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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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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v螣儿(父子冰恋)
1
〃芷兰,给我打盘暖水进来。你看,螣儿的身子都凉了。〃
坐在床边的男子温柔地爱抚著床上的少年,动作柔如和风,轻如止水。修长的手指抹过少年的额角,抹过少年的脸,一直滑落至少年的手腕间,就此握住,再亦不放。
中原第一庄,刃天山庄。
江湖第一刀,无心客燕皓。
刃天山庄庄主。
跪在地上的侍女身子不住颤抖,怯懦地断断续续道:〃庄。。。。。。庄主,少主他、他已经死了啊。。。。。。〃
〃你说什麽?〃燕皓淡然抬头望著跪在地上的人,手仍旧握在少年的腕间上,极是漫不经心地问。
〃少、少主他。。。。。。〃芷兰还想再说些什麽,慌乱地往四周张望,却在与燕皓目光交接的一霎那,猛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严重。〃啊!不、不,奴婢知罪!奴婢。。。。。。〃已是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门的人终究是迟了一步,空气间,掌风的声音刺耳响起。尚未来得及爬出房门的人永远地闭上嘴。
〃诅咒我螣儿的只有一个下场──死。〃燕皓回过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就像仅仅是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似的。不喜,也不悲。已是年近不惑的他,岁月仍丝毫未侵蚀上这张英伟得木无表情的脸。唯有其鬓角间稍显一两丝沧桑的痕迹,徒添几分成熟韵味,徒显其因年龄而存的特殊魅力。
躺在燕皓身旁的少年有著和燕皓极其相似的外貌,高挺的鼻梁搭衬上极薄的嘴唇,如出一辙。当然,如果他能睁开眼的话,你会发现,二人那双凤眼里的神彩也是出奇地相似。血缘的关系,总是很奇妙,许多东西不言而喻。但,又总有些东西是血缘难以统一的。比方说,男子身上那股透著邪气的阳刚,与少年身上那股文质的儒雅气,可谓天渊之别。
有人进来,拖走芷兰的尸体,血迹抹静,一切不曾发生。不能怪燕皓的,要怪,就只能怪芷兰的命不好。如果她早些来刃天山庄的话,她便不会说出方才那番失分寸的话。刃天山庄中,只要是做上个三五七年的,又有谁不知燕螣──那个孤僻庄主唯一的儿子,唯一重视的人对其的重要性?
燕皓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口气,手交叉上燕螣的手指:〃汀兰,给我打盘暖水进来。螣儿的身子凉了。。。。。。〃
〃是。〃门外,是另一个替补芷兰之位的侍女。前车可鉴,汀兰比先前的芷兰可要聪明上很多,只见她跪在地上弯腰点头,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备水。
不多时,汀兰捧著暖水走回燕螣屋里。打湿毛巾,汀兰看著床上已死去近一天的人,心里寒意透骨,握毛巾的手不住发抖,无从下手,却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位看不出阴晴的庄主,只好小心翼翼地揉搓著毛巾,牙关打颤地请求启示:〃庄主。。。。。。〃
〃把水盆留下,走。〃燕皓接过汀兰手中的毛巾,将水盆搁在脚边,扬手打发走她,用温热的毛巾继续温柔擦拭床上少年的身体。
2
〃低贱的侍女,难道她以为我会让人碰我螣儿的身子麽?可笑。〃不屑地看著如得大赦般落荒而逃的汀兰,燕皓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房门被细心的侍女轻轻掩上,燕皓将目光重新投回少年的身上,温热的毛巾湿润上少年宛如冻结的月亮般苍白的脸颊:〃螣儿,芷兰那个贱婢竟然敢说你死了,真是大逆不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她杀了,她的脏嘴再也不会污辱到你了。〃
〃螣儿,爹又杀人了,你会不会生气?。。。。。。爹记得,爹每次杀人後,你总会跟爹冷战。最长的那次,是在你十四岁那年。那时爹要杀五个擅闯刃天山庄的神秘人,你不肯,你非得说他们是无辜的农户。爹没依你的,你就整整一个月不再理睬爹。〃燕皓微微皱眉,像是生怕少年责备自己般,一遍遍抹过少年几乎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手中未拧干的毛巾滴出水,滴在少年修长的眼睫毛上,顺著眼帘缓缓滑落:无声无息渗入少年青丝下的软枕,像是少年的泪,更像是男子的泪。
〃傻孩子,你自幼在刃天山庄长大,没经历过风雨,又岂知外面江湖人心的险恶?那时你在气头上,听不进爹的解释。今日,爹告诉你答案:若那些人真是普通农户的话,又怎会破得了刃天山庄外蔚海涧的乾坤迷魂阵?螣儿啊,你总是不理解为父。〃嗔怪於少年当初的固执己见,燕皓轻声叹息,解开少年的腰带,将紧束的衣衫挑松,毛巾顺著颈根滑下,探入少年的胸膛,惩罚般揉搓上两点失去樱泽的敏感地带。
随著手上动作的放肆,燕皓凑低头,靠在少年的耳边,平静得如雕塑般的脸慢慢浮现出几分笑意,邪气而落寞:〃螣儿,爹有好久没看过你的身子了。。。。。。五年?或者更久。〃
不安份的双手开始由先前仅对胸前两点的袭击扩展至全身上下,那双江湖上最擅长於使刀的手此刻正用著比使刀更为精妙百倍的手法,一点点脱落少年身上的轻裳,此刻燕皓的双手比对待任一名大敌都要用心细致,眼神却格外地有点飘渺:〃知道现在的你让为父想起什麽了吗?那是小时候的你,最可爱的你。那时你无论做什麽都喜欢粘著爹,洗澡要爹帮你抹身子,睡觉总往爹怀里钻。可自从你开始学那劳什子的四书五经後,整个人就变了。满口迂腐的仁义道德、礼教信。连爹想和你一起睡也不允,连爹想好生疼爱你也不肯。〃
沈浸在往事回忆中的男子笑容越来越灿烂,少年身上的衣物亦随之越来越少。终於,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副副父慈子孝图般,少年的侗体一丝不挂地展露在男子眼前。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青涩无知的少年尚能怯懦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弱小的身子,抿著唇小声地叫〃爹,不要〃,而此时此刻的他,已只剩等待一切荒淫发生的能力。不可能抵抗,连羞耻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螣儿果然比以前更俊俏、更成熟了。爹还记得,以前螣儿的这里是那麽羸弱的一点,现在,都这般粗壮了。。。。。。如果立起来的话,肯定会更美、更迷人吧。〃燕皓将已半干的毛巾重新湿了湿,眯著一双丹凤眼,抹过少年的四肢,把玩上中心。
〃螣儿,自从你十二岁那年执意独居後,就一直都没再和爹一起睡了。爹真的很想你,爹喜欢,抱著螣儿入睡的感觉。。。。。。螣儿的身子总是既暖且软,散发著天然的体香,很温馨,很祥和,很美好。现在,虽然螣儿的身子凉凉的,但爹还是很喜欢。螣儿,今晚再陪爹睡一次,好不好?〃燕皓单手将少年的身子斜斜抱起,吻著少年干裂的唇,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
左手环抱著少年的身躯,燕皓的右手由始至终未曾离开少年那全身最为脆弱的地方,像是仍想看见少年私密处挺拔时脸上那羞耻的红晕样般,燕皓的手丝毫不肯移开。轻柔地把玩玩套弄,少年的身子仍旧没有一丝反应,倒是燕皓的情欲难以忍耐,先行发作了:〃螣儿的忍耐力还真好,只可惜,爹及不上螣儿。〃
隔著似了未了的衣衫,燕皓的情欲隐然抬头,褪掉貂裘锦裳,燕皓终究是按耐不住自我,又或者,是他根本没有想过按耐自我,将已冷的毛巾搁在一旁,燕皓覆上少年全无反抗力的身躯。
时值枫叶片片红的深秋,而此处又是离漠北不远的荒寒之地,少年的身体自然凉得很快,热毛巾无论怎样敷也再找不回一丝温度。暖了脸,冷了手;暖了手,冷了脚;暖了脚,冷了心。千百遍的爱抚,到最後,少年的身子还是很冷,随之而冷的,还有男子的心。燕皓搂紧身下的人,声音轻得像是在抖颤:〃水都凉了。。。。。。螣儿,你冷吗?让为父来温暖你吧。。。。。。〃
3
氤氲的里屋,墙角香炉漫无边际地飘洒著暖雾,芬芳蛊然,悠扬缥缈。少年半湿的身子缠绕在水雾中,白气似是魔鬼般有意挑逗著少年的四肢百骸,不再红润的肌肤渗透出异样妖娆,勾引著人上前。
一切,似真似幻,如梦如烟。
翌日,鸡啼,旭日东升。f
锦被霞帐,丝毫不见昨夜星痕,体贴的男子在天初五更时便已抹净所有。不止这一次,早在数年前,少年还懵懂得不懂抗拒时,男子便已是此般关怀备至。每次,总在天未亮前,少年未醒前,将房内一切不该发生更不该存在的一切处理好,让习惯在晨曦中苏醒的少年尴尬却未至羞耻。
晨曦依旧从窗外步入,倚在罗帐上,让素色的白纱化成了绚丽七彩,抚在少年苍白的脸上,让渐显黯然的肌肤笼罩满太阳的光芒。当生的色彩掩饰上死亡,便再亦没有人能辨得清真假,只能就此沈沦,沈沦在风月的欺骗中,沈沦在内心交织的谎言中。
良久,晨曦也未能如常地唤醒沈睡中的少年,於是,晨曦带著不舍离去,只留下单薄的男子背对已近晌午的豔阳。
少年房间一如既往的典雅,不像男子那间般镶金嵌银,玉石雕彻,却是素洁的质朴。燕皓坐在床沿边,稍显不满地谴责道:〃螣儿,天都亮白了,你还不起来吗?平日,仅是晨曦初现你已定捧著本什麽唐诗、宋词在书房里诵读了。我的螣儿可一直都是不赖床的好孩子呢。。。。。。〃
床上的少年没有反应,燕皓百无聊赖地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环视四周。靠窗的方桌上,凌乱地搁著书卷木简,尚未合上的书册页角随风起伏,透露著少年当日离去时的仓猝。
终於找到事打发这闲暇得过分的时光,燕皓起身走至方桌边捡拾残留著少年墨迹体香的遗物。砚台按压著摊开的书页,被翻阅得皱褶重重的纸张上是古往今来流传已久的《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只字行间的诗句将少年初动的情思永远定格,生命,亦随之烙印成永恒,韶华停逝。
嗤之以鼻收起流露著少年春意的书卷,燕皓并没有多大的闲情逸志去观玩,纵使这是少年的挚爱亦然。毕竟,他的心已被太多的武学与江湖纷争所占据。况且,就算真无聊至要找点什麽打发春情,燕皓也宁愿选择《金瓶梅》,又或者更实用些直接看春宫图。
父子间总难免有代沟,光是燕皓毫无风雅之趣这点就足以让其父子两长期的格格不入。但,喜好上的隔阂并未能导致感情上的疏远:〃螣儿,爹实在不喜欢这些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可是,你知道吗?爹每日清晨总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倚在你房外。因为,爹喜欢听你的声音。蔚海涧最高贵的鸟,啼鸣声不及你的笑语,蔚海涧最清澈的流水,击石声不如你的歌喉。螣儿,在这半年闭关中,为父最惦盼的就是你的音容。我已经有半年没听过你的声音了。。。。。。螣儿,爹真的很想听你再叫一声‘父亲'。。。。。。〃
细心捡拾好方桌四周的散乱,燕皓望著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少年,蹙眉问:〃螣儿,你为什麽不说话?是不是爹昨晚弄痛你了?。。。。。。这样,爹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雪耳糖水以作陪罪。爹知道,螣儿一定会喜欢的,等我。〃
仿佛像是找到了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燕皓舒心一笑,施然起身而出,门扉在拂袖间再度关掩。房门外,正立著几名屏息以待的侍从,没有人知道那位善於将情绪内敛的庄主将会如何。过往,除了在燕螣面前,否则燕皓的脸是永远的看不清阴晴,没有丝毫喜怒哀乐。他第一次笑,是在燕螣出生时;他第一次哭,是在燕螣儿被伤时。可现在,那个唯一能牵动燕皓七情六欲的人不在了。
早在燕皓魔功未成时,庄上众人对这位怪僻的庄主便是又惧又怕。更莫说现在,燕皓魔功初成,武功暴增之余性格亦是阴森百倍,身上的邪气教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怕他随时魔性再现,但,若是逃的话,又只会是死得更快。
燕皓从房内步出,冰冷的脸比昨日和善了不少,像是平日与少年春风一度後的和颜悦色。谁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麽,谁也不敢问。立在房外的侍从装饰般粘在地上,就此看著燕皓扬长而去,顷刻又扬出而回,手里捧著的是一碗雪耳糖水。
4
这样的画面发生在这样的人身上,可谓怪之又怪,然而门前众人亦均已是见怪不怪。毕竟,只要是那个少年喜欢的东西,无论什麽,都常会在男子手中出现。
房内,少年的腰肢被托起,头无力地倒在燕皓怀中。燕皓将银勺凑在少年枯白的唇上,以近乎残酷的方式撬开少年的嘴,让不知咸甜的糖水缓缓灌入,润湿干涸的张裂。微热的糖水在少年冰冷的口腔内打转,滑过龈根,落在软弱的舌上,再一滴不漏地从嘴角徐徐泌出,流了一地。燕皓以近乎温柔的动作擦拭去流泻的糖水,就此在残酷与温柔间将一碗糖水分次灌入少年的口中,漫在衣衫地上。
心软的少年总易被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雪耳糖水所打动。然而,没有多少人知道,少年并不是个特别锺爱甜食的人。每次,他不过是籍此找个台阶让自己不再记恨那人而已。那个人,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他没有资格记恨的,不是麽?又或者,这太过简单的宽恕里还渗杂了些道不出的情愫,谁知道呢?少年自己也不曾解释得清楚。
。。。。。。不过,少年的心就算再软此刻也不可能被打动了。身已死,心随逝。亡者已矣,生者哀思何人知?
将空碗搁下,重新为少年掖好锦被,燕皓疲倦地隔著被伏在少年胸膛上:〃螣儿,喜欢吗?爹以後每天都亲自煮给你吃,好不好?以後,无论螣儿想干什麽,爹都依你。。。。。。〃
〃我知道,螣儿一直不喜欢爹对你做那种事。可爹实在是按耐不住呢。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爹亲眼看著你长大,看著你由繈褓之龄成长至今日的落落少年。螣儿,爹可从来不只把你当儿子看待,而你,却一直只敬爹为父。。。。。。〃早前闭关尽是日以继夜的苦练,昨日又是整夜春宵未眠,故虽时晨还早,燕皓已是倦惫不堪,闭眼环著少年的脖颈,倒卧静伏。
嘴贴在少年的耳边,燕皓在半睡半醒间喃喃自语:〃螣儿,你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可是爹要的不是你的孝顺。如果可以,我不愿作你为父,我只欲作卿为夫。。。。。。〃
〃你总说爹温柔的外表下是颗比谁都无情的心。冷如冰,硬如铁。是,爹确实是个冷酷的人,可是爹心中只为你一人而存的柔情,为何螣儿你总是视而不见?。。。。。。你会为爹对别人的残忍而叹气,却少有为爹对你的疼爱而欣喜。螣儿啊,你是真不懂为父的心,还是不肯承认,不肯接受呢?〃不知何时已爬入被窝中的男子,将少年搂在怀中,轻咬少年耳垂,惩罚著少年由始至终的一无所动。
幽幽叹息声从幔帐内飘摇而出,男子陷入无尽的尘忆中:〃为父对螣儿的心,可是连那个女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啊。为什麽,偏生就是螣儿你不知。。。。。。〃
似乎是回想起什麽值得一说的事,燕皓困倦的眼微微张开,向少年讲述一段不应再被提起的陈年旧事:〃螣儿,你不是总想知道关於你娘的事吗?那好,为父现在告诉你。。。。。。你娘,裴茵那个贱女人,她从没有什麽所谓失心疯,当年她之所以废了螣儿的气海穴、捏碎螣儿的左腿骨,不过是妒我宠你而已。。。。。。裴茵那贱女人十恶不赦,不过,她眼光倒是不错,这麽多年前便已明了我对螣儿的心。〃
〃那年我的螣儿才六岁啊。。。。。。裴茵这贱女人,她以为废了我儿的气海穴,让我儿不能再练武,为父就会嫌弃我儿了麽?她以为,将我儿弄成残废,为父就会不再爱我儿了麽?真是个白痴的女子。我螣儿是我掌上明珠,是我心肝宝贝。无论我的螣儿变成怎样,为父都会一如既往地爱著。。。。。。〃床板被男子青筋毕露的手抓得咯吱直响,脾气已甚好的燕皓提起这事仍是按耐不住愠色,咬牙切齿,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
手抚上少年因筋骨早断而发育得不太好的左腿,燕皓脸上尽是痛惜之情:〃螣儿,你现在肯定很恨你娘吧。她累你倚仗拐杖过了这麽多年,还令你不能再习武。。。。。。如果不是她,螣儿肯定已是江湖上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武艺非凡。刃天决,也应是由螣儿你来修炼,而非为父。〃
〃不过,不要紧,螣儿你放心,爹早替你报仇了。爹又怎会容忍伤害螣儿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你娘,她不是失心疯死的。是为父挖了她歹毒的双眼,斩了她那双竟敢捏碎我儿腿骨的手。然後,我将她搁在蔚海涧的悬崖峭壁上,让她浑身是血地一步步自行挪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那死女人的惨叫声当年足足在山谷里回荡了几日几夜,直至现在,还听说有人在那附近,看见裴茵的阴魂不散。。。。。。〃以平淡的口气述完当年极为残忍的恶行,燕皓嘴角勾起抹狰狞的冷笑,心扉间尽是复仇的快感。
重提当年旧事,撩起的除了仇恨还有极深自责,复仇的快感弥补不了少年的伤痕,更弥补不了男子的悔疚。燕皓一遍遍吻著怀中冰冷的少年,双眼泛红,不知是因仇恨还是哀伤:〃螣儿,是爹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当年爹不是应邀去那愚昧无聊的武林大会,就不会让裴娘她有机可乘。。。。。。是爹没有保护好你,以前是,现在也是。。。。。。螣儿,对不起。。。。。。〃
5
难得安宁的一夜过去,窗外,是亘古不变的白昼青云。
距离燕螣的逝去已有三日,虽然燕皓一直用自身功力维持著少年尸身的完好,但少年的身躯仍是难以改变地越发僵硬,抱在怀中已全然没有生人舒适的柔软感。
大抵是哪根触觉神经失了常,燕皓抱著怀中的少年,丝毫未觉僵硬,自然而然:〃螣儿,为什麽你还不起来?难道你已经忘了爹答应过你,练成刃天决出关後就带你出蔚海涧,去看外面的世界?螣儿自幼没出过外,不是一直都很期待这日的吗?为父已经派人备好出行的一切,现在就只待螣儿你了,就只待螣儿你啊。。。。。。〃
〃螣儿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冷了,脸色也好苍白。螣儿,你是病了吗?。。。。。。别担心,爹去给你请大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燕皓不知是安慰少年还是自我安慰地强行一笑,帮少年细心换上新的衫裳,云纹素衣,衬著少年脱俗的容颜,出於淤泥而不染。
〃汀兰,给我请谷大夫过来。〃燕皓打开门,向彻夜在外守候的侍婢吩咐。
〃是,庄主。〃名驰四海的神医谷回春就在蔚海涧外不远处倚湖而居,因燕螣自幼身体羸弱,常与药物为伍,故刃天山庄与谷回春平素也是交情甚密。
汀兰匆匆往外赶,不多时,已请回了白发鹤颜的谷回春。r
〃谷大夫,螣儿他昏睡好几日了,身体也一直很虚弱。我想,螣儿他一定是感染风寒了,麻烦谷大夫你帮他好好诊治。〃二人也算少有交情,燕皓放心地向谷回春微微欠身,将谷回春引至少年床前。
谷回春稍揭开床上锦被,细细检阅少年情况。紧蹙著眉按上少年脉搏,一愣後转而凑至少年鼻息处,再然检查了少年几处要穴,摇头叹息:〃燕庄主。。。。。。我虽与你多年交情,但恕我直言,少庄主他伤在颅部,正中要害,早已死去多时。燕庄主还是请早日料理少庄主身後事罢。〃
乍听上去,这位名医谷回春似乎太过敷衍了事,然而,一具已经死直了的尸体,你又能教人如何诊治?纵使是华佗再世,怕也难有他法。
〃不可能!我的螣儿不会死!我的螣儿明明还好生活著,他。。。。。。他不过是睡著了而已。〃早已暴露在眼前良久的真相被无情揭晓,难以抑制的男子虎目怒睁,五指深陷入床沿,坚硬的紫檀木被捏得碎屑连连下落。
〃庄主请节哀,老夫无能为力,先行告辞。〃对几近是自己看著长大的少年夭折一事,谷回春也是颇为遗憾,可是,他更清楚燕皓性格。如果不在喜怒无常的燕皓发狂前离去,到时,无论是谁的性命都难保。
〃不可能!〃丝毫不肯接受现实的男子从震惊转为狂怒,燕皓眼里霎时绽出通红的魔光,面容狰狞至扭曲,与上一秒判若两人,双掌间泌出无形火焰。一抬手,房内凳椅尽毁,就连少年唯一留下的书卷也不放过,像是烈火炙烤过般化为灰烬。
打碎男子痴梦的人早已识趣离去,房内,只剩尚在门栏处踌躇是否该逃的汀兰承受这无妄之灾。
〃啊!庄主饶命,不要杀奴婢,不要。。。。。。〃足下一软,早在几日前便已见识过燕皓魔性可怕的汀兰连逃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叩至地上一片腥红。
燕皓起身,嘴角是狠辣的笑,咬破的唇上有血汨汨流出,魔功迅速在手内聚成火球,热气四散横流,汀兰紧紧闭目,伏在地上等待生命终结。然而,就是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燕皓举掌,却未像方才焚毁书卷般干脆果断,迟迟不下。
※※z※※y※※z※※z※※
一幅画面,在脑海间闪过,很熟悉的画面,也是这般难以克制的魔性。
从後山破关功成,刃天决由刀法贯融至掌法中。从地狱走出的魔鬼,全身散燃著炽烈,带著火焰的掌一次次击出,眼前,是疯狂逃窜的家丁侍婢,一具具尸体倒下,屠杀的快感充斥满全身,数不清杀了多少个人,也不知道为什麽杀人,只知道不能停下,无法停下。就此,无止尽地屠杀下去。
然而,最後一次出掌,眼前站著的却是唯一牵挂的少年。不惜冒经脉尽断的危险收掌,但,经已太迟。收起了焚身的烈火,收不回无情的掌风。
下一秒,少年倒在身前。魔性在霎那间清醒,伸出手想要接住眼前的人,却只听到少年倒在冰冷石板上的声音。
一句话语,在耳畔间响起,很熟悉的声音,是少年今生最後一句话。
〃爹,不要滥杀无辜。〃
。。。。。。
6
少年的音容在脑海间徘徊不去,燕皓心间的暴戾之气随之逐趋平复。松开紧握著的拳,火焰在半空中扬开,从贴伏在地面的侍婢身上掠过,归於无形。额角的发被烧焦,并未如料想般粉身碎骨,汀兰慌忙睁开眼,只见站在身前的男子眼眸已不是方才赤色的妖红,杀气却是仍旧令人不敢直视。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不肯置信那些在脑海中闪过的残酷画面,燕皓伸手按住刺痛的眼,问。
〃庄。。。。。。庄主,奴婢不敢。〃不知男子为什麽会突然收敛起魔性,更不知男子什麽时候会再度发狂。汀兰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个不慎便再招杀身之祸。
〃说!〃最是厌烦这种吞吞吐吐,惶恐不安的女人,燕皓尖长的指甲扣上女子颈部,划出一道不浅亦未至致命的血痕,冷声命令。
〃啊!〃命门被扣住,无暇顾及口中话语是否会再度刺激眼前的人,汀兰慌忙道:〃那日庄主功成出关,魔性突发,大肆厮杀,庄内无人能挡。少庄主为遏制庄主魔性,受了庄主一掌。。。。。。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少年倒下一霎时流的血仿在眼前漫野,燕皓强行将不愿忆起的画面封印在记忆深处,比谁都清楚真相的人,始终不肯承认真相,未等汀兰说完,便怒道:〃胡说!螣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血亲,我挚爱的人。我疼他还来不及,怎麽可能出手伤他?〃
生怕男子一怒之下又起魔性,汀兰嗫懦著试图平息下男子的怒气:〃那时庄主神志不清,少主他在天有灵不会怪责庄主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彷徨中徒劳地摇著头,燕皓从不是懦夫,可今次,他选择了逃避,双手狠狠扳过汀兰的肩,燕皓怒视著汀兰,问:〃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狗奴才伤了我的螣儿?〃
大口喘著气,忍不过肩骨被捏得近碎的痛,汀兰泪水涟涟,不住哽咽道:〃奴婢不知,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为什麽?你们这帮狗奴才统统都与裴娘那贱妾同一个鼻孔出气,总是伤害我的螣儿。你们统统该死!〃燕皓捏住女子双肩的手变本加厉地捏上女子的喉,深黑的眼眸缭绕著烈火。
〃庄主,求你看在奴婢自幼侍奉少主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倘若少主还在的话,他也不愿看到到庄主你这般的。少主他就是不想庄主大开杀戒才牺牲的啊。。。。。。〃软弱的玉手扯不开男子粗暴的指,短短眨眼间再度命悬一线,汀兰只能试图在男子未完全蜕变成魔时,用和少年的一点点薄情打动眼前人。
看著女子凄厉的容颜,恍惚间,燕皓无意中忆起一件往事。当初,少年还年幼,汀兰一次不慎犯事,燕皓重责汀兰,少年为帮女子求情跪在他房前一夜。那时女子也是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少年皱眉扯著他衣角〃爹,我和汀兰姐姐一起玩很开心,你不要责难她。〃
心间一软,男子的手不自觉松开。永远无法抗拒那个少年对他的请求,这大抵就是他的宿命吧。他可以对任何人冷,却不能对那个少年冷。他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请求,却不能拒绝少年的任何请求。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总是会顺著少年所求行事。由是此,早已不懂怜悯为何物的男子史无前例地放过了汀兰,背过身:〃。。。。。。滚,叫所有人统统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
〃谢庄主不杀之恩。〃出乎意料地捡回一命,汀兰跪在地上连连拜谢,匆忙得连行李也不作多拾,便慌忙地永远离开了刃天山庄这片炼狱之地,永远离开燕皓这个人间恶魔。
房内大半物品皆已被燕皓摧毁,燕皓面无表情地抱著少年坐在床边,看著正对面一扇半掩的窗。未固定好的窗随著秋风微微张合,大片山庄在窗缝间半映半现。此间筑在要地,视线面广阔,很多人很多事就此闯入眼眶。侍婢卒士在穿梭,所有人都少有的忙碌,喧闹一片。自上次燕皓魔性大发後,庄内便一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没有谁愿意留在一个魔头身前,若不是怕逃走会遭重罚,此处早已空余芳草。此时,得到燕皓首允,众人皆像重获新生般,如箭般逃离,生怕下一瞬燕皓又会改变主意,让他们重堕地狱。
逃窜的人群,有来了不够数月的新丁,也有已长年相侍的老奴。然而,一张张面孔竟均如此生疏,似乎从未真正见过。有人屁滚尿流恐走慢一步,更有人顺手牵羊像搬家般离去。喧哗声逐渐变低,逃窜者已剩最後几人,在离去前仍心有余悸地离得远远往这边偷瞥一眼。望著窗外偷瞥的人,燕皓突然仰天放声大笑:那些就是曾低贱卑膝说要为刃天山庄一世为奴的人?那些就是曾忠心耿耿说要一生只效忠於他燕皓的人?
远方,有人惊呼:〃燕皓疯了,燕皓疯了!〃e
其後,是一场更为迅速的奔逃,脚步几比懂轻功的人更快。
诺大一座刃天山庄,在刹那间喧嚣不已,然又在刹那间一片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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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皓众叛亲离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流传开去,对刃天决窥觑已久的黑白二道迅速集结,打著讨伐魔道的旗号聚众前往。
三日後,蔚海涧。瀑布清泉飞流三千,落花寒水隔断凡尘。古藤青蔓,乾坤迷魂,五行八卦,步步具疑。
鱼龙混杂的武林人士尚未入庄已是频起内乱,浩浩荡荡一群人不知由何时开始起战。是黑白相争,还是门派互斗,谁也搞不清。只见血一路染红流水,浇溅落花。戈戟声不断,漫骂声片片,乾坤迷魂阵未能困住的人倒在所谓盟友剑下。
待真正步至刃天山庄时,人马已只剩半数。戈戟声不知何时悄然停下,踏出以丛林为嶂的乾坤迷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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