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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的邂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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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请津田陪我的,你就别放在心上。”
木藤说完,转头对着我笑,似乎在徵求我的同意。先前都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可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原以为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我正想跟着站起来,却被狠狠地拨了盆冷水。“呃,那个……”
“是吗?那么津田,一切就拜托你了。今天你们就好好建立同事感情吧!”
其实,我真的想回家了,却又说不出口,社长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啊,是。可是,我今天晚上有些事……”
“啊?难道是女朋友在公寓等你回去?”
社长不怀好意地眯细眼睛调侃我。他的口气让人有一种“津田就是这样”的感觉,木藤先生耳尖,立刻有了反应。
“啊,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
木藤先生依然用柔和的表情看着人,可是我听不不出他到底是真的这么想,或者只是存心调侃。社长在一旁看到我两颊通红,便从皮包里抽由几张一万圆现钞。
“今天辛苦你了,不要忘了拿收据。”
“是……社长辛苦了。”
社长把钱塞进我手里,然后火速地离开了。目送社长离去之后,我重新坐了下来。社长要我们“建立感情”,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木藤先生说些什么了……。再说先前已经等了两个小时,我觉得也已经够了。如果一边喝酒一边变工作,一定会开始发牢骚的。说起来,我跟年纪大我这么多的人实在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啊……
正当我心里傍徨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木藤先生看了看我手中的钱。
“有五张啊?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大方啊!”
他好像已经仔细地数过了,感叹不已地喃喃说疲乏──其实社长才不是大方,只不过看面子罢了。事后他一定会骂人“这么会花钱!”
听木藤先生讲得那么轻松,我不禁很失礼地凝望着他,他也不畏缩,还对着我猛笑。
“你肚子饿了吗?”
“啊……真抱歉,我们还没吃饭哪!你想点什么?”
在等社长前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只点了一些小菜和乾果。“津田喜欢吃寿司吗?”
木藤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我大感不解,不过我还是点点头,木藤先生见状用力地拍了一下膝盖。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就用那些钱去吃寿司吗!”
“啊?”
“我记得南口那边有一家很好的寿司店吧?叫‘鲔金’还是什么来着?”
“嗯,不过那家店有点……”
那家寿司店在这一带的口碑确实不错,可是价格应该也不便宜。付了这边的菜钱和酒钱之后如果还要去那种地方。只怕五万圆一下子就没了。如果社长追问起来,我是不是就说只有木藤先生享用,我只是吃一些小东西……?
木藤先生大概察觉出我的困境,竖起他的食指说道:
“寿司是身为今天的主客的我要求的,要津田先生代替社长陪我实在很过意不去;不过,能不能就请你舍命陪君子?”
木藤先生好像真的觉得很抱歉似的,眉毛都撇成八字型了。看他那鬼头鬼脑的样子,我实在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木藤先生似乎因为我这样的反应而变得愉快多了。他带着今天一整天我都已经看了不知多少次的沉稳笑容站起来。
“社长很不够意思,丢下我一个人,所以今天就好好地敲他一顿吧!”
“……说的也是。”
在他的笑容影响下,我最后表示赞同了,可是,这样做真的合适吗?离开酒馆走向寿司店时,我一直在心中冲量着,木藤先生却一点也不在意,悠闲地仰望着天空。
“虽然已经春天了,不过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寒意。”
“是啊!”
“啊!你看,月亮四周有月晕,明天要下雨了。”
“是吗……”
……好飘然的态度。这个欧吉桑搞不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哦──
原本觉得他很温和,可是现在却发现他相当有狂气,而且深具魄力,很难掌握他的想法,我真的觉得有点疲累。对我这种初生之犊而言,要指导这个人是不是太觉重了点……?
我一边含糊地回答,一边深深地感受到某种不安。
老板非常有劲地请我们坐到吧台前,于是我们并肩坐了下来。
“先来个……对了,来个捏白肉吧!”
“白肉啊?今天有比目鱼哦!”
老板很有精神地回应木藤先生的点菜。
“然后再来个……牡丹虾。津田先生呢?”
“啊,那我也来一份同样的……”
“两位都要牡丹虾?好!”
木藤先生好像喜欢比较清淡的食物。姑且不说这个,个性沉稳的他吃起饭来也相当花时间。他一边吃一边和老板聊着天,吃过牡丹虾之后又要了扇贝、海胆、螃蟹等昴贵的东西。
“难得来吃这么美味的东西,得好好品尝才是。”木藤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催他了,很想赶快吃完回家的我不禁在心里面急得直跳脚。
木藤先生似乎察觉到了,瞄了我一眼。
“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有人在等你?”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不禁心头一惊。
“木藤先生不也一样吧?你怎么不跟家里联络呢?大嫂没有帮你准备晚饭吗?”
我一边说一边猛头点,觉得自己说得很得体。在酒馆里等社长时──不,甚至在离开酒馆后也没见他打过一通电话。他说要来这边吃饭就二话不说直接过来了,没有跟家里讲一声,难保不会造成太太的困扰。
“啊,这个嘛……”
木藤先生好像想起了某件被他遗忘的事情似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很乾脆地继续说道:“我离婚了,没有必要做那种事了。”
“……啊,对不起。”
我竟然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木藤看我畏畏缩缩的样子又露出了苦笑。
“你也不用道歉了。我不想刻意公布这种事,在自我介绍时也没有提及,没想到反而让你记挂在心里,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木藤先生谈起这件事时的语气非常的乾脆,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时木藤先生突然又摆出一张正经八百的表情。
“我对婚姻生活没什么依恋,可是一个人在家里又多少有点寂寞。我很高兴有你陪着,所以忍不住就把你留了一来。明知道有人等你回去,真的不好意思。”
木藤先生一本正经地向我低头道歉,害我更加手足无措。
“不,没有那回事,只要我联络一下就没事的。”
“是吗?对了,你跟你的爱人交往很久了吗?”
木藤先生问得理所当然,我却明白地感觉到自己瞬间羞红了脸。
“也没有多久……啊!对不起,我去打个电话。”
为了不被木藤先生看到我的窘状,我赶紧离座去找公共电话。我看到化妆室旁边有电话,赶忙跑过去,然后拿出行动电话来。
……真是糟糕。没想到他会出奇不意地发动攻击。我竟然还老实得可以,照实回答了。不妙!不妙!我得小心一点,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呀!他太懂得如何引君入瓮了。
话又说回来原来他离婚了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可是突然变成单身,一定很寂寞吧?他真的有点可怜……
过了晚上十点时,只有我们两个的欢迎会终于结束了。在寿司店前面和木藤先生道别后,我火速赶往车站,跳上刚好滑进月台的电车。
我运气很好,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把公事包和带回去当礼物的寿司盒一起放在膝盖上。那是我离开座位时,木藤先生要店家准备的。
当我到柜台结帐时,店家说“礼盒的费用已经付过了”,连同收据一起交给我,我赶忙追上正要走出自动门的木藤先生。
“就把这个带回去当成道歉的礼物吧!”
“不用了,请木藤先生带回去当宵夜吃吧!”
木藤先生也不指名说是给谁,我觉得很过意不过,木藤先生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说:
“吃宵夜对我来说是太重的负担了。像你们这种年轻人,这一点宵夜三两下就可以吃光的,或者她不喜欢吃寿司?”
“……我想,应该喜欢吧?”
“那就请你带回去给她。”
就在这么一番推挡之下,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木藤先生的好意。
真是不好意思,还劳这么费心。得趁还记得的时候,找机会回报他。
话又说回来,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早上出门时还说今天会早一点回去的,没想到竟然搞到这么晚。回到家一定已经超过十一点了。
刚刚在寿司店打电话联络时,大树的行动电话无法接通。
那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半。我猜想他可能已经搭上电车了,可是钥匙在我身上,看他今天早上那种样子,我想他今晚打完工之的应该也会直接到我的公寓去的。
尽管已经四月了,可是夜里还是有些寒意,而且绝对不能让他在开学之前染上感冒。如果,今后可能还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还是应该把钥匙交给他吧……?可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比现在更流连忘返的。
我觉得这样并不好……
最近,这个问题老是在我脑海时盘旋。每当我不知所措而烦恼时,关节就会咯吱咯吱响。看来在不知不觉当中我还是会感到紧张。
啊,我真的好累。回去之后一定要请大树帮我揉揉背……如果他没有生气的话。
我轻轻地叹着气,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已经疲累已极的肩膀碰到邻座的乘客,同时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希望大树的心情不至于太坏。
一下电车,我就一路跑回公寓。
都已经回到这里了,现在再跑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至少要表示一点诚意吧?如我预料大树就坐在公寓外的台阶上等着我。
“……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
我一边喘气一边爬上楼梯,大树就着坐姿,抬起既放心又疲累的脸看着我。
“真的很晚了耶……害我一直担心你是不你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打过电话,可是不通,你很冷吧?”
大树把一只手扶在我肩上站了起来。
“还好……应酬?”
“嗯,也算是吧!哪,这是礼物。”
当我把脸凑近大树时,他哼了一声,让我不禁有点心虚。其实也没有喝多少,难道还是被他闻出来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把寿司盒打开,顿时大树瞪大了眼睛。
“啊!是鲔金的?”
“嗯。味道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好……怎么样?你肚子还装得进去吧?”
当大树因为调班而工作得比较晚的时候,通常都会在打工的便利商店里解决晚餐。
“简单!我可以全部吃完。今天很早就吃晚餐了,而且只吃了两个包子。原本想去买便当的,还好后来打消主意。”
大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手上的寿司盒和公事包,他那些话让我听了觉得好心酸。
在我开门的时候,大树好像迫不及待地顶着我,我一边苦笑着,一边扭开了门把。
寿司盒里装了1。5人份的东西。
大树要我一起吃,我告诉他“我已经吃撑了,你把那些全部吃完吧!”,然后就进浴室洗澡去了。十五分钟后,我一边擦着着发一边走出浴室,大树对我皱着眉着说道:
“……你还是一样洗战斗澡。洗这么快,水哪来得及热啊?”
大树放下正吃着寿司的筷子,想过来帮我擦头。
他的大手隔着干爽的毛巾仔细地搓揉着我的头发,那种感觉舒服得让我都快发呆了。在大树帮我把水气擦干了之后,我制止了他虽然对那种舒适的感觉依依不舍。
“谢了,可以了,你去吃吧!冰箱里有啤……啊,什么嘛!”
看到桌上已经摆了空的啤酒罐,我不禁苦笑这家伙还真是进步神速啊!犹记得刚认识他时,劝他喝些啤酒他还提心吊胆的样子,没想到高中一毕业,就一副久旱逢甘霖的样子。他是不是忘了法律规定,二十岁的成年才人能喝酒、抽烟?
“好吃吗?”
我问道,大树用眼神给我肯定的答案。
我愉快地看着努力蠕动嘴巴的大树。欠木藤先生一份情固然让我记挂在心,可是只要能让大树快乐,那根本不算什么。
吃完了最后一块寿司,大树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好好吃哦!”
“那就好,很满意吧?”
看到大树正经八百地双手合十膜拜的样子,我不禁好笑地问道。
“可是,你也不用特地去这么昂贵的寿司店买啊!味道是很特别啦,可是我只要车站前一般寿司店的东西就可以了。”
大树一脸担心地问“花了多少钱?”我急急地摇摇手。
“啊,不是啦!不是啦!那不是我买的,是公司的人送给我的,他说要给大树吃。”
“什么意思?你公司的人说要给我吃……?宏也,你把我的事告诉谁了?”
大树一脸讶异,同时还有几分害羞的色彩。
“……哪是我告诉谁了,我想是觉得像是中了人家的计哪!我当然没有泄漏事实,不过……对不起,因为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讲什么话?我才不会觉得这种事会让我困扰呢!倒是你自己,不会有问题吧?如果以后他们再说什么……”
“唉呀!你想太多了。只是因为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才揶揄我,问我是不是有人让我急着想赶回家?没关系,我看那个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应该不会想那么多的。”
看到大树问得认真,我带着苦笑否定了他的疑虑,可是心头却掠过一抹不安。
看来那人欧吉桑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把等我回家的不是女孩子,而是男人的事实泄漏出去。
“宏也。”
听到大树呼唤我,我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视线正好和满脸忧色的大树撞个正着。刚才我大概又变换过几百种表情了吧?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吧?”
“哪……哪有?”
我张口结舌地否认,大树却定定地看着我。他眼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准你隐瞒任何事”的意思,看得我心头七上八下的。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五岁的年龄差距好像是倒过来的。
我当然不想让他为不必要的事操心。一般而言,如果可以跟他说的,我自然会说,可是──怎么说这都是公司内部的事情……
在不知道大树事实上是一个小我五岁的高中生时,我就是什么话都跟他说,让他在精神上饱受煎熬。那时候,大树自己也即将面临大考,可是,由于我强烈的依赖性格使然,结果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造成大树的觉重负荷,而迫使他开口表示“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因为这件事,自己深切地反省过。我告诉自己要明确区分可以撒娇和不可以撒娇的状况。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我尽可能不把它带进我们之间。
闹钟响了老半天也起不来,非得要大树把我叫醒;或者让大树像照顾小孩一样帮我擦头发……诸如此类的事,只要大树不排斥,我当然也想肆无忌惮地依赖他。可是──
不过度依赖。
做一个不蒙羞的社会人。
这是在精神层面上总是依赖大树的我,应该要守护的最后底线。要说这是自尊也无妨。大树或许会觉得没有必要,可是我认为这是让我们的关系长久持续下去的必要因素。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因为这些小事就动辄受挫,实在也太难看了──……
我们彼此无言地无相牵制了数十秒,后来先忍不住的是我。我实在承受不住被大树定定凝视时产生的不悦感,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家伙不是有点奇怪吗?”
当我还没有将第一次见面之后的种种报告完毕时,大树就用低觉的声音说道。
他那对充满男性魅力的眉看在我把话说到一半时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而现在更是皱得几乎要连在一起了。
“我说一定有问题。先别说其他的,就拿这盒寿司来说,他为什么要准备一人半的份量?如果他认为等你的人是女孩子,准备一人份就绰绰有余了,不是吗?”
“你想太多了啦!我想他是想让我们两人一起吃吧?”
“如果真是这样,也未免太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说他要你在刚吃饱饭后再吃一次?”
说的也是,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大树。”
“就算是对朋友也太过了。”
大树断然地打断我的话,害我原本想开口责备他,现在也只有紧紧闭上嘴巴了。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有多和蔼可亲,可是光听你这样讲,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相当狡猾的人。你的性格单纯到可以让人一眼看穿,可是对方的性格你却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稍微警戒一点比较好。认识的第一天就被牵着鼻子走,以后怎么办?”
“我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问题就在于你没有自觉啊!我觉得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大树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表情似乎有一点不高兴和些许落寞。老实说,我真的觉得很累。姑且不论木藤先生是不是真如大树所言是个问题人物,但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却是不争的事实。光是跟他讲话就让我觉得疲劳加倍。
“……早知道就不说了。”
“宏也。”
我不由得不悦地嘟起嘴巴,大树见状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很担心是不是惹恼我了。我带着苦笑企图打消他的多虑。
“其实,我也一直盘算着该怎么做,尽管社长要我把一个年纪大上我一轮的人当新的看待。但一想到今后至少有两个星期要处在这种状态下,就觉得心情好沉重。今天一整天我总是提心吊胆地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害我肩膀好酸痛。”
咯吱!我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僵硬的声音,大树立刻绕到我后面来问道“哪里酸痛?”我觉得很对不起大树,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松弛了下来。在这种时候,大树的服务精神最是旺盛了。
而且,他按摩的手法相当灵巧。他有一双大手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按摩起来的感觉相当熟练。大树的说法是“小学毕业之前,我常常帮爸爸揉肩膀”。
“……好紧。怎么会这样?竟然会咯吱咯吱响?”
大树抓住我的肩膀,感叹地说,然后,灵巧地活动他的指类和手掌,开始帮我搓揉。因为太舒服了,只觉得全身的力道都快流失了。
“……好舒服哦……”我的脖子咚的一声低垂下去,大树跪在我后面吃吃地笑着。
“年纪轻轻的竟然会肩膀酸痛,宏也,你最好多运动一下。”
“我也这么认为。平常因为工作四处奔跑就觉得好累。我看还是找一家运动俱乐部去练练身体吧!”
“花钱去运动是老头子才会做的事。对了,下次我们去打网球。市民运动场一个小时只要几百圆就可以借到场地了。”
“网球啊?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再碰过了,我最不会发球了。”
“我教你,我是网球社的社员。后来虽然因为功课的关系退出社团,但偶尔还会到市民运动场去玩玩。”
我抬起下巴仰视着大树,大树则得意洋洋地笑着俯视着我。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吧?以前大树从来无意提起他高中时代的事情。就连他原本是网球社社员一事也是现在才听他说。
“是吗?那么,你进大学之后还要继续打网球吗?”
我一边自言自语似地问道,一边在脑海里想像拿着球拍站在球场上的大树的模样。大树个子那么高大,又手长脚长的,穿网球装应该很适合吧?
“这个嘛……我喜欢网球,也想继续打,可是,我不喜欢罗哩八嗦的规定,所以我宁愿参加网球社,不想加入网球俱乐部。”
大树用指尖沿着我的肩脾骨按压,同时停顿了一下。
“……如果学校网球社活动太多,我就要考虑一下了。”
大树轻描淡写地说,可是我发现到他话中的含意,心头不禁一紧。是因为他把跟我相处的时间列为优先考虑吗?
或许不是这样,不过,应该是吧?我就这样自问自答了起来,然后对自己如此地自恋感到难为情,赶忙转换话题企图加以掩饰。
“……啊,对了,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吧?”
正当我担心自己的掩饰太过明显时,听到大树在我头顶上叹了一口气。
“是啊!可能有一阵子不能来这边住了。”
“在你习惯学校的新环境之前,应该是这样比较好。到了五月应该会有比较空闲的时间,不过最初的一个月应该会很忙的。”我拍拍大树停在我肩头上的手安慰他。大树把他的额头压在我的手背上。
“……你真是无情啊!”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在你最忙的时候还勉强到这儿来陪我。”
大树低声嚎嚅道,还夹杂着叹息声,嘴巴自然地抵在我的颈脖上。那令人悚然一惊的触感让我不由得缩起了脖子,同时找理由解释,于是大树将他空着的那只手从我另一边的肩膀上环过来。
“如果能见到你,就算勉强一点,我也愿意。”
被大树紧紧一抱,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我有一种事情就要开始的预感。
大树的指尖开始拨开我的睡衣前襟。
“……喂,大树。”
我低声说:“不行啦!”压住了大树的手。我不是讨厌做这种事,只是今天是一个星期的第一天哪。想到明天还有工作要做,难免对这种事有所顾忌。
“……嗯。可是,周末我们可能没办法见面了。你不也很忙吧?你要守着那个……木藤来着?”
“你又讲这种话……。我也没办法呀!那是社长的命令。”
看到大树顽固地老调重弹,我不禁叹了一口气。难道是我的说明欠佳吗?他对木藤先生的印象好像很差。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担心。”
“担心什么?”
我扭动着身体,企图甩开大树紧紧抱住我的手,结果大树无可奈何地说道:
“当然是担心你罗!可是,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
大树用有点沙哑的撒娇的声音说着,隔着肩膀从背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这么一来,我那原本就不怎么强烈的抗拒感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不能进到最后阶段哦!”
我怎么会对一个同性,而且年纪又比我小的恋人讲这种话呢?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去,突然那原本环在我肩上的手臂松开来了。
“我去冲个澡。”
大树匆匆说完说站起来,当我感觉到他的脸再度凑近时,冷不防嘴角就被亲了一下。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他,结果大树赶紧把视线移开了。
我隐隐约约看到他的侧脸,他的脸上除了害羞之外,还有其他的色彩,我不禁也跟着脸红了,同时目送着大树的背影消失于浴室当中。
就如大树所料,第二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忙得晕头转向的。
尽管很多工作都已经相当习惯了,可是第一次面对的情况也不少。而平常要负责的许多拉拉杂杂的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是一种累赘……说累赘好像太过份了。
总而言之,因为我像一个陀螺一样四处转,结果连木藤先生也跟着团团转。为了未雨绸缪,每一件事都必须慎重地运作,因此相当耗时间和精力。
如果这种忙碌的情形只在上班时间之内还好,偏偏在下班之后,也就是结束一天的业务之后,我仍然忙得天昏地暗。
或许是第一天在寿司店里听木藤先生谈到他自己的婚姻问题吧?每当他说“去吃个饭吧?”或者“去喝一杯怎么样?”时,我总是无法拒绝。一想到我拒绝他,他得一个人吃晚饭时,同情心就油然而生。于是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每天晚上都陪着他了。
今天当我搭上最后一班车电时,木藤先生就站在我旁边,抓着旁边的吊环,我张开两腿稳地重心,避免自己跌倒,同时偷偷地屈指算日子。
今天是星期六……啊,又快星期天了啊?结果,从那一天之后,我就没有再跟大树碰面了。不但如此,我们连电话也没通。我只能从电话答录机中留下的讯息约略知道大树的情况。
这个星期中每天都是如此地忙碌,能够在晚上十二点以前回家就算是很幸运的事了,我打了两次行动电话,可是大树可能正在上课吧?都没开机。
至于大树,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打我的行动电话。上班时间如此,更遑论下班之后了。干业务之行,多半都会在下班之后还约人碰面,就算在公司里面,新人也不好太常讲私人电话。大树就是站在我的立场帮我考虑,所以才刻意这么做的。
因此必然的,如果我没有主动联络,就会发生像上次那样,害得大树在寒风中空等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自从我们星期二早上一起离开公寓之后,今天已经第五天了。从大树的考试成绩公布以来,我们从来没有这么久没碰面,我开始感到焦躁了。
老实说,今天应该是休假日,所以我打算白天打个电话看看。如果大树方便的话,我想跟他见面。
可是,突然间,真的是突然间,我却又得却上班了,因为我倾全力指导新人的缘故,自己的工作效率便自然而然降低了。
五天了吗?我在心底喃喃自语着。
这五天来我真是把什么都丢在一边了。平时爱看的节目虽然都设定了预约录影,但到底有没有录下来也没时间确认。昨天,快递公司留下的通知单也被我丢在一边,如果送来的东西是什么生物的话就糟了。明天千万不要忘了联络。
还有,要记得跟大树联络。
五天没有碰面就代表在这期间我们连亲吻都没有,最后见面的那一天也没有做到最后一个阶段。
约定好了不做到最后阶段,所以我倾全力配合他。而大树也没有表现出不满足的样子。因为就算实际上没有做那件事,我也能得到快感。当然我不是指要回报大树,只是,我也想帮大树做平常他为我做的,让我感到舒服的事情。
可是,早知道这么久没办法碰面的话,那一天应该让他进到最后阶段的……
……当我正在想着这些如果被懂得心电感应的人得知,铁定会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事情时──
“……你在想事情吗?”
突然有人在我身边讲话,差点把我吓死。
“啊!没什么。”
“是吗?看你刚刚脸色那么难看,还以为你有什么严重的烦恼。”
木藤先生窥视着我的表情,讲话的语气比在公司内开朗几分。
“不是的,对不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红着脸一边道歉,一边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出难看、羞耻的表情,真是糟糕,我这种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的毛病大概是改不过来了。
话又说回来,我怎么会想起这种令人难为情的事呢?
这种心态真让我想找个地洞躲进去,木藤先生则满脸狐疑地冷眼看着我。
“津田先生的爱人应该很年轻吧?”
“你、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木菜先生不着痕迹的攻击,迫使我有了过度的反应。被木藤先生一语道破固然让我感到讶异,更可怕的是,他一语就说中了我刚刚一直在想的事情,实在很难让人再保持平静了。
木藤先生很感兴趣似地望着一脸怯色的我。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直觉,我猜中了吗?”
──直觉可以猜出这种事情吗?
我实在很想问他有何根据,可是连对他发问都让我感到害怕,所以我只有张着嘴巴做无声的询问。
“就是电话嘛!”
木藤先生说。
“白天你不是偷偷打了几次电话吗?如果她是上班族,应该是不方便在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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