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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切的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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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胡乱扒饭的同时,视线与健次相会;他再次微微笑着,将他的视线落在地板上。
我不睬他继续吃着,但健次却一口也未进食。
我不禁担心地问起他。
「你的肚子不饿吗?」
他在摇头晃脑。
「肚子应该会饿才对吧?」
他点头。
「那就要吃饭啊!」
健次再度点着头。
经过了二十分钟。
我已经吃完饭,健次依然对着烤鱼发呆;是不舍得吃它吗?
「……难不成你连吃饭的方法也忘了?」
他还是点点头。
为什么日常的动作他都胜任愉快?唯独忘了吃饭的方法?我虽觉有些矫情,但还是拿起筷子送到他的嘴边。
「来!把嘴巴张开!」
健次终于吃起饭来,但他只等着我喂他,完全没有意思要自己去吃;他就仿佛小燕子等待母燕的嗷哺。
尽管我有些怒意,但呆痴的他却用着一双无辜的眼神,在向我表示「我又做错什么了!?」
所以,我只有无奈地继续喂着他。
「健次!你坐到这里来!」
健次的床是单人床,只要忍着点也可以挤上两个人。在睡前,我让健次坐好,开始对他循循善诱开导起来─
「我们是真的很好!可是……可是……毕竟像我们这种关系,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健次坐在床上,一副喜孜孜雀跃的表情;我轻轻咬了一声又说下去。
「因此,在睡着时,你绝对不可以对我又摸又舔的!!」
健次不知听懂与否,只是在傻笑着。天啊!真是情何以堪!!
带着一丝不安,我躺了下来。而健次则大剌剌地睡在我身旁,他似乎将刚才才忠告的话当耳边风,右手慢慢伸向我;我咬了他的手,但他仍然不为所动。
「我不是说今天不可以的吗……!?」
我只要大声吆喝,健次就把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前。
(我可由不得你造次!)
我也使出浑身之力推开他!我们就在不知不觉中比起角力来了。
我们持续拉扯了数十分钟后,我已精疲力尽,只好忍让他的造次。
「你……要有分寸一点……」
但健次却还是埋在我的胸前,也开始传来他安稳的鼻息声。……咦!?
「……他不会只是单纯地用我的胸部来当枕头而已吧……?」
不久!或许他会趁我不备又来个突袭作战!过去我就曾吃过这个闷亏!岂能掉以轻心?
我不想让他先下手为强,揪住他的头发伸出手,想移开他的头。可是怪的是,除了依然睡相安稳外,他竟然像螺般紧紧趴着我,一动也不动!
(怎么有这么大的蛮力呢……!?)
于是,我又用两手抱住他的头;这才惊觉他的额头上包着绷带。
(……对呀!我只一直认为他已痴呆,却忘了他是真的受了伤啊……)
我轻轻地碰碰了健次的额头,以免惊醒他。
健次只是轻轻蹙蹙眉,摇了摇头。
(……应该是在痛吧……)
「你真的不可以造次喔!」
我不管他是否听懂,又再一次耐心叮咛。然后我就紧紧抓住棉被,且就这么抱着健次入眠。
◆◆◆
「……啊!你这家伙!是在干啥名堂─!?」
第二天早上。
是下半身一阵冰凉感促使我睁开双眼醒过来。
长裤和内裤都被剥光,怎么不觉得冷?这当然可想而知非小矮人所为,真正的元凶,非他莫属。
「我不是一再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吗?」
我用头用力去撞健次以示惩戒,但对方却用无辜的眼神问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当然是你的错!刚才你分明是想生吞活剥我!!
我立刻穿好内裤,并将健次带下楼。而他母亲却一边在准备早餐,一边目送健次的爸爸。
「啊!春树君、健次,你们早!你们是要吃面包或是饭?」
「嗯……我要吃饭……」
……儿子处于痴呆状况,何以母亲仍如此开朗?但从其言行举止看来,丝毫看不出她是伪装的!
我坐在餐桌的最未端,但发现一起下楼的健次却不见踪影。
「啊!健次人呢?」
我在房子内到处找着,就在此际,脚下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是在那里!」
我不由分说把筷子丢向他,且准确地打中餐桌下的妖怪,结果他一动也不动地好象死人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这妖怪!在干什么?」
健次压着被我打中的额头,从餐桌下爬出来;但见他的模样,我又一阵寒栗。
健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制服……!!
(刚才……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这小子怎么可能……!?)
我的天……现在可不是发楞的时候!
「……健次!你……不会是想上学吧……?」
健次对我吃吃地笑。
「啊!我懂了!因为是早上,所以这是你的惯性动作,很自然就把制服穿好了……!?」
他还是吃吃笑着。
「拜托!你就跟我点头说是嘛─!」
「健次是希望上学!」
他妈妈的补充说明,让我手中的碗哐啷滑落在桌上。
「据医生说,他的外伤并不严重,所以要恢复只是时间的快慢问题。因此,需要多到户外去,多给予他刺激,效果会更好!」
(要受刺激的不是他而是我!可爱的妈妈大人……)
难道记忆丧失,就是这么容易简单码?
对于健次的「病情」,疑点显然愈来愈多。
就在我内心嘀咕着时,健次的脸在我大腿内磨蹭着;我则小心翼翼地防他母亲发觉,轻轻踢着健次的肚子。
妈妈依然面带微笑着说下去─
「可是我并不太过担心,因为春树君你都会陪伴健次,对不对?」
「……啊!是的……」
被她这么说,我更不能避之不管,我食之无味地扒着饭。也许健次的妈妈早已识破我和他儿子间暧昧的关系,这令我有些不安。
◆◆◆
「嗯!的确是有些不大对劲!」
班上同学有人这么一说,围着看的同学间,便弥漫着有些尴尬的气氛;我无言地用脚去踩了那个开口的同学一脚。
「好……痛!」
对方小声哀叫一声,便跪在地上。了解我所为的同学,莫不对他投以怜悯的眼光表示「哼!谁叫你这么不识趣!」
结果,我就以这方式带着健次上学。其实我不愿意带他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早已失去理性与知性的健次,我不敢担保他会在人前突然对我做出「什么」动作来。
另一个原因,则是介意班上同学看到他的痴呆,会有什么反应。
健次却对任何人都亲切地笑容。现在的健次,已超越所谓的可爱,他真的是呆痴!我当然不愿这样的健次在人前露面;这也是基于我个人一点的虚荣心与对他的爱。
只是事已至此,也隐瞒不了;从上学至午休,健次的痴呆已传遍全校─对于这种的名人,想必也不是很光荣。
我用尽威吓胁迫的方法,试图驱退蜂拥而来看热闹的人群。到后来,甚至对就近的家伙改以用力踩其脚的方式以待。
更哗然的是,连别班的女同学也成群结队来凑热闹。
「喂!水城君真的变呆痴了吗─!?」
如此口没遮拦的是隔壁班叫中里的女孩子。老实说,我并不欣赏她,因为……。
「哇!是真的!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什么飘飘然!?)
对这种语焉不详的形容词,我颇不以为然。
这位中里美管子,因长得很可爱,又有一对巨乳,而深获男同学的青睐迷恋。其实她并不坏,我也不很讨厌她;但这却是在听到她向健次告白之前的事。
健次虽表示他婉拒了,但我依然不能释怀;毕竟对方是长得娃娃脸的波霸……!
「水城君,你还好吧~?」
中里拖长着她的尾音,一边摸摸健次的头;而健次也对她微笑。
(你干嘛对他这么亲热啊!)
但碍于对方是女孩子,我不能踢她,只有咬牙切齿忍气吞声。
因中里的介入,使得气氛得以缓和;而刚才一直注视着我握紧拳头的剑拔弩张的那些人,也开始面露微笑起来。
「只是对这么开朗的健次,会觉得有些可怕呢!」
「对啊!好象感觉和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
「哈哈哈哈……」
「啊!我来摸他的喉结,他一定会觉得很舒服!」
中里似乎有所误解的开始摸着健次的喉结;而健次虽表现出有些狐疑「??」的神色,却也任其摆布。
(你可以摆脱她呀!)
我又不由自主地咬着白色手帕的一角。
可能是被情境所感染,围绕着的女孩子们也跟着摸起健次。
「他的头发好软!」
「还有皮肤也很细嫩!」
「不知是用什么洗发精?」
洗发精是在超市花三百九十八元(不含税)买的廉价品!我也是用同一厂牌的!干嘛一直摸他?我不是警告过好几次了吗?
女孩子们见健次乖巧不反抗,动作就更大胆起来。
「把他的头发往前梳吧?」
「好哇!或许会很好看。」
「我去拿梳子!」
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下,那些女孩子就充当起临时的美发师来了。
(为什么这些女孩子,在干些了无意义的事时,会这么团结一致……?)
平时吃个便当得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
未久,健次身旁响起欢呼声!
「哇哇!真是可爱!」
「对,比想象的还要稚气得多!!」
在被重重包围的椅子中,坐着平时头发都往上梳,此刻却将前发往下梳的健次。
(真狗屎!前发往下梳的健次,只有我才看过而已呀……)
「水城君虽很亲切,但我还是很怕他,平时都不太敢去接近他!」
「他国中时好象长得更可爱!」
「对!他在校外一定有女朋友!」
(嗯咦啊……唔!)
我想冲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
其实健次最恨将头发前梳,他认为那些矬。他也绝非娃娃脸(但至少比我正点),所以头发梳往前,看来会比实际年龄小;而往上梳后再穿上便服,就约有二十岁之相貌。
(不过,健次的确从小时候就长得像个天使……)
但那只是「外表」,其性格至今不变。
他曾利用他的外表,得到陌生女人送糖果,也被陌生男人带走过。而他所获得的糖果,多半吞进我的胃里了;至于带走他的男人,则把他推下古井里,再向他丢投石头。这虽只是健次的陈年往事,但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他的童年为何会如此地邪恶?
就在我沉湎于过去的往事时,新的「事件」迭起!
中里突然中了邪般怪叫着─……。
「哇噻!是真的好可爱!」
……边说着,边用她那九十二公分的巨乳抱紧着健次。
「……哎哟哟哇─啊呀呀……」
我的惨叫声在校园回荡着。在旁边聚众喧哗者也随着我的叫声同时后退。只有中里文风不动,让我再也看不下去。
「你怎么用胸部……贴着他呀……─!!」
我抓起健次的衣领猛摇,我其实是想遏止中里,但在众目睽睽下不敢造次。
「你……当着我的面……怎么一点也不反抗啊……!?」
「春……春树!?」
后方的群众对我的失态惊叫,但我已怒不可遏。
「你……这个白痴!混帐!!」
「哇啊!!春树!!」
我用硬硬的头去敲健次,想让他被敲破,而健次则往后仰着。
围观的同学见状,为保护健次,不禁鼓起勇气对我大叫─
「春树!你不要慌!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
「对呀─健次的脑子已受伤,你再这么撞他,他真的会死?!」
「少啰嗦─我要把健次杀了,自己也殉死─!!」
那天,我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有着无法抑制,而极歇斯底里、而富危险的人格。
◆◆◆
「你不要跟着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放学后,我依然怒气未消,将健次置于学校径自步出校门。
(我绝对不原谅他─!)
即便是丧失记忆,也有个分寸嘛……!我明知一切是无奈,但还是隐忍不了。
在我快马加鞭快速踏上归途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尾随着我的身后,我猛然回头,大声对他咆哮道─
「你不要跟着我!」
他却只在微笑。
还是笑着。
「你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任人摆布却不予回避!」
而且就当着我的面!
然而,健次仍然快乐似小鸡般笑着。
当然我也有掌握不了健次的时候,他也会设法压抑我的愤怒;只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总令人疲于应付……。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健次就跟在后面。我难道是只母鸡吗……?
「你这家伙真是令人……」
我正在发牢骚时,健次突然停在我的面前。
「咦?你要做什么……?」
然后他硬将我的头拉靠近他,并开始用手轻抚着我呆然的头。
(他是想安慰我吗……?)
对!他都是这样!在被我发现他做错事时,就会用这种方式讨好我。
「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被你唬弄过去的!」
我才这么说,他就舔舐起我的脸。
「喂喂……你这混蛋!会被人看到的……!」
我说着说着,边瞧向四周,并没有别的人影儿。
(哎……算了……就让他舔吧……)
「……都是你不对!」
我把脸轻轻埋在健次胸前,健次的手也十分轻柔地安抚着我。我真的也希望他这么对我……。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突然在两百公尺前T字路口处,响起巨声;一部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们猛冲过来。
「……哇哇??」
同时,却未见着摩托车剎车,健次以极迅速的动作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倒在路旁;他虽失去平衡,却敏捷地举起右手挥向摩托车骑士。
「……啊呜!」
骑士也在瞬间发动他的摩托车,一溜烟就销声匿迹。
(刚才……是怎么回事……!?)
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我只有哑然呆立,健次一真的笑脸也徒然消失,只是静静地望着摩托车远去的方向。
「啊:健次!你没受伤吧!?」
我惊慌地问着,健次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没意义的笑脸。在证实他未受伤后,我才放心地和健次朝同一方向看去。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那人是冲着我们两人而来─证据是连剎车痕都不见;看来他是有意趁人烟稀少时偷袭我们。
(该不会是……?)
当然我立刻联想到健次。他头部的伤,也是肇因于寻仇下的结果!
(那么他是想偷袭健次吗……?)
我太大意了!没记住骑士的长相及车号。他因戴着全罩式的安全帽,长相是看不清楚,但至少应记下他的车牌才对。
(对呀!使健次受伤的家伙都还未逮着……)
虽然前几天去报过警,但却未听说抓到凶手。
思及此,我就愈感不安。健次目前呈现痴呆,记忆丧失的状态,如果再遭到袭击,后果将更不堪设想;即便刚才他敏捷灵活的身手推翻了我的预测……但他是真的患了痴呆症。
「我们走吧,健次!」
我牵住健次的手,急急往他家走去。
「……所以,我想还是让他住院比较好!」
走进玄关,我对健次的妈妈说了这句话,对方则点头用手压着脸颊。
「但医生却说在家里疗养就可以……」
「那就尽量待在家里,不要跑到外面去!因为真的是很危险……」
最后一点我并未说出口;因为「真正的原因」,绝不能对这位妈妈提及。
想必她并不清楚健次常打架的事,否则一定会十分担忧;相对地,健次也不希望被她知道。健次的本领好,他对自己平时的恶行,一定掩饰得不错。
因此,我必须模糊她的焦点。
健次的妈妈在思索良久之后,再看看站在我身旁的健次,很果断地说。
「我看还是让他住院。我听说附近不远的中里医生的医院有空的病床……」
「咦,中里?是我们学校那个中里吗?」
乍听到这个姓氏,我很意外。虽然知道她家是富有盛名的综合医院,不料连健次的妈妈也认识。
「对!我以前因罹患子宫肌瘤,曾在他那里住院。我说我儿子受伤,他很客气的说随时听候指教。」
「是……这样吗?」
我真的有千百个不愿意!怎么偏偏是中里的家?……但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这是为了健次。
「那还是要住院,这样才是安全之计……」
我抑制着自己的不快,对健次说─
「那我要回家了!我……还会再来看你。」
可是,当我要迈出玄关之际,健次突然揪住我的衣领。他是准备把我拖上楼用棉被闷死我吗!?
「不行!健次!」
我很认真想挣脱他。他妈妈看了看,也规劝起他来─
「对!健次,你不可以这样!你要住院,春树一定会来看你!但如果是住长期的,可就不能天天来!因为我在子宫肌瘤住院时,你爸爸答应我每天来,却变成三天才来一次,我就不由得怀疑他对我的爱……。而且连一束花也没送给我……。不过住院本来就是很残酷的事……。」
「啊……不好意思!妈妈。」
听了这话的健次,脸色一阵苍白。不过,结婚二十年都未曾送过花给老婆的男人,我想背地里一定是有所不忠。
健次慌忙抱住我,就往外面冲。
「哇啊!喂喂!你!」
「吃晚饭前可要回来喔!」
健次的妈妈在我们的身后,温和地叮嘱着。
(……也许健次的妈妈打开始便无意让他住院……)
我只有朝这方面这么想。
我失去抵抗的力气,任由健次抱着走。约莫走了十分钟,走到附近的林中,才被拉进一个老旧的似防空洞的洞里。
那防空洞在不醒目的悬崖一隅,是儿时我们的隐身处。由于人烟稀少,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现在已成为记忆的彼方,依然散发着一股霉味。
健次在进入洞里,才将我放下来喘大气,在倘大的岩石上坐下,且紧紧地拥住我─深怕我逃脱般搂住我。
「我不可能会跑掉哇!」
虽然这么说,但健次却一动也不动。
(……嗯!这里真的很安全,不引人注意!只是我觉得很累……)
我无助地靠在健次胸前。
空气中充满着旧纸箱味及潮湿的霉味。我百无聊赖地望着洞穴中,在里面的岩石下方,我们常将宝物藏在那儿,包括成绩单。健次有一阵子狂热于收集蝉壳,只过个夏天,已集满整整一个纸箱;但我却认为这玩意儿不用藏也没人会偷吧……。
在我听到健次有规律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后,竟使我有了睡意;这可能是种本能反射。
回想起小时候的宝物,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宝物。虽有想要的东西,却未必值得藏在这里。
健次就有藏宝物的习性,有时甚至会埋起来。
就犹如昨天他用棉被埋着我时的情景,不禁令我莞尔一笑。之后,我轻声问健次。
「……或许你有危险哦!」
健次不答。
「还是住在医院安全多了!万一又有什么人要偷袭你……」
健次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般堵住了我的嘴;他抱着我背部的手,更加用劲。
「……你这么不愿意住院吗?」
是不愿和我分开吗?
我是明知故问。健次似乎不知所措,只将我搂得更紧,希望我们能合而为一。
「……那你就不要去住院吧!」
我为让健次安心,很缓慢且明确地告诉他。但他似乎还有所怀疑未放开我。
我终于想起为何我的宝物不在此地的理由。
我总是将重要的宝物,随时都带在身边。因为我害怕一旦我不注意,他就会被什么人偷走。
我也希望能将他安置在绝对安全之处,但又放心不下而作罢。
因为宝物是必须由自己看守才行。
我虽关心已是晚餐时间,却仍紧紧拥着健次。此时,除了远处传来铁路平交道的警示声外,就只有健次的心跳声。
(我要保护健次!)
我又用力地抱紧健次。
◆◆◆
「……我不是说过!不要在人家面前这样吗─!?」
我已顾不了同学的眼光,用头大力去顶撞健次。目睹此景的同学,莫不在窃窃私语。
「在人家面前……?」
「如果不是在人前,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已慢慢习惯同学们令人刺痛的视线。健次呈现痴呆现象已十天了,根本没有好转的征兆,反而有恶化的倾向。所以我每天都在为教导他而忙碌。
就如刚才吃着便当,他突然跑来舔了我沾在嘴边的饭粒,或将手探入我的长裤内等等防不胜防的举动,令我疲于奔命。
但是,如果我能无视于世俗的看法,其实健次的痴呆未尝不好。至少他的脾气比过去温驯多了,而且也不会欺骗人,更不会强迫我作爱……省去许多非必要的悲怆感。
「你也行行好!可不可以自己吃饭吶?不然我真觉得替你丢脸!」
我在吃完饭后,在旁人好奇的注视下,把食物送进健次的嘴里。我这不等于是在喂食吗?有十几个女孩要求「我也想喂他!」却遭我婉拒。
(实在是胡闹够了!)
我很执着。
那天是期未考前一星期,因没有课外活动,过了中午就可放学,所以我们在吃完午饭后,便立刻回家。
很想早一点回到家,因为怕在学校待太久又会出乱子……。事实上,事情已演变成极度狼狈不堪的程度了……。
天气特别的好,不禁令人想多侍一会儿,我于是将脚步停在距学校不远处的商店街的书店。
「啊!这星期的少年漫画已出书!我去买一下!健次,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哦!」
我让健次在书店前等着,自个儿进入店内。健次就蹲在马路的角落,被太阳照得眯成一条缝的模样儿,活像睡着了。
(健次变痴呆后,动作也很像猫儿……)
此刻就像要在马路上蜷起身子般那么可怕!
「哇!第二册已经出书了!」
我买了书后,就习惯性地站在原地翻阅。从店内的窗户往外看,健次在和一只陌生的狗儿戏耍。
(那是出来遛狗的狗吗?)
我当初并不以为意,仍继续看着我的书。
但为慎重起见,我又再看向健次,他此刻仿佛被狗儿引诱着一般慢慢往前走着。
我自忖着─这里是大街上,不可能会像上次那样被袭击吧?何况警察局就在旁边。
我因抱着这想法而掉以轻心─但顷刻间,就证明我有多大意。
「……啊?健次呢?」
当我发现已不见健次的人影,我立即慌张地巡视着马路。果不其然,在过了红绿灯的对面马路上,停了辆好似外国进口的黑色轿车。
车后门打开时,健次仍然像被狗带领着想坐上那辆车……!
「健次!!」
我丢了书,立即飞奔出去,车窗飘着滚滚的烟雾,却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可是,当「那个人」弯下身在拉健次的手时,我却清楚看到垂列车下长长的发丝。
(原来是个女人!?)
我相当确信自己所见!
「等等!」
我大声一叫,那女人便惊慌的将健次推出车外,并且关上车门。而健次的怀中,依然抱着那只小狗;他对所发生的事浑然不觉有异,还高兴地用脸去摩裟着小狗。
「可恶!有种就不要跑哇!」
我毫不迟疑去追赶车子,但在我眼前的却只是车子发动后扬长而去所留下的污染废气而已。
「狗……屎!」
我喘着气,回到健次身边。
(她应该和上次放学后,骑摩托车制击的家伙是不同一个人吧……)
这是我的直觉。因为现在车上的女人,很难与那时骑摩托车的家伙联想为同一个人!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就算戴着安全帽也隐藏不了。
(这两个人会是同伙?抑或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带着还很高兴与小狗玩着的健次回家,一边在搜索枯肠。
但不管怎么想,他们各自单独犯案的可能性极低。因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遭到不同的人袭击!尽管是健次,也不至于如此树敌。
(……这不就表示,刚才那女的和前次的家伙是同一伙的吗?……)
我的背脊窜起一股寒气。因为我一直认为袭击健次的,是和他打架输的人来寻仇,也就是同龄的人所干的!但刚才要绑架健次的家伙,是坐着车!即便与我们年纪相仿,但让同伙开车出来,也未免太危险了!
(那么健次是被绑架啰……!?)
我忽然惊恐地抓紧健次的手。健次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无形中化减了不少紧迫感。但健次却什么都不知情……。
我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在抓着他的手时,才发现他还抱着那只小白狗。
「喂!你要怎么处理那只狗啊?」
健次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疑惑表情。因为这只用白色丝带绑着的是类似马尔济斯的小型狗,并非是野狗,这就表示它当然有饲主。
「你放开它!健次!」
健次摇着头。
「你不可以把它带回家呀!」
又是一阵猛摇头。
显然健次非常喜欢那只狗。他像个小孩子般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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