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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百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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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她,使劲摇头。
“不喝等下可就没啦!”
谁理你,魔女,我才不会被你的迷汤灌晕了。
“你真的不喝啊?那好吧,还剩一碗,我留给浩司回来喝好了!”
我听到一个关键词,立即警醒百倍,问:“成浩司也会来?他来干什么?”
“这里是他家,他当然回来睡觉!我的丈夫,不睡在我床上,难道睡在你床上?”
06。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跟成浩司,看来是前世宿怨未了,回眸的次数之多,以至于脖子都扭转了筋。
世界怎么那么小,我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不管我在哪个角落,在做什么,我一回头,必然看到他就在后面,他在做着别的,反正绝不是在看我。这种情况屡屡出现,我就练就了用后脑勺视物的本领,一感到他出现在身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头去,本以为起码会有那么一两次逮到他在偷瞄我,可是没有,每次他都煞有介事,倒显得我的再三回眸很自作多情。
要知道,这种情景是十分诡异的,仪表堂堂一个人,不好好走道,三五不时突地转过身去作十面埋伏状,经常把别人吓得惊声尖叫,以为我见了鬼。
全公司上下都在传言我中邪了,可还是有耳明目聪的家伙在,很快他们找到这种种怪异的必然联系,那就是成浩司。
成浩司是光明正大应聘进来的,可他的背景不单纯,他是总裁的“故友”。
天下之大,任何一间公司的职员,对老板的花边新闻都很感兴趣,以成浩司的特殊身份,他若是个女人,即使无甚出奇姿色,以我对他的关注程度,也值得为人瞩目,可我发现,成浩司本身就是个亮点。
有他在,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莺莺燕燕娇声倩语,成浩司天生有吸引女人的本钱,我觉得奇怪的是,现代知识女性的口味怎么那么奇怪,居然那么喜欢围着轮椅打转,撒娇卖痴。
这其间必然有我不可理解的非常因素存在,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对他们投注了更多的关注。配方室以前只有几个老专家,本是个寂寞的地方,可最近却成了全公司上下点击率最高的地区。
那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我路过时总是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可那笑声却象小老鼠的爪子,挠得我心头痒痒,终有一次忍不住推门而入。
那一瞬间,就象卡带放到半截绞在机器里面,笑语声嘎然而止,跷班来打屁的同事都作目瞪口呆状看着总裁从天而降,面色如临大敌。很多老板都是同样的毛病,闲来无事到处晃悠,搞突击审查,因为他们喜欢享受那些下属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我很懒,不愿下楼,所以一出现便更加引人注目。
我对他们笑笑,个人感觉很亲切,可他们却个个象被扣了半年薪水,愁眉苦脸地对我问好,然后低着头走开。
只有成浩司还一如既往的微笑,对我道声好。
我说“一如既往”,可以追溯到好多年前,他总是一脸山崩都面不改色的风度,每次擦身而过都对我道声好。
我实在烦透了从他嘴里吐出这个字。
还好他去了美国以后,那声“你好”换成了“HI”。
我走过去,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杯子,放在手中转动起来。
自打招聘会的茶杯事件以后,所有人都对我手中杯子噤若寒蝉,配方室的老专家们看到我又拿起了杯子,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人走过来,赶紧夺过来,笑着说:“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我尴尬地点头,转而对成浩司道:“工作还习惯吗?”
他耸耸肩:“工作轻松,待遇好,薪金又高,多亏你这老同学照顾呀!”
我问:“怎么会想到来香港的?美国不好吗?”
“好,可是雨晨要来。”
我嗯一声,幸而手中杯子被人拿走,不然怕是此时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你真是个好丈夫呢。”
他失笑道:“你在称赞还是讽刺我?”
我默然。
自从成氏夫妇二人搬入我们对面的单位,我的生活一如往常,爸爸却是比以往勤快许多,每天定点定时醒来,冲到洗手间梳洗一番,捧着他的宝贝饭盒到对面去,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热闹的对话。
我则继续在家吃冷掉的隔夜饭。
回来后爸爸一整晚都精神异常,拉住我开始叙述在对面的见闻,好象不是从别人家蹭饭归来,而是去经历了一场奇域大冒险。他的神情龙飞凤舞,模仿力惟妙惟肖,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我嗤之以鼻,不过是平凡小夫妻一天三餐柴米油盐,有甚稀奇。
可爸爸说:“这就是幸福呀!”
一个清早,我难得早起,对面门传来动静,我将门悄悄掀起一条缝,向外望去。
成浩司刚刚出门,宁雨晨跟在他后面,将一把伞递给他,脸上的就是这种幸福的笑。
成浩司已经推着轮椅离去,只见背影。
幸福已经离我远去。
“你爱她吗?”我问。
成浩司很狡猾,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很少和我讲话,即使讲了,也总是不冷不热的客套,可他的目光,不管周遭多么喧哗,也会穿透层层隔离,畅然无阻地投射向我。
我向他望去时,他用两只手交插垫住下巴,淡然无波地看着前方。
“爱。”他回答我:“雨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只是这样?”
成浩司歪着头对我笑:“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宁雨晨捧着块精致的糕点,从阳台走下来,搂着成浩司的肩膀,略有醉意地问:“你们在聊什么?”
成浩司摊摊手,道:“叙叙旧。”
宁雨晨咯咯笑起来,调侃道:“还在叙?我本以为那一晚该说的都说完了呢!”
成浩司也伴着她笑。
“好啦!如今你们在一家公司,以后有得是时间!今天晚上先陪陪我!”
我后背一阵发冷,看那女人笑容可掬,根本分不清她哪句真哪句假。
“浩司,你快来看,我好喜欢这新房子,阳台好大,夜景很美呢!”说着推着成浩司走过去。
“浩司,今年的生日派对我就要在这里庆祝!”
“好。”
“把内地的朋友都请来,对喽,还有你公司的新同事!人越多越热闹!”
“好。”
“浩司,你记得我生日几时吗?”
“记得,下个周末。”
……
07。
宁雨晨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离她的生日还有三天,她已经准备就绪,将内地的三姑六婶八大姨统统弄到香港来,组成一支港澳旅行团,自己家塞不下,连我家客厅浴室都霸占。
爸爸看到那么多人,不怒反笑,乐得呵呵的,一个劲拍手,说很久没那么热闹啦,真开心。
我很久没从爸爸嘴里听到“开心”两个字,这件事真离奇。
一位大娘涕泪交零对我说:“听说你是浩司公司的老总哪……模样可真年轻,我家浩司以后可要全托你照顾……你知道,这孩子是很可怜的……”
那方成浩司跟我爸爸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互相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我一脸黑线,大娘,你搞清楚,谁家孩子才可怜?
他们折腾了一整夜,到第二天还不知疲倦,宁雨晨的两个小侄子又叫又跳,说要去海洋公园玩。
老爸主动担当起了当导游的责任,我对他很不放心,虽然人在香港呆了十来年,可天天泡在灯红酒绿之下,哪识得白天的道路,他不把这群人领去填海就不错了。
公司有专门用来运送鱼肉的冷冻车,后面的车厢刚好装下这一团的人,他们下车后一个个舌头打颤,终于没办法在我耳根唠唠叨叨了。
露天浴场的太阳大了些,我用帽沿摭住脸,坐得离宁雨晨的亲友团远远的,宁雨晨却舔着冰淇淋凑了过来,故意用臀部挤我。
“干什么?”我问。
“怎么不去同大家讲讲话?”
我摇摇头,道:“太热了。”
宁雨晨呵呵笑两声,用阿婆般的口气道:“后生仔!你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大陆人吧!”
我白她一眼,道:“MISS,你比我更象香港人!”
这话确实,人在中环,住在半山,我却没有香港人应有的洋味与洒脱,我最初的记忆,仍停留在家乡,那条青石板小道。
就连广东话,我也讲得不地道,若非有总裁这头衔,必定被人嘲笑是“北佬”。
“对喽,你祖籍哪里?”宁雨晨突然问,“在学校时,很少听你提起家乡。”
“拜托!我需要讲吗?‘奇柯’所有产品上面都有标:‘清德镇古秘’!”
宁雨晨摆摆手,忍俊不禁地笑道:“SORRY啊,我没有吃过你家做的豆腐……害怕那豆腐跟你一样,味道怪怪的。”
我不满地嗯一声:“我是怪味豆腐?”
宁雨晨连忙捂住嘴,可是指缝里还是露出一句:“不是啦,口味不同而已……怪味豆腐也有人喜欢哪,呵呵……”
我真拿这女人没辙,那边她的亲友团又在召唤她,她匆匆离去,把手提电话扔在我这儿,没一会儿电话响起,我再向那方向望去,他们一群人正为了海豚表演而开心,我拿起电话。
“亲爱的……”是成浩司的声音,“我迷路了……”
“……”
“雨晨?”
我阖上电话,起身离坐,向海洋馆方向走去。
我去的时候,成浩司正在跟一个穿着橡胶制服的人说话,那人的音量提得很大:“先生,讲广东话好啦?我只是个打工的,英文水平没那么高啦……”
我看成浩司好象挺头疼的样子,跑几步上前拍拍他的肩,问:“什么事?”
成浩司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眼神有点眩惑,或者没有,只是太阳太大,我们都被晒晕了。
我把成浩司推进海洋馆的透明参观隧道,顺着电动行人输送带到了深水区走廊时,他突然说:“咦,今天这里好冷清哪,不是假日吗?”
他这一句话,在空空的走廊回荡几下,又传了回来。
“是啊。”我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成浩司笑起来,问:“成大少爷,原来是你让他们都放假啦?”
“对。”
成浩司挑挑眉,使劲拍下轮椅,从上面站起来,极舒服地伸下懒腰,道:“总算没人看着了!”
一条加拉哥斯鲨鱼缓缓从他背上游过,象给他高大的身躯加了两个翅膀,压迫感扑面而来。
“到底为什么?”我问。
成浩司爽朗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停下来,眯着眼睛看我:“你还是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问:“你装得累不累?”
成浩司点点头:“累!”
“那你还装?”
成浩司摇头做悔恨状:“是我错了。”
他一脸痛改前非的表情,嘴角却咧起诡异的笑,事实上我根本不必去看他这笑,听到他那声“我错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成浩司跟那条鲨鱼一齐向我而来,鲨鱼游到我的上方时,他将我的视线摭得干净。
我只能听到幽蓝的海底世界,他沉重的喘息声。
我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说真的,我干什么要害怕?
谁都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我还真是不屈不挠。
成浩司扳着我的下巴,将嘴唇贴上来,吞掉我的问题。
“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用牙齿轻咬下他的唇瓣,将舌尖探进去。
成浩司用手扶着我的后腰,向他的方向推去,这使我们唇舌接触的越来越紧密,撕扯得越来越狂野。
我们连换气的间歇都没有,成浩司的手在我身上抚弄着,将我的衬衫拉出来,探进下面,另一只手从我们身体接触的罅隙里塞进去,找我的皮带扣。
我当然也没闲着,成浩司的手触到我的手,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成浩司愣住了,他的吻止住,过了片刻,缓缓从我嘴里抽离。
我睁着眼睛,望着他,嘴角挂着笑。
他有点趔趄地后退,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光,却还偏偏要挂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为什么?”这次轮到他来问。
我歪歪头:“你说呢?”
某条不知名的热带鱼摇头晃尾从我手边游过,它那艳丽的颜色,反衬着我手中黑洞洞的枪管。
成浩司闭口不言,完全没有刚刚热吻时的洒脱豪放。
我有点不耐:“说呀!”
成浩司嗯一声,道:“我说……这六厘米的玻璃若是打碎,我们都会喂鲨鱼的。”
“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不耐地晃晃手里的枪,这个极不专业的动作暴露了我的弱点,被眼尖的成浩司捕捉到,他突然矮下来,侧身避过我的枪口,伸出长腿向我抄过来。
腿脚灵光的人就是不一样,我顿时站立不稳,被他带得向一旁跌倒,手里的枪也掉落,摔得很远。
我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捡枪,成浩司已经从我身上跳过去捡起来,他端详两下,顿时脸色青黑。
我得知大难临头,想跑,裤腰已经被拎住,成浩司把我扔在地上,用膝盖顶住我的肋骨,我唉哟叫一声,是真的疼。
成浩司见我呲牙咧嘴,稍微放松了点,可脸色仍是不善,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枪口朝我额头,扣下扳机。
我连忙伸手去挡,却还是被喷了一脸的水,我用手胡乱抹抹,从手指缝里窥视成浩司的脸,忍不住嘎嘎笑起来。
成浩司直想把那水枪敲在我脑瓜子上,可终究没下手,他咬着牙骂:“你搞什么飞机!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瞪大好奇的眼。
成浩司失笑,将枪丢向一边,用中指弹下我的眉心,“我还以为……你真要杀我……真有那么恨我吗?”
“有!”
08。
成浩司轻啄下我的唇:“有?”
我伸出双手去托出他的脸,把下垂的头发绺上去,抚摸他每一寸轮廓,他覆在我上方,摭住眼前的海洋,令我视线模糊,真象浸泡在海底一般轻飘飘的。
“我还以为……这不是你了呢。”
成浩司捉住我的一只手,在脸上慢慢摩挲,最后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道:“对不起……”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点哽咽:“你不是我一人的成浩司。”
他怔了怔。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
成浩司笑道:“反正不是为了你!”
我气结,狠狠推他一把,怒骂:“滚开!”
成浩司却紧紧拽着我的手不放,顺着往下放到他炙热的欲望处,声音沙哑:“我愿意,它不愿意。”
我狠狠瞪他一眼,在他那儿拧了一把,看他脸疼得抽搐,冷笑道:“你找鲨鱼做爱去吧!危险又性感,正对你的味口!”
他却把我拉进怀里,爽然笑道:“你难道不危险?鲨鱼至少没有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应该换把真枪打爆你的头!”我用后肘使劲顶他。
成浩司用手扳着我的下巴,喝道:“还嘴硬!快说你错啦!不然把你喂鲨鱼去!”
“宁喂鲨鱼也不喂你!”
“真的不说?”
“……”
“我问最后一次啦!”
“……”
成浩司开始胳肢我,我没想到他会出这么下流的招数,隐忍不住笑得满地打滚,他看我笑得那么开心也朗然大笑,整个走廊都是我们的喧闹声,打扰了别人的宁静真是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一脚踢上成浩司的脸,面红耳赤:“成浩司你无聊不无聊?”
“无聊?”成浩司停下手:“这叫情趣!懂不?就是你总是抱怨没有前戏我才专门……”
我恨不得将他一脚踢飞。
“说真的……”他突然一脸严肃:“你把这里包下来几个钟头?”
成浩司是一个……是一个……是一个……
无耻到让人没办法对他发脾气的人。
面对他,你总是无法不……宽衣解带。
我刚把裤子褪到一半他就扑过来,嘴里念念着快点快点,手忙脚乱地帮我脱裤子,连鞋子袜子统统扔到一边,掏出家伙就要上。
我瞪他一眼,他呵呵笑着,说:“时不我待,做完再前戏!”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一个猛力的冲撞,我的喉头一梗,倒抽口凉气。
撕裂的痛楚已经令我皱紧眉头,咬牙切齿,可成浩司把我的双腿抬高,贪婪地深入,再深入。
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粗重地喘息着。
其实每到这时候,我都只想哭,我想说我很痛,可是面对这个男人,我无力抗拒。
我想,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让我疯了。
还是有什么,触到我最温暖柔软的地方。
我敏感的内壁被粗糙的性器磨擦着,每一丝触觉都被唤醒,周而复始,渐渐有温暖的液体、滚烫的液体、湿润的液体从我的每个毛孔渗透出来,我可以感到自己变得越发柔软,连眼前的世界也是一片雾蒙蒙。
成浩司一手抚上我的性器,伴着抽插的韵律温柔地抚弄,快感自下体蔓延而上,我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
有一条雪白肚皮的鲨鱼从眼前闪过去。
“炅儿。”成浩司唤道。
大鱼缸的波光粼粼映在我的身躯上,他在我的小腹上亲吻,舌尖象一条追波逐浪的小鱼。
我低低地呻吟一声,叹息似的。
他愣了愣,抬起头来,望我,眼睛深不见底。
“我错了。”我说。
天下间所有的情人,欢喜的、悲伤的、相聚的、别离的、生死相许的、叛经离道的……
都是情人。
情人有自己独特的密语。
我与成浩司,算不算情人我不知道,可我们总在喋喋不休:“我错了。”
一边忏悔,一边却在不断地犯罪。
每次不管他还是我,从嘴里吐出这句话,都相对暧昧地一笑,我们在对方身上不断地探索,以为那是永远挖掘不尽的宝藏。
我们没想过将来,因为我们也没有开始。
你让我记忆起当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他炽热的吻和永无止尽的探索。
我的人生本该健康明朗,我的大学生活,本该象一张白纸那么干净透明,可我却伏案狂书,我在张张白纸上涂满了一个名字: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
涂满一张又一张,我将它们揉碎,在校园里找一个最隐密的角落,深深地埋起来。
我面前的还是一张白纸。
我与成浩司擦身而过时,与他点头致好时,心底坦荡,目光峻然。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滚烫的视线将我自己的眼圈烧得红红的,我终日象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躲躲藏藏,我甚至不敢象那些披红挂绿的拉拉队小女生那样去球场上明目张胆地看他打球。
我知道我彻底完蛋了,我一定得了他们说的那种病。
这病无药可医,拯救我的不是别人,还是始作俑者。
他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注视我。
注视,什么意思?
成浩司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照片,在我面前晃晃,我接过来。
大汗无比,那全是我的杰作,我在校园每个角落跟踪偷拍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成浩司,偶尔有别人穿插其中,比如我拿给宁雨晨看的那叠。我还以为这女人可以将我救出深渊,没想到她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我的脸羞得恨不得钻进陆地。
成浩司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再看这个。”
他拿出另一打照片,那里面全是我,我拿着照相机,站在树枝上、钻进草丛里、潜入河里头……
这让我想起那个螳螂捕蝉的动人传说。
他妈的,我们俩真是无聊透顶的人,现在会出现那么多跟踪偷窥的变态,全是从我们那时候滋生出来的病毒。
“我错了。”他说。
09。
“做我的情人吧。”成浩司道。
我把裤子穿好,神情倨傲:“你知道我是谁?”
成浩司抓了根青草塞在嘴里咬着,斜躺在草地上,跷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道:“知道……怎么,你要让你爷爷的手下来把我撕烂?还是告我强暴你?”
我看得出来他在强作镇定,他把青草咬在嘴里是怕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被我听到,他斜躺在草地上是怕自己脚软,而他跷起腿,是在隐忍自己即将爆发的欲望。
他忍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却没腾身起来将我扑倒。以我们身形体力的差距,我毫无还手之力,也许就象他手中的篮球一样,运送自如,想怎么拍怎么打都行。
可他刚刚并没有。
成浩司把我压在草地上,疯了般地撕咬我的嘴唇,他的吻技青涩,我更加不失所措,傻得象块木桩似的。他撕碎我的衬衫,用手掌在我的乳头上大力地抚摸,我疼得不断用腿踢他,他的下体硬得象充气过了度。
他把我翻过来,用他的欲望顶我的股沟,青草扎在我的胸膛上,成浩司用手揽住我的腰,从前面解开我的裤带,一把扯下来。
骤然冰冷的触觉,还有他发烫的身体,吓得我捂住耳朵大叫起来。
我象只驼鸟似地伏在地上,做出掩耳盗铃的架势。
我伏了很久很久,没见一丝动静,我将一只手放开,就听见身后,成浩司嘿嘿的笑声。
我明白自己被耍了,怒冒三丈,转过身去瞪他。
成浩司把扔在一边的裤子丢过来,满脸讥讽:“香港的小朋友--真纯情呢!”
……
我对准他下身的小帐篷,狠狠地一脚踩下去。
成浩司一声惨叫,从地上一跃而起,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右脸,怒目圆瞪:“你干吗突然掐我?”
我莞尔一笑:“你刚刚说什么?”
“嗯?我说……做我的情人吧!”
“凭什么?”
“你又来了!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不能另娶二房……”
我一脚踢上他的脸:“我看你好象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我来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成浩司说,你是值得疼爱的,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那一脸的端庄严肃,足足能够笑死一头大象,我没大象的定力,还没笑便死了。
你真的不走吗?
你真的要走吗?
为了我,走吧。
为了我,留下。
……
成浩司说:“我不能为了你舍弃事业。”
我说:“我不想为你改变我的生活。”
既然我们都那么自私,那就分手吧。
你会后悔的。
我跟成浩司之间没人记得开始那一天,可结束那天,双方都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的不是感觉,不是人,而是那个日子。
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连圣诞老人都要拉马车出来溜溜,才不至于在山上冻死。
成浩司脸上耀人的小麦色不再,他一晚没睡,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却没找出一件跟我有关的东西,突然惶惑,我们真的曾经在一起吗?
我们没有一同在雨后漫步,撑同一把雨伞;
我们不曾在烈日下奔跑追逐,嬉笑打闹;
我们没有在一起吃过饭,喝过咖啡;
我们没有两张电影票的存根;
……
我们不是恋人,是名副其实的情人。
只会躲在荫地里,背影后,上下其手。
我们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连回眸相望的勇气都没有。
又是那片蓝色的海洋,我在海平面上浮浮沉沉,终于平衡没把持住,让水给呛了一口,我赶紧睁开眼,四爪扑腾。
这王八蛋成浩司,也不知道拉我一把。
手一着地,我就醒了,大眼圆瞪,看见一个人。
还是那个参观隧道,还是那些鱼,五颜六色游来游去,我想看看几点了,一摸口袋,身上不着片缕。
我立即抬起头来,看对面那人,那人也在看我。
埋着脸,长发披散,只能见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战抖不停,只能把手扶在玻璃上。
玻璃因恐惧而颤抖着,从她的手心位置,以非常动画的形式裂出条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就象显微镜底下的细胞体。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我。
“宁……”
“叫我成太太!”
说着宁雨晨抬起头,一脸黑紫的杀气,不知从哪儿捞出来一根标着“5T”的大锤子,高高举起向我砸过来。
她的身后是一条大白鲨撞破玻璃冲过来,她的吼叫比野兽还要恐怖。
那大白鲨的嘴越张越大,简直成了宁雨晨的登台布景。
我啊~~~~~~的一声惨叫。
……
咚咚的敲门声。
我满头大汗从床上滚下去,呆坐在地上。
“炅儿!开门哪!”
一室的黑暗,我慢慢睁开眼,连滚带爬去开门,扑过去揪住来人的腿。
爸爸唉哟哟几声,用另一只腿使劲蹬我,喊着:“别……别急着……我端着锅烫哪!回头再扣你脸上了!”
我热泪纵横,抱住他的腿不放,边哭边道:“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爸爸哈哈直笑:“这又是做什么梦了?怎么天天都做,没完了啊!”
我一愣,回过神来,放开爸爸的腿,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洗手间去用冷水使劲拍脸,这一连串动作,这个月来每天都要上演。
我把洗手间的镜子拆了,爸爸抗议,他近来很注意仪容卫生。
可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爸爸哼着小曲,端着锅进了厨房,我闻到香味,问:“今天是咕老肉?”
爸爸“嗯嗯”两声,道:“小晨今天晚上加班不回来,先把饭做好了放在这儿。”
我哦一声,套上毛衣。
“今天又要出门?”
“嗯。”
“你最近很爱出门啊。”
“老爸你最近也很多话啊。”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哈哈几声。
我现在出门要穿西装,戴墨镜,象个大牌明星,成浩司说,是不是还差几个保镖?
我说:“保镖也没你的份儿。”
成浩司说:“以后要天天见面的,模样不能太寒碜,免得吓着我,影响现场发挥。”
我对他挥挥拳头:“保镖若是看到你,一定当场打扁!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成浩司顺水推舟地凑上来,嘴角带着坏笑:“那就让他们看更喷血的……”
“奇柯”上市以后,我的生活里里外外都发生了变化,门脸儿的功能终于发挥出来,同事们都说我“面带桃花,眼波秋水”,好不得意。我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可是我的变化,自己都看得出来。
我现在天天都要见一个人,这个人以前也是天天见,可最近见面的意义大是不同。
成浩司是我的故交,他腿脚不便,每天都由我开车送他下班,至于我们下班后去何处,你们管不着。
关于地点问题,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结论。
我喜欢碧海蓝天,可赤柱海滩离中环太远,而且现在海边环境污染太厉害,会皮肤过敏。
山上吧,山上也不错,风景好,空气又清新,运动过后,就象做了几百回的有氧操,身心俱宜。
成浩司说:“你怎么净捡些幕天席地的地方野合,能不能内敛点?咱们可都是中国人哪!”
成浩司最喜欢爷爷早年开的那辆林肯加长房车,周身漆黑,连玻璃都黑乎乎,从外面绝对没人看得出来里面在杀猪还是宰羊。可我对幽闭有一点点恐惧,尤其是那房车坐起来可以横平竖直,可一旦活动起来,就处处受限,每次当我的身体因空间限制不得不扭曲成某种形状时,直想开门把成浩司这庞然大物踢出去。
没错,我们在偷情。
所谓偷,只不过是为了强调这种行为的不公开,可你应该可以理解,这很刺激,真的很刺激。
所以那么多前辈前赴后继身先士卒后,我也投身进去。
我一直以为我很胆小,很怯懦,很……
我想说“传统保守”的时候,成浩司哈哈大笑把我的话打断,他表情夸张尤如将一只巨型汉堡直接吞下,喘了几口气道:“你照照镜子吧。”
我不用照也知道,其实我骨子里很风骚。
虽然我不想承认,也曾为此痛彻心扉,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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