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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古奇侠第三部 凤舞玄天 by藏影(清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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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酒滴的手指,抚过少年紧抿的粉色嘴唇,沉睡中的人不自觉地蠕了蠕唇瓣,舌尖似乎划过那挑衅他的手指。电流般地触感从指尖窜至大脑,挑逗的人轻轻一叹,低头,轻吻了下那诱人的唇。
美丽的杀手,属于他的。
当红色的血,染上他时,更使人着迷!
他适合全身染了血腥,却依旧纯净。
“主上——”
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的自黑暗中出现,恭敬地跪于纱帘外面,形成一团朦胧的影。
“查得如何?”梵雨把玩着冷炙的金丝,不时地绕在指尖。
“事情有点繁琐。”跪于地上的陆竣回道。
“一件一件的说。”
“是。”略一思索,陆竣道,“‘凤凰城’城主即‘凤凰门’门主在位时间都极长,大部份超越百年,然而,据属下所查,他们的外貌都保持在青年时期,有的更小,如冰凌凰月,十年来一直保持着十四岁的模样。”
“呵,这倒奇了。”梵雨的兴致被挑起了。看来正应了凤凰为不死之鸟这句话。
“‘凤凰门’的门主无父无母,像是凭空出现般,百年出生一对。但能当门主的只有一人,另一个——成为火祭的祭品,被火神所吞噬。而冰凌凰月的孪生兄弟凤兮,在十年前的火祭中,成了祭品。但有些奇怪的地方,冰凌凰月似乎一点都不知凤兮已不存在了,以为他是去了中原,而他经常离家出走,便是为了寻找凤兮。”
“难道……冰凌凰月不知道凤兮早成了火神的祭品了吗?”梵雨皱眉。冰凌凰月,在人前表现得天真无邪,实际上,却是个懂得如何摆弄阴谋的成年男子了。他,接近他,有何目的?完全没有怀疑的,便带他们进了“凤凰城”,更让他们住进宫殿内。虽然一开始他表明要见他,却并没有说明来意。
该说他天真呢,还是聪明?
以不变应万变,引君入瓮?
他存得是什么心思?
“据属下调查,十年前的火祭后,冰凌凰月有一段时间记忆混乱,一会儿说自己是凤兮,一会儿说自己是冰凌凰月,弄得‘凤凰门’里的长老们心慌意乱,不过,最后他终于清醒了,而几位长老也确定,他便是冰凌凰月。虽然冰凌凰月和凤兮是孪生子,但两人身上有不同的印记,因此,长老们可以肯定他是凰。”陆竣继续道,“冰凌凰月虽清醒了,然,他对火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不相信凤兮已逝,便自认凤兮是去中原了。长老们因有所顾忌,便由着他自己幻想。”
“呵呵,似乎有点可怜啊。”梵雨扬起冷然的笑。自欺欺人吗?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凤凰门’里仍有许多秘密,属下只探得这些。”陆竣沉声道。
“够多了,毕竟是别人的秘密啊。”梵雨摆摆手,并不责备他。
“主上,‘暗鬼门’的杀手……早在半年前便已混进‘凤凰门’了。”顿了顿,陆竣寒声道。“他,就在冰凌凰月的身边。”
“嗯……此事,我昨夜已知道了。是那个……侍卫长吧。”冷炙会半夜去探寻他,那么,定是与“暗鬼门”脱不了干系。而只有同类,才会有相似的气息。那个人虽然极力隐藏,但偶尔仍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气。“冰凌凰月似乎非常信任他。不知他在“暗鬼门”排位如何,呵,小炙儿应该清楚。偏他不爱说话,唉。
“主上,那个叫玄京的侍卫长,似乎想让冰凌后月爱上他,从而得到‘凤凰门’门主之心。”
“哦?”梵雨以指腹磨了磨冷炙冰凉的脸颊。“是个奇怪的杀手。懂得从人的感情方面下手。不过,冰凌凰月一心念着凤兮,要得到他的心,怕是难如登天了。”
“不然。”陆竣道,“属下暗暗查得,玄京的存在对冰凌凰月来说,极为重要。”
梵雨沉思了。重要?如何重要?那日冰凌凰月邀他们去“凤啸楼”时,他的身边一直跟着那个不苟言笑的侍卫长,那时偶尔瞟到那个人,便感到与众不同,果然,他竟是有些来头的。
“他的身份,冰凌凰月没有觉察吗?”
“这个……‘暗鬼门’素来小心翼翼,每个杀手的来历都很诡异,再则,化名为另一个人时,他们的底细完全查不出来。‘暗鬼门’的杀手不尽然如冷公子这般……毫无感情到如无生命的刀剑,也有善于伪装的,混在普通人之中的杀手。”陆竣道。那种混于普通人之中的杀手,其实更可怕。他们往往杀人于无形之中,没有杀气的杀手,最令人胆颤心惊的。
“……”梵雨倒了杯酒,执着酒杯,摇晃着杯中的酒。“若是如此,那么,‘暗鬼门’的杀手只怕是混进各门各派,更甚者,官场皇宫里亦有可能存在这些危险份子。”
“不错,据探子所得,朝庭中,有几位较重要的官员无故丧命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梵雨眉头一皱。
“两个多月前。”
“两个多月……那个时候……”他们一行人正在“摩雷国”,而云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封信给他,要他速回,但无细节,怕是当时遇上麻烦,想要他回来助他查案吧?他却以为他思念他,催他回去,心中不由不悦,在回中原的路上,又遇上了药师三叶——一个在江湖上传言已死的人。药师三叶要求他帮他潜入“凤凰城”,决不能让“凤凰门”门主知道他的存在,虽最厌恶受人指示,偏自己欠他人情,不得不帮他一回。于是,他们一行人转了方向来到了南蛮。云那边,他捎了个信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经陆竣一提,自己不免亏欠云过多。
主子说了半句话便无下文,陆竣知自己失职,便道:“属下罪该万死。”
“罢了,这是我的疏忽,怪不得你。”梵雨叹了口气。
“谢主上。”陆竣磕了三个头,之后,又道,“最近江湖上传言,‘人间阁’的‘常绿圣草’被焚之一炬!‘人间阁’阁主失踪了。”
“什么?!”梵雨一惊。任何事都能淡笑如风的他,在听到此则消失时,变了脸色了。“怎么会……”
“人间阁”阁主,东方苍龙的守护者,失踪了?“常绿圣草”更被焚之为炬?
“这是何时发生的?”
“属下今日才得到探子的消息。江湖上亦才近几日流传开来。”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人间阁,在江湖上虽为一门一派,但整个门派只有阁主一人罢了。阁主龙隋风深居简出,几乎不在江湖上走动,况且,普通人若无阁主允许,是无法进入“人间阁”的。究竟是何人,竟让龙隋风失了戒心?
难道……又是“暗鬼门”的杀手?
天下六宝!
是了,为了天下六宝,“暗鬼门”的天尊不惜代价的要得到,为了……整个天下?!
天下六宝:“涤尘阁”的圣水、“无鞘剑派”的无鞘剑、“人间阁”的常绿圣草、“凤凰门”的门主之心、“魔人谷”的毒人花、“摩雷国”的镇国之宝。得此六宝者,可得天下!
得天下……如何算是得天下?一统天下,成为万民之主?还是……
天尊……
脑中隐隐浮现一幅温煦雅致的图。当时在“摩雷国”时,国师让他所看到的图。图中的男人,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叠了。
真是他么?
若是他……那么,不单单是得到天下那么简单了!如果是他,人间,将会沦为魔道!
梵雨打了个寒颤。很久……没有如此害怕过了!他暗自嘲弄,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害怕什么了,却原来,心中仍留有阴影。
眼一闪,瞬间锐利,冷冷地盯着床上沉睡中的金发之人。
六宝中,已有三件宝物落入天尊之手,另外三件,怕是凶多吉少了。眼下,“凤凰门”门主之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叫那鬼魅夺了去!
“陆竣,随时注意冰凌凰月的一举一动。另外……查一下药师三叶的来历!”那个冷艳得辨不出男女的银发之人,与“凤凰门”之间一定有着什么。
他,是针对冰凌凰月而来的!
“是!”陆竣令命,恭敬地退下了。
月兔西移,夜过去大半。
梵雨脱了外衣,躺在冷炙身旁,将他削瘦的身子揽入怀中,逗了逗他的小耳垂,低低笑。
“醒了,怎么不睁开眼?坏孩子。”
怀中的人动了动,在梵雨的注视下,睁开一双红如宝石的眼睛。
梵雨抚着他的脸颊,道:“白天,你……遇到了谁呢?我的小炙儿。”
冷炙的红眸一缩,许些感情在其中流窜。
“看来,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吧?”唯有那个人,能使他冰冷的眼中染上一丝人气。
一个拥有紫色眸子的男子。
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红眸,喃喃:“我……会妒忌的啊……”
第七章
如水如丝的银发,在毛毯地上盘旋,半透明的白色纱衣绫乱的铺展着,纤细的手腕,优雅地动着,指间夹着一根细长冰寒的银针,狠狠地往一个人偶的心脏处扎下。
“偷窃者!”
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着,药师三叶绝美的脸显得妖异而艳丽,浓密的睫毛下,深黑的眼珠子透着寒厉的光,银针扎下的瞬间,他的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偷窃者!”
将人偶扔到地上,忽地蜷起身子,低低地喘着气,死命地揪着胸口。
被遗弃在地上的人偶身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冰、凌、凰、月!
是咒!
他在下咒!
可,为何每次,都反弹!
为何……
**** **** ****
“痛——”
床上的人惊呼一声,捧着胸口,翻滚了起来。
如针扎般的疼痛在心脏深处扩散,痛楚遍布全身,四肢百骸都要随之牵扯,撕裂——
“啊,好痛——”
身子一扭,将床上所有的物件都踹下床,砰砰作响的声音引来了守门的侍卫。
玄京走近床,看到床上冷汗直冒,痛吟不断的人儿,略皱了下眉头,扶起他,手掌贴在他胸口,运气将热气逼进他体内。
许久,冰凌凰月方缓过气来,布满细汗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疼痛不再蚀骨了,冰凌凰月颤抖着纤弱的身子,挨进玄京的怀里。“究竟是何人,竟对孤下咒!这么多年来……时常困扰着孤,孤却无法揪出那个混蛋!”
玄京安抚他,他略松开紧蹙的眉头,吐着粗重的气,缩在宽厚的怀里。两人默契地相拥着。那痛一阵轻过一阵之后,冰凌凰月用小脸磨磨玄京粗糙的衣服,咕哝。“还好有你在……小京……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对我温柔。”
玄京拍拍他的背,令他安心不少。舒服地偎在男人怀中,冰凌凰月叹息。“只有你……陪在我身边……知道我的秘密……”
夜风大,吹开了掩着的窗扇,玄京欲起身去关窗户,冰凌凰月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要去!”
像个任性的小孩,不让温暖远去。“如果……小京背叛了我……”
玄京深黑的眼闪了闪。
咬着唇,冰凌凰月抬起头,犀利的盯玄京。“如果小京背叛了我——我绝不原谅你!”
玄京直视他冰冷锐利的眼睛,沉声道:“属下,永远都不会……背叛门主。”
淡雅的笑慢慢地浮现,冰凌凰月再次将头靠在他怀里。“我相信小京。”
挪了挪,困意袭来,缓缓地闭上眼,渐渐地入了梦乡。
均匀的呼吸声来自怀中的少年,一脸放松,应是睡得深沉了。玄京将他放到床上,哪里知道他虽睡得深,却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无奈地盯着他墨黑如丝的头发,就着抱着他的姿势,靠在床边,闭目。
夜,在沉寂中悄悄地滑过。
窗扇微开,黑魆魆的院子,枝叶错综复杂的大树上,一个人轻巧地趴在粗壮的树干上,缕缕青丝垂挂而下,许些勾勒在树枝上,模糊的五官,唯有那眼睛,闪着妖魅的紫光。手掌伸在半空中,一展,点点星光在掌心跳跃,那人轻轻一吹,星光飞散在漆黑的夜空,如萤火虫儿,在夜间飞舞。
“不会背叛吗?嘻嘻……可爱的人儿……”
零碎的音节,被夜风吹散乱,散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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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每年一度的“浴火节”,终于来临了!
当日神普照大地的刹那,城里燃起了千万个火坛,以祭火神。人们穿着鲜亮的衣服,戴上鬼神面具,头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羽毛,绕着火坛,唱歌跳舞。
“凤凰门”的人在“凤凰城”中间,搭了一个巨大而高耸入天的木塔,“凤凰城”的人称之为通天火塔。当夜幕降临后,“凤凰城”城主将会赐于火种,点燃这通天塔,以此来祭祀为人们带来火种的火神。
一袭绣着百鸟图的花色衣服,一头不知从什么鸟身上拔下的彩色羽毛,一面狰狞的鬼神面具,入乡随俗,梵雨等人惊诧之余,只能由着侍女将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
“哇哈哈……这个真好玩!耶……”鸿罗拉起长及地的百折裙,一个旋身,裙舞习扬,像只百灵鸟。
“小鸿罗,你少丢脸了。”发丝挽得高高的,在发髻里插了不少柔软美丽的羽尾毛,与鸿罗一样的装束,却显得娴静一些。
鸿罗向她吐吐舌。回头看到主子和其他人的打扮,不禁闷笑。
主子素来雍容华贵,即使有时衣着平时,但总是风流潇洒,从容不迫,然,如今的他,一身漆黑底色并织绣着一只展翅雄鹰的奇服,墨黑的长发编织成一条粗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头戴一顶羽冠,说有多奇特便有多奇特。原本侍女要在他脸上画些彩半妆,却被他极力拒绝了。主子装束虽怪异,但他依然高雅,只是偶然间多了一丝邪魅。
闷笑着将眼珠子往冷公子身上一瞄,差点喷笑出声。他、他、他竟然被打扮成姑娘家的装束?!衣服与她身上的差不多,但头发没有盘起来,只是戴了一个编织着鸟羽的珍珠串,额间垂下一粒鲜红色的宝石,与他与生俱来的红眸相映成趣,无形中流露出不曾见过的绝艳!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装扮如何,神情漠然,冷冰冰的,像一尊供人摆布的冰雕。主子看到他的模样后,十分满意,搂着他,在他耳边不断细语,他却漠然视之,半垂着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再观陆大哥和两位法师,他们的装束与主子的差不多,只是脸上被画了彩妆,两排三色点圈画在眼角下,点下一撇黑漆,诡异而神秘。
大家互相看时,都不禁笑出声,何曾如此装扮过?又何曾参加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浴火节呢?
身为西域人的两位法师倒是很快接受了这种装束,毕竟,他们西域人一样有着奇装异服,来到南蛮,很快能适应。
“你们换好了吗?”随着欢快的声音,冰凌凰月从门外蹦跳着进来。
看到一帮人的装束,满意地点点头。“好看,好看!”绕着梵雨转了一圈,直拍手,当看到冷炙的装扮后,先是张了张嘴,而后哈哈大笑。“漂亮,漂亮!嘻嘻——”
梵雨一笑。“门主不也一身盛装?”
冰凌凰月跳开来,展臂,旋了一圈。“好看吗?”
只见他身穿火红色衣袍,衣袍正身上盘旋着一只飞舞的金凤,拖曳及地的袍摆铺了一地,宽大的袖子上凤凰对舞,随着他一摆动,那凤凰活了一般,在半空中飞翔而过。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编成无数条细黑长辫,一顶黄金打造的额冠扣在头上,冠尾飞翘出三根柔软细薄的黄金凤羽,额两鬓又有数串圆润金珠垂下,挂至胸前,随着他一动,便珠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光洁的额上,画有红色的凤凰图腾,衬着他稚嫩柔美的脸,显得高贵而神圣。当他因为旋了一圈,发现袍子过于绊脚时,拉了拉下摆,露出了一双白玉般的赤足,赤足上同样绘有图腾,脚裸上戴了数个金脚圈,一相碰,便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好看!好看!真好看!”鸿罗和冰漓啧啧称赞。冰凌凰月高傲地扬起下巴,挨近梵雨旁边,嘟嘴:“雨哥哥,你觉得呢?”
梵雨逗他:“好看!怕是整个‘凤凰城’没人比得上小凰儿了。”
“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冰凌凰月好不开心。
宿白鸟不满地在猫仔耳边咕哝。“这个人,真是油腔滑调,根本不在意太子!”
没错!当着太子的面,竟跟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小鬼调情。而太子为何都不表态?就算知道他冷漠惯了,可毕竟梵公子与他的关系非同寻常哩!
“走,我们到街上去玩。”冰凌凰月拉起梵雨的手,往房外跑,其他人立即跟上。
一行人来到街上,刹时被街上那火热的气氛给震慑。千百个火坛燃烧着雄雄烈火,即便是秋末,仍感到一团火热。
人们疯狂地弹着乐器,唱着歌,跳着舞,人很多,不仔细跟着,很容易被冲散。街道两旁摆满长桌,桌子上有丰盛的食物,任何人只要饿了,即可去取食物来填肚。如此奢华的场景,也只有在“凤凰城”可以看到。
浴火节这一天,若是未成婚的男男女女看对眼了,马上能许下终身,在傍晚时分祭神时,举行婚礼,将会得到神的祝福。
冰凌凰月身份特殊,他一来到街上,人们立即向他行礼,所有人都认识他,崇敬他,他的出现,更将整个“凤凰城”的气氛推至高潮。
他是唯一一个不用戴面具的人,他在“凤凰城”人们的心中,便是神!
人们争着向他跪拜,只为请他一摸额,说一声祝福的话。
看到这阵势,身为外乡人的梵雨等人不由的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小鬼果然不可小觑。
感到人们的热情,一行人的心情跟着激昂了起来,即使冷漠如冷炙,身在从未遇到过的热闹人潮中,感受人们的欢愉,冰封的红眸亦染上了一丝感情色彩。梵雨趁着热情奔放的年轻男女在求偶时的氛围,对冷炙是动手动脚,好不快意。
人实在太多,最初大家还能结伴而行,但没一会儿,便被冲散了。梵雨拖着冷炙,挤到一个角落,将他压在墙角,取下彼此的面具,低头便封住他姣好的唇瓣。
染了一丝色彩的红眸闪了闪,由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入侵到口中内的舌肆意妄为,冷炙淡漠的脸渐渐浮上一层红晕,双眼迷离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回应了梵雨。
吻了许久,梵雨不舍了放开他,冷炙迷茫地靠在他怀中。梵雨占有性的揽着他的腰,旁人看了他们的亲密,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了。
被人流冲散的冰漓和鸿罗紧抓着陆竣,生怕再一次被冲散,到时可就不知所措了。
“陆大哥,主子在哪里?”冰漓东张西望,满街的羽毛在飞舞,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陆竣没有回应,他正被一个陌生女人拉住,对方叽哩呱啦的说着蛮语,眼睛泛桃红盯着陆竣,搞得陆竣鸡皮疙瘩掉一地。
“陆大哥?”冰漓转头,看到鸿罗向他使眼色,方发现他们的陆竣大哥正被人求爱。
“呃?!”他们逛了好久,才发现单身的人与结婚了的人的衣服打扮是不一样的,故尔,一有人看对眼,便凑在一起谈情说爱了。而一路过来,高大的陆竣不知被多少个女人男人纠缠住示爱了。可惜他们讲的是蛮语,他们几个中原人听得一知半解。
陆竣不耐烦的将女人甩开,女人看他一身强烈拒绝的气息,跺跺脚,扭腰走掉了。
两个丫头这时哈哈大笑出来。正笑得开心时,身子被人一拉,猛地惊觉,发现有男人拉着她们的手,在说话。
啊?啊?啊?
怎么她们两个黄毛丫头也有人看对眼,进行示爱?对方人高马大,吓得两丫头惊呼一声,躲到陆竣的怀中,两个小小的身子埋进陆竣的怀中,抖个不停。
陆竣叹口气,对那两个气呼呼的男子道:“她们,你们碰不得!”
对方与陆竣对峙,气势压不过,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地走掉了。
鸿罗拍拍胸口。“吓死人了,这浴火节根本是发情节嘛!”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冰漓同样松了口气。“谢谢陆大哥了。嗯,我们快去找主子吧。不知他有没有被人这样纠缠。”
鸿罗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冰漓和陆竣同时看向她。
她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主子为何要冷公子穿女装了,原来……原来他早知道浴火节有这一传统,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经她一提,其他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狡猾的主子!
街另一头,两名法师正被人围住,有男有女的冲着他们示情说爱。由于两人一个有褐色头发,一个有蓝色眼睛,人们一看便知他们是外邦人,对他们的兴趣极浓。宿白鸟惊叫着“猫仔,猫仔”,偏被人围住走不了路。猫仔同样着急得很,无可奈何之下,施展轻功,飞过人头,揪起宿白鸟的衣领,拉他入怀,两人飞过人潮,落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学着一些情侣,取了面具,便开始拥吻。
“啊?啊?”宿白鸟慢一拍地被猫仔拥在怀里,心慌地被吻着。
如此,总算清净了。
几乎为所有的城民做过祝福后的冰凌凰月感到无尽的疲惫。转转头,看不到梵雨等人,无耐地叹口气。
“原本还想为他们祝福一下的呢。”人太多,很容易被冲散。每年都这样,太无聊了。小京是侍卫长的关系,今天要守在圣坛,每年的浴火节,圣坛是必守之地!圣坛,关系着“凤凰门”及“凤凰城”的未来。
天尚早,刚过了午时,他从路旁的摊子上拿了食物,边走边吃。吃饱了,打了个嗝,打算将那几个冲散的人给寻回来,傍晚时分还有重要的节目呢。
人挤人的大街小巷,色彩斑斓,歌声回荡,失神地看着前方,感到一阵迷惑。
喧哗,吵杂,混乱……
这——是哪里呢?
而他——又是谁呢?
为何——站在这里?
凤兮……
不是应该回来了吗?为何,到现在仍不回来他身边?
日日盼,月月盼,年年盼,盼着他能回来他身边,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痛不欲生。凤兮,是他的半身,是他的半个灵魂,没了他,他便不完全了。
一丝银光在眼前闪过。
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人群中,立着一条纤细的人。一头银色的长发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银发之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众人惊讶的眼神,一张没有带面具的脸,绝美而惊艳,黑而深邃的眼像个黑洞,吸引着人们的灵魂。他不语不笑,纤长的身子由一袭半透明的薄纱衣裹着,若影若现。清冷柔美的气质同时交织于一身,透过人群,深深地凝视冰凌凰月。
着魔了,迷惑了,单被他一望,冰凌凰月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从来,从来没有人能带给他如此震惊的感受!灵魂深处发出尖锐的呼喊声,想要接近他,接近这个似男似女,艳美冰冷的人。
空气,突然稀薄了。
两人静静地对望。
轻轻地,淡淡地,银发之人的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如昙花一现般,耐人寻味,又令人眩目。
于是,冰凌凰月做出了反应。
他,伸出手,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冷眼看他痴迷地向他走来。
手,触上的刹那,银发薄纱一晃,手抓了空,他呆呆地望向前方,那银发之人回眸一笑,闪进人群中。
无意识地,他追了过去。
人们,不解地望着两个飘然绝尘的少年,一前一后地追逐而去。
***** **** ****
是妖,是精灵,是神,是鬼,是魔,是人?
白纱飘风,人轻如燕,飘飞于人群之中,轻轻一跃,便于屋顶上轻滑而过。同样有着卓越轻松的少年,追随着前方的银发之人。
飞得快了,怕少年追不上他,偶尔缓下速度,回眸一望,看得后面的少年差点失足,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只能痴痴地追上去。
他,是谁?
要带他去哪里?
为何他……对“凤凰城”如此熟悉!
而他,竟对他有一种莫名到心惊的熟悉感?!
银发之人飞进宫殿,没有引起任何侍卫的注意,冰凌凰月未曾追究原因,跟着他进了宫殿,在华美的屋子庭院里穿梭,直到,来到一个被列为禁地的院子——银发之人突然消失了。
轻轻一点,立于青草之上,四周寻找,空旷一片。
这里——是哪里?似乎,曾经来过?
眼睛有些刺痛,看到近在咫尺的精致楼房,心在惊惧地狂跳。
“偷窃者——”
如风声,在空气中呢喃。
一震,他直视前方。
“咿呀”一声,朱红色的门轻轻地开启,一缕银丝显露。
“你这个——偷窃者!”
如弹珠润玉般清脆的声音,自门内清晰的传出。
白纱,银发,那绝妙的人儿靠在门边,露出半身,半张脸,以嗔怒的语气,控诉。
冰凌凰月的瞳孔猛地缩紧,当耳中听到“偷窃者”三个字时,脑中一片混乱。
三番两次,三番两次,“偷窃者”三字回荡在耳边,他既惊又怒。而今,银发之人吐出这三个字,当下他如被雷电击中般,震惊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多次——辱骂孤!”
银发之人半垂的眼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覆去了眼中的光彩,殷红的唇瓣微开。
“十年前,吾死,十年后,吾归。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两行泪,自冰凌凰月的眼中,滚滚而下。
“斯为故人,何以埋名?”
“你明知故问!”银发之人低低地驳斥。
“不,孤不知。”冰凌凰月摇头,望着银发之人的眼越来越悲伤。
银发之人抬了抬眼,迸射出怨毒的光。冰凌凰月浑身一震,几乎无法动弹。
“我,来自中原。江湖人称——药师三叶。”银发之人道。
“药师——三叶!?”是他?是江湖上传为神秘而神奇的神医。他能起死回生,能百手回春。半年前,江湖传言,药师三叶已被“暗鬼门”的杀手,杀死了!
然,眼前的他,是本尊?
死而复活?!
他,究竟是何人?
“十年前,我死了,被埋了,灵魂飘荡在荒野。有高人经过我的坟墓,将我的尸体从墓里挖出,泡在独特的草药汤里,一年后,我活了。我的灵魂依附于曾死去的身体内。”幽幽的声音似自来阴间,冷飕飕地传来。“高人收我为徒,我学其医术、其咒术、其法术、其武术,三年后,我出师了。高人云游他乡,我入世。数年未曾照镜子的我,当拿起镜子时,哭了。”
冰凌凰月呆呆地听着。
“镜中的我,陌生如斯,虽知自己一头黑发变为银丝,却从不知,面容亦被师父换了。换成这般令人厌恶!我害怕,害怕这躯体不是自己的,于是——”倏地抬眼,洞黑的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光,恨恨地刺着冰凌凰月。“于是,我解了衣赏,背对着镜子,转头看镜中的景象:光洁的背部肌肤上,讽刺地刺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凤!”
冰凌凰月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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