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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一至五个故事) by 蝙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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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想完,一道光华以迅雷之势闪过,正好擦着他的鼻尖儿过去。 

      妈呀!胡果本来就已经很僵硬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乐沣!” 

      乐沣? 

      就像升空时一样突然,温乐源的身体骤然下降,胡果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重,忍不住又大叫起来。 

      “救命哇” 

      话音未落,他的屁股已经触到了地面的坚实感觉。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发现温乐源是把他扔下去的,所以在感觉到踏实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我的屁股” 

      他的叫声已经惨烈到不像人在叫了。 

      把胡果随便扔到一个楼房顶上之后,温乐源迅速向被十几道彩色光华包围的温乐沣飞去。 

      “乐沣!” 



      追捕的网络四面八方地兜头攻击,温乐沣在天空中左冲右突却脱不开攻击的范围,几次都险些被打中,心中忍不住有些愤怒了。 

      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居然用这么猛烈的攻击,难道真的想杀了他不成! 

      转身,又勉强躲过一道光柱,却被身后袭来的另外一道击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也许应该说是魂魄发出沉闷的“空!”一声,心脏仿佛裂开了。 

      就在最危机的时刻,听到温乐源熟悉的声音,他强忍痛苦,欣喜地回头叫道:“哥!你来” 

      砰地一声,又一道光华以九十度角蓦地折返,正正打中了稍微放松警戒的温乐沣背部。 

      温乐沣的脸上一愕,随即绽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身体的动作显然变得迟钝。又几道光砰砰砰连续撞上他的身体,他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混蛋!”温乐源大怒,扑上前去伸手一捞,将温乐沣往自己胸口一带,温乐沣的身形顿时消失。 

      攻击温乐沣的光柱在他身边发疯地旋转,寻找攻击的空隙,他却连看都不看,只一回手,向下虚空猛击。 

      一阵飓风袭来,席卷起楼顶的杂物,乒铃乓啷一顿猛砸,把各位大师砸得一边哀嚎一边到处乱跑,攻击的光柱也毫无章法地四面八方乱打起来。 

      “他们打你干什么?吃多了吗!”温乐源阴沉着脸问。 

      “没……”温乐沣在他体内低声说,“我也不清楚他们干吗打我,我追着那女鬼到这里,他们的攻击就过来了……” 

      “女鬼呢?” 

      “不……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的?” 

      温乐沣在温乐源心里指了一个位置,温乐源皱眉。 

      “真是奇怪……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里面,等恢复了再出来。” 

      “好。” 

      温乐源缓缓向术士们所在的楼顶降落了下去。 



      影子悄悄地爬入会议室中,贴在墙上静了一会儿,好像在看正在骂骂咧咧的老板。 

      “妈的,什么大师,屁用不顶!老子背后现在还凉呢!一群江湖骗子!没事就算了,有点事老子打死你们!妈的……” 

      在老板的骂声中,七个守护者昏昏欲睡。影子趁机张开了仿佛塑料薄膜般的翼,悄然将门蒙住,然后逐渐地扩大了自己的形态,如同瘟疫似地静静蔓延,遮盖了侧面的墙、天花板、吊灯、窗户…… 


      蔓延至地板,在房门处收住了口。 

      老板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何种境地,依然大骂不止。 

      “老子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女鬼出动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抓不住!一个二个都是吃干饭的!骗钱!像他们这种江湖骗子老子见多了!还想骗老子的钱,没那么容易!妈的……怎么这么热?刚才不是还有风吗?谁把窗户关上了?” 


      “老板,没人关窗户。”有人回应说。 

      窗户的确没有关,窗外的树也由于晚风而婷婷摇曳,可是房内却感觉不到半点风,反而越来越热。老板烦躁地用手扇着风,但那并不能给他带来凉爽,倒是由于他的烦躁让他比之前更加汗流浃背。 


      老板受不了了,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隔壁把那台电风扇搬过来!” 

      那人一呆:“啊?可是大师们说我们不能离开……” 

      “你脑子里都大粪是不是!快去快回懂不懂!” 

      “大师们说让我们这么坐着,一步也不要离开……” 

      老板一脚踹过去:“大师大师大师!咋不让大师当你老板!快去!” 

      那人被踹得一骨碌滚倒,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他走到门口,像以前一样想去摸门把手。 

      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碰到门了。他的手指始终与门把手之间隔了几公分的距离,用力往前推一推,明明没有什么东西的空间却执拗地阻挡着他的手指,怎么也触不到。 


      那人想了想,忽然汗如雨下。 

      “老……老板……”他颤抖着在门上疯狂地摸索,发现自己只能碰到某种塑料薄膜一样透明的东西,根本无法碰触门板,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我摸不到门!我摸不到门!” 


      说到第二句,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本来昏昏欲睡的其他人呼啦一声都站了起来。 

      这下那老板慌了,大叫:“坐下!都给我坐下!不准动!你!回来坐回原位!” 

      几个人哭丧着脸坐好,互相看看对方惨白的脸色,心里为接了这位老板的活而后悔不迭。 

      摸门的那位退了几步,趔趄着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样似乎比较安全点。但没想到的是,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七个人的圈,走了一个人还剩下六个,而这六个人没有动过位置,那么刚才走掉的那个人的位置应该还空在那里。但是圈中所有人之间都并没有多余的空隙,六个人的数量也并没有变化。 


      怎么回事? 

      那个人眼泪鼻涕齐刷刷地掉了下来:“老板!我的位置!我的位置!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老板环视自己四周,颤抖地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是谁动了位置!说!”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旁边的人呢?” 

      “我的左面是他,右面是……” 

      “我旁边的人没错……” 

      “我也是……” 

      甚至连左右的人也没有错,那么多余出来的人呢? 

      慌乱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门上缓缓凸起了一个女人躯体的浮雕。 

      那就好像一个女人躲在轻纱的后面,却努力把身体往前伸一样。只不过那条轻纱是看不见的,只有一个看不清的女人慢慢凸现出来而已。 

      “呼……”那个女人体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本来呼气这种事没什么,呼气的声音也并不吓人只是呼气罢了。可是如果那声气轻轻地发出,却让房中所有的人震耳欲聋呢? 

      房中八个人,一齐惨叫了出来。 

      要去找他,很简单。 

      楼外屏障我加至百米,你与乐沣在那里战斗。 

      屏障外有隐形屏障,你躲入其中,乐沣的攻击自会将阻隔打开。 

      同时我以他为饵,引开他人注意,让你安然进去。 

      数最大者为九,九九归一。 

      七人阵用七人,加那禽兽是八人,我会安排一个活动人在房内,凑成九人,满数阵。 

      但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所有人都必然以为那七人阵方为重阵,第九人多余。 

      因活动人不稳定,必然离开,当第九人离开时,满数阵破,同时七人阵动摇。 

      八非稳定之数,无九坐镇,必撑破七,第八人将遣走第七人,七人阵破。 

      而你,为此时最大数者,第九人! 

      看不清的女人身躯在完全凸出门后,缓缓跌落地面,身体面目也渐渐开始变得清晰。 

      “老板……我真是罪该万死啊……” 

      女人抬起头,天灵盖好像安得并不严实,因她的动作而忽然滑落,在地上像一只长了毛的破碗一样滚动几圈,方才停了下来。她的头顶,露出了白色的脑来。 

      细吊带背心、窄裙、彩色的头发、还有安得不稳的天灵盖…… 

      那群人当即乱成了一团,一边嚎叫着救命一边往屋角躲,然而那位老板却没有动。 

      因为那个女人血色的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他,他一动都不能动。 

      “我说过……我会报复的……” 

      老板的汗珠子汇成一道道小河,顺着脖子滚落下来,衣服裤子湿了一片,连鞋子里面也汗涔涔的。 

      “我……我……” 

      “你还笑我……‘你偷了我的东西,我干你是天经地义,警察也不管’。” 

      “不……求你……” 

      “我求你……我也拼命地求你了……是不?” 

      “不要……不要……不要!!救命啊” 



      就是那个炎热的中午,一个穿得像流莺一样的女孩勾上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的肩膀,数分钟的调情之后,进入了那个男人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女孩拎着一个公文包鬼鬼祟祟地出门,打的赶到汽车站,坐上了那辆中巴车。 

      不一会儿,那男人衣冠不整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叫上他的弟兄们,开车追赶。 

      本以为找不到了,男人的汽车随意地停放在路边,他坐在里面狠狠抽烟。忽然,他的属下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一抬头,发现女孩坐在车里数钱的身影,表情立时异样地扭曲起来。 




      “我是小偷……我是小偷……即使我是!你又凭什么在那辆车里,在那么多人面前强奸我!” 



      在他“弟兄们”的匕首下,司机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乘客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就好像最后排的座位上并没有女孩被三个人按住强奸一样。 

      她张着满是鲜血的嘴拼命地呼救,乞求那个老板不要这样,她什么都愿意做,但是求他不要这样。 

      “婊子!偷老子的钱还不让干,老子不做这种赔钱的买卖!看你穿这模样不就是招人干的!还装圣女,呸!” 

      女孩挣扎着,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张可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她哭喊的声音绝望而嘶哑,“求求你们不要让他们这样!谁来救救我!我什么都干!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老板!求求你别……” 

      坐在最前排的妇女捂住了自己身边十岁儿子的耳朵;三十多岁的壮硕男人眼睛看着窗外,表情冷漠;几个染着光怪陆离的头发的新新人类戴着耳机,似乎正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挺着将军肚的老人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只有一个学生模样的瘦瘦男生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那个……能不能好商量……” 

      几把明晃晃的匕首指过来,男生迅速地坐回了原位。 

      “哈哈哈哈……看到了没有!谁也救不了你!你个臭婊子!” 

      几声清脆的巴掌过后,最后排的座位传来了女孩一声长长的惨叫,一切跌入黑暗,噩梦开始了…… 



      “一……一切都是我不对!我我我……我是禽兽!我是禽兽!”老板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狠命地抽自己嘴巴,“我鬼迷心窍!我禽兽不如!我鬼迷心窍!我禽兽不如!……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女孩伸开手臂,像一只巨大的四足蜘蛛一般向他爬去。 

      “我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呢……” 

      老板的屁股下面湿了一大滩,密闭的房间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恶臭。 

      “不要……你不要过来!”他一边拼命后退,一边四肢胡乱挥舞,妄图将她从面前赶走。 

      “你说,‘谁也救不了你,臭婊子!’” 

      女孩的眼神变得狠厉,猛地张开了嘴。她口中有一半的牙已经不见了,牙床上只剩下一串串的窟窿,忽忽往外冒血。而其他还完整的牙齿骤然变得异常尖利,像参差不齐的锥子一样狠狠咬住了老板的胳膊。 


      老板发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可怕声音发疯嘶叫,拼命甩着胳膊想把她甩脱,然而女孩的嘴比水蛭的吸力更加强韧,死死咬着他的胳膊,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弄开!弄开!”老板对依然缩在一旁的下属吼道。 

      下属们拼命摇头。他们只是他高价请来摆阵的雇工,没打算过把命也搭进去。 

      “我是小偷,”虽然嘴仍然紧咬着老板的胳膊,但女孩说话却没有受到影响,阴沉沉地继续骂道,“但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人又好到哪儿去!我偷了你的东西,你可以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你打掉了我的牙,那是我活该!但你不能强奸我!为什么要强奸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强奸我!我不是妓女!我是最下贱的小偷!但是我不是妓女!我不是妓女!……” 


      楼板上传来很重的脚步声,好像什么人从楼上往楼下赶似的,老板眼睛一亮,胆子忽然壮了起来,嘶声吼道:“谁让你穿那种衣服勾搭我!老子花钱就是买鸡!你拿了老子的钱就要给我服务!我哪儿不对!老子今天就这一条命!你把老子杀了吃了又怎么样!老子干了!你死了!怎么样!” 


      “你” 

      女孩一扭头,撕下他胳膊上一块血糊淋漓的肉,老板大叫一声,几乎晕倒。她呸一声将肉吐出,张口又向他的脖子咬去。 



      温乐源降落到楼顶上,阴沉着脸看着那群被杂物砸得鼻青脸肿的大师包括阴老太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弟弟有哪里惹到你们了吗?” 

      “你弟弟?”一个脸被砸得有半天高的和尚呻吟着道,“我们不认识你弟弟,我们在追一个女鬼……” 

      “‘女’鬼!”温乐源一用力,温乐沣呼地一下从他体内跳了出来。他的脸上身上已经没有刚才的疲惫与伤痕,和温乐源合为一体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也足够他治疗魂魄的创伤了。 


      “这个就是女鬼!我弟弟哪里长得像女人!”温乐源揪着温乐沣的领子向其他人吼。 

      温乐沣:“……”就算所有人说我不像我也不会高兴的……我说你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 

      所有术士都发出了“咦”一声。 

      “不是她!” 

      “我们弄错人了!” 

      “那她在哪儿!” 

      “糟了!难道” 

      楼顶霎时乱成了一锅粥,几秒钟的手足无措之后,全部的人都往楼下涌去。 

      “阵破了!阵破了!” 

      “喂!你们别跑!我还没说完”温乐源徒劳地叫。 

      可是没有人理他,很快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最后的阴老太太,回头对他们一挤眼睛,狡狯地笑开了一张橘皮似的脸。 





      看见一窝蜂涌至门口的人,老板挥舞着两只都被咬得伤痕累累的手大叫起来:“大师!各位大师!她在这儿!救命啊!大师!”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眯起眼睛,诡异地轻笑。 

      大师们在门上猛捶猛擂,然而那扇虚掩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大家只能从缝隙中看到内部的情况。 

      “郑老板!我们来救你!” 

      道士大吼一声,抽出拂尘磅地一声打上去,那扇门闪一道黑光,道士的身体一个漂亮的翻滚,撞到天花板上,又掉到地上昏过去了。 

      和尚拎着佛珠,口中唱着佛号,铁头功往前一撞比道士昏得还快。 

      把昏倒的和尚拖走,跳大神的娘娘(第一个“娘”发一声),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哇呀呀呀呀……”,一道金光飞出打中门又折返回来,正中她的眉心,娘娘瘫软。 


      剩下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一边叫着“这恶鬼好生厉害”一边后退。若不是有“大师”的名号扣在头上的话,只怕现在已经逃得一个都不剩了。 

      看见他们的样子,女孩狂笑起来,长着尖长利爪的手指蓦地用力按住了老板的头颅。老板的四肢在地板上扑腾,活像一条即将被宰杀的鱼。 

      “我是个骗子,一个可恶的小偷。”她说,“可是当小偷就应该被打掉牙齿吗,就应该被当众强奸吗!?我偷了他的东西,他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为什么要逼死我!为什么不给我半点活路!为什么!” 


      她似乎看到了人群之外的温乐源和温乐沣兄弟,咧开血肉模糊的嘴笑一笑,又继续说道,“你们大概觉得我杀人不对是吧?我没有杀过无罪的人,一个都没有!” 

      她抓起老板的头发用力往上拉,逼迫他看着门外,同时身体压在他的腰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属下三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我没有做错吧?那一车的人明明也罪孽深重!我没做错呀!我求他们,我说我什么都干,只求求他们救救我,但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其实只要全车的人都起来反抗,我就可以不要被他强奸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没有!他们就像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连个屁都不敢放!听着我被强奸,很爽是吧!很爽是吧!很爽是吧!” 


      她抓着老板的头发,每说一句就将他的脑袋猛力往地上撞一次,没等她说完,老板的鼻子就已经流出了浓稠恶心的暗黑色血。 

      温乐沣看不下去了。 

      不过他并不是看不下去她打那个该死的老板,而是其他东西。 

      房间里的人都看不见,可屋外的大师们以及温乐源温乐沣兄弟却看得清清楚楚,被她杀死的阴魂们已经挤满了房间,互相厮磨拥挤,痛苦地嘶叫着。 

      她的恨一天不消失,它们就会一直跟着她,永远地痛苦下去。 

      “正像你说的……”温乐沣走到门口,从门缝的空隙中对她说,“你只是偷了他的东西,他可以打你,可以骂你,但是不能逼死你,因为你罪不致此。” 

      “是的!”她抓紧了老板像草一样的头发,狠狠地说。老板哀号。 

      “那么,那一车的人,就该死吗?” 

      女孩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似乎愣住了。 

      “这位老板是禽兽,是畜生,但是那一车的人呢?他们胆小,他们见死不救,他们活该,但是他们的罪过就到了可以判死刑的地步吗?每个人都会害怕,每个人都有懦弱的时候,如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懦弱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世上又能剩下几个人?” 


      女孩拖着老板退了一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不好!见死不救,和这个混蛋一样该死!该死!”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大部分的人都是平凡的人。他们们没有力量,没有办法和强硬的势力抗衡,他们就只有缩回自己的壳里,至少保护自己这是人的本能。” 


      “那我就应该被打、被强奸吗!?”女孩尖锐地叫。 

      “我没有这么说。”温乐沣的手抚上了门板,门上的薄膜在触到他手指的瞬间变得柔软,他轻轻往前一推,门便开得大了些,“他们如果救了你,当然是英雄,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好事。他们不救你,那他们就是一群无能的狗熊,应该受到一辈子的良心鞭挞。可是他们不该死,他们罪不致死。” 


      “我也罪不致死啊!”女孩哭了起来,“谁又能为我找回公道呢?他们的错又有谁来惩罚!” 

      “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们受到什么惩罚了!” 

      温乐沣慢慢地将薄膜拉开,悄然推门走了进去。 

      “他们成了英雄。”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成了英雄?” 

      成了英雄? 

      英雄? 

      一会儿,她恍然大悟,疯狂地大笑起来。 

      “英雄!他们成了英雄!哈哈哈哈哈……他们死得太早了!我应该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当一辈子的英雄!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乐沣看出她有些不对劲,紧赶几步:“你快住” 

      手字未出口,她已经抓起老板的脑袋,猛力地砸到了地板上。 

      头骨碎裂,血流成河,脑浆涂地,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再存活。 

      老板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房间里的幸存者于同时全部昏了过去。 

      “还有……一件事。”女孩站起身来,薄膜以惊人的速度收回于她的体内,她看一眼温乐沣,倒飞出了窗户。 

      “还有一件事?”温乐沣略一思考,大惊,“大哥!她这是要去找……” 

      “小胡!” 

      两人一跺脚,同时往窗外飞去。 

      剩下的大师们困惑地看看飞走的人,问阴老太太:“老太太,咱们这一行什么时候出了这两个厉害人物?居然还会飞……” 

      老太太笑起来,缺了几颗牙的嘴噗噗漏风:“他们两个?哈哈哈哈……先莫管那个哈,这家伙一死,我们的钱咧?找谁要去?” 

      “……”你受托保护的人都死了还敢要钱啊? 



      胡果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向他飞来,他以为是温乐沣或者温乐源,但是那影子怎么看都不太像男人…… 

      难道是…… 

      难道是…… 

      女人! 

      那个没有天灵盖的女孩正向他飞来! 

      “我的妈呀!”胡果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来人哪!救命啊!温大哥!温二哥!你们在哪儿啊!救救我啊!我不要死啊!妈妈!爸爸!爷爷!奶奶!我要回家!哇” 


      不顾男子汉的颜面,胡果抱着身边的晾衣杆嚎啕大哭起来。 

      女孩落到他面前几米的地方,困惑地看着他。 

      “喂……” 

      “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以后每天给你上香!我把你当我家祖宗看待!我给你买新的骨灰盒!我给你买花圈!哇求你别杀我!” 


      “我不是来杀你的……” 

      “你不是来杀我的是干吗哇啥?不是来杀我的?”胡果含着眼泪,扭头问。 

      女孩点头。裸露的脑子更清晰地袒露在胡果面前,胡果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再丢人现眼地大哭。 

      “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 

      “是的。” 

      “向你道谢。” 

      “向我”胡果的下巴掉到了地上,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问,“向我……道谢?向我!?我!?” 

      女孩微笑了:“我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说的那一句话。” 



       

      一个学生模样的瘦瘦男生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那个……能不能好商量……” 

       



      “只是为了那一句?可是我最后也没做什么……” 

      “其实,只要那一句就够了。”女孩退了一步,“我没有奢求,只是希望有人为我伸张正义,你没有救得了我,但是你有那心意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我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你,可惜你身边总有东西阻挡我,所以才等到现在才能来对你说这句话。” 


      胡果看着她,心中百味杂陈。 

      多么讽刺啊,他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成了她的英雄。可是他真的担当得起吗?真正的英雄,不是应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吗?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成为了什么英雄,这公平吗? 


      女孩说,公平的,因为没有英雄,所以他就是英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找那个家伙报仇吗?” 

      “已经……报完仇了。”女孩笑着说。 

      “之后呢?” 

      “之后?”女孩望着深黑色的银星苍穹,轻笑,“死人,还有以后吗?” 

      她的双脚又离开了地面,慢慢地向天空飘飞起来。 

      胡果竟有些着慌:“你……你到哪里去?!” 

      “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那个……”一时之间,他竟忘了自己与她的关系,大声说道,“我听说杀过人的鬼不能超度,我现在住的那个公寓里面有不少鬼在借住!你要住那里吗?” 

      女孩摇摇头,唇边带了一丝淡淡的笑:“谢谢,真的很感谢你,虽然有些懦弱,但你真的是英雄。” 

      懦弱无能的、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英雄。 

      多么可笑的英雄。 

      女孩的身影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胡果看着她的影子消失的地方,愣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来,抱住了脑袋。 

      温乐沣和温乐源远远地看着他们这里,微笑起来。 





      更晚一些时候,绿荫公寓里。 

      “原来是你撺掇那个女孩来攻击我们的?!干吗你自己干!你太奸诈了!死老太婆!” 

      “哥……别这么没礼貌……” 

      “礼貌!”温乐源暴跳,“我们对她有礼貌,还给她看房子,收拾胡果那个烂摊子,她可好!去接了个最轻松的活不算,还教人来打我们!你什么意思!” 

      “不利用白不利用哈。”阴老太太轻松地说。 

      “啊”温乐源大怒,“我们来决斗!死老太婆!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甘拜下风” 

      “姨婆,”温乐沣也稍微有些埋怨地说,“您要是想救她就明着告诉我们嘛,和那些术士说一说也行不是?干吗非要让我们蒙着眼睛淌这趟混水?” 

      “那些术士?”阴老太太冷笑,“术士就都是好人哈?自然有人要钱不要理,不暗地帮忙就是把她卖出去喽!我才不干那种蠢事。” 

      “也是……” 

      “也是什么也是!我和你决斗!死老太婆你到底听到没有!!” 



      女孩的一笑与那声感谢仿佛又回响在耳边,胡果看着窗外梧桐树上宋昕小小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 

      他何时才能摆脱这种“英雄”的污名,当一回真正的英雄? 

      也许下次就能做到。 

      也许,一辈子也得这样下去。 









      鬼怪公寓·第四个故事完 



      第五个故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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