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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神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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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端坐沉香木桌前、年纪愈大反而愈有风情的美人儿正柳眉倒竖地发着雌威搞什么嘛,她足足得用三盏茶才补充回消耗的口水的解释说明,坐在对面那个人根本没用心听进去!
「难道你是在想那个云捕头?」
韩雪凝的上下眼睑非常危险地眯合了。
搞什么呀?她堂堂一个大美女坐在面前那小子居然分心去想一个男人!
她是不是有必要得教导一下这位子侄的男女之道了?
「怎么会呢!我在想有韩姑姑在,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卧底,从正面去调查这件事,不必急着先回帮里了。」
竭力忍住自己快撑不住就要龇牙咧嘴的痛楚表情,蓝如烟正襟危坐,简直比韩雪凝手下最乖的小女孩还乖。
「你还要在衙门里混啊?我以为你应该回家了呢!你也不小了,老在外面游荡不肯回家,难道是怕你韩姑姑塞个小姑娘给你当媳妇啊?」
真是,害她的紧张感也没了。
韩雪凝顺手再给蓝如烟倒上一杯茶,媚得快滴水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略显不自在的蓝如烟,等他一个答覆。
「不不不,我只是怕韩姑姑哪天一时兴起,把我先拐到您门下去当个接客的小姑娘,到时候我不太好跟爹爹交待。」
蓝如烟眼一眯,以一种超乎自然的神态对上堪称狐狸精的美人儿,眼角眉梢间,尽是叫人分不出真伪的真诚。
「小坏蛋,再说下去我可就真的拉你去接客了!要不是你爹当年怎么也不同意你过一色阁来见习,现在怎么说你也是个一品龟奴。」
韩雪凝也笑眯眯,笑眯眯地看着蓝如烟的脸整个地垮了下来。
「姑姑,我的人生只以一个『一品龟奴』做目标,会不会太不伟大了一点?」
他是知道因为自己的长相问题,韩雪凝开玩笑问说要拐骗他到一色阁的打算由来已久,可是没想过她居然还真的有付诸实现的计画。
居然是爹帮挡过了一劫!还记得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因为逃家,兼之觉得好玩又好奇,是在一色阁落脚了一段日子,除了看到不少对他这「雏儿」流口水的嫖客外,更有不少知道他身份是二大护法的儿子,一心一意想勾引他的红倌人。
而韩姑姑对此却只是一笑置之,任由那些人这么做,还说什么这是给他练定性及耐力,也算是增长他抵抗外界诱惑的办法之一。
幸好当时年幼啊!所以才没有失身,全身而退。
现在想起来仍要扶额庆幸,却不知道当时父亲还是在背后助了自己一臂之力的。虽然爹口里不说,总是「不肖子」、「不肖子」地骂,其实心里还是很疼自己的。
这么一想,蓝如烟少有的良心一发不可收拾,真切地为父母担心起来。
「姑姑怎么舍得!凭你的姿色,一色阁的头牌也是当得起的,可惜要这么说你爹当场就会跟我翻脸!让你易弁而钗的扮相挺诱人的,要卖你的初夜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惜啊。。。。。。」
拖得长长的尾音让蓝如烟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立正站好,这有手腕当年一步一步从小侍婢做到堂主的女人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唯利是图、六亲不认的天性给她发挥起来是绝对的淋漓尽致。
尽管知道她多半是在吓唬自己,蓝如烟还是情不自尽地颤抖了一下,陪笑道:「姑姑,今天也劳动着您了,早些休息,侄儿明天直接到海宁县衙打听情况,然后再随您回总部吧。」
撇开了云飞扬就更好行事了,最好能提审一两个被关押的帮众,查清到底谁才是唆使海天一色阁起内哄的真凶。
说出了自己的计画,蓝如烟也随即向韩雪凝请辞,打算好好地睡它个一觉,以弥补之前夜夜担惊受怕的睡眠不足,尽可能养足精神,好去与官府中人周旋。
「好吧,到时我还在船上等你。」
伸出纤长的指微微掩唇打了个优雅的哈欠,韩雪凝知机地一笑终止了谈话。拖着长长的裙幅步入里舱,蓝如烟也早叫一个小丫头带到客舱去了。
依呀的摇橹声不间歇地传来,渐渐地拉重了人的眼皮。
三天后。
蓝如烟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海宁府门外,想起本来应该跟自己一同出现在这里却被甩在江淮镇的人,心情就不由自主地高扬,嘴角微微上弯产生的笑意几乎没迷呆了两个守门的差役。
「姑娘,此乃府衙大门,外人不得擅闯。」
着迷归着迷,可是职守还是不敢忽略的,尤其是可以跟这么娇羞可人的姑娘搭搭讪也好啊!
见蓝如烟笑啊笑的,迳自打算迈入府衙大门,左边一个衙役赶紧伸手拦住了,口气委婉地说明「她」走错了门。
要告状到大殿前击鼓升堂,要直接进府衙的话,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怕不引人家县令大人的后院失火才怪。
「我是金陵来的捕快,我找你们袁县令,他不在吗?」
蓝如烟心情很好地忽略了两位差大哥的「眼拙」反正这种误会多了,又不差这一次!
亮了亮权杖,扬长而入。
「呃。。。。。。」
这就是县令一早令他们等候的「上头来人」?两个差役面面相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长得这般阴柔而美貌的男子可不多见了!尤其是他似乎还自我感觉超好的样子,以一副女子都自愧不如的仪容充分展现出男人的气概,这这这,这也不能不算是个人的能力之一吧?
「我要是男的长他那样,一定不敢上街。」
被登徒子误会那多丢人啊!这么「娘」的男人,从小也一定常被人侮辱性地叫什么「娘娘腔」、「女娘子」之类的绰号,能长成这样神经一定比其他人都强韧好几倍。
衙役甲拍着胸口,庆幸自己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是正常范围内的男人。
「他是女的多好。。。。。。」
刚刚他还以为一场美丽的邂逅要在满天朝霞下拉开帷幕,可惜梦碎得太快,就好像现在当头跃起的金色太阳瞬间就把那幻彩的霞光驱散。
衙役乙伤心在梦醒时分。
「暗恋我的人已经很多,你大约排在一千三百名以外,请继续加油!」
远远地,传来那蓝衫人儿的笑语,看起来的确是已经对自己引人注目的外观习以为常了。
不过叫两名衙役讶异的是:他们在讲话的声音并不大,隔这么远他是怎么听到的?这份耳力还真是。。。。。。难道这美丽的人儿手底下的本事远远超乎他外表给人的印象?
那他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讲人小话的比较好,别人不计较就罢了,要是计较起来,他们有几条小命都要被人玩完儿。
「哦,袁县令昨晚就因有客来访,彻夜倾谈而起身迟了些,请蓝捕头稍待。」
引见的师爷是一个白脸皮的中年男子,虽然目光中对蓝如烟异于寻常男子的相貌颇为惊讶,但毕竟是读书人,不似外面那两个心直口快的鲁莽汉子,有什么想到就说。
奉上一杯清茶请蓝如烟稍坐便躬身退离,静悄悄的花厅一个人也没有,这就是之所以,当蓝如烟听到宪宪索索的振衣声立刻就敏感地有所察觉,一回头,却对上一双自己也无比熟悉的眼。
「小蓝,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从内堂出来在此恭候他的,除了一身官服、面目英挺的男子(估计便是那袁县令了)外,居然还有一个意外的人物。
身长玉立的云飞扬即使身着土衣布裤,但也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斜挑的眼角眉梢间神采顾盼飞扬,看到了蓝如烟后那种坏坏的笑容破坏之前的端正严肃,正义的表象一瞬间被呼之欲出的邪魅所代替,这种落差不知怎么地却叫人感觉呼吸困难,那眼风背了人一五一十地传过来时,倒真的是风情无限。
这意外的「惊喜」倒差点唬得蓝如烟心脏漏跳一拍。
那个明明被他拿去所有财物,甚至被「剥光猪」丢在黑街后巷的人,到底是怎么还比他先一步到达海宁县的?
「我们等你很久了。」
凌乱的衣衫与压叠在袁县令官服上的折皱,这就叫「我们等你很久了」?这男人到底以为自己是什么?在花丛里来去自如的大野蜂吗?
更过分的是,这袁县令长得颇为英气,实在是个男人中的男人,端的是不折不扣的伟男子,云飞扬站在他身边俊逸有余威武不足,连这样的人他都想压?
蓝如烟挑剔的目光在神色暧昧的两人间游弋,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时,面皮不受控制地牵扯了一下,但仍是强自压下了自己的满腔好奇,以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起的微微醋味儿。
而那「袁县令」似乎也因为见到云飞扬与他过分的亲昵,面色微微一沉,随即恢复常态。
但蓝如烟这般擅于察言观色的人,又怎么会忽视这瞬间即逝的变化?
想摆脸色给他看耶!他耶,顶着金陵捕快的头衔,怎么说也是上头来人,公事面前,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不知自控情绪,便是僭越了。
「我会这么晚才到,是因为我在江淮镇遇到了一起神秘男子半夜裸奔事件,根据案发现场受到惊吓的柳葫巷倒夜香的丁小游及早起卖菜的刘大妈口供。。。。。。」
笑话,要比斗嘴,他蓝如烟输过谁呀?
才说到第二句话,顿时就成功地看到座上的某人被一口深褐色的茶液呛岔了五肺真气,爆发出的大咳声打断他的话。
「那绝对是那些乡野村夫看走了眼!更何况就算有,也应该当是保养眼睛嘛,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云飞扬抢着下了定论。
开什么玩笑!他忍辱负重,可不是想要名节全毁。
「也许是吧。我也听闻江湖中有些人是因为『觉得思维受阻』而产生把全身衣服脱光的冲动,不过那些人据说都是某方面的天才,当然这种人的心理我们没有必要深入研究。唯一要值得诟病的是:身材烂也不是别人的错,可是身材这么烂还要出来现世就是天怒人怨!属下在江淮镇不幸听闻有此一人暗夜裸奔,骚扰四邻,从而还导致不得不惊动官府,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对我来迟的原因,云统领应该谅解吧?」
连讥带损的说了一大通,蓝如烟这才自觉把胸臆中那一口似憋闷无措的恶气舒散。
含笑给份属上司的人见礼,跟当地县令打过招呼,再次入座。
由于三人都摆出一副要商量军机大秘的样子,在府衙内做惯做熟的下人们早就奉上茶点,悉数离开,厅内再无旁人。
「蔚中,我的身材有很烂么?」
待得只有他们几人在场,云飞扬无限委屈地向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袁县令殷切垂询这里没外人,他就不需要维护一丝不苟的严明上司形象。
「跟半年前相比,略见丰腴。」
真难为这七品小县令了,这样奇怪的问题他还可以回答得一丝不苟,如同公务口吻。
不过。。。。。。蓝如烟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为什么一个七品县令能有缘见到堂堂四品大员云统领的身体?还可以列出其与半年之前的比较?
难道说这袁县令真的是他的入幕之宾?
斜斜打眼瞧去,那两人一个英挺,一个伟岸,以云飞扬那种男女通吃的性子而言,似乎也不是没有相配的可能。。。。。。
「本官漏夜赶路,昨夜已经到了县牢审问被关押的闹事海天一色阁帮众。」云飞扬干咳了一声,强调他一直是「连夜」赶路,洗刷去他「有可能」寅夜裸奔的嫌疑,「打听得现在海天一色阁已经不是海老阁主主事了,目前发号司令的是他的义子海千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人是个野心家,也许会颠覆这么多年来海天一色阁与白道井水不把河水的旧例,我们须尽早提防。」
转回了正经事后,倒是分析得有理有条,神色凝重。
蓝如烟却因早从韩雪凝口中知晓了这一事实,倒也不甚惊讶,只是皱眉寻思着要怎么才好把这些帮众救出来,免得落在官府手上终是不妥。
哪知云飞扬却似猜透他心中所想似的,接下来说道:「话虽如此,不到最后关头我们还是不宜与海天一色阁闹翻,能藉机收拾了他们倒好,最怕弄到最后无法收拾,祸及民众。现在有这样一批现成的『礼物』在此,我和小蓝又都是这地方的生面孔,如果混进去救人并以此名义化身为探子跟他们摸进海天一色阁总部的话,总可以摸清事情的真相如海阔天真的死了,也有个准信儿方便开展下一步行动。如行此计,恶人及背黑锅的角色就又要劳烦袁兄了。」
这么欠扁的分配任务方式,难得那硬气的男人却没有反对,只微微点了个头表示他知道了,一心三思只想着把人放走的蓝如烟对这个计画自然没有疑义,于是,时间定好在今夜子时劫牢。
在花厅里密谋一番,把事情交待妥当后,蓝如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去向韩雪凝覆命并说明情况有变一事。
看看天色尚早,虽然韩雪凝不一定有耐心在船上等他到此时才覆命,但这里已经接近总部,一色阁在这里当然也有联系点,通讯倒也还方便。
蓝如烟转了转眼珠子,婉言谢绝了袁县令的招待,自个儿悠哉悠哉地在街上晃了半日,确认是没有人跟踪自己后,这才施施然向挑起粉红色灯笼的朱门走去,可惜,他的好心情完全败坏在了堪堪将踏入门的那一刻。
「这么巧啊?」
仿佛一看到他就有无穷无尽的好心情,云飞扬一手轻摇纸扇,另一只手还拈着两枚叮叮做响的银球,活脱一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大少,正笑嘻嘻地盯着他瞧。
「。。。。。。」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神出鬼没的?
就像在江淮镇,明明被甩下了的人却抢在他前面赶到海宁。
就像在现在,他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而那人却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难道说,这人的本事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大很多?
「哎,有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仿佛是看出了蓝如烟的疑问,云飞扬「嗒」一收扇子做出个叫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也不管别人脸都绿了,兴致勃勃地拖着不住苦笑的蓝如烟就一步迈入偎红倚翠的销金窑。
第五章
「两位公子是生面孔,不知怎么称呼?」
女人变起脸来的确堪称世间一绝!
蓝如烟僵坐在桌边,对上韩雪凝转眼间已经挂上一级老鸨那温柔甜美甜蜜可人招客用的笑容的脸,苦笑着叹气。
要说这姐儿做戏的本事一流,之前他还有怀疑,现任却是不得不信的。
一个今天早上还在船上拧他面颊、揪他耳朵,恶霸效仿俏夜叉的人,居然现下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淑女,还用「生张熟魏」般生得不行的口气假假地跟他打招呼,居然脸都没红一下!
「我们兄弟姓杨,我叫杨云飞,他叫杨爱云。」
云飞扬神态潇洒地举扇轻摇,顺口给两人胡诌了个姓名,当然在胡诌的同时还不忘吃蓝如烟的豆腐。
「兄弟?两位看起来不像是一母同胞所生呀!」
趁空滴溜溜传个「你这回麻烦大了」的眼神递给蓝如烟,韩雪凝掩口笑道:「瞧这小公子未语面先红,倒是个十足的勾魂冤家。怕不是大公子的相好?这为着私情外逃的事儿我也见得多了,可是要我们开个厢房儿,让你们歇息数日顺便也避避风头?」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韩雪凝的恶癖好之一就是爱欺负粉嫩嫩的美少男。
「大姐果然眼光敏锐,其实我和蓝儿的确是为着私情外逃。唉,说来可怜,我们的恋情本已情比金坚,可是却不为世人所容,于是只好洒泪离家,放下了前程放下了官位,只求长相厮守,不日前才双双私逃至此。」
眼前还有一个说大话不用打草稿的高人任,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连串恶心兼肉麻的谎话流畅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云飞扬甚至还有空暇时间对他做了个暧昧兮兮的眨眼,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果然是恋奸情热的铁证。
「说得这般可怜,大、姐、少不得要成全你们了!」
在听到云飞扬那句话的开头两字时,韩雪凝细细的柳叶眉一跳,这表情看在蓝如烟眼里就徒然地生出了几分危险气息要知道这韩大美人最忌别人说她老,她自己说说尚可,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有意指她年龄过大的词,那后果不是一般的惨烈。
看她瞥过来的眼光颇有把自己视为同犯的意思,蓝如烟赶紧打着哈哈藉敬酒之机把写了「子时劫狱」的字条附在碗底传了过去,意图将功折罪不由得感慨,自己现在在卧底的状况下要去做反卧底,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自己真的是天生的这块材料,卧底中的卧底?
看着韩雪凝藉饮酒之机举起袖子遮住脸看了字条,放下杯子后倒也恢复了如常神色,只谈笑自若地叫姑娘过来倒酒布菜,自个儿下死力地给云飞扬劝酒。
蓝如烟只能为无意中得罪与小人一样惹不得的「女子」的云飞扬祈祷,要知道韩雪凝的酒量,那可是等闲十个男子也喝不过的海量。看起来这次韩姑姑虽然有些生气,但只打算让云飞扬宿醉一场略施小惩,应该不会误事,他也就暂不去管那边战况惨烈的斗酒了。
「我。。。。。。我还没醉,继续喝。。。。。。」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已经升级到用坛子互劝的酒桌上高下立分,身子歪歪倒倒快连站都站不住的云飞扬抢着喝了摆在韩雪凝面前的一大大碗公酒后,「砰」的一声,摔倒在一地的酒坛子里再也不动弹了。
就算他诸般皆能,这次可是货真价实与人拼了十数坛烈酒,酥软下去的身子烂泥似的扶都扶不起来,呼吸间皆是浓烈的酒气,蓝如烟不再去怀疑他还有清醒的可能。
那一边,终于把这后生晚辈打压下去的韩雪凝也有了七八分醉意,素手轻抚着胸,也斜着眼睛看了过来,低笑道:「小蓝儿,你倒好,找了这么个相好的来气你爹娘!你要是真给他占了便宜,我可不依!」
「韩姑姑别取笑了,他是个男人,你又不是没看到!」
要知道这女人这张嘴,给她一传回去,自己还真是下半辈子都没想安生了,蓝如烟苦笑着,被地上下打量的目光盯得浑身汗毛直竖。
「嗳,我今天还真的喝高了。小蓝儿,来,替我把这半杯残酒喝下去,我就饶了你。」
良久,带着下了某种决心似地轻轻一笑,调情般地、韩雪凝把自己浅浅啜吸过,杯边还留着脂红的酒递了过来,一双如浸了水的眼睛湿润润的,别有一种芳华老去的凄楚风致。
「韩姑姑,你真的喝多了。」
还是真的受了打击,要向他这样一个后生晚辈证明自己魅力犹在吗?
蓝如烟苦笑,看着她递到面前来执意不肯收回去的那杯酒,终还是接了过来,一扬脖子喝了下去美人迟暮,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气氛中,叫他怎么忍心拒绝?
更何况他自幼就对这美艳过人的姑姑怀有好感,可以说,她是他在知晓男女情事之前,怀着蒙胧爱意看待的一个人,也。。。。。。差一点成为他破童子之身的对象。
「小春,带他们下去安寝。」
见他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后,韩雪凝背过身挥了挥手,独自抱着酒坛子一人继续痛饮,那纤弱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寥落。
呜呜咽咽的笛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细细的香味在房子里缭绕着,这一色阁里常是依红偎翠的客房,铺盖的被衿似乎都透出一股浓重的脂粉香气。
蓝如烟跌跌撞撞地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而更难缠的云飞扬,一进门就直接把人摔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只是一时不查,自己也被拽着倒在一起而已。
「喝你的醒酒汤去吧,死醉鬼!」
从腰里拍开那只蠢蠢欲动的色手,蓝如烟接过一个小婢女手上的药汤,示意别人都退出去后,也不再跟他客气,上前捏着他的鼻子就灌了下去。
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让那个人避免宿醉的痛苦而起了好心,只是纯粹担心今晚他醒不来会误了自己的事。而没有力阻韩雪凝劝酒,则是觉得云飞扬在这当口不甚清醒倒比较好让自己成事,免得在救人时他起疑心。
「我还能喝。。。。。。嗯?」
醉醺醺的人似乎还记得眼前这放大的俏丽容颜属于何人,兀自挣扎着,八爪鱼也似的缠了上来,由于毛手毛脚而被「劈哩叭啦」扇了几个耳光后,勉强恢复一点清醒的人傻兮兮的笑着,左右看了看自己目前的处境床上,再四顾一下环境无人打扰,一双色眼立刻投注在了蓝如烟映着烛火,难描难画的绝色容光上来。当了色媒人的酒劲一来,一个用力反而把蓝如烟压在身下,摆成一副霸王强硬上弓的架势,喷吐着酒气,将一张俊脸凑得极近。
一时间,呼吸可闻,心跳相叠,寂静中听得楼下也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来急色鬼调戏花姑的戏码
「翠浓,你的手好嫩好滑喔,让我亲一下~」
楼上,相似度惊人的戏码在同样上演
「小蓝,你的手好嫩好滑喔,让我亲一下~」
楼下姑娘拔高尖细的嗓门哭喊着
「啊,色狼!」
楼上,蓝如烟挣开被握住的手,气愤中拔高的嗓门叫喊着
「啪(抽耳光声),色狼!」
楼下,姑娘无力的反抗反而更煽动了那急色的嫖客的情欲,只听得那一把鸭公般的破嗓子仍在不屈不挠地进行调戏之实
「翠浓,你就依了我吧!」
楼上,脸皮本来就厚,藉酒盖了脸后更是肆无忌惮的人,在受了一个耳光后只是偏了偏头,仍在不屈不挠地努力着
「小蓝,你就依了我吧!」
楼下,眼看着一张被手掌抗拒着,挤得变形的脸还拼命地噘起了肥厚的嘴唇向自己脸上香来,那被醉客缠上的红牌阿姑也苦无脱身之计
「宋大爷,您冷静一点。。。。。。啊,再这样我要叫喽~」
楼上,打也打不醒这借酒装疯的人,蓝如烟也着实无奈得紧
「喂,你冷静一点,不就是喝了点酒嘛!又不是喂你吃了春药。。。。。。啊!」
发出这一声尖叫的蓝如烟是因为推拒中那死醉鬼竟然拉扯开了他的衣服,刚好被他用力一推,手滑错开了床单后干脆整个人死猪一样的压倒,好死不死嘴唇就落在了他堪堪将露出来的乳头上,马上把那淡红小珠采撷进嘴里去的人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点,不由得他又羞又气。
楼下,到底突破了重重障碍一亲芳泽的猪头男喘着粗气把柔弱无助的妓女推到背靠着房柱,一边向她的颈项处乱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嘿嘿,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的。」
楼上,好不容易把那粉嫩得有如新鲜梅果一般的乳尖含到嘴里的人自然也不肯罢手,一边努力地歪着头力图再次靠近,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堵他发出骤然尖叫、震得醉酒的头嗡嗡做响的嘴
「嘿嘿,你叫吧,你就算叫。。。。。。」
「咚」
一记烛台敲击硬物的绝响给这出强暴戏码划下句点。
「嘁!就算要当色狼,好歹也下点本钱。完全没新意的抄袭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小爷我要是这样都被你轻薄去了那岂不英名扫地!」
大大地牺牲了一把,让他再狠狠地嘬了一口自己胸前的嫩豆腐才诱敌成功,一记把色狼敲昏的蓝如烟气咻咻地发出这样的感慨。
打量着自己一身狼狈,本来完全不打算插手管韩雪凝这一色阁里闲事的蓝如烟感伤同类,索性就着这一腔怒火下楼痛揍了在妓院强抱姑娘的「朱大爷」一顿,可怜那仅仅因为行为与「某人」相似,因而受到牵连的嫖客,莫名其妙就得罪了这么一个煞星,在后院的泥沟里被践踏得不成人形。
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了之后,蓝如烟恰好听到远远处传来二更鼓响嗯,该是办正事的时间了,那个醉鬼也该因为被灌下的强效醒酒汤药清醒了罢?
拍了拍手,蓝如烟转身回到楼上,性急地推开了房门,打算如果药效不够就人工助醒时,突地一股残脂冷香袭来,像是韩雪凝身上常用的那一种,可却是从自己呼吸间散发出来的,心中一悸,迈进房门那一步竟直如一跤跌进梦里一般,涌起不知身在何方的迷眩。
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看得见前方一张红云彤彤的大床,而身边是一团一团柔软的云絮把自己包围,这反应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还是说,他现在已经睡着了,正清楚地体味一个奇怪的梦境?
努力地甩了甩头,蓝如烟分辨不清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一个自己正眼睁睁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事。
迷糊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轻飘飘地走近了床,俯身向下盯着躺在软得像云絮般的被褥上,仍旧睡得鼾声大作的云飞扬。
突地,那一张睡得张口流涎,全无美感可言的脸变成了韩雪凝巧笑倩兮的勾魂笑靥,蓝如烟只觉得一阵干渴,下腹一阵火热,一个叫他尴尬的、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觉醒的生理反应微妙地产生于胯下,最后那半杯残酒的香艳气息弥漫满了整个房间,蓝如烟似在梦游时仍记挂在心的劫牢之事瞬间就已无边无际的绮思念想吸了进去。
该死的!
那小心眼的韩姑姑还是觉得光让那混蛋因酒醉而头痛的惩罚不够?可是为什么要把他拉下水?
倚在一阵一阵香气袭来的大床上,蓝如烟只觉得四肢如绵,可与此相反的另一处,却坚硬灼热似火!
理智与欲望苦苦缠斗着,他一倏儿看到的是韩雪凝的脸,一倏儿清醒地意识到身边这人到底是谁。
「爬不出去的样子。身边就只有那个家伙了,要上了他吗?恐怕这才是那个韩姑姑想要给那家伙的真正惩罚。。。。。。」
蓝如烟苦笑地着看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的房门。
虽然灼人的绮想牵走了他大部分的思绪,但按韩雪凝平常的性子不难推测出她给自己下药的真实用意。
念及此,神智清明了起来,眼中所见的只有身边一个沉浸在睡梦里毫不知道危险将近的无耻之徒,不再浮现绮想中曾经出现的妖媚笑靥。
奇怪,是因为此际他春情勃发、心意动摇的缘故吗?竟然觉得,那个总是坏坏痞笑着,无时无刻不忘调戏自己的人近距离看起来。。。。。。很漂亮!
云飞扬修长而俊挺的眉在红烛下闪着诱惑的光芒,狭长而闭合的眼缝促使了一种「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而犯罪」的心理油然而起,薄而红润的唇诱使他的手指想附在上面摩挲那片柔软。。。。。。不,这样还不够,他更想深入地探入那口中,去逗弄那软热的舌,浓烈的酒气也成了催情的辛香剂。
好想这样摸摸看。。。。。。
伸入到那唇下的两根手指被无意识的人用舌卷住了,感觉有趣般地在睡梦中咂吮着,柔滑的舌在指缝间涂上一层厚厚的唾沫,尽情地戏弄了一番后,抽出来打开,指与指之间唾丝牵连,却恍如黏连上了一层透明的蹼。
「是。。。。。。是这个家伙一开始就要自己缠上来的,会弄成这种说不清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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