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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猎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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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洋也哈哈大笑:“要不就是勉强起飞了,却降不下来了。”
“嘁,有什么难的?”雷鸿飞悻悻地哼道。“把技术要领跟我说说就行,还不是大同小异?”
龙潜笑着说:“得了,鸿飞,别想那些了,你总不能让我违犯纪律。你和子寒难得来,咱们就好好玩玩。我和海洋都请了假,可以陪你们一礼拜。”
雷鸿飞这才罢了,没精打采地说:“好吧。”
张海洋没有进入三亚市区,沿着海边的高速公路疾驰,很快将车驶进了海军基地。
这里的基地可以停靠航母和潜艇,大得就像一个城市,甚至比相邻的三亚市的规模都大。
门口的卫兵看了张海洋和他身后的龙潜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瞧了瞧雷鸿飞和凌子寒,问道:“朋友?”
张海洋笑容可掬地点头:“是啊,战友加兄弟,从北京过来度假。”
卫兵便笑着放行了。
张海洋驶进大门,又开了十多分钟才到军官公寓。
这里背山面海,环境十分优雅。雷鸿飞跳下车,四处一打量,便笑嘻嘻地说:“行啊,海洋,你们的待遇挺高的嘛,住这样的房子,要是自己掏钱买,那可是最贵的一款。”
张海洋和龙潜把他们的箱子和大衣拿上,边往楼上走边笑道:“要不你调到咱们海军来,做飞行员也行,进海军陆战队也可以,不也能住这样的房子。”
“得,俗话说,各有因缘莫羡人,我还是乖乖地当我的陆军吧。”雷鸿飞大大咧咧地跟在他们后面。
凌子寒听着他的话,又是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龙潜也笑:“那句是俗话吗?”
雷鸿飞睁大了眼睛:“不是吗?”
龙潜放弃地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
“龙哥,他是朽木不可雕也,打小就不学有术,我是只有佩服的份,难道你还想纠正他?”张海洋大笑着,打开了四楼的房门。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有全套智能化电器设备,生活设施齐全,阳台正对大海,十分漂亮舒适。
这时的三亚仍有些热,屋里开着空调,阴凉怡人。
张海洋对他们笑着说:“这样吧,你们先冲个凉,然后我们就出去吃饭。我和龙哥住隔壁,你们收拾好了过来敲敲门就可以。”
雷鸿飞一听,脸上立刻出现了无比暧昧的神情,看看他,又看看龙潜:“咦?海洋,你跟龙潜住一块儿?赶紧交代,是不是有情况?如果不老实,我立马大刑侍候。”
张海洋不屑地一偏头:“别以为你混陆军的我们就打不过你,还不知最后谁侍候谁呢。”
龙潜却温和地笑道:“算了,你们刚从北方过来,穿的衣服都挺多的,很热吧?先冲个凉,换换衣服,咱们再说。”
雷鸿飞马上想到别让凌子寒热着了,立刻点头:“好好好,那我们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张海洋和龙潜也不再多说,微笑着走出门去。
雷鸿飞立刻关切地看向凌子寒:“你怎么样?身体还行吗?累不累?”
凌子寒的伤并没有好彻底,主要是腰间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身体,虽然六四三医院使用了最好的药为他医治,但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他现在可以正常地生活,只是不能剧烈运动。雷鸿飞跟他做爱时都比较忍耐,不敢过于激烈,更不敢需索无度。
“我没事。”凌子寒对他微笑着,轻松地说。“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太紧张。”
雷鸿飞却没那么粗枝大叶,认真地道:“还是要注意一点。”
“嗯,我知道。”凌子寒点了点头,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雷鸿飞也赶紧脱掉军装。
他们外面的衣服看上去薄,其实里面穿着保暖内衣,可真是热得够呛。
两人进浴室用温水洗了个澡,换上夏天穿的长袖衬衫和薄长裤,这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喝了口水。
阳台上有个宽大的双人藤椅,雷鸿飞搂着凌子寒窝在里面,安静地看着海面上波光粼粼,各种舰艇随着海浪荡漾,岸边的椰子树婆娑摇摆,头上青天一碧,令人心旷神怡。
半晌,雷鸿飞喃喃地道:“他们两个人哪里是在从军报国?这完全是在过神仙日子嘛。”
凌子寒笑道:“那他们叫你调过来你又不肯。”
雷鸿飞吻了吻他的头发:“我如果想过舒服日子,那又何必当兵?随便开个狗屁公司,也能赚大把钞票,难道还买不起一套能看海的公寓?”
“这倒是。”凌子寒倚着他的肩,愉快地微笑着。
他一直都喜欢雷鸿飞这种光明磊落的性格和豪气干云的气概。这人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一员精忠报国的猛将。
气氛实在太好了,两人都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门铃却大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雷鸿飞放开凌子寒,懒洋洋地起身去开了门。
张海洋站在门口,怒道:“好小子,想放我们鸽子是不是?”
“哪有的事?”雷鸿飞一撇嘴。“我们是在体会你们过的好日子。俗话说,不羡鸳鸯只羡仙,结果你们又是鸳鸯又是仙,真是让人不想羡慕都不成啊。”
听他又来了“俗话说”,三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他们都换了便装,张海洋开车出去,到了附近的渔村,坐在露天里,吃渔船今天才打回来的海鲜。
晚霞满天,景色十分壮美,他们周围有游客,有本地人,还有不少从基地来的军人,笑声不断,一派和平景象。
雷鸿飞看着这一切,心里百感交集,过去他总觉得这些很平常,根本无所谓。现在,从枪林弹雨中归来,他才倍加体会到这种平凡生活的可贵。而这样的生活却是他们用鲜血来捍卫的,他的心里也会自然而然地涌起骄傲和自豪。
张海洋和龙潜都把衬衫袖子卷了起来,准备大干一番,伸手就去抓螃蟹,随即放到他们碗里:“别客气啊,大家都是兄弟,又不是客人。鸿飞,别装了,赶紧赤膊上阵啊。”
凌子寒一向穿衣服规规矩矩,倒还罢了。雷鸿飞却一反常态,衬衫的领口袖口扣得严严实实,让那两个人十分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雷鸿飞不好明说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不便亮出来,只嘿嘿笑了两声,便去盘子里抓了一捧基尾虾过来,放在碟子里,熟练地剥了一个,却放到凌子寒碗里:“快吃,咱甭跟这两只狼客气。”
凌子寒笑起来,拿起筷子夹住那只虾,在味碟里蘸了蘸作料,慢慢放进嘴里。
龙潜点了点头:“这臭小子居然学会关心人了,难得。”
张海洋哈哈笑道:“还是子寒教导有方啊。”
“别光瞎侃我们。”雷鸿飞立刻转移话题。“说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什么情况?”
张海洋大大方方地说:“我们没什么,很正常,打算春节回北京结婚,就是这样。”
雷鸿飞和凌子寒都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雷鸿飞大叫起来:“你们这两个混蛋,一点风都没露,还亏我们做了二十多年兄弟,真是的,太过分了。”
龙潜冷静地笑道:“鸿飞,我们本来就难得见面,上次见你也就是子寒生日那回。我们那时候还没有那种感情,后来才渐渐发展的。我跟他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从小一起长大,也用不着瞎谈什么恋爱,事先了解沟通什么的,因此就决定结婚。我们双方父母都已经同意了,他和我的上级也批准了我们的结婚申请,所以才告诉你们。如果事情还没定,也就没必要提了,你说对吧?”
雷鸿飞对沉稳练达的龙潜一向都服气,这时只好嘟哝道:“好吧好吧,算你们有理。真是的,强词夺理。”
凌子寒笑着向他们举起啤酒杯:“恭喜你们。”
雷鸿飞也反应过来,立刻也举起了杯子,嬉皮笑脸地说:“对对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嗯,只准生儿子,一定要认我当干爹。”
龙潜忍不住笑着摇头:“你这小子啊。”随即与他们干杯。
张海洋也举杯与他们碰了碰,却问道:“鸿飞,你和子寒的事怎么样了?考虑结婚吗?”
雷鸿飞大口大口地把酒一气灌下,用手胡乱抹了一下嘴,这才说:“我们年龄还小,暂时不考虑。”
凌子寒微笑着,轻言细语地道:“现在结婚,我会违法。”
三个人立刻想起来,婚姻法规定男性结婚必须年满二十二周岁,凌子寒还早得很呢。
龙潜含笑道:“当然,违法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张海洋笑吟吟地看向雷鸿飞:“你会不会急啊?”
雷鸿飞满不在乎地拿起酒瓶就倒酒:“我急什么?反正我是跟他在一起,结不结婚的有什么关系?”
张海洋点了点头:“那倒是。”
这顿饭吃了很久,直到一轮明月升上中天,他们才回到基地,各自休息。
月光很明亮,穿过宽敞的窗户,洒在雷鸿飞赤裸的身上。他身上的疤痕在清亮的光线中明暗不一,隐隐约约闪动着罂粟花的形状,使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开满罂粟的田野,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凌子寒躺在他的身下,与他缠绵地吻着。
月光如水一般在他们身上流淌,静静地铺向他们四周的世界。夜很安静,只有远远的海潮声“哗——哗——”地传来,与他们身体里血流的节奏互相应和着,使他们感觉到仿佛身在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的海底。
雷鸿飞犹如身在梦中,腾云驾雾般地滑进凌子寒的身体,随着涛声的节奏轻轻地律动着。
凌子寒搂着他健壮的身体,似乎正在跟着他一起在海底潜行,安静地任海流将他们带到天涯海角。
微风轻拂着白纱窗帘,透进淡淡的花香,慢慢地包围住他们,仿佛有一群从天堂飞来的精灵,正暗暗地围绕着他们飞翔,悄悄地融入他们的喜悦之中。
——完——
第三部 红色勇气
楔子
周屿对西欧五国的访问圆满结束,与洛敏回到了溪罗。
这时,古斯曼和爱琳被击毙,金新月的制毒基地和地下兵工厂都被彻底摧毁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
周屿叹了口气,对洛敏说:“阿敏,幸好我带你回来了,否则还不知你会出什么事呢。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这辈子都会追悔莫及。以后啊,再也不准你单独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了。”
他们坐在自己的别墅里,对着一整面墙大小的电视屏幕,看着有关此事的新闻报道。
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过烧成灰烬的田野,向金新月地区的纵深地带前进。镜头不断扫过已变成废墟的制毒所和兵工厂。有一些政府官员和军官发表讲话,但镜头里没有出现过中国突击队和俄罗斯阿尔法小组的影子。虽然如此,因为媒体报道过,他们仍然很感慨。
周屿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古斯曼将军和爱琳就这么死了。”
洛敏微微皱眉,担心地道:“不知道慕沙和小秋他们怎么样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周屿思索了一下,也叹了口气:“他们如果被打死了,身份也不会被识别出来,多半被当成普通的成员处理了。除非他们主动与我们联系,否则我们是不会知道的。”
洛敏比他还要清楚,他们与国防部是两个系统,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伤。他又不能去问,即使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很快,全球的毒品市场都出现了货源短缺的现象,军火生意也陷入了停滞状态。这使五梅帮很快陷入了困境,日月会也暂时停止了武器走私,除了稳定地经营赌博业外,正好全力在正行发展。
2045年春节前夕,康明和袁沙回到了B国,而且带回来一个智囊团。五梅帮除了继续经营色情业外,也开始转向正行。
周屿一听康明回来了,顿时大怒,当即要为洛敏报仇,派会中杀手去做掉他。
当初洛敏全身是伤地被抬回国,李源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等听到五梅帮的背后有CIA撑腰时,态度便比较谨慎。这时得知康明出现,立刻便知道性烈如火的周屿只怕会忍不住,于是抢先将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屿,不许你随便碰康明。”李源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屿差点跳起来:“为什么?就因为他后面有人替他撑场子?”
“对。”李源看着他,神色十分严肃。“这是政治,不是过去道上的那种争斗。我们必须沉得住气,看康明背后的势力到底想通过他做什么,然后才能谋定而后动。否则,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动手,会让我们十分被动。”
周屿坐在那里,就像一头被禁锢的美丽的豹子,沉默地喷着粗气,显然很不甘心。
李源看得笑了起来:“你啊,怎么还像个孩子?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竞选总统了,你如果沉不住气,我们就会失败的。”
根据B国宪法,总统任期为5年,可以连任一届。年初的时候各候选人报名,经过半年时间的竞选,全民在秋末投票。在11月底的独立节,新总统宣誓就职。
现在,李源已经报了名,周屿是他的竞选伙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和对手严密注视着,确实不能有丝毫差错。
李源看着有些悻悻然的周屿,温和地笑道:“等我们竞选成功了,可以有很多办法让康明死无葬身之地,何必急在一时?怎么?阿敏是不是忍不下这口气?”
“那倒不是。”周屿已经恢复了平静,微笑起来。“阿敏根本就没提过。他也劝我暂时不要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是我看着姓康的那小子就不舒服。这混蛋差点害死阿敏,我真想将他碎尸万段。”
“还是阿敏沉稳。”李源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啊,是得把你那性子改改,跟人家阿敏好好学学。”
“好。”周屿也笑了。“我一定改。”
李源这才放了心。
周屿虽然没有再动康明,但对洛敏的保护更加严密。两人几乎天天同进同出,他绝不肯让洛敏落单,霸道地管头管脚,管得洛敏啼笑皆非,叫苦连天。
五梅帮在一股潜在势力的牵线搭桥之下,很快与谋求连任的现总统联合起来。五梅帮虽然近年来有些没落,其势力却仍然是B国第二大帮,手中掌控的人头资源不可小觑。很快,他们便引进了国际上的几大集团进入,在B国投入巨资,建立了多个大型加工厂,为B国增加了数万就业机会,顿时为现任总统的竞选大大增加了砝码。
在一场如火如荼的竞选较量之后,李源和周屿以微弱劣势败北,而现任总统成功连任。
五梅帮再度崛起。
这时,那个神秘的“开膛手”鬼秋已经成为了亚洲头号职业杀手,有数起神秘而轰动的暗杀事件被怀疑与他有关,国际刑警组织对他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然而,此人的行踪却十分飘忽,非常难以寻找。江湖传闻,如果要想找他,就只能通过那个从不杀人的“机械手”灵沙,而这个温文尔雅的人也是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住所。因此,“灵鬼双杀”虽然名扬天下,一般人却很难找到,只能通过一个邮箱向他们的“经纪人”发信联系,才有可能谈“生意”。
洛敏每次听到道上的兄弟或者警方、媒体提到“灵鬼双杀”,心里都会涌起淡淡的欢乐。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面藏着一个他一生都不会提起却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他很希望能够再见到他。
第一章
2049年元旦刚过,龙潜与张海洋便双双回到北京休假,陪陪很久不见的儿子。
四年前,他们正式结婚后不久,就决定要孩子。两人感情深厚,打算先要龙潜的孩子,再要张海洋的,但两个孩子都用同一位女性的卵子,让他们在血缘上也成为真正的亲人。
在卵子库,他们选择的是一位智商很高的女科学家的卵子。经过育儿医院人造子宫的孕育,在九个月后有了龙潜的儿子。
龙张两家都十分高兴,两位老将军看着一脸机灵相的孙子,都乐得合不拢嘴来。龙潜和张海洋一直在海南,很少回来。这个孩子则一直放在北京,龙家住几天,张家住几天,被宠得什么似的。
如今,儿子三岁了,龙潜和张海洋才有了共同的假期。
雷鸿飞知道他们回来后,趁着周末便跑回了北京。
他现在已经是闪电突击队长,军衔刚刚升为中校。军队高层都很看好他,认为他前途无量。
龙潜和张海洋在北京买了房,不与双方父母同住。雷鸿飞轻车熟路,出了电梯便径直去按门铃。
张海洋在厨房里做饭,来开门的是抱着儿子的龙潜。
小小龙长得眉清目秀,一只小手勾着龙潜的脖子,一看见雷鸿飞便笑了起来。
雷鸿飞顿时晕了,伸手就要去抱。
小小龙立刻转身,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了龙潜。
雷鸿飞哈哈大笑,伸手轻轻一拍小小龙的屁股:“臭小子,见了亲爹就不要干爹了?”
龙潜抱着儿子,笑道:“这么喜欢孩子,你自己干吗不生一个?”
雷鸿飞大大咧咧地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倒,耸了耸肩:“法律有规定,除了特别批准外,单身者不能要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潜将儿子放下地,让他自己迈动一双胖胖的小腿在屋里到处走,然后给雷鸿飞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这才关心地问:“怎么?你和子寒还不打算结婚?”
“还没功夫谈到这事呢。”雷鸿飞搔了搔头。“说实话,我已经差不多有两年没见过他了。”
“怎么会?”龙潜十分诧异。“他不是旅游记者吗?走到哪里都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吧?要不也可以发邮件嘛。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他生你的气,不想再理你了?”
“没有,我们怎么会吵架?”对凌子寒的身份,雷鸿飞不敢有丝毫泄露,只得含糊其词。“他偶尔也有邮件来。好像他一直在环游世界,替他的杂志社写稿。天涯海角的,打电话也不方便。”
“哦,有联系就行。”龙潜轻松地笑道。“反正你们还年轻嘛。”
“是啊。”雷鸿飞只得点头,心里却有些惆怅。
以前,凌子寒每次离开,都很少告诉他,反正他也在军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不过这次他实在是走得太久了,而且又音讯杳无,也无法与他联络,根本不知他身在何处,是否危险。雷鸿飞这才开始觉得苦了,而且还无处诉说。
这时,张海洋在厨房里叫道:“行了,准备吃饭。”
龙潜跳起来就往里走。
小小龙张着小嘴,格格地笑着,也伸开双手往里面扑。
龙潜一把抓住他,将他塞到身后的雷鸿飞怀里,笑道:“你抓紧时机跟干儿子亲热亲热,厨房就不用去了,你除了会摔碗,还会干什么?”
“这不是诬蔑嘛。”雷鸿飞悻悻地说,随即乐滋滋地抱住了粉嫩粉嫩的小孩子。
小小龙看着两位父亲的身影在厨房里时隐时现,倒也没有硬要追进去,反而转过头来,与雷鸿飞大眼瞪小眼,然后伸出小手去揪他的耳朵。
雷鸿飞很享受地笑眯了眼,不时去亲他水嫩嫩的小脸蛋,逗得孩子一个劲地笑。
龙潜和张海洋很快将菜端上了桌,正经招呼雷鸿飞,便听到了门铃响。
龙潜抬头一看门边的屏幕,倒对张海洋笑道:“是小淇,另外还有一位美女。”
“哦?我看看。嗬,还真的是美女。”张海洋笑着,将门打开了。
龙潜的妹妹龙淇笑着跳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非常抢眼的年轻女子。
她秀发如云,挑染成栗色,卷曲如波浪般起伏有致,十分时尚。五官精致,尖削的下巴充满灵气。她身着一件黑色麻质外套,上面用油画技法绘出小小的抽象画,图案很漂亮,脖子上围了一条有着艳丽花纹的丝巾,挽着一个花式的结,更衬托出她那十分独特的气质。
龙淇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哥,海洋哥,这是著名的《痕迹》杂志的主编郁晴,我刚认识的新朋友。她家不在北京,春节没回去,一个人过节怪冷清的,所以我把她硬拖了来。郁晴,这是我哥龙潜,我哥的伴侣张海洋。”
龙潜连忙说道:“久仰,久仰。”
《痕迹》是一本文化类杂志,创刊至今只有短短的四年时间,不过已经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外界评论说:“它是另类文化的亮点,是个性人士的堡垒,坚定地捍卫着前卫、荒谬、反叛的文化领地。”郁晴遂成为那些有着叛逆情结的青少年的偶像,并被许多文化人封为斗士。
龙潜他们都不大看这类杂志,但他们的部下有不少人在看,有的更是每期必买或长期订阅,因此他们也听说过郁晴的大名。
雷鸿飞在一旁听了,大感兴趣地抱着小小龙走了过来。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差不多的孩子气的笑脸,一时间相映成趣。
龙淇顿时笑出声来:“鸿飞哥,你也来啦?哈哈,你真像小小龙的哥哥。”
雷鸿飞啼笑皆非,笑着说:“好你个小淇,一来就想占我便宜是吧?”
郁晴十分大方地向他们一一点头,随即解下围巾,脱下外套,露出了窈窕的身段。
龙淇已忘了给他们介绍,龙潜立刻颇有礼貌地说:“郁小姐,这是我们的朋友雷鸿飞,也跟小淇从小就认识。”
郁晴笑着点头,对他说:“你好。”
雷鸿飞赶紧客气地道:“你好。”
龙淇已经将侄子接了过去,在桌子边坐下,开心地逗着他。
其他四个人也都坐了下来,张海洋和龙潜坐在一起。郁晴坐在了龙淇旁边,雷鸿飞便坐到张海洋和郁晴之间。
龙潜对郁晴笑道:“郁小姐,不要客气,随便吃。我们也不知道你要来,都没什么准备。”
“已经很丰盛了。”郁晴笑着说。“是我太冒昧,没有事先通知就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龙淇在一旁撇了撇嘴:“得了,郁晴,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再客套了。哥,你也不要一直客气,反而把郁晴当外人了。”
“好好好。”龙潜拿起了筷子。“行,大家吃吧。”
龙淇津津有味地吃着菜,偶尔用小勺喂小小龙喝口汤,正在高兴,忽然又说:“郁晴,我哥是空军,海洋哥是海军,鸿飞哥是陆军。厉害吧?这一站出去,那就是陆海空三军仪仗队,个个都帅得很。”
她这一番话说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章
虽然郁晴是第一次来,不过却很大方,不一会儿便与龙潜熟络地闲聊起来。
龙潜和张海洋都有硕士学位,平时也喜欢读书,对许多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显得很成熟,跟郁晴很谈得来。
郁晴是被龙淇硬拉来的,这时却感觉有着意外的惊喜,不由得感慨,现代的军人到底是不同于过去了。
雷鸿飞正在通过网络攻读国防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有不少书也是他的必读书目。他凝神听着他们讲话,偶尔也插上一句,倒也言之有物,顿时让龙潜和张海洋刮目相看。
龙潜忽然问他:“现在不会再乱用俗话说了吧?”
雷鸿飞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郁晴不明白他们的意思,略带疑惑地看了看雷鸿飞。
龙淇边笑边对她解释:“鸿飞哥以前最爱用名言警句,打头一句必是俗话说。”
郁晴便也笑了起来。
几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小小龙已经睡着了。
郁晴坐着喝了会儿茶,便要告辞。
龙潜看了看墙上的钟,温和地笑道:“好吧,天挺冷的,时间也不早了。鸿飞,你送郁晴回去吧。小淇今晚就住这儿,别回去了,顺便替我们带孩子。”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雷鸿飞便站起身来,很有绅士风度地替郁晴拿过外套。
郁晴对他笑着说:“谢谢。”然后跟他一起出了门。
外面没有下雪,却仍然冷得滴水成冰。雷鸿飞开着车从五环上驰过,一直开到东边,才从出口下来,开进了繁华的石佛营,在一处高楼前停下。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车厢里十分安静,似乎都能听到车轮飞速辗过路面的唰唰声。
等到停下车,郁晴对他一笑,轻声说:“谢谢。”
车外的路灯照射进来,使她的笑靥看上去更是美丽动人,雷鸿飞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有些讶异自己的反应,却不及细想,赶紧笑道:“别客气,送女士回家,是我们男人应该做的。”
郁晴听他一副大男子主义的腔调,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迎头痛击,只是微微一笑,便开门下了车。
雷鸿飞看着她走进楼门里,确认她已安全到达,这才掉头重新上了五环,一直往奥运村开去。
看着两旁飞速闪过的灯火通明的高楼,他不由得心慌意乱,只觉得非常非常地想念凌子寒,不由得拿起车载电话,拨了他家中的号码。
两年来,他曾经打过无数次电话,听到的却都是凌子寒的留言:“您好,我现在不在家,请您在嘀一声后留言,我会尽快与您联系。”
久而久之,他拨打这个电话,竟只是为了听听凌子寒留言的声音。
通常,电话接通三声后就会有留言响起,可是今天却一直响了好几声,然后有人接起了电话:“喂。”是凌子寒有些倦怠的声音。
雷鸿飞猝不及防,激动地手一抖,车子直对着公路旁的隔离墙冲去。他连忙踩刹车,急打方向盘,这才回到正路上来。幸好天寒地冻,时间又晚了,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否则他这么搞,一定会惹出连环车祸。
凌子寒没听到声音,大概看了来电显示,于是疲倦地问道:“是鸿飞吗?”
“对对对,是我。”雷鸿飞喜出望外。“子寒,你回来啦?”
“嗯。”凌子寒却没他那么激动,显得无精打采。“是,刚到家。”
“哎呀,那这就叫有缘了。”雷鸿飞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我现在在北京,马上就去你家。”
凌子寒犹豫了一下,温和地说:“鸿飞,我很累。”
“没事,我就想看看你。”雷鸿飞哈哈笑着。“两年多没见了,实在是想死我了。子寒,我后天就要归队,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凌子寒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那好吧,你来吧。”
雷鸿飞扔下电话,立刻猛踩油门,直奔回龙观。
电脑验证了他的眼睛虹膜和指纹,便自动给他开了门。
他开心地走进去,却发现凌子寒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厚厚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室内漆黑一片,暖气开得很足。雷鸿飞没有打扰凌子寒,先去脱了衣服洗澡,然后才拉开被子上了床。
凌子寒一向警醒,这时似乎知道是他,便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往墙边挪了挪,给他让个位置出来。
雷鸿飞却挤了过去,压到他的身上。
凌子寒迷迷糊糊地说:“鸿飞,我真的累极了。”
雷鸿飞的手伸进他的睡衣,搂住了他的腰,一边密密地吻他一边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子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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