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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 卷二 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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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他的面,心里忽然打一个突。
卫展宁眼睛里深黑不见底,脸上没有表情,身上却满满全是肃杀之气。
弄得我都忍不住打哆嗦!
64过去的事
“等等等一下……”我抱着他,这么陌生而杀意凛然的他,我从来没见过。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抱得紧紧的,脸贴在他胸口。知道他是因为我而暴怒,心里难免还有丝丝的开心一直渗出来:“我脖子上那时候的青印是很粗重的,不可能是小孩子的手掐的啦。他这么气你,估计是想快点求死。”
卫展宁果然身子宁定下来,回抱着我,用力之大好象是想把我揉进他身体里去。
“喂,问问他啊,为什么不想求生而想求死?”我晃晃他的身体,声音里难免有撒娇的嫌疑。
没错,是撒娇……
人好象只有在自己全心喜欢和依赖的人面前,才可能撒娇吧。
虽然从小长到这么大,可是,我还真没有,怎么肆无忌惮的撒娇过。
即使是……那些年和随风,不,应该说是和任越一起天南海北到处走的时候,也只是,一半吧……一半放纵,一半还是小心。
现在,却可以全心全意。
让他看见全部的我。
给他看全部的我。
爱一个人,同时也得到他的爱,可以看到他因为自己而生的喜怒哀乐,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他撒娇……
轻轻在他唇上点一个浅吻。
看着他渐渐恢复平静的眼神。
心中从来没有这么宁静满足过。
“不想出口恶气?”卫展宁暖暖地气息在我的肌肤上萦绕:“江管事可有不少好手段,不用你费力气。”
我摇摇头,打个哆嗦。
那种声音,那些气味,还有那种东西,我这辈子不想再看到。
虽然心里也觉得于同是可恨,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用那些相同的手段去报复他。
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他抱着我,我还是有点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同被拉了出去。
我看到地上空空如也,才想起来问:“你要杀了他么?会不会,嗯,惹来麻烦?”
卫展宁淡淡一笑:“有些麻烦,你什么事也不做,它也会自己寻上门来。本来任越如果老老实实差人来和我要,我不会不给。毕竟我扣着那些劳什子也没用处。偏偏是自作聪明,前前后后四五起子人,明偷暗抢都使全了,我还就偏不给他。”
我是好奇宝宝,马上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要什么东西?”
卫展宁反手在床头的搁板上拿过一个不大的盒子来。
我接过来。盒子不大,而且轻飘飘的。
打开看看,里面两本薄薄的册子。
咦?
他微笑:“眼熟是不是?”
我老实的点头。
这个盒子,连同里面装的东西,都好象我,当初刚遇到刘青风的时候,身上带的那个盒子。连两本旧册子都长得一样。
“任越就是想要这个。不止是他,连当年任啸武也是心心念念的想了十几年,却到死也没拿到。”
啊?
我惊讶的微张着嘴。
翻翻那两本册子,不过就是一些运气行功的法门。当年看不懂,现在看着也没兴趣。
“这是什么武功秘笈么?”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到老远外的地方,魔教是不是总要和一些秘笈扯不清?比如当年鼎鼎大名的东方不败,可不就练上了葵花宝典?
汗。这个不会也……
我把书倒翻回第一页,扉页上空白的没字。
呼……松一口气。
如果上面写着“要练神功,必先自宫”,我一定会晕过去。
“上面写的什么,倒不算太重要。不过,这是当年第一代教主的手书,据说上面还有一个关系本教存亡的天大秘密。只是一代一代无人参透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两本册子就一直承传下来。”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书册上:“当时教主之位虽然授与任啸武,但是这书册却一直由你的母亲收藏。任啸武明枪暗箭使了多少,终究是没有得手。”
我晕乎乎的听着,这种事好象武侠小说里不少。什么宝藏啦,惊世武功啦,信物传承等等的,好象江湖帮派里特别多这种事。
想不到这里也不免俗。
可是,当初为什么会在我身边,现在又怎么到了傅远臣的身边呢?
我歪着头想,当初,被谋杀的这个身体,是因为这盒子里的东西吗?
还记得当时这盒子里有瓶药的,香喷喷。因为那时候不懂,所以盒子一直收着,不怎么拿出来看。
后来……后来我去远竹先生那里学医,这盒子……好象是没有带去。
啊,我记起来了,我确实没有带去。
因为怕路上会弄丢弄坏,我一直是放在云阳山道宫里面的。
屋子里香暖的味道让人浑身发软,我的思考也只到此时……
卫展宁的手沿着我的背缓缓顺抚,我则象一只通体舒泰的猫儿,只差没有“咪呜咪呜”冲他叫了。
好象……
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时候,不经意的想到,当时盒子里,还有药……
还有……于同会怎么样呢?
可是,一点都不想去烦心这些问题……在他的身边,我不再需要再去想那些问题。
因为,有他。
65 过去的事
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很久的事情。
我每天吃的粥,里面那种淡淡的药香气。
我眼睛忽闪忽闪的,想睁开又想再多睡一会儿。
下意识的动动腿脚,不要说痛,就是轻微的麻刺感觉,也没有了。
身上有点痒痒的,然后唇上微微温热……嗯,甜甜的,淡淡的香味……好象水果软糖,嗯,不,更象果冻,美丽的水晶之恋……粉红色的,半透明的,香香滑滑的。
等我觉得尝够了果冻,慢慢睁开眼。
嗯……
卫展宁放大了一号的俊脸就近在咫尺。
我傻傻地笑起来,向他伸出手:“果冻……给我……”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已经日上三竿,还在做美梦!”
我嘟嘟囔囔:“我是睡美人,要睡足一百年……等着王子来吻醒我……”
他笑笑的拉开我身上的被子,笑笑的把我抱起来穿衣束发,笑笑的喊人进来服侍漱洗。我一边懒洋洋的打哈欠,一边享受他人服务,一点都没有要自已动手丰衣足食的自觉性。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我在桌前坐下来,端早餐的人把盘子一放。
我的眼睛就直了!
咦?
今天居然不吃粥了?
太,太让人意外了吧?人家我都做好了吃粥吃到天荒情不老的那一天了,没想到才不过第三天,就改善伙食?
卫展宁端着他的碗,看我对着小笼包左看右看,笑问:“好看么?”
我点头:“非常好看。”
他挟了一个包子给我:“再好看,也是要吃下肚去的。”
我一口吞进包子,犹顾得上咿咿唔唔问他:“外蛇摸顾吃猴……”
他失笑,然后凑过来亲亲我的脸。
等我吃饱喝足,嘴巴一抹,有人送香茶上来。
嗯,不是茉莉味儿了,改百合味儿。
汗一个,昨天那种行为真是……
不过这个端茶给我的,也不是昨天那个人了。
我闷闷的看看他,的确不是。
“昨天那个端茶的呢?”我问。
那人头快低到与膝盖平齐:“他惹公子不开心,受了轻罚,今天不当值了。”
?
我看看卫展宁,还受罚?昨天他在这里把头都磕青了。
“回来跟人说不要罚他了。”我这么说。那个人答应着退下去。
卫展宁捏捏我脸上的肉:“怎么不开心?要是昨天那个人你看着顺眼,就再叫他回来好了。”
我摇摇头:“我不习惯……”
“嗯?”
“一个家里,好象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我不大敢抬头看他,说这种带违逆意思的话,我要还敢抬头真才叫有鬼:“仆人不用这么多,管理也不用这么严。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小镇上过日子,租两间屋子,请邻舍的人来帮忙做个饭,我亲手服侍你,梳头,吃饭……”
“现在的生活你不喜欢?”他轻声问。
“也不是……只是不习惯。房子太大了,人我都不认识。我觉得,房子不用这么大,佣人也不用这么多……”我抬头飞快看他一眼,他正认真听我说话,似乎没有愠怒的表情。咽口口水,继续低头说:“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你,也只有你。”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
没生气哦……
放心一下,我靠着他,一面捉着他的手摆弄:“你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嗯,我是说,任啸武没有来趁人之危之前?”
他不语。
我静静等了片刻,不安的抬起头来。
他似乎发觉了我的情绪,微笑着把我抱住:“小风说的,是一般人都会过的生活吧,就象我们之前一起过的那样?”
我点点头。
他和我的距离很近很近,嗯,就是耳鬓厮磨的那一种,说的话,却让我愣住了:“那种生活,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过了那么些天。从小,我在这里出生,在教中长大……”
他的声音里有些苍凉,我忍不住抱紧他,去吻他的唇。
他的眼睛泄露了他没有说出口的情绪。
他不快乐。
他之前过的生活,一直都不快乐。
赶紧扭个话题:“于同呢?还活着吧?”
卫展宁的指尖轻轻在我耳垂上摩呀摩的:“还活着。”
虽然,虽然知道应该恨他。可是,我皱皱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象影视剧啦小说里啦那样子报复。什么血债血偿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什么的。
而且,要我痛痛快快地说,杀掉一个人,总有点说不出口。
要说整治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可是要这么便宜放过他,我又觉得不甘心……
哇哇哇,好头疼的问题!
想也没有什么头绪,干脆不要去想。
我蹭啊蹭到,爬到了卫展宁的腿上。他斜靠着,身体充份舒展。
“那个,我这几天,究竟吃了什么药?”我很虚心的求教。
以我今天的医术,竟然在那粥里尝不出一点药味,只能说,那药配得实在是好,大巧若拙。
他微笑着捻捻我的鼻子:“怎么都吃完了才想起来问?”
我皱皱鼻子,痒痒的好想打喷嚏。揉两下:“让我吃药也不用瞒我啊,我又不会怕苦不吃。”
“倒不是想瞒你……不过我也不知道那药吃了,究竟能不能让你的腿脚变好。如果不成的话,还害你白开心一场。不告诉你呢,即使你吃完三天也没起色,倒不致于太失望。”
嗯,说得也是。
“那,那个药究竟是什么药?”我都快贴到他的脸上去问了。
他口气中满是宠溺:“你不是知道么?”
虾米?我哪里知道?
愣愣的看他。
难道,是那个药?
可是那个,这个,未免太巧了吧!
66 报复
忽然外面有人恭敬又低沉的声音说:“主人,有拜贴。”
卫展宁没说话,反而是我好奇的爬起来,两步跳下床,趿着鞋去开门。门外面有人用盘托着一张禀贴。
竟然会有人来做客。
会是谁?
那人看到我这么跑出来,身子弯得更低了些。我把那贴子拈起来,打开看。
上面是“恭呈……”一长串子的套话,我压根扫也不扫,直接跳到下面看落款是谁。
眼皮跳了一下。
任随风三个字写得力透纸背,张牙舞爪的力道象是要从纸上跳出来一样。
卫展宁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任越是不是?”
我对他的未卜先知倒也不算太佩服,本来嘛,既然那两本破书有他说的那么重要,连于同也来了,任越怎么会不来?
真奇怪,他名字改来改去。
好玩么?
我趿着鞋上台阶,不留心脚底下绊一记,鞋子脱落向下滚掉了。
好气又好笑,光着一只脚站那儿,自有旁边的人过去给我捡鞋子。卫展宁从屋里出来,一身白衫让轻风一吹,真是玉树当风。和他一比……我这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下人把鞋子给捡了来,幸好我没怎么下过地,鞋子很干净,不然要人家两手捧着还鞋真要脸红死。
鞋子递过来,却被卫展宁接了过去。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明白。
他蹲下身去,我靠在他肩上。
他托起我的脚,慢慢把鞋子给我套上。我看着他束发的那个玉蜻蜓,忽然顽心大起,伸手把簪拔了下来。
他一把青丝顿散泄如水。我抓了一把在手,吃吃笑。
他抬起头来,长眉弯弯,目如秋水,薄唇微抿带着浅笑,眉间半分恼意也没有。
真想……就地压倒他!
好想好想……
“口水——”他长身而起,将我抱了起来,轻声在耳边说。
“嗯?”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双脚一离地,很自然蜷起身来在他怀中找个舒服的姿势。
“口水擦一擦,都流出来了……”他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啊——”
我低叫,脸上象火烧。
呜,有这么明显吗?
只是小小在心里幻想一下而已嘛。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小风?”
那声音嘶哑中带着满满的惊喜质疑。
我愣了一愣,慢慢转过头去,看到有人进了花园,正在站在月圆洞门那里,怔怔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身子向卫展宁更靠紧了些。
没想到他会直接进到院子里来,我原来觉得不必和他照面的。
我抱着卫展宁的脖子,小声说:“你们去外面说话好不好?我不想见他。”
卫展宁拍拍我的背,将我放了下来。
我不再回头去看,两步走到房门口。
后面忽然掌脚生风呼喝声大作,我一惊回过头来,却见任越长剑已经出了鞘,眼里面一团疯狂似的光,正向这边冲了过来。青衣仆从纷纷涌上,安静的院里一时间竟然乱成一团。卫展宁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却不动手,只是朗声说:“任越,你若不想要那两本册子,就只管动手。”
任越浑身一震,顿时便缓了下来。
我倚着门框,看卫展宁轻轻松松就让任越不能动手,心里面好象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也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他回过头来看看我:“小风不累吧?”
我摇摇头:“不累。”
他微微一笑:“他终究算是远客,你也不用躲他。”
我呆呆的点点头,他伸出手来,我便任他握住,站在一起,看着任越被围困起来。他与三年前相比,一脸风霜凛然之色,有种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厉又困顿的神色。我原来以为人只有过了三十,又过得艰辛,才会有这样的形象容色。
可是……侧头看看身边的人。
他却仍是琼枝玉树的模样。
忽然他俯过头来在我耳边轻轻说:“你能忘记他们的行径,我却没有一日或忘。”
我沉吟片刻:“我现在有你,其他什么我也不在乎。就是他们,我也不怨恨,你也忘记好了。”
他轻轻叹息,却忽然笑了一笑,又说了一句话。
我身子僵在那里,他却已经直起了身,转过头去。
我让他那句话震得站都站不稳,觉得脚底下象踩着棉花,半天才回过味来他说了什么,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袖子:
“你……你说真的?”
他笑一笑,指尖点住我的唇:“你从现在起,可要乖乖听话。”
我快没跳起来,连连点头如鸡啄米:“好好我一定乖一定乖,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他淡淡一笑,回头看着院落中间。
任越象是三魂七魄里去了一半,愣愣的看着我们。
卫展宁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到过的冷静与威严:“想要圣书,可以。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说过的话?”
任越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到卫展宁的身上。
他点了点头。
“那你做到了?”
他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看着这个人,觉得好象认识他,又好象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面容好象是认识,可是那个眼睛和神情,都十足陌生。
他抬起眼来看我们。
我心里打个突。
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眼神。
象是垂死的兽,绝望惨痛濒临疯狂的眼神。
67 报复
我嘴唇动了动,很想问卫展宁到底是让任越做什么事。
可是一想到问了问题就不算乖,而不乖的话……
还是咬紧了牙,我不问。
哼,我今天偏不当好奇宝宝!
“你若做不到,”卫展宁忽然口气松了些:“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任越那个眼神,我真不想再看。
往卫展宁身边靠了靠,偏头看一边。
其实,其实我知道任越今天一定好过不了。
让我报复他,我可能做不来,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也不知道是该用刀子棍子还是用毒药。而卫展宁对他,根本不会手软。
从昨天晚上他对于同流露那样的杀意,我就知道他不会原谅。虽然我可以淡忘,但他不会原谅。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卫展宁的笑意很飘忽,若隐若现:“机会只有一个,你要想清楚,究竟要什么。”
任越的身子轻轻颤抖。
我认识这个人时间很长,他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比一般人要内敛沉静多了。我那时总是以为那是他过去有不幸的经历。
后来我知道他有许多隐瞒,就更不觉得奇怪。
但是,他究竟有什么为难的选择呢?
“秘药,”他声音哑得几乎让人听不见:“我要秘药。”
卫展宁嘴角上扬:“不要圣书?”
他的样子,象是马上要倒下去似的。
我看看卫展宁,靠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看到他这样,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可能我天生就是一呆瓜,和东郭先生那冬烘一水准。
我知道任越在卫展宁面前可怜,在别处却一定不是。
他也会杀人,会有种种狰狞的面目。魔教始终是魔教,他这三年当教主比之前的那些人包括他父亲任啸武在内都收敛很多,但那是因为三年前与正道一战,他们元气大伤的缘故,并不是改过迁善了。
我始终是笨,然后心肠软。
即使知道对方不是善类了,还是要可怜他。
他艰难的摇摇头,说道:“我要秘药。”
卫展宁点点头:“好。”
旁边那个管事(再汗一个,我天生不大会记人名儿。当时在李彻那里住好多天,也不记得他家那个管事叫什么。现在在自己家一住好些天,不知道自己家管事姓什么……)递上来那个木盒。卫展宁两指轻抖,木盒无声的迸碎成片片。眼前白影闪动,我眨眨眼,看到那两本薄薄的书册已经破碎得象是秋叶飞花,在卫展宁的掌风中飞得一天一眼全是。
任越看那白花花的碎纸满天飞舞,样子象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
“卫……卫公子,这是本教的圣书……”他声音低得象是要晕过去。
“我早已脱离魔教,本教这两个字,同我没有半点关系。既然你已经作了决定,这书自然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卫展宁气宇高华,说话的神态也是从容淡雅。
真狠。
我咋舌地看他。
真狠啊他。
“至于秘药……”卫展宁微微一笑:“药方在京城,你自行去寻吧。”
任越象是被人当脸扇了一巴掌:“卫公子,成药明明有三粒尚存。”
卫展宁揽着我的肩,宠溺至极的揉揉我的头发:“小风吃了几碗粥?”
我扳扳手指,愣愣地说:“三碗。”
卫展宁半偏过头去看他一眼:“配药也不过只要三五年,寻到药方之后,慢慢调配不迟。当年你跟小风偷师不少,配药些许小事理当不在话下。”
任越的目光在满天飞舞的纸页上打转,然后慢慢落到我身上。
“小风……”
他轻声唤我的名字,语气十分柔和。
我从来没听他这样喊过我。
即使是当年一起混吃混喝到处去玩的时候,也没有过。
我看看卫展宁,他目光含笑看着我。
我冲任越摇摇头。
“你还活着……”
这不是废话么,不然你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可惜我不能骂他两句。
不然,卫展宁就可以说我违规,不乖,然后,不乖的小孩……当然是没糖吃的。
我要吃糖,所以我要乖!
我不说话!
我的嘴巴闭得紧紧得象蚌壳一样一丝缝都不露。
任越……
虽然你的表情让我有内疚感,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开口说话啦!
“你,现在好吗?”
我点点头。点头不出声,不算不乖。
“伤都好了?”
我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他嘴唇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好啦,你也只能问到这地步了。
如果你接下去要问什么狗血苦情问题,估计我可不会这么有耐性,跟你一个问题一个动作。
再说,我……我家大帅哥的手段你也见了,不费吹灰就让你呕到内伤。
还满嘴苦都说不出。
太,太厉害了。
都不知道大帅哥有这样的手段心计!
幸好……幸好……幸好我不是他仇人……
不但不是,而且……
转头看看他,他也看看我,目光中柔暖无限。
而且他保护着我,守候着我。
想到被他所爱,我心里幸福的都要爆炸开了。
“你,恨我么?”
?
我摇摇头。
他声音颤着:”为什么?”
咦咦咦,我都这个态度,他居然还问出这么琼瑶式的问题来。
我为什么要恨你?如果你夺走我最珍视的东西,我当然是要恨的。可是现在我还是挺健康,而且,卫展宁你是永远也不可能从我身边夺走,我做么要恨你呢?
仇恨一个人的同时,也在自己的脖子套上一个巨大的枷,那个枷由仇恨打造,上头的锁链名曰痛苦,戴上之后的人生,只会走上一条越来越窄而且越来越黑的路。
我现在明明幸福得不得了,为什么我要去给自己上枷?
“小风……”他象是想向我走近,只是有人迅速拦住了他。
我站在卫展宁的身边。只是冲他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淡然和……冷漠。
回不去了。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叫随风的朋友。
而不是一个叫任越的,心机深沉的人。
68 报复
“你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他眼睛死死盯我。
却不让我觉得有什么感动,只觉得厌恶。
我摇摇头。
我没有什么话,想要跟你说。
任越,你不记得,我从周山口那里跳下去时,说的什么?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没想到过了三年,你居然仍然不知道那时我其实是想说什么。
他眼下面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动,看来很骇人。
他没再说话,卫展宁好整以暇的立在那里,从容淡定的模样,与他的失魂落魄,形成一个鲜明对比。
等到任越慢慢转回头要走了,我实在有句话憋不住想说,满脸难色拉拉卫展宁的袖子。
他微笑着轻轻抚过我的脸:“好,算你乖。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让他一句话弄得飘飘然然,浑不知身在何处,幸好还想起任越快要走出了门,急忙喊他一声:
“你等等!”
他飞快的回过头来,脸上那个神色啊……
象是要推出午门候斩的人突然听到刀下留人的纶音一样!
弄得我倒有点不好意思。
他往回踏了一步,手颤颤地向我伸出来。
我反而往后缩了缩,小声说:“那个,于同来我家偷东西,嗯,你顺便把他一起带走吧。”
这个,这个,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发誓,我不是想涮人!
不过,他吐血的姿态,让我突然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里面,那个喷泉不止的对对将军对穿肠……
所以,那一瞬间,卫展宁脸上的表情真是有够怪!
园里怎么叫一个乱啊!
任越张嘴喷了一口血,我突然“咭”的一声笑出来,卫展宁睁大了眼看看任越,又疑惑地看我。
满 脸 黑 线||||||
我当然知道我不该笑!
兴灾乐祸是不对滴!
连忙板起脸,很严肃地问他:“那个,你身体没事么?”
卫展宁忽然把我挟了起来,两步回了屋里。
我啊了一声,双手反抱住他的颈子:“我很听话了,你说我可以说话,我才跟他说的话。我很乖,你不可以反悔!”
他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古怪,将我放下来,一指点在我的唇上:“我竟然不知道你有气得人吐血的功夫。若是知道,刚才便不阻止你说话了。”
我眼珠转呀转,怎么转也离不开他的俊颜:“那,你真的不反悔哦。”
他笑起来:“自然不反悔。”
我欢呼一声抱着他:“耶耶!那,现在好不好?”
他摇摇头。我瞪大了眼,松开手,恨恨看着他:“你!你就是骗人!”
他指指窗外:“你才刚起床,又想上床……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头小猪托生来的。”
我咬着唇,一副哀怨状:“那,你的意思……什么时候才行?”
他笑着亲亲我:“怎么也要送走了客人再说。”
“喔——”我声音拖得长长的,以示不满。
他摸摸我的头便转身出去了。
不甘心!
不甘心!
我咬着袖子,怒瞪着他离去。
呜,凭什么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还要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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