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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鬼怪公寓 第二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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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凶手……”温乐源嘿嘿冷笑。

    温乐沣抱着宋昕走到她面前,将看起来似乎只是昏迷的孩子放在她面前,淡
淡地说道:“你一直没有发现——或者说你忘了,其实宋昕已经死了。”

    女人的棍棒从孩子头上挥过的镜头一晃而过,这回却没有消失,而是根深蒂
固地留在了记忆里。

    “昕昕……死了?”她呆愣愣地重复。

    “不过不是我们害死的,因为他早就死了,很早以前就被你打死了……”

    孩子静静地躺在面前,就如同今天。他和她身上都满是血,母亲扯着头发抓
烂全身撕心裂肺地哭泣,孩子很乖很听话地闭着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死了……那我眼前的……是谁?”

    宋昕的身躯变得透明,从脚开始,逐渐消失。

    “昕昕?昕昕?昕昕!我的昕昕!昕昕!”她狂乱地想抓住孩子消逝的躯体,
却只能抓到无法碰触的空气,孩子就在她的眼前被虚空吞噬,她却无能为力,
“我的昕昕!我的昕昕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她紧紧地抓住了温乐沣的胳膊,不管自己的长得怪异的手指在他手臂上留下
了怎样的伤痕,只是拼命地嘶吼。

    “我的昕昕!我的昕昕我的昕昕我的昕昕!你们做了什么!他到哪儿去了!
你们还我的昕昕!还我的昕昕!还我的昕昕!”

    “为什么你还没有发现?”温乐源拉开她,用他少有的柔和声音说,“关于
昕昕,关于你自己……”

    “我发现什么我发现什么我发现什么!”她挣扎着哭吼,“你们把他杀了把
他藏起来了你们不让我见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怎么样你们还我的昕昕你们还我
的昕昕你们还我的昕昕……”

    她吼得精疲力竭地半跪在地上抓紧温乐源的胳膊,却忽然发现了自己长得吓
人的双手,顿时如遭雷击。

    她放开了温乐源,慢慢地向后退去:“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变成这样……我的手……”

    “你早已经死了,不存在了。”温乐沣清冷的声音插入她惊恐的低吟,就像
今晚的月光一样,“你应该是在打死昕昕以后不久就死了,可灵魂所装载的沉重
负疚却把你压在了这个绿荫公寓里。”

    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想把自己的胸口抓出一个深深的破洞,她连哭也哭
不出声来,张着嘴,活活地……活活地……被她自己的痛悔、悲哀——窒息而死!

    “这个奇妙的公寓给了你力量,让你用自己的执念‘创造’出了一个宋昕来。”

    她在儿子冰冷的身躯旁坐了几天几夜,直到邻居闻到有奇怪的味道才被人发
现。

    “然后你在这里过着想象中的生活,想象你还活着,想象你依然过着过去的
生活,甚至出去买菜、去学校、工作……你想象出来的东西,竟连我和我哥都骗
过了。”

    他们分辨活人和死人都是以对方对“自己”的认知而判断的,而何玉根本就
认为自己没死,所以他们才会没有发现何玉早已是死人,等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才
同时发现在他们面前的宋昕不是真正的宋昕,而是她心目中创造出来的、让她内
疚让她痛苦对让她不断对自己重复折磨的东西。

    “你不断重复着你生前记忆最清晰时的那段时间的事,一次又一次地杀死昕
昕,然后又忘记,再进入下一个循环。”

    温乐沣当时说他们会心灵治疗这一点并不是在说谎,但是心灵治疗不是给活
人做的,而是给死人;他们也不是在对宋昕施行这个能力,而是对何玉。

    并不存在的孩子身上那些伤痕也是不存在的,只要何玉“认为”它们消失他
们自然会消失,所以他们打昏了她,给她进行心灵治疗,间接地“治好”了“宋
昕”的伤。

    这个公寓给了她力量,也在严密看守着她。所以冯小姐他们不让她出去,怕
她的能力影响到别处的活人。

    何玉呆愣愣地,连眼神也直了:“怎么会……是我杀了昕昕……我把他……
老公……我把昕昕……我把他……”

    西瓜皮头的小男孩不知何时悄然而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这一切。

    “可是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你不仅让自己不断重复那种痛苦,也让别人和你
一起承受,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得了。除了你自己,你也该放别人一条生路才好。”

    她的十指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拉住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扯。一缕缕带血的长
发被颤抖着撕扯下来,鲜血糊满了她的脸,心中翻搅的痛苦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她不断呻吟般地反复叫着:“老公……昕昕……昕昕……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对不起……”

    温乐源感觉到了什么,忽然一回头,和小男孩的眼睛对上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温乐沣和何玉一起向小男孩的方向看去。

    西瓜皮头的小男孩低垂下眼帘,露出一种成熟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神情,举步
向何玉走去。

    满脸是泪的何玉看着他,张大了嘴巴:“你……是谁?”

    每走一步,小男孩的身体就发生一点变化,小小的轮廓逐渐变大、成熟、硬
朗。他的面目也在逐渐成熟,从儿童到少年、又到青年。

    “老……”

    及至缓缓行进到她面前时,他已完全蜕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

    “老公?”

    老公!?

    这一点超出温乐源的猜测,不禁令他大吃一惊。温乐沣没有反应,不过这才
是正常的反应。如果他没有接受感情断层的话,现在恐怕会比温乐源更加惊讶。

    “老公——”

    “是我,小玉。”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悦耳。

    “老公!”她像害怕他会忽然消失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裤腿,“我把孩
子……我把孩子……我……”

    男子扶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扶起,低声说:“别再想了,别再想了。再想
也没有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怎么重新开始!”何玉哭叫道,“昕昕已经死了!他被我杀了!现在
说什么也没用了!”

    男子看着她,表情痛苦。

    “我杀了昕昕!我杀了……杀了……”

    男子抓紧她,犹疑一下,道:“其实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但是……小
玉,你实在没有必要从那么早就开始给孩子设置好他每一步要走的路,他可以有
自己的选择的。”

    “但是——”何玉抽噎地流着泪,几乎发不出声来:“但是他还小啊!他怎
么懂那么多!我不帮他选择,他一定会走到歪路上去的!我哪里错了!”

    “为什么不让他选择自己的路呢?”

    “我是为了他的未来!不能让他落在别的孩子后面!我要他幸福!你懂吗!
我要他幸福!”

    “可是你却让他不幸了。”

    何玉伤痕累累的眼睛睁得愈发地大,沾满鲜血的双手和长长的指头扣紧了自
己的脸庞,嘶声号啕起来。

    沉重的期望像包袱一样压在孩子身上,美其名曰“一切为了他的未来”。动
辄打骂,冠着爱的美名,口中说为了让孩子幸福,却亲手将他推进了不幸的深渊。

    如果昕昕没有被她亲手打死,即使有人这么告诉她这句话,她也一样会明白
吗?

    不……

    她不会明白。

    她会继续以爱为名将唯一的爱子推入深渊,却始终以为自己是在将他领往顶
峰。

    究竟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爱?还为了用“爱”把孩子压死?

    “妈妈……”

    细小的声音穿入鼓膜,屋内的人鬼一起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小小的、苍
白的脸出现在窗外。

    “昕昕……?”

    那是宋昕。虽然没有大而笨重的眼镜也没有巨大的书包,但那就是宋昕。

    向他们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宋昕小小的肢体穿透纱窗的阻隔,慢慢地爬了
进来:“妈妈,你终于看得见我了……”

    “昕昕!”何玉大叫一声,以爬跪的姿势猛扑过去,将那个早已死去的孩子
抱在怀里,眼泪像坏了闸一般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昕昕!昕昕!你是真的昕昕
吧!妈妈对不起你!昕昕!你原谅妈妈!你原谅妈妈!妈妈错了!妈妈真的知道
错了!昕昕……”

    “其实他一直在那棵法国梧桐上看着你,”沉默了许久的温乐沣说道,“他
没有怨恨过你,反而非常非常想救你,但是你只是忙于重复你自己的错误,一次
也没有看过他。”

    宋昕的脸上那种快乐得让人心疼的表情是温乐源和温乐沣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们的记忆中——也可以说是何玉的记忆中——那孩子从来没有笑过。

    稚嫩的肩膀上担负着最沉重的期盼,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那个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的宋昕是个只会学习的小机械,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
“小孩”。

    “妈妈,”宋昕在她的怀抱里大大地微笑,“我想到游乐场去玩,可是我不
想和爸爸两个人,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

    “好好好!”何玉拼命地点着头,眼泪四散飘落,“我们去游乐场!我们去
玩!我们去看唐老鸭!去坐过山车!我们荡秋千!放风筝!你想玩什么……都行!”

    “我们现在都死了,爸爸说就不用学习了。我好长时间没学习,妈妈你不会
打我吧?你打得好疼呀……”

    何玉抱紧他的小身体,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中年男子看着这一切,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喂,”温乐源不爽地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家伙,说,“你早这么做不就
完了?还拐这么大的圈子,你自己都不嫌烦哪?”

    本来他都做好和这个女鬼好好打一架,用拳头让她清醒的准备了,可这个家
伙——还说是她老公!——

    一出现,几句话就搞定了,早知如此,他之前这么干不就完了么?还害得他
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中年男子看着他,有些凄凉地摇了摇头。

    “没完,事情没完。”

    “什么?”

    中年男子摇头轻叹,望向妻子和儿子的眼神更加沉重悲哀:“阴婆婆说你们
有办法,但其实也没用的。她看走眼了。”

    “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给我说清楚!——”

    温乐沣拉住了温乐源,本应没有任何情绪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让温乐
源不禁呆了一下。

    “乐沣……?”

    “内疚……才是最可怕的。”

    “啊?”

    “我们谁也救不了她,做什么都没用。”

    “做什么都……?”

    温乐源骤然明白了他所说的话。

    中年男子按住自己的眼睛,低哑地啜泣起来。

    ——你今天告诉她,她明天就会忘掉;你上午告诉她,她下午就会忘掉。她
心里只有一件事,其他的全都记不得。

    她心里只有内疚这一件事,想品尝的只有痛苦这一件事,今天的东西,很快
就会忘记。

    谁的宽恕也没有用,她不会宽恕自己。

    所以她的魂魄会永远活在杀死孩子的炼狱之中,重复,一次又一次。

    ♀♀♀寒寒♀♀♀

    何玉提着两大包蔬菜肉品,费力地用背推开大门挤了进来。

    温乐沣站在楼梯上回头看着她,她发现他在看她,微微一笑。

    “买了这么多菜啊?”

    “是啊,孩子要考试了,不加强点营养不行。”

    “哦……”

    这一次温乐沣没有帮她提东西,只是让开了路,有些倾斜佝偻的背影慢慢地
爬上楼梯。

    三天的时间还没有过,温乐沣现在依然处于感情断层的效力之中。可是他的
表情中却依然出现了些许痛苦的纹路。

    这么深这么重这么可怕的感情,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因影响而感到了连感情断
层也阻挡不住的悲伤,那么她呢?

    一直背负着杀死自己唯一爱子的罪孽,而不断重复那最悲伤一刻的她,又如
何呢?

    还有那个她真正的孩子、一直守护她的丈夫,他们又要怎样做,才能跳脱她
剧痛的漩涡?

    “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帮你……怎么帮你们呢?”

    西瓜皮头的小男孩坐在楼梯下面的阴暗处,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公寓外,一个小小的影子隐藏在法国梧桐茂密的枝叶中,随风轻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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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寒♀♀♀

    英雄第一章

    烈日下,一辆载满乘客的长途中巴车在公路上飞速行驶。

    在夏日的下午,这种一两点的时刻,一般的长途客车中除了司机之外应该大
家都沉入了梦乡才对,可是这辆车上却没有一个人睡觉,包括司机和售票在内的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连广播也没有在播
放。

    车内,就好像全都是死人一样。

    最后一排的四个座位有三个是空的,只有右侧靠窗的座位上有一个穿得很清
凉的女孩,身着短短的窄裙、细吊带背心,连鞋子也只有两根带系着。她的眉毛
又细又弯,眼睛上画着蓝色眼影,嘴唇上涂着淡紫色唇膏,如果以年纪稍大的人
的眼光看来的话,她这种装扮无疑是“不正经”的——也就是做“鸡”的那种女
人。

    然而她的表情中却没有任何卖弄风骚的样子,挑染成彩色的头发乱蓬蓬的,
蓝色眼影已经被她手中紧攥的手帕擦得乱七八糟,眼睛也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线。

    前方的路有一个大转弯,转弯处的警示牌明确地贴着“慢行”的标志,可是
司机却没有慢行的意思,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地便冲了过去。

    女孩发现了这一点,她慢慢地扫视了一圈车内人们冷漠的脸,用手指梳理了
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唇边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们……会后悔的!

    她在心里尖笑着,蓦地打开了窗户,在炽烫的热风呼啸而入的同时将头伸到
了车窗外面。

    汽车呼啸着与警示牌擦身而过,一蓬鲜血噗地溅了出来。

    片刻后,车内迸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寒寒♀♀♀

    “……今日上午,市领导亲切会见了在此次意外事故中集体帮助那位少女的
乘客、司机和售票员,对他们的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那位少女的父母流着泪
说,虽然他们的女儿没能救过来,但是在她临终的时候有这么多好人关心她,帮
助她,她地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欣慰……”

    温乐源坐在地板上,手里端着一只大海碗,呼噜呼噜地吸溜着面条,眼睛一
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温乐沣给自己盛了一碗,在他身边蹲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挑起一筷子面
吸溜进嘴里。

    “怎么?又出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了?”

    “嗯。”温乐源狠狠灌了一口面汤,舒口气,道,“那女孩好像想不开要自
杀,把脑袋伸到车窗外面去,结果被警示牌削掉了天灵盖。那辆车里的人集体把
她送到最近的医院,又一起自掏腰包给她交了医疗费,只可惜她伤势太重,没救
过来。”

    温乐沣笑一笑,感叹道:“现在这世界,居然能有这么多好人聚集在同一辆
车上,真是难得。”

    温乐源却不以为然地搅合搅合碗里的面,道:“什么好人,其实也不过就是
从众心理罢了。像B 市哄抢超市的事,不就是有人带头抢大家才去干的吗?C 市
有人从银行里提出钱就被抢走,又洒得满街都是却居然没人要,都如数奉还,不
也是有人带头当英雄大家才这么干的吗?嘿,话说回来,如果当时我在那儿,保
不准带领多大的抢劫风潮呢……”

    温乐沣失笑:“你又不是没钱花,去抢人家的钱干吗?”

    “我的钱又不是多得麻袋装,当然想要更多的。”温乐源把最后一点面汤喝
完,咂巴咂巴嘴,又跑到里间去盛了一碗,回来坐下继续吸溜,“所以这辆车上
的人恐怕也一样,当时如果有一个人逃走,其他人也会一窝蜂地逃走。别说见义
勇为了,法院会不会判他们见死不救的罪还不一定呢。”

    而且温乐源的理由听起来不怎么让人信服,他却说不出辩驳的理由来。

    温乐沣摇头:“你怎么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我倒是宁可相信他们做这
些好事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这世上的确有好人,可是——”温乐源用筷子指了指温乐沣,
“只有你这个滥好人吧。”

    “谁是滥好人!”

    温乐源看着自己的碗,装出惋惜的样子摇头:“姨婆啊姨婆,虽然您嘴巴很
毒,但是做的饭是那么好吃;乐沣虽然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好人,但是这饭实
在让人难以下咽。您啥时候才回来啊……”

    说着他还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温乐沣气得放下自己的碗就去夺他的。

    “难以下咽!难以下咽你别吃第二碗!还给我!自己吃方便面去!”

    温乐源一边嬉皮笑脸地躲一边呼噜呼噜地吃面,等伸着脖子把最后一点汤也
吞掉之后,他才把碗还给温乐沣。

    “嘿嘿,还给你,不吃了。”他厚颜无耻地说。

    温乐沣几乎气昏过去。

    “我要和你决斗!!”他叫着冲了上去。

    阴老太太几天前就出门去了,出门的具体原因她没有说,只是把绿荫公寓交
给他们兄弟二人暂时代管。

    老太太不在家,一向信奉“君子远庖厨”的温氏兄弟二人可傻了眼,温乐源
连煤气炉子都没开过,温乐沣也只会煮面条而已,所以从阴老太太出门到今天,
他们三天九顿饭,顿顿是面条,温乐源有些腻烦是肯定的。

    ——不过当然,他这种态度也是应当大加鞭挞的。

    在这兄弟两个进行了几十分钟拳脚方面的亲密接触之后,明明比较身强力壮
却反而被打青了一只眼眶的温乐源乖乖去洗碗,温乐沣生气地坐在原地用遥控器
狠狠换台。

    市电视台的另外一个频道也在播放刚才那个消息,不过似乎是不同的记者编
辑的,这次用近镜头逐个拍出了那些见义勇为英雄的容貌。几个陌生的人闪过之
后,温乐沣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咦?哥!快出来看快出来看!看看这是谁!”

    温乐源一路小跑跑出来,手上还滴落着洗洁精的泡沫:“什么?谁?”

    当把全部的人显现过之后,镜头又转回了最中间和市长握手的那个人脸上,
正好就是温乐沣要温乐源看的人。

    温乐源噫了一声,惊叹:“这人长得跟隔壁小胡一样嘛!”

    温乐沣真想敲他:“哪里是长得一样!分明就是小胡!”

    温乐源继续惊叹:“小胡也能上见义勇为的名单?那个见血就晕的傻小子!
果然是因为别人带头的榜样作用吧……”

    温乐沣气得脑袋隐隐作痛,正好镜头切到了市长那张柿饼脸上,他立刻换了
台。

    隔壁的小胡就是201 房间住的那个大学生,胡果。这小子胆小得要命,怕鬼,
怕血,怕恶人,怕尸体(包括花鸟鱼虫的尸体),怕一切有可能吓到他的东西,
连在悄悄他脖子后头吹一口凉气都能让他鬼哭狼嚎一好一会儿。

    虽然温乐沣对温乐源的说法很不以为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温乐源说得也挺
有道理的,这位新时代的大学生,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会主动去“见义勇为”这
种血腥的事,在那种情况下昏倒等着别人来救反而比较可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电视的信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为什么一照到见义
勇为的那群人时颜色就会变暗?如果整个屏幕都暗了也就算了,问题是只有他们
身边半米以内的空间变暗,站在他们身边那个柿饼脸市长身上时又显得很亮,两
厢对比之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罩在英雄们身上一样……

    温乐沣把自己的发现跟温乐源讲了一下,不过等他再换回那个台的时候,那
个镜头已经过去了,温乐源后来再换台也没找到播放英雄事迹的报道,所以也搞
不清楚到底是温乐沣看错了,还是真的有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温乐源安慰他道,“反正这些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就算
有问题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的。”

    这个人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温乐沣已经懒得再生气地想。不过,自己
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呢?又不是找上门来的生意,管太多不过是给温乐源找麻
烦罢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啦。

    可当你不去找麻烦的时候,麻烦一般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寒寒♀♀♀

    几天后,这对兄弟已经忘了他们曾经讨论过的关于小胡的事情,安安份份地
做着自己驱鬼的“生意”。

    一天晚上,当兄弟二人正在商量第二天怎样解决新接生意的办法时,忽然听
到了他们的门被急促敲响的声音。

    那声音简直是震天的巨响,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听得出是一个人被逼到走
投无路的情况下孤注一掷的拼命敲法。他们所接的客户中应该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的人,这公寓里其他住客也一般不会用这么野蛮的手法来敲,那么不用就基本上
可以猜到了……

    温乐沣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七窍生烟的温乐源一眼,道:“别这样……没准
他真的有问题呢……”

    “他的确是有问题!”温乐源暴喝,“你给他讲!如果他这次又是因为看到
什么看到和看不到没两样的东西我绝对毙了他!”

    温乐沣无奈地摇头,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边应着“这就来了”一边打开了门
……

    “救命啊——!”

    一个只穿裤衩的20多岁年轻男孩嚎叫着猛扑了进来,温乐沣在毫无准备中被
他撞了个满怀,扑通一声仰面倒地,后脑勺和地板来了个最最亲密的深吻接触。

    “疼死了……”温乐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种错位的感觉,连视线都有些扭曲,
看来这一下可撞得不轻。

    温乐源张着大嘴,手里的咒纸哗啦啦都掉到了地上。

    “这臭小子……”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救命啊!救救我!我一定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那男孩不仅只穿了裤衩,而且浑身湿漉漉地还有肥皂泡,滴滴答答地落了温
乐沣满身。

    温乐沣头昏眼花站不起来,温乐源一肚子气地大步过去,像拎鸡仔一样一把
拎起那年轻男孩的胳膊,把他拖到了浴室中关上了门。

    须臾,门内传出了鬼哭狼嚎和死命扑腾的声音,好像是某人在对另外一个人
进行残暴的躯体惩罚而另一个人在悲鸣呼救拼命想逃走一样。不过因为看不到,
这一切也只能是听者的猜测而已。

    温乐沣捂着眩晕的后脑勺爬起来,靠在浴室门上,有气无力地敲敲门。

    “哥,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门开了,温乐源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年轻男孩的后脖子。年轻
男孩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中。

    “你出手……实在太重了。”温乐沣说。

    温乐源冷笑:“手重?我算手下留情了!这臭小子屁大点事就要求我们帮忙,
又不想掏钱,回回都让我们白当保镖!你说别和他计较,好,我就不和他计较,
可你看他!毛病越来越多了!居然光着屁股就跑这儿来了,你变态吗!胡果!”

    “我没光着屁——”胡果擦擦鼻子,正想辩解,忽然发现手上抹到的居然是
血,呆愣了两秒钟,竟直挺挺地趴在了地板上,连温乐源都没能拉住他。

    “……所以我告诉你,你出手太重了。”温乐沣叹气,“再这么下去你总有
一天会真的打死他的。”

    “打死就算了。”温乐源嘴里这么说,却不能真的就把胡果打死——退一步
讲,他也不想在这房间里打死人,所以只能吭哧吭哧地将胡果的身体拖回浴室,
丢到莲蓬头下用冷水冲。

    胡果满身的肥皂泡在水流的冲洗下回旋着钻入下水道,也把他的意识给冲了
回来。

    “温大哥,你真狠……”胡果捏住依然在流血的鼻子哼哼唧唧地说。

    温乐源作势要踢死他,温乐沣挡在了他脚丫子前面。

    “好了,你打也打够了,至少让我听听他来干什么吧。”

    “还是温二哥好……”胡果继续哼哼唧唧地说。

    “我踩死你个小样的——”

    “哥!我让你住手没听到吗!”

    ♀♀♀寒寒♀♀♀

    温乐源气愤难平地坐在角落里,仇视地盯着向温乐沣倾情倾诉的胡果。

    这会儿的胡果已经不是那个衣不蔽体的狼狈小子了,头发衬衫裤子都整整齐
齐,还戴了金丝边的眼镜,显得很是书生气。只可惜嘴角和颧骨上仍带青紫,鼻
子里也还塞着棉花,把他的装扮所营造的气质给破坏了个一丝不剩。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温乐沣温和地问。

    胡果低下了头,很久不发一语。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你?”

    胡果没有回应。

    “小子你装什么蒜!别说刚才大叫着救命进来的不是你!”温乐源大叫。

    “哥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让我们安静一会儿?”温乐沣烦躁地说。

    温乐源乖乖闭上了嘴。

    温乐沣转向胡果,依然很温和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连穿个衣服都
不敢自己回房间,一定是有什么很重大的问题吧?”

    “我……”胡果张了张嘴,好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又闭上了。

    “胡果,”温乐沣耐心地说,“如果你不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帮
得了你呢?”

    “你不会是又看见了冯小姐吧?”冯小姐是绿荫公寓楼梯上的鬼,只有背面
而没有正面。胡果的体质很不幸是偶尔就能看见鬼的那种,经常在楼梯上下见到
冯小姐被她吓个半死对胡果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胡果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个西瓜皮头的小孩?”那小孩也是鬼,很爱开玩笑吓唬人。不过
他并不是真的“小孩”,所以现在正因妻子和孩子的事陷入低潮,应该不会这么
多事……

    果然,胡果又摇了摇头。

    “是个……女的。”胡果低声说。

    “女的?不会是305 的何玉大姐吧?”

    “305 那个也是鬼!?”胡果大惊失色。

    “不,是我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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