都的时候,没地方落脚,就在城隍庙里歇着……后来出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东西藏在城隍爷爷的脚下,那个地方没人敢去东找西找的,保险。”
小庄见他竟还想的颇为周全,便微微一笑。
成祥道:“我打算出来的时候,就去城隍庙把她取了,我还有银子呢,你看。”
成祥说着,便又掏出一个包来,里头有个锦绣钱袋,也有两个银锞子跟元宝。
小庄怔了怔,看着那两个“吉祥”“如意”的银锞子:“这是……御赐之物?”
成祥道:“是啊,是皇帝给我的……你把这些收着吧?”
小庄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一事,抬手往腰间摸去,手指探来探去,小庄的心顿时凉了半边,喃喃惊道:“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只的基评(= =有同学这么称呼滴)小剧场又粗现了~撒花~~~目测仍是灰常基情的样子,慎入!
网友:后妈杀手 评论: 《青云上》所评章节:82
小温和小蟹其实也是同病相怜的好基友,你们造么~
小温:起床起床!我看见成兄进宫了!
小蟹:什么!小庄也进宫去了,他们不会背着咱们~呜呜!JQ神马的最可恶了!
小温:哭!就知道哭!你哭有个p用!
小蟹:咱们都要被御弟gg抛弃了,你不急呀!
小温:不行,我找他去!
小蟹:呜呜~那你要早些回来,我等你消息了~
小温:行了,我去去就回,别哭了啊~
一个时辰后~
小蟹: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祥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留在宫里?有没有和别的女人那什么?
小温:~
小蟹:你说话呀!
小温:他摸我了~好幸福!
小蟹:你说什么?
小温:成兄,他摸我的胸了~
小蟹:你说什么!
小温:在大街上,众目睽睽的,哎呀!真是羞死人家了~
小蟹:贱人!我钳死你!
小温:干什么!再动手我射你!羡慕嫉妒恨呀!他现在就住在客栈里,你晚上自己找他去呀!我也没拦着你!
小蟹:人家不好意思嘛!谁跟你一样大街上就拉拉扯扯,人家好歹是大家出身嘛~
小温:呸!出身有个鸟用!告诉你啊,那两只小猴子可守在客栈里呢,咱们可不如人家清秀俊逸,年轻貌美~
小蟹:要不晚上你陪我去~
小温:我不跟你去。
小蟹:想吃独食么?
小温:哼!反正成兄要了我的~
小蟹:你还说!
小温:他要了我的钱~呜呜~我其实也很郁闷的好不好!
薇妮评:俺们小庄庄说了,——成爷的胸……都给她承包了!!
加油XD
☆、第85章
成祥问道:“什么不见了?”
小庄摸着空空如也的腰间,转头四看地面;道:“你给我的那块儿玉……我原本带在身上的。”
成祥笑嘻嘻问:“你随身带着?”看小庄焦急之色;便也跟着在地上找了找,又道:“是不是方才慌乱中掉在了马车里?别急,我出去看看。”
成祥说着;便转身出外去。小庄怔怔看他离开,心中有些慌乱。
小庄是个谨慎的性子,自小宫中长大;见惯好些光怪陆离之景;有些宫人,私下相互授受;有好些事儿便是出在“信物”上头;小庄深知;因此她自然不会犯此种低等错误。
倘若是个值钱的寻常物件儿,她随意挂在身上,倒也使得。但成祥的那半块儿玉,质地虽则上乘,却是残缺的,倘若她如个宝贝般带在身边儿,给人看到,必定疑心。
因此小庄用了个寻常的香囊,里头也放着些花草等香,把玉也放在里头,如此随身带着,自然无人留意。
却没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顷刻成祥进门,小庄忙问:“找到了吗?”
成祥望着她焦急神情,便笑着说:“没找到,不过也没关系,丢就丢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小庄心里难过:“那是你的亲人所留的唯一东西,怎能说丢就丢了,我明明已经很小心……”
成祥安抚道:“就算留着也不过只是个念想,没什么用,赶明儿咱们去了新地方,给你买个好的……”
小庄啼笑皆非:“你又在胡说了,那些买来的跟这个能一样么?何况我才不要你买,唉……”
“傻瓜,”成祥把手中的毯子一提,道:“我怕你衣裳湿了会冷,就拿了这毯子出来,”
小庄道:“我的衣裳没有全湿,倒是你,先脱下来,生把火烤干了再穿吧。”
成祥见小庄关怀自己,便嘿嘿笑起来:“我身上热,这衣裳一会儿就自个儿烤干了。不用。”成祥说着,便把毯子轻轻裹在小庄身上。
小庄抬头,望着成祥,成祥一身仆人衣着,更兼天生不修边幅,虽然此刻也算是个小小的京官,却跟之前在乐水的时候毫无差别。
有的人随着境遇的不同,性情也会变样,可是对成祥来说,他却好像不管如何,他都一直是他,就像是他在乐水的时候看中了小庄,就算追到龙都,就算知道她的身份高不可攀,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非她不可。
成祥好像从不懂得什么叫“怕”。
但是小庄很怕。她怕的也有很多,怕成祥出事,也怕自己“出事”。
之前她进了宫,人在锦绣之中,时时刻刻却感觉到底下的暗潮涌动,就像是阴雨的天色一般,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但是因为心里时常会浮现成祥这两个字,想到那张会让人忍不住跟着微笑的笑脸,就觉得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府中,她的眼前有光,心里也带着暖意。
但是也仅此为止,小庄知道自己得不到,也不敢想得什么。
她不是害怕得不到,是怕这分叫他眷恋的光亮跟和暖会消失,而她会舍不得……更怕会因此作出让她自己也意外的事。
小庄望着成祥,或许是因为她眼神中流露的眷恋十分明显,成祥咽了口唾沫:“小庄……”这双眼睛美的让他头晕,昏头昏脑的,身上更热。
小庄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成祥已经低下头去,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
成祥含住娇软的唇,想要一口吞下去,又舍不得。
小庄抬手,挣扎中在他腰上打了一下。
成祥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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