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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清-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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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捧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掉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浅浅的笑容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脸之上,双肩放平,双手抚琴身,大指略微展开,手指微微弯曲,呈半握拳状,左手按弦,右手弹弦,一段音律缓缓流出,达到了以韵补声的效果。听琴音,心觉欢喜,颔首,低额。双手依旧在琴弦上没有停顿,不论是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等技巧在右手中都显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让琴曲听起来更加的舒心。左手用摇指弹弦,右手拇指紧压着发音弦上,模拟出风声的感觉,在夏日炎炎的日子里,让人心觉清凉之感。额头猛抬起,脸上依旧是一副欢心的笑容。最后,右手紧按慢放,一个柔和的颤音悄然泻·出,双手起。大殿之上,余音绕梁,怕是三日不绝。
身边服侍的女婢都露出陶醉的神情,自家小姐的歌喉确实动人,就算天天听也绝对听不腻。
龙馨轻舒一口气,将香琴推到一旁,起身,倚栏而望。
“父王带着母后下了江南,倒还真是想得慌。”
龙馨的住处叫“潇湘居”,里面水榭楼台,布局奇妙,高贵中不失典雅,富贵中不显奢华。当今摄政王就一个女儿,自然宝贝爱护到极点。
李凝所出三兄妹是三胞胎,故而龙馨如今也是二十有六的年纪,依然没有许下人家。在她眼中,时间男儿除了少数之外皆是污尘,看一眼都闲得慌,更别提还要碰自己了。
再加上当今朝廷正是盛世开启,护龙军军威赫赫,平满洲,收朝鲜,定蒙古,服缅甸,扫交趾,放眼四方,皆为臣服,实在没有那种和亲的必要。何况龙辰向来疼爱自己的子女,龙馨看不上那些儿郎,龙辰也不会催逼她下嫁,就这样一留留到了这般年纪。
龙馨的大哥十年征战,二哥秉持国政,就连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小弟去年也领兵出征。
可怜,可叹,为何我偏偏生就女儿身,若是我也是男儿,定然不逊哥哥弟弟们分毫!
随即,龙馨脑海中浮现了龙辰慈祥的音容,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父亲,或许,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会感觉到舒服,自己才甘心去做他的女儿。
这时,一名持剑女婢走了进来,向龙馨跪拜。
在龙馨手中,掌握着一部分分割出去的护龙卫体系,龙馨更是用这股资源训练了属于自己的女护龙卫,对于这些,龙辰都是默许的。
“何事?”龙馨轻开口问道。
“王爷与两位王后在江上翻船了,生死不知。”女婢说完,将头深深埋下。
龙馨闭上双目,少顷,缓缓睁开,此时的双目没有任何情感,却有着一种森然的威严之气,如同女皇临世。
在龙馨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自己大哥龙傲的面容,少顷变成了自己二哥龙轩的面容。
不会是他们,我相信我的哥哥们,也相信我们的父亲,他们不会为了皇位做出这种事情。而自己那个弟弟,他估计根本没兴趣去做皇帝吧。
既然不是自家人干的,那会是谁做的?
……
龙轩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目。
方仲坐在另一边,沉思着。
两个当今位置坐得最高也是最有智慧的男人,正在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料理。
方仲率先打破了沉默,说了两个字:“明日……”
龙轩也睁开了眼,开口道:“照旧……”
原本的朝廷框架,是一种在龙辰手中强行扭曲到畸形的框架,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当今天下已经十六年没有君王,或者说是以护龙军为正朔的势力十六年来无人登基。
这些年,其他的皇帝倒是挺多,比如李自成、张献忠以及南明等一系列小朝廷小皇帝,但他们的最终在护龙军年复一年的打击下,灰飞烟灭。
十六年前,龙辰以朱慈琅为监国太子,借他的手册立了自己为大明摄政王,可以说是另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但等到天下基本平定,诸方大将都开始推动龙辰称帝时,龙城却硬是压倒了现在。
不过天下人皆知道当今天下之主是谁,真正的皇族姓龙。
国号虽然依旧还是是“明”,但早就物是人非了,十多年岁月匆匆,前明的一切都已经被扫入了历史的糟蹋之中,那些致力于忠心前明的力量也基本消散。
但是即使没有真正的皇帝,国家依旧在正常运转,因为龙辰虽然没登基,却已经被称之为万岁,一切礼遇规格完全和天子一样,只是少了一个名号罢了,正是在他的脚下,国家开始从多年的战乱中恢复过来,慢慢有了盛世之象。
就在这个时刻,龙辰居然带着自己的两个王妃在江上出了事,生死不知,这直接给了这个扭曲的政治体制一个沉重打击!
若是这个消息散开了,那个以自己一人的威望压服天下的男人不在了,天知道这个新定的天下会不会再次瓦解!
第十八章 胡猛垂暮
胡猛胡须已经微微泛白,后背也略显倾颓,甚至连说两句话时都会忍不住咳嗽几次,但是他整个却像一颗老松一般,给人一种强大的苍劲之感。
最初始跟随龙辰时,他已经三十出头了,在铁山部好不容易混了个小旗官,最后跟着龙辰反出了铁山,一晃十年起家,护龙军进了北京,接着用十六年彻底平定了天下。
如今的胡猛,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十年前开始就已经从摄政王侍卫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准备颐养天年,以逗弄儿孙为乐。只是,有的人即使退下来了,但是他那强大的影响力依旧存在,放眼天下,如今的一批护龙卫都得尊称胡猛一声猛爷。
人的名,树的影,满朝文武,皆是知道胡猛在摄政王心中的分量,他的资历,绝对不比那些个护龙军开朝大将们差半点,却一直拒绝着外放,心甘情愿地一直当着摄政王的侍卫头子。他若是外放,独领一军,定然也是一方封疆大吏!
……
“猛子叔,我要骑大马。”一个稚童黏着胡猛央求道。
“好嘞,你猛子叔给你骑大马。”胡猛放下了手中的兵刃。慢慢弯下了身子,整个人跪伏在地上,让小孩子坐到了自己的腰上。
“坐稳了,马儿要走喽。”
“驾。”
“嗷,骑大马喽。”
……
龙缺一人一骑来到胡府门前,府门前两座石狮子作张牙舞爪状,十分威武雄壮。
下马,抽刀,龙家三少上前,踹门!
第一脚,大门震颤,第二脚还未抬起,门户已开,里面跪伏着一地仆从。
径直入了厅堂,见一头发发白的老者端坐首座,双目微闭,似在休憩。当龙缺来到这里时,他的眼睛依旧未睁开。
厅堂内似乎因为老者的存在而有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即使是龙缺进来,也依旧有种被首座闭目老者的气势所折服的感觉。老者虽然没有什么机会亲自领兵征伐,但是在黑暗之中,由他亲自操作的事情拨弄的风云也都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身上所蓄养的气势绝不逊于那些个统兵大将!
十六年前,护龙军进北京,胡猛领五百兵士潜入江南,护卫孟安安生产,一直到龙缺快两岁时,才在胡猛的护卫下返回北京,回到龙辰身边,有着这份情谊在,龙缺和胡猛的关系一向很好,逢年过节,再怎么吊儿郎当的龙家三少也不会忘记亲自给这个猛子叔带点东西孝敬孝敬。虽说没有多么贵重,但皆是拳拳心意。
胸口起伏了好久,龙缺还是开口道:
“猛子叔。”
闻言,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眼神中很是欣慰。依稀记得十几年前,自己亲自给这孩子当马骑的情景,王爷膝下四个孩子,自己就和这孩子最亲近才是。这孩子自小行事荒唐,但胡猛一直坚信认为此子绝非池中物,因为他的姓氏,因为他身上流淌的血脉。
“去年你领兵回来,我很高兴,王爷的孩子,绝不会是孬种!”胡猛似乎说话有些急了,情不自禁地咳嗽起来。
在这一瞬间,龙缺想要上前,给这个已经垂暮的老者抚胸捶背,却还是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胡猛的目光在龙缺长刀上注视了一会儿,用力制止了咳嗽,笑道:
“我跟着你父亲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我悟出来一件事儿。”胡猛再次咳嗽起来,甚至嘴角隐隐间有着血迹,随意擦了擦嘴,接着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威胁得了王爷,这三十年来所有自以为天之骄子的人物,在我胡猛眼中,跟王爷比起来都是一个屁。”
“我只想知道,我父王究竟有没有出事!”龙缺近乎于喝问道。
“谁能让王爷出事?谁配让王爷出事?直娘贼,我都说了,没人配!”胡猛大骂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便开始重重地喘着粗气。
“这件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呵呵,不能说,若不是我猛子自知活不了多久了,估计也会随着王爷一同去了吧,这一辈子,还是跟在王爷身边,最他娘的爽快。”胡猛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丢到了龙缺面前,道:“护龙卫共分十三部,看押前明太子朱慈琅一部,护卫龙家子弟为一部,其余十一部或在大将身边潜伏或在民间探查或……咳咳……这枚玉佩是信物,是护龙卫的兵符,日后,这个王爷打下来的天下,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这帮人,老了,也该退了。”
龙缺捡起玉佩,看着这个垂暮老者,心里也是有些凄凄然,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走出了厅堂,龙缺举起玉佩,喝道:
“胡猛府中潜伏的护龙卫听令!”
地上跪伏的五十名奴仆中,有五人立即起身,正式以军中的章程向龙缺单膝下跪:
“参见三公子!”
他们是隐藏在胡猛家中的护龙卫,一个老家丁,两个洗衣婆子,一个女婢,一个小斯。即使是被视为护龙卫前任掌管者的胡猛家中,依旧有着护龙卫的监视。
“此宅,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
五名护龙卫同时恭声道:“领命!”
胡猛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得很是开怀。
出了胡宅,龙缺向着自己二哥府邸而去,到了二哥龙轩家门口方才晓得二哥二嫂在方首辅家中,自是马不停蹄,向方府家中赶去。
说巧也算巧,在方府门口,三路人一同而至。
大公子龙傲和三公子龙缺一人一骑孤身而至,龙馨则是坐在轿子上赶来,三人在府外对视一眼,以龙傲为首,龙馨次之,龙缺再次之的顺序进了方府。
方仲的书房内,龙家三子一女对视而坐,方仲则是很自然的出去,将这里留给他们。
龙轩指了指龙缺,笑道:“三弟,给我们泡一壶茶吧。”
龙缺的茶道,很有名气。龙缺点头,起身给哥哥姐姐们沏茶。
龙馨嘴角噙着微笑,道:“父王的事情,我来负责侦查,我就想问问,你们三个男人,究竟谁想登基?”
第十九章 前明太子
谁来登基,这话说得似乎登基对龙家子弟来说不算什么事儿似的,可能,结果就是这样。
龙傲先出声道:“我只喜欢打仗,等台湾郑氏被灭了,我就带护龙军打出黑龙江,没工夫坐这位子。”
龙缺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过一会儿也就没兴致了,兴许让我当皇帝,过两个月就腻了,到时候总不能换人来当吧?”
龙馨伸了伸柳枝,道:“说实话,若是父王还在,我倒还想求父王给我一个女帝当当,但眼下父王不知道带着我们两个娘跑哪里去了。没咱们父王压阵,我想要学武瞾之事,实在太是费劲,这位置,我也不要。”
龙家兄妹四人,三人已经表明了对这个位置的态度,都是不要,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龙轩了。
“我来当吧。”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纵观历朝历代,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皇位归属的决议,似乎也就龙家一处了。
“父王不在了,二弟必须早点上位!”龙傲拍了下大腿。
龙轩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父王,没那种强大的威慑力直接将皇位空悬十六年。
龙缺将泡制好的茶水给每个哥哥姐姐递上去,道:
“这天下既然是我们父王打下来的,那皇帝的位置定然也是由我龙家人来坐,谁也抢不掉。”话毕,龙缺将代表着护龙卫最高调动权的玉佩交给了姐姐龙馨,龙馨自己曾经训练过一批属于自己的护龙卫,在这方面,她比较有经验。
下午,龙馨领着一路亲信出了京城,直接坐船走海道下江南,调查父王的出事的事情;龙傲亲自坐镇进京畿直属军大营,确保京畿内的五万直属军全部掌握在手中;龙轩则径直入了皇宫。
……
这是皇宫内的一处禁区,这座殿宇被护龙卫牢牢看守,确保就算是一只苍蝇飞出去都会被击杀。
在这里面,关押着前明太子朱慈烺。也就是如今的监国太子,然而,龙家秉持天下十六年,南明小朝廷都被接连灭掉了好几个,如今记得前明皇室的人已经不多了,能记起这个前明太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殿门被从里面打开,龙轩缓步而入,其实,这片楼阁内环境还是不错,只是完全的与世隔绝生活,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而当时只有十岁的朱慈烺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六年。
最开始,还有个曹正淳这前明大太监在这里负责朱慈烺的衣食起居,五年前,曹正淳死去,这里就只剩下朱慈烺一人生活,衣服和食物都会有人准时送来,但没有一个仆人,有些事情,这个前明太子还需要亲力亲为。
似乎是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朱慈烺比龙轩还有大上两岁,但他身上却带着一种花甲的暮气,衣服是干净的,脸上的须髯也是整洁的,面色也是红润的,但依旧给人一种极其陈腐的感觉。
“一般晚上不会开门,所以我知道有人进来要看我。”朱慈烺样子有些局促,十六年的监禁岁月,似乎已然将其的锐气全部磨去。
“知道我是谁么?”
朱慈烺笑了笑:“能有资格进来看我的,总得是姓龙的才行。”
龙轩点点头,又问道:“知道我来干什么么?”
“你们龙家养了我十六年,不就是等着我禅位么?这么说,十六年了,你们龙家终于把架子做好了,准备坐上那个位子了?”朱慈烺越说越激动,似乎一个疯癫之人,他又喊道:“本来我想着,进来的人应该是龙辰,也就是我的那个摄政王,但是进来看我的居然是你,居然是你,那就是说明什么?说明什么?说明,龙辰已经不在了,是吧,他不在了,哈哈!”
龙轩眼神略显冰冷,道:“就你刚才一句话,你的一个弟弟,明日将满门被灭。”
朱慈烺猛地闭上了嘴巴,看向龙轩的目光带有着深入骨髓的怨毒!
朱由检遗留下来的血脉包括朱慈烺这个太子和另外两个皇子,朱慈烺被囚禁在这里十六年,除了一个曹正淳,他没办法接触任何人,更别提女人了,所以他这一脉,若是不出意外就会这么断了。不过他的两个弟弟却生活在宫外,据说已经娶妻生子,开枝散叶,龙家对此并未干涉,自家父皇的血脉只能靠两个弟弟来传承。而就在刚才,就因为自己发泄了一些怨气,明日自己的一个弟弟将满门被灭。
“过两日,就是禅位大典,你准备下,出一点纰漏,前明朱家血脉,我一个不留!”龙轩最后冷冷地看了朱慈烺一眼,龙家的男子,骨子里都有一种嗜血的冲动,即使沉稳如龙轩也不例外。
朱慈烺眼睁睁地看着龙轩走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再次被关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一日,父皇牵起自己的手来到城楼,那一日,自己看到了这辈子自己最恐惧的一个人。
……
“起盾!”
二十余名盾牌手迅速提盾,护卫在朱由检父子身前,防备成楼下流失。
“给朕叫那龙辰出来。”
朱由检的声音不高,不过自然有传令者替他高声喊出来:
“龙辰,君上叫你出来见驾!龙辰,君上叫你出来见驾!”
朱慈烺很用力地想挤开盾牌手的遮挡,他想看看外面的军队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是他毕竟才八岁,力气太小,很难挤开。
最后,朱慈烺硬是搬开了一名盾牌手的脚,从这里再透过城垛子可以看见城下的情景,而接下来这个情景,将会在他小小的脑海中永久打下烙印。
一人一骑,出了护龙军军阵,举目望向城楼,他的目光就像火焰,灼烧得朱慈烺心里一颤。
朱慈烺有一种躲到自己父皇怀里的冲动,因为在看到龙辰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畏惧。
或许,这只是孩子的一种本能,他能够感觉都那个跃马而出的黑甲男子有着怎样危险的气息,对自己,甚至对自己的父皇,甚至对自己身后的整个朱氏皇族。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朱慈烺双目噙满了泪水,这是身为小孩子面对恐惧事物时的本能反应,但身为皇太子及大明王朝继承人的身份提醒着他要坚持下去,自己是大明未来的皇帝,自己是日后的天下之主,自己不能畏惧任何人!
朱由检依旧站在城楼上,前面是层层盾牌,在两侧还有锦衣卫护持,王承恩和曹正淳两个大太监也一同站在朱由检身后。
龙辰是出了阵列,但是他并未走近城楼上红衣大炮和火铳的射程之内,左手勒着缰绳,放缓战马的脚步,龙辰一人一骑在原地来回慢慢转着圈,并且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微笑,带有挑衅和鄙夷的目光投向城楼上那个被众多盾牌手层层护卫起来的朱由检。
“好好的一个大明天子,能来点魄力么,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就会躲在人后面,可有胆子站出来,让本帅好好看看你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龙辰声音不高,却中气十足,再加上此时城上城下一片静谧,这句话已经足够让自己身后的护龙军骑兵和城楼上的明军听到了,当然,其中自然包括大明天子朱由检。
听到龙辰的这句话,朱慈烺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小拳头,自己的父皇便是自己头顶的天,是不允许亵渎的存在,在朱慈烺眼中,父皇勤政克己,是个好皇帝,是受普天之下共同爱戴的好皇帝,这个黑甲之人怎能如此无礼!
朱慈烺想代替父皇斥咄对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开口的勇气,那个桀骜狂妄的黑甲男子带给他的压力让他无法开口。
“威武!威武!威武!”
护龙军铁骑和关宁铁骑一同扬起了手中的兵刃为自家大帅欢呼起来,声势震天!
“这龙辰,当真好大的胆子!”
“目无君上,该诛九族!”
王承恩和曹正淳斥咄起龙辰的无礼,只是他们阉人的声音本就是尖细,在城外护龙铁骑和关宁铁骑的欢呼声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可闻。
朱由检轻轻一笑,说道:“都给朕退下去。”
“圣上,不可,您是千金之躯。”王承恩忙唉劝阻。
“朕,是大明天子,岂能连一个山野之人都比不上,都给朕退下去!”
王承恩努了努嘴,不敢再劝下去,而原本挡在朱由检面前的盾牌兵也一起散开到了两边,将朱由检整个人从城楼上显露出来。
那一身金黄色龙袍,显得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朱由检向前迈了几步,每一步都显得很是沉稳,很是大气,堂堂天子气度的确名不虚传,待得来到城垛子前,朱由检举起了右手,指向了龙辰。
“乱臣贼子,天地共诛之!”
朱由检自然没那个本事像龙辰一样把话传到很远,但是他身旁的曹正淳却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立马喝道:“跟杂家一起喊,乱臣贼子,天地共诛之!”
“乱臣贼子,天地共诛之!”
京师城楼上的明军一起喊了起来,声势也是可怖,这帮京军可能战力不怎么样,但嗓门还是可以的。
“残害忠良,是为无德!勾结鞑虏,是为无义!苛捐杂税,是为无情!国事衰落,是为无才!无德无义无情无才之辈,尔有何面目以君上自居?”龙辰一边大笑,一边将这些话吼出来。
“无德无义无情无才,尔有何面目以君上自居!”上万铁骑一齐重复龙辰说的话。
朱由检身形一动,怒气渐生,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和一个逆民吵架,自己堂堂大明天子,怎能像一个妇人骂街?
想到这里,朱由检打算走了,他不想再听到龙辰的声音,也不想再看见龙辰的身影,他讨厌和排斥一切敢忤逆自己意愿的人和事物,并且他此时还没有能力去拿办他。
但此时若是走了,又感觉会弱了自己的气势,朱由检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少顷,他说道:“久闻海东龙帅胆气过人,可敢入这城门一叙!”
一名之前喊得声音最响亮的兵士被曹正淳命令重复朱由检之前的话,那名兵士只得扯着嗓子喊道:“久闻海东龙帅胆气过人,可敢入这城门一叙!”
龙辰抽出长刀,刀身寒光冷冽,刀剑遥指朱由检,随后挥下,指了下自己身边。
意思很简单,你让我进城一叙,你可有胆子出城和我一叙?
身后护龙军一阵哄笑,不时传来戏谑之声。
朱由检指节握得发白,他自小到大别的都学过一些,唯独没怎么学过吵架,这一下子被龙辰反将一军,让他心肺都气炸了。
“回宫!”
朱由检打算牵起朱慈烺的手,他打算走了,不想再在这里对吵下去。
谁料龙辰并没有打算安静下去,见朱由检转了身,笑骂道:“昔日袁督师奉诏只身入城说是商议军饷,却被你下了锦衣卫诏狱,准备凌迟处死。你这样的皇帝,阴阳怪气,龙某确实是信不过,实在是不敢进你的城。不过龙某可以答应你,总有一日,龙某要马踏京师,去你皇极殿上坐坐!”
全军大喊:“马踏京师,入主皇极殿!”
朱慈烺只感觉自己父皇的身子一颤,抬头一看,是自己父皇愤怒到扭曲的脸。
……
那一天,自己第一次见到一向神武英明的父皇如此窘迫,父皇在朱慈烺心中是世上最伟大的男人,但是那个叫龙辰的乱臣贼子却硬生生地将父皇在自己心中的光辉形象打破。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别人能够压得过自己的父皇。
后来李自成入了京,自己被一批潜入京城的人给截了下来,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太子和自己两个已经封王的弟弟全是可有可无的崽子。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后来,自己又见到了那个叫龙辰的男人,他在无数兵士的欢呼声中走入了帝都,走进了这个本来属于他朱家的帝都,并且入主了皇宫。
然后,他把自己推到了前面,立自己为监国太子。
朱慈烺在那时心中还升腾起了一阵希望,他觉得,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大明,朱家,还有希望!等自己借了龙辰的力量平定了李自成,给父皇和母后报仇后,再对龙辰徐徐图之!这天下,日后还是老朱家的。
但是,依旧是那个男人,那个可恶的男人,那个让自己无比恐惧的男人,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监禁起来,这一监禁就是十六年!
把自己当成一头猪,活生生地养了十六年!
最开始,自己还有一个忠心的老太监侍奉自己,之后,那个老太监也去了,自己只能孤零零的在这里呆着,睡了吃,吃了睡。殿宇内是空的,除了吃穿,朱慈烺没有资格去提任何条件,甚至是给他一些书都被拒绝。
朱慈烺心中明白,自己唯一还有的用处,那就是禅位大典了。
大明朝,其实已经亡了十六年了,自李自成进京,自己父皇殉国后,就已经亡了。而自己,却在这里,做梦做了十六年。
是该结束了。
第二十章 长枪复出
数十封诏书,被分送到各处。
……
自从护龙军收服了满洲并且平定了蒙古后,辽东这个百战之地,终于恢复了平静。
没了兵荒马乱的困扰,辽东百姓的日子也终于好过了起来,其实,华夏大地上的老百姓要求很简单,只要当权者能够给予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他们就会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来替当权者创造出一个所谓的“盛世”。
(后世某共和国进行的改革开放,无非就是把捆绑在老百姓身上的链条给松了些罢了,但是正是松了一些,优秀的华夏百姓就能给这个国度带来·经济发展的奇迹,某党却总是将这个奇迹说成自己的功勋。…………小龙喧)
这是一处极为寻常的村子,不过这个村子里住着一个会用长枪的老人,这老人平时没事时级上山打猎,经常能一个人猎杀一头熊瞎子回来,到时候就很大方地分发给同村乡亲。
乡亲们虽说很是朴实,但也都是有些眼光,知道这老者不同寻常,不说别的,光说这长枪上的功夫,就极为了不得。
村里头好些个年轻壮小伙就开始陆续拜老者为师,跟着他学枪法,老者也是来者不拒,绝不藏私。
老者姓冉,所教之枪法被外人称之为冉家枪!
跟老者学枪法的人中,有些人成了远近闻名的捕猎能手,有的人去投了护龙军。
其中有一个叫孔二愣的憨直汉子,这小子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一直就跟着老者在一起生活,枪法自然也学了几手,后来从了军,跟着队伍跑去云贵,打了几年仗,又杀进了缅甸,打了两年,硬是靠着过硬的功夫积攒了不少军功,本来这小子极为受上官赏识,前途一片光明,但是这小子就是脑子就是不开窍,硬是自己托了关系,让他重新回到了辽东,在这个小村子旁边的一处堡寨里当了个百户。
以孔二愣当时的前途来看,继续留在云贵混个游击将军怕是都不算什么难事,毕竟那里多少还有一些战事可打,还能弄一些军功,但回到了已彻底无战事的辽东,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个百户当到头了。
但是这小子并不后悔,他跟自己袍泽说:“俺的一身本事都是冉大爷教的,俺爹娘死得早,自小就是冉大爷对我最好了,冉大爷无儿无女,日后万一哪天去了,没人送终怎么办?俺就在这里守着他,等到了那天,俺给他披麻戴孝给他当孝子,给他抬棺材!”
话糙理不糙,这话不知怎么的传到冉大爷耳中,冉大爷当晚很高兴,多喝了二两烧刀子。
前阵子,孔二愣张罗了一门亲事,估计看这愣小子的官身和年轻,有一户员外家居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孔二愣要成亲了,这傻小子高兴地不得了,直接回了村子把这事儿告诉冉大爷,并且在成婚那天,硬是把冉大爷接了过去。
喜宴上很热闹,员外也是个颇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请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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