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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故事_by_不二周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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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墓碑,埋葬了两条生命。  
白默蹲下,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轻轻的微笑着。  
“封平啊……虽然不知道你是男孩是女孩……但是一定要在下面保护好妈妈啊……你的妈妈是个坚强勇敢的人呢!她是个好妈妈。”白默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如果真有下辈子,向涓,还有封平,你们一定要过平平安安,风平浪静的生活……”  

一入江湖岁月催。  
封晴云重新入主封家的同时,轩亦回归李家,执掌李门。  
李门主要走私毒品的生意,和封家井水不犯河水。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两派已经是剑拔弩张。数次交锋,封家隐隐占了上风。  
与李门比起来,封家占有势。封家经营军火,又是政府暗中交易的代言。而封晴云主持封家多年,在道上也是有名的人物,手下支配多。而轩亦初掌李门,自然受各方面的钳制,而道上人最重义。他为报仇亲手用残忍手法杀死妻儿,而封晴云为同胞妹妹报仇,在人心上便又占了一层优势。  
外人不知道的是,有一只来自于温哥华大名鼎鼎的WERSEN家的佣兵暗中帮助着封晴云。  
对比之下,连自己妻儿都能如此残忍杀死的人,李门,如何不寒心?  

失去了向涓的封晴云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妖异,只是他笑得越灿烂,他的手段越狠毒阴险。  
相比他,白默一天天消瘦下去。他的下巴更尖了,整个脸上只看见浅香槟色的大眼睛,幽幽的,像绝美的幽灵。  
“白默,”封晴云皱着眉,只有面对白默,他才能露出真实的情绪,“你多吃点行不行?”  
白默托着腮,看着面前盘子里的饭菜,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态,看起来有一丝孩子气的天真。  
“我吃不下。”他露出小狗哀求主人一样的神色。  
封晴云立刻缴械投降。无奈的笑了笑,他坐到白默旁边,“再吃一点?封澜现在不在国内,你要是生病了,可找不到贴心的医生。”  
白默挑眼看他,无比郁闷的又吃下几口饭,封晴云的汤又递到嘴边。  
他喝几口汤,感觉,真的是没有胃口啊……  
封晴云再次皱眉,白默这样已经将近半个月了。一会儿就联系封澜,让他回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封晴云想起昨天给封澜打电话,问起白默身体状况,他说的话。  
酒足饭饱的白默舒服的靠着封晴云的肩,犹豫了一下,“没有,挺好的。”  
不能告诉他最近一直头痛,不然他又要分心了。  
“那就好。”封晴云帮他顺顺头发,白默的头发长度几乎及肩了,然后看看表,“我今天事情多,不要等我了。”  
白默点点头。他回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多吃点东西,每次等自己吃完饭后,就会急匆匆的赶回去。  
每次他回来得都晚,但每次回来后,都会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的洗澡,然后温柔的睡在自己身边,相拥入梦。  
封晴云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  
“乖,听话。”封晴云俯身,在他银发上轻轻一吻,挑眉微笑,“白默,为什么你的头发眼睛异于常人?可是,真的好美。”  
白默愣了一下。  



白默坐在书房看书。银色的流海遮住了眉眼,看起来格外的斯文。  
他坐直了,叹息似的伸个懒腰,轻轻放下手中的《罗摩衍那》。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Power  said  to  the  world;  You  are  mine。  
The  world  kept  it  prisoner  on  her  throne。  
Love  said  to  the  world;  I  am  thine。  
  

  The  world  gave  it  the  freedom  of  her  house。”  
看着墙壁上的那个相框,细眉大眼的女孩子笑容灿烂,白默轻轻的说,“向涓,  What  is  more  important  ,power  or  love?”  
他疲惫的倒向椅背,银色的头发在背后形成柔和的阴影。浅金色流光浮动的眸子注视着窗外的阳光,浮现出淡淡的漠然和忧伤。  
在这个尘世喧嚣的十丈软红中,他偏偏是那个除去铅华的异类,只安静的待在一处,便幽雅如莲,纯粹自由。  
白默坐了许久,苍白修长的手指放在书面上,指甲白得泛青。他扬手,指尖撩起发尾,看着一小片银色在下午温暖的阳光下光耀透明,浮现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为什么我的头发和眼睛异于常人?”  
白默笑的灿烂,眼睛却微微下垂,似乎要哭出来一般。“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对兄妹,一母同胞的兄妹,他们相爱,并且,那个妹妹怀孕了。而哥哥有自己的妻子,儿子。”  
他对着逐渐变冷的空气言语。  
“他们的家族是很有权势的家族,所有的长辈都痛骂他们乱伦败坏门风,甚至有了孽种,哥哥虽然能干也难以承受这种压力,而他也深知,他们血缘太近,妹妹即使不会流产生下的孩子也会是个怪胎,所以他要她打掉这个孩子。妹妹拒绝了,他们之间开始第一次争吵。”  
“哥哥迫于压力接受了长辈派给的人物,虽然他可以拒绝,而且他明知这是为了调开他,但他还是接受了。他却了很远的地方,只剩下妹妹一个人面对压力。”  
“长辈们要求她打掉孩子,然后离开自己的兄长。妹妹这时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她保护着自己的孩子,面对所有长辈,面对她的嫂子,她坚决不肯,只是一遍遍的重复,‘我要保护我的小孩。’”  
“长辈们动怒,要强制动手。结果导致妹妹大出血,孩子也早产了。”  
“哥哥回来了,是因为接到妹妹死的消息,回来,只参加了妹妹的葬礼。他追悔莫及,发疯似的想念死了的妹妹。他用尽一切手段给最爱的妹妹报仇,发狂的报复了所有的长辈,死的死,伤的伤。他是个有能力的人,终于那个庞大的家族开始妥协,他们投降,礼物是一个男婴,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瘦小的婴孩。一个有着银色头发,浅色眸子的男婴。”  
白默对着阳光伸出手,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似乎要透明一般,透着轻微的血色,掌心有一缕撕扯下来的银发,“这个孩子是妹妹早产剩下的孽种,他天生基因异常,所以才异于常人!”  
“所以,不要说它们好美,这是乱伦轼母的罪证!”  
所以在年幼的时候,他才会做各种检查,身上贴着好多电线。  
所以温柔的大哥可怜他,对他好。二哥恨他,恨不能杀了他。  
所以父亲冷落大哥二哥的母亲,从此只疼他一个。  
…………………………………………  
白默低吟一声,从椅子上摔下。一阵剧烈的头痛刺穿了他,他蜷缩在地板上,在剧烈的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白默从地板上爬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看起来并没有人发现他。  
他单手支颌,看着血红的夕阳,微微皱眉。头痛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概是太累了?白默吐吐舌头。  



晚饭的时候,白默依然对着一桌子菜努力下咽。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听了几分钟,说,“立刻。”  
走进卧室,找出外出的衣服穿上,夜风有点凉,他又披上一件米色羊绒大衣,更衬托出修长的身材。  
款步走出别墅,等了片刻,有一辆加长的黑色宾士呼啸而来,打开门,里面两个男子正在等着。  
一个是有着琥珀色眼睛的混血儿,气质高贵,眼神嚣张。另一个是纯种的亚洲人,轮廓柔和,但身材修长,虽然在笑,看起来却极为的精明。  
“嗨,LIN。”白默上车,和混血儿打招呼,后者正是LIN。SEN。WERSEN。WERSEN家族的小恶魔,也是WERSEN家族佣兵的领导者。  
“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LIN挑挑眼睛,然后拉过身边的人,献宝一般的介绍,“这是方言泉。嘿嘿!”  
白默微笑着伸出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方言泉和他握手,笑容极其绅士。“默少,你好。”  
“LIN常和我提你。”虽然他总是说老婆老婆的。但白默觉得自己还是不说比较好。  
“他肯定的。”方言泉不着痕迹的瞪LIN一眼,“不打搅了,你们谈正事。”  
白默伸手入怀,拿出一张已经签好字的支票,递给LIN,后者看着上面的数字,疑惑的开口,“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你不是只买卖艺术品吗?刚开始听你说要雇佣佣兵,我还吓了一跳呢。”  
“我在一年前收购了白远集团的部分股票。”白默的回答。  
身边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的方言泉忽然插嘴,“你还收购了香港很多家公司的股票,赚了一笔后投资房地产,名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  
“哦?方少的情报果然非同凡响。”白默露出淡淡的笑,“我名下有两家房地产公司。”还有一些俱乐部。  
LIN乍舌,“果然今非昔比,有钱了。”  
白默没有答话。  
车内一片静寂。片刻之后,LIN才开口。  
“你要我协助封晴云,我已经办好了。”他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你真的要去?”  
“是。”白默回答,“我已经上了船,就断没有半路跳水的道理。”  
LIN似乎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方言泉坚定的摇摇头。LIN皱眉,然后保持沉默。  
方言泉对着白默,“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封晴云抓到尹轩亦。”  
车子似乎也到了目的地,戛然而止。  
白默对这他们两个点点头,“多谢。”  
他打开车门,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感慨良多。  
三层的别墅,顶楼有铺满阳光的露台。花园里,蔓延的鸢尾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一切都没变,只有一池子的睡莲,只剩下惨败的枯叶。  
他缓缓向别墅走去,背后传来LIN的声音,“白默,保重。”    
  


夜里,白默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已经连续几天彻夜未眠,除了不时的头痛,就是噩梦连连。对着镜子,看眼睛下两个黑眼圈,苍白病态的肌肤,像只徘徊在午夜里的魂,找不到归路。  
他苦笑,索性披上外衣,来到二楼走廊上,原本打算去走廊尽头的天台看星星,可是经过一间门并没有关紧的屋子外面,他停了一下。  
二楼他并不熟悉,因为这里是白王处理帝瞑事务的地方。透过灯光,鬼使神差的,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屋子里面的全景。  
白默顿时定在了当场,头嗡嗡响,仿佛被一个惊雷霹到了痛处。  
满屋子,全是大哥的照片,墙上,桌子上,全是大哥的照片。  
大哥上中学的照片,大学的照片,开车的看书的开会的参加宴会的,各种角度各种姿势,有些是拍摄的,有些很明显看出来是偷拍的。  
甚至还有大哥半裸着睡在床上,纠缠着杯子的偷拍。  
白默更为震惊的,是白王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手中拿着大哥的一张照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白默的到来。  
白王缓缓低头,吻上了手中的照片,声音中也有微微的哽咽。  
“白默最近很不好……,你是不是也很担心呢?我派人查到许多,但还是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为什么让白默这么消沉难过……我很疼他,很宠他……真的,我没骗你……你交待的话我一直在做,我很疼他。”  
白王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了照片上面,那个微笑的面孔微微扭曲。  
“白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本来要杀白默,结果却害死了替他挡子弹的你!”  

白默一晃,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色愈加苍白,轻轻的带上门,赤着脚,轻轻离开。  

十五岁,前来接自己放学的大哥被狙击手射杀。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谋杀,没有想到,真正该死的人其实是他白默。  
大哥,是为了救他……  
白默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只为止住到口的呜咽。  
十五岁,他失去了大哥。从此开始称呼自己二哥为“哥”。  
哥,尽全力的疼他宠他爱他,他懵懂的以为,他还拥有所有人的宠爱。  
原来是这样……  
白默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他摇晃着爬起来,走两步,再次跌倒。  
他再爬起来,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眠。  

第二天白默起床,神色憔悴。  
苏修恰好来访,看见他一副鬼样子,眉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白默却对他笑得畅快优雅,仿佛恢复了之前的脾气禀性,“苏修,我想通了。如果追求不到,那么就要接受,不要强迫自己。”  
苏修没有弄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听到“我想通了”四个字,先松口气。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午饭的时候,白王回来了。带回白默最喜欢的牛肉羹。看着白默坐在桌边努力进食,笑得满足,抚摩他的银发。满脸的宠溺,仿佛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一个劲的给他夹菜,看着他多吃一口,比什么都高兴。  
道上都知道白王爱弟成狂,有这样的哥,还要管他为什么去爱吗?  

你还强求什么?白默对自己说。  

他每天看书,向从前一样。  
“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白默看着书,轻轻的念出。  
“什么意思?”白王无比郁闷,他懂英语,但是不懂怎么把英文诗翻译成中文诗。  
“我的存在,对我是一个永久的神奇,这就是生活。”白默嗓音柔软,轻轻的回答。  
白王决定从此无视文学,尤其是泰戈尔。  

“哥,我要出去旅行。”白默修养一阵,提出要求。  
白王心疼到牙疼,最后忍着牙疼答应了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白默离开的第二天,就和帝瞑,和白家,失去了联系。他仿佛刻意的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白王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那个幽雅如莲的男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影。  
他仿佛一个传奇,只存在了一霎,不知是梦,尚未醒来  ,便已消失。  



尾声  

封晴云站在向涓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菊。  
白默失踪了整整一年了,白王甚至联系过自己,都没有找到他。  
恐怕……是伤心伤透了吧……  
他想念白默,疯了一样想念他。可是,他又执拗的不去寻找他。却每每醒来,都以为他就安睡在自己身边。曾经在梦里抱着他,说我梦见你不见了,太好了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梦里面,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原来封少也做梦啊,还是这么白痴的梦。  
醒来,疼得刻骨铭心。r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么的苦。  

秦风跑来,拿着手机。  
封晴云瞥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足以震得秦风说不出话。  
他讷讷着,不知如何开口,想了一下,才说,“少爷,找您的电话……”  
“是谁?”  
“寻岚……”见封晴云眉心一皱,显然没有想起是谁,秦风又补充,“默少……身边的情人,黑发蓝眼的那个。”  
封晴云不解,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寻岚急切的声音。  
“封晴云吗?我在云庄的大门口,你快过来,白默在我这里……他……快不行了!”  

封晴云火速赶回云庄,刚进大厅,就看见寻岚单薄的身影。  
“白默呢?他怎么了?”他冲上去,完全消失了翩翩优雅贵公子形象。  
“我不知道……”  
“白默呢!”  
封澜探出头,“晴云,你别凶他,白默在卧室。”  
“他怎么了?什么叫不行了?”  
封澜皱眉,“我也不清楚。”  

封晴云看到白默的时候,潸然泪下。  
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面前,他却连碰触一下都不敢。  
白默骨瘦如柴,下巴尖尖的,紧闭着眼睛,单薄的眼皮下,银色的睫毛投下柔和的阴影。头发剪得极碎,贴在脸周围,柔和而灵气。但他整个人躺在那里,淡薄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封晴云伸手触他鼻息,感觉到游丝般的气流,才微微放心。  
他瘦了,流浪了许久,终于想起回来了吗?  
封晴云看到他枯瘦的手腕上,还戴着皇冠镯子,纤细的手指上,还戴着翅膀戒指。  
白默……  
封晴云执起他的手,把积攒了一年的吻奉上。  
白默张开单薄的眼皮,浅香槟色的眸子充满柔和的笑意,他声音低哑柔软,“晴云,我想你了。所以我回来了……”  
还有,我想死在你身边!e  
封晴云一遍一遍的吻着他,“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的泪,滴在他苍白无色的肌肤上,带起几分热度。  
“越鸟朝南枝,胡马依北风。晴云,我也想家了,所以……你带我回香港,好不好?”

白默精神极差,醒了一个小时又睡了。  
封晴云看着他的睡颜,一时间分不出他是在睡还是昏迷了。  

“怎么回事?”封晴云问封澜。  
封澜皱着眉,“很不好,身体出了大问题,我现在无法判断,他需要全面检查。”  
封晴云低头想了想,“我带他回香港。”e  
“也好。”封澜回答,“香港有白默专署的医生,对他情况比较了解。医疗设施也更好一点。”  

白王一年没见白默,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被担架抬回香港。  
一路上,封晴云一直握着白默的手,虽然不说话,但其中的柔情蜜意,款款爱恋,是个人都看的出。  
白王忽然就释然了,这样一个男人,如果爱上,那么便是一辈子,有什么不可以?  

封澜和徐医生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默少大脑中一根血管畸形,比正常血管细了一些。虽然小时候没有关系,但随着年龄增长会对大脑有很严重伤害,尤其是情绪激烈的时候,会导致供血不足,才会决裂头痛。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从这份检测来看,血管供血不足已经导致了大脑的损伤。”  
“那怎么治疗呢?”封晴云问。  
一边的封澜开口,“晴云,根本无法治疗。”  
白王和封晴云一下子都愣了。  
“血管已经堵塞了。而默少的情况,”徐医生看一眼白王,“他是近亲生子,基因先天就带有缺陷,染色体原本就有异常,所以眼睛和发色才会异于常人。所以他的器官耗损速度比常人要快。默少已经不仅仅是大脑血管畸形的问题了,他的器官也在逐渐衰竭。这,根本就无法医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封晴云震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想说话,却觉得头木木的,所有情绪在大脑中飞逝,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我们给他换器官,什么器官都行!”白王一把上前揪住徐医生衣服,“找不到合适的我就去抓人,我有钱,一定一定要救他,白默,白默怎么能死!白默他不能死!”  
徐医生被他揪得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喘息了一下,沉重的摇头。一边的苏修比较冷静,上前掰开白王的手,沉了一下,才问,“真的不行了吗?”  
徐医生只能沉重的摇头,“默少是我从下看大的,他的身体也只有我最清楚。他小的时候一直接受检查,身体虽然查不出大毛病,但知道他基因异常。这次发病,恐怕也是不可避免的。”他顿一下,“白王你也别太伤心了。默少这么安静的人,你让他无牵无挂的走吧。”  

无牵无挂。  
封晴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遥望香港璀璨的夜景,无牵无挂,他无牵无挂的走了,要我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无法强求。  
他们徘徊于万千红尘之外,一入情爱,便是劫。  

封晴云回到白默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白默憔悴,肤色病态苍白,白的隐约有些发青了。银发也有些黯淡,但一双浅色的眼睛,还是清澈精亮。  
“好好养着吧,没什么事。”封晴云走过去,习惯的在他唇上一吻,轻轻的蹭过,然后帮他把靠着的枕头扶平,掖好被角。  
白默微笑着看着他,一切配合。笑容淡淡的,冷冷的,带着平静安宁的意味,幽雅如莲,让人心安。  
他的手放在一边,手背插着输液的针头,一小片肌肤有些青紫。手指苍白,纤细的腕子上还带着闪耀着柔和光芒的皇冠手镯。  
封晴云抿了抿嘴,拿过旁边的一个苹果。犹豫一下,还是抓起了水果刀,别扭的用他那双总是握枪的手削苹果。  
白默扬手,给他看中指上的戒指。  
“晴云,我真的很想你。”  
封晴云放下惨不忍睹的苹果,开心的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我知道,我也很想你。”不然,以白默别扭又反复无常的性格怎么肯回来?  
“我去了南美洲,看了印加黄金国的古迹,还看了岩居人的遗迹。后来转道去加拿大,去温哥华,那里有LIN在。然后去欧洲,去维尼斯,去伦敦,最后回了巴黎。”白默笑着,仿佛沉浸在过去的旅行中,“我在巴黎的时候一直是寻岚照顾我。”  
封晴云点头,甚至不想去问他,然后呢?  
然后,白默的病实在拖不下去,寻岚不知道怎么联系白王,硬是把他带到了封晴云这里。  
“好,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一起出去旅行。”封晴云摸摸他的头,安慰。  
白默笑容加深,浅色的眸子中徘徊着落寞,“不用瞒我,晴云。我全知道。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做过一次身体检查。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所以,”白默依旧笑得淡然,“我很想你,我要死在你身边……”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封晴云的拥抱打断。  
封晴云抱住他,紧得像是要揉到骨子里,刻在心里。  

那之后的日子白默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剩下的时候总是陷入深深浅浅的昏迷中。  
他瘦得惊人,一张脸上只剩下大大的眼睛,像一个优美空洞的魂。气质却一如既往的幽雅动人,宁静纯粹。  
无论白默昏迷还是清醒,封晴云总在他身边。  
他渴,他给他倒水,杯子上面体贴的插上吸管。  
他饿,他亲自下厨,在墨绿对襟收腰的外衣外面绑上围裙,熬了细细粥,一勺勺的,吹凉了,喂他喝下去。  
白默醒来,封晴云就陪他说话。白默的视力渐渐消退,封晴云就把他的书,从家里搬来,一页页的念给他,用低沉华丽的声音哄他入梦。  
白默睡着,封晴云就给他掖被角。跑到酒店里,高价请来大厨,只为把白默唯一能下咽的粥,做的更营养,更好吃一点。  
可白默还是一天天苍白。  
封晴云也一天天的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古人的话,果然没有错。  
封晴云看着白默的睡颜,他一天天的恐慌,怕这样的日子戛然而止。  
那么,便在也见不到这个人。  

白默什么书都看,天文地理文艺科技文学,只要是有趣  ,他就看。  
有一天,封晴云对着一长串公式,愣是不认得那些奇怪的字母。    
  
这一天,封晴云有事情不得不去处理。苏修来访。  
白默神态憔悴,眼睛虽然纯粹清澈却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光芒。他看着苏修,嗓音沙沙的,“苏修……帮我个忙。”  

“我小时候也很淘气呢。”白默嗓子沙沙的,话也有些说不清楚。但是他今天精神很好,坐了起来,银色的头发长了,他用一只梭型的卡子别住,看起来有点顽皮,却丝毫不显得女气。  
封晴云一阵心酸,他的各项功能都在减退,就像风中的油灯,马上就要油尽灯枯。  
晚一点的时候,白王和苏修来看他。入夜了才离开。  
封晴云送白王苏修回来就看见白默微微的闭着眼,低着头。  
他一阵恐慌,上前几步,白默张开眼,看着他笑。  
“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白默冲着他张开手臂,“以为我死了?晴云,放心,我不会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说过,我要死在你身边。”  
封晴云过去抱住他,深呼吸,闻到鼻端熟悉的气息,才微微放心。  
他帮白默脱下衣物,给他掖好被子,白默伸手拉着他衣角。  
往日都是哄他睡着,封晴云才离开做自己的事情,他扬眉,好脾气的问,“怎么?”  
“晴云,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好,听你的。”封晴云小心的把白默布满针孔的手收入被子,躺进去,把他圈在怀中。白默瘦瘦小小的,蜷起来只是孩子般的一小团,让人恁地心疼。  
白默今晚的精神出奇的好,也很兴奋。蜷在封晴云的怀抱中,满足的笑。  
他总是个有人疼有人宠的孩子。  

“晴云……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的,是不是?”  
“不会,白默,我只会一直一直的爱你,别忘了,你还要对我负责呢,吃干抹净就走人,可不是白默少爷的风格……”  
“呵呵……”白默缩在他怀里轻轻的笑,“晴云,我……”  
封晴云低头,看见他沉沉的睡颜,他果然还是累了,话没有说完,便又睡着。  

但,即使没有说完,也足够了。  
他明白,一直都明白的。  

封晴云抱着他,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眉心,眼角,鼻翼,嘴唇。  
他温柔的吻,感觉唇下的肌肤一寸寸的变凉,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落在已经失去了起伏的胸口,灼伤了,情人的心。  

早在他回病房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白默何等聪明,怎么连自己的死期还感觉不出?他知道自己精神好,只是因为回光返照,留给他一个时间说遗言。  
封晴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白默把所有监视仪器的呼叫都关闭了。  
他是个骄傲的人,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死别,便不愿在临死还要被人翻弄。  

封晴云抱着白默失去温度的身体,把头埋在他的银发中。  
鼻端嗅到血液凝固的气息。  
他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低低的压抑着啜泣。  
“白默……”  

多少彷徨多少痛,附骨的毒,刻骨的伤,宛若过眼云烟,消失殆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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