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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守护-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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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博格特被卢平消灭时,休想到: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仿佛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凝滞了。

而在被人用完全呵护的姿态抱住、被人像哄孩子似的说话时,休却忍不住泪流满面,他自己却不知道在为什么哭。

生平第一次,休为自己今生有个长辈而庆幸。

……

……

在看着所有被惊吓的孩子喝下镇定药剂和无梦药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后,成年巫师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入睡。

“我总是梦到你们死——死——死了。”韦斯莱夫人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抽泣着说,“总,总是梦——梦见——”

“别担心,莫丽。”韦斯莱先生坚定的说,“我们一定会胜利!这次比上次好得多,凤凰社的组织也更加严密了……”

……

穆迪往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在火焰变成绿色后就迫不及待的把头伸了进去。

阿拉斯托·穆迪的头悬在火焰中间,火苗在它周围废物,火舌舔着他的耳朵,那只魔眼也在飞快的旋转。

正在批阅文件的邓布利多看到他,立刻丢下羽毛笔大步走到壁炉边,神色变得很严肃,“出了什么事,阿拉斯托?”

“邓布利多,我认为这件事必须跟你谈谈……”

……

比尔·韦斯莱接着魔杖顶端的光芒,看一副结构复杂的建筑图。他最小的弟弟这次被吓得不轻,睡在一个房间的他毫无疑问被韦斯莱夫人赋予了照看罗恩的重任。即使服用了无梦睡眠,但罗恩脸上依然带着残余的惊悸,苍白的脸色使得雀斑一个个仿佛凸出来一样。

金妮因为一直被众多的兄长视为需要保护的小妹妹和盛气凌人的小公主,所以幸运地没有被他们拉进这次玩闹中。后来众人在穆迪的提醒下跑进客厅,一直到卢平将博格特消灭为止,跑在最后的金妮都被唐克斯挡在身后,什么都没有看到。无知无畏的傻女孩儿最后还嘲笑其他几人的惊魂未定,看到哈利才慌慌张张的跑掉,还被巨怪腿拌了一跤,惹得布莱克夫人又一次尖叫了半天。

想到这里,比尔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聚精会神地研究建筑图,不时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

卢平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和一弯月,浅褐色的头发中的白发格外明显。

唐克斯看着月色下印在地上的影子,默默无语。

……

哈利睡在左边的床上,侧右躺着;休睡在右边的床上,却是侧左躺着。相对的两张迥异的面孔在这一刻格外相像——他们都显出一种隐隐的脆弱,就像特别容易碎裂的水晶。但脆弱中却又流露出无法摧折的坚强。

小天狼星觉得,只有这一刻,休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一个幼年失去了双亲、颠沛流离的孩子。

但是他一闭眼,就看到那个幼小苍白、血色满身的孩子。

“是啊,我都记得。”休歪头轻笑,“我记得很小的事。我记得伏地魔是怎么闯进我家、杀了我的父母的;我记得你是怎么把我从海格那里抱走、又是怎么把我丢下的;我还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其他孩子是怎么欺负我的;还有后来,我逃出孤儿院,被尼尔收养,在学不会偷技的时候是怎么被鞭打的;再后来,一个家伙想砍了我的胳膊,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他微微倾身,嘴角噙着的笑容愈发甜美纯真。

“我杀了他。”

小天狼星握拳,捣住即将出口的呜咽。强烈的痛苦和迷惘沉甸甸的压在他身上。

“詹姆,莉莉,这个孩子……我究竟该怎么做?”

审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除了卢平外众人看到休时总有些不自在,他平时就不大跟别人说话,这样一来就更加沉默了。

韦斯莱夫人对他的疼爱倒是有增无减,烤的最好的面包是休的,榨的最鲜的南瓜汁是休的(事实上休一点儿也不想要),最轻松最方便的活儿也是休的,罗恩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但一看到休,抗议的勇气就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的瘪了下去。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休反而变得不知所措,一看到韦斯莱夫人出现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第二天斯内普教授到凤凰社总部开会,知道了这件事,什么也没说。当天下午就给了休足足够他使用一个月的无梦药剂,同时告诫他“不要懦弱到依赖外物”。

哈利对他的态度一开始也变得小心翼翼,说话做事惟恐让他生气或者伤心,似乎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当初刚刚相认的时候。休找哈利谈了两次没有效果,干脆捉住他不用魔法不用武技,两人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然后才渐渐恢复到以往。

但最让休头疼的还是小天狼星。

别人的态度他都不怎么在乎,而且只要板起脸做个冷酷的样子,基本是没有人会跟他搭话的,以前的小天狼星退缩的尤其迅速。但自从那天他被小天狼星抱住的时候极其丢人得哭了一场后,小天狼星的脸皮和耐性似乎暴涨了几英尺,不管休的神情有多么冷淡,他似乎都无知无觉,依然故我。休大为头疼,却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样下来,哪怕十句里面只回应两三句,休和小天狼星的关系还是一天天亲近起来。

“醒醒,醒醒,休,该起床了!”

星期四一早,休就被哈利推了醒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看窗外阴沉沉的天色,撇到床边柜子上的闹钟,翻身不满的咕哝道:“才五点半……哈利,你在搞什么?”

“别忘了我们今天要去魔法部!”哈利一边说一边套上T恤衫。

“时间还早呢!”休含含糊糊地说。依照安排,他和哈利要跟随上班的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去魔法部,然后在小天狼星的办公室等到十点半才会去参加受审。在休看来,他和哈利最多十点二十出发去魔法部。壁炉虽然不舒服,但比起所谓的“非魔法方式”来还是要好得多。而且休也不认为,交通方式的改变能对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审判员对他们的映像有什么改良。无奈的是他人微言轻,无法扭转打着“为他们着想”旗号的成年巫师的决定。

“啪”地一声,哈利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气势汹汹的瞪着赖床的休,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给他一个难忘的【清水如泉】。

墙壁上一块黑布后发出“吃吃”的轻笑声。那里本来是一副空白的画纸,哈利从来没有见过里面出现除了白色以外的任何内容,但休认为那是属于一个猥亵老头儿的画像,坚持用一块厚厚的黑布罩住了它。哈利不满的白了它一眼,继续瞪着休。

休无奈,只好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被韦斯莱夫人洗熨一新的衣服就放在他的床脚边。哈利见状,估摸休不会倒头再睡,便转身去洗漱。

休收拾妥当,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来到下面的厨房里。他推开门,看见韦斯莱夫妇、小天狼星、卢平、蒙顿格斯和唐克斯都坐在那里。哈利正被韦斯莱夫人按着,用一把湿漉漉梳子打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令他惊奇的是斯内普也坐在一边,他和小天狼星针锋相对的坐在餐桌的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甚至憎恨。

休一进去,坐在门边的小天狼星就立刻热情洋溢的迎上来,用力的抱了一下他。

“早上好,休。”

休低声咕囔:“早上好。”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又给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知道,要是自己毫无反应,小天狼星一整天都会用可怜巴巴的、痛苦愧疚的眼神的盯着他,愁眉苦脸得像凋谢了的金钱菊,每时每刻坚持不懈。休仅仅坚持了半天,就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你想吃什么?”唐克斯站起来,结果把自己的椅子碰到了。“粥?松饼?熏鱼?鸡蛋和火腿?面包?”

“松饼,谢谢。”休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它有没有可能伏贴下来呢?”韦斯莱夫人按压着哈利的头发,绝望的问。

哈利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感觉怎么样?”唐克斯问道。她把一盘松饼放到休面前,收手的时候顺便碰到了一个空的高脚杯。

“没什么感觉。”休耸了耸肩。埃德蒙前两天已经给他回信说福斯特家插手了这件事,让他不用担心。不过在没有看到结果以前,休不准备贸贸然地将这个消息广而告之。

“法律会支持你们的。”韦斯莱先生的目光越过报纸看着休和哈利,“虽然没有其他无关的人证,但休受到攻击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从这一点来看,我们还是有利的。”

两人点头。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是一个非常公正的人。”卢平说,“她会听你们说完的。”

两人点头。

“记住,使用治疗咒的是在附近保护你们的蒙顿格斯。”韦斯莱夫人郑重地说,“不要泄露休身上很可能没有踪丝的事。”

两人又点点头。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的蒙顿格斯冲两人笑了笑,露出黄黄的牙齿,光光的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不要冲动。态度要彬彬有礼,实事求是。”小天狼星突然对休说,“就算结果不满意也不要发脾气——我们会想办法的。”

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韦斯莱先生抬头看了看表,说道:“我想我们现在就走吧,稍微早点儿……”

外面忽然传来刺耳的门铃声,紧接着布莱克夫人又一次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哀号。

“该死的,谁在这个时候摁门铃?”

小天狼星跳起来,大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却喜气洋洋的回来了(他甚至忘了把布莱克夫人的帷幔拉上),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黑皮肤的秃顶巫师——金斯莱·沙克尔。

“金斯莱!”韦斯莱夫人问,“有什么事吗?”

“审讯取消了!”不等金斯莱回答,小天狼星就兴高采烈的说,“哈利没事了!”

唐克斯和哈利立刻欢呼起来,但其他人都有点愣神。

“怎么会?”韦斯莱先生推了推眼睛,诧异的问道:“审讯还没有进行,福吉怎么会轻易放弃?”

“邓布利多出面支持哈利,还有什么是摆不平的?”小天狼星显得很有见解的说,末了又问了金斯莱一句,“是这样吧?”

金斯莱淡淡地笑了笑。

“事实上,不是。”他说。

所有人都愣了,你望我我看你,都有点奇怪。

金斯莱用缓慢低沉的声音说:“魔法部发现几只摄魂怪在当天莫名其妙失去了踪迹,回到阿兹卡班后虚弱了不少,因此认为哈利的说词可信,审讯也因此取消。”

小天狼星咧嘴笑起来,“他们当然不敢审讯,魔法部大概正千方百计遮掩自己不能控制摄魂怪的事实呢!”

“蠢货!”一个充满了恶意讽刺的声音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说。

小天狼星涨红了脸,大声质问道:“鼻涕精,你在说谁?”

斯内普冷笑一声,轻蔑了垂了垂眼睑,似乎不屑跟他说话。转向金斯莱问道:“魔法部怎么会……发现?”

金斯莱看了休一眼,隐有所指的说:“据我所知,昨天安斯艾尔·福斯特和福吉进行了一场谈话后……福吉就派人彻查了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安斯艾尔·福斯特?”成年巫师们一口同时的说道,唐克斯和哈利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

“这个……安斯艾尔·福斯特是谁?”哈利问道。

“巫师中最有权力的人之一。”韦斯莱先生惊奇的说,“没想到邓布利多居然能请他出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能摆平真是太好了!”韦斯莱夫人高兴的说,“要来点儿熏鱼吗,金斯莱?”

“谢谢,不过不用了。”金斯莱说,“我还要回魔法部复命。”

哈利兴奋之下,一口气吃了一块面包,两块松饼,一个鸡蛋,一条熏鱼,还有半根火腿。当罗恩赫敏等人打着呵欠来吃早饭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撑得鼓鼓的,像个圆球似的了。

休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见哈利还在胡吃海塞,摇摇头想要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去楼上看书,却看到站起来离开厨房的斯内普教授示意他跟上。

“这件事……是你做的,不是邓布利多。对吗?”

刚踏进一间无人的小客厅,斯内普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休有些惊讶,随即轻笑起来。

级长徽章

“这一点很重要吗,教授?”休偏着头笑道。

“我曾经让你抄过一些书。”斯内普冷淡地说,“以你的头脑,我相信不难理解其中的意思。福斯特家族的力量不是可以轻易借用的,安斯艾尔·福斯特是出了名的冷酷高傲……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请动他出面?”

当初休被惩罚劳动服务的内容就是斯内普办公室抄书,在那段时间里,从巫师家族的兴衰到几个世纪魔法史的更替,他都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这一点虽然在平时看起来没有多大用处,但在跟斯莱特林还有一些贵族世家的通信中,却给了他无形而深远的帮助。

休一听斯内普的话,就知道了他在担心什么:在魔法界漫长的历史中,福斯特家族一直都扮演着剥削者的角色,冷酷果断,惟利是图。在斯内普眼中,跟福斯特家族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休耸耸肩,“不管你信不信,教授,事实上我只是请埃德蒙帮忙,在今天以前我也没有想到会跟福斯特家的人扯上关系……不过他们的意图,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斯内普深深地盯着他,黑眼睛闪着冷光。他坐在小圆桌前的沙发上,示意休坐到对面。

“休,你很聪明,非常聪明……我从不惮于称许你的才华,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就轻易迷失。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强大、比你有才的人其实很多。如果你以为自己在学校里同龄人中没有人能够和你媲美,就觉得能够正面那些延续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大家族,那无疑是愚蠢透顶的行为。”

“我明白,教授。”休正襟危坐的回答。

“而且不管你有多么成熟,都还只是一个在校园学习的学生。”斯内普十指交叉,缓缓的说,“学校以外的社会有多么复杂,远远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够了解的。如果你把自己在学校的一点浅薄经验加在社会上,就像羊羔把自己主动送到砧板上,你明白吗?”

休沉默片刻,才低声说:“对于社会的阴暗面,我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无知,先生。”他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人在利益、权势、仇恨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驱使下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人性的丑陋,我从来都不敢忽视。”

过了许久,斯内普轻声说:“我希望你一直能保持这种冷静和镇定,不要被虚名冲昏了头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休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他没事啦,他没事啦,他没事啦……”

厨房里想着韦斯莱双胞胎和金妮欢快的歌声,韦斯莱夫人不那么严厉的命令他们闭嘴,还有赫敏和罗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吵架的声音。

休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小客厅里,翘着腿,一手垫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微阖着眼睛,就像一个逼真的雕塑。客厅里的窗户都被浅蓝色的窗帘遮住了,昏暗中休流火般的长发成了唯一的色彩。

哈利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关上门把吵闹声挡在门外,回头看到休,顿觉呼吸一滞,有种自己闯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的错觉。

休睁开眼,看到他,笑了笑,顿时就给整个空间添上了生气。

“怎么不去庆祝?”

“再待在厨房里,我就要被韦斯莱夫人的美食给谋杀了。”哈利蹭到休旁边坐下,揉着鼓鼓的肚子,笑眯眯的说。

休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我只听说,啤酒喝多了会把肚子撑得像皮球一样……看来某人只用早餐就能达到这种程度了。”

哈利白了他一眼,接着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团肉色细绳状的东西,一端线头很尖,另一端却是圆圆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是弗雷德和乔治发明的伸缩耳,真的很管用。它能……”

“你们偷听了我和斯内普教授的谈话?”休眼神一冷,不悦的说:“我从来不知道在凤凰社总部说话居然还要加上抗扰咒和闭耳塞听咒……哈利,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的隐私。”

“不是……我只是……”哈利顿时变的不安,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担心你……斯内普脸色很难看……”

“他脸色什么时候和蔼可亲过?”休冷哼一声,怒气消散了不少。

“也是……”哈利抓抓头,讨好的笑笑,“再说,如果不这样,我们也没办法知道这件事居然是你做的啊!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呢?”

“……下不为例。”休冷冷的说。

“好吧,不会有下一次了。”哈利略带遗憾的、笑嘻嘻地说。

凤凰社的日子其实非常平淡。未成年小巫师们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扫卫生和做作业。这座肮脏、腐臭的老房子积垢重重,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还有一小半的工作量没有完成。凤凰社的成员在总指挥部里蜻蜓点水般进进出出,有时留下来吃个饭,有时只停留几分钟,只有唐克斯等少数几个人会偶尔花时间来参加他们针对老房子的战争。孩子们千方百计的想要探听关于对抗伏地魔的最新进展,但在韦斯莱夫人的严厉盯视下,即使双胞胎也最多只能收集一点只言片语。休偷偷做了几个录音的魔法装置(电器在魔法的影响下不能使用),倒是一场不落的得知了每一次会议的具体内容。但除了对哈利偶尔透露只言片语以外,他对其他格兰芬多都是守口如瓶。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正在吃早饭的时候,七只猫头鹰像连珠炮一样排队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步调一致地抬起了右腿。

“书目来了!”罗恩含着土豆泥说,“也该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忘记了呢,往年早该来了……”

休厌恶的侧侧身,哈利从最左边两只猫头鹰的腿上取下了写着他和休的名字的信封,把休的信递给他,拆开了自己的信封。

“只有两本新书,”哈利读着单子说,“《标准咒语,第五级》,米兰达·戈沙克著,和《魔法防御理论》,威尔伯特·斯林卡著。”

“是谁订下斯林卡的书?”弗雷德说,“《魔法防御理论》?这次的书真够奇怪的。”

“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了。”乔治说。

“真遗憾,我还希望穆迪能真正教我们一会呢!”罗恩叹口气说,“我是说,假穆迪就已经很酷了,不是吗?真穆迪一定更棒!”

“凤凰社正是用人的时候,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抽出穆迪来给我们上课?”赫敏咂嘴说,看着书单皱起眉头。

“我希望我们的新教师能有趣一些。”弗雷德满不在乎的说。

“孩子们,尤其是你们,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夫人在桌子上摆上一锅蔬菜汤,叉着腰说:“在学校都给我好好的。要知道,邓布利多为了找到一个这学年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人,可是费尽了周折。现在形势紧张,你们都要尽量避免麻烦,知道吗?”

众人有气无声的答应,弗雷德和乔治互相挤眉弄眼,显然口不对心。

休掂了掂信封,直接翻转一倒,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嘭”地一声落到桌面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

墨绿色的徽章,底色像藤蔓一样盘绕,上面有一条银色的蛇弯成S姓,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顶端有“P”的字样。

“级长?”赫敏尖叫一声,紧紧攥住自己的信封,脸色忽然变成不敢置信,接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红色和金色的东西。

准确的说,是一个金边红底的徽章,上面有一只仰头怒吼的金色雄狮,在狮子的腹部标着“P”。

“我也是!我也是!”赫敏兴奋的叫道,脸上红通通的,头发都飘了起来。她转过头,紧盯着哈利和罗恩,期待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哈利苦笑一下,张开手,一个格兰芬多级长徽章躺在他的手心。

赫敏兴奋的发出一声尖叫,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哈利。哈利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脸腾地红了。

休在旁边冷眼看着,干咳一声,赫敏闪电般的放开了哈利,脸色几乎烧起来。

突然桌子边传来“嘭”的一声。金妮推倒了椅子,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红发只一闪,就消失在楼梯口。

众人面面相觑。

韦斯莱夫人说扫了一眼大家手里的信封,淡淡的说道:“好啦,如果你们把书目给我,我今天下午就到对角巷去给你们把书买来。你们在家收拾行李。罗恩,我要再给你买一套睡衣,这一套至少短了六英寸,真不敢相信你怎么长得这么快……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罗恩?”

罗恩盯着哈利三人手中的级长徽章呆呆地望了一会儿,闷闷地把叉子捅进一块土豆里,感到味同嚼蜡。吃了两口,就推开盘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上楼了。

哈利赶紧把徽章塞进信封里,表情就像自己拿着一块烙铁似的。赫敏侧头看了休一眼,发现他已经开始若无其事的吃饭,也悄悄的把自己的徽章收起来。

“嗨,哥们儿。”弗雷德慢吞吞的说:“你们制造的麻烦真是太多了——瞧,他们终于盯上你了。”

“节哀顺便。”乔治一脸同情的说,“看来你们违法乱纪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而且从此步上麦格教授的后尘。”弗雷德捂着心口,沉痛的说。

“不过别担心,”乔治安慰的拍了拍哈利,“革命的事业还有我们。”

“可是……”哈利闷闷的说:“可是罗恩……”

“他会明白的——头脑正常的人,谁会选罗恩做级长呢?”乔治耸了耸肩,咧嘴笑着说。

哈利低头望着装了级长徽章的信封,如同看着洪水猛兽。

出发去学校

蒙顿格斯·弗莱奇抱着自己的被子呼呼大睡,枕边放着他的宝贝烟斗,魔杖则插在搭在床脚的裤兜里。

室内的月色猛地淡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明亮。在这一刹那间,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就从窗外滑了进来。

他抽出魔杖连连挥动,不大一会儿,蒙顿格斯的鼾声就消失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串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闯入者厌恶的看着他,银色的眼睛里闪着皎若月色的冷光。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一道咒语就击中了沉睡中蒙顿格斯。

流水般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闯入者收回魔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水晶瓶,里面银色的液体仿若水银。他用魔杖在瓶口轻轻一敲,取开魔杖时就可以发现杖尖黏着一跟银色细丝。他挥着魔杖,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银丝在蒙顿格斯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像字符又像徽章的图案,当首尾联合时,微弱的光芒在上面一闪而过。接着图案猛地下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蒙顿格斯身上。

夜色沁凉如水,借着魔杖头的光芒看书。身边忽然传出一声呓语,休侧头,看到哈利抓着被子,梦里都紧紧地蹙着眉,一副难过的样子。

休皱了皱眉,仰头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一时有些怔忪。

这个晚上,哈利睡得很不踏实。他的爸爸妈妈不停地穿行在他的梦境里,忧伤的看着他,但是却从来不说话。每当他想追逐的时候,就会发现越跑距离被拉开的越远;金妮跪在地上,对着奇洛的尸体的痛哭流涕;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用冰冷的目光俯视他,就像马尔福常常做的那样;罗恩头戴着王冠,憎恨而得意地看着他,赫敏挽着罗恩的胳膊在一边看着;他走在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里,两侧的火把发出幽暗的光芒。走廊尽头有一扇朴素的黑色房门……

“哈利!哈利!”

哈利被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感到既困惑又生气。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做出了梦里一样的动作:准备推开什么的姿势。

“怎么了,休?”

哈利循着房间里唯一的光芒看过去,发现休举着魔杖正站在他身边,目光晦暗莫测。

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拿着一块白色的湿毛巾过来。

“擦擦吧——你做了什么梦?”休问道。

哈利接毛巾的手顿了一下,接着用毛巾使劲擦了擦湿乎乎的脸,含糊回答道:“没什么。你为什么叫醒我?”

“你在哭。”休淡淡的说。

“啊,是,是吗?”哈利尴尬的抓着毛巾,偷偷瞥了一眼休,见他没有什么表情,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哭,只是满头大汗地咕囔了几句。休决定把他叫醒来,还是因为看到他那个推什么东西的手势。

那让他联想起一段哈利被伏地魔愚弄的梦境,那段最终导致了伏地魔公开在魔法界露面和小天狼星死亡的梦境。

本来休只是抱着问问看的想法,因为他怕哈利醒来以后就会把这一段完全遗忘。虽然之后哈利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那回避的态度和心虚的表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

对哈利的隐瞒,休感到有些愤怒和抑郁,但这种感情也是淡淡的。

哈利把毛巾叠好放在柜子上,正准备倒头大睡,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休似乎心情不好,而且大半夜了还衣着整齐。

“休,你不会一直没睡吧?”哈利怀疑的问。

“唔。”

“呃……你没事儿吧?”

“没事。”休把书签夹到书里,平静的说,“我只是发现,你永远都不会真正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不管你自以为多么了解他。”

哈利想起罗恩,哀愁地叹了口气,“是啊。”

休挑了挑眉,没有接话。熄了魔杖上的光,说:“晚了,睡吧。”

“嗯。”

哈利答应一声,却一直瞪眼盯着,直到看着休换了睡衣躺倒床上,才拉拉被子,打个呵欠睡了。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着,可事实上却是一直清醒着的,不知过了多久,韦斯莱夫人敲门叫他们都起床。

直到哈利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餐,才自以为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到这样压抑难过:罗恩看也不看他,仿佛偌大的哈利·波特是一堆空气;而金妮两眼通红,吃的东西只比麻雀多一点儿的时候就推开盘子哽咽着说自己吃饱了;赫敏为难又尴尬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勉强挤出的笑容有点儿发窘;而韦斯莱夫人对他们的态度也比以往生硬冷淡的多。

这是哈利在这里度过的最艰难的一个早晨。

“哐啷啷——”

“哎呀!”

“金妮!”

弗雷德和乔治给箱子施了魔法好让它们飞下楼,结果箱子径直撞上了金妮,使得她一连滚下两层楼梯,摔在门厅里。

“弄不好会使她受重伤的,你们这两个白痴——”

韦斯莱夫人叉着腰大吼一声。

同时布莱克夫人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肮脏的杂种,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闭嘴!老巫婆!”

休倚在墙上,抽出魔杖冷冷地盯着画框里的布莱克夫人,叫骂声顿了一刹,接着变得疾风骤雨般凌厉:

“杂种!败类!脏脏的渣滓!斯莱特林的叛徒!”

老太太留着口水,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脸上的皮肤因为尖叫而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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