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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猎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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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子寒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跨出了箱子。
  这架飞机不大,应该是可以在水上降落的那一型。他缓缓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被捆了这么久,血脉一直阻塞,他已经全身发麻了,这时骤然松绑,又是一阵阵的疼痛。
  原来的衣服已经被撕毁了,这是他们重新给他换的,他自己的衣服。对于这些小事,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了。
  海因茨坐到他对面,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在观察着他的表现。他只是靠着椅背,闭目休息,努力忍耐着所有的不适。
  过了一会儿,有人碰了碰他的肩。他睁开了眼,身边有个大汉拿着一杯牛奶,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了杯子,乏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力把杯子送到嘴边,慢慢地把牛奶喝了下去。
  海因茨满意地点了点头。
  飞机一直在向西飞行,阳光透过舷窗照射进来,十分耀眼。
  凌子寒偏着头,似乎想要躲避这些刺目的光线,显然对察看外面的景物缺少兴趣。
  海因茨体贴地伸手拉下了遮阳板。
  凌子寒微皱的眉舒展开来,全身都渐渐的放松了。
  海因茨这时才微笑着问:“好些了吗?”
  凌子寒倏地睁开眼,仿佛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怒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干干脆脆说出来,别这么不明不白地折磨我。我是旅游记者,又不采访经济,又不报道政治,只向读者介绍山水风景,从来没有揭过谁的什么隐私,到底怎么惹着你们了?你不妨痛痛快快说出来,让死也做个明白鬼。”
  海因茨哈哈大笑:“好,像头小豹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说实话,我们以前弄来的人还没你这样的,实在是个极品。”
  凌子寒气得啐了一口:“你是不是变态啊?”
  海因茨笑得更是开心了,俊朗的脸上神采飞扬:“乔尼,你胆子真是大啊,不错不错,很可爱。我最讨厌那些一见了我们就软成一摊泥的那种东西。据说中国人是很讲究气节的,认为在武力下屈服是至大的耻辱。这一点跟我们雅利安人非常像。”
  “对,那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总之,你别跟我罗嗦了,也别跟我套近乎。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是绝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哼,无非一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凌子寒沉着脸说着,放下座椅便躺了下去。很明显,他已经决定放弃与这个不可理喻的人沟通。
  海因茨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笑不可抑:“放心,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嗯,乔尼,累了吗?”
  凌子寒没理他,一边装睡一边心念电转。
  这个德国人的资料他是看过一些的,据说他是安蒂诺的主要助手,可说是“缔造者”的二号人物,在这个恐怖组织里的地位非常高。
  关于他的资料很零碎,几个国家派进去的卧底送出来的情报都支离破碎,而且说法不一。国安部的情报分析专家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个雏形,但也并没有说服力。
  总之,一切都要靠凌子寒自己随机应变。
  海因茨看他不再吭声,便从座椅上拿起毯子,细心地替他盖上。
  这个人应该算是迄今为止他们找到的最顶级的实验品,可千万别弄坏了。
  机舱里很安静,偶尔有人过来,轻声用德语向海因茨请示着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凌子寒只听到只言片语。
  “欧阳豪生……欧阳集团……甩卖股票……股市动荡……向银行大规模借贷……对方要求……与欧阳豪生通话……”
  虽然只听到一点,可也足以说明,欧阳豪生确实在他们手上。只是,海因茨为什么会这么放心地在他身边说这些?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本就不打算让凌子寒再活着出去。
  飞机在空中的飞行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明显地在下降。
  海因茨体贴地说:“乔尼,要降落了,把座椅升起来吧,免得危险。”说着,他将遮阳板推了上去。
  凌子寒没理他。
  旁边的大汉伸手便将他托了起来,座椅跟着恢复了原位。
  凌子寒根本不看对面的人,转头向窗外看去。
  在辽阔的大海上,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岛屿,一圈岩石与树木交错的岛礁环绕着一个很大的内湖,一面是弧形,一面却是直线,弧形的两边稍稍伸出来了一点,从空中俯瞰,很像一张巨大的弓。岛上有不少建筑,零星散布在树林中,只露出一些白色的墙体和灰色的屋顶。整个岛屿很像一个度假胜地。
  海因茨看着他笑道:“这个岛叫弓岛,是私人岛屿,我买下来的。怎么样?漂亮吧?”
  凌子寒仍然不理他。
  海因茨只是微笑着,颇感有趣地一直瞧着他。
  飞机直向内湖飞去,随即降落在水面上。
  几艘快艇从岸边向飞机驶过来。
  海因茨伸手拍了拍凌子寒的肩:“好了,乔尼,我们下去吧。”
  凌子寒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跟着他们下了飞机。几个大汉怕他身体不好,站立不稳,都伸出手臂托着他,随后才让他坐下来。
  快艇立刻向岸边开去。
  海因茨站在艇前,高速行驶让他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就像一面漂亮的旗帜。他挺立在那里,高大的身躯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凌子寒冷冷地四处打量着,只见沿着岸边站了不少人,似乎都是迎接他们。那些人全都穿着黑衣,手中并没有拿着武器,但仍然给人十分危险的感觉。
  看不到任何人质模样的人,目前也无法判断欧阳豪生是否在这里。
  快艇驶到岸边,随即停下。
  这时,飞机上的人也都下到了其他快艇上。几艘快艇一起向岸边驶来。飞机随即在水上起飞,向东飞去。
  海因茨第一个踏上岸。
  岸边等着的人中有一个笑着迎上前来,与他紧紧拥抱。
  海因茨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激情拥吻,久久没有停止。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长长地吹起了口哨,接着,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凌子寒打量着那个人。
  他的头发是淡金色,脸被海因茨遮住了,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的身材修长匀称,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良久,两人才分开。
  海因茨挺直了腰,扫视了一遍岸边站着的人。
  有人大喝一声:“立正。”
  所有人的行动都整齐划一,立刻立正,随即抬起了右臂,向前斜斜伸出。
  凌子寒只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进了二战电影。这帮人行的分明是100多年前德国人的军礼。他顿时明白了。
  他们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
  他们是新纳粹。

  十四

  海因茨也非常标准地立正,抬起手臂还礼,片刻之后才放下。
  那些人便开始自由活动,有的则继续他们的工作,从快艇上往下搬东西。
  海因茨回头招呼凌子寒:“乔尼,来,给你介绍一下。”
  凌子寒却站在那里没动。
  他身后的两个大汉伸手搭上了他的肩,似乎想把他往前推。
  海因茨抬手制止了他们,对身边的人笑道:“是个非常倔犟的中国小家伙。”
  那人笑了起来。
  这时才看清,他的脸十分普通,却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非常漂亮。
  他主动走上前来,向凌子寒伸出手:“嗨,乔尼,我是杰克。”
  凌子寒充满戒备地看着他,对他的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杰克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海因茨走到他身边,对凌子寒笑着,温和地说:“杰克是中央情报局派来的卧底,不过现在已经加入了我们。他接受了我们的理想,心甘情愿地投入到我们的事业中来。之前,他也跟你一样,故意跑到‘坟墓之路’上让我们抓,嘿嘿,我是来者不拒,而且特别欢迎你们这样的人。”
  凌子寒冷冰冰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或者以为自己在拍电影?”
  海因茨和杰克都笑了起来,随即转身往林中走去。
  凌子寒被几个大汉用力推搡着,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海因茨停了一下,让他走上来,随即和杰克一起,仿佛是陪着他参观一边,悠闲地散着步。海因茨诚恳地说道:“乔尼,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不过是一群有理想的人而已。杰克当初来的时候,可能跟你来的目的是一样的,想消灭恐怖,维护和平。但是,后来他认同了我们的理想,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事实上,任何社会的进步都必须伴随着牺牲,一些不合格的生物必然会被淘汰。地球的资源已经在迅速枯竭,因为它要供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势必要消灭那些劣等民族,让最优秀的民族生存下来,并源远流长地发展下去,这才是大势所趋。很多人都被狭隘的所谓人权、平等、博爱所束缚,蒙着眼睛不去看事情的真相。现在,人类的进化已经停止,而且正在逐渐退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地球会崩溃,人类会灭绝。只有我们的理念才能够挽救地球,让人类继续进化,并朝着我们期望的方向前进。乔尼,难道这有错吗?”
  凌子寒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海因茨先生,你说的这些听上去倒也有道理。可是,你不是上帝,你没有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何况是一个民族的存亡。其实,你完全可以用合理的方式来推行你的理想。世界上也有很多人在致力于推动和平进程,强烈呼吁保护大自然。”
  “那是没有用的。”海因茨忽然朝着西南方向指了指。“那边,离这个岛970公里之外,有一个大岛,几十年前便被美国一家公司买下,专门用于倾倒核废料。他们把美国和欧洲的核废料用船运过来,倾倒在岛上,以此赚取巨额的处理费。那个岛原来是人间天堂,现在却已经成了地狱。岛上的原住民陆陆续续地罹患了各种各样的绝症,却只能在痛苦中死去。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凌子寒又沉默了。
  海因茨的声音始终很温和:“乔尼,抛开你其他的身份不谈,既然做为一个记者,而且是一个旅游记者,你应该看过许许多多的东西,大自然被那些无知的民族肆意践踏,有多少东西就这么被他们随随便便地破坏掉了。那样的民族根本不应该存在。”
  凌子寒叹了口气:“海因茨先生,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些话似乎应该对联合国秘书长说,或者对各国的首脑说。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记者,而且是只写旅游文章,拍拍各地的风土人情,跟你的理想实在是不相干。”
  “当然,我们正在用我们的方式告诉他们。”海因茨轻笑。“乔尼,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在你主动配合的前提下跟我们合作。这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凌子寒立刻说道:“绝不可能,我怎么会跟绑架我的人合作?”
  海因茨对他点了点头:“那么,这对你来说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对我们也一样。”
  他的声音很柔和,却隐隐地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凌子寒不再说话,跟着他们来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幢别墅中。
  海因茨随随便便地往沙发上一坐,一直不再说话。他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射着的全是阴冷的寒光。
  杰克对着凌子寒笑道:“坐吧。”
  凌子寒无言地顺着他的手势坐在了一旁。
  杰克拉过一张软椅来,隔着茶几与他面对面地坐下来,慢条斯理说:“这几年来,CIA风闻中国国安部培养出了一组秘密人员,据说个个都很出色,却非常神秘,就连国家安全委员会内部系统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乔尼,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幽灵特工’吧?或者叫猎人?”
  凌子寒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你们跟我说这说那的,到底想干什么?”
  杰克点了点头:“好,那就说点实际的。乔尼,你的上司派来你这里,只怕表面上说的是要打击犯罪,消灭恐怖组织吧?别天真了,他们的真正意图你想过没有?我的老板当初派我来,其实并不是想要除掉‘缔造者’,他们想要的是那台机器,安蒂诺发明的高科技。那台机器,也叫‘缔造者’。”
  凌子寒心中一凛,神情之间却是滴水不漏,闻言大惊失色:“什么?你们是‘缔造者’?那个到处制造血腥事件的恐怖组织?”
  杰克哈哈大笑,转向海因茨:“的确是个可爱的中国小家伙。”
  海因茨微微一笑,手上拿着一杯威士忌,慢慢地啜饮着。
  凌子寒怒道:“是你们把我绑架来的,现在又硬要给我弄个莫须有的身份,到底什么意思?我的上司派我到撒哈拉来,是为了采访的,可不是被恐怖分子绑架的。”
  杰克笑容可掬地听完,这才温和地说:“好吧,乔尼,还是让我们再好好看看你。如果你是值得的人,我们会好好跟你谈谈的。如果不值得,你跟那些普通的实验品也就没什么两样了。要么死掉,要么发疯,你可以任选一样。”说完,他收起了笑容。
  立刻,凌子寒身边站着的几个大汉将他摁住,然后拖了出去。
  以后的情况跟在沙漠里没什么两样。凌子寒被捆在推车上,经过长长的通道,来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里面仍然有几个穿白大卦、戴口罩的“医生”。
  没有人说话,他们井然有序地将凌子寒弄上了床,随即在一系列准备工作后,开动了机器。
  这一次的感觉比上一次还要痛苦。
  千万股阴寒的力量流向他的全身,冷冷地、从容不迫地将他所有的神经慢慢地剖开、撕碎。他们贪婪地汲取着他血液中的热量,狞笑着在他的每个细胞之间舞蹈。
  他深深地呼吸着,努力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自己想象出的虚空中。那里阳光明媚,空气中满是快乐的因子,并且渐渐渗进他的身体,帮助他抵挡着那些邪恶的力量。
  在房间里所有的仪器上,各种数据都在急剧变化着。那些白大卦们聚精会神地看着,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
  直到警告响起,他们才反应过来。
  凌子寒的呼吸和心跳都已变得十分微弱,血压直线下降。
  那些人立刻开始抢救。
  在房间的另一端,海因茨跟一个人低声讨论着。
  “你看怎么样?”
  那个人显然非常满意:“你说的没错,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种人。”
  海因茨笑道:“那太好了,我们可以立刻开始新的尝试了吧?”
  那个人的态度却很冷静:“不过,必须要他合作才行,否则跟以前那些人一样,我们不会有新进展。”
  海因茨的声音很低:“嗯,这一点我们会想办法的。我想,他也不会固执太久的。
  “那就好。对了,你说他是中国特工?”那人问话的态度十分冷淡,似乎对此并不在乎。
  海因茨耸了耸:“只能说有可能,我们已经查过了他的身份,目前看来没有疑点。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他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出现在那个位置,很难不让人怀疑。”
  “嗯,那就继续查吧。”那人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是不是特工并不重要,我们本来就是想要意志特别坚强的人。他身上带了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没有,我们已经详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追踪设备,也没有植入的痕迹。”海因茨的声音很温和。“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他。”
  “那就好。”那人有种近似于冷漠的理智。“我分析一下刚才的那些数据。你和杰克好好地说服他吧,希望他能够跟我们合作。”
  “好的。我也很希望他能够接受我们的理念,心甘情愿地加入我们。”海因茨的声音中有种隐约的狂热。
  那人却冷冷地道:“别太乐观。这个中国孩子的意志非常坚强,很不一般。他比当年的杰克,还有那些警察、特工还要强。”
  海因茨忍不住笑了:“安蒂诺,只要是我说出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做到?”
  “那倒是。”安蒂诺的声音缓和下来,和了淡淡的笑意。“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无论如何,这将是科学史上划时代的发明,或许就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里程碑。”
  海因茨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定会的。”

  十五

  凌子寒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间洁净的房间里。
  窗户开着,空气十分清爽。初春时节,这里靠近赤道,气候十分温暖。
  他静静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只觉得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痛。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不断袭来,让他感到晕眩。
  不久,有一个男人进来,沉默地喂他吃那种糊糊。他根本食不知味,但仍然勉强咽了下去。
  等到那人走后,屋里又恢复了宁静。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海鸟叫声之外,他什么声响也听不见。
  慢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缓缓地调息着,随即沉沉睡去。
  就这样,他醒了之后就吃,吃完了又睡,过了两天之后才算是勉强能够起来。
  他试着撑起身,四处看了看,便硬挺着下了床,往那扇很像是卫生间的小门走去。
  他的判断没错,这是个设施齐备的智能卫生间,当初是设计来给残疾人使用的。他仔细辩认着功能。这些设备全是德国制造,用德文和英文标明了使用方法。
  他的衣服已经在手术台上被撕掉了,他们现在给他只穿了一件浴衣,大概是方便下一次做试验的时候脱掉吧。他勉力支撑着脱掉了那件毛巾浴衣,然后坐到淋浴房的软凳上。他仍然觉得没有力气,颤抖着手按了几个开关,然后便等着那些机械手来替他洗澡。
  电脑识别了他的身体轮廓,很快,温水便洒了下来。
  他张开嘴,让超波洁牙器自动将他的牙齿清洁干净。与此同时,前后左右都伸出了护手来固定住他的身体,然后开始仔仔细细替他洗起来。
  他闭上眼,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晕。血液循环加剧让他此时的身体不胜负荷,他甚至没有力气叫停。
  等到洗完,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立刻有人抢进来,将他抱了出去,放到床上。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替他检查了一下,然后打了一针,对旁边的海因茨低声说道:“只是体力不支,休息一下就好了。”
  海因茨点了点头,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你看他这状态怎么样?”
  天花板上传来了安蒂诺的声音:“比以前的那些人好多了。他的神智非常清醒,而且很有教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清洁,非常不错。”
  “那就好。”海因茨愉快地点了点头。
  安蒂诺淡淡地道:“让他好好休息吧。”便不再说话了。
  海因茨也悄然离开,将门关上了。
  与以往执行任务时一样,只要有一分力气,凌子寒的意识都会有一部分是保持清醒的。海因茨和那个人的对话他听到了一点,对那人的身份不免猜测起来。
  当然,有可能是安蒂诺本人,也有可能不是,或许是海因茨弄到这里来的那些医学家之一。
  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只怕永远都没有力气走出房间,更别提找到欧阳豪生了。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儿,他实在是累极了,终于彻底坠入了沉沉的睡乡。
  再次醒来时,他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不是那种可怕的惨白了。
  杰克推门走了进来,对他笑道:“能起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吃饭。”
  凌子寒看着他,半晌没有吭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有神了,而是充满了疲惫,隐隐的似乎有种黑色的东西在荡漾。
  杰克亲切地问:“要不要我来扶你?”
  凌子寒沉默着挣扎着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着。他用被子拥住了身体,四处张望着找自己的衣服。
  杰克到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了睡袍,温和地说:“我来帮你吧。”
  凌子寒没有吭声,只是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衣服,显然是打算自己穿。他的胳膊明显地瘦了一圈,显得更加纤细。
  杰克看了看了向自己伸过来的胳膊,心里的想法已隐隐有些动摇。这么瘦弱的模样,不可能是让国际情报界耸然动容的“中国猎人”吧?
  凌子寒费劲地套上睡袍,系上腰带,急促地喘息了一阵,这才掀开被子,慢慢地下了床,将双脚伸进放在床前的软底拖鞋。
  杰克看他缓缓地站起来,到底不放心,抢前一步扶住了他。
  凌子寒似乎非常不愿意,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可惜没有什么力气。
  杰克笑着说:“好了,乔尼,别再做这些无谓的坚持了。我只是怕你摔倒受伤,完全是一番好意,没别的意思。”
  凌子寒气喘吁吁地停止了挣扎,只得让他搀扶着,慢慢走出了房间,沿着明亮的过道向前走去。
  四周很安静,仿佛整幢楼里一个人都没有。凌子寒似乎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只是拖着步子慢慢地走着。
  杰克也很耐心,缓缓地将他扶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靠窗放着一套餐桌椅,另一边是一组线条简洁的沙发。
  杰克将他扶到餐桌旁坐下,殷勤地问道:“今天做的都是中国菜,你多吃一点。”
  凌子寒看了看桌上,倒是琳琅满目地摆满了菜盘,阵阵香气扑鼻,感觉挺正宗的。他犹豫了一下,随即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糖醋鱼,送进了嘴里。
  杰克面前却放着一套刀叉,他用大汤勺将菜先舀到盘子里,然后才用叉子去解决,与凌子寒的两根筷子比起来,他要笨拙狼狈得多。他边吃边笑:“还是你们中国人厉害,居然想得出筷子,还用得这般灵巧。”
  凌子寒没吭声,也没笑,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慢慢地吃着菜,偶尔喝口汤。
  过了一会儿,有侍者送上来一个盅,热腾腾地放到凌子寒面前。
  凌子寒仍然没说什么,拿起汤匙便吃起来。
  这是用鱼翅和燕窝同烹的燕翅羹,还加了少许红枣、枸杞、洋参,十分滋补。
  杰克吃不来这东西,拿了一客类似于西菜的茄汁牛尾汤,慢慢地吃着。
  等到吃完,凌子寒的脸色好了很多。杰克很高兴,将他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外面的内湖,平静的水面波光粼粼,在风中泛着涟漪。湖的四周不时有人出没,似乎都在忙着什么。
  杰克坐在他旁边,仔细地看着他,温和地说:“乔尼,我们谈谈吧。”
  凌子寒没精打采地说:“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不就想折腾我吗?那就继续好了。”
  “别这么说。”杰克笑道。“我们先不谈这个。这样吧,乔尼,我们聊聊别的。譬如说,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情人。”
  凌子寒立刻警惕地看向他:“干什么?你们总不是想去绑架他们吧?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不不不,别误会。”杰克笑着连连摇头。“我们可没打算动他们。你的父母已经老了,他们适应不了这个的。”
  凌子寒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杰克始终在从容不迫地微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看着凌子寒苍白瘦削的脸,突如其来地问:“吴门是什么?”
  凌子寒微微一惊,双唇紧抿,更加不肯多说了。
  杰克笑得很开心:“乔尼,现在的资讯如此发达,想要查你的家庭背景,非常容易。我看不如你自己说,免得我们派人去找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为一件小事就让他们受惊,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凌子寒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屈服了,闷闷地说:“吴门就是吴家创立的一个门派。”
  “嗯。”杰克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也没什么。”凌子寒恹恹地说。“吴门是我们吴氏祖上在明朝永乐年间创立的,传下来已经有600多年了。因为历来收徒谨慎,所以门派很小,也没什么名气。传到这一代,我父亲是掌门人。”
  “是吗?”杰克忍俊不禁。“掌门人啊?中国功夫?那是我从小就倾慕的东西。”
  凌子寒的唇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们吴门没有你们认为的那种中国功夫。我们主要修炼的是内息,平时没什么用,主要是用来死时灵魂出窍,并且有力量找到新的身体。因为人的一生太短暂了,只用一世的时间来修炼是不够的,所以要转世再转世,直到彻底脱离轮回之苦,登上极乐的彼岸。”
  杰克大吃一惊:“真的?人真的有灵魂吗?”
  “嗯。”凌子寒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东方早有定论。中国、印度、尼泊尔,都有不少大师轮回转世,那都是真的。我们这一派过去也有不少长老做到过。”
  杰克顿时大感兴趣:“你给我详细说说好吗?”
  凌子寒白了他一眼:“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你们不是致力于夺取别人的生命吗?还会关心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灵魂?”
  杰克一怔,随即笑了笑,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正在这时,海因茨走了进来。

  十六

  正在这时,海因茨走了进来。
  他显然十分兴奋,一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说:“我也对灵魂的问题很感兴趣。”
  凌子寒冷淡地瞧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得靠自己去悟。”
  海因茨笑了起来:“你总得说点什么,我们才能悟啊。”
  凌子寒觉得有些累,一直靠着沙发背,急促地喘息着。过了半晌,他才轻声说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海因茨和杰克都十分感兴趣:“这两句话很有意思啊,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凌子寒疲倦地闭上了眼:“能理解自然能理解,不能理解的话,说了也没意思。”
  突然,天花板上传来一个声音:“你先说说,灵魂存在于人的哪个部分?你们会从哪个部位出窍?”
  凌子寒的反应与一个普通人完全一样。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自然是一无所获,随即低下了头,半晌才道:“我们也不知道,这很难说清。我想,应该是在大脑吧?出窍的意思就是从头顶的中心出去。”
  那个人似乎很满意,接着问道:“你练得如何?到什么程度了?”
  凌子寒微微有些惭愧:“没有父母督促着,最近几年都扔下了,也没怎么练。不过,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打通了大小周天了。”
  “大小周天?什么意思?”那人更感兴趣了。
  凌子寒却淡淡地道:“我累了。这些概念跟外行解释起来很麻烦,我没力气多说。你们如果真想知道,在网上搜一搜,应该会有解释的。”
  那人便不再出声了。
  海因茨想了想,便笑道:“乔尼,既然这样,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更加有基础了。”
  凌子寒懒懒地说:“我不会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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