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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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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粗麻。只有左边那个是时日久了自然破损的,其余的,都是小师弟来的时候弄坏的……。
慢慢举起自己的手掌,中午炽热的阳光射进窗台,透过厚实的骨骼肌肉有些微的晕黄,翻来覆去看看,不是什麽很希奇的场景,只是很一般的一只手,男人的手。
他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必定是蜡黄枯槁。说起来今年自己也不过21,明明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却已经老气沈沈。
其实说起来,孟家对仆从算很好的了,只要你不犯错,规规矩矩的服侍好老爷夫人,到了每个月领工钱的时候不会少一分钱,而且还可以拿到一些衣物补贴什麽的。很多穷人家出来做工的,都希望自己能进孟家。
自己不顾师傅的忠告下山,就是为了要找这样一份好差事吗?
杨非吾摇摇头想打消自己消极的想法,却无法跳出黑暗的旋涡。
他没有忘记,有些事情,不论自己如何乐观,事实就是事实,就好象那个美丽的公主台前一笑,阳光的碎片落在她精致绝色的脸上,尽是璀璨。
不该去的……
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妻子是什麽样的人……,对,他的妻,不管真实情况是怎样,她是他明煤正娶的妻。而自己,没有办法像她那样,站在阳光低下,温婉和顺的笑著。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终老一生……
真的可以吗?在你对她说出那样的誓言後?
杨非吾用手背擦了擦脸,眼睛涩涩的。手指摸到铺上一块硬硬的突起,他转过头去瞧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把床单拆了下来。
那是他们昨晚激情的证明,因为今早那个小小的混乱,他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腿间仍是一片粘腻。
步履有些不稳的打了水来,杨非吾不管身体发出抗议的嘶鸣,执意搓洗著那早已不新了的布料。3月的天,水仍然冰凉,粗糙的床单在水中浸泡的颜色,竟有些透明白皙。
仿佛女子醉人的眼波……。
杨非吾换了3次水,拧好,平常在他看来用不了多少力气的活儿却此刻却有些力不从心。等晒好了以後,他又打了一满缸水回来,脱了衣服,开始冲刷身体。
应该是没用多少力气的,抹布擦过的地方却飞快的泛起红痕,杨非吾看看布再看看手,无奈的停下手,抬起脚旁的水桶兜头灌了下去。
气喘吁吁的站在一片水渍里,杨非吾打了个冷颤甩甩头,身体会变的如此虚弱,应该是最近自己没有勤奋练功的原因吧。只是冲个冷水澡就要倒下了?真没用。
小心翼翼的擦著股间红白交杂的痕迹,生性内向礼法严谨的他竟然忘记自己赤身裸体就这样站在小小的庭院中。神游天外的搬出几件为数不多的衣服、冬天的被面、窗户上的帘布一股脑的扔进水盆里。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的坐在床上,勤奋的结果是所有布料的东西都已经挂在外头竿子上了。
杨非吾来回瞧瞧一时间少了很多东西的屋子,苦笑起来。
身体这会儿倒是不冷了,反倒热的慌,微微一晃就无力的躺倒。没有理会越来越高的温度,杨非吾静静躺著,不知过了多久,腹中响起一阵〃咕咕〃声,他侧过头眨了眨眼睛无声的笑了起来。
看来身体是不会因为思想的混乱而停滞不前的。
手拄著床铺用力了个2、3次爬起来,杨非吾盘膝坐在床上打坐。10年的功力总算没有白费,不一会儿他的头顶就升起冉冉的白烟。
心无芥蒂,元神合一。
一个人,最需要认清的就是自己的本钱,孩子,你要明白自己是块什麽料儿。
记忆里的母亲曾经这麽说过。
杨非吾没有美丽的容貌,没有窈窕的身姿,没有殷实的家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木讷、内敛、不擅言辞,他没有什麽本钱。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
所以他必须达到一个无知无畏的境界。
因为,他什麽都没有,却有一颗柔软饥渴的心。
v!!v!!v!!v!!v!!v!!v!!v
〃驸马爷,在看什麽呢?这麽入神。〃
耳旁传来琉璃惊奇的声音,孟志秋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这个玩意儿你这丫头可看不懂。〃
琉璃扁起嘴,转身去拉轩辕苓苓。
〃是是,我目不识丁,没的污了您的宝物。什麽不得了的东西啊?难道我们公主还识不得?〃
今年刚满15的琉璃生的娇俏讨喜,天性活泼,7岁就被卖进安王府,做了8年轩辕苓苓的贴身侍女,深得她家轩辕公主的真传,人前大方有礼温顺贴心,人後张牙舞爪夥同作乱。
扶著她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子朝孟志秋摇曳生姿的走过来,琉璃一点不把他这个驸马放在眼里的用力瞪他。
11
孟志秋看都懒得朝她们主仆方向看一眼,只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深叹一口气。
成亲以来不到半个月,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跑到孟家来,送礼的送礼,巴结的巴结,舞弊的舞弊,搞的他是烦不胜烦,假笑的脸皮几近僵硬,胸中一口闷气离爆发不远。眼看就快要撑不下去,孟老爷居然主动跳出来放了他一天假,咳嗽了几声让他带自己老婆出来溜达溜达,家里由他老人家顶住。
拨开乌云见晴天啊。
自从新婚第2天开始老娘每天一大早就来查房,哦,不是,是叫新婚夫妇起床,弄的孟志秋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夜袭某人。
还记得自己新婚之夜闹的太过厉害,眼瞅著师兄走路都有些困难了,不晓得这许多天过去他是好点了没?
难得有这种闲来无事的日子,虽然想找师兄一起出来走走,偏生後头家丁跟的紧,让他想使个金蝉脱壳都无空隙可钻,那叫一个郁闷。
〃驸马,公主给您倒茶呢,您怎麽都不理会啊?〃
小心翼翼的扶著主子坐下的琉璃见不得某人爱理不理的模样,瞪著眼数落,某人给她一个装聋作哑状,权当没听见。反正现在也不在家里,了不起就几个家丁跟著,他也懒得做戏。
一门心思放在刚才逛街买到的宝贝上,孟志秋脸上有了点笑容。
那是块黑黔黔的石头,放在小贩琳琅满目的摊子上极不起眼,孟志秋却一眼就瞧了去。
这是西域境外才有的黑曜石,色泽沈闷却带著不太清晰的透明度,初看极为普通,多看几眼却又发现那深沈的黑色竟凭的吸人心神。仿佛神人不小心失手打翻墨台玷污了白水晶般的透彻感,看久了会让人产生黑色在其中缓缓流动的错觉。
夜色的诱惑。
西域的人喜欢用它雕刻形象不一的神祗,做成各种方便携带的小配件。却因为质地过於脆弱,易折易碎,商家搬运的时候少有较大面积完整的作品,因此在市场上也不太卖的起价钱。
如孟志秋现在手上的手掌大小的一块完石,已是不易。
小贩见孟志秋一行人衣著华丽,忙不迭推荐各种金银玉器,不想少爷他却看中了这黑曜石,当场二话不说买了就走。
轩辕苓苓瞧孟志秋神游天外的样子,附耳过去嘀咕了几句,琉璃〃扑哧〃一笑,面色一整招了家丁来,家丁领命消失踪影。
孟志秋懒得理会那2个说著说著又笑嘻嘻抱做一团的主仆,径自爱不释手的把玩著黑曜石,估摸应该刻个什麽图案才好。
说起来自己好象还没送过什麽东西给师兄呢,哼哼,这回想好了,找城里最好的师傅弄好了给师兄送去,也让师兄高兴高兴。
一门心思放在怎麽讨好心上人身上的孟志秋没有注意周围,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现不多时那个消失的家丁抬了架古筝进来。直到耳旁传来清亮的〃镪〃声,这才总算把他的魂招了回来。
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副美如仙境的画面。
不知道什麽时候,亭子的四周一被众家丁装上轻轻薄薄的雪白纺纱,3月微冷的寒风拂起一片氤氲,青烟缕起,在空气中淡淡漂浮,帘後的女子罗袖一展,目光盈盈若水,如梦如幻。
孟志秋心有所爱却并非瞎眼之人,见此美景也暗暗赞叹。
却瞧见那神仙中人手指一挑,轻启朱唇唱道。
多情去後香留枕,好梦回时冷透衾,闷愁山重海来深。独自寝,夜雨百年心。
声音有如灵雀穿云,珠落玉盘,动人之至,却带著丝丝哀怨之意,凭的荡气回肠缠绵入骨。
孟志秋心里一咯!,却见那美如仙女一般的公主明目张胆的朝自己递了几个媚眼,不由拧起眉毛。
这首词说的是与情郎相会乍别盼再见的女子心境,极叙其离愁情丝深重,曲中描述女子〃独寝〃辗转寐服,虽嫌有些轻浮,却也真切动人。不知这轩辕苓苓究竟是孩子气还是随性不羁,竟用它来调笑2人之间如今这般不上不上的情景。
难道是轩辕苓苓移情别恋居然看上自己要假戏真做?
孟志秋又惊又怒瞪著轩辕苓苓,眼神中满是审视怀疑,惊愕的连手中的杯子打翻了也顾不上。公主殿下瞧他反应激烈,嘴唇微动拉了拉琉璃的袖子,那小俾早就克制不住抽搐的面部表情,下一刻主仆2人不约而同掩嘴闷笑。孟志秋方知又被轩辕苓苓耍了一回,心中气闷不已。他本就是极高傲之人,又是少爷脾气,何曾被人如此戏耍过?当下哼了一声起身就走。琉璃急忙上前拦住。
〃驸马爷,这茶都还没喝呢,您怎的就要走了?公主今日兴致甚高,还说想多给驸马弹奏几首呢。琉璃服侍公主多年,天下多少人想求公主弹奏一曲都求不到呢,您可千万别辜负了公主的美意啊。〃
孟志秋鼻子里哼哼几声,现在只把这主仆2人当疯子对待,不说二话就闪身出去,刚走到台阶前听的轩辕苓苓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声。
〃驸马……〃
声音本极柔媚动听,透著隐隐的媚意,只要是男人,10里有9个都软了骨头,奈何孟志秋有太多前车之鉴,知道她每次温柔可人的时候都是有什麽鬼点子又冒上来了,不由自主面上露出戒备之色。
轩辕苓苓嫣然一笑,让琉璃从随身携带的竹篮里拿了件物事出来,却是件狐皮滚边的雪白披风。轩辕苓苓莲步轻移,走到孟志秋跟前手指轻伸给他披上。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但这3月的风仍是冷的紧,驸马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好。〃
手脚麻利的为孟志秋拉好衣襟,借著动作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
〃你倒是配合一下啊,你们家有人在看呢。〃
秋水般的眸子向他身後飞快一瞟,孟志秋马上明白肯定是又是他那个爱操心的娘派人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他皱起眉头,开始有点佩服轩辕苓苓了,不管在什麽时候都能飞快的想起自己的任务,这般投入敬业,真该到梨园唱戏去。
心里虽然这麽想著,孟志秋嘴上可是不落人後。
〃公主不必担心,为夫虽是一介书生,却自幼练武强身,区区风寒不在话下。倒是公主玉体娇贵,万万不可马虎,这狐裘还是为夫的给公主披上才好。〃
〃驸马……〃
轩辕苓苓面色绯红含羞带怯,孟志秋笑容可掬眼色温柔。2人目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浓情蜜意的纠缠了半天,公主才禁不住驸马爷的盛情,在众目睽睽之下羞答答的拉起披风,红润娇羞的脸庞万分惹人怜爱。
孟志秋硬著发麻的头皮,含情脉脉的为轩辕苓苓拉好披风,梳理了那外露凌乱的几缕秀发,眉目传情一番一番又一番,这才大刺刺的转过身来,下巴瞬间就掉了下来。
〃师兄?〃
杨非吾一身粗布衣裳站在他跟前,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双手递上一把伞。
〃少爷,夫人怕公主不惯风沙,特意让我给您送把伞来。〃
孟志秋张大了嘴呆在当地,啊啊的像要吞鸡蛋。
〃师兄,我不是……那个……你听我说……〃
李管家到底是怎麽做事的?跑腿是护院该干的活儿吗?难道孟家已经穷到一个护院还得身兼数职的地步了?
嫌工钱多了用不掉是不是?看少爷我削了你半年的奉金。
孟大少在心里破口大骂身为孟家三代元老的李管家,也不管李管家知道了一定可怜兮兮大喊冤枉,他哪知道少爷在家外头还忙著上演鹈鹕情深?只道炭头腿脚快才让他赶著来送伞,生怕晚了一步新婚未几的公主夫妇就淋了个全身湿透。
没有理会他颠来倒去的话语,杨非吾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不早了,少爷没什麽事的话,小的就告退了。〃
说完根本不等孟志秋发话转身就走,孟志秋一愣拔腿就追,琉璃机灵的急忙端了茶挡住他的去向。
〃驸马爷,外面风大,您喝杯茶水润润喉吧。〃
孟志秋火冒三丈的狠狠瞪她,琉璃眨巴了几下眼睛颇为无辜。
〃驸马爷你看著我干什麽?这麽恶狠狠的,想吃肉啊?〃
孟氏野狼闻言原地跳脚,气愤的对天长嗥。
心急火燎的追著那个人回了孟家,刚进门就撞见送客出来的孟老爷,惊的孟老爷以为儿子终於知道心疼老爹回来的那麽早,於是毫不犹豫的把孟志秋一把抓去继续顶住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宾客,弄的孟大少继续嗷嗷叫唤硬了一头皮。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阿谀奉承之人离开,已经是月上柳稍头了,可惜却没有人约黄昏後。
孟志秋顶著被孟夫人抓包的危险,愣是和老婆轩辕苓苓在回房去的路上分道扬镳,一个直线冲向後院仆役居住的小院落。
为了预防自己和师兄的事情被发现,孟志秋老早就安排了杨非吾单独住一个小院落的良好待遇,反正一家子上上下下都知道杨非吾是自家少爷的师兄,现在虽然委屈做个小小的护院,但该享受的待遇还是要享受的。
奔到那个偏僻的小院一看,杨非吾居然不在。孟志秋拧紧了眉头,把经过的仆役抓来一问,才知道这老实巴交的炭头干了一天活儿不算,居然又去帮做粗使的张大民干活了去。
好啊,枉费少爷我这麽急著赶回来受累,你倒做善事去了?
孟志秋怒气冲冲的杀到後院,瞧见杨非吾挥汗如雨的在劈柴火。简陋的窝棚旁点著一盏昏黄的油灯,杨非吾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手臂精确的一下一下击打著,那些成捆的木柴应声而倒。
一灯如豆,星星闪闪的灯光照在他泛著油光汗水淋漓的背上,因为运动使的那些线条优美的肌肉伸缩无限,高高隆起的背肌隐隐透出男性才有的壮实和力度。上面有一条斜长的痕迹拉伸著,几乎占据了整个後背,那是杨非吾小时候被盗贼所伤的疤痕,已经过了整整12年,那痕迹仍然狰狞的盘踞著。
孟志秋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慢慢吐了出来。
杨非吾抬手擦了下流到脖颈的汗水,继续专注到一成不变的挥舞手臂动作中去。孟志秋的眼睛随著他脖子上那几道蜿蜒的汗迹滑下,一股热流慢慢从腹部攀升上来,急忙咳嗽了几声。
杨非吾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
〃你怎麽来了?〃
来的路上孟志秋预想了好几种杨非吾的反应,有恼怒吃醋的,有伤心欲绝的,也有横眉白眼的……,想了一千一万种却没想到杨非吾居然还是和平日一般不温不火的对他,准备了许多的说词一个也没用上,一时不晓得该怎麽应对才好,只得板起脸。
〃这劈柴的活计不是应该由张大民做的麽?他人呢?〃
这张大民自己份儿内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敢领工钱?如意算盘都打到师兄头上了,哼哼,好大的胆子啊。
杨非吾瞧他面色不善,好脾气的解释。
〃张大哥今日病了,大夫来看过说要休息个3、5天。这几日府里每天都来好些有名望的大人,厨房没柴火烧可不行,我琢磨著这活儿也不太累,就帮忙给干了。〃
不太累?怎麽我瞧你汗湿的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还不太累?
孟志秋鼻子里哼哼几声,黑著脸掏出手帕往杨非吾头上就擦,一脸忠厚的炭头急忙拦住。
12
〃别糟蹋了好东西,我用这个擦就好。〃
说著拿起一边的衣服快手快脚的擦著,孟志秋气的瞪大眼睛。
〃叫你擦就擦,给我这麽多废话!〃
说著手上那块出自苏州金绣坊的手帕就硬往人家头上靠,弄的杨非吾左右腾闪躲避,脸上朴实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
〃千万不可,弄脏了就不好了,少爷您还是留著自己用吧。〃
孟志秋咬著牙追过来杨非吾就逃走,2人绕著院子转了一圈。估摸著是发现这种行为顶蠢的,孟大少终於放弃了亲手给他心爱的师兄擦汗吃豆腐的行为,呆愣了半晌方才阴沈著问。
〃你生我的气?〃
听的杨非吾一脑门雾水。
〃师兄你听我说,下午那是我们以为母亲派家里的人来探望才演的戏码,你千万不要当真。〃
说著就又向某人的方向杀过来,脸上神色紧张的很。
杨非吾愣了片刻露出个笑容点点头。
〃我没当真。〃
〃真的?〃
还没等杨非吾回答,孟志秋已经忍不住欢呼的一把扑上来,紧搂著他的脖子大大亲了一口。
〃哈哈,我就知道你相信我。〃
〃少爷!〃
被吓了一跳的某羊连忙把小狼弟推开。虽说现在时辰已晚,但也还是有家仆没睡下的,这要是被人看见还怎麽得了?
狼弟弟根本没管著他的担惊受怕,不但不看天色也不看人色的沈下脸掐住羊哥哥的脖子威胁。
〃你刚才叫我什麽?〃
愚笨的羊哥哥经过多次血的教训,已经深刻明白在狼弟弟脸色狰狞的时候千万不要反抗,於是识相的急忙改口。
〃小……小秋?〃
〃这还差不多。〃
狼弟弟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开某羊被禁锢已久的可怜脖颈,趁著人家忙著喘气来不及说话的当口,得意的抱著他的头一口亲上去。
〃啊!什麽……〃
〃放心!我刚才已经观察过方圆百米内无人了,不会有人看见的,来,乖乖张开嘴哦……〃
嘴里忙著调戏,手上忙著乱摸,直闹的羊哥哥面红耳赤手忙脚乱。
〃别这样……〃
语声又羞又急,杨非吾头上蹭蹭蹭冒出一堆冷汗,原谅他21岁的人了还这麽纯情,光天化日,哦不,夜黑风高席天盖地之下行如此亲密之事他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难免会觉得尴尬啊。
相比较之下,狼弟弟的脸皮可就厚的跟城墙似的戳都戳不穿。
〃这麽多天没见你了……人家开心嘛……〃
〃别害羞了……来嘛……〃
〃师兄你想不想我啊?我想死你了……〃
〃你怎麽这麽叫价儿?好好好,我不在这儿,不过你要让我先亲一下,其他的……,嘿嘿,我们回房去再说……〃
〃…………〃
挂在天上的半弦月工作了大半夜累了,打了个哈欠躲进云里,2个你侬我侬的人儿却还在嘻嘻哈哈打闹纠缠不休,理所当然的没发现一个黑影跟著月亮的踪迹溶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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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连日阴雨绵绵的郁闷气氛,今日难得天色放晴,阳光不太热烈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传黄鹂清脆的鸣叫声,鼻翼间隐约可闻到雨後梨花甜而不腻的淡雅香味,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这难得休闲时光,真是无上的享受。孟老爷一声令下,几位大大小小的主子就都被请到花园赏花弄景去了。
一大家子少爷小姐们没有平日的拘谨,在花园里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品尝著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御赐美酒,热闹的不得了。气氛所至,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孟夫人也不由多喝了几杯。
都是文人,玩乐的内容当然雅致,孟夫人给在座的儿女们出了几道题目,都不能免俗的附庸风雅一番。笙歌赋词比较下来,发现自己那个美的不象话的媳妇儿居然还是个才女,孟家二老著实吃了一惊。
公主客气的表示读书只是自己的兴趣,说到真正实干之处还是得靠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婆婆,二老更对这品貌兼优的媳妇打从心底宠溺起来。孟家虽没有皇帝家钱多物多,但好歹也还是苏州首富,倒也拿的出几件传世宝贝,当下全一股脑的给了轩辕苓苓,轩辕公主连声推辞不下接过小心收藏,又叫丫头拿了几件宫里的稀世珍宝献上才算是过了这回。
太阳西下,酒过三巡,孟家上下能站立稳当的没剩几个,轩辕苓苓眼见大家都快醉倒,於是提议叫人表演剑舞来提提神,除了上面坐著的二老以外几个小的都举双手赞成。
〃志秋啊,我记得咱们家里武功最好的就是你那个师兄,叫什麽来著?我想想,杨大武?不对!杨……杨……杨非吾,对了!就是杨非吾!〃
孟老爷慈眉善目的瞧著有些歪斜的儿子媳妇,好半天才想清楚的提醒著,把孟志秋的酒瞬间就吓醒了。
〃这……这不太好吧……〃
孟家大少说著说著额头上汗就冒了出来。
孟家几位护院武功都还算不错,爹怎麽就想到师兄身上去了呢?再说安排师兄的护院身份是为了方便他们2人鹊桥相会,可不是为了给大家做免费表演用的。
〃不好?是不是真的不好啊?志秋你这孩子可别因为人家比你强就昧著良心乱说啊,大夥儿的眼睛可是雪亮著呢。〃
〃娘,你儿子我是这种人吗?师兄他武功当然高的很,妙的呱呱叫,连我师傅那个铁嘴都还夸他呢……〃
本想谦虚几句就此带过的,哪知喝了酒以後判断力下降,一听有人质疑自己那个笨蛋师兄唯一擅长的拿手本事,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也没管自己前句还在找推脱之词就争论开了。
轩辕苓苓一听这话,拍著手娇笑起来。
〃如此这般,那更要请杨师兄来助个兴了,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啊。驸马你就别藏私了,母亲觉得如何?〃
说著转头看向孟夫人的方向,孟夫人见媳妇高兴当然连声说好。
〃公主既然有这兴致,那就请杨护院来吧。〃
一句话听的孟大少嘿嘿冷笑。
轩辕苓苓醉眼朦胧,没看见丈夫的臭脸,轻晃著他的手臂撒娇。
〃驸马……〃
〃不行!〃
平地一声雷,吼的一家子上上下下耳鼓发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孟夫人瞧见轩辕苓苓被吓的脸色发白,真叫那个心疼啊,当即勃然大怒。
〃你这孩子怎麽这麽不懂事?不就是个小小的护院吗?难道我们孟家还待他不起了?王妈,赶紧去把人给我叫来!〃
〃可是娘……〃
〃行了行了!看看你把公主都给吓坏了,还不给我赔不是去!〃
孟老爷常年在外经商,家里事无巨细都是孟夫人在管,她持家严厉,特别是对儿子的教育。孟志秋小时多的是被孟夫人收拾的例子,知道老娘厉害,不敢轻捻虎须,只得恭恭敬敬的给轩辕苓苓施了个礼。
瞧公主殿下仍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孟志秋没好气的喂了她一口热茶,手在她背上拍抚。
〃别演了,要不我娘还以为我欺负你来著。〃
正这麽小声嘀咕著,杨非吾人已经让王妈给带来了。
看的出来来的匆忙,身上穿的仍是上工时的那套粗衣。做了一天体力活儿,衣服泰半都被汗水浸湿,浓黑的头发散乱著披在他饱满的额头上,露出一双黑黔黔的眼睛。微垂下眸子,长长的额发扫过敞开的衣襟。明明是无关情色的画面,孟志秋却不由心里一荡。
〃小的杨非吾,不知老爷夫人有何事吩咐?〃
孟老爷皱起眉头。
〃杨非吾是吧?我记得你是我儿上山学艺时的师兄,听说武艺是十分不错的,在我们孟家做个小小的护院,可有些大材小用了。〃
抱一抱拳,杨非吾不卑不亢的沈声回答。
〃杨非吾乃一介莽夫,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想找个容身之所。孟家待我不薄,杨非吾感念於心,不敢造次。〃
孟老爷听他这麽说,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赏花摆酒行家宴,难得公主有兴致想看一曲剑舞,你且演来罢。〃
杨非吾愣在当地,眼眸缓缓扫过那对如花壁人,眼前一散,竟有些看不清楚。
孟志秋责备的瞥向他那个乱说话的老爹,心里直咒骂著各种大不孝的言语,一时忘了手还扶在轩辕苓苓肩上,一个用力就捏下去,疼的轩辕苓苓皱起眉毛,面上却带起个甜甜的笑容。
孟夫人看这2人手挽著手形於外的温存模样,满意的打了个眼色给自家老爷。
久不见杨非吾回话,孟老爷不由薄怒。
〃怎麽?你不愿意?〃
〃父亲,师兄他是习武没错,但是剑舞讲究琴艺舞蹈身法,这可非武艺高强就可做到,还望父亲体谅……〃
终於想到说词的孟大少急忙上前一步,无视孟老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正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做!〃
惊异的回头却撞见杨非吾清明的眼神。
〃劳少爷费心了,杨非吾不才,武艺尚可,只是从未行过剑舞,恐扫了各位的兴致。不如杨某给老爷夫人少爷太太少奶奶演一套剑法,不知可否?〃
孟老爷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摆摆手,杨非吾得令伸手折了一条树枝,行了个礼。
〃剑本伤人之物,请各位退後3丈。〃
孟志秋皱起眉头,心想什麽剑法要这麽远?待杨非吾舞将起来,一看之下差点昏倒。
这杨非吾舞的竟是师傅单传的雨啸狂澜。
雨啸狂澜剑法式如其名,剑走偏锋,招式凌厉,一频一击皆如惊涛拍岸,气势非凡。
剑本就以轻灵为主,力量为辅,而雨啸狂澜却讲究2为合一。不但要求剑式如奔雷快捷,更要注意把内力压在一个重点上逐点击破,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所以练这剑法的人首先必须轻功要好,其次内力也要强。
古往今来练武之人擅长轻功者内力必弱,内力深厚者轻功一定也不怎麽样,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玉剑门的内功心法颇为特殊,修炼起来大半可事半功倍,所以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骛。但天下毕竟没白吃的午餐,不下相当的苦功也是没有办法做到齐头并进内外兼修的。
在18代玉剑门弟子中,杨非吾并不算顶尖的。论轻功,二师姐最厉害;论内力,首推大师兄。但却只有他一个人做到自身修行的神形兼备平衡发展,因此门主白明珊才把这套雨啸狂澜传给了他。
这本是杀敌致胜的不世绝技,今日竟被杨非吾耍来做杂耍用,要是师傅知道了,不气的吐血才怪。
却见他轻点枝条,千朵万朵梨花桃花竟脱枝而起,随著他的动作盘旋飞舞。粉红的,雪白的,嫩黄的,各种颜色的花瓣交织在一起,缠绵翻滚著形成一道道花墙,煞是好看。
孟志秋忽然想起了一首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诗。
冷豔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那是一位诗人借著梨花的飞舞,希望得到帝王眷顾的心情。
师兄,你的心,有没有和著梨花一起飞向我?
杨非吾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轻轻的挥舞著枝条,那枝条在他手中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时而柔软,时而坚硬,时而鹰击长空,时而龙行浅滩,时而淅沥绵密,时而狂风暴雨。
柔软的枝条代替了剑,它的光芒应该是看不见的,在座的众人却又隐约可以看到其中光芒闪现。
剑光如水,就好象3月的扬州,青青的柳条荡入湖中,搅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惊的少女俏丽的身影渐碎。
剑光如风,如同下著小雨泥泞的路上,迎面扑来一阵急风,掀起飘散在空气中有些苦涩却微甜的泥土香味。
剑光如梦,好似浓黑深夜做了一个绮丽万方的美梦。梦中珍宴奇兽,玉树从立,天人翩然而降,名唤太虚。
杨非吾衣诀翻飞,那张平凡之极的脸隐在雾里花里,忽然让人有些看不清楚。风吹过他凌乱的头发,眼眸一如黑夜般深沈,修长的身体微微一转,竟似乘风而去。
这套雨啸狂澜剑式变幻莫测,风拂过面孔,竟有割肤之痛,瞧的人心惊胆战,偏偏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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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各人虽是寻常之人,却也瞧出这套剑法实非池中之物。
剑式走到後来渐渐慢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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