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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朝系列二王爷的冤家 by冯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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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独孤静居然没有动作,韦浩暐也不知所措。对于自己忽然蹦出的那句话,他也觉得羞耻;但是独孤静没有反应,更让他难堪。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韦浩暐一咬牙,整个人一屁股的坐到独孤静的腿上。
“抱我啊,你不是说你要纾解,我也想要啊。”韦浩暐涨红着脸,搂着独孤静的颈子吼道:“快一点啊,这样不是刚好?你想要,我也想要!”
独孤静盯着韦浩暐发烫的脸蛋看了好一阵子,他并没有听到韦浩暐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所以……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我是想要。”独孤静拉下韦浩暐搂着自己的手,“但对象并不一定是你。”
韦浩暐的脑海里轰的一声,乱成了一片,他只觉得胸口一片空荡荡的,更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有一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着——我是想要,但对象不一定是你。
独孤静真的不要自己了?
韦浩暐呆滞的看着独孤静许久,最后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你不要我了?呜……”韦浩暐大声地哭吼着:“你明明说我是特别的,还说你喜欢我!”愤怒的拳头点点的落在独孤静的胸膛上,韦浩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亏我那么爱你,你居然那么快就不要我了!呜……你说!你是看上哪一个!”
强忍下想要将哭得伤心欲绝的韦浩暐揽进怀里的冲动,独孤静只是垂着手不理会韦浩暐的哭闹。
韦浩暐索性凑上去拼命吻独孤静,希望独孤静还会回吻自己。但是他却因此更慌了,因为独孤静根本不为所动,完全不同以前的热情。紧抓着独孤静衣襟的手已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了,韦浩暐颤抖着想去碰独孤静的欲望,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不让他继续下去。
幸好自己及时阻止了韦浩暐的挑逗,独孤静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真是好险,自己可不是圣人君子,会对韦浩暐的触摸毫无反应。如果自己因一时间忍不住了,那这几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很抱歉。”独孤静的嘴角勾起一个生疏的浅笑,“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也请你从我腿上下来。”否则他这样乱动乱扭,着实让自己很难把持得住呢!
没想到自己主动的索求居然得到如此伤人的响应!韦浩暐伤心的垂下头,静默不语。
瞧韦浩暐突然低下头不再说话,独孤静也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照这样的局势看来,韦浩暐接下来的动作应该是死搂着自己,嚷着不和自己分开才对啊,怎么他竟安静了下来?
独孤静低下头想要看清韦浩暐的脸。讵料韦浩暐突地抬起头,差点撞到独孤静的下颚。
只见韦浩暐满脸泪痕,一双大眼也肿得像核桃似的;他紧抿着唇,盯着独孤静瞧了好久、好久,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呃……”独孤静这下子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了,情势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所以,他也只能呆呆地凝视着韦浩暐。
然后,独孤静看见韦浩暐的眼里彷佛窜起一苗充斥着怒气的火光——它逐渐地延烧开来,成为燎原之火。
原本紧抿的唇变成咬牙切齿,韦浩暐自独孤静的腿上跳下,然后……他抄起之前坐的椅子,劈头就向独孤静掷去。
那张沉甸甸的椅子,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它来势汹汹的朝独孤静那张俊脸飞去。
独孤静连忙往后一仰来闪过那张椅子,用脚勾住桌脚以免连人带椅地跌倒。
当独孤静再度坐稳身子时,已是汗流浃背,冷汗涔涔。
开玩笑,那可不是先前的鸡腿耶,而且还在这么近的距离朝自己砸来,能够闪过还真是谢天谢地!
就在独孤静惊魂甫定,暗自庆幸之时,韦浩暐终于开口了。
“你别得意!”韦浩暐见椅子没砸中独孤静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胸中的怒气翻腾得更加汹涌,他动作迅速地夺门而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见韦浩暐突然冲出去,独孤静也连忙跟了出去。
呃……他这帖药是不是下得太重了?小暐又要做什么“惊人之举”了?该不会是要拿刀子来手刃亲夫吧?
只见韦浩暐冲进房里,不知拿了些什么东西出来,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亮晃晃的刀子。
韦浩暐冷冷的扫了站在门边的独孤静一眼,随即他就往外头奔去。
韦浩暐一边跑,一边恼怒的想着,独孤静想甩掉他?哼,他才不要让他称心如意!居然在抱了自己、让自己整颗心都陷下去后,才想要一拍两散!他每日每夜都在苦恼难过,还为了不能回报独狐静而懊悔不已,看来自己是让人给糟蹋好意了!
以前都是独孤静热情的索求自己,现在他居然敢说自己的碰触让他觉得不舒服!怎么,到底谁才是色迷迷的登徒子啊?
思及此,韦浩暐奔得更急,一眨眼,他就来到那座神秘的山崖,他站立在崖边,山风将他的衣袖吹得翻飘飞舞。
随后赶到的独孤静看见韦浩暐居然站立在崖边,他的一颗心彷佛霎时停止跳动般。老天!小暐怎么站在山崖上?那底下就是深谷啊!月圆之日还未到,现在他若跌下去,铁定是会粉身碎骨的!
夜里的山风强劲,一阵风吹来,吹得韦浩暐的身子摇晃了下。
独孤静骇得提气唤这:“小暐,快过来!”天哪,小暐该不会是想以死来表示他的怒火和不甘吧?让他吃醋只是一极手段,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再爱他了啊!
独孤静连忙往前踏了几步,想要阻止韦浩暐做傻事。
“哼!”韦浩暐完全不理会独孤静,他冷冷瞥过头去,然后身形一动——
“小暐!”独孤静大喊一声,他往前一踪,想要抓住那似乎要跌落山下的纤弱身子。
他迅速的伸出手,却让韦浩暐给格开了……咦?怎么韦浩暐还好端端的站着?只是,手上的那堆东西全不见了。
“你……”独孤静喘着气,语调不稳的问道:“你刚刚……”不是要跳崖吗?
只见韦浩暐秀眉一竖,恶狠狠的朝独孤静的方向踏前一步,不再站在陡峭的崖边,“想甩了我?天下没这等便宜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咦?”独孤静的黑眸中尽是不解。
“你是想等我回去后,就开始天天寻花问柳,是吗?”韦浩暐戳着独孤静的胸膛怒道:“你是不是想着,反正对我早就厌了,所以我回去,正好称了你的意?”韦浩暐突然扬起一抹自鸣得意的神情,“我偏偏就不顺你的意,我偏偏就要赖定你,怎样?”
哼,他不回去了,他就是要对独孤静死缠烂打的,让他以后的日子里都被自己牢牢看着,不能在外面乱来!所以,他把所有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东西全丢了,这下子就算独孤静是用八人大轿来抬,也送不走自己了!
独孤静原本满是疑惑的目光转为了然,最后他轻笑出声。小暐,终于自动留下来了。
“你笑什么?”韦浩暐瞪着笑停开怀的独孤静。
他的笑意中好象还有点邪恶?可是自己在报复他耶,为什么忽然有种屈居下风、自动跳进陷阱的感觉?
独孤静往前踏了一步,将韦浩暐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
“你总算是肯留下了,小暐。”独孤静满足的吁一口气,“这就没枉费我花这么多的心思。”
啥?独孤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韦浩暐呆愣的任由独孤静轻啄自己的唇,思绪一下子转不过来。
难道……
倏地瞠大眼,韦浩暐一把将独孤静由自己身上推开。
“你骗我!”
独孤静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猜对了。”他将韦浩暐重新拥入怀中,无视他的挣扎,“小暐,你好会吃醋呢,害我差点招架不住了。”
原来……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让独孤静怖下的陷阱给耍了!
韦浩暐气得本想破口大骂,但,他随即想到一件事。
“你和那个男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韦浩暐沉声问道。
“呵……”早就知道他肯定会问,独孤静亲亲他的脸后,才解释:“他是真的想要勾引我,但是进房后,我和他达成协议,我给了他一笔钱要他帮忙演戏。”
原来,那个男的是看上独孤静衣饰华贵又长相俊雅,纵使不能鱼与熊掌兼得,有些外快赚赚也是不错的。
那自己听到的那些声音不就是他们两人所假装出来的?这一路上独孤静和别人眉来眼去的一切,也全是假的?他这一路上独自生着闷气、吃着飞醋,丢脸的主动要求独孤静,甚至还为此而下定决心不回去,这……都是独孤静算计的结果?
韦浩暐的脸绷得死紧,而独孤静则是在一旁猛陪笑脸。
“生气啦?”
不生气……才怪!
火大的韦浩暐一拳就要朝独孤静招呼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独孤静俯身就想吻韦浩暐,却让他用力踩了一脚,只好乖乖地放开手。
刚刚还哭着要自己抱他,现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就变了个脸啦?
“大骗子!你别想再碰我了。”是回不去了,可是他也不想这么快原谅这个卑鄙的小人!他一扭头,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孰料,才走没几步,韦浩暐就让独孤静自后头拦腰抱起。
“做什么!”
韦浩暐两脚不断乱踢,想要踹开独孤静,却都让他巧妙的避了开。
韦浩暐涨红着脸大吼道:“放开我,我还在生气!”
“好啦,别再乱吼了。”独孤静踏着轻快的脚步,抱着韦浩暐往屋子走去,“我就乖乖的让你缠上一辈子,这总行了吧?”
忆起适才因为吃醋而脱口而出的话,韦浩暐红着脸大声抗辩:“你少臭美!”
“好吧,那就我以身相许,赖定你了,可以吧?”
“不要!”
“可是你刚刚明明一直吵着说要的啊。”独孤静轻笑的逗他。
“我……”羞得全身发热,韦浩暐还是怒斥道:“我才没有,是你幻听……”
“别再为这种事嚷嚷了,留点体力吧。”
此时独孤静已经将韦浩暐抱入内室,将他放倒在床上,他依旧维持浅笑,但眸中却晕染上一层情欲。
“接下来,才是重点……”他吻住韦浩暐柔软的唇,品味刚才就想要重温的滋味,“如果你当真那么想叫,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会让你一整晚也停不下来。”
韦浩暐想开口骂些什么,却又让独孤静温柔的封住口;诱惑的情欲挑动心中的渴望,瞬间填满之前他一直因猜疑而不安的心房。
算了,都留下来了,如果不找张长期饭票,好象也不行。
缓缓张开手臂,韦浩暐终于主动拥着这个奸诈又老爱欺负自己的恋人。
房外,山风细细,鸟鸣轻轻……呃,门好象又忘记关了……
《本书完》
想知道独孤焰是如何赢得范文晔的心吗?请翻阅紫藤集B126《天子的宠臣》
《霸主的战俘》BY:冯君 (bl)
楔 子
有时候,我会想,倘若没有这样的脸,是否就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修烈王十年。
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寂静的夜。漆黑的夜里亮起一盏盏如星子般的灯火,门内的人偷瞧着门外融入夜色的人影与声音。
「王子……昨晚……伤……」
隐隐约约的话语乘风散入耳中,应门者的脸孔看不清晰,一身白衣如同银月般皎洁,散发出一层淡淡光晕,也是朦朦胧胧的。
低低的声音传来,也不知回了什么话,随后那人回身转入房内,再出来时身侧已背了个大木箱。
待转身关上门扉,那群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便簇拥着白衣男子快速离去,转瞬间独留一片苍茫夜色。
大漠风起,一盏盏灯火灭去,远处隐隐有红光闪耀。
黎明时分,天将破晓,却久久不闻鸡啼……
第一章
皇龙王朝正元三年。
「皇上,新疆乱事又起,高昌国王派遣来使向我朝求助。」
身着绣上五爪金龙的黄色龙袍,威严端坐在龙椅上,独孤焰手一挥,「宣他进来。」
沉寂的大殿上,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及一连串焦急的声音传进独孤焰耳中,他烦躁的攒起好看的眉心,冷然地听着高昌使者说明来意,不外乎是希望他能再派出兵力,助高昌国平乱。
独孤焰蹙着眉,在脑海中迅速搜寻相关记忆。
新疆现任统治者──高昌国王修烈穆尔德,在位迄今十年,前四年铁血征战各部族,中间四年尚知图治,近年则内乱纷起,先是拔迦禄国攻打,现在是乌揭族叛乱,占据渠犁与尉犁两都城。
安国该当先安民,修身方得家齐国治,一个君王若能具备上述条件,自能招徕贤臣缔造盛世。可见修烈王自身也有问题,否则怎会在短短时日内隐患频显。
要不是两国通商已久,而皇龙王朝又需要新疆的和阗玉器和葡萄美酒,怎会任修烈王如此索求无度?再加上神骏的昭苏天马,无论如何,还是得出兵相助。
不过,这次该派谁去?
独孤焰锐利的双眸扫过底下群臣的脸,虽见有人跃跃欲试,想立战功的渴望表露无遗,然却不见得熟悉新疆地域与状况。此种战争,只宜早日解决,不宜拖得过久,看来,还是得派俞平。
「群臣听令。」独孤焰心中已拿定主意,「关于派兵助新疆平乱一事,由俞平出任平新统领将军一职,统掌兵符;任为副将,辅助俞平……」
又钦点了几名能委予重任的将领,独孤焰正待宣布出征之日,却突然被一道声音给打断──
「皇上,臣也要去。」
一道沉着的声音自群臣中冒出,所有人皆讶异的看向声音处,是谁如此礼?竟敢未得皇上同意就擅自开口。
这一望,却让他们心头一跳,不敢再看。
瞧向声音的来处,独孤焰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了。
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四皇弟──独孤垣。
这孤僻的家伙,怎会忽然爱上戎旅征战?独孤焰沉默的注视着独孤垣,想在他漆黑的眼中看出端倪。
大殿上一片悄然,所有人的眼中盛满不安,但众人脑中仍是止不住的纷纷浮现宫中的传言。
不受宠的四王爷性格孤僻,拥有一身不下于当今圣上的惊人武艺。没有十八岁少年该有的轻浮不定,他的心沉稳得近乎……深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只要他那双眸子一扫,就压得人透不过气,冷汗直流。
那不是畏服,而是害怕,彷佛无尽的黑幕层层压下,让人只想逃。
看向独孤焰探询的目光,独孤垣面无表情的直视了他一会儿,开口道:「臣要去。」他的语气里带了点强硬。
独孤焰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环着双臂往后一靠,「为什么?」
总是要给个理由,才说得过去吧?独孤焰一挑眉,等着他的回答。
突然,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独孤垣不回话,仍是一径地看着独孤焰,彷佛自己才是在等待答案的那个人。
唉……还是老样子哪。
独孤焰在心中长叹一声,头痛的揉揉额际。这个独孤垣喜欢解释,总是用沉默取代言语,不让人探入他的内心,也让人完全无从得知他的想法。
他的心用了一整面高墙围起,根本没有对外开启的门。
一切的错……全归那已死的老头。
要不是他对谢妃宠爱到几近痴狂的地步,怎会在痛失谢妃后,将所有的罪算在难产出生的独孤垣身上?人不是都会有移情作用,将挚爱女子的孩子当成她遗留下来的珍宝吗?怎么老头就如此异于常人,认为是独孤垣害死自己的生母,而对他不闻不问到了漠视的地步?
宫中的流言流语是无形而残忍的箭矢,将年幼的独孤垣射得千疮百孔,只能关上心门,走进自己筑起的死胡同里钻不出来。
范文晔曾说过,独孤垣与二皇弟独孤扬的不同之处,在于独孤扬懂得找到自己生存的方法,在放下外界眼光的同时,也得到了自由;然而独孤垣却一直处在被孤立的状态下,孤傲的性格让他不愿向人求助,但心中的阴影却鞭策着他不断迎向众人的目光,执着是最大的症结,也是最难解开的结,将他层层捆绑而难以动弹。
整个大殿陷入漫长的寂静之中,群臣如石化的雕像,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动弹,只是有志一同地望着独孤焰,等候他的决策。
独孤焰也是第一次处于两难的境地。
之前就算是独孤扬,也懂得挑没外人在场时闹脾气,但这个独孤垣,却硬是挑这种时候乱来,害他不知该如何找台阶下,不应允的话,他肯定会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瞧;应允的话,却又缺少恰当的理由。
就在他开始想找御医来治治自己头痛的毛病时,范文晔踏上前去,适时解救了独孤焰的危机。
「皇上,臣认为四王爷确实可以任此重责。」
看向范文晔,独孤焰的眼神不自觉地转为柔和,连纠结的眉头也因此舒展开来。
他微笑的看向范文晔,「范尚书何以如此肯定?」
「四王爷胸有韬略,且曾在新疆待过些许时日,对当地情势有一定了解,必能成为俞将军之助力。」
怪了,他何时去过新疆了?
独孤垣原本看不透的黑眸,在此时隐隐流泻出狐疑的波光,但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既然有人要替他背书,就随他去吧。
独孤焰对范文晔所言也有些许怀疑,他可不曾听说独孤垣去过新疆,怎么他会知道?
他定定的看着范文晔的脸,想看出些端倪,可是左瞧右瞧,就只看到他眼中已快盛不住的心虚,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也罢,此中曲折,待下朝后再问吧。
就在范文晔快被独孤焰询问的目光看得想自动请罪时,独孤焰总算开口了:「既是如此,就依范尚书之议,让四王出任右副,任则为左副,一同协助俞将军于三日后领军三万助新疆平定内乱,朕在此预祝诸位将领早日凯旋而还。」
◇ ◇ ◇
冬日风寒,昨夜一场初雪让长安城预先领略冬日的刺骨,整个皇城的金色琉璃瓦都覆上一层雪白,御花园里的古松翠柏也在一夜间白了头。
一双人影立在池畔欣赏这场瑞雪所带来的美景,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作响。
寒风吹起,刺骨凉意让人不禁发颤,较高的那人脱下身上所穿的雪白毛裘,细心的披在身旁身子单薄的人儿身上。
「暖和点了吗?」看向范文晔,独孤焰眼中盛着别人都未曾见过的温柔。
「嗯。」拢了拢还带着独孤焰体温的毛裘,范文晔不只觉得身子暖和起来,连心头也是暖呼呼的。
「若不是你坚持不准我在房外抱你,我拥着你岂不是会更温暖些?」他的声音听得出明显的抱怨,可还是带着三分调笑意味。
范文晔微恼的白了独孤焰一眼,不打算理睬他的玩笑,免得他没完没了到得寸进尺的地步。
不过,显然沉默也无法阻止独孤焰,他径自握住范文晔冰冷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焰!」轻斥一声,范文晔想要挣脱他的大掌,以免让其它人瞧见,传出对独孤焰不好的言论。
但是他的力气完全比不上他,还是牢牢地被他握住。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执起范文晔的手,独孤焰在其上烙下轻轻一吻,「我现在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手牵着手,一起在这里看雪景,难道你不想吗?」他勾起一抹笑,带着撒娇似的恳求。
失神的望着独孤焰俊美的笑脸好一会儿,待范文晔回过神后,立即爱怜的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哎呀!」独孤焰眷恋的抚着唇上残留的触感,打趣道:「你是在色诱我吗?可我是个明君哪,不能因为美色当前,就忘了你今早的谎言。」
范文晔闻言,脸上立刻飞上两朵红霞,他受不了的敲了独孤焰一记,才开口道出自己今早为何替独孤垣说情的理由。
「我想四王爷他只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让那些漠视他的人一扫瞧不起他的态度。」
「漠视?」独孤焰疑惑的侧着头,「先皇已死,还有谁漠视他来着?更何况他贵为王爷,谁敢看他不起?」
范文晔缓缓地摇了摇头,「朝中群臣虽都惧怕四王爷,但那是因为他的武艺高超,其实他们心里头对这位自小就没人理会的四王爷根本不怀敬意。他们对四王爷的能力都心存怀疑,在回避他的同时也漠视他,所以四王爷这次会自动请缨,我猜想是希望藉此机会向群臣证明他的能力。」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况且四王爷一直待在这个让他有许多不快回忆的地方,根本无法克服他的障碍,说不定此次去新疆,会有不一样的际遇。」
独孤焰不答话,只是仔细思考着范文晔的话。
独孤垣与其它皇弟的遭遇的确不同,他在宫中几乎没有朋友,但稍与他有交集者,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藏匿在他那孤僻性格下的好强和不服输。或许他是真的想要立稳自己,傲然睥睨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吧。
若是如此,让他藉此机会正视他心中的阴影也好,如果能因此而有所改变,倒也不是坏事。
「希望如此。」独孤焰轻叹一口气,「若他回来后能够带给我一个稍微可爱点、让人不用心烦的小弟,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 ◇ ◇
低首踩上白石铺成的台阶,来到一座华丽宽敞的寝宫,只见一个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正焦躁的对着旁边的人大声斥骂。
「庸医,都是一群饭桶!」他恼火的一挥手,原本威严的眼变得更加凌厉,「全都给本王拖下去重打二十杖!」
一群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还来不及跪地磕头求饶,就让一拥而上的侍卫使劲地拖了下去。
「该死的乌揭族,本王要让他们一个都不留!大夫呢?大夫都死到哪里去了?」他愤怒的吼声响彻宫殿,让人心惊。
见到此景,被带来的白衣男子也觉得紧张,抓着木箱边缘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心跳也乱了序,只是强自镇定的走向前,依礼参见盛怒的修烈王。
修烈穆尔德只是轻哼一声。
「还呆愣的低头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过去想办法医好我儿的伤势,若你也只是徒具虚名,小心落得和前面那些家伙同样的下场!」
闻言,白衣男子只是抿紧双唇,缓缓抬起头来。
桌上摇曳的烛火照出了一张隐藏在及膝长发下,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
◇ ◇ ◇
自长安取道泾阳县,军容整肃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张掖扎营过夜。
越近大漠,风沙便越大,更因现在已是寒冬时节,冷风更是吹得狂肆。但此支军旅先前已与俞平征战过拔迦禄国一回,倒也颇能适应。
此夜,众人皆在军帐中安眠,盈盈皓月洒落一地皎洁。
俞平掀开帐幕来到外头,见到一个与他同样有玩月雅兴的人。
独孤垣坐在一块大石上,抬头看着独挂在枯残树梢上的明月,是如此孤绝而遗世独立,就连熠熠繁星也无法掩去它丝毫的光亮,一如他心中的想望。
自怀中取出一瓶酒,他独自饮了起来。
「军中戒律是不准喝酒的。」
闻言,独孤垣有些愕然的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俞平,但并不答话,也不道歉。
看着他冷漠的反应,俞平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不过,对此良辰美景,不喝酒又糟蹋了。」他朝独孤垣伸出手。
见着俞平怪异的举动,独孤垣有些不解,「做什么?」
哎呀,总算是肯开金口了。这一路上,独孤垣就像个哑巴似的,也不见他与人攀谈,今晚可以算是他俞平的荣幸,竟然能逢此奇景。
「李太白邀月乃是不得已,今日有我这个知音,王爷何必一人独饮?」
俞平一屁股坐到独孤垣身边,也不管他是否想与他共饮。
独孤垣微皱起眉,「在军中,我不是王爷,而是一个官阶低于你的右副。」
「也对。」俞平颔首表示同意他的话,「我都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平新统领将军,唉!我们这军队里,向来是不太管这些的。」
「对对对,俞将军说得对极了,那些捞什子的名衔,不过都是虚名罢了。」一道懒散的声音介入两人的谈话,接着趁独孤垣分神之际,一只手不客气的横了过来,拿走他手上的酒瓶。
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三更半夜不睡觉,还跑到别人帐外高谈阔论,真是吵死了。」他低头嗅了嗅瓶口,原本惺忪的睡眼霎时睁亮,「哇,这女儿红好歹有二十年了吧,真香!」
他说着就要将嘴巴凑上去,却又让一只手给劫走了酒瓶。
「没大没小,要喝也该是我这个领头的先喝。」俞平仰头就灌了一大口,「香、醇!」他大声赞道。
见自己的战利品竟在瞬间被解决掉大半,任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指着俞平的鼻子又跳又吼:「是谁说不用管官阶的?你这家伙,还我的酒来!」
他气得伸手就往俞平手上的酒瓶攻去,俞平也不遑多让的防守起来,一来一往间,两人已拆了好几招。
俞平身法施展之间是纯然正宗的大家气度,而任身姿优雅飘幻,虽显俊雅,却难与俞平匹敌。
独孤垣只是静静观看着,许久,一阵风吹来了一片云,遮住了月光,将两人的身影遮去一大半,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这酒不是他的吗?
才这么想着,就有样东西朝他飞来。
「接着。」
一个酒瓶稳稳地落在独孤垣手中,独孤垣还未回神,就见任朝他扑来。下意识的一伸手,他不得不与任动起手来。
这下换成俞平好整以暇的在旁边挑了个好位置看起戏来。
「那人是个酒鬼,为了酒可以什么都不顾,四王爷你要小心了。」俞平这个嫁祸者「好心」的在一旁提点着。
真麻烦!
随着任的缠斗不休,独孤垣皱起眉头,他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白白打这场无谓的架。
就在任的手又往他右侧抓来时,独孤垣一个闪身,手一高举,将剩下的酒全往任头上倒下去。
任一呆。
俞平一愣。
又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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