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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乱臣-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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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对此自然不肯束手待毙了,他们连道自己是受人冤枉的。说曹李梁三家是受到了他人的严刑逼供之后才会胡乱攀咬,而所谓的贪污更是无稽之谈。
这一番的你来我往,让向来平静的朝堂变得热闹了起来。但这只是几方官员各自上折子给通政司,打打笔墨官司而已,真正的乱战尚未开始呢。
就在这种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朝会时可以当面较量的时候,定州、栾州等几个朝廷的重要州县的主官们也突然送来了言辞激烈的奏章。他们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将这次的争斗给闹出来的国安司许惊鸿。
在这些人的奏章里,大道国安司出现的不合理,以及种种不能让人接受的办事手段。就好象他们这些远在数百里,甚至是上千里之外的地方官员们有着千里眼和顺风耳一般,能把京城所发生的大事小情都掌握了。
而此外,他们更是直言许惊鸿的出身不过一奴隶而已,如此低微的出身,竟可以坐上朝廷的五品高官,实在是对朝廷官位的亵渎。他们认为,若是让这种人窃据官位,对大宋有百害而无一利,若朝廷不能给他们一个明白的解决方案——也就是把许惊鸿拿办或是逐出朝廷的话,他们将辞官以抗。
如此激烈的言辞,如此一致的矛头指向,朝中自然人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人在背后进行着筹划和推动了。这一刻,许多官员才明白,能在朝堂屹立数十年不倒,方家的确有着让自己不倒下的资本,光是地方上的人脉,就足以让朝中许多人不敢与之正面为敌了。
但这只是相对于一般的官员所说,对同在七大家之列的几个家族来说,这点势力根本不是问题。当然,他们会不会铁了心地与方家彻底撕开了脸一斗,现在却还是未知之数,只有当真正的朝会开始的时候,一切才会有个定论。
而在众人的期盼中,每五日一次的小朝会就在九月十五这一天及时举行了。
其实这小朝会对朝局的影响力有时候比大朝会更是深远。大朝时,更多的只是摆个样子,让在京的官员都来参观一下,告知他们下一阶段朝廷的动向,只能算是通气会。而小朝会则不同了,这完全是几个掌握着真正朝局的大人物们博弈的场所,只有小朝会里通过的结论,才能在大宋朝上下彻底通用。
说起来,小朝会真正不如大朝的,只有在气势上了。因为只有那么些人参与而已,除了七大家的一些主要人物外,就只剩下六部侍郎尚书一级的高官了,连身有高爵的公侯也是被排除在此之外的。当然,其实六部的高官和七大家完全是一回事,只是他们中有几个没有在明面上叫出自己是哪一家的而已。
至于皇帝,如果说大朝上还有一定的话语权的话,小朝他就彻底成傀儡了,当几大家得出一件事情的最终结论后,皇帝只有点头的份。所以对赵哲来说,小朝比之大朝更让他煎熬,但不去又不成。但今天绝对是个例外,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否迈出夺回大权的第一步,就在这一次的小朝会上见个真章了。
小朝比起大朝来,还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臣子与皇帝一样是坐着参与的。所以当群臣象征性地冲皇帝一拱手后,他们便按一向以来的规矩坐了下来,而后由吕中和宣布:“今天的朝会就开始吧。”
他们照着以往的规矩,先商讨一些治国的事情,比如税收——已是秋天了,各地的粮税也该征收了,自然是大事——还有就是某地有什么灾难,需要朝廷拨付一定款项的老套。本来在这些事情上,因为代表着各自的利益,这些臣子们也会争论一番,但今天却绝然不同。这些对大宋国来说都是顶重要的事项,几个官员们都说得很简单,得出一致的结论也很是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这些都解决了。
如果寻常时候在政事上能有如此效率的话,大宋朝的发展和腾飞就指日可待了。但这只是一个个例,因为在这些官员的心目里,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比之后要展开的问题更要紧了,因为它关系着他们各自的将来。
眼看着其他政事都已经说完了,吴敬滋便冲刑部尚书廉重如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既然是朝廷要员,这廉重如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真是个无党无派的人氏了,他和吴家关系颇为密切,这次也是得了吴家首肯后才打算朝方家发难的。
但是,还没等廉重如开口呢,此事的另一关键人物方远山就抢先开口了:“我这里有一些几大州县的巡抚呈送进京的奏章,各位可想看上一看么?”他说着,便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了一叠十多份的奏章。
这些奏章里写的是什么,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似乎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公无私,这些人还是演戏般地询问道:“不知其中写的是什么?”
“便是有关最近在我大梁城里无法无天的许惊鸿的事情了。各位大人,自此人进入朝堂之后,便一直目无法纪,什么事情都敢为。手上更是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但因为其背后有人撑腰,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敢提,想来真是让人心寒哪。”说着,方远山把目光落到了许万友的身上,发了一声冷哼。
这举动,让许万友很是有些发窘,今天许正年因为身体之故并不曾参与朝会,所以他便成了许家的最高地位之人。但是,一向不怎么对朝事感兴趣的他,对这样的争斗也很是生疏,在被方远山指着鼻子骂了后,他竟也难以立刻作出反击来。
对于许万友的反应,方远山是很满意的,他正是吃准了对方的这一点才如此发难的。不过,他也知道事情不能太过,只要压住了对方的气势便可,不然就要弄巧成拙了。所以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刚才的话题:“好在这天下一心为公的人还是很多的,这几位巡抚就为了我大宋的安宁上了这几道折子,建议朝廷将此等人驱逐出去。各位大人,我等为社稷之安,是否应该如此呢?”
知道今天将有人要对自己发难,方远山的策略就是先向其他人发难,只要能把这次朝会的主动权掌握在手,或许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关了。而且,一旦真确定了许惊鸿的罪名,那么他们再想对自己下手可就有些问题了,毕竟他方家的许多事情都是许惊鸿给刨出来的,一旦他本身出了问题,那这些证据还能站得住脚么?
这就是方远山在家里闭门苦思了几日后,得出的最佳方案,以攻为守!
但方远山却还是小看了这些同僚想要将方家拿下的决心,只当他们只是在发现有机会时才会下手,现在风向变了,就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果然,在其把话刚刚说完,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这些人是因为忠于朝廷才上的奏折?我看未必吧,他们忠心的只是你方家,为的就是帮你排除异己而已!方大人,不知对此有何解释哪?”
竟有人当面拆穿自己的说话,这让方远山登时便愣住了,这分明是在打人脸了,这可是官场中极少有的事情啊。而当他转头看去,发现说这话的居然是一向以来与人为善的楚灵亦时,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实何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帝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到替许惊鸿出头的竟会是楚灵亦这个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第六十一章 小朝会(2)
七大家中,楚家的势力排在最末,在加上楚灵亦的性子比较收敛、平和,所以一般在政事有所纷争的时候,他总是默然不语,直到有个分晓后才跟从。其他人也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处事风格,故而当今天他突然出言反驳方远山时,便惹来了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被这些人看着,楚灵亦并没有任何的慌乱,他继续道:“这些人的来历,我这个吏部尚书知道得最是清楚了,都是你方家这些年来推荐为官的。若说这些人不是站在你这边帮着你方家说话的,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而你对许惊鸿,以及国安司的敌视就更明显了。若非他们突然下手将曹冒、李航和梁三思拿住盘问的话,你方家所做的那些丑事依然还被人掩盖着吧。”
“楚大人,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说我方家做了丑事,可有什么证据么?”此时,方远山已经恢复了镇定,森然地盯着楚灵亦道。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计算外的对手,让他大感头痛,但现在无论是谁都要全力应付了。
“证据?自然是有的,但并不在我手上。”楚灵亦说着看向了身旁坐着的刑部尚书廉重如:“廉大人,如今人犯在你们刑部手上,这证词自然也在你这里吧。”
在得到吴敬淄的点头示意后,廉重如才承认道:“不错,本官手里就有曹冒三人所招认的一切与方家有关的罪证。这也是本官刚才就想说的,却是被方大人给抢先了一步。”说着便把几份供状拿了起来,交到上来服侍的吏员手上:“各位都可以看上一看。”
那几名官员都拿过了一份翻看了起来。其实他们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供状之上,方家、曹家等所做的事情大家都是心里明白的,自然相信这上面所写的东西了。现在他们唯一有疑问的还是几位大佬对此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所以最终大家的目光还是会聚到了吕中和、叶名扬的身上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才由叶名扬先道:“看了这份供状,真是触目惊心哪。如果他们所说都是真有其事,方大人,你家中人所犯过错可就太大了。即便你是朝中重臣,在此事上怕也是难逃干系了。”
在叶名扬开口之前,方远山一直在怒视着廉重如,这个家伙竟一点情面都不留,足可见对方是要置自己与方家于死地了。而更让他心惊的还在于,现在竟没有反击的办法,而且论势力方家也不如其背后的吴家,这次真是到了绝境了。
但方远山并不就此认输,他立刻一脸沉痛地道:“叶司徒,下官也着实不曾想到下面的人竟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来。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下官愿意担负一切责任,甘受朝廷的一切惩处。不过,以下官对方家之人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做出如此干犯国法的事情来的,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问题。说不定,曹冒等人是在他人手中受了许多苦,熬不过酷刑才会招下这些子虚乌有的证供的。所以,下官恳请朝廷能为了还我方家一个公道,清查三人的状况。”说到最后,他却是喊起了冤枉来,想反击了。
“方大人所言也在理,廉大人,对此你有什么意见么?”吕中和此时也开口了,看着却是偏向方远山的,这让后者微有些意外。
“我刑部的一切都是照我大宋律例行事的,断没有屈打成招的事情。而且三位罪官还只是待罪之身,并未革去官职,自然更不会对他们上刑了。不过他们所写的供状却是千真万确的,若几位大人有所怀疑的话,大可去我刑部大牢查个明白。”
见其如此大方就答应了此事,方远山的心就再次揪紧了,这分明是有恃无恐啊。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先去刑部大牢验看之后,再走下一步了。
“好,廉尚书如此正大,正是我朝所需要的。不过,这有关方家的证据也已在了,所以方尚书为了避嫌,你就先在府里休养几日吧。还有,府上之人最近也少出来。”叶名扬又加了一句,但其用意却是要将方远山给软禁了。
“是,下官知道了。”方远山虽然怒得想要骂娘,但在如此形势下却不得不低头了。但随后他又道:“可国安司的事情也不能这么算了,他们所为的确太过分了,朝廷万不能纵容了他们!”对许惊鸿的仇恨已经到了顶点,他自然不希望对方好过了。
“这一点,我们自会处置,一定会给方大人一个满意答复的。”吕中和笑了一下。
“许小子,看来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楚灵亦在张了张嘴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楚灵亦这个在朝堂上向来以不争自保的保守之人,今天会突然站出来与方远山放对,正是因为在前日夜间和许惊鸿见了一面的缘故。而他与许惊鸿能见一面,却还是拜其女儿——楚怜儿所赐。
虽然朝中争斗风起云涌,但楚灵亦对此却并不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以楚家的地位,只要在争斗过程里不过早表态而致使失败,那么无论哪边胜哪边败,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干系。如此一来,他就有了更多的心力放在了家事之中。
正因为此,他便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楚怜儿年才十六,是楚灵亦最小的儿女,自然被其视为了掌上明珠,好不疼爱。发现女儿似乎有些心事,做父亲的便很是上心,可明着问了几次,女儿就是不肯说实话。
无奈之下,楚灵亦只得从女儿身旁的人那里着手了。他便在前日里将几个女儿贴身的丫鬟都叫到了跟前进行盘问,问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心情如此低落。
那些丫鬟在自家老爷面前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的,便把小姐那日和许惊鸿邂逅,之后便在心里有了这个少年的事情给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后来,更提到了楚怜儿在七夕夜与许惊鸿相遇,但对方的态度有些冷淡,让小姐大为不甘,最终变作了如此模样。
“痴儿啊……”当听完这一切后,楚灵亦忍不住叹了一声,也让他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在楚家崭露头角的他也曾有过同样的遭遇,但最终,因为那个女子身份实在太低,而当时他又一心念着成为家主继承人,而辜负了她。最终的结果也是悲惨的,那女子最后因受不了相思之苦而一病死去,而楚灵亦也因此事而大受打击。
一个本来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想靠自己的能力振兴家族的青年,因为情伤而一蹶不振。虽然最后他还是坐上了家主之位,但以往的那股冲劲已随着那女子的香消玉殒而不见了。没想到几十年后,这一幕又出现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这让楚灵亦觉着一切是不是报应了。
不,楚灵亦不想要这样的报应发生在女儿的身上,所以即便知道那个男子的情况有些特殊,他还是决定帮女儿完成心愿。当然,在此之前,他总是要和许惊鸿有所接触,对这个少年人有个了解才成。
所以在前日的夜间,身着百姓服色的楚灵亦就来到了国安司衙门。许惊鸿接到楚尚书的名刺之后,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亲自出来将他给迎了进来,在一阵寒暄之后,他便忍不住询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听说许都司是个少年英雄,一表人才不说,更是正义凛然,本官来此便是想与你见一见,谈一谈的。”楚灵亦当然不会把真正的来意说出来了,便随意找了个借口。
许惊鸿也没有对此进行深究,只是谦逊了两句,而后才道:“楚尚书连夜来见我这个总惹事的人,就不怕引来某些人的怀疑么?说不定过了今晚,就有人会传出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楚大人的指使了。”
“呵呵,如果他们真要传的话,便让他们传吧。我楚灵亦可不怕人为难我,何况他们的遭遇都是咎由自取,难道还能反过来对付我不成?”
“楚大人真乃正人也。”许惊鸿赞了一句,同时心里还在盘算着对方的真实来意。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一点,所以最终还是把问题引到了方家一事上:“如今刑部已开始着手清查方家一案了,不知楚大人以为此事有几分的成算?”
“这个……就要看朝中有多少人想借此打压下方家的势力了。”楚灵亦嘿笑了一声:“照最近的情势来看,方家会遇到不小的麻烦。不过,许多人对此只是抱着从中渔利的心态来观望的,所以想要真把方家逼入绝地还有些困难。”
“这一点,小子也是明白的。为此,我才把曹李梁三家移交给了刑部。至于结果如何,却并非我能控制了。”
“我想唐突地问你一句,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楚灵亦盯着许惊鸿问了一句:“是为了私人的仇怨,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既有私仇,也有公愤。”许惊鸿面对着这个儒雅的中年人,竟没有过多地掩饰,直接道:“想必大人是知道我的出身的,正因为他方家之女出手狠辣,我和母亲当初才会有那样的遭遇。其后,也因为有方家从中作梗,我才会被发落到西南去,这是远仇。
“近怨就更多了,他们几次三番地在西南想取我之命,后来更想借马贼的势力来杀我。此等种种,我都铭记在心,现在有了机会报仇,怎能不全力以赴呢?
“至于公愤,却是在对方家的所做所为有所了解之后了。原来,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同样用在了其他无辜者的身上。多少人因他们的贪婪而家破人亡,只因为他们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所以只有成了一个个的冤死鬼。既然他们无法再为自己报仇雪恨了,那就只好由我来替他们做这一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方家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许惊鸿的这番话执地有声,让楚灵亦都忍不住动容了。作为七大家中家风最严的家主,他对这种鱼肉百姓的行为自也是深恶痛绝的。但因为大局如此,他便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忍着,如今看来,这个少年却比自己要勇敢得多了。
“好,好哪!许惊鸿,你果然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她果然没有看错了你!”
“嗯?”许惊鸿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人没有看错了我?”
“哦,没什么。”楚灵亦忙支吾了过去,然后才道:“其实对方家的所为,我也有颇多的不满,如果你肯点头,我楚家就帮你一起对付他们。”
“但所愿也,不敢求尔。”许惊鸿惊喜地道。其实他也在担心对付方家只靠旁人的自觉难有什么大的效果,最好有个势力大的人出手,没想到还真有心想事成的。
就这样,一番计议之后,两人就定下了同盟,一起对付方家。而楚灵亦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在朝会上,当方家用自己的势力对许惊鸿发难时,他加以干涉。就今天的现场来看,还算成功的,只是因为方远山的坚持,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
同时地,这一番对话也让楚灵亦对许惊鸿有了深入的了解,这是一个有担当,重情义的真男子,女儿能看上这样的少年人自然也是情理中的事了。不过,短时间里,他却并没有打算将这一点说出来,他还要在观察一下,毕竟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
当楚灵亦从前事的回忆里走出来时,朝会上的人已经都起身离开了,只有皇帝依然坐在那里。他也急忙起身,在朝皇帝恭身行礼之后,方才离开。
皇帝没有在意这个臣子的举动,今天的小朝会上的情况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他。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关系着一个朝廷大员的去留和罪名,那些臣子却只是自顾而谈,没有一个人在意过他这个皇帝,问过他的意见。如此的态度,他们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地,他真的甘心只做这么个傀儡么?
越是深想,赵哲心里的愤怒就越是深重,若非几十年来的隐忍使他的忍功已经到了一定的深度,说不定刚才他就爆发,让宫里的禁卫将这些不臣之人全部杀死了。
看着皇帝有些扭曲的面容,黄越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忙上前安慰:“陛下息怒!现在的情况已经转好了,除了方家之后,我们的力量又将得到增强,到时候就能一一地收拾这些人了。陛下,再忍得一时,咱们的计划就能成了。”
“朕知道,朕可以忍。”皇帝略点了点头:“不过这次许惊鸿怕是保不住了……即便方家因他而亡,其他人也不可能放任他这么个全不照规矩来的人继续留着了。”
“陛下,这也是此事的代价所在了。其实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啊,一个人换一个世家……”黄越忙又说道。
“不过接下来朕该怎么办呢?”皇帝皱起了眉头来:“许惊鸿是个很好的筹码,办事也有能力,朕还打算继续让他来对付其他几家呢。可如今的情况来看,他很快就无法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了。”
这下,黄越也无法给皇帝以任何的安慰了,因为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想到,怎么可能早有应对的法子呢?
就这么静静地思忖了好久,皇帝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个新的计划酝酿了出来。这次方家之事后,本就相互提防和猜忌的世家之间势必会产生更大的裂痕,那么只要他从中做点什么,几个世家间的争斗就会迅速展开。
而一旦这些世家之间起了争斗,本来被架空了一切大权的皇帝就有借他们之力来夺回一些权力的机会了。
以前,世家对皇权的压制如一块铁板,严丝合缝,让皇帝全没有反击的机会。但是这次方家的事情,却让这块铁板出现了一条裂缝,顺着这条缝隙,一直压得皇权无法动弹的世家力量必然会分崩离析,最终消亡。
想明白这一些,皇帝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这个许惊鸿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至少他为朕开了一个好头,让朕找到了一条可以瓦解世家的路径。”
见皇帝终于把刚才的不快放到了一旁,黄越也算是松了口气了,也凑趣地道:“陛下说得是,这个许惊鸿的确是有功的。这次纵然因为世家之事要委屈了他,待陛下的大事有成之后,还是可以封赏于他的嘛。”
“不错,黄越你要记得这一点,今后一定要好好赏他。”皇帝的笑意更浓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许惊鸿已经开始为他所打算的下一步努力了,因为就在这天的夜晚,许惊鸿对那几个不速之客的算计也展开了,他们三人的身份将是京中新一轮的风云的导火索……
第六十二章 巧套供
国安司后院地牢之中,在最靠近里面的三间牢房里便关押着三名刺客。其中位于中间位置的正是那个矮胖身材之人,他叫庞鼎天。现在他就半靠在冰凉的石墙之上,闭着眼,似乎正在睡觉,但事实上他的心情却绝对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庞鼎天以往是个独脚大盗,最擅长的就是从富贵人家中偷盗各样财物。因为有着这一身的绝学,所以他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是一身武艺的他在半年前因为与几个朋友的一通吹嘘而来了大梁,想在这权贵遍地的所在偷出几件珍宝来让自己的名声更显。
不想,这次却是遇到了对手,在得手了两次后,进入到叶家府邸中进行偷盗之时被人发觉,从而和叶家的护院高手战了一场,结果当然是一败涂地,被活捉了。但奇怪的却是叶家之主叶名扬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后,并没有取他小命,或是将他送官,而是好言劝说,让他成为叶家的暗中力量。
叶家开出的条件也是极高的,不但可以对他所犯的错误既往不咎外,还可以给他一年上万两的银子作为酬谢。另外,还答应在风头过去后,给他在军中找个出身,这样一直无法出现在阳光下的独脚大盗庞鼎天就能走上正途了。
对这样好的待遇,庞鼎天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了,而且身在他人之手,也容不得他说不。所以从半年前开始,他庞鼎天就成了叶家在暗地里的一个打手,已经几次为叶家铲除了威胁。而同样地,他也获得了叶家给他的许多好处,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也算不错了。
这次对国安司的行为,庞鼎天自然也是有信心完成的,不过是潜入大牢里杀几个没有武艺的人而已,比起以往的凶险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现实却让他失望了,国安司的实力远不是叶家和他所想的那么易于对付,还没动手呢,他们就沦为了阶下囚。而更让庞鼎天心惊的则是对方竟还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想法。
他不过是个盗贼而已,实在不想为了几万两银子就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进去。可同时,庞鼎天也知道叶家可不是随意能够出卖的,不然等待他的下场也很是凄惨。而且同来的那两人如此强硬的态度,也让他不敢随意开这个口,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哪。
就这样,庞鼎天被投进了这阴森的大牢之中,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可时间越是往后移动,他就越是畏惧和不甘,他实在不想就这样死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出卖叶家,其下场也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强忍着呢。
正当庞鼎天左右为难,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时,寂静的甬道里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在这里住了两日,对这脚步声已经很是熟悉了,正是送饭的来了。厚重的铁栅栏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几只粗瓷碗就被人递了进来:“今天是你们的最后一晚了,怎么样,肯说了么?”送饭之人冷冷地问道。
庞鼎天张了下嘴,最终没有接话,他最后还是决定不招,至少这样还算是对得起叶家之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门外那人见他不吭声,便知道了他的态度,便一声冷哼:“既然如此,这一顿就是你的最后一餐了,慢用吧。”说着又把一只酒壶递了进来,显然是断头酒了。
庞鼎天是个好酒之人,自从被擒后,一直不曾喝酒,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忍耐不住了。虽然知道这酒是今生的最后一壶,他也立刻拿了起来,打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酒香就出来了,他深吸了口气:“好酒!”
即便有防备着对方会在酒里下药,但对此时已经自度必死的庞鼎天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将死之人还会怕什么毒酒么?所以他就着那几样还算不错的菜,就把满满的一壶酒都给灌了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庞鼎天摸了摸肚子,就只等待着时辰到来了。但不知怎么的,他在等了一会后,直感到眼皮一阵的沉重,而后他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从那阵黑甜中回过神来。在闹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庞鼎天发出了一阵苦笑,莫非是自己太累了,居然只是喝了这么点酒都会醉过去。他并没有怀疑有人在这些酒菜之中动了什么手脚,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还有多少时辰可以活呢?”庞鼎天在头脑清醒过来后,忍不住又想到了即将到来的结果,心下还是有些发苦。
似乎是为了给庞鼎天一个答案,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轻快的脚步声在甬道里响了起来。这与送饭时那人的脚步声截然不同,来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庞鼎天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虽然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死而已,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真有些后悔了。
因为庞鼎天的牢房位于中间,所以这些人必须先把他前面那个被关者提出来,才会来提他。果然,那几人很快就停在了距离他的牢房不过丈许的位置,然后就传来了一阵叮当之声,却是在开那铁门了。
“嘎吱——”铁门被人打开,然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肯招供么?”
先是一阵沉默,就当庞鼎天以为前边那人会一直沉默,直到被带出时,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嘶哑地道:“如果我说出一切,你们能保证我不受人怀疑么?”
“是薛暮尧……他怎会如此说?”听出这声音主人的庞鼎天立刻就有些震惊了,他们三人之中,就以薛暮尧和叶家的关系最深了,他如何会背叛呢?
“你若是肯如实交代一切的,我们国安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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