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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医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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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知道,这种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在凶恶的环境中生活,比在平静的世界里生活更让他们觉得踏实。或许其实楚遇也是这种人,但是因为有她在身边,才得以在这帐子下烤肉,否则,不管再大的风雪,他也会和自己的手下一样立在外面,去感受那份凛冽的危险。
这才是他们的生活。
油兹兹兹的冒了起来,那边烧起的热水也已经开始有了蒸腾的雾气,而那团黑云,却向着他们撞了过来。
“吁——”的一声,那些健壮的马匹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人扯开自己脸上围着的遮挡风雪的面巾,对着地下半跪着那人道:“将水给我们!”
楚遇的背影对着他,江蓠却正好可以将那人的面容纳入自己的眼底,这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就是那晚无边风月居外遇上的那位贺越将军。
他此刻脸上颇有点风霜之色,腰上的大刀露出乌黑的刀鞘,拧着一股子杀气。
江蓠见楚遇悠然不说话,她自然也不会凑这份热闹,只静静地坐着。
贺越一向心高气傲,以自己的威严,刚才又故意施加压力,料来这些在这里的闲散客子就算不吓得当场屁滚尿流,也应该颤抖几下,面无人色几下。可是现在,他恍若洪钟的声音响起来,竟然还让这几个人连眼角也不抬一下。
他胸口里顿时闷着一口怒气,目光凌厉的一扫,突然看到了江蓠,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晚他回到王都所见的一幕,本来凌厉的声音也加了几分嘲讽轻视之味:“是你!”
江蓠淡淡的抬起自己的眼,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微微一笑,道:“是我。”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冷静至极,更是带了三分的英气,这般的从容倒叫那贺越呆了一下,他道:“你这有什么东西,统统给我拿来。”
江蓠微笑道:“为何给你拿来?”
“为何?像你们这样吃着软饭的富家子女,凭什么能够享受这等惬意?这种东西当由真正的大楚儿女来吃,方才吃得!”
江蓠道:“贺越将军,就算你是大楚的将军,也无须这样。”
贺越双目一瞪:“你怎么知道老夫是贺越?”
江蓠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道:“小女知道将军戎马功劳,为国为民受人尊敬,可是将军,你打仗是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叫平常百姓双手乖乖将自己的食物奉上?难道就是为了仪仗自己的权势在这个时候让人噤若寒蝉?难道就是将别人辛辛苦苦煮出的热水倒入自己的口中?你冷,你饿?难道我们就不冷?我们就不饿?你以一人之功贪天下人之功,这样的将军,恐怕楚国要不起。”
江蓠知道,这个老将军便是居功自傲。当初自己还敬他一分,但是看他今日的行为,有什么值得敬重的?
贺越只觉得火冒三丈!
刚才自己去马场借马匹的时候便被那个糟老头给拒绝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小女子给教训,这让他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他当即想要去抽刀!
他的手触到刀柄,一道暗色的刀光刚刚一闪,立马就要爆射出来!
“咔”的一声,他抽出半截的刀竟然神奇的倒了回去!
他心中吃了一惊,周围的人也吃了一惊,他皱了皱眉,再迟用尽自己的力气将那刀柄抽出来!
“咔”的一声,那刀再次送入了刀鞘!
他感觉到了,就在自己抽出刀的刹那,有什么东西撞击到了自己的刀柄之上,然后将自己的刀柄送了回去!
他的心中顿时翻起滔天巨浪,要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用东西将自己的刀打回去,那么这东西就是极小的!可是这般小的东西却轻而易举将自己激怒之下的力气完全的消解,这人的武功,那得厉害到什么样的地步?
江蓠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那是没她什么事的。
楚遇翻转着雁肉,过了片刻,将雁肉抽了回来,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小刀,利落的将雁肉给剔了下来,一贴贴肉均匀的切成薄片,看起来舒服的很。
他将雁肉摆上玉盘,然后递给江蓠,含笑道:“吃吃看。”
他温柔如水的目光看向她,让她的心里也觉得满是春水般的柔,她伸手接了,然后拿起旁边的木签,签了薄片塞入自己的嘴里。
那贺越正心中诧异,却没有料到那边的那对男女正在悠然的讨论食物,这哪里是没把他看在眼里,是根本就没看他!
虽然在怒极之下,他还是打量起了那个背对着他的男子,但是那人的身姿实在太过悠然,太过散懒,就仿佛一朵轻云,随便一捏就软了。可是再仔细瞧,却发现这仿佛没有任何锋利感的身体,却每一处都完美到难以下手,仿佛没有破绽。
仿佛深海。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就算这三个人都有武功,其中一个很厉害,那么自己和另外三个人去围堵住他,而剩下的人去抓那个烧水的和那个女的,那也是绰绰有余。
心念转动,他立马当机立断,手一挥,然后抄起自己马背上另一把长刀,飞快的砍了过去!
他是砍向楚遇的!
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直觉到,只有制住那个人,才有胜算!
身后的人都是跟了他多年的,在他挥手的瞬间便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立马抽刀,兵分三路而去!
楚遇含笑看着江蓠挑了雁肉塞入自己的嘴里,仿佛全天下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能够看着这少女在他面前安然的吃着食物。
江蓠已经完全处之泰然了,对于眼前的男子,她开始生出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全心全意的相信。
愿意生死托之。
楚遇和江蓠未动,那些人分开,眼看就要分割开他们!
但是就在此时,一道银亮的光线突然从所有人面前拉开,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拦截在江蓠和楚遇的世界之外!
以贺越开始,到最后一个人,全部被那道银色的线条包裹,进退不得!
银色的线条蒸腾开,突然间爆开,散成无数滚烫的带着杀气的水珠,瞬间没入他们的衣服!
“嘙”的一声!
这是他们当初要的水,而现在,这些水却在他们的身体里,滚烫的烧着!
那个一直半跪着的烧水的平常男人站了起来,目光比刀锋更冷,背脊被刀背更直更硬,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仿佛一杆枪插在烧焦的黄土里。
凶悍无匹。
章节、第六十四章:柔情,踏雪马嘶
这般的气势,哪里是刚才那个半跪着默默无闻的烧水马车夫所有,这雪粉微微的撒着,落到他的身上便自动的飘开,然后沉沉的笔直的落到地面。
所有人都在他这一招之下完全的呆住。
贺越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最后落到他没有大拇指的右手上,脸色微微一变:“你是断刀一族的传人?”
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缓慢的将自己身上破旧的斗篷掀起来,然后那只没有大拇指的左手,轻轻的按在了从中露出的一把黑色的刀柄上。
那柄刀,恰如他此刻的人一样,冰冷,杀气,锋利。
贺越提着刀,手臂上一颗颗血珠子滚落下来,但是他却一动未动,他的这边这么多人,但是对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连动都不敢动。
若是硬拼,那么可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双方都有些凝滞,空气仿佛熬成了一锅粥,浓稠的绞着,紧紧的压着每一寸呼吸。
江蓠慢慢的嚼着口中的雁肉,觉得满口细腻,淡淡的薄荷香顺着唇齿进入,她不由微笑道:“这里面加了薄荷叶?”
楚遇点头笑道:“是,用薄荷汁泡了一宿,在冰里面镇着,料来口感还不错。”
他说着提起自己手中的另外大半边雁肉,伸手切下一块,然后塞入自己的嘴里。
两人这边慢悠悠的吃着食物,而那边,贺越头上的冷汗已经一滴滴滚落下来,作为整个队伍的首领,对于对手的杀气他首当其冲,他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的凶悍,仿佛在荒漠中行走的孤狼,每一次的搏斗都是以命相交!
就算倾尽全队之力将这个人杀死,也会免不了落入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手中。
可是他若收手,那人攻击过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反抗!
而这个时候,楚遇低沉优雅的声音插进来:“阿杨,水烧好了么?”
这七个字就这样传过来,将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胶着的空气墙给一一戳破,仿佛“啵”的一声,双方所有的杀气都在这样的一句话中顿时涣散。
那个阿杨全身微微一松,顿时凛冽的气势消失的干干净净,然后提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水壶,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后背空门露出来,半跪在地上开始烧起了热水。
贺越顿了顿,最终将自己的刀送回了自己的刀鞘,然后目光在江蓠和那个男子的后背沉沉看了一眼,冷喝一声:“走!”
这一行人翻身上马,然后甩开马鞭驱马离开。
江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我和他总会有见面的。”
楚遇摇头道:“别担心。不会如何,就算此时不和他翻脸,最终还是这个结果。这贺越乃是三皇子的舅舅,此番他回来便是为了助楚宸夺下皇位。”
江蓠道:“此人好大喜功,怎么会坐上这样的高位,万一有一天战乱开始,这危险必从他开始。”
楚遇的目光温柔的落到她的脸上,道:“贺越虽然好大喜功,自负傲慢,好杀嫉妒,但是忠勇,在战场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崛起在几年前的晋王之乱。当时朝中大将五去其三,难以支撑,他被连级提拔,护住了大楚北方一脉,因此建立威信,封为大将,只是可惜这么些年,权利在手已经让他的利爪磨灭了,只剩下戾气,而无利气。”
江蓠暗暗的点头。
这时候,那个阿杨将烧好的水倒入杯中,然后捧了过来,恭敬的低下自己的头。
楚遇伸手拿起一杯,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棉帕包住,轻轻的放到江蓠的手里,温声道:“先等等再吃。”
江蓠伸手接过,那淡淡的温暖透过棉帕传来,仿佛连心也是暖的。
吃饭之后稍作休息,两人便开始进入马车赶路,一路上飞雪细细的撒着,远远近近的景色朦朦胧胧的,别有一翻趣味。
她正在打量外面的景色,突然间脖子一凉,她微微回头,只见楚遇正伸着手帮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缕顺,她的心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对面的男子眼神温柔,薄唇微微含着淡淡笑意,却深深的在心底里拓下去,每一个弧度都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优雅。
楚遇看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身子靠过去,清透的梅香萦绕过去,她睁着眼呆呆的看着他逼来,那双剔羽般的长睫根根可数。
她怔了一下,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伸出手去,轻轻触碰那剔羽。
楚遇却没有料到她的这个动作,顿时停住,江蓠的手在触到那细密的柔软的时候猛地反应过来,“轰”的一下烧着了,自己这是干什么了?!
她像是被火烧一样迅速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刚刚一缩,楚遇已经含笑按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江蓠只觉得那紧身衣下的胸膛含蓄着男子的力量,平稳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莫名的慌乱。
“阿蓠。”楚遇的声音含着轻笑,仿佛一根羽毛一般的扫过。
江蓠只能弱弱的抬了自己的头看他,对上那双灿若子星的眼。
楚遇看着她的模样,将自己的脸微微上前一凑,江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觉得那气息轻轻的扑过来,将身子也软了开去。
“阿蓠,好看吗?”他轻轻的笑着,仿佛一泓春水。
江蓠心乱如麻,却只能被他这样的逼着,觉得舌头都在打结:“好看。”
楚遇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江蓠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眼神下已经完全的没有招架之力,想要偏头,想要躲开那看似温和实则灼灼的目光,可是却根本没法子控制住自己,只能和他的眼神相对。
楚遇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完了么?”
完了么?这是什么意思?
江蓠觉得自己的智商在面对的楚遇的时候完全下降,根本没法跟上他的节奏,真是笨的不是一点两点。
楚遇看着她那样冥思苦想懊恼的模样,不由低低的笑了起来,突然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一吻,笑道:“下车吧,我的傻姑娘。”
他说着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然后掀开了车帘。
江蓠一张脸微微的红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雪微微的大了点,但是还没有到鹅毛大雪的地步。
两个人下了马车,楚遇将披风系在江蓠的身上,然后给她戴上毡皮小帽,道:“走吧。”
这样的天地里打伞也就嫌不痛快了,无边的枯草冻着,踩在上面发出“嚓嚓嚓”的声响,一匹匹骏马从在微雪中奔驰,马蹄声仿佛鼓点一样的打着。
江蓠穿着马靴,看着楚遇,笑道:“天苍苍,野茫茫,当真好景色。”
楚遇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塞北看一看。那边的景色比这边更为辽阔,即使是冬天的晚上,那天空也是低低的,没有一朵云。而夏天的时候,虽然热了些,但是月亮很大,仿佛就在眼前一样,伸手就可以摘下来。”
江蓠奇怪的道:“你怎么对塞北那样的熟悉?”
楚遇转头看着她,道:“有一段时间我在那儿生活过。不止那里,其实海上的风光也不错,可是海风太大,你有点晕船。”
江蓠惊讶的看着他,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晕船,他怎么会知道?
楚遇慢慢的道:“你连马车也要晕,船能不晕么?”
江蓠一呆,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人是在打趣刚才马车内自己呆呆的模样吧,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也没有料到楚遇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能感觉到,楚遇现在的心情很好。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也舒朗起来,说不出的明快。
楚遇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哨子,在口中一吹。
远远近近的马匹都昂起了自己的脑袋停止下来,而这个时候,“嗒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两道雪白的影子从群马中冲了过来。
江蓠一看,便知道是楚遇口中的踏雪无痕了。
两匹马跑过来,其中一匹停了下来高高的抬起自己的马头低低嘶了一声,而另一头却撒着欢的奔到楚遇的身边,亲昵的拿着自己的头蹭着楚遇的胳膊,楚遇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拍了两下,它方才心满意足的甩了甩尾巴,然后走到另外一匹白马的旁边。
这两匹马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实在是天壤之别,那无痕显然更加的爱撒娇卖巧些,那踏雪就是个冷艳高贵的。
楚遇翻身上到无痕的马背,然后伸手将江蓠拉入自己的怀里,道:“无痕的性子温和些,那踏雪便是对我也不对盘。现在还没有谁能驯服的了它。”
江蓠心念一动,却没有说话,而楚遇将缰绳一甩,两匹马便开始在无边的草野上奔了起来。显然这两匹马是马中之王,所到之处群马让道。
奔了不久,就看见远远的一排黑影,料来便是养马之地和休憩之所,江蓠本来料想楚遇是要带她到那儿去的,却不料马头一转,竟然向着西边跑去,不一会儿就将那排地境甩到了看不到的地方。
天幕拉下来,楚遇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然后将自己的热力传过去,将自己的唇放到她的耳边,问道:“好些了吗?”
他的气息钻进江蓠的耳朵里,痒痒的,酥酥的,她瑟缩了一下,应道:“不冷。”
大约是她的瑟缩让楚遇以为她还是很冷,于是伸手一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拉下来,再次将她裹了起来,拥进自己的怀里:“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嗯。”江蓠暗暗的庆幸幸好天色黑了,否则自己红了的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但是心底,这夜色也仿佛成了暖色调。
果然行了不久,转过一个草坡,就看见靠近山体的一边有一个模糊的房子的影子,有昏暗的灯火从里面跳跃出来。
马在那房子前停下,楚遇将江蓠抱下来,江蓠将他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拉扯下来,然后微微踮起脚尖披在他的身上。
楚遇微笑着看着她的动作,末了拉着她的手来到那小木屋前,伸手在上面敲了几下,低声询问:“魏师傅在?”
屋子里的火苗一闪,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子,提着一盏破油灯,将它提得老高的,油烟弯弯的熏上楚遇的脸庞,可是他却连动都没动。
那老婆子虚着眼睛看了好半晌,突然脸一板,骂道:“那个死老鬼又将什么幺蛾子给招来了!不就是在这地方搭了个房子吗?老婆子没钱!要不就直接一把火将老婆子给烧了!”
说完“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了!
江蓠看得一笑,她可没有料到凭借楚遇的那张脸还能吃这么一个闭门羹,看来那位老妇人心志坚定,便是她也及不了的。
楚遇看了她一眼,道:“咱们只能在等等了。”
两人站在门外,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马低低的一吼,身边的那匹踏雪突然奔了过去。
两人走过去一瞧,才发现旁边破旧的马棚内立着一匹老马,瘸着腿,全身瘦骨嶙峋的,一身的皮毛都已经去了大半,旁边有几匹健壮的马正在一边用头顶着它的身体,然后抢它食槽里的草料。
踏雪奔进去,朝着那几匹马低吼了一声,那些马纷纷直了身子,然后迟疑了一会儿,却没有动。它们虽然震慑于踏雪的威严,但是现在这甘美的草料在眼前,再加上自身的“马多势众”,便起了挑衅的心思。
踏雪高昂着自己的头,然后走到那匹老马的前面。
剩下的那四匹健马突然一甩蹄子,然后冲了上来!
楚遇和江蓠只看到那踏雪往后一退,虚空避开冲来的马头,然后两只前蹄一抬,仿佛铁球一般砸了下去!
那些马全部马腿肚子一颤,然后一声痛嘶,然后灰溜溜的钻出马棚。
踏雪扬了扬自己的尾巴,然后走到那匹老马的面前,低头在它的脑袋上蹭了蹭,仿佛安慰。
江蓠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样一匹马竟然如此神勇。
楚遇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匹瘦骨嶙峋,仿佛随时随地的就要死去的老马,然后走了进去。
马棚内都是些尿味,江蓠跟在他身后,只看到楚遇走到那匹老马前,那踏雪主动让开,等楚遇进去。
那匹老马一见楚遇,然后瘸着腿,艰难的拖着过来。
楚遇看着它留下腌臜口水的马嘴,拿起旁边的干草往它的嘴边送去,那马看了看,偏了偏头,最后又移过来,张开嘴将楚遇递到它嘴边的草料含入嘴边,然后嚼了嚼,但是因为嘴里的牙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嚼着嚼着便掉了下来,它低下头,然后再次咬起草料,再掉,再咬,如此反复。
江蓠莫名的生出一种悲壮哀凉之意,仿佛这匹马一旦接受了什么,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
楚遇转身出了马棚,看着江蓠,微笑道:“那匹老马,曾经是二十年才出一匹的马中之王,是当时楚国第一大将楼翼的坐骑。在一次战争中,怀了小崽子的它托着重伤的楼翼赶去救治,在一路上遇到无数的追杀,马骨也摔断了,便一直养在这里。当年它一呼百应,比那两匹白马还威风。”
江蓠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飞雪飘落下来,没有一点的痕迹。
两人在外面站了不久,一个人提着破灯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看到楚遇,便微微低着头,唤了一声:“九爷。”
楚遇拉着江蓠的手,对着他道:“魏师傅,这是我妻子。”
那个魏师傅抬眼看了江蓠一眼,然后道:“九夫人好。”
江蓠颔首微笑:“魏师傅好。”
两人随着进入小木屋,那老婆子一见,扯着嗓子破风箱般的响:“又把什么幺蛾子带进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那个魏师傅将那老婆子扯到了旁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老婆子叫道:“能帮我付钱?!”
“小声点,小声点。”那个魏师傅头痛的低吼。
江蓠和楚遇相对一笑。
那个老婆子转进了旁边的小房间,魏师傅这才走过来,一张脸又是尴尬又是抱歉。
楚遇的长眉微敛,道:“魏师傅不必在意。”
得了楚遇的这句话,那魏师傅方才如释重负,急忙指着旁边的火堆道:“九爷请到那儿坐着,和九夫人一起暖暖手。”
楚遇和江蓠走过去,楚遇将自己的披风一角垫到江蓠的木凳子上,江蓠一看,想起花灯节那晚的旧事,对上楚遇看来的目光,然后坐了下去。
江蓠看见楚遇从旁边的干柴中折了一个树杈,对那魏师傅道:“今日那贺越前来干什么?”
魏师傅道:“贺越前来是想让周岩将他手中的一百匹铁头马给他,并许诺每匹马给他五百两银子。但是周岩并没有答应。”
楚遇用树枝在地面画了三个圈,道:“这个是楚原,这个是楚宸,而这边这个,是另外的一方力量,可能是二皇子,也可能是四皇子,六皇子,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楚宸身后有以贺越为首的朝臣的支持,并且在某一方面还和大遒来的人结成了联盟,并且现在看来,那个太妃是在暗地里买消息给他的。”
江蓠听了,道:“我看,就算现在大遒和三皇子是同一阵线,到最后都会分道扬镳。”
楚遇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因为大遒此次派黛越前来就是为了和亲的,就像皇甫琳琅一样,皇甫琳琅嫁了楚原,那么她代表的势力是全力支持楚原。可是三皇子已经有了王妃,以大遒公主的尊位,是绝对不会是一个侧妃,而楚宸也不可能动他的正妻,否则贺越代表的势力就会取消对他的支持。在朝中大部分的势力都倾向于楚原的时候,他是不敢如此做的。”
江蓠继续道:“按照无边风月居得来的消息,大遒其实还和二皇子有联系,看来他们是想将赌注压在他们这两个人身上。”
楚遇微笑道:“不论他们倒向那一边,也绝对不会投靠楚原,这便可以了。而且楚原那边,除了朝中大部分的势力之外,也有新加入的皇甫琳琅的势力。但是这些都只能和楚宸打成平手,因为更重要的是,那个太妃是站在楚原的那边的。”
江蓠不明的看着楚遇。
楚遇道:“你知道那太妃原本是从哪儿来的?”
江蓠摇了摇头。
楚遇道:“那太妃叫做龙求月,乃是前朝的周国派来的和亲郡主,而皇甫琳琅等周国皇家血脉,都得叫她作一声‘姑姑’。”
江蓠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昨日在保和殿的事,将那张贵妃的异样和那青儿身上的合欢香气说了。
楚遇道:“这样看来,那个张贵妃不是被龙求月给控制了就是被大遒的巫师给制住了。至于那个青儿,他不可能是那晚的人,因为那晚追杀的人的是大遒巫师的大弟子,他虽然巫术这方面不行,但是武功在大遒也应该排的上前三。那个青儿不过是龙求月的爪牙而已,不值得顾虑。”
楚遇将自己的头转向那魏师傅,道:“除了贺越,最近还有什么人来这里?”
魏师傅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方才道:“九爷,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一个神秘人向我们这边订购了一千匹战马,说是要运往南边。”
楚遇沉吟了一会儿,道:“南边东支国处可能即将要有战事。按理说这样大规模的马匹买卖需要的资金不在小数,而且这么多的马,必须经过朝廷的批准,但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任何的记录,看来,还有一股力量是我们不知道的。”
江蓠心中暗想,这么多的秘辛,有些便是无边风月居也不一定知道,也不知道他的底牌可以到什么地步。
楚遇将手中的树枝扔到火堆里,对着江蓠道;“咱们现在出来就是为了看马骑马的,别的事情暂且不要理会。”
江蓠点了点头。
楚遇对魏师傅道:“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没有,且先给我们填填肚子。”
刚才两人自下了马车便将所有的东西扔给了那阿杨,骑了马单走,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距离他们正午吃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魏师傅急忙返身回屋,然后提着一个篮子走了出来,道:“这是刚刚烙的饼子,有些冷了,九爷若不嫌弃可将就着吃一吃。”
楚遇也不甚在意,将这冷饼子烤了和江蓠分着吃。
吃完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那盏破油灯眼看就要燃尽,那魏师傅将他们引到了左边的一个房间便走了。
屋子里只放着一张冷硬的木板床和一床被子,连一盏灯火也没有。
虽然前两日也和楚遇也在一张床上睡觉,但是那两次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一次太晚太累,一次直接睡着了,而现在,却是第一次这么清醒的和他在一起。
楚遇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叠成两层垫在床板上,道:“阿蓠,过来。”
江蓠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走过去,刚刚迈步到那儿,楚遇伸手拉住她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温声道:“今晚可能睡得有点难受,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江蓠急忙道:“无事。”
楚遇“嗯”了声,然后躺在了床上,道:“上来吧,阿蓠。”
江蓠心中暗呼一口气,然后解了自己的外裳,躺了上去,尽管楚遇将披风叠在了木床上铺着,但是躺上去依然硌得紧。她刚刚躺好,楚遇已经伸手一揽,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扯了被子紧紧的裹着她,道:“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温柔而优雅,仿佛一架七弦琴轻轻地拨着,却令人心安。
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然后“嗯”了声,楚遇几乎将她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使她大部分的力道都落到他的身体上,冷硬的床板反而感觉不大,而且他的浑身暖暖的,像是一个大暖炉,贴着便是温度。
她想,仿佛从来没有人这般的将自己捧在手心里过。
——
雪本来就不大,早晨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儿去,江蓠和楚遇站在草坡上,看着远远近近奔腾的骏马。
无痕在楚遇的身边甩着尾巴,但是踏雪却高傲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远处。
江蓠看着那踏雪浑身雪白的毛在天光中仿佛一匹白色的金缎,美的让人心动。
楚遇在她的旁边道:“阿蓠,想不想要那匹踏雪?”
江蓠的目光闪了闪。
楚遇道:“这匹马性子高傲,从来不让别人骑,你小心些。”
江蓠听了,点头微笑,然后走向那匹踏雪。
那匹踏雪见她走来,转过自己的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的转了过去。
江蓠伸出手,想要拍拍它的脑袋,她小心翼翼的触上去,轻轻地喊道:“踏雪。”
刚刚触碰到的时候,那踏雪还是很温和的,但是同样的,看都没有看她。
楚遇在近处看着,看似浑身悠闲,实际是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处在绷紧的状态,他的目光锁在江蓠和那匹马上,只等着稍有异样便扑上去!
如果他可以,他情愿他的阿蓠永远也不会骑上这匹马,但是他不能,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看着她,看着她慢慢的脱离自己的掌心,最终以凤临九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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