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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猎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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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靖猛地转头看向他,冷峻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向他。他压低了声音,愤怒地说:“凌副大队长,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凌子寒承受着他的逼视,非常真挚地点头:“是,我知道我错了。”
  “只怕不知道吧?”林靖冷笑。“你是什么身份啊?太子啊,当然可以在阵前无故阻挠一个指挥官的工作。”
  “不,林大,请你别误会。”凌子寒叹了口气。“我没有经验,做事难免莽撞,还请你原谅。这次是我做错了,你可以处分我,我完全接受。”
  “处分?”林靖冷冷地盯着他,缓缓地说。“凌副,这不是处分的问题。这是战场,情况错综复杂,恐怖分子很可能假扮成村民,随时随地会有人搞突然袭击,你这么突然扑过来,我如果当时手里有枪,本能的反应就是开枪,只怕第一时间就毙了你。你明白你这么做的严重性吗?”
  “是,现在我明白了。”凌子寒立刻温驯地点头。“林大,我保证下次注意,不会这么鲁莽了。”
  林靖却没有接受他的承诺,只是嘲讽地笑了笑:“凌副,如果你的父亲不是凌主席,你还敢这么做吗?这不是鲁莽的问题。你身份高贵,我林靖也不敢有你这样的助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目光一凝,闪电般伸出左手抓向凌子寒,右手已经拔出枪来,指向了他。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凌子寒比他还先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甚至已经本能地探手去拔枪了。可林靖一动,他便明白过来,立刻顺着他抓住自己的力量向旁边窜去。
  与此同时,林靖手中的枪响了。
  林靖拉过凌子寒的力量太猛,让他一时站立不稳。他也清楚林靖的意思,便顺势倒了下去。林靖一边开枪,一边随着他伏下身去,用身体护住了他。
  那个受伤倒卧在地上的恐怖分子一直在装死,这时见这两个校级军官似乎在激烈地争执,没有注意周转的动静,本打算用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至少干掉其中一人,没想到那两个人都同样反应灵敏,他刚刚抬起手来,还没来得及开枪,对方的子弹已经准确地射向了他。他闷哼一声,在枪声中连震两下,就此失去了生命。
  正在周围仔细清扫战场的战士们听到枪声,立刻冲了过来。
  林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不再有危险,这才从容地站起身来,命令道:“你们继续搜索,小心还有装死的人,注意安全。”
  “是。”那些战士答应一声,又四散开去。
  凌子寒也已经从地上起来。他看着林靖,温和地说:“谢谢。”
  林靖冷冷地盯着他,清晰地道:“凌副,你不适合呆在咱们大队,还是回北京去吧。”说完,他猛地转身,步履轻捷地迅速离去。
  凌子寒没有去追。他目送着林靖的背影朝着升起的朝阳走去,心里想着,是该回北京一趟了。

  三十三

  十月底,野狼大队的各个分队陆续回到了天山附近的营地。然而,营地里的气氛却十分压抑,完全没有了以往队员们完成任务返回后的欢声笑语。
  这次野狼大队四面出击,一共端掉了恐怖分子的九个秘密训练营,击毙恐怖分子三百余人,并协助国安局逮捕了恐怖组织的首脑人物,粉碎了他们打算在乌市制造爆炸性恐怖事件的阴谋。如此骄人的战绩,立刻受到了国防部的通令嘉奖,军区也召开了隆重的表彰会。
  在庆功的酒会上,一向显得孤傲的林靖目光阴沉,毫无喜色。他身穿上校礼服,显得十分潇洒帅气,但清秀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有不少记者想采访这位颇富传奇色彩的名将,却都被他冷冷地拒绝了。
  身为野狼大队副大队长的凌子寒却没有出现,据说是回北京休假去了,似乎这进一步证实了林靖与凌子寒之间已经出现裂痕的流言。
  “才来了不到半年就休假?”有人嘀咕。“也只有他这种身份才可以吧?”
  在野狼大队的营地,骆千秋和三个中队长正在开会。这个会议是他们自发组织的。他们要讨论目前出现在大队里的复杂局面。
  周启明慢腾腾地说:“发生在伽师那边的事情我都说了,黑狼当时也在。这位凌副瞧上去怯生生的,没想到还真有些胆量,敢出手拦阻野狼,我还真有点服他。”
  骆千秋沉思着,缓缓地道:“凌副这次当着那么多队员的面,竟然敢直接出手,阻拦林大下命令,确实让他很下不来台。”
  柳涌击节称赞:“果然不愧是书生,大有气节。”
  “你少娘娘腔。”卢少华瞪了他一眼。“林大又没做错什么,要那小子多什么嘴?他把林大当什么人了?”
  骆千秋思索着说:“他爹是赫赫有名的‘国家安全之父’,所以,他虽然身体虚弱,精神方面有些问题,不过,临危不惧,倒是家传功夫。”
  卢少华忽然紧张起来,冒冒失失地问:“他不是来夺林大的权的吧?”
  “你这可太多虑了。”周启明哑然失笑。“像他那样的背景,要林大的位置来干什么?他要想升上校,有他爹罩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这样来冒险?”
  “对。”骆千秋老成持重地分析着。“我这几天仔细想过,根据凌副的表现,他的确有抑郁症的迹象,这是伪装不来的。现在,我们要商量的是,凌副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怎么才能把他弄走?”
  “这还不容易?”卢少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下次打仗的时候,把他弄到前线去,让他受点伤,立刻光荣下火线,送回北京养伤去了。”
  其他三个人一听,全都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他环视了一圈,忽然使劲摇头:“别看我,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柳涌哈哈大笑:“你惨了,红狼,你死定了。这是你出的主意,就由你来实施。”
  周启明和骆千秋也连连点头,脸上笑不可抑。
  卢少华恨了他们一眼:“你们别害我,我可不想后半辈子都被国安部的人追杀。”
  笑了一会儿,周启明才冷静地说:“其实,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凌副这次做的也没错。虽然他是误会了林大,不过也是情急之下,没有考虑,才伤了林大的面子。”
  卢少华马上瞪着他:“他误会林大,就是不信任林大,也就是不信任我们野狼大队,这样的副大队长要来干什么?”
  “嗯,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凌副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柳涌的态度比较冷静理智。“当时事起仓促,凌副刚从外面进来,没弄清情况,所以才会误会了。他没打过仗,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会闹了这么一出。我倒觉得也不能完全怪他。”
  骆千秋不动声色地问:“你这么快就被他洗脑了?”
  “也谈不上洗脑。”周启明看向他。“咱们也得实事求是,不该过于偏激。”
  卢少华冷冷地看着他:“白狼,你可不要忘了,那些恐怖分子曾经对林大做过些什么?他们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空气顿时凝住了。
  半晌,四个人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卢少华的心地最为单纯,慨然说道:“反正,我不管你们谁有理,林大是我的上司,服从命令是我的第一选择。”
  “说得好。”周启明对他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柳涌耸了耸肩:“我也不会违抗命令的。”
  骆千秋瞧着卢少华,意味深长地说:“我看啊,凌副主要是还没有感觉到敌人的残暴,所以临阵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对新疆的了解大概仅限于大阪城的姑娘、吐鲁番的葡萄,我看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西域的另一面,也许他就不会再有这些书生意气了。”
  卢少华心领神会,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周启明一惊,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小心闹出人命来。”
  柳涌也颇为不忍:“你们悠着点,凌副的背景可不一般,当心闯出大祸。”
  卢少华左右看看,忽然笑道:“凌副的那个身板,弱得像一根草,只怕一碰就散架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又不会跟他动手,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谁说过要动手了?”骆千秋淡淡一笑。“不过是有机会的时候,带他出去见识见识而已。他如果能知难而退,那最好不过。有他在这里掣肘,林大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周启明看了他们一眼,终于叹息了一声:“好吧,到底林大才是我们的上司,与我们出生入死的,咱们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闹什么意见。”
  卢少华一拍桌子:“这才是白狼该说的话嘛。”
  “哎,对了,凌副到底去了哪里?”周启明看向骆千秋。“我听说他好像是回北京了,是不是回去跟他爹告状去了?”
  “不会吧?”卢少华也狐疑地看向骆千秋。“一记耳光而已,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骆千秋神色凝重,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不上来,等他回来之后再看吧。”
  会议到此结束。
  林靖在午夜前也回到了营地。他破天荒地喝得烂醉如泥,连门都没有锁便沉沉睡去。
  这时,刚刚回到营地不久的凌子寒看到林靖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由得过去瞧了瞧,发现门居然没锁,他微感意外,便过去轻轻叩门。屋里却一片寂静,似乎没人,他有些诧异,便试探着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这是凌子寒第一次进别人的宿舍,尤其是林靖的房间,他平时根本连进入的念头都不曾转过一下。
  柔和的灯光里,他看到林靖的宿舍也跟他的一样,非常简洁整齐,私人物品极少,而且井井有条。凌子寒关掉灯,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林靖合衣倒在床上沉睡着,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盖。屋里酒气弥漫,似乎有淡淡的白雾正在月光中缓缓地飘动。林靖皱着眉,俊逸的脸在夜色里浮现着悲伤。
  凌子寒动作轻柔地替他脱去军装,然后帮他盖上棉被。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对林靖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关怀。
  林靖一直没醒,就像个疲惫的孩子,温驯而无助。
  凌子寒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便悄然离开。

  三十四

  已快进入深秋了,外面很凉,凌子寒进了自己暖气充足的房间,却一直觉得侵进骨髓里的寒冷始终缠绕不去,令他非常难受,根本无法入睡。
  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个多小时也睡不着,只觉得头疼欲裂,恶心欲呕,越躺越不舒服,于是不再勉强自己,起床走到阳台上坐下。
  这里与北京的时差有两个小时,日出的时间很晚。他听到黑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口令声,知道大队的人都开始出去训练了。他的假期还没完,所以今天可以不去上班。他窝在软椅里,一直看着东方天际出神。
  这次他是奉命回北京的,凌毅要他将调查到的情况做一个汇报。他为此写了一个详细的报告,认为有种种迹象表明,林靖并没有下令屠杀过平民,不过,他自己也实事求是地承认,现在证据不足,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凌毅和雷震研究了他带回来的图像、录音和文字资料后,也一致认为他搜集的证据并不充分,而且有些证据还透出蹊跷,反而让人怀疑。
  方国基对凌毅和雷震强调:“一定要铁证如山,才能够让人们信服。你们都不能偏袒林靖,不要认为他是自己人,即使犯了错误都要护着。林靖过去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也让人敬佩,但同时也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会不会杀红了眼收不住手?如果搁在别人身上,这种指控根本不可能站得住脚,但考虑到他过去的遭遇,我们就无法断然否定。凌毅,你要告诉子寒,此事非同小可,他一定要慎之又慎,必须拿到切实的证据,才能做出最后结论。”
  凌毅随后便传达了命令给凌子寒,要他继续工作,并且说:“你也不用急于求成,尽量把工作做扎实了。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你用来调查。”
  “是,我明白。”凌子寒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道。“如果……这事是真的,能不能……保全林靖?他确实是一员了不起的勇将,而且,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他……”
  “凌子寒,你有点感情用事了,这是绝不允许的。”凌毅脸一沉,态度变得十分严厉。“如果林靖真的下过杀戮平民的命令,那就一定要受到军法的严惩。他手中的枪是国家给的,他可以下令开枪的权力也是国家给的,国家给他这样的权力,是要他肩负起保护人民的责任。如果他反而将枪口对准平民,那就是在破坏和平,滥用国家赋予他的权力。子寒,你是我的儿子,但是,如果是你做出这种事的话,不用提什么法律、军纪,我首先就会杀了你。”
  凌子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过了两天,他又提交了一个报告给凌毅。
  实际上,林靖有“屠杀平民”嫌疑的事例都集中在消灭恐怖组织“黎明之子”成员的战斗中,因此,凌子寒认为这种消极等待,伺机调查的方式太耗时间,不如主动一点,想办法尽快逼迫或者引诱“黎明之子”在新疆出现,在林靖率队剿灭这一恐怖组织的过程中就可以展开调查,并且设法抓住俘虏,查问过去的一些情况。
  凌毅看了报告后,仔细推敲了一番,便同意了他的计划。至于前期工作,当然是由凌毅去布置。提到“黎明之子”,凌毅的神情有些黯然。他看着凌子寒苍白的脸,犹豫片刻,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道:“那你就回去吧,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凌子寒便离开北京,回到了新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林靖的形象,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总是冷冷的气势,偶尔的微笑又让人眩惑,那修长挺拔的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野性的力量,尤其是在与敌人的搏杀中,有着摧枯拉朽的强悍,一举一动都令人心折,而昨天夜里,这个闻名遐迩的悍将在沉醉中流露出的那种深刻的痛苦却更加震撼了他的心。
  凌子寒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呼出,脑子里便恢复了一片清明。他在执行任务,是不能有这些情感的波动的。他确实很欣赏林靖的骁勇善战,更欣赏他的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从直觉上,他相信林靖不会做出下令屠戮平民的事情,但感情代替不了理智,他仍然要找出确凿的证据,才能得到最后的结论。
  这时,东方天际出现了一线瑰丽的曙光,慑人心魄的霞彩随即渐渐伸向广阔的天空。
  凌子寒凝神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一个早晨。那一天,卫天宇经过了一夜惊心动魄的努力,把他们两人一起从死亡线上带回来,他们并肩坐在沙漠里,看着太阳缓缓升起。那一刻,晨风轻拂他们的脸,霞光扑向他们的眼,天地是如此的美丽壮观。细想起来,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爱上了天宇的吧?不然也不会在两个月后便接受了他的感情。
  从那时候到如今,也不过短短的五年,可在他心里,感觉却已经是漫长的一生了。这五年里,他们的感情接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他不知道卫天宇是怎么坚持住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实际上,他们只过了一年的幸福时光,然后就是他与死亡的那次约会,接着是童阅和卫天宇顽强地拉住他,一直坚持着与死神争夺到底。
  从他在医院里恢复知觉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从他的眼里看出去,这个世界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色彩,没有温度,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却又每时每刻都想放弃……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一直生活在疼痛和黑暗中,除了静静地忍耐之外,根本无暇他顾。
  而那个始终陪伴着他的人呢?他会疼吗?
  凌子寒沉默地看着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静如止水的心有点乱了。
  这次回北京,卫天宇虽然很欢喜,可他总能感到,卫天宇的心里藏着什么事,而且还不是小事。他没有问,卫天宇也不说。这是第一次卫天宇有事瞒着他,这让他有些困惑,并且感到了几分迷乱。
  过去,在与雷鸿飞的交往中,他也曾经有事瞒过凌子寒,那也是他惟一的一次隐瞒,结果却是两人永远地结束了那段感情。这一次,卫天宇到底有什么事瞒他呢?雷鸿飞那次,他用追踪程序查到了真相,而这次,他却不打算这么做。他相信卫天宇不是那种人,如果他想分手,凌子寒一定会同意,绝不会拖着他不放。他愿意等卫天宇自己告诉他。
  虽说如此,到底还是有点心乱。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毫无犹疑地相信过雷鸿飞,而自从他接受了卫天宇的感情之后,便也下定决心,绝对相信卫天宇,只要他不明确说出来,他就绝不去追究,更不会抢先说分手。可是,归根到底,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感情终是拿不准的,因此也就不敢去深究。他怕伤了卫天宇,也怕伤了自己。
  那么,不问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呢?他该不该问呢?
  想着,他起身回房,拿起手机,拨了卫天宇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卫天宇就接了,屏幕上出现了他的脸。他依然英俊,却更加成熟稳重,这时满脸惊喜,开心地问:“子寒,你还好吗?”
  凌子寒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喜悦。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很好。这次回北京,我没呆几天就匆匆走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你要工作嘛。”卫天宇高兴得眉飞色舞。“子寒,你能给我打电话,我真是太开心了,不过,不要跟我这么客气,听见没有?”
  凌子寒看着他的脸,看着那双微微泛蓝的眼睛,看着他欣喜若狂的神情,立刻决定什么也不问了。他如果愿意说,自己一定会倾听,如果他不肯说,那就一定尊重他。他要怎么决定都好,自己既不会强求,更不会责难。卫天宇陪着他这么些年,实在是忧多乐少,他能给的太少了,细想起来,也只有宽容、信任和无条件的接纳吧。
  想着,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我这次是普通的工作,不很要紧,可以打电话。你也可以跟我联络的,不过最好是晚上再打,我白天要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外,不会带电话。”
  卫天宇更加欢喜,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了。”他看到凌子寒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那份高兴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他的喜悦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可凌子寒太了解他了,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他心底深处的那一丝紧张。他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张温柔而英俊的脸,默默地问着:天宇,你到底在紧张什么?你究竟为了什么这么担忧?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卫天宇看着他静默的眼光,忽然有些心虚起来。此时此刻,凌子寒的孩子已经在人造子宫里孕育。这件事情令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凌子寒那双坦荡磊落的眼睛。
  凌子寒不想让他为难,轻轻笑了笑,温和地说:“天宇,你去忙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你也一样。”卫天宇赶紧点头。“子寒,你多保重身体,我等你回来。”
  凌子寒笑着挂断了电话,心里变得平静起来,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工作。

  三十五

  第二天早上,凌子寒销假上了班。大队里的人并没有再提起过去的事情,全都神情如常地工作、训练。
  凌子寒这次回北京,大队里的四只狼都有些担心,只有林靖毫无反应。这次凌子寒回来后,上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对“野狼”的赞誉依然如潮水一般涌来。官兵们于是渐渐恢复了活泼,营地里重新出现了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平静温和的神情下面,凌子寒的心情却非常沉重。
  他看得出来,林靖真是深受他的队员们爱戴。对于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名将,凌子寒确实有些感情用事,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
  林靖如常地工作着,骆千秋却看得出他情绪中隐隐的波动。他没有去多问什么,只是推测林靖的困扰应该是因为凌子寒而产生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星期天一早,骆千秋和卢少华忽然带着几个分队长在凌子寒所住的公寓楼前等着他。凌子寒出门的时候看见,不由得一愣。
  骆千秋笑容可掬地说:“凌副,今天是周末,我们休息,你请客吧。”
  其他人便在一旁起哄:“对,凌副,你还没请过客呢。”
  凌子寒立刻笑着说:“好啊。”
  那些潇洒豪放的年轻军官们都穿着便衣,这时嘻嘻哈哈地簇拥着也穿着便装的凌子寒上了越野车,便往乌市开去。他们兴致勃勃地拐弯抹角,到了一家专门卖烤羊肉的小饭馆前,并郑重地向凌子寒介绍,这里的烤羊肉是整个乌市最有名的。
  凌子寒在门前看了看摊子,只见这里的烤羊肉真是豪气,用长长的铁签串着一大块一大块的羊肉,烤出来的羊油滴在通红的炭火上,吱吱作响,香气扑鼻。
  那些队员们一拥而上,围着烤羊肉的摊子开始点菜。凌子寒斯文地笑着,礼貌地跟着穿着塔吉克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进了店中,靠窗边坐下。
  来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吃烤羊肉,喝酸奶,服务员根本不问他,便给他端上来一杯冰冷的酸奶。凌子寒试着啜了一口,却不敢往下咽,只是在嘴里含着,待酸奶变温暖了,才咽下去。这里的酸奶非常地道正宗,又浓又酸,十分惬意。
  这里的女服务员都是塔吉克族,有的好像刚来不久,说汉语十分吃力。凌子寒用流利的塔吉克语轻声问她有什么素菜,女服务员跑进厨房看了一下,回来告诉他有些青菜,他便要了一份素炒青菜。听着他那发音十分地道的塔吉克语,女服务员十分高兴,对他的服务也格外周到。
  这时,那群队长们笑逐颜开地走了进来。一张桌子坐不下,他们又张罗着要拼桌,声浪喧哗,引人侧目。凌子寒不好说什么,只得用塔吉克语向店员们道谢。
  很快,他们坐了下来,接着,几大盘热气腾腾的烤羊肉便端上了桌。他们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一边谈笑风生,显得十分愉快。
  凌子寒却跟他们不一样。他仍是慢吞吞的,偶尔吃几根青菜,喝一口酸奶。
  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顿,结账下来也不过两百多块,凌子寒很爽快地掏钱结了帐。出门的时候,那些年轻人很客气地让凌子寒先走,自己则故意落在了后面。
  凌子寒刚跨出门外几步,就从旁边猛地冲过来一个人。他不能显露身手,只是显得怔了一下,那人便重重地撞到他身上,撞得他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那人立刻挺直了身子,一拳打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中间还夹杂着生硬的汉话。不远处的一些人都笑着看这边,有的人叫好,有的人吹口哨,还有的人在鼓掌。
  很显然,这些人是来故意找茬的。
  凌子寒微微挪了一下身子,躲开了他的拳头。那人一怔,挥拳又打过来,凌子寒连忙伸手架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动作明显比不上那些队长们,显得有些迟缓,但要对付没有受过训练的混混却是绰绰有余。
  那人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抽出一把民族式样的锋利小刀,照着他的腹部就刺了过来。这一刺速度非常快,两人离得又近,看上去凌子寒非常危险。
  骆千秋、卢少华和那些分队长们全都大惊失色,立刻飞身过来救援,不过,看他们相隔的距离,肯定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拳头闪电般地直击过来,将那个混混打得飞了出去。
  那几个分队长喜出望外,脱口而出:“林大。”
  只见也穿着便装的林靖出现在凌子寒身边,冷冷地逼视着那些闹事的街头无赖。
  那些人看着他,有人轻轻说了声:“野狼。”顿时,他们全都四散奔去,很快便消失了。
  林靖没理凌子寒,只是瞪了骆千秋一眼,说道:“回去。”
  骆千秋规规矩矩地答道:“是。”
  林靖看着他,眼光十分古怪。骆千秋马上明白出了大事,立刻悄声问:“林大,怎么了?”
  林靖低低地说:“依明来了。”
  一听这话,骆千秋、卢少华和那几个分队长立刻拔腿往车子跑去。两部车飞驰到林靖和凌子寒的身旁,等他们上了车,立刻风驰电掣地往营地开去。
  车子到达大门口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减速,而是径直冲到了办公楼门口,这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整个营地里的气氛都十分凝重。
  柳涌、周启明已经等在了楼门口。林靖和骆千秋、卢少华跳下车,便大步流星地与他们进去了。
  与此同时,那几个分队长也跳下车,飞速往自己的分队跑去,召集部下立即做好准备,随时出发。
  营地里顿时一阵喧嚣。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此伏彼起,震耳欲聋。不断有口令声响起,各分队井然有序地在营地里跑动着,做着出发前的工作。
  凌子寒快步回了自己的宿舍,迅速脱下便装,换上迷彩服,随即带上枪,跑了出去。
  柳涌对他说:“凌副,我们马上出发,这次你跟着我。”
  凌子寒点了点头,立刻跟着他出门,登上了等在大门口的车队。
  穆罕默德·依明,是近几年来中亚地区最恶名昭彰的恐怖势力“黎明之子”的头号人物。二十多年前,他还不满三十岁,已经是其父创建的恐怖组织的得力干将,专门进行绑架、暗杀的恐怖活动。
  当凌毅策划并推动的多国联合行动发动时,他正在土耳其,因而得以侥幸逃脱,中国国家安全部始终不遗余力地在追捕他。他一直东躲西藏,在蛰伏了十五年后,才终于在几个国际恐怖组织的支持下卷土重来。
  酝酿和筹划了三年,他创建了“黎明之子”,将四散分开的数十个小团体联合起来,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很快便成了气候。依明也俨然成了中亚恐怖势力的最高首领。
  这时的依明变得更加残忍。他派人潜入中国西北,不断制造血腥的恐怖袭击事件,炸毁公共汽车,在城市水源投毒,且多次策划并指挥恐怖分子残酷地杀害国家干部和军警家属,其暴行令人发指。
  十年前,中国公安部就提请国际刑警发出了红色通缉令。欧美各国也都将其列为极度危险的恐怖分子。但他长年隐匿于中亚地区荒凉的群山之中,一直找不到他的踪影。
  没想到,他居然敢潜入新疆。
  凌子寒知道,这一定是凌毅布置人员做的,但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引诱这个极其狡猾的恐怖分子冒险入境,却让他一时琢磨不透。

  三十六

  这次出击,林靖带走了两个中队,留下了周启明的中队留守营地,以便应付突发情况。红狼中队乘坐军用运输机飞往南疆。银狼中队则开车沿高速公路驶向库尔勒,然后进入塔克拉玛干。两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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