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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嚣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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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你下山,不是自愿,也是师父的命令。寻找冰魄只是个幌子,如果你在十二月十五之后还当自己是法衣,便放你回去。若是十二月十五之前你想起了前事,他命我杀了你……”
  “不过……就算你想了起来,我也下不了手。”武神情漠然地道出了事实。
  “我不信!我明明记得的……”刚才中了武的摄魂术,法衣的心已经动摇,却仍不放弃挣扎。
  “你已经信了。”武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你曾经记得的东西,真能在脑中描绘出来么?就想你记得这几个月在斡旋山庄里的日子。”
  “多年前的事……自然会淡忘……”法衣眼中不由流下了眼泪。真的不能,过去的回忆就像是他听来的故事一般,只有一个个字,他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但无法看到它们全部的色彩。
  “不是淡忘。那只是……催眠术灌输给你的、我们的记忆。我明明知道,即使是这样,你也无法替代法衣,你只是我们的记忆的残骸……”武伸手拭掉他的眼泪,自己也几乎忍不住要流泪,“对不起……将你的生命扭曲至此……”
  “我……我不明白……你说我是周玖时的儿子,你知道我一直多么坚信自己不是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法衣想起自己所做的事,他再怎么厚颜无耻也无法接受,激动地扶着莲座站地起来。不料手一推花瓣,莲座转动了一下。法衣重新跌在地上,转头看到莲座自行旋转起来,发出混重的摩擦之声。莲座中央的弑光,随着它的转动越升越高,最终离开莲座倒向一旁。法衣下意识地接住了它,同时听得地下发出“咔嚓”一声怪响,四面连向通道的入口,皆如通道之中,落下厚厚的石门。
  两人方才情绪不稳,这一连串变故来得突然,等到石门落地发出巨响,两人才明白发生了何事。紧接着石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海浪拍打声。这次不是出现在法衣脑中的幻觉,是真正的水声。
  武奔到石门边,耳朵贴在门上细听,门外的的确确是水流声。可想而知,法衣方才启动了墓穴中的机关,地下水涌入通道。
  “我们被水包围了。”武在四扇石门上都勘测过后下了结论。
  “地下水?”法衣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两人方才的对话,他们一路走来,能够感觉到大厅处于最低的位置,且不说如何打开石门,即便打开了,地下水会全部涌入大厅将他们淹没。法衣听到身后的莲座也发出细微的水流声,转身见花蕊中也“咕咕”冒水,莲座成了水盆。
  法衣用力推动莲座,想将它推回原位,武也上前来帮忙,可惜莲座依然纹丝不动。法衣叹气,却见水盆底下,原来插剑之处四周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细线。法衣仔细想来,甚觉眼熟,竟然与他们来时所走的通道路线一致。
  “这些龙……”法衣道“这些龙原先是头朝上的。”而现在四条龙皆低下了头。
  龙?门?“这会不会是开石门的机关?”武推测道,说着伸手握住其中一条小龙。
  “你疯啦?”法衣慌忙拉住他的胳膊,“我们都不通水性,你想被淹死么?”
  “你看那里。”武指着水盆底的纹路说道,“这里都被水淹没了。它是要告诉我们,我们的四周,包括上面,全部都是水。”
  “话虽如此,我们进来时走了一个多时辰,要在水中游到出口根本不可能!”
  “现在只能希望,大厅因地势低而注满水,通道上会出现空的地方。”武道。
  虽然完全没有能够游到出口的信心,法衣也不得不赞同武的话。墓中为了防备盗剑者而设置了这样的机关,万没有道理准备其他出口。
  “等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焦虑,准备好了我就开门。”武道,“但愿龙头和石门是对应的,我们可以找到来时的入口。”
  法衣将剑和伞绑在背上,朝他点点头。
  “抓好了。”武说着,缓缓抬起龙头,他们来时的通道上的石门果然徐徐升起。阻碍一撤,水便喷薄而出,从入口出射出无数水花,很快变大成为巨浪。法衣紧紧抱住石像,空气中翻滚的水沫令他无法呼吸。在水流的冲击下渐渐体力不支,失手被浪打翻。在湍急的水流中人根本无法辨清上下左右,法衣闭息随波逐流,被重重摔在墙壁上,吃痛呛水,却不能咳出。等水中稍显平静,法衣能够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方才的浪已经让他失去了方向,不知出口在何处。此时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快速游动。
  法衣被武拉着,自身不敢使一点劲,只是运功闭息。尽管如此,他在没过多久之后便感觉到窒息。地下水刺骨寒冷,在逆流中向前,皮肤想是被刀切割一样的疼痛。想运功驱寒,又担心浪费更多的力气。法衣不由自主伸手按在肺上。武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将他略微抱紧,从口中渡过一口气给他。
  法衣知道武在水中寻找出口比他更不好受,不愿再拖累他,忍着肺中渐渐浮起的剧痛,不再动弹。窒息加上寒冷,即便法衣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够在这里昏迷,最终还是敌不过这样的虚弱,在黑暗的水中失去了知觉。

  肆拾柒 寒月夜惊梦

  月亮好大……
  巨大的银色满月挂在天空中,像是要扑像他们一般。两人走在绵长的小道上,远望看不见路的尽头,回望也看不到来时的方向,那似乎是要一直延伸到另一个世界。小道两边漆黑的水面一望无际,倒映着血红色的月影,平静如镜。
  朝着满月一直走,没有归路,没有退路……
  法衣身后的熟悉脚步声忽然停下来,心中蓦然变空。法衣转头看着他,喊他师兄,师兄。武明明离得那么近,法衣伸手却触不到他。
  “你是谁?”武这样问他,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在空荡荡的天地间回响。
  “我是……”直觉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脑中却是空白。我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你是周风。”武说道。
  周风?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好像不是他的名字。
  “风儿!风儿你回来了?”不知何时在两人身后的出现的漆红木门中走出的男人这样唤着。法衣回头看到他,他像是天神一样发出紫色柔和的微光。“风儿,快过来啊。”他温柔地微笑着,向他招手。
  “爹~”从法衣身旁跑过的小孩子,穿着宝蓝色的衣衫,甜甜地笑着,扑到周玖时的怀里。
  “什么啊,周风不是在吗?”法衣叹了口气,转回头道,“师兄你看……”
  可是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人已经消失了。
  “师兄?”法衣着急地环顾四周,大声呼喊武,“师兄,你在哪里?快回来!”
  没有人回答他,绵长的小路望不到尽头,在极远之出缩成了一个黑点。一阵风吹过水面,卷起浓浓的血腥味。
  法衣身后的木门又开始沉沉的的合拢,跨入门中的两道人影变越缩越小。
  “等等!”法衣跑过去,木门将他挡在了外面。“玖时,等等我!”法衣“咚咚”地敲着门喊道,“让我进去!告诉我,我到底是谁!谁来……谁来开门?”
  宽大的木门并没有法衣相像中的沉重,在他的敲击之下打开了一边。法衣走进去,只见周风坐在周玖时的肩上,两人渐行渐远,笑吟吟的话语依稀可闻。法衣追了上去。
  “站住!”挡在法衣面前的是杜蘅和杜若。“你是来刺杀庄主的,不允许再向前一步。”杜蘅厉声道。
  “我不是……”法衣心虚地后退,“我是想帮他的。我帮他取来了弑光……”法衣伸手向后背一摸,可是背后没有任何东西。剑呢?不在了?怎么会?
  两人逼近他,法衣一步步后退,又撞在另外两人身上。
  “你骗我们!”凌和非对他怒目而视,“你不是小公子。”
  “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法衣被他们四人包围,无路可逃。
  “你是杀手!”
  “骗子!”
  “去死吧!”
  四个人混乱的话语一句句压向他,不知道是谁的剑刺入他的胸口,黑色的血流了一地,一如门外暗沉的河水。
  有光……
  胸口还是很痛,身体却感到温暖起来。有人附近轻声交谈着。法衣吃力地睁开眼睛,火光注入眼中。
  “月公子醒了。”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道。那人说完,又有几道吵吵嚷嚷的声音靠了过来。
  还活着,刚才是在做梦啊……我现在在哪里?
  头顶是白色的帷幔,药的味道……
  法衣想起身,头一动,胸口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咳……咳……”肺中填满了血腥味,忍不住咳出来,又加剧了疼痛之感,就连呼吸都会涨痛胸口。
  “不要乱动。”有人抚着他的胸口,帮他缓解疼痛。
  法衣凝神于与目,他所在的地方是他极为熟悉的,周风的房间。眼前是为他治疗的萧紫坛,围在床边的是凌和非。
  “小公子,听到我说话了么?”非弯下身,脸伸到他面前问道。
  “剑……”法衣艰难地发出声音,从肺中挤出一丁点气流,便像无数细针扎进肺中一样难受。
  “你是说这个么?”非拿起摆在床边,用绸布包裹的长条状物问道。
  法衣接过来,入手冰凉的触感,隔着绸布也能感觉到,包裹中的正是弑光。幸好还在,没有枉费他差点丢掉性命。
  法衣确定了弑光还在,又问道,“师兄呢……”
  “你说武公子?昨天,他把你给我们便自行离开了。”凌答道。
  离开了?他没事么?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武公子的情形看起来也很糟,但他不肯随我们回来医治。”非补充道。
  “我躺了……有多久……”
  “才一天而已。月公子不要再说话了,请好好休息。”萧紫坛道。
  一天的话……“今天是十七?玖时在哪里?”法衣躲开萧紫坛的手,费尽全力坐了起来。
  “你还不能下地!”凌急忙拦住企图站起来的法衣,“庄主从昨日到今晨都在此处,刚去了铸炼大会会场。“
  法衣一手握着弑光,一手抓住凌欲扶他的手,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吃力地说道:“我要去会场!有人会去作乱……”
  凌扶他坐回床上,安慰道:“庄主何等人物,有谁能在铸炼大会兴风作浪?”
  “紫雷门……”法衣还是抱住凌的手臂不肯放,“请你们带我去……我现在无法自己行走……”
  听到竟是紫雷门,凌略一思索看向非。非点头道:“我二人前去通知庄主,小公子还是留在庄中好好养伤。”
  “不行!”法衣虚弱而坚决道,“我必须去……事情因我而起……”见没人应他,硬是推开凌自己走了两步。
  两方僵持不下,拗了半天,除了令法衣咳更加厉害,没有达到半点劝说的效果。
  “真是……”凌哀叹道,“令小公子如此难过,还不如我们陪他去趟。”
  “你是忘记庄主怎么交代的了。”非提醒道。
  “玖时有危险……我求你们了!”法衣紧紧捏住两人的衣服,手腕上的绷带开始渗出斑斑血迹。
  两人人终是抵不过他的苦苦哀求,偷偷背着他去了会场。

  肆拾捌 雪朝消月夕

  妙善堂前的空地上,往日是各处的小贩聚集之所,今日有更多的人集结在此。空地中央支起了一方展台,头两天,各家各派献出自家奇兵异器,由自家得意门徒在台上演武献艺。展示武器之妙用。展台正面是各派当家及武林中有名望之人的雅座。两侧乃普通弟子席位,前来围观的群众挤在展台背面,熙熙攘攘一直挤到大路中。
  “以下,是随意挑战时间,各位英雄豪杰可以自行上场比武。大家点到为止即可。”司仪在台上唱道。
  司仪一下台,一持弓青年跳到台中,一言不发站定,并无意向众人作自我介绍。众人哗然,纷纷开始揣测此人来历,见他衣料华美,弓弭镶玉,想是大家之后,但谁都问谁都不认识有如此一人。一时间无人再上台去,那持弓青年也只是双目凝视主席中央,正是周玖时之位。
  “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周玖时也看着他,对身后的杜蘅轻声道。
  杜蘅如此一想,恍然道:“此人的长相与琳琅轩的方掌柜神似,不过衣装神情相去太远。”
  “方英知?”周玖时立刻招杜蘅附耳上来道,“将外场护卫全体调来此处,快!”杜蘅应声从后方离开。
  此时,另稳步一上台,文儒布衫,气质孱弱,除腰间所佩长剑,与一般书生装扮无异。那人彬彬有礼地向在场各派长辈行礼道:“小生柳林尙青,习武不过两年,今日只想向各位请教练武之道,还请这位少侠手下留情。” 柳林的尚家也是武学大家,尙青虽是如此一说,也无人敢小看他。他礼未行完,持弓青年一言不发拔出箭矢,手握弓彛诔龃罴啤嗉慈允乔返匦ψ牛懒松耄患辈换旱匕谓N实溃弧罢馕恍痔ú蛔髯晕医樯苊矗俊
  “不用了,马上就结束。”那人说着,拉满了玉角弓。
  尙青于是也挽了个剑花,随时准备挡下他那一箭。那人静观少顷,一箭射出,出速甚是惊人。玉角弓看来也无甚非比寻常,射出之箭竟这般迅猛,在场之人不禁又纷纷猜测那人手中是何方神兵。尙青虽被这箭出速所惊,但他好歹是武林大派弟子,瞬时稳住身形,一剑斜向劈箭,身形微侧,堪堪避过他这一剑。哪知未等他转回身迎敌,又一支箭从另一侧射来,似乎早已料到尙青的行动。尙青避无可避,被一箭射中左肩倒下。所有人皆难以置信地瞪着持弓青年,方才众人目光都被第一箭吸引,竟无人注意到他是如何这般快速搭上第二枝箭。
  主席上的周玖时忽然站起来道:“这位少侠,本会言明是点到为止。”
  “在下所用乃是弓箭,也只能这样了。”持弓青年转向周玖时道,“在下并非来比武,而是来向周庄主讨教的。”言语间,他再次拔箭满弓直指周玖时。台下众人顿时喧哗声起。
  “抱歉,周某人不与小辈比武。”周玖时嗓音清亮,压过场下喧闹之声,“还请这位少侠不要坏了本会规矩。”
  “道貌岸然……”青年不屑一笑,放下弓箭,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问道,“敢问庄主这封信是何人所写?”他信手一挥,轻薄的纸片竟像是暗器一般射了过去。
  周玖时双手合十夹住纸片,打开一看,纸上所写只有“华雯在我手中,想她活命就来参加铸炼大会”几字,并无署名,字迹却是周玖时相当熟悉的。“华雯?你究竟是何人?”周玖时反问道。
  “何必明知故问?”华斐再次拉弓瞄准周玖时。此刻从道上大量守卫涌入人群团团包围了会场,人群开始骚动,胆小的围观群众见形式不妙,拨开人群向外逃去。
  周玖时自然是知道的,当年顾琛之与他同父异母的长姐顾小玉通奸只事,顾琛之原原本本告诉过他。而后他这位年轻貌美的姐姐被亲王看中,懦弱的顾琛之不敢得罪靠山,只能将她双手送上。可笑的是,周玖时还没有寻他们报仇,这女人的孩子竟敢自行找上门来。怕这位旻王府的世子只是两姐弟乱伦的孽种。若不是为了寻找线索,他是极不情愿去回想。
  “劝你们不要乱动。”花斐不知是对斡旋山庄的护卫,还是对逃跑的观众说道。他大喊一声“准备”,妙善堂二楼顿时冒出百多名弓箭手,全体张弓欲射。周玖时本人并非怕了这些弓箭手,但他作为铸炼大会主持,岂容人破坏这场盛会。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在这两人如弦紧绷的气氛中,有一位少年与不断倒退的围观者相你而行,缓步走上展台。他一手撑伞一手持包裹,走得一步一喘,时不时用提包的手按住胸口。脸色苍白,眉头微皱,双手缠了绷带,可以看出他伤得不轻。那少年用力将手中的包袱掷向周玖时道:“我是来送剑给周庄主的,据说这把剑叫——弑光!”
  周玖时手上的包布落下,剑光如水般流出,一把湖绿色的长剑显露出来。这便是传说中弑光呵,质地非金非玉,无锋无刃,甚至没有剑格,看起来只是一柄造型古怪的细剑。
  “月法衣!”花斐把弓箭转指向他,“信是否是你所写?雯雯最后是与你在一起。”
  周玖时一见此情景,也立即跳到了台上将法衣挡在身后。堂中的百多支箭便转而全将周玖时当作了活靶。
  “别紧张。”法衣从他身后抱了抱他他,贴在他背后小声道:“华雯在我手里,他不敢对我怎样。”
  “你怎么能跑来这里,伤得这么重?寒公子他们人呢?”周玖时关切地问道。
  “在下面,我来帮你解围啊。”法衣笑着说道。
  华斐不耐烦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说道;“两位可否体谅一下在下的心情。”
  法衣闻言,握了握周玖时的手让他宽心,自己靠进华斐一步,缓缓举起伞指着他道:“我的确知道华雯在哪。你不必担心,她还活得好好的,也没缺胳膊断腿,比我现在好多了。”
  “放了她,否则我撇下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杀了周玖时。”花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你可不要以为,我现在所带的人仍是当日偷袭你们游船的那帮废物。”
  “我没听错吧?周玖时的性命哪有这么重要?”法衣一步步走近他,大笑道,“我是你派去刺杀他的呀,你忘了么?”周玖时与花斐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闻言俱是一惊。法衣又道:“我的伞中目前装的是三颗雷火珠,若是被你的剑射到,别说一个周玖时,怕是这里没人能活者离开了。”
  “带我去见她!”华斐半点不肯松手。
  “你这样真的好么?明知道别人挖了陷阱等你跳,为了一个总是破坏大计的傻瓜?”法衣的胸口几乎抵在箭尖上才停下脚步。周玖时紧握住弑光,盯着华斐的手,只要他有一点异动,便打算随时将他击毙。法衣低声道,“你一直以来的自信去了何处?就算是沦落成店铺的掌柜,你都可以对我笑脸逢迎。若不是为了她,你又怎么会逃到奉城来?如果不管她,你还有赢的机会……”
  “你可以住口了,只会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华斐截住他道,“敢说周玖时不重要,你又为何冒生命危险取来弑光剑。”
  这点法衣倒是没有想过,周玖时对他好,他便想要偿还,或许因为他本身也很喜欢周玖时。那么,以后若要撇清关系,也是两不亏欠。法衣愣了愣道:“我带你去找华雯,不过你要自己想清楚了。”
  花斐放下弓箭道:“不必多说,快些走吧。”
  法衣走回去,对周玖时说明了前因后果,道:“你陪我去吧,就在斡旋山庄后面。我恐怕自己走不到。”周玖时自是担心他的伤势,向在场诸位道了歉,抱起法衣走下展台。
  众人不解地看着两帮人马陆续离开,只当是一场闹剧完结,继续比武试炼。
  “到底在哪?不要耍我,月法衣!我们绕来绕去都在此处。”两帮人已经在林中走了个把时辰,华斐再也按耐不住。
  “不要急嘛,这里景物都差不多,才会令人觉得是在绕来绕去。”法衣靠在周玖时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路上颠簸得他的胸口极不舒服。
  又走了一段,法衣喊道:“大概就是这里了。”
  华斐停下来寻找,大声喊着“雯雯!雯雯!”可是并没有人答应他,四周除了他们,只有鸟儿被惊扑翅之声。弓箭手一停下便齐齐拉弓包围他们,周玖时的护卫也不会坐以待毙,两方一时即成剑拔弩张之势。
  “到底在何处?”华斐冲回来,恨不得狠狠拎起法衣来质问。
  法衣让周玖时放下他,缓缓站直,问周玖时道:“你还记得周风是怎么死的么?”
  “当然。”周玖时答道。
  所有的人闻言都不禁向上看去,密林之中被层层绿叶遮挡的红色身影被吊在半空,难以看清。然而华斐只是一眼便能确定,那人的确是华雯。
  “站住!”法衣厉声喝住将要跳起的的华斐,“她身上绑的是引线,一旦切断,方圆一里都会化为灰烬。”
  华斐硬生生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待如何?她究竟怎样了?”表情是出离的愤怒。
  “她没死呢,也没受伤。”法衣平静道。
  “怎样才肯放了她?”
  “我想让她偿命。”法衣看着华斐,认真道,“我说过,你不值得为了她输了这场斗争,放弃她你还有赢的机会。你应该意识到,她是你的阻碍,她死了你便解脱了。”
  “不可能的!”华斐大声说道。他转身走到树下,沉默许久,低声道:“同归于尽吧。”一跃而起,扯断细绳跳下。
  周玖时一下将法衣扑到,护他在怀里,其余人也皆是惊得纷纷伏地。然而法衣所言的爆炸并未出现。华斐抱着昏迷不醒的华雯先跃上更高的树枝,见地面上并无异样,在树丛间穿梭出老远,才缓缓落地。
  法衣被周玖时猛然一推不由剧烈咳嗽起来,便咳便拉起周玖时道:“快跑!”周玖时虽并未明白,料他还有别的打算,便抱起他跑出几步。
  华斐以为法衣只是危言耸听,岂料弗一落地,以他为中心,四周燃起熊熊火焰,直冲云霄。华斐想冲出火焰,落脚之处仍是被大火点燃。无论他如何奔走都逃不出火焰的包围,衣衫被大火燃着,他却只顾护着华雯。大火迅速蔓延,剑拔弩张的两方人已经顾不上打斗。周玖时抱着法衣快速逃出林中,他的护卫紧跟其后。华斐的人却没有多少追上来,似乎是冲进火海去就主子了,倒是有挺忠心的下属。
  “丢下她,你可以逃出来!”法衣远远地向华斐喊着,可是华斐似乎并没有听到。
  跑出火焰的包围圈,外面是另一番情景。华斐果然带人包围了树林,而斡旋山庄的人也不少,两方打得难分难舍。周玖时没有停下脚步,挥动刚得到的弑光,将挡他去路者悉数斩杀。不只是被砍刀到之人,弑光剑光所及处之人,皆被砍伤,更有甚者被砍成了两截。法衣为周玖时指着方向,两人直接一路从后方跑进了斡旋山庄。
  阴霾的天空下起了小雪,细小的一片落在法衣手背上,很快化为水滴。斡旋山庄连接树林的是一片竹林,身后厮杀声已经听不到,周玖时便渐渐放慢了脚步。
  “放我下来,你也受伤了。”法衣道。
  “无妨,马上就到了,我抱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了……”
  周玖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忧伤,“为什么?”
  法衣自己从他身上跳下来,扶着竹子向前走,“因为我被抛弃了,师兄丢下我自己跑了。我只好留在这里,你不会赶我走吧?”法衣回头问道。
  明白了他的意思,周玖时笑了。“当然不会!”周玖时一手搂住他道,“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在雪中,两人相互依偎着缓慢前行。
  月之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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