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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一至五个故事) by 蝙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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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老屋新邻
绿荫大厦招租:
每套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和卫浴设备,家具全套,每月400元,满足条件者价格可优惠。
地址:兴庆路208号,从火车站坐8路汽车四站即到。
电话:84758697
联系人:阴女士
那是电线杆子上的一张广告,和淋病梅毒老中医之类的宣传单贴在一起。由于时间太久的缘故,那张纸的边缘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而上面的字却历经风吹雨淋屹立不摇。
温乐沣背着背包挤下了公共汽车,好容易长舒了一口气,扶一扶眼镜,发现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汗。车外比车内其实好不了多少,毒辣的阳光像沸水一样洒在人的身上,几乎能听见皮肤被阳光亲吻得吱吱作响的声音,脚底下的柏油路把塑料凉鞋也灼得柔软,像要融化了一样,脚底板烫得发痛。
温乐源穿着背心,提着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吭哧吭哧从车上下来,满头满身晶亮的汗珠一道道往下滑也顾不得擦,嘴里不干不净地大骂着刚才要求他为箱子买票的售票员,女售票员在车上叉着腰回骂“乡巴佬”、“土包子”,直到汽车缓缓开走了很远的距离还依然能听到她尖利的声音。
温乐源砰地放下箱子,指着车屁股又大骂了几声,直到听不见那女售票员的声音才停止这毫无意义的行为,狠狠挠挠脸上那一蓬络腮胡子,甩下一把汗水,又拎起箱子大步走到温乐沣身边。
“走吧!”他粗声说。
“给我提一个,你提两个太重。”温乐沣伸手去接他的箱子,却被他用箱子推开。
“这么热的天你倒下怎么办!难道要我背着箱子再背着你吗?”
“我没那么没用……”
“好了好了!”温乐源不耐烦地说,“都快这太阳晒成人干了,快走!”
温乐源和温乐沣是一对相差五岁的兄弟,他们奶奶一个姓阴的表姐也就是他们的表姨婆,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身边又没有儿女,最近她总在电话里对他们奶奶抱怨说身体这里不适那里不适,奶奶就让他们去照顾照顾她,要是有什么万一也能给她点最后的安慰。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因为整天看他们两个每天都很闲又没工作没前途,有时间在家睡觉还不如让他们出门闯荡一番即使是强迫的也好。
不过他们两个其实是有工作的,不过那工作对别人来说却不是正经活儿,所以他们也一直没跟家里说。唯一的烦恼是每次把挣来的钱一半交给家里时,就会被母亲反复念叨“不要给家里了,你们在外面打零工也不容易……”。
穿过一条很热闹的街道,再拐过两条小吃一条街,在两个占地不大的小店中间的小脏巷子钻进去,再往里走50米左右就能看到大姨婆出租的绿荫公寓了。
那公寓是姨婆的丈夫留下来的,据说它的年纪比兄弟二人大了不少,是八国联军时期留下的老建筑,里面常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小时候的温乐源温乐沣兄弟常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吓到。
巷子不宽,和最内部的绿荫公寓呈T字形,依然和他们记忆中一样脏。
臭烘烘的垃圾箱敞着盖,里面的垃圾高高地溢满出来,在垃圾箱外的地上摊得到处都是,苍蝇嗡嗡嗡嗡地满天乱飞,偶尔一脚踩下去就踩死几只苍蝇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踩到老鼠,等听到噗嗤一声才把脚抬起来的时候,才死了不久的老鼠内脏已经在鞋底上提溜了一串。
兄弟二人穿越一个个艰难险阻,终于到达了公寓门前。
公寓的两侧各生长着两棵法国梧桐,非常高大,让本来就被周围的建筑挤得不剩多少空间的公寓显得愈加狼狈。公寓的住客们曾建议姨婆将那两棵梧桐砍掉一棵,不过姨婆不同意,说那是丈夫在世时种的,砍了对不起丈夫。
公寓是仿欧式建筑,已经很老旧了。房顶有天台,外层青砖,雕花窗栏,和周围普通的民房挤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适合,就像一个苍老的洋人硬挤在中国人内部似的。门的木质很厚,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外面的红漆也斑斑驳驳地掉了许多,显得非常破旧。门的右边有一块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写着“绿荫公寓”四个字,门板上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招租广告,和外面电线杆子上贴的一模一样。
温乐源看见这玩意就生气,因为这种超低价的广告招来的总是些很麻烦的住客,拜那“满足条件者”一条所赐,甚至有些混帐还以为这里是思春少妇有特殊需要的地方……当然,那种人看到“阴女士”原来是个没多少天活头的老太婆之后就逃走了。
温乐源用拳头在门上狠砸了几下,门板在他的手下发出巨响,温乐沣甚至可以看出它战抖的颤影。一会儿,门从里面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矮小,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出现在门里。
“哟!来了!快进来!热坏了哈!”老太太说话时带有浓重的口音,笑起来时声如洪钟,不过嘴里缺了几颗牙,让她说话有些漏风。
兄弟对望一眼。
身体不好?最后的安慰!?
“姨婆……您还好吧?”温乐沣小心翼翼地问。
她这模样可不像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明明比现在快中暑的温乐沣还好几十分的样子。
“好?哪里不好?”老太太一呆,好像这才想起什么,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呃,呃”她忽然猛一拍大腿,“啊呀先别说那么多,进来哈!外面热!”
“是您骗我们的吧?”温乐源在门口就吼叫出来。
老太太嘴一瘪,本来挺直的腰板忽然弯了下去,手放在腰上很造作地捶:“哦哦,谁说骗人哈……是有点病哈……老人不兴有点病哈?唉呀,老了,没用了,让人嫌哈……”
温乐源七窍生烟:“老太太你!”他本来就为和售票员吵架的事情窝了一肚子火,可所有事情的元凶却
“哥……别和她生气,”温乐沣小声地说,“老太太们都年纪大了,和小孩样,讲什么道理都不听的……”
“我就是知道才这么生气!”温乐源叫道。
奶奶他们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让他们去照顾老人,其实就是踢他们出门闯荡,怕他们在家里闲极生事罢了!当他们是瘟神吗?
不管怎么生气,这外面的温度可不是人能受的,温乐源一边嘟囔一边提着箱子先进去,温乐沣随后进入。
门在身后悄然关上,厚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阳光被完全阻隔在外面,一丝儿也透不进来。当温乐沣一脚踏入公寓内的木质地板上时,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冷霎时便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还是老样子,一进门的右手边是老太太的房间,稍微往前走几米,右侧就是长而幽深的走廊,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的兄弟即使不看也知道,朝南的方向有六个房间,朝北的方向则有对应的六个窗户。
那些是租屋的住客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套间,不过还带卫浴设备,以及全套的炊事用具和家具,再加上租金不高,所以即使这里同时会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住客”,但常常还是住满了人。
正对大门处是窄窄的楼梯,只勉强能容两个人经过,楼梯扶手处的雕花栏杆也掉了颜色,显得黑黑的。公寓有三层,每一层的设计都一样,对这一点温乐沣并不喜欢,因为这常常让他找不到自己的楼层尽管只有三层。
老太太一会儿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捶背,踮着小脚走来走去,殷勤地招呼着他们二人:“你们要住哪个房间哈?还是以前的那间好吧?去洗个澡,姨婆给你们做饭去哈!”
“不用了……”温乐沣捂住嘴,从高温忽然到低温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那怎么行!不舒服就吃点西瓜哈!姨婆给你杀个西瓜!”
“不用了……”
温乐源知道弟弟怎么回事,便拉住老太太道:“好啦姨婆。我们昨晚在火车上坐的硬座,没睡好,等会儿洗完澡我们就先睡觉,起来再吃。”
要和她生气,最后气死的还是自己,因为她记性越来越差,扭头就会忘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温乐源他们也早就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
好容易才说服了老太太,两人拿了老太太给他们的房间钥匙上了二楼。他们以前常到姨婆这里来住的就是二楼的02房间,所以老太太也就常把202房间空着,以做不时之需。
温乐源一路拖拉着箱子,箱子下面已经坏掉的轮子和木质地板之间发出难听的吱吱声,让人寒毛直竖。
温乐沣打开门,让身后的温乐源先进去。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和以前一样,为了温乐源的偏好而没有设床,只是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放了两块木床板,上面铺好厚厚的床垫,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并排放在一起。电视机没有放在电视柜上,而是同样用木板垫好放在地板上,方便那两个不喜欢凳子不喜欢床只喜欢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兄弟看。
由于个人喜好问题,他们把外面的套间当作了客厅兼卧室,与外面只有半墙相隔的小套则放满了炊事杂具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乐源想把箱子放到里面的小套间去,刚要抬脚就被温乐沣拦住了。
“脱鞋。没看已经擦干净了吗?”
“都忘了。”温乐源脱下凉鞋,在火车上蹭得乌黑的脚片子啪嗒啪嗒往里走去。
“……你还不如不脱鞋呢。”
“毛病真多!”温乐源回头瞪眼睛。
温乐沣不理他,转身想关门,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口轻飘飘地飘了过去。
没错,不是走,是“飘”。
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温乐沣和温乐源这对兄弟从小就很奇怪。
他们似乎能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常常会对着无人的地方喃喃自语。有人说,这是因为小孩的眼睛太干净,能看到大人的眼睛所看不见的世界,但是这似乎和他们的年龄没有太大关系,证据是他们直到现在依然能看得见那个世界的东西。
眼前的那个年轻男子自然并不是人,而是“鬼”。他大概是由于车祸而死的,右边的脸还算勉强完整,而左边的脸却都烂了。左眼眼球吊在眼眶外面,只有一根筋连着,整个左侧肩膀和盆骨也碎得看不出完整的形状。从完好的那半边脸来看,他应该是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身材也很高。
温乐沣开门的动作似乎惊扰到了他,他转头看了一眼温乐沣。温乐沣向他微微一笑,他有些讶异,却也微微一笑,点点头。
“乐沣!把门关上!别和陌生的家伙打招呼!”温乐源在里屋叫。
温乐沣应了一声,慢慢地关上门。被关在门外的年轻男鬼目光有些愣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一天晚上挤火车不是只坐硬座这么简单,他们座位下有个人在睡觉,两排之间的地面上有人在睡觉,旁边过道里站着个背着大包行李的中年人,温乐沣的身体一直倾斜在温乐源那边,大包行李就在他脸旁边擦过来擦过去,脚下又一动也不能动,等下车的时候全身都僵硬了。
疲劳的兄弟二人随便洗洗就睡下了。温乐源刚倒下就扯起呼噜,温乐沣闭了好一会眼睛才从温乐源的呼噜声中解脱出来,顺利沉入梦乡。
他们这一睡就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乱叫。当他们下楼和老太太一起吃饭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被老太太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还知道饿?我还以为你们死咧!”她呲着没剩几颗的牙说。
“我们活的时间长了去了,怎么也和您寿命一般长。”温乐源回敬。
老太太嗤笑一声表示蔑视。
温乐沣道:“姨婆,我们房间是您打扫的吗?我们不都说了我们来了就自己打扫?您年纪这么大了,不当心摔一跤怎么办?”
“打扫?”老太太奇怪地歪歪脑袋,“我莫打扫哈?正想说那房间落了好厚的土,让你们自己打扫一下,结果转眼就忘了哈……”
“……”
这对兄弟不得不承认老太太的记忆真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过也或许不是,没准是别的“东西”……
“是我打扫的呀!婆婆忘了!你们也不知道感恩!”
虚空中霹雳一声响,把兄弟二人吓了一跳。
声音未落,一个青色的影子在兼作饭厅的厨房中砰砰磅磅地左冲右突,最终砰地一声在温乐源和温乐沣兄弟面前化成实体。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脑袋上扣着西瓜皮一样的头发,正对他们做鬼脸。
在这种地方出现小孩不奇怪,这么大的小孩会做鬼脸更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正飘浮在半空中,眼睛闪着绿光,一双小手把两个脸蛋拉出了半尺多长去。他的表情很恶意,似乎在等他们发出惨叫。
当然他是等不到的。不过他确实吓到他们了,至少温乐沣险些把嘴里的稀饭喷到他脸上。
温乐源一把抓住那小子的脖子拎给老太太看:“姨婆!你看看你又养了什么!看他那脸让人怎么吃饭?!”
小孩在他手里死命扑腾,他的手却像钳子一样钳着他的脖子,任他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一般的鬼是没有办法碰到现世的物品的,既然他能为他们收拾房间就说明他有不弱的能力,可惜在温乐源眼中他这点能力根本不够看。
“婆婆!你看他们!”
“好咯,莫欺负他哈,”老太太虚空轻轻一抓,小男孩下一瞬间已经到了她的手中,“他不是我养的哈,我把这里给他做栖身的地方,他就一直跟着我。他们房间是你收拾的哈?婆婆知道了,等会儿给你好东西吃。”
小男孩很快忘记了温家兄弟,在她手中兴奋地跳:“真的?婆婆不骗人?”
“不骗人。”
温乐源低头吃饭,装作没看见。
凡是和温家有点关系的人几乎都有些莫名怪异的能力。
温氏兄弟二人,除了见鬼的能力之外,还有他人所没有的特异体质。温乐源,能够远距离控制物体,100米以内,200公斤以下,他没有不能控制的东西;温乐沣,能够在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情况下让灵魂脱离身体,并且行动如常,常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脱体。
而老太太的能力他们到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只知道她不需要火柴打火机,不管多重的东西看一眼就能随意搬移,能谛听动物的心音,与连温家兄弟都看不见的微弱灵魂对话,以及隔空摄物等等。对他们来说,她是一个说不定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吃过饭后,温乐源先上楼去了,温乐沣留下来和老太太一起刷碗,然后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事情,听听她的唠叨,这才上楼去。
木质的楼梯在脚踩上去时总是发出吱嘎的声音,就像要断了一样,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木头却只是有些乌黑,并没有太多破损,算是质量相当好的。
他走了几阶,一个黑裙的女子从上面慢慢地走了下来。他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低头走自己的路。不过等女子快与他对面时,他忽然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才忽然抬头,发现她竟是背对他倒退着下来的。等她与他擦身而过后,他再回头,看见她的另外一面依然是背面。
她走下楼梯,消失在最后一个台阶下。
自从来这里就光见鬼了,一个多余的活人还没见到呢……温乐沣苦笑。不过这里从以前就是这样,温乐沣小时候常被吓到,不过后来就不怕了……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的呢?为什么不怕呢?想不起来了……
回到房间后,温乐沣看了一下他们昨晚脱下来的衣服,毕竟是夏天,脏衣服并不太多,也就不想用老太太的洗衣机,想着用手洗洗就算了,不过有些地方挺脏的,还是找块搓衣板来用用比较好。温乐沣想让温乐源去问老太太借搓衣板回来,却发现他正悠哉悠哉地趴在电视机前面看武打片,指望他来帮忙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去。
老太太那里有搓衣板,可当他去问的时候老太太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把搓衣板放到哪里去了,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那个西瓜皮小男孩提醒的她。
“楚红?对喽哈!我借给你们隔壁那个叫楚红的那姑娘了好像,你找她看看?”
“哦……不过现在她应该在上班吧?我中午去好了。”
老太太笑:“你忘喽?今天星期天!”
“……”这老太太的记忆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他回到二楼,在03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应着“来了”,过了一会儿,拖鞋踢啦踢啦的声音由远至近,吱哇乱响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愧是女性的房间,从开启的半扇门中可以看得到里面粉红色系的装点和修饰,相当温馨可爱,和她这里一比,家里温乐源的房间简直是地狱就算打扫过也一样。
女人本身当然也比温乐源这个肮脏的男人可爱得多,她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头蓬松的卷发,身上穿着稍微有点大的家居服,看起来娇小玲珑。
看到温乐源,她笑了一下:“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温乐沣有些踟躇,毕竟她不认识他,突然就问她要搓衣板会不会唐突了点?“我是这里的管理员阴老太太的亲戚,要用一下搓衣板,她说把搓衣板放你这儿了……”
“啊?啊”楚红恍然大悟,转身就进屋去拿,一边道歉道,“是是!就是!真是抱歉,前两天用完了就忘记还了,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在楚红寻找搓衣板的同时,温乐沣的目光落在了一直在屋内的那个年轻男子不,应该说是鬼身上。他就是温乐沣那天见到的那个半身破碎的年轻男鬼,他不远不近地跟在楚红身后,发现他站在门口时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将视线移回楚红身上,眼神很是幽怨。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是情人吗?温乐沣猜测。但他只能努力抑制自己想多管闲事的心思,那个世界的事管太多了没有好处,有时甚至好心会帮倒忙。
楚红终于找到了搓衣板交给他,他又与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一眼也没有再多看那男鬼。
回到房间,温乐源从电视上勉强移开了眼睛,将看电视用的宝贵视线往他身上扫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还问!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温乐沣茫然:“你是说洗衣粉吗……?”
温乐源烦躁地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温乐沣疑惑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拉住。温乐源的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那块搓衣板上。
“这是什么?”他瞪着眼睛高声问。
“搓衣板。”温乐沣举起搓衣板给他看。
温乐源做出一副快昏倒的样子他真的快被气昏了:“你居然还敢举给我看!你知道这上面有什么味道!把它给我扔掉!”
温乐沣见鬼的能力比较偏向于视觉,而温乐源见鬼的能力则比较偏向于嗅觉,所以很多时候温乐沣根本没发觉的事情,温乐源却能找出来。
“……是有‘那种’东西啊?”
“是啊!要不你以为呢!”温乐源吼道。
“这是姨婆的,只不过被隔壁的那个女的用过。”温乐沣说。
温乐源脾气暴躁,看起来他应多占上风。可惜他的大嗓门没起多少作用,多数时候温乐沣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也一样,温乐源瞪着牛眼瞪了温乐沣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挥挥手道:“行了行了!要么你重新买一块,要么就把它放在洗衣粉水里好好洗一洗,把里面的味道全部给我泡出去!”
温乐沣拿着那块搓衣板左看右看:“看你这么厌恶的样子……这上面到底是什么味道?”
“……尸臭。”温乐源又坐回去,看着电视说,“是腐烂很久的尸体上的臭味。”
“我没闻到。”
“我闻到就够啦!快去泡!真是!弄得满房子都臭得要命!”
温乐沣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照温乐源的话去做。
不过,既然他闻不到那味道,那就说明它并不是普通的“尸体”所能留下的……难道是那个年轻男鬼吗?
温乐沣离开后,楚红就一直在卧室里看书,直到下午才从床上起来,洗漱打扮一番,开始做饭。
其实她只有一个人住,平时在外面买点吃也无所谓。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来她这里做客,所以她每到这个时间就要亲自下厨,做出一桌好菜来给那个人看。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半脸的男鬼看起来非常悲伤。他飘飘荡荡地站在她必经的路上,她一次一次穿越他的身影却毫无所觉,他低下头,似乎已经伤透了心。
两个小时后,门铃被人按响了,楚红几乎是跳跃着去开门的。
门口,迎接她的是一大把百合花束,花束的后面是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我的小红红!”
“什么小红红!”她笑骂一声,接过他的花束,伸出脸庞让他在自己脸上一吻,“怎么样,小哲哲,出差还愉快吗?”
“居然又叫我小哲哲……你这是报复吗?”林哲和她一起进门,笑着说,“出差有什么好的,每天见不到你,我好痛苦啊”
他做出痛苦的样子就要往她身上扑,她用花束啪地轻打了一下他的脸:“不准过来,先吃饭再说。”
兼当厨房和客厅的房间中央摆着一个漂亮的玻璃桌,上面铺有洁白的桌布,几盘家常小菜,还有一瓶已经装好水的花瓶,看来她早就料到林哲会给她带花。
“哇”林哲看着那些小菜,夸张地大声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味佳肴!小红红!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我太幸福了!”
“说得你好像是第一次吃一样,”楚红瞪他一眼,继而微笑,“都吃了多少年还这么夸张。”
两人在桌旁坐下,林哲蹭得离她近一些,死皮赖脸地说:“如果是我老婆做的菜的话我会更爱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感动得哭出来。”
楚红的笑容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微微地僵住了,林哲审视般看着她的脸,她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楚红……”他轻轻地叫她,“你为什么还是不答应呢?都这么久了……”
楚红又笑了起来,笑容却明显不如之前那么自然:“其实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这样和普通夫妻有什么两样?何必一定要结婚。”
“可是……”林哲稍微带点央求地说,“我爸现在老催我结婚好给他抱孙子啊,你看我都三十了,再拖下去他非得急出心脏病不可。”
楚红抬起头,半脸的男鬼正好站在她的面前,还以为她是在看他,不由一惊。但是他很快发现她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她的目光透过他,一直穿透到很远的地方。
“如果你这么着急的话,我们就分手,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和其他女人结婚。”她淡淡地说。
林哲知道她生气了,慌忙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我跟你开玩笑的!别这样嘛!红红!我爸不着急,我说着玩的!哈哈哈哈……”
楚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说着玩的?”
林哲用力点头。
“这种玩笑下次不要再开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说,“来,为了你开这种不合适的玩笑,道歉。”
她另一只手上拿着倒满酒的酒杯,看来道歉的意思就是让他把这一杯先干掉,不过林哲却滑头地装作没有看见,反而向她扑了过去。
“我用我的热吻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呀酒撒出来了……唔……不要……唔……讨厌!”
啪,轻轻一巴掌。
半脸的男鬼看着他们纠缠的身影,转身飘出了门。
被家里人踢出家门踢得很急,直到来了以后才想起有不少东西没带,只有出去买。
温乐源还是不愿意出门,温乐沣只能自己出去,逛了几家超市,买了几大兜东西才回来。这时天色已经暗了,老太太好像有夜视眼,不用灯也能看见,所以在进门和楼梯处她一直都不设灯光,一进门就是一片黑暗。
温乐沣摸瞎摸了很久才用脚尖碰到楼梯,手却怎么也摸不到扶手在哪儿,他尝试了几次就放弃了,准备就这么用脚尖摸索着上去。然而那些木质楼梯虽然质量不错,但毕竟年代久远了,有些地方翘起了一个小小的边,平时是没什么,可到了这时候就是障碍。
温乐沣上了几个台阶,一脚便挂到了一块微微翘起的木板上,啊呀一声就往前栽去,眼见就要摔倒了。
忽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双冰冷的手,扶住了即将倒地的他。
“啊,谢谢……”他是站稳了,手里的东西却咕咚咕咚地都从塑料袋里掉了出来,从楼梯上一溜往下滚动,“坏了!我的东西……”啤酒八成完蛋了!
“没有关系……”那双冰冷的手的主人说话了,声音阴沉,声调拖得很长,不过听得出是女性的声音,“我帮你……”
冰冷的手离开了几分钟,将装好东西的塑料袋交还到他手里。
“你一个人……回得去吗……”她问。
“这个……只要找到扶手就没问题。”他有些汗颜,自己堂堂男子汉,居然需要一个女性来救虽然她并不是人。
从碰到那双冰冷的手时他就发现了,她应该就是他白天在楼梯上看到的那个前后都是背面的那名女性。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已经被吓死了吧。不过他不会的。
冰冷的手带着他向左移动了几公分,他终于触到了久违的栏杆。其实栏杆一直就在他手边,只不过他摸岔了而已。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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