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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乱臣-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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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这个消息就已经被许惊鸿所知。他皱着眉头:“这么说此人究竟是何来路,目的又是什么我们是一概不知了?”

“是的。”毛顺有些惭愧地点头:“是我们情报司的兄弟办事不力,让人从眼皮底下给溜走了……”

“哎,这怪不得他们。毕竟对方也是有准备的人,身手也不错,又事发突然,他们没能跟上去也可以理解。只要下次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能吸取教训就好了。”许惊鸿一摆手道:“不过至少我们可以肯定柳来阳的嫌疑的确很重,这已经算是一个进步了。”

“那队正,我们是不是这就去把他给请来?以这小子的胆量,只要咱们略施手段,就不信他不肯把真相说出来!”熊庚当即摩拳擦掌地道。

但许惊鸿却摇头否定了这个主意:“不成,现在还不是这么做的时候。以柳开阳的身份,他在世家余孽那里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即便拿了他也得不到什么要紧的消息。如果我们拿了他,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连我们之前的布置都会出问题。”

“之前的布置……现在柳开阳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他们还会上这个当么?”老狗不无疑惑地问了一声。他感到有些后悔,因为这事是他与柳开阳去谈的,也就是说泄露消息给敌人的成了他了。

但许惊鸿没有去想这些,而是在一阵盘算后道:“倒也未必,他们必须将人给救出来,所以我们这次的策略是他们无法不顾的。只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用意,就会想出针对性的策略,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小心提防。”

“都司说得是,他们没有选择,一定会在这次的事情上动手的。只是他们这次还可以早些动手,比如人还在刑部大牢或是运来我国安司路上的时候!”马越在沉吟之后道。他算是这些人中比较有头脑的了,一下就点出了关键。

许惊鸿冲他满意地一笑:“不错,这的确应该在意一些。而且此番押人来我国安司的又是柳开阳这个他们的自己人,只要他在中间稍作手脚,让他们把人救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样看来,咱们必须尽快做出针对的部署了。”

“如果是在路途之上,我们还能做点准备,比如在某几个可能出现拦截的路口设下埋伏,比如时刻做好准备前去接应。可要是在刑部大牢里他们就动手的话,我们就有些鞭长莫及了。”老狗不无担忧地道。

“我想后者应该有八成不会发生。”许惊鸿自信地一笑:“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柳开阳就彻底暴露了。而他要是这样死心为世家做事的人,这些人犯也不可能关在刑部这么多时日,以其为人来看,不会牺牲自己来达成他们的意愿的。”

“那前者呢?要是在他押人来我国安司的道路之上发生了劫夺人犯的事情,他不一样会被定上办事不力的罪名么?”马越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许惊鸿这个领导的面前,他们根本不用藏拙,大可以把反对和疑惑道出来,这也是大家最感到高兴的一点。

“或许这样的罪名不是太厉害,还影响不了他吧?”熊庚插了一句话,但却很快就被其他人给辩驳了:“这么多朝廷重犯被人在自己手里劫走,他的罪名会不大?而且这样一来,他的嫌疑是依然在的,所以他似乎也不会同意做这事。”

“这就有些想不通了,他们究竟会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呢?若没有内应,他们想在京城的街道上救人且离开是不可能的。可若不救人,他们又能想出什么对策来呢?”老狗也开始犯起了迷糊,只是盯着许惊鸿看,希望他能给出个答案来。

但这一次,便是许惊鸿也猜不出对方会怎么做。他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那些余孽们肚子里的蛔虫,唯一能说的就是让大家随时待命,因为到底事情会怎么发展,明日就会有一个分晓了!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黑夜降临。柳开阳从衙门回来之后,又一头钻进了那间密室之中,他一整天都在想着此事,实在无心做事,只想赶紧把答案问道,问问对方到底想怎么做。

而叶超早已经在密室里等着了,一见对方焦躁的模样,便是轻蔑一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大事呢?好在他只是咱们所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只要这次事了,他就完全没有用处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他还是很快把轻视的表情收住,只是淡然道:“怎么样,柳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哼,还不是你们的事情给闹的?”柳开阳抱怨了一句,才奔向主题:“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做?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想让我帮你们去牢里劫人是万万不成的!”

心里又是一阵鄙夷,叶超才笑着道:“当然不会让你去冒这样的风险了,刑部大牢可不是说笑的,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杀进去救人。”

“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说到这里,柳开阳心念一转又不安地道:“即便是在明日的路上,要我帮则你们把人放了,也是不成的。那样一来,我可就说不清了,还会害得我们一家人都完蛋。”

“我们的确是想在去国安司的路上动手。”叶超再没有心思和这个笨蛋兜圈子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来:“不过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是不会把你牵连进来的。”

“那……那还有什么法子?难道你们就打算这么算了?”话一出口,柳开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对方都说了要在路途上动手了,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知道!”叶超招了下手,柳开阳便凑了过去,仔细地听起了他的安排来。半晌后,柳开阳才闹明白这个计划,满脸的惊讶:“你……你竟想做这事?这样一来,这风险可是很大的,搞不好连他们也得搭进去。”

“这就不是你考虑的了。你只要在那时候帮我们把戏做足便成了。”叶超嘿笑了一声:“而且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吧?你和那许惊鸿之间的恩怨,我们也算清楚,他以一个矿奴的身份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你就不希望看着他倒霉?”

柳开阳咧了咧嘴,算是默认了。他这种连心里的阴暗想法都不敢承认的行为,更让叶超看不起,但此事还需要他的配合,所以强自忍住了讥讽的语言,只是再次叮嘱:“这次事情成败的关键可在你这里,柳兄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我尽力而为吧。”柳开阳没有太大底气地应了一声,虽然他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可要他做那样的勾当,他还是不无担心的。

对他的心态,叶超是很能把握的,便只是一笑:“那就到时候见了。不过只要你想一想这次事成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我想柳公子办事就会精神多了!”在留下这似是鼓励的话后,他便率先离开了密室。

外面盯着柳宅的情报司的人又看到了这个黑影从下面上来,看身形便是昨天那人。

“怎么样,今天咱们跟么?”有人跃跃欲试地道。

“不,上面说了这次不要打草惊蛇,就让他走吧。反正他们也蹦不了几日了!”

在另一处的暗室里,几个粗壮的汉子正不安地来回走动,显然是在等着某个人。突然门外传来了有规律的敲击之声,正是约定了的暗号。立刻有人跑上去把门打开,叶超便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同意了么?”一个足有八尺长,脸堂腊黄的汉子问道。

“放心吧,他已经没有拒绝的自由了。而且这次行动也不太可能牵连到他,他自然是乐得见到我们成功的。”叶超笑了下道。随后又问了一句:“我们方面的人都准备好了么?他们分开来躲藏着已经有几日了,必须都通知到才成啊。”

“八成以上的人都通知到了,剩下的在天亮前也不成问题。这次大家都有各自的目标,他们自然不会不尽全力了。”

“如此最好不过。那东西可靠么?”一个儒生打扮的人看着几根圆筒问道。

“很是可靠,我们已经试了不下百次了,每次都能正中目标。到时候只要这个姓许的出现在咱们面前,他必死无疑。一旦他死了,国安司必乱,我们再动手救人便容易许多了。”

“现在是寅时,离午时没几个时辰了,大家抓紧休息吧。”叶超说着靠着张桌子便闭起眼来,正个房间都沉静了下来。

在等待中,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已经是巳时两刻,决定成败的时刻开始了!

第十一章    鱼目混珠

辰时刚过,柳开阳便带了百来名在刑部衙门里的亲信出现在了天牢之前了。即便他是本部的郎中,可天牢的看守依然不敢马虎,仔细验看了他的公文之后,才把他放入,而后里面负责的官员才与之相见询问来意。

当听明白他是来提一干人犯去国安司后,那叫周常洛的天牢看守就发起了牢骚来:“哎,咱们才刚问出点眉目来,这国安司就来提人了,这不是抢功么?”

“谁说不是呢?”等在外间的时候,柳开阳也与对方攀谈了起来,为的却是消除一下心里的紧张情绪。因为当人被他带出刑部大牢之后,计划就要开始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其中出了一丁点的差错自己会怎么样。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上,便用言语来使自己尽量镇定:“不过人国安司可是天子信任的衙门,比咱们这个刑部可牛气多了,大家就忍一忍吧。”

“哼,早晚有一天,我看这个国安司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周常洛在抱怨了几句后,便又想到了什么:“不知郎中大人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一百……怎么了?”柳开阳的心里一沉,却还是镇定地问道。

果然,周常洛不无惊讶地道:“才一百?这点人押送这许多的人犯去国安司不嫌太少么?他们可还有许多的余孽尚在外面啊,一旦让他们知道了此事,这一路可不太平啊。”

柳开阳却连忙摇头:“你这实在太过杞人忧天了,先不说那些贼子的余孽势力能有几多势力,即便他们真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厉害,其实也没多少威胁的。”

“这却是怎么说的?”

“因为我们此次将人送去国安司是临时而定,他们根本不得而知。而且怎么去国安司,这路线也只有我们刑部内的官员知晓,你是担心本官会与这些贼人勾结呢,还是不放心部里的其他大人哪?”

见他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信任上去,周常洛当即就不敢开口了,他可没有那个胆量来评论部里的大人们。最终只有唯唯地道:“是下官太过虑了,还请郎中大人见谅。”

“这也怪不得你,你也是为了公事么!”柳开阳一摆手,很是大度地道。其实他的心里还着实有些紧张,直到见对方不再坚持,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两人说话间,人犯们已经被一一带出了各自的牢房,由牢里的狱卒押着走出,然后在柳开阳签字画押,有了凭证之后,这些人就正式交给他们了。看着百来人居然押着将近两三百号人往外而去,周常洛心里便是一阵冷笑:“真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若是真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边的柳开阳可没有工夫去体会天牢看守们的心思了,而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们。这些人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佬,象自己这样的身份,想近距离看他们一眼都很困难,更别提在一个场合里把他们都认遍了。

而现在这些人的模样,也无法与他想象中的朝廷高官,一代权臣联系起来。无论是叶名扬、吴敬淄这样的老爷,还是他们底下的子侄们,都显得格外狼狈。因为长时间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他们的面色都显得格外苍白,以至于走出天牢大门,被艳阳一照之下,有人都要拿手挡着眼睛了。而他们的身上就更是邋遢了,蓬头垢面,哪有一点当初的风仪哪。

突然发现自己盯着这些人太久了,柳开阳才猛地将目光收回,让人把他们分身份关进了早准备下的一辆辆的囚车之中。象叶名扬这样的首要之犯,自然是一人单独一辆囚车,而其他人,则至少与三人同车,更多的则是一辆车里关了七人。要不是从刑部到国安司路途不远,只怕这种条件都能将人给憋死了。

再次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柳开阳才一挥手:“出发!路上大家都小心着些。”他的话里颇有些其他意味,却只有几个被他收买,以及本身就与世家有着关联的人才明白个中意思。

沿着颇为空旷的街道,百人就押着数十辆囚车不断向前,路上的一些行人虽然好奇,可一见到是刑部的人出差,就不敢真个围上来看个究竟了。不过这指指点点却是免不了的,而这也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不知怎么的,今天这条路上却没有遇到往日里一直在巡视的巡城营的兵马。其他人对此深感惊讶,而柳开阳却是深深地感到了这些世家余孽的能量之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竟还有如此本领,可以为接下来的行动清除可能的障碍,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队伍缓慢向前,很快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再往左转,就拐上了前往国安司的那条街道,而这里也正是柳开阳和叶超之前商定了的,将要动手的所在。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柳开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一面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后面,一面用手摸了摸穿在官服之内的那件软甲,确信自己不会受池鱼之殃。毕竟等下一旦动起了手来,可难保不会出现误伤,他可不希望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就在他担心地看着周围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哨,十多条灰色身影从街道两旁的屋子和店铺里直蹿而出。这些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没有作太多的招呼,就已经挥着兵器朝那些刑部的衙役们杀过去了。

场面瞬间就乱作了一团,刑部的衙役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人,骤然遇到袭击,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也有那反应慢的,更是站在那里不曾动弹就被那些灰衣人砍倒在地。而那些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的百姓们先是一愣,旋即就都发出了一声声惊叫,然后象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了起来。而这,也让本来就混乱的场面更加的难以控制,因为这一下,即便刑部的人想要和敌人一战,也不太分得清谁是寻常百姓,谁是敌人了。

不过,这些灰衣人在数量上毕竟是太少了些,他们虽然个个都武艺不俗,但双拳难敌四手,当衙役们开始稳住阵脚,展开有序的防御和进攻之后,他们本来如尖刀般的袭击就出现了停滞了。

“来人,保护囚车!”眼见得情况反被自己的手下控制了,柳开阳心里便有些急了,连忙大声招呼了起来,这却是在提醒那些袭击者,赶紧对囚车下手哪!

而这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被他这么一叫,那些衙役只当是还有敌人在袭击囚车了,便赶紧有人往回奔去,这就让灰衣人得以顺利突破了衙役们的防线,直杀到了囚车跟前。

车中的那些老爷少爷们,见到这些来救自己的人,都露出了欣慰之色。他们本以为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机会,只要能逃出生天,以他们在官场和民间几十年来的声望,未必就不能和现在的皇帝一争高下。

而且,即便真斗不过朝廷,他们也不怕。世家向来会给自己留下多条退路,只要人能走脱,他们就能隐姓埋名,靠着原来存下的钱财过着逍遥的日子。这两条路总比现在这样生死操于人手,而且最终必然惨死要好得多了。

但他们的高兴情绪却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就在灰衣人步步紧逼的当口,后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却是久违了的巡城营兵马终于杀到了。

柳开阳见状心里也是一阵焦急,计划可还没有成功呢,这巡城营怎么就杀来了。现在把人杀走,那一切都泡汤了。可现在的局面却已经不是他能做得了主了,唯一能办的,只有看着事态的发展,同时保护好自己不受上害。

巡城营的装备比起刑部来可就厉害多了,他们一到两边战斗的近前,就拿出了一张张的弩来,瞄向了那些灰衣人。

灰衣人们正和衙役们杀得难解难分,实在没有余力来躲闪这些冷箭了,当即就有三人中箭,失去了战斗能力。见到事不可为,那领头的灰衣人便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啸,然后率人往旁边的房屋扑去。

无论是刑部的衙役还是巡城营的人,都是要等对方躲进房中之后,才反应过来,急急追赶上去。可那追在最前面的两人却在进入漆黑的房子后一声惨叫,便仰面倒了出来。却是被人一刀砍在了要害处,性命不保。

这一下,其他人可就不敢再随便进去了,只是将这间看着是店铺的两进房子给包围了起来。想必这样一来,这些贼人就无处可走了,最后也会落在他们的手上。

在一片乱糟糟的场面下,包括知情的柳开阳在内,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在囚车那边出了一点小状况。一个本来就盯着最后那辆装着五人囚车的衙役往边上一人,一个和车内的人犯打扮差不多,也是一脸肮脏和狼狈的男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那辆囚车的锁,然后他也进入其中,再由那衙役重新锁了车门。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瞬之间,再加上周围的乱象,居然没有被人发现。唯一知道这事情的,只有那个衙役,以及车里的那些人。而这两方面,自然都不会把此事声张出来了。而这,正是叶超他们希望达到的效果,他们甚至都不希望柳开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柳开阳到底不是他们自己人,他们还不能真个放心他,只有连他都瞒过了,这个杀许惊鸿,然后趁乱劫人的计划才算真正万无一失。

所以,当场面重新控制住,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时,柳开阳反而有些紧张了:“这是怎么搞的,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莫非因为事情难做,他们已经放弃计划了么?”他一面看着四周的情况,一面拼命想着,却毫无头绪。

而此时,那边围着房子的那些巡城营的人再次壮起了胆子派人对里面发起了进攻。但这一次的进攻却变得极其顺利,没有任何阻拦地,他们便杀进了门去,直入房中。随后,大家便都傻了眼了,因为在一番搜索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带队的巡城营队正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队正,应该是他们在这里留下了暗道之类的,已经从那里脱身了吧?”有士兵提出自己的看法。

而这,立刻就被人所采纳,所有的巡城营的人便也没工夫去和刑部的人说话,忙着在房子里折腾开了。他们和刑部本就不熟,而地方治安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所以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把人拿住,其他的便不去理会了。

柳开阳见状,也没有心思去与他们见面,在装模作样地看了那些囚车几眼,确信没什么问题后,他便一抬手:“走,赶紧去国安司,把差事交了,我请你们喝酒压惊!”

众衙役此时也恨不得赶紧把人交给国安司来处理,这些人犯实在太危险了,谁知道在手里攥一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已经有几个兄弟受伤了,他们还想囫囵地回去呢。所以当即,刑部的队伍就继续前行,直奔国安司而来。

这时,在国安司里坐等着刑部把人交来的许惊鸿已经从下面的人那听说了那边的战斗经过了。他敲了敲桌子:“只有十多人,就想劫囚车?他们这是看不起刑部呢,还是看不起咱们呢?”

“是啊,这几个人便是再有本事,把刑部的人都给杀了,只怕也难以把那些带了伤,饿了几个月的大老爷们给带走的。这分明就是个破绽了,他们这闹的是哪一出?”老狗也很是迷惑地说道。

“现在的确很是奇怪,不过咱们小心应对,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许惊鸿面上斗志昂然:“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怵了他们!当初他们执掌着朝廷大权时,我都敢和他们放手一斗,把方家给除了呢,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身份的保护了,就更不能对咱构成任何的威胁!”

许惊鸿的如此豪言,让周围的兄弟们也是信心大增,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只等那些人犯出现之后,好好地对他们进行盘问了。就在这时,门前的守卫便进来禀报:“都司大人,门外有刑部的郎中柳开阳押送叶、吴、崔、楚四家人犯三百多口,求见大人。”

“哦?这么快就来了?”许惊鸿眉毛一挑,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老狗,你去门前迎一下吧,其他人随我一起到院子里去看看这些人犯!”

“是!”老狗当即而出,其他人则随着许惊鸿慢悠悠地出了这间算是会议室的大房子,而转去了前院。大家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对于这些原来高高在上,自己等连见一面都不可得的大人物们,这些兵士们自然是充满兴趣了。

老狗很快就把柳开阳给引了进来,看其脸色,似乎是刚受了不小的惊吓,这让老狗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怎么看他都不象是早有预谋的样子,难道他的演技已经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么?还是我们会错了意,此事真与他没有关联?”虽然产生了疑问,可老狗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依然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之上,陪在柳开阳的身边。

在来到前院后,柳开阳便看到了许惊鸿,先是一怔,在一阵思想挣扎之后,他才尴尬地上前,朝许惊鸿行礼道:“下官刑部郎中柳开阳见过都司大人!”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碰到的场面了,居然要对这个往日连正眼都不会瞧的下等人行礼。

许惊鸿大喇喇地受了他一礼,才笑道:“柳郎中太客气了。你我不但是一殿之臣,而且当日也有一番交情,以后私下里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言外之意,以后在正式场合,你还是得分上下的。

柳开阳干笑了两声,算是答应了,心里却是大恨。但随后他又必须应付许惊鸿的提问了:“听说你们在来我国安司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可确有其事?”

“的确如此,不过贼人已经被我刑部和巡城营的人给打发了,都司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那就把人犯都押过来,待我们验看,确认其正身无误之后,柳大人就可以回去了。”

柳开阳也不希望一直待在这里,见他这么一说,立刻就作下了吩咐,让人将那几百名人犯都从囚车里弄下来,然后一个个带进院子,让人查看。

看着一一进来的人犯,许惊鸿的脸上都带着丝丝的冷笑,直到他的目光落到一人脸上时,心才猛地一动,眼睛死死地盯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不去看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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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功败垂成

许惊鸿的目光正落在位于众人犯的左边,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所站皆是女子,而这个人自然便是楚家小姐,楚怜儿了。只是此时的她早没有了曾经的俏皮和美丽,显得极其的凄楚和憔悴,让人见到忍不住都会心起怜意,竟也与她的名字不谋而合了。

很快地,楚怜儿也发现了许惊鸿盯着自己的灼灼目光,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不适应来。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初的大小姐,而那个男子却已经有了如此的地位,两人间还有可能么?尤其是在她的认识里,这个男人对自己向来疏远,到了这个时候就更不可能对自己有意了。但不知怎么的,在感觉到他那双带着关切之意眼神看着自己后,楚怜儿的心也有些激动了。

“队正……”身边的兄弟见许惊鸿突然愣住,忍不住提醒了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再次见到楚怜儿,竟也让他的心里生起了层层的涟漪来,竟想要上前将之揽入怀中,好生安慰一番。或许这就是男女之间感情产生的不同吧,女子多半因某些小争执,或是被人所救而生出爱意,而男人则更多的是由怜而生爱。

不过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有不少是刑部官吏的时候,许惊鸿却也不能失态,因为他接下来还想把楚怜儿给救出来呢,绝不能让别人看出问题来。所以在略定了下神后,他才再上前了两步,开始仔细观察起那些主要的人犯来。

不少人许惊鸿都是熟悉的,叶名扬、崔日勋、吴敬淄,以及他们之下的一些官员,都是在朝廷里与之有过接触的。当他的目光扫过这些人时,眼中不觉带上的笑意:“几位大人没有想到吧,如今你们竟会成为我许惊鸿手里的阶下囚了!”

“风水轮流转,世事多变,这的确是让我等措手不及!”叶名扬盯向了得意而笑的许惊鸿:“但有朝一日,你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下场。而且……”说到这里,他的话便是有意一顿,这让许惊鸿来了兴趣,忍不住再凑上了一些:“而且什么?”

“而且……祸福相依,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出什么样的变故!”叶名扬在说完这话之后,便猛地向旁让去,同时他身后的一个看似很普通的家奴模样的人便露了出来。

之前国安司众人已经知道了对方或会有什么计划,所以在把这些人犯带进来时还是颇为小心的。可这么一段时间过去,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异动,这就让他们有所松懈了。毕竟看着这些已经被紧紧绑住了手脚,又多日不曾饱食,无力反抗的家伙,大家心里是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警惕的。但就是这么一松懈的工夫,异变就突然而起!

那个一直掩藏着自己身份的人的确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好手,他借着叶名扬等重要人物吸引对方注意之下,把一切都算好了。正趁着许惊鸿被叶名扬的话所吸引,不自觉上前,从而将双方位置拉近,身边又没有人保护时,他便动手了。

装成是被紧缚的双手很是灵活地从怀里一掏,便有一个圆筒被他取了出来。他把筒的一端对准了许惊鸿的身体,然后在机括之上轻轻一按,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五根细如发丝的毒针就被激发出来,直夺许惊鸿的胸口和面门要害。

这便是他们这次袭击的底气所在了,这种以机括激发的暗器无论是其隐蔽性,突然性,还是成功率都要比一般的弓弩更厉害。只要在其射程之内,便是身手在了得的人物,也很难躲避它那比较分散的散射点。这也正是身为世家之一的吴家这些年来精心所制造出来的,本想以之来对付叶家的人,却没想到却用到了许惊鸿的身上。

毒针在空气里发出嘶嘶之声,转眼便到了许惊鸿跟前。而此时的他,虽然已经因为叶名扬的举动而生出警戒,可终究是慢了半拍。最先到的那根毒针已经来到离他只有尺许的距离了。后面的兄弟见状也都大变颜色,一个个怒吼着冲上前来,但却也迟了。他们和许惊鸿之间还有着一段距离,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保镖,对自家大人的保护还做不到其他衙门的人那般的周全。

眼见得许惊鸿躲无可躲,就听一声尖叫,一条身影居然打横里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将这致命的一击给挡了下来。而这个时候,许惊鸿已经抽百胜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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